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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想占有

    高潮完,倪亦南就“晕”了过去,沉迦宴抱她去浴室清理了一下。
    客厅一片狼藉,避孕套和两人的衣物乱糟糟扔了一地,他弯腰捡起衣裤,手机从口袋摔出来,套着白色毛绒壳。
    指尖在绒毛上轻摩须臾,沉迦宴熟谙输入密码,解锁。
    点进微信,划到凌恪的聊天框点进去,界面只有今晚的消息,只有一句。
    【别跟我赌气好不好?】
    沉迦宴面无表情地退出,长按删除。
    往下滑,看到个眼熟的名字,他眉梢一挑。
    【你应该到家了吧?】
    【今天真抱歉,家里突然有事。】
    【作弊的事你别焦虑,我会帮你查清的。】
    呵。
    又一个虚伪逼。
    沉迦宴重复刚刚的步骤,末了,将手机扔去茶几。
    洗完澡出来,落地窗上平整的床铺隆起一团,被子如绵云般蓬起,兜着一颗圆圆小小的脑袋,
    乌发散开,面庞隐去一半,她静谧地阖着眼,幽幽光线在她身上都变得温馨。
    沉迦宴撩起唇角,拿起手机拍下这一幕,然后掀开被子,将她捞进怀里。
    ......
    春梦除开的话,沉迦宴极少时刻会做梦,不知是不是今晚软香在怀的缘故,他罕见地梦到自己高二那年,清明假期的最后一天。
    小雨淅沥夺走半晴天,盛停泊脑干给猪啃了,为爱冲锋说要给人收尸,结果连带沉迦宴一起被拘。
    等裴京琮来捞人,没想到等来他俩亲爹。
    盛父了解完情况,一听他儿子为了什么狗屁爱情,给人正牌男友打成粉碎性骨折外加轻微脑震荡,一怒之下给他流放了。
    “天天不学无术打架生事,生活费全部取消,转学!下半年立马给我滚去一中!看看人家这个年纪在干嘛,人家读书多辛苦!”
    对方家属在大厅讨要说法,人也不差钱,就要盛停泊和沉迦宴俩人向他儿子鞠躬道歉。
    吵。
    沉迦宴戴着耳机,从大厅移去最里头的小房间。
    他觉得他挺冤。
    那男的抄起钢管要往盛停泊头上砸,他就顺手拦了一下。
    全程就动了这么一次手,劲都没太使,怎么骨折就诬陷到他头上来了。
    盛停泊很快被盛父领走。
    沉遥倒是没出面,把车横在警局门口,人在车里坐着,做派夸张。
    姚助理在外面和警方交涉,沉迦宴看到他拿起笔准备签字,起身抻了抻衣服,面无表情朝门口走去。
    待他重返大厅,扫了眼这边鸡飞狗跳的盛况,才恍然,原来外面那些骂声不全是对他。
    那对老头老太刚找完旁边那对中年夫妇的茬,转向把矛头指向长椅上的女孩。
    女孩衣着单薄,微弓着身坐在那里,双手捧着下巴,低眸盯向反光的亮面瓷砖。
    发丝飘舞,神色空洞,一动不动,像文艺片里被定格的某一帧。
    沉迦宴摘下耳机,看到她耳朵里塞着两只白色耳机,耳机线很长却理得很利索,由着她分明的下颌往下消失在左边口袋,而她的衣袖沾了不少血。
    “你别拦我,今天这事她脱不了干系,不是她我孙子现在能躺医院吗?脑袋破了个洞脸上全是血!玻璃渣现在还插脑子里呢!我孙子从小到大哪吃过这种苦?都是因为她!谁知道她平时怎么勾引男同学的,小小年纪不知检点!不要脸!”
    老头嚷起嗓门,情绪汹涌地起伏着嶙峋的胸膛,瞳孔浑浊,恶狠狠地瞪过来。
    企图在大庭广众之下,用尖酸刻薄的言语让一个年轻小女孩无地自容,知难而退。
    一边敲电脑的年轻女警员听不下去:“您这话也太难听了,打您孙子的又不是那小姑娘,再说了,要不是人家报警及时,你能不能见到你孙子还两说——”
    “小言!”隔壁的中年警员厉声制止,似乎觉得她作为一个执法人员,言词不该如此偏颇。
    对面打得有来有回,这边却像是开了屏蔽仪,长久的静默笼罩着她,毫无反应,像个局外人。
    沉迦宴抿了下唇,顿感无趣,抬腿离开。
    一阵风从室外卷进来,无孔不入地钻入裤管、衣袖、脖颈,连着头发丝裹上寒气,在她露出的半截腕上轻扫。
    沉迦宴“啧”了声,心尖猛然翻起一种异样的情绪。
    莫名的,好烦。
    他停下。
    这时,女孩摘下一侧耳机,微直起身,定睛朝出言不逊者看去。
    “您孙子也配我勾引?您大可问问他身边的人,我平时有正眼看过他吗,倒是麻烦您管教一下让他不要再来骚扰我,我看不上他。”
    小姑娘声音平静而有力,看上去无坚不摧战斗力十足,却在无人注意的角落紧拽衣角,用力到指节都泛白。
    大抵是不经常吵架,脸皮薄,说完这段她脸颊立刻烧红,显得眼眶尤为白净。
    那边胡诌乱扯地又叫骂起来,她重新戴上耳机,调大声音,回到最初的姿势,只是眉头不再松散。
    “迦宴,走吧。”
    姚助走到跟前。
    沉迦宴沉默了一下,目光未有偏移。
    姚助警觉地朝某个方向望去,而后若有所思地回看沉迦宴。
    “你先走,我处理点事。”
    ......
    沉迦宴拦下后面的警员,冲大厅的景象侧了侧头:“那边什么情况?”
    在沉迦宴踏进警局的那一刻,他们就接到局长电话,原本是要直接放人,但上面又改口说关着,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给他长点记性。
    下面的人只得听从指示,走流程调解双方矛盾。
    可沉迦宴从始至终戴着耳机,闭着眼,整个一目空一切的姿态,警察无可奈何,只好将他隔进小房间。
    没过多久又来一波人,玻璃和挡板都阻隔不了那帮人吵吵嚷嚷的喊骂。
    警察如实说:“几个高中生在餐馆给那个女孩开欢送会,其中有两个她的追求者发生了口角,周围人没劝住,一位给另一位揍上了病床。”
    说完,警察一愣,心直口快道:“嘿,跟你们情况还挺像的。”
    “......”
    “什么欢送会?”
    “那个女孩要转学,听说成绩挺好要转去一中,那可是江城市重点啊,我母校——”
    视线正中突然闯入一个黑影,直奔长椅。警员的声音渐渐淡出耳道,变得遥远、模糊、嘶哑又难听。
    男人神色焦急,脱下外套披在女孩瘦削的肩背,随后揉了揉她的发顶,摘掉她一侧耳机,在她面前蹲下。
    太吵,距离拉得远,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只见女孩盯着地砖,对男人的到来没有任何回应。
    却也对他亲昵的举动没有任何拒绝。
    “会牵连到她吗。”
    “啊?”警察用笔挠挠头,“哦,不会不会,其实这事跟她没啥关系,就是来做个笔录,然后大晚上我们也不放心她一个人走。嗯...那个应该是她家人吧?”
    “谢了。”
    沉迦宴冲警员点了点下巴,重新戴上耳机,插着兜径直朝大门走去。
    那些不堪入耳的谩骂都抛去身后,他步子很大,如一阵清风拂过,拂动她耳侧散落的碎发,带走一丝薰衣草的苦涩。
    当晚,沉迦宴失了眠。
    仰面靠进沙发里,长腿大喇喇地岔着,半微醺地阖上眼。
    夜里有寂寥的月光投射在膝前,缓缓偏移,掠过一瓶又一瓶,铺满整个茶几的香水。
    过了很久,久到保姆以为他睡着了,轻轻为他搭上一层薄被,被子滑过胸口跌落地毯。
    一同失重的,还有那颗经过她身边时,遽然收紧的心脏。
    半晌,他睁开眼,拨出一通电话。
    “答应你的事办不到了。”
    “遇到了一个女孩。”
    “......”
    “我想,占有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