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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他离开

    魏知珩恍然才理解他话里的意思,撩开了军装衣摆,单手掐着腰,转过身来,脚步徘徊几步,然后走到他面前。
    “那我们聊点你知道的。”
    沙鲁被他牵着鼻子走,被吴努那张丑陋的脸冲得还没反应过来,问他什么事。
    “阿善力私底下跟你谈了什么条件,让你过来反我。”
    空气忽然变得落针可闻般寂静,一道道探究的目光汇过来,沙鲁被看得心虚,被魏知珩用力拍了一掌在桌上。面前的水杯震得在半空又用力摔下来,碎了一地。烫得沙鲁错愕。
    如果是他先不按照协议勾结阿善力,那事情就变味道了。明显着就是被魏知珩将了一军,而他又是怎么猜到阿善力跟他私下联系的?明明也就见了达更山那一回。
    下了山后,阿善力确实私自找上了他,说魏知珩摇摆不定,有钱都不知道赚,跟他谈不拢,死脑筋。又告诉他猜颂那女儿在曼谷被绑了,摆明了是要斩草除根地清算,说不好下一个就是清算他们这几个了残余旧党,谁能保证不出事?
    魏知珩干了什么事情,多狠的手段,他是有目共睹。哪天真要动枪动炮,不是没有可能。本就不平衡的心,因为阿善力的话勾起。
    沙鲁细想了想,又怕得罪,魏知珩手里的枪不少,犹豫没给个答案。哪知道阿善力拿捏人心很有一套,直接甩钱,打进账目里,真金白银一来,说那两千万的压地金就当是见面礼,给兄弟们改善生活。
    他缺钱,阿善力能立马把钱变现,先前跟魏知珩谈的条件可以直接跟他谈。
    阿善力说:“你不抢主席的位置,分出来,自己独占一个山头不就行了吗?”
    说,你把猜颂的女儿弄出来,她就在那,拿来威胁魏,要分家出去,要不然就把杀猜颂一家的事情说出去。要么和和气气地,要么这场内战也迟早会打起来。魏知珩是政府军出身,心向着缅甸政府,哪里顾得上他们?
    沙鲁也是真的这么干了,现在派过去的人手,估计已经进了魏知珩的老巢,就在那个庄园,他摸清楚了。
    见沙鲁迟迟不说话,魏知珩仅有的耐心耗得一干二净,将枪扔在地上,也不问他,就这个动作,让他自己想。
    沙鲁四处看了眼,发现这群人看他的眼神都变了,摆明是要跟魏知珩穿一条裤子,他里外不是人了。操骂一声,沙鲁急促站身,拔了桌面的枪。
    “我什么时候联合阿善力?说话要摆证据!”
    时生淡淡扫了眼,拆下手里的腕表,一个简易机械组装的随身虚拟电脑,十几秒,装卸好,在桌面扫出干净一块,方便他投影键盘。
    操作了几下,就听见一阵通话录音。总共2分半,专门截出来的精华。阿善力说,让他出来单干,独立山头,签了协议就签了协议,管他妈的魏知珩。但好在,似乎没有谈到猜颂女儿的事情,沙鲁心虚地想了想,才想起来,第一通电话是身边的人接的,用的其他人的手机,所以魏知珩并不清楚他派人去庄园的事情。
    否则,怎么还会心平气和在这里跟他谈?
    “你监视我?”听着电话里的声音,沙鲁根本没想到是什么时候的事。
    赋生和吴子奇,挡在魏知珩面前,枪指着沙鲁的脑袋问他是不是想死,是不是要造反。
    “你他妈没完了是不是?”
    有人骂他,吴努紧追着从时生手里摸了把枪,冲到沙鲁面前,枪口指着他脑袋:“你早就该跟猜颂一起去死了!”
    乱糟糟的几十条枪对峙,亦有谁也走不出去的架势。
    乱中无序,只有主位上的人能叫停,但魏知珩喝了两口茶,仿佛搅浑水的人不是他,兴致勃勃地看着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沙鲁和这群人争吵。
    不仁不义,魏知珩不屑。他说过,他是个有道德的人吗?
    站在这里,谁不是衣冠楚楚的禽兽呢?谁高尚?所以,有什么区别。
    等到一杯茶喝完了,他站起身,下令放枪,众人看过来,还想嚷嚷几句,又不敢说,只能作罢。
    其他人倒是还好,吴子奇本就是个急性子,憋得不行,等着秋后算账,哪天一枪崩了沙鲁这个狗日的。在旁边骂骂咧咧几句,昂山让他别太大火,喝口茶趁早闭嘴。
    沙鲁拉不下面子,吵得气喘吁吁,坐下也不是,所有人都看着。走肯定也走不成,他的部下分了三波,一波驻守在达更山,一波去庄园里抢人,还有一波被拦在了孟邦城区路外。要想支援迅速,是不可能的。
    他错就错在不该那么早揭牌。
    这个点,估计庄园的人手快办成事了,趁魏知珩收到消息前,他必须离开。
    但同样,沙鲁不知道的是,魏知珩确有要清算的心思,在他联合阿善力的时候,就已经在排兵布阵,派部队摸上达更山武力劝降。
    他下山,山上如今可热闹了。
    沙鲁喘了两口气说要走,谁都不准拦着他。
    “我今天算是得罪了个彻底,这事是我不对,但是过去的事情再提起来也没意义,魏主席,改天,我沙鲁亲自来赔罪。”
    说着,厚脸皮地撞开人打算直接走。
    “你什么意思?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吴子奇和赋生重新举枪拦人。
    赋生则收起电脑。
    “滚开。”沙鲁一刻都不敢多待,气上头,伸手推搡。
    昂山拍桌子站起来,骂他想做什么,连带着吴努愤恨地骂。场面再次乱起来。
    “行了。”清淡的声音飘来,众人才安静下来,看着主位上的男人。
    魏知珩看着沙鲁,走到他身边,替他拍了拍因为争吵不休而拽乱的军装衣领,然后郑重其事地拍了拍他肩膀,笑得好看。
    “沙鲁将军,我不是个不讲情面的人,你跟了猜颂那么久,于情于理,我肯定不会让你出事。”魏知珩看着他紧张的神色,转过身对着场上的人道,“今天这件事情,给我个面子,就算了,莫要伤害了兄弟部队的感情。”
    听着魏知珩要保全沙鲁,昂山第一个站出来不同意,“魏主席,他刚刚可是要反你,现在放他走,那就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魏知珩却摆了摆手,很惋惜的样子,叹口气,说他惜才,沙鲁是个能干的人,愿意给个机会。
    沙鲁僵了下,猜不出话里真伪。至少魏知珩演得很像回事。
    最终,沙鲁还是走了,被护送,平安地离开了城区。
    车上,沙鲁攥着手机,刚准备打电话给安排在庄园的人手撤退,却听见了枪声。
    下的命令,是先不动枪炮,防止魏知珩的部队快速增援,现在魏知珩的人手大部分集结城区,并不能完全顾及庄园。现在突然响了枪,就是被发现了,而且,已经行动了一段时间。
    现在算是彻底撕破脸皮了。
    沙鲁猛地踹司机位置:“赶紧开,开他妈的。开出孟邦!”
    再不开出去,他真要被魏知珩反应过来,弄死在这。
    —
    有时候你不得不感慨,上帝在盘算给你苦头的时候,也会怜悯地赐予你一些命运馈赠。
    文鸢只是像往常一样推开窗户,看佛塔风景。她不止看见了佛塔,还看见了,一些诡异的人。或许他们不是好人,但,文鸢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那么多年的谨小慎微让她养成了能敏锐观察来往人员的习惯,能分辨出哪些车停下来,是有企图。
    正对庄园围墙外,三米多高的墙壁外停着七八辆越野车,有人下来放哨,不停地看墙,测量高度。
    那面南墙五六个人持枪巡逻守着,刚好是换岗的时间,现在只有两三个人,正打着哈欠偷懒,窝在墙角嘻嘻哈哈抽烟。
    她忽然冒出个想法,现在,是离开的好时机。
    只有这一次的机会,魏知珩根本不打算放她走的,她怎么会不清楚?她比谁都清楚,这样说话不算话的险恶小人,能做出杀人上位的事,有什么理由向她一个手无寸铁的人遵循规定。
    想逃,文鸢想了很久,可插翅难飞,四周都是守卫,24小时的监控,往哪逃?
    她姑且就当作现在是上天给她的一次机会,仅此一次。
    围墙外的人显然是早就摸透了她会在哪个房间,所以在她看过来时,也发现了目光。那几人直直看她,拿出个木板,咬着烟,用熏出的烟把在木板上写了个子:“出。”做了嘘声的手势。
    文鸢明白了。
    她不问这些人是谁,也不管能不能成功,她只想出去,迫切地想出去,哪怕后果是粉身碎骨也未尝不可。
    碰巧,梨子走近房间,疑惑地看着她,看了好半晌,吓得以为要跳楼,连忙冲过去抱住她的腰。
    喃喃着:“不要做傻事!”
    文鸢下了一大跳,围墙下的士兵听见了一丝动静,立马掐了烟爬起来看窗户的两人,脚步朝里赶。女人立马关上窗户,说她没找死,别紧张。
    梨子缓了口气,“文小姐,你真的吓死我了。”
    “你才是真的要吓死我了。”文鸢看着撒了一地的水,是梨子几分钟前去倒的,因为她说了,想喝水。
    女人捏着水杯,盘算着等会儿要怎么出去。
    她并非今天才起逃跑的心思,住在这里的时间里,每天出去,把庄园的每一个角落都逛遍。她知道以前北边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狗洞,能钻过去,但那地方被封死,早就已经被守得严严实实。
    但还有一个地方,文鸢不自觉地往窗户看去。
    刚才那面墙,不太牢固的。梨子无意中提到过,絮絮叨叨说之前下大雨,孟邦发过一次洪水,怒江的水位上涨,把庄园也给淹了。这座庄园外建筑历史悠久,本就年久失修,因为一场洪水,墙面的筑基面被冲了,摇摇欲坠地,还没修。
    文鸢突然说:“我想下去走走。”
    每天到这个点,都是要出去散步的,梨子也没有太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