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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店房间的吊灯关着,只余下床头灯那昏黄暧昧的光晕。
    柔软的大床上,我和李宜勋并排躺着。
    我盯着天花板,胸口起伏不定。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为什么我会选择跟着她来到这间酒店,而不是转身逃离?脑海中闪回城郊水库边那被绝望吞噬的时刻,我抱着膝盖蜷缩在那,像个被世界抛弃的孤儿。我本该恨她,本该恐惧她,可那一刻,当她出现时,她的温度却成了我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我转过头,看着她的侧脸,犹豫再叁,还是开口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注意到我的?”我选择了“注意到”这个词,而不是“盯上”或“锁定”,或许是潜意识里想回避什么,想为这份畸形的关系寻找借口。
    她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清浅的笑,“从我六月初刚回国的第一天起。那时我在福安巷附近的超市遇见了你,觉得你容貌很清秀,没有化妆很是清爽,你缩着肩膀,低着头,瑟瑟缩缩的像只小兔子一样,很是符合我的审美,所以我就对你多关注了一点。”
    “后来.....我越观察你,就越觉得有意思。我看着你努力想融入人群,想跟人正常社交,却总是表现得笨拙、生涩,带着一种与世界格格不入的疏离感。那个时候,我就觉得我们很像。”她微微侧过头,目光落在我脸上,带着一种试图寻求共鸣的光芒。
    很像.....似乎确实是这样的。我不是一个心智健全的人,李宜勋也不是。我们都是游离在人群之外的异类,她用张扬的外壳伪装,我用沉默的外壳自保。
    在这个瞬间,我竟然从她的话语里感受到了某种理解,某种从未在亲人那里得到过的理解。父亲只觉得我没出息,继母把我当客人,弟弟视我如空气,程予今的帮助虽真诚,却让我感到负担。可她,李宜勋,她看到了我,她的眼睛,哪怕带着偏执和疯狂,却实实在在地看到了那个沉默的外壳下的我。
    “我喜欢默默地看着你.....”,她的声音低了下来,“我想要和你待在一起,想要拥抱你、触碰你、感受你,这是我第一次对别人产生这样的感觉,我想.....这应该就是喜欢了吧。”
    “所以后来.....”她手臂一撑,整个人覆了过来,“我遵从了自己的心。”
    我想起了我们的第一夜,脸色一白。那晚的电流、疼痛、屈辱在脑海中闪回,让我全身一颤。她的“遵从心意”不过是强迫和侵犯,可此刻,她说出口时语气竟带着一丝纯真,仿佛那是一场浪漫的告白。
    “瑶瑶...”她察觉到了我瞬间的僵硬,手臂收紧,将我更深地嵌进她怀里。
    “我知道最早是我强迫了你....”她顿了顿,舌尖若有似无地舔过我的耳垂,声音压得更低,“可是后来,你不也是很喜欢的吗?你的身体.....不会说谎。”
    我抿着嘴唇,没有说话,只是僵硬地躺在那里。她的气息喷在我的耳边,带着熟悉的体香,让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回忆起那些夜晚的触感。喜欢?那不是喜欢,那是身体的背叛,是恐惧下的顺从。
    她没等我回应,带着强势的吻就落了下来。不再是车里那次扭曲的引导,而是回归了她熟悉的、带有绝对掌控意味的节奏。炙热的唇碾过我的脖颈、锁骨,留下一个个带着痛楚的印记。她的手滑入衣衫,重重地揉捏着我的乳房。
    这一次,我没有反抗。
    身体像是被抽去了所有骨头般瘫软在床上。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在嘶喊“推开她!”,可四肢却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强烈的疲惫感和一种荒诞的、自毁的念头占了上风:反抗有意义吗?逃得掉吗?最终还不是要回到这里?反正......这具身体早已不属于我......反正......连最羞耻的反应都暴露在她面前了.....那就......这样吧,顺从至少能换来片刻的温存。
    衣物被一件件剥离,皮肤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激起一阵战栗。我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灵魂仿佛抽离了躯壳,悬在半空冷眼旁观着床上这场交媾。
    她的手指带着侵略性进入我的身体,精准地撩拨着那些隐秘的神经丛,生理的快感不受控制地奔涌。我紧咬着牙关让自己不发出声音。但身体的反应是如此诚实,阴道内部不受控制地阵阵收缩,温热的湿意背叛了意志。最终,一声无法抑制的呻吟从喉咙深处溢出。
    在她的手指一阵急促的律动中,我颤抖着攀上高潮。
    她满意地趴在我胸口,用带着我体液的手指眷恋地在我汗湿的皮肤上画着圈。
    我粗重地喘息着,没有动,甚至没有力气推开她。我的灵魂已在刚才那场生理与意志的惨烈搏杀中彻底粉粹。  空洞的眼睛依旧望着天花板,泪水终于无声地滑落,不是因为当下的痛苦,而是为这具背叛自己的、被欲望支配的、可悲的肉体,也为那个在深渊里放弃挣扎、最终选择沉溺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