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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桃花债(二)

    如他所料,阿九仅淡淡地“哦”了一声,目光又落到身旁的经年桃树上,奇道:“记得我来过乾苍堂后山,当时它独自站在这儿,怎个转眼周围变成了一片桃林?”
    谢微仰望桃树:“是,叁年前这里只有它在,左使偶然到来,像今天这般为它驻足。那时我不敢近前打扰,只默默站在远处。”也是那一刻起,他突然发觉盛左使的背影原来如此孤独,令他见之难忘,以至于每次遇见这棵同样孤独的桃树,他都会想起她。今日他终于等到她,主动攀谈已属冒昧,怎好将心事倾诉,便道:“左使曾看这棵树许久,没觉得它形单影只,太过孤独?”
    “我晓得了,所以你栽种了别的桃树陪它。”阿九学着谢微方才的语气道,“你并非这棵桃树,怎知它不喜欢孤独?”
    谢微答不上来,赧颜道:“许是我自作主张,扰了它的清静。”阿九听后,忍俊不禁。趁她心情好,谢微小心翼翼地问:“这棵桃树于左使而言很特别?”
    “长得高的桃树罕见,我幼时的家门前也有一棵这样高的桃树。我对童年最深刻的记忆就是坐在树下,等……等一个人归来……”怀念的话戛然而止,阿九只说,“因此我看见它,不免想起年幼的一些往事。”
    谢微猜想道:“那定是一段美好的记忆,左使才念念不忘。”
    “好也不好,”阿九喃道,“好到我会经常记起,不好到我愿永远忘掉,我也分不清楚。”
    谢微直言道:“其实无需分得清楚,好或不好,那都已经组成了左使生命的过往。”
    “说得极是,所有人终其一生不过在做两件事,接受过去,改变未来。”阿九深深看了他一眼,“谢堂主如此聪慧,日后更会理解我这句话。”
    谢微还未寻思她语中深义,又听她道:“无论如何,我都该感谢谢堂主。置身于这片桃林,我恍惚实现了那个和她永远也无法实现的愿望。”说罢,欣然离去。
    谢微愣在原地,垂目看着手中折下的桃花,片刻后,他追入了桃林深处。
    结果如何,十九没有看见,但到了第二日,他在阿九的案头发现了那枝桃花……
    “这桩绯闻不知为何传进了少主耳中,可怜小谢落得而今下场。”严颂长吁短叹,打断十九的思绪。
    十九回过神,道:“未免儿戏,夜长老怎会同意?”
    严颂摇了摇头:“少主总有手段让别人听话,纵使我师父亦拿他无可奈何。如副使所见,这份调令四长老都已署名,只差左使了。”
    明白此事没有转圜的余地,十九执笔写着阿九的名字,听严颂继续惋惜:“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近叁年来,少主明里暗里打压了多少左使的仰慕者!小谢这人向来淳直守矩,我实在想不通他怎会明知故犯?唉,只能用昏了头来解释!”
    语落,十九忽然辍笔。
    严颂探身瞧了又瞧,还差一个“焉”字未写完,他迫不及待地称赞:“啧啧,副使当真有心,连左使的字迹都仿得如出一辙。”明显话里有话,岂料对方置若罔闻。
    严颂自是按捺不住,问道:“十九啊,我一直很奇怪,你为什么就能安然无恙地待在左使身边?”
    “我受教主亲自指派,没什么好奇怪的。”十九毫无波澜地说。
    “你或许不甚了解,少主从未忌惮过任何人,包括他的父亲。”严颂直白道,“据我对少主的研究,他迟迟不肯出手,大抵有两个原因:一是他不把你放在眼里,二是他在憋大招。”
    见十九依旧无动于衷,严颂索性点明:“至于是哪个原因,不必我多说了罢。少主连谢微都无法容忍,何况你这个近在左使眼前的出挑人物。”
    十九终有了反应,他提笔看向严颂,眼底尽是举重若轻的笑意:“若论近和出挑,严堂主不遑多让。”
    “我?”严颂指了指自己,激动道,“这不可能!天地可鉴,我从未有过非分之想。”说着,察觉这是一招祸水东引,严颂咧嘴笑道:“哈,副使在我心中可是个清风鉴水般的人啊,没想到跟左使待久了,也学得像她一样喜欢作弄别人啦。”
    十九落下最后一笔,轻声道:“你我都不过是玩笑罢了。”
    “我不是,”严颂少有的严肃模样,“我是认真的!谢微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十九,我必须要提醒你,少主眼里揉不得沙子。”
    “你要当心!”
    执笔的手微微一顿,墨汁顺着狼毫滴落。
    “啪嗒……”
    雪白的纸上乌点扩散,瞬间洇透纸背,大半字迹浸得模糊一片。
    眼见挽救不回,阿九眉头紧蹙,将白费功夫写的信揉成一团,砸向那个枕着她大腿的人:“律照玄,我说过多少遍,不准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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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九当然知道,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所以每当九和别的男人亲近他都会担心大疯吊搞事情波及她。大疯吊怎么对他,他倒是无所谓的。
    接下来嘿嘿嘿,我得酝酿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