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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包子之侯门纨绔 作者:宁小哥

    你带着你们三小姐上的门,还左一句我们家女孩儿如何如何,有一句我那女儿怎么怎么,没两天就把庚帖送上了门,这不明摆着叫人误以为庚帖上写的小姐就是三小姐吗?再说几位小姐的闺名本就相似,你分明有意拿这个来混咱们,如今怎么还说得出这样昧良心的话!”

    阮夫人被她揉搓得满眼直冒金星,忙用力一把将她推开,睁大了眼睛跟从来没见过她似的盯着她瞧,“二太太,你这话说得好笑不好笑?谁家没个三男两女,谁家女孩儿们的名字没个一样的按字排辈?可谁家说儿媳妇儿的时候能弄错了?”

    那是因为没有谁家会预备嫁一个女儿,却带着另一个女儿上门去献宝去混淆视听!

    年大太太在一旁听得怒火中烧,一把拉住挺了挺胸还要说话的二太太,她这妯娌本来就不大出门也不大会说话,要论机锋诡辩,她又怎么说得过去当了十几年家见过世间百样人的阮夫人?

    更何况这妇人连原配的嫁妆都敢侵吞,也怪自己当初怕麻烦没再坚持坚持,否则这糊涂亲事也成不了。

    因此便把脸一冷面向齐老爷道:“国公爷的意思,是你们家那一位大小姐,是无论如何都要赖着咱们家咯?”

    齐老爷见阮夫人这番把黑说成白的说辞已经恨得就差没扑上去亲手掐死她了,再被年大太太这么一质问,忙冲过去劈头盖脸又给了阮夫人两个耳光。

    “没见识的黑了心肠的蠢妇!你女儿就快被你亲手逼死了,你还在这儿给我丢人!”

    说完又大声叫人,跟着同来的两个仆妇忙从外头小跑着进来。

    “给我把这蠢妇的嘴堵上拖出去,回了家再做计较!”

    阮夫人自己是不肯的,奈何她这个当家太太纵然再有威严,那也得建立在男人给她这个威严的基础上,如今男人都开口作践她了,下人们还能说什么,只得二话不说撸袖子上阵,将她半拖半拽地往外带了出去。

    这里齐老爷方豁出去老脸对年家的三位又是鞠躬又是赔不是。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这事儿太太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们家绝没有二话,还望太太看在两家这些年的交情上莫将此事宣扬出去,那蠢妇该死,哪怕她立时就死了也没人可惜。可可怜我们家大丫头,生生叫她母亲给毁了呀!”

    说着说着不由老泪纵横起来,这一番可怜天下父母心的慈父模样任谁看了都会有三两分动容。

    毕竟这魏国公一向会做人爱交际,在外头的风评还是极好的。

    因此年大太太倒是当真信了他的话,只当他一门心思可怜女儿,想想好好一个家就这么叫个坏了心肠的蠢妇给毁了,如何叫人不恨?

    因此也没再纠缠什么便命人出来送客,谁知道齐老爷这里才匆匆忙忙赶到自家马车面前,却只看见几个下人都慌慌张张四下张望的样子。

    当时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掀开帘子一看果然车里头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影。

    当即便厉声质问:“太太呢!”

    一个胆子大一点儿的仆妇瑟缩着肩膀上来了半步,“回,回老爷的话,太太一路死命扭打,引得四下好些人围上来问个究竟,奴婢们怕事情越闹越不好看,只好略松了松手,谁知她就趁机跑了。求老爷明鉴,她到底是主子,奴婢们也实在不敢十分难为她啊!”

    齐老爷一听这话还不气得七窍生烟么,当即有车也不坐了,直接骑上马就冲回家中,谁知竟也未见阮夫人的踪影。

    那么阮夫人不曾家去,她是上哪儿去了呢?

    其实也并不难猜,是谁害得她落得今儿的下场,她自然就找谁算账去了。

    这一回简直就像一头愤怒的,不,是发疯的母狮一般冲进了齐慕安的家门。

    说来也巧,齐慕安和简云琛正好在厅上陪客呢,还不就正给她捉了个正着吗?

    当即也顾不得自己一路跑得钗环松散一脸狼狈了,走上去朝着齐慕安的脸就是唰地一记大耳刮子。

    这正要抬起手来再来第二下呢,已经下不去手了,倒不是她想起来自己好歹也算别人名义上的妈呢,而是一阵阵刀割般的剧痛痛得她连尖叫都叫不出声来,立时便无力地歪在了桌子上。

    一头冷汗地抬起头,只见简云琛以两只手指漫不经心地夹着她的手腕,迎向她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

    倒是齐慕安淡定,挨了一巴掌脸上也没有一丝惊讶或者生气的表情,反而关切地搂了搂简云琛肩膀,并搭上他的手臂轻轻揉按,好像在叫他放松一样。

    “我没事,你别动气,又不是不知道太太的性子,从前你倒看得开,怎么今儿倒较真了。”

    简云琛虽然倔,但他这种一根筋性情的人就是这样,既认定了一个人,便相信他,维护他,无论怎样都会听他的话。

    因此便缓缓收回了力道放开了阮夫人的手,可却只当没她这个人似的看也没再看她一眼,同时又拍落了齐慕安的狼爪淡道:“她要动你,我便废了她。”

    这虽然不是什么动听的情话,可也够齐慕安美上好一阵儿了。

    看来有一个武力值爆表的老婆可真不是一件坏事啊,外能打流氓,内能揍泼妇,自己这颗噗通噗通的小心脏感觉好有安全感哟!

    要不是现在正有正事要办,他还真恨不得一把抱起这个有点呆有点二的美人老婆回房里去大战个三百回合。

    果然坐在对面一直没开过口的客人总算开口了,“都说魏国公夫人是个厉害的人物,今儿一见果然厉害,堂堂魏国公府的长子嫡孙,皇家御封郡主的亲儿子,当着外人的面儿就这么说打就打了。”

    阮夫人抚着发痛的手腕正没处撒气呢,刚要破口大骂这是哪一个不长眼的东西敢在这儿管她家的闲事,可定睛一看那人,顿时便悔得恨不得找条地缝自己先钻进去。

    原来这客人可不是普通人,而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蔡嬷嬷!

    一见是她,阮夫人哪里还敢撒野,满心的怒火早已被吓到九霄云外去了,忙拢了拢鬓边的头发陪着笑脸小心翼翼道:“原来是嬷嬷来了,我竟不曾瞧见,怠慢了您老,该打,该打!”

    蔡嬷嬷脸上带着明显的鄙夷,“该打?怎么老奴看着夫人并不是打的自己呢?”

    阮夫人脸上讪讪的,忽然转念一想这蔡嬷嬷是皇后身边最得力的人,要是皇后肯为颂雅的婚事说上哪怕一句话,年家难道还敢说半个不字?

    因此便不要命地拉扯起她来。

    “嬷嬷可别听这臭小子胡说,我就是信了他的话才着了他的道儿,害得我的颂雅……嬷嬷,嬷嬷,求你回去跟娘娘好好说说,给我们母女做主啊!”

    蔡嬷嬷哪里知道他们这里头的公案,她今儿来本来是因为早两天齐慕安托人送了一支极罕见的龙王参进宫孝敬皇后,并带了信说简云琛有了孕之后一切都好,就是极度挂念姨母,每每想起年幼丧母姨母对自己多有关怀,便忍不住无限唏嘘。

    皇后被她自己一真一假两个儿子弄得一个脑袋十个大,因此最近无暇他顾,看了齐慕安的信便想起了简云琛这个外甥来,想起前一阵的嫁妆事件,如今小夫夫还莫名其妙地搬出了魏国公府,恐怕其中受了委屈,忙命蔡嬷嬷出宫来看看,回去好好给她说说。

    因此蔡嬷嬷会在今天出宫,会在今天遇上发了疯的阮夫人,其实都在齐慕安的预料和安排之中。

    蔡嬷嬷毕竟是宫里有体面的老宫女,哪里肯跟阮夫人这般拉扯,当即便有两名随行的太监上来将阮夫人架开,这里齐慕安也忙站起身来连连致歉。

    “嬷嬷一番好意来探咱们,倒叫嬷嬷受惊了,实在是咱们不该。今儿恐怕不能多说了,我还得先把我们太太送回去。”

    蔡嬷嬷理解地点了点头,看他的眼神里不由多了那么点儿同情。

    “罢了,老奴这就回宫去了。”

    说完又拍了拍简云琛的肩关切道:“方才那般意气用事,可不许再这么着了。你是双身子的人,可要好生保养胎气才是。若是叫娘娘看了你如今这气色,可不得心疼死。”

    简云琛微笑着点了点头,知道齐慕安走不开,便亲自陪着蔡嬷嬷将她送出了门。

    齐慕安见观众都散了场,方笑呵呵地给自己剥了颗松子丢进嘴里。

    “母亲这是怎么了,按理说女儿跟儿子都得了门好亲家应当高兴才是,你怎么反倒这般模样?莫非得了失心疯不成?”

    阮夫人气得胸口不断起伏,好半天方能说出话来,“你这个杀千刀的!你分明答应过不将那件事说出去,怎么还到年家去闹!”

    齐慕安给了她一个看白痴的眼神,“我骗你的,很难懂吗?”

    “你!”

    阮夫人恨得又要做恶虎扑食状扑将上去,奈何方才齐慕安是有意挨她一巴掌给蔡嬷嬷看的,这一回哪儿还有这么好的运气,早有两个身材高大的护院上来一左一右将她钳住不让她动弹。

    第59章

    说起来齐慕安此人也妙,他搬家之前什么也没操心,独独在用人这上头动了脑筋,一是管事婆子不能用阮夫人的人而煞费苦心寻回了吴妈妈,二就是亲自出马挑选了八名颇有武艺功底的彪形大汉回来当护院,这怕死的程度曾叫简云琛好好地嘲笑了一番。

    “你这是信不过我能保护好你么?”

    美人灯下轻挑眉峰的样子比平日里更增添了几分风情。

    齐慕安色心大起之下还是克制地舔舔嘴唇,“哪里哪里,人家怕你太累嘛!”

    为了不落人口实他还真的亲自护(ya)送(song)阮夫人回了魏国公府,当然捆是不敢捆她的,自己怎么说也是晚辈,不过阮夫人先前吃了那几个护院的亏,这会儿四个人一左一右跟着马车走呢,难道她还敢跳车不成?

    这时齐老爷正在家里发火呢,派人四下里都寻过了,包括阮夫人同在京城的三妹和几位平时要好的小姐妹在内,谁也没见过她,就在这时候外头有人来报,说大爷陪着夫人回来了。

    面对齐老爷像要杀人的眼神阮夫人目光闪烁着不敢抬头,齐慕安那是什么要命提什么,“爹!您在家正好!娘也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当着宫里出来的蔡嬷嬷的面儿拉着儿子又扭又打还胡言乱语地把个蔡嬷嬷给气得跑了,那边还不知如何了局呢!儿子又不敢让她就这么蓬头垢面地走到街上去,只好先送回来,这会儿就赶到宫门口去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给蔡嬷嬷陪个不是吧!”

    齐老爷一听蔡嬷嬷不由气得倒仰,完了,这一回不用年家人开口,这桩丑事是直接捅到皇后面前去了!

    忙拖着齐慕安父子两个进了内堂,“她都跟人家满嘴胡w了什么?”

    齐慕安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说什么大妹妹这回嫁不出去了,老二也娶不上媳妇儿了,又说我郡主娘死了还要作怪,不叫人过安生日子,有意留下我这个孽种来害她云云,莫非还是为了嫁妆的事?”

    齐老爷一听还拉扯上了过世多年的亡妻,不由朝地上恨恨地啐了一口,“没羞没臊的老娘们儿!不怪你还不知道,原来你大妹妹亲事不是人年家愿意的,是她骗来的!如今你一展屏风送过去露了马脚,人家不依了!”

    齐慕安这下子可是一脸的焦急,“那可如何是好?爹,给大妹妹添妆是我当着您老人家的面儿答应了的,我特特选了份值钱的好东西送去当寿礼,也是想叫大妹妹未来的婆家看看咱们魏国公府的体面,将来知道爱她重她的意思,实在没想到这……”

    齐老爷不耐烦地闭了闭眼,“罢了罢了,如此荒唐的事儿别说你没想到,你爹我活了五十年,也是闻所未闻。本来打量牺牲你大妹妹一人先把年家给哄住了,这事儿还算能够收拾,可她就这么猪油蒙了心竟当着蔡嬷嬷混闹,自己找死这要怪谁?”

    齐慕安脸上一副忧国忧民的神情,心里早就爽翻天了。

    这一回他就是受了上次嫁妆事件的教训,深知齐老爷为了保住面子,别说阮夫人骗了一门亲,就是她杀了几个人他也会先帮她遮掩下来。

    因此才会煞费心思引来了蔡嬷嬷,为的就是不给齐老爷瞒天过海的机会。

    当然,也是推波助澜催他老人家一把。

    果然到了这种与自身利益息息相关的节骨眼儿上,齐老爷已经开始想着如何大难临头各自飞了。

    甩开阮夫人这个丢人的包袱,他还是世代尊贵、斯文儒雅、与人为善的魏国公,要是还糊里糊涂不知轻重跟她绑在一处,那这魏国公府的百年基业岂不要毁在自己手里?

    因恐夜长梦多,便忙不耐烦地打发齐慕安道:“你先回去吧,今儿这事儿别跟你舅父还有岳父家里提起,要是有人问,你就说不在家里住着什么都不知道就完了!”

    齐慕安忙乖乖点头,这回可真心了,他本来就恨不得能撇多清就撇多清呢!

    这边算是交代完了,又转到他三弟屋里看了他一回,这小伙儿自从当了子弟兵,那是俊朗依旧又比从前英气勃发了许多,一看就精神。

    齐慕和本来想留他吃晚饭,不过齐慕安想着出来的时候没跟简云琛说不家去吃饭,唯恐他干等着饿坏了,便还是辞了依依不舍的幼弟匆匆往家赶。

    到家时天已经全黑了,简云琛果然还没有吃饭,饭菜都用细瓷碟子反扣着在桌上保温,丫头们一见他回来了便忙着摆饭,简云琛也放下了手里兵书。

    “听说你最近在给营里的弟兄们讲兵法?”

    齐慕安凑到他跟前儿喝了一口他喝剩下一半的枫露茶。

    简云琛点点头,“徐清他们几个论武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尤其是徐清,单打独斗我也打不过他。但临阵对敌也不能一味蛮干,若能懂些兵法,知道揣摩敌方的心思,岂不更多了几分胜算?”

    齐慕安赞同地点点头,见他脸上有些倦意,便顺手将手搭在他肩上按摩了起来。

    “你最近身体还没好利索,讲书虽然不用动刀动枪,可毕竟费心费力,我看要不就去跟太子说了,把这官给辞了吧,等孩子出生你身子也调理好了再做打算不迟。”

    简云琛闭着眼享受着男人力道敲到好处的按摩不做声,好一会儿方不大情愿道:“你知道我不爱在家闲着。”

    齐慕安忙道:“你哪里闲着,这不是每天揣着这小肉球累得要命么?等小家伙出了世,你便是要出去领兵打仗我也不管你,如何?”

    简云琛仍没有立马就答应,“再看看吧,太子出门未归,等他回来咱们再商议。对了,方才皇后娘娘宫里出来了个小太监,要我明儿进宫去,你可有什么话要嘱咐我?”

    说实话他真不得不服了这个呆霸王了,他以前的呆性儿真不是装的?

    怎么如今能精明成这样?

    蔡嬷嬷今儿出宫来叫他算着了,阮氏会打上门也叫他算着了,皇后娘娘听了蔡嬷嬷的汇报会在一两天内就下旨召他进宫,也被他算到了。

    既然全在他的预料之中,那他想必有他的道理。

    齐慕安故弄玄虚地嘿嘿一笑,见丫鬟们都隔着帘子在忙活呢,便压低了喉咙顺势把他搂得更紧道:“你先给我说说,宗室里还有没有出身地位不低,但死过丈夫年纪又不轻了的宗室女?”

    简云琛的注意力全到了这个刁钻的问题上,哪里防备有个色狼已经悄悄把手探进他的衣裳里又揉又摸吃尽了豆腐。

    只不过觉着怪痒的便轻推了他一把。

    “有倒是有好几个,所谓人有旦夕祸福,人能保证恩爱夫妻就能到老白头呢?不知你问这个做什么?”

    齐慕安猥琐地摸了摸老婆饱满的小肚子,心说这小子长得可真好,自己每天连哄带骗强迫简云琛塞下去的那些好吃好喝的全都长到他身上去了,看把他老婆给瘦的!

    看你不出来你老爸我不好好收拾你一顿!

    想想不由噗哧笑出声来,见简云琛惊愕地看着他,才想起他方才的问题,忙安抚道:“这个你先别管,你只挑一个背景最硬人最厉害的,最好年纪别太大,明儿见了皇后娘娘,你就想法设法多提提她。”

    简云琛被他这没头没脑地要求弄得满头的雾水,不过这段日子以来渐渐滋生于心间的无条件的信任还是让他轻轻点了点头。

    这时红芍进来请他们出去用饭了,齐慕安一看满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不由乐了,“吴妈妈可真是救星呐!还记得咱们刚搬过来那几天的吃的都是些什么不?我到现在还记得扫雪快要哭的苦脸,说给咱们预备的饭菜比那边府里三等丫鬟们吃的还不如。”

    简云琛哈哈一笑,“怎么不记得?夏妈妈跟走了的曹妈妈是一气的。不过她是个聪明人,懂得见风使舵,一见曹妈妈被撵了,立马就给咱们的伙食翻了新花样,今儿你继母来闹了一场更妙,你看,晚上这一顿更丰富了。”

    齐慕安鄙夷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又不是花她的钱,爷自己的钱她凭什么舍不得花在爷身上?就是看她还算老实,要是跟曹妈妈一样早就也两棒子打出门去了!”

    说着便夹了一筷子西湖醋鱼放到简云琛的碗里。

    他穿来之前是江浙人士,因此比较爱吃杭帮菜和上海菜,而简云琛怎么说呢,多年在各种苦寒恶劣的坏境下行兵打战,他只要有口热的熟的,都不挑。

    看样子还是挺随他的口味的。

    因此齐慕安虽然不曾退了夏婆子,还是从外头请来了一位苏州厨子,想想好不容易自己当家了,这衣食住行吃饭可是头一件大事,当然得吃得舒服才行。

    第二天一早简云琛便进了宫,而齐慕安则哪儿也没去,乖乖留在家里等老婆。

    皇后到底心疼外甥,多日不见哪里舍得才进来就放他出去,中午又留了饭,直到下午才放人,更赏了满满一车的东西,有给他补身的,也有给为出世的小娃娃的。

    齐慕安一见他回来立刻便急匆匆地拉着他回了房,惹得小丫鬟们悄悄说笑,大爷和大少君的感情真好,这青天白日的,也这么耐不住。

    “如何如何,昨儿托你说的话可说了?”

    齐慕安是个烧虾子等不得红的性子,把房门一关就忍不住问他。

    简云琛自顾自换了件轻便衣裳,“说了。可巧娘娘叫我品茶,说是嘉和郡主的茶园里出来的新茶,特特孝敬她的。我一想起这嘉和郡主,不就正合了你的意思么?算起来她也是当今圣上的一位表妹,不过所谓一表三千里,她跟皇家的关系可是远远不能同你母亲相比的,她家那一脉本也弱些。几年前她丈夫病死了,这几年一直孀居,听说为人很精明,无儿无女的,闲了就进宫给娘娘请安去,娘娘倒颇乐意照顾她。”

    齐慕安听了不由眼前一亮,“那你可可劲儿地说她了?”

    简云琛眼角一抽,“你当我是长舌妇啊?人家说什么也是一位郡主,又是长辈,我可怎么议论呢?不过你既托了我,我少不得多跟皇后娘娘提了她几句。”

    “嘿嘿,那就行,那就行!”

    齐慕安心满意足地直乐呵,又笑眯眯地对他老婆道:“你别急,我这关子可卖不长久,不出几天就会见分晓。”

    说完便不再提这个,而是兴冲冲地拉着简云琛去拆皇后送的礼物了。

    他这里优哉游哉,他老爹齐老爷可就苦恼多了。

    昨儿一个人在书房里枯坐了一夜,绞尽脑汁写了一本罪己兼休妻折子天不亮就送入了宫,可惴惴不安地等了好几天也不得回音。

    阮夫人被软禁在自己的屋子里日日啼哭,颂雅和齐慕和悄悄给看守的妈妈塞了些银子,进去见了她一面,母子三人也唯有对坐抹泪,阮夫人旁的不说,只拼命咒骂齐慕安,要一双子女想办法给自己解围之余更要想法子治死那没廉耻的小杂种。

    齐慕和为了他母亲一连求见了齐老爷好几次,可都被打了回来,三四天下来也没能见着他爹的面儿。

    颂雅和颂娴两个商议来商议去没有好办法,只好派人送信给进了宫的颂贞,叫她回来劝劝父亲,打量如今她的身份不一样了,或许齐老爷会听她求情。

    可颂贞好不容易离了这个家哪里还肯回来,尤其是在对阮夫人的所作所为心知肚明的情况下,心想大哥哥好不容易把自己给从这滩浑水里摘了出来,自己要是再跳进去,那一辈子抬不起头来不说,也辜负了大哥哥的一番苦心。

    因此便推说公主这里准不了假,不得出去。

    齐老爷因为在年府丢了大人,不得不在家装病哪儿也不去,就在他心下忐忑揣摩圣意时,宫里却来了圣旨。

    他只道皇上会允了他休妻的请求,从此一了百了也就罢了,没想到竟然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儿!

    圣旨大意为阮氏目无王法任性妄为,夺去一品诰命不说,更降为侧室。再者皇上体恤魏国公无端受害,愿将宗室女嘉和郡主下嫁与他为妻,望魏国公好自为之,不要辜负了天子的一番盛情好意。

    第60章

    齐慕安听见这个消息简直在被窝里都要笑醒了,简云琛这时候也明白了当时他要自己跟皇后提一位出身高贵又中年丧夫的郡主的涵义。

    原来是给自己找新妈呢!

    确实按照魏国公的年纪地位,年纪轻轻的高门贵女不可能给他做填房,但他两任老婆一个是官二代一个是富二代,这第三任要是太不起眼吧,那完全起不到弹压阮夫人的作用。

    阮夫人就算成了侧室,那也是有二子一女傍身、有十几年管家理事根基的侧室,这新一任国公夫人要是没个两把刷子,那去了也是个当花瓶的命。

    不过想想就这么算计了嘉禾郡主,简云琛心里总有些不大安乐。

    “你说郡主要是嫁得不如意,岂不全是咱们的罪过?”

    齐慕安翘着二郎腿一副无赖痞子的嘴脸,“你当郡主傻呀?她一个寡妇失业的女人家,又没儿没女,那么费心费力奉承娘娘,难道不想找个可靠的人家再嫁好安享晚年?再说皇后娘娘是你的姨母,她的为人你比我知道,郡主得她的欢心,她做主之前自然要问她遂不遂意,若郡主不从,她可会强她?”

    一番话说得简云琛不由深思了起来,论理说现在这个世道,一个孤身女人的日子确实不好过,更何况嘉禾郡主夫家没落,娘家一脉也早在她父亲那一代就一蹶不振,要不也不会一开始就给她配了个没落的夫家不是。

    如今两边都没法依靠,那最好的指望确实就是皇后能给她做主。

    不过说来说去也都是齐慕安的说辞,说到底这厮到底自私。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皇后不会答应你爹休妻,而会让她做小?”

    齐慕安不置可否地动了动唇角,这个他确实算计过,不过并没有十分的把握。

    说到阮夫人,皇后对她是极不喜欢的,而对付不喜欢的人,那让她慢慢受辱受罪当然比一刀抹了她的脖子要狠。

    其实他是在用自己的思维在揣摩皇后的心思,因此并不能十拿九稳,不过就算皇家同意魏国公休妻,对他来说也没坏处,只不过没有现在那么过瘾罢了。

    当然,皇后的这一决定绝对是他打心底里最最希望的,因为如此一来齐慕文从此便再也没有与他竞争爵位的能力了。

    亲娘从夫人变成了姨娘,他也从嫡子变成了庶子,他齐慕安从此将不再只是魏国公府的嫡长子,而是唯一的嫡子。

    当然也不排除嘉禾郡主年近四十还会再生育的可能,不过那孩子也太小了,倚仗他这个大哥多多照顾还差不多,哪里能构成什么威胁。

    这一点他并没有在简云琛面前提,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愿意过多在简云琛面前显露其实还有一个略阴暗会算计的自己存在着。

    果然嘉和郡主真是个聪明人,过门第二天给家里几个孩子们的见面礼,只有齐慕安的是独一份,并且对齐慕安的态度也尤其不同。

    其实齐慕安理解她的想法,她嫁入齐府之后唯一所依仗的便是自己郡主这个身份,因此敬重过世的福和、看重福和唯一的儿子,便是爱护、看重她自己的郡主身份,这样别人才会更敬她重她。

    再者她虽然比阮夫人大上个六七岁,但毕竟也是一辈子养尊处优保养得宜过来的,姿容仪态上并不差,而行起事来也只有更大气更豁达,哪怕她并没有阮夫人有钱,可她没有子女需要操心啊,多拿一点出来先装点门面和笼络人心又有何难?

    再者这嘉和郡主本身有些田产陪嫁,皇后也额外又赏了她不少财帛土地,人们背后议论起来都忍不住笑话齐老爷艳福不浅财星高照,娶了三次老婆都如花似玉不说,每一次还都能发一笔小财。

    撇开外头的闲言碎语,齐老爷对他这个样貌、门第和性情都算不错的第三任老婆倒也是欢喜满意的。

    说实话经历了早一向的混乱,现在他心里唯一指望的就是迅速让一家人的生活回归正轨,能过点儿跟从前一样像模像样的体面日子。

    也不知皇后是有心让阮夫人没好日子过呢,还是当真对嘉和郡主不薄,除了她自己身边的几个大丫鬟和几房陪房,还另外赏了两名年轻宫女一个有资历的老宫女给她傍身。

    而从前伺候阮夫人的一干大丫鬟和妈妈们,除了阮家带过来的陪房几人被派到阮夫人的屋里,不,以后该称呼她阮姨娘了,其余齐家的家生子还是留在上房里继续给嘉和使用。

    这些高门大户里的奴婢们有哪一个不是一双势利眼、一颗富贵心的人精?

    一见阮夫人大势已去,这新主子有皇后撑腰地位既稳又人不难伺候,还不上赶着巴结去嘛!

    谁要再在这上头跟新主子为难,那可真是嫌命长了。

    嘉和郡主这里被人捧得每天热热闹闹的,那阮氏的日子却不大好过了。

    首先新夫人入门的第一天就几乎要了她的命,倒不是人家为难她,而是她自己脸上心里过不去那个坎儿。

    为了件什么事儿呢?

    原来新夫人过门,按道理家里如果已经有了旁人的,是要过来给新夫人磕头敬茶以示服管束的。

    陈姨娘和周姨娘是没什么,她们本来就是小老婆进的门,给新夫人磕头和给阮夫人磕头对她们来说有什么区别?

    偏这阮氏心里委屈,自己当初可是八抬大轿抬进来的正房太太,如今竟要给人磕头服软,又当着那么多自己亲手tiao教出来的下人,还有一众子女,叫她怎么抹得下这个面子。

    而跟新夫人见面这一天齐慕安跟简云琛也早早到了,嘉和郡主笑眯眯地看着齐慕安规规矩矩地磕过头改过口,并笑言当初福和郡主比她年长好几岁,且自幼在宫里,亲近的机会不多。

    轮到简云琛的时候她并没有让他下跪,早早地就命身边的卞妈妈把人搀住,也是一样的和颜悦色,“孝道不在这上头,你人到了心意便到了,如今且好生保养身子吧。”

    跟着齐慕文、慕和、颂雅、颂娴几个过来见礼时她也是笑嘻嘻的,或是打个招呼,或有嘱咐几句的,总之除了见面礼给得薄厚稍有不同外,面子上对子女们的态度都是一样的。

    这也正合了齐老爷兴旺大族的意思,因此忍不住连连望着她露出笑脸。

    他这一大把年纪了还能小登科一把当然乐呵,可苦了阮氏,满肚子嫉妒、委屈没地方撒去,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子女,包括最小的儿子也叫奶妈子搀着过来管别人叫母亲,给别人磕头,心里那个气不打一处来!

    再看齐慕安那小人得志的笑脸就更不消细说了。

    不过此时距离上次年府大闹又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她便是心里再恨,倒也不会不管不顾地冲上去对着齐慕安又掐又咬就是了。

    少主子们一一完成了见面礼,便是姨娘们上了。

    颂雅和齐慕文不约而同担忧地看向他们的亲娘,其实从接到圣旨到现在,府里天天在筹备婚礼,他们心里也在一天天慢慢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如今木已成舟,两个人就是不情愿也没别的想头了,只是担心阮氏再出幺蛾子最后还是弄得自己不好过罢了,要知道正是因为大婚将近,齐老爷心情略好了些才肯解了她的禁足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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