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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针x引线

    玛奇用袖口拭去额角的汗,湛蓝的双眼专注,指尖灵巧地操控着细如发丝的念线,将男人残破不堪的身体缝合如初。
    地下停尸间寂静森冷。大多数弃尸被整齐收纳进冷藏抽屉,还有一部分诡异的人形标本横陈地面:四臂人类、生物杂交体、从手肘长出脑袋的残骸等。这些骇人的造物,是她消磨时间的一种乐趣。
    偶尔,也有人拜托她修复逝去亲友的遗体,送他们最后一程。
    玛奇将男人的身体浸入水盆,冲洗掉潜伏在皮肤下的蛆卵。水色变得浑浊发棕。她擦干尸体,为他吹整头发,细细打量他瘦弱四肢与凸起腹部,心里勾勒着复原那张面孔的方案。
    她将棉花轻塞入凹陷的双颊,让面容显得饱满些。没有照片可参考,她只能依赖经验与直觉。她顺着脸部肌肉和皱纹走向缝合嘴角,让那片唇线轻轻翘起,仿佛微笑。
    尸体身上有大片组织缺失,被野兽撕咬过的痕迹清晰可见,大概误入了沙鬣的地盘。玛奇打开一个个抽屉,从储藏的备用尸体中仔细比对肤色,筛出合适的组织,以熟练至近乎机械的速度缝合。
    她取出特制的油膏,均匀涂抹在尸体上。这是她自行调配的药剂,能掩盖死亡带来的苍白与尸斑,还原近似生前的血色。
    在她的手下,男人仿佛从死亡边缘被拉回。他的脸颊泛起健康的红润,皮肤柔和有光。玛奇眨了眨干涩的双眼,缓缓吐出一口气。
    她早已不是那个分不清沉睡与死亡的小女孩了。哪怕再精妙的遗体修复,也无法改变死亡本身。
    她为男人穿回生前的衣物。尸僵让四肢难以弯折,她便将布料剪开,再缝合整齐。
    一切就绪后,玛奇将缝针插回腕套上的针垫中,低头鞠躬。对男人的遗体致意,也是向那些曾被她练习、拆解、重缝的尸体告别。这是莲子老师教给她的规矩。
    她小心地将棺木抗起,穿过无声的地下走廊,回到楼上的客厅,那里正烧着木炭,空气干燥温暖。
    窗边椅上坐着一道熟悉的身影。来者并未提前打招呼,却是少数几个玛奇真正愿意接待的人。
    女人如窗外的月光那般疏离:冷若冰霜,金发在夜色下亮得发白,亦如她白皙的肌肤,仿佛多年来流星街的风吹日晒并未触碰到她。她双腿优雅地交迭,脱下的尖头高跟鞋随意倾倒在一边,只剩脚上那层极薄的黑丝袜。这幅重重的女人味被英俊锋利的鹰钩鼻中和。
    也许正是这种气质,让玛奇喜欢派克。她足够安静,不惹麻烦,又美得值得凝视。团长也是这一类人,安静、耐看、省事。
    玛奇特意加重脚步声,将棺材在地板上拖出吱嘎声响。
    派克诺妲闻声侧首。“还在加班?”
    “业余爱好,不算工作。”玛奇耸肩。“你来干嘛?”
    派克瞥了眼地上的棺材。“年末聚会前有点空,就过来坐坐。”
    “来得正好。”玛奇将棺材放在她脚边,理了理自己蓬乱的粉发,重新扎紧马尾。“既然有空,就帮我把这家伙送去郊外五区。我讨厌做客服。”
    话音未落,她便径直转身回了地下,根本不等派克回应。因为她知道,派克一定会办妥。
    通往地底的阶梯走廊昏暗。玛奇花了片刻适应黑暗,正如她的鼻子每次回流星街也得重新习惯那股熟悉又难闻的味道:福尔马林、消毒水、腐烂和血水混合出的腥甜腐臭。
    她尽力维持停尸间的清洁,但这味道早已渗进肌肤。每次离开这里,她都得泡在除味剂中、把皮肤刷到泛红,不然在外面,旁人的厌恶眼神就像她是最脏的东西。
    被外人嫌弃无所谓,但出任务时太突兀,实在麻烦。只有流星街出身的人习惯这种气味。像剥落列夫那种近年加入的新兵都受不了,至于那个总爱抱着布偶的面影,只来过一次,就再没踏足这地方,说这里恶心,会弄脏他的宝贝们。说实话,这地方现在已经比当年干净多了。真是娇气。
    今晚还有两具尸体等着她缝补,是被垃圾运输飞艇压烂的倒霉蛋。
    她先大致修复骨架结构,随后给尸体安上玻璃珠做的眼睛。完成后她伸了个懒腰,喀啦一声扭了下背。
    派克诺妲一进门就掩住鼻子皱起眉:“我佩服你能待在这里足不出户。”说着把一只杯子递过来,“给,喝点热汤。”
    玛奇洗了手,接过杯子,是热气腾腾的冲泡奶油鸡肉玉米汤,里面还漂着几粒碎面包。“谢了,老妈。”她用下巴点点一边堆着血衣的角落,“顺便帮我洗个衣服?”
    “别妄想。太脏了。”派克诺妲查看红色指甲油。“不过你可以问别人。”
    “嗯?”
    “你有客人。”
    “没兴趣。你不是在做客服吗?”
    “嘿——!”一直开着绝的侠客突然从派克诺妲身后跳出来,甩起飘逸的刘海,“吓到了吧~!”
    玛奇面无表情地喝着汤。
    “阿嚏!”侠客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你这气温比飞坦还冷。”
    “你来干嘛?”玛奇今晚第二次问出同一句话,语气比刚才不耐烦。
    “来看你呀。”侠客环顾屋内,一具具被缝合得千奇百怪的尸体陈列其间,“还有来欣赏这巧夺天工的艺术杰作。”
    玛奇一拽念线——几具尸体的眼睛与下巴咔地弹开,尸水滴落,猛然扑向门口。
    “哇靠——玛奇你个变态!!!”侠客原地弹飞,叫得破音,逃出走廊。
    玛奇嘴角一勾,重复他先前的招呼:“嘿。”
    派克诺妲把悬在眼前的尸体推开,和那张缝了十几只眼睛的脸短暂对视,淡淡评论:“你还真有点像飞坦。”
    “我们不一样。他玩活的。”玛奇扯了扯线,尸体们安静归位。
    “话说回来,你有个活的客户在楼上等你。”派克走出地下室。
    “侠客?他跑得跟踩了风火轮似的。”
    玛奇一上楼,就看到窗边又坐着一个熟人。他端着一杯热饮,杯沿蒸汽升起,在冬夜中显得几分出尘。只是他那双手上缠的绷带,一个是彩虹条纹,另一个是婴儿蓝配白云图案,严重拉低气质分数。
    那人转过头,眼角含笑,比以往多了几分温暖。
    “晚上好,玛奇。”
    玛奇原地愣住,抬起的脚甚至忘了落下。“你是……”
    库洛洛失笑。“这才多久,已经不记得我了吗。真令人伤心。”
    玛奇面部肌肉抽了抽,迟疑地叫:“团长。”
    坐在壁炉旁的另一个身影不动如山。黑红套头衫裹着削瘦身躯,他用伞尖拨弄炭火,火星飞溅。玛奇懒得看他,他也没打算招呼,谁都知道和飞坦不需要寒暄。
    她已经明白‘客户’是谁了,于是朝团长摊出手掌:“付钱。”
    库洛洛端着杯子浅抿,微微歪头:“节日不打个折扣?熟人价呢?”
    “……你什么时候学会侠客的油嘴滑舌了?”
    “这就算油嘴滑舌?我以前不也这样吗?”
    玛奇死盯着他,一副‘你自己心里没数吗’的表情。
    “那是因为你很少和团长一起侦查吧,他和别人说话时,那个嘴巴啊,油光锃亮。”侠客啧啧啧调侃。
    “恩。”经常一起行动副手的派克点头。
    “你们啊。”库洛洛对属下很无奈。
    “对,那是他和别人的样子。”湛蓝的双眸直视男子。相识几乎一辈子,无需言语的默契,沉默反而是彼此最习惯的交流。但是,很久以前,不是这样的。所以她说,“真的是,好久不见啊,”库洛洛。
    而他莞尔,如融化的雪景。
    “看来我教得不错!”侠客得意拍上库洛洛的背,“幽默、风趣、魅力,还有什么来着?团长你都学到没?”
    “恩,《四步教你搞定女人的心》。”库洛洛擦掉洒在白蓝毛衣上的咖啡。
    “你偷看我手机!?”侠客瞪大眼。
    “是你边看边念出来的。”
    “不要大声说出来毁我形象啊!”
    “难道不是加印象分,证明你很努力求学?”好言好语。
    “段位低到需要查攻略,呵,渣渣。”飞坦冷不丁地表达不屑。
    玛奇托着下巴,敏锐的目光在三人之间来回游移,这倒是新鲜的猫腻。
    壁炉里传出的闷响打断她的思考:“唔唔!咳啊!”
    抛下库洛洛,侠客跑过去踩灭火焰,把头探进烟囱:“怎么了?”
    “我、我卡住了。啊,好痛!这里怎么回事,我要被划烂了!好像也快被烤熟了……”
    “这是我的安保系统。”玛奇正要撤回布好的陷阱,就察觉到念线被切断,下一秒,一个身影哗啦一声从烟囱中跌落,灰头土脸地砸进地板。
    玛奇又一次发问:“你在我烟囱里干嘛?”
    “铛铛铛~我是说,ho  ho  ho,圣诞快乐!”乌奇奇笑嘻嘻地举起背上扛着的棕色大布袋子,拍灭上面的火苗。手臂和脸颊都有细小血痕,红衣服也破了。“呜,救命,我流血了。你果然才是最正牌的蜘蛛,连网都织得这么专业。”
    飞坦白眼一翻,把她从壁炉中拉起。“有门你不用。该。”
    派克诺妲仔细看过乌奇奇,才说:“表层划伤而已,玛奇家急救品很多,不用担心。”对屋主解释道:“小乌坚持要给你奉上惊喜的登场。”
    “圣诞老人不用烟囱怎么可以!”乌奇奇沾满灰尘的脸埋进派克的怀里撒娇,“我好想你,啊啊啊,好软~豆腐好香。”
    “你一刻钟前才这么说过。”派克诺妲嘴上淡漠,身子有点僵硬,却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以作回应,帮忙戴好歪掉的圣诞帽,再轻轻将她推开。
    “对啊,我又想念了嘛。恩?派克不喜欢抱抱?”她好直接。
    “啊,也,不,不是,就是不习惯。”她结巴答道。
    “那我可以多抱抱吗?说不定会更习惯的!”
    “马后炮!豆腐早就吃下肚了才问!”侠客愤愤吐槽。
    “嫉妒了吧。”乌奇奇拉下眼皮吐舌头。“喏,给你们。”她从圣诞布兜里掏出礼物,玛奇没想到自己也有一份。
    她不知道的是,几小时前乌奇奇回到旅团基地,把她旅途中精心挑选的小礼物分发给那群肌肉壮汉时,窝金难以置信,激动得跳脚,把地面震出裂痕;
    之前在餐厅喝醉酒的信长直接感动到哭了出来;芬克斯搂着信长嚷嚷着:“你看看!小乌这心细的,难怪能把到阿飞、侠客还有团长!三连发!”
    “把啥?”信长眨着醉眼问,一脸懵逼。要是他听明白了,八卦一定不可收拾。
    回到现在,玛奇寒毛直竖,反射性地向后一跳,躲开了即将扑来的拥抱。
    “玛—奇—”
    她立刻竖起手掌打断这叫魂的声音。“禁止动手动脚,否则把你绑起来吊着。”
    玛奇哪会想到这话让乌奇奇更兴奋了。
    乌奇奇喃喃重复:“绑、绑起来……?吊着?”
    “宝贝你别这么饥渴,要吓到玛奇了。”侠客提醒道。
    “小奇,过来,收敛点。”库洛洛开口。
    玛奇的鸡皮掉了一地。宝贝?小奇??她立即望向飞坦,试图拼凑状况。她不是很想相信此刻的直觉……
    她坐到库洛洛对面,湛蓝的眼珠不放过他们的一举一动。
    “光靠看,无法掌握全貌。”库洛洛拆下彩色绷带,露出被玻璃割破的旧伤。
    这人又在说什么鬼话?玛奇说:“可我看出了不少名堂。你刚才握杯的动作说明小指和无名指屈伸困难。现在握拳,然后张到极限。”
    库洛洛照做。她按压他手掌的疤痕,将手指滑向更深层,“这里能感觉到吗?”
    “能,但右手指尖几乎没什么感觉。”
    感觉……玛奇松开他的手,利索摊开腰包,从中取出一把小手术刀,斩断思绪,集中精力。“我要重新切开,修复神经和肌腱。”
    库洛洛点头,靠窗半躺,仿佛准备午休小憩。乌奇奇把椅子挪近,激动围观。
    玛奇朝飞坦喊:“别再拨烟灰了,会飘进团长伤口。”
    飞坦原本要呛声,但最后只是把伞背到肩上,坐到侠客边上,嘀咕:“哪至于这么娇气。喂,来打牌。”他戳戳趴在沙发靠背上观摩的侠客腰间。
    派克诺妲在挑选电视频道。新闻台播报城市边缘发生骚乱,提醒市民注意安全——换。悬疑剧——换。一对男女激吻——继续换。最终定格在猎人协会出品的自然纪录片上,深海摄影,蓝色幽光映在她的睫毛上。
    玛奇进入手术状态,气凝聚在眼中。切开掌心时,库洛洛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倒是围观群众先炸锅了:“太干净了!哇,这边粉嫩粉嫩的,那边透明发白。咦,看见骨头啦!”
    库洛洛指道:“这根是正中神经,通向中指、食指和拇指。”
    ……这是在教学吗?他这语气就好像手被剖开的人不是他自己。安静得像在打坐。玛奇扩大切口,终于换来他的倒吸冷气。玛奇纠正道:“它也延伸到无名指的一部分,这一指有两根神经。”
    乌奇奇往伤口里面看:“如果把不同神经接在一起呢?”
    库洛洛望向主刀医生。
    “取决于是什么神经吧。大多情况会感知混乱,失控。”
    乌奇奇失落:“不会感知加强,变得更厉害?”
    “现在试试?”玛奇旋转着小刀。
    库洛洛制止她们蠢蠢欲动的科学精神。“不必了。你这些年进步许多。”
    乌奇奇立刻举手:“我可以当志愿者!以后我受伤了,请帮我改造成更酷的样子。”
    库洛洛问:“你确定?受伤会疼。手术会疼。失败的话还要再切一刀,打开修复。而且,玛奇不用麻药。”
    不用思考,乌奇奇立刻猛摇头。“那先算了。”
    大功告成,玛奇解除念能力。
    “这就好了?”乌奇奇一脸敬佩。
    “只是重新缝上了。两周内不要抬超过一公斤的东西。不要泡水。两周后多活动。”
    “恩。”库洛洛若无其事地抬起咖啡杯喝了一口,不过能看出手掌还不是特听使唤。派克给他续杯,也给乌奇奇端了杯尚未过期的勾兑苹果汁。
    乌奇奇谢过派克,惊叹地看着那近乎无痕的缝合线,把手翻来覆去。“太厉害,我等不及受伤了!”
    “呸呸呸,不吉利。”侠客打出同花顺,感慨:“我想起玛奇和飞坦以前那会。飞坦上刑,然后玛奇缝回去练手,还问他们感受如何,飞坦再来……无限反复。连我都觉得那帮人太可怜了。”
    飞坦丢出手中剩下的炸弹,赢了。
    玛奇调整手腕上的针垫。“老师只教会我缝死人,你是想我学会缝活着的你,还是死了的?”
    洗牌时侠客说:“那还用说。要不是你,我早死不知几次了。等我真挂了,记得把我的脸缝得和现在一样美丽可爱。”
    “我不是整形医生。”
    “……你的话语比信长和飞坦的刀剑还锋利。”侠客抱着扑克牌缩到角落里装可怜,被飞坦拿伞戳屁股,催他别墨迹。
    乌奇奇让飞坦再用力戳一点。呸呸呸,太不吉利了!
    “莲子最近怎么样?”库洛洛插话。
    “老样子,估计在巡逻。”
    “这个帮我转交给她,她应该会感兴趣。”库洛洛示意圣诞老人把袋子拿来,从中取出一本古老手稿放在桌上。“是我们那时在卡金古墓发现的文物,记录了死亡仪式。”
    玛奇翻阅几页,随书还有一本翻译本,是库洛洛的字迹。“她会喜欢的。”她本人对这没什么兴趣,便把书放到书架上。
    “莲子是玛奇的老师,是个殡葬师。”侠客向乌奇奇介绍,“萨拉的遗体就是她处理的,她把萨拉复原地特别好,像个睡着的小天使。”
    名字一出口,搅动尘封的记忆。
    原来,他们也还记得。
    玛奇无意识地握紧手腕,针头直插入掌心,她却没感觉。
    派克诺妲罕见浮现惊讶之色,但随即轻声道:“我认为玛奇的技术已经超过莲子了。”
    “那又怎样?”回过神,玛奇讥笑,“再像活人也不过是具尸体罢了。”她走出屋外,深呼吸,感受清冷干燥的夜风灌入肺腑。
    这里,是她在莲子老师门下学习三年的地方。
    雾林谷的名字听上去诗意十足,实则是城内和郊区交界的垃圾填埋谷,大量尸体在此被弃,正适合进行实操练习。利卓尔神父坚持为这些无名尸体立墓碑,他说:“没人要的人,何其悲哀。好在还有神的国度在等待他们。我们也该尊重他们。”
    而莲子老师的想法更接近玛奇的心声。老师说:“我们应该善用他们,总好过任由他们像垃圾一样腐烂。”
    老师还说:“玛奇,我让死者看起来体面,只是为了安抚活人。我能教你的就这些。剩下的,你要自己琢磨。念,是你的生命力,想清楚你最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是什么?
    玛奇从口袋里取出圣诞礼物。包装纸被压得皱巴巴的,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她的名字,还画了个  [=  3=]  的表情。
    她晃了晃,没有声音,又轻捏两下,手感柔软。她小心揭开胶带,尽量不弄破包装纸。
    手中是一团泛着暗红光泽的丝绸。玛奇举起那卷丝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靠近。来者是谁太好猜,她拉紧早已设好的念线,陷阱瞬间生效。
    “倒挂金钟!”乌奇奇脚踝被系在特质的念网中,倒吊在半空大喝道。
    “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奇怪。”
    “谢谢,你也是!咱们人如其名嘛。”
    “……”自刀的玛奇叹气,“算了。你怎么搞到这么多血蛛丝的?”她手里的那份色泽独特的圣诞礼物,是蜘蛛用猎物的血液结丝而形成的。昂贵的价格不是问题,而是市面上早已买不到原材料。
    “圣诞老人的秘密。”高深莫测。
    玛奇拿着蛛丝,挑挑眉。“你竟然找到了活着的血蜘,我以为早就灭绝了。”
    “不是吧,到底是你们太聪明,还是我太容易看穿?”
    玛奇维持着挑眉状态,一副‘你自己心里没数吗’的表情。
    喀喇。侠客推开腐朽的铁皮窗,问:“玛奇,你调料放哪了?油我也找不到。”
    “啊?干嘛?”
    “做早饭啊。”侠客卷起衣袖。
    “啊??”屋内派克也异口同声。
    “震惊吧,我现在可是绝世好男人。一会让你们大饱口福,准备拜倒在我的厨艺下吧。”
    的确过于震惊。玛奇愣愣回:“楼下有尸油。”
    “打扰了。”侠客以封印恶魔的速度和力道关上窗。隐约可以听到他在安排飞坦去取物资,点名了一系列食品。
    在玛奇发懵时,飞坦夺门而出。他瞥了一眼吊起来衣衫不整的乌奇奇,冲玛奇点头道:“已经玩起来了?”
    一阵恶寒,玛奇松开念线。乌奇奇嘿咻翻身落地,满意地给自己姿势打了个十分,并怂恿玛奇把飞坦绑住吊起来。
    “我不要参加你们的恶趣味。”
    “好可惜,玛奇的能力这么适合SM。”
    “确实。应该开发。你们慢慢玩。”飞坦点点头,走向市中心。乌奇奇在后方提醒他记得多买零食。
    信息量过大,玛奇不知该看谁。
    裹上风衣的派克诺妲走到她们身边。“小乌,你思想被他们带肮脏了。”
    “我升级了。”乌奇奇骄傲竖起大拇指。
    派克诺妲欲说还休。“不做评价。”
    “人如其名。污。”玛奇凉凉总结。
    升级版的乌奇奇哈哈笑,亲昵地倚在净身高一米八二的派克身旁,小鸟依人,大有钻进她风衣里取暖的意味。派克这次并未推开她,只是沉默不语,薄薄的红唇微抿。
    风呼啸。玛奇置身漩涡中央,深刻体会着这味催化剂带来肉眼可见的变化。
    她的离开。
    她的到来。
    蜘蛛的心脏在跳动。
    有什么想说的话正在舌尖盘旋,没来得及说出口,因为大嗓门的窝金扛着一颗巨树冲了过来。
    “大乌子!我给你找好回礼了!期不期待!”
    “白痴啊你,都不打个包装,一棵树算啥礼物?小乌你等着拆包我的吧,绝对厉害!”信长紧随其后,抱着横在胸前的礼物,跑起来冲天武士辫一蹦一蹦的。
    “靠,你才白痴吧,这个包装怎么看都是一把刀,你送礼送自己喜欢的,脑子有坑啊。”
    “干,小乌也是爱刀之人,不懂别逼逼。”
    “哟!各位!”芬克斯叼着烟,骑着轰轰的摩托车闪亮登场,背着的音响播放着动次打次的摇滚乐。
    “天啊。”玛奇捂着耳朵再次发问:“你们来干嘛??”
    “来开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