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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争又抢。(一更)

    无休止的暴雨将屋外的世界切割成模糊不清的片段,破碎的每一帧皆浸润着冬夜的悲凉。
    西装革履的男人伫立在落地窗前打电话,壁灯柔柔照拂他的侧脸,称得本就精致的五官越发立体,藏在镜片后的双瞳墨黑清亮,减弱斯文败类的腹黑属性,多了几分不属于他的少年感。
    站在不远处的听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她压上全部的信任和期待,她相信他有能力摆平任何事。
    几分钟后,秦微挂断电话,看了一眼腕表,走到沙发处捞起大衣罩在她的身上。
    听雨轻轻拽住他的衣袖,忐忑地问:“我朋友怎么样?”
    秦微不悦地眯起眼,不喜欢她关心除他以外的任何男人,“你不相信我,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此话一出,她心头的重石跟着落下,明白事情已经谈妥,立马换上虚伪的笑脸,“舅舅的好,我会铭记在心。”
    “这句话我听过太多次,连标点符号都是骗人的。”
    秦微一针见血地拆穿她的虚假,从现在开始,他只想掰碎每一秒钟,强势侵入她的生活和呼吸。
    “记住你说过的话,不要有任何欺骗我的想法,我能把他弄出来,也能把他再弄进去。”
    听着某人幼稚的警告,她憋着笑细声吐槽:“我以为像舅舅这样的人不屑干威胁人的事。”
    秦微冷哼:“那证明你对我不够了解。”
    听雨默默点头,她也认同这句话。
    她对秦微的认知一直趋于表面,只敢站在外围观望,凝视着那副完美的皮囊和用冷漠掩盖的温柔,从来没有真正用手去触碰过他的灵魂。
    “走吧。”他低声道。
    她愣住,“去哪里?”
    他沉眸盯着她,“半小时后你朋友出来,你不去接他?”
    “那你...”
    ——你也要一起去吗?
    他黑着脸没吱声,不急不慢地走到门口,倏地想起什么,返回办公桌拿起那条被揉捏成抹布的领带,边走边系上,走到电梯已经全副武装,仿佛身上每一个小配件都是制敌的武器,缺一不可。
    电梯缓慢下行,听雨和他并肩而战,她侧头偷瞄他,总觉得他比上次见到瘦了不少。
    他余光瞥到某人的注视,心头暗爽,面上还在装,“好看吗?”
    听雨一秒回魂,为掩饰尴尬只能没话找话,“我听沉阿姨说舅舅未来的老婆是个大美人,恭喜舅舅。”
    秦微目不斜视,脸沉得可怕,“嗯。”
    过于冷淡的回答僵住她脸上堆积的假笑,悻悻闭嘴。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前厅,门口迎客的侍者递上一把黑伞,秦微撑着伞站在门前,等着听雨跟小精灵似的窜进伞下,他带着她走向停在不远处的车,拉开副驾驶车门放她进去,可是关门时,他用了点蛮力摁住车门。
    “你是真心祝福我吗?”
    听雨微怔,“什么?”
    男人背着光,大半张脸隐藏在暗夜,压抑的喉音微微颤抖,艰难吐字,“是不是现在我不管和谁结婚你都无所谓?你巴不得我离你越远越好,最好这辈子也不要出现,不要打扰你和你很喜欢很喜欢的人亲亲抱抱享受恋爱的美好。”
    上一秒的高冷和下一秒的破防形成鲜明对比,听雨呆愣几秒,看不清他的眼睛,但能感受到他正在极力压制情绪。
    “舅舅...唔唔!”
    黑伞直直坠落冰冷的地面,秦微大半个身子探进车内,寻到她的嘴唇凶狠啃咬,宛如一只追寻猎物的野兽,急需她的气息才能安抚内心的贪婪和无止境的欲望。
    失而复得的喜悦,爱而不得的憋闷,繁杂的心绪乱作一团,绞得他心乱如麻。
    他吻得很用力,急促且热烈,重得仿佛在吸食她的魂魄,舌尖狂热缠绕,喷溅的火花如熔浆般滚烫。
    大手顺势伸进衣服,虎口掐着细腰一寸寸往肉里深陷。
    她有些抵挡不住男人的攻势,双手撑在他的胸口,却失去推开的力气。
    “好,我答应你。”
    这是她亲口说的话,也是他们交易的开始。
    出口的承诺不能反悔,所以她没有拒绝的权利。
    听雨闭上双眼不再抵抗,这一举动反倒让癫狂状态中的秦微恢复一丝冷静。
    他强迫自己离开她的气息,前额重重抵着她的肩膀,粗沉的喘息听得她面红耳赤。
    半晌,秦微把自己从失控的深渊中强行拽回原地,平静地退出车厢,暴露在雨中的西服几乎湿透,他没去管地上盛满雨水的黑伞,失魂落魄的绕到驾驶位,开门,上车,没再多说一句话。
    他不得不承认。
    他对她的渴望是戒不掉的瘾。
    *
    作为官二代的秦微自出生起便拥有最强劲的靠山,加之他从商多年,精心布设的关系网遍布各行各业,正如他所言,只要不是做了伤天害理的事,他一个电话便能让警察局放人。
    车子在暴雨中行驶缓慢,晃到派出所门口时,章丞刚好被放出来,大概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被放出来后他整个人都是懵地,一直站在屋檐下发呆。
    “——章丞。”
    听雨的视线锁定他的脸,等不及车子停稳,她急切地推门下车,冒着雨奔向风中瑟瑟发抖的男生。
    秦微紧跟着下车,步子往前两步,倏地停在半空,耳边那些嘈杂的雨声瞬间清零。
    他看见那个男生伸手抱住听雨,她没有躲,亦没有抗拒,那么自然又亲昵地接受这个拥抱。
    倾盆大雨浇在身上,冰冷的不是身体,是那颗持续不断被利器刺痛的心。
    他自嘲地笑了笑,下意识想要回避这个画面,转身的那一刻,他眸色暗下,深不见底。
    逃避是自欺欺人的笑话,也是失败者吹起的号角。
    现在他有一块免死金牌在手,又争又抢又如何?
    谁说他一定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