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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节

    掌事大人洗白实录 作者:猫水刀

    第9节

    闫小凤气疯了,撂下筷子甩手就走人,可走了两步,她忽然回头对着糙汉子别有情绪地看了一眼,脸上别别扭扭的,带着点怀春少女特有的忸怩。酆都眼尖,登时懂了一切,不暇思索地就把胳膊往郁律的椅背上一搭,他冲着闫小凤挑了挑眉。

    他是我的。他用口型说。

    闫小凤愣了愣,猛地一跺脚,扭身走了,这点倒是跟詹妮弗有点像。

    闫小川把这仨人轮流看了个遍,最后从头到脚把糙汉仔仔细细打量了,他尽了全力想从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身上找到什么美点,最后不但什么都没找着,还从他脖子上发现了一颗带毛的大黑痣。

    郁律这一餐吃得很愉快,虽然所有的饭都进了糙汉子的胃袋,但他此刻起码精神上很满足,临走时还从闫女士那儿得了一大盒曲奇和牛奶作为宵夜。

    酆都以为他还要吃,然等两人回到房间,却见郁律掏出手机,把小熊召唤了出来,

    小熊这回彻底炸毛了:“你还知道叫我出来?!”

    郁律对这熊孩子没什么好话,指着桌上的曲奇和牛奶:“给你的,吃吧!”

    小熊把头摇成了个拨浪鼓:“我特么又不是小孩儿!我要吃猪蹄排骨大甲鱼!”

    郁律一拍糙汉子的肚皮:“都在这儿呢,要不然我吐给你?”

    小熊脸上顿时露出惊恐之色,哭唧唧地把曲奇塞了一嘴。

    夜半时分,郁律和酆都化成鬼魂飘下了楼。

    晚上吃饭时能隐隐约约感受到詹妮弗的气息,但是不强,郁律已经做好了耗一晚上的打算了,没想到刚一在客厅落地,不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道哭声。

    郁律飞快地和酆都对望了一眼,点点头,两人不约而同地向着哭声飘去。

    整栋房子都是漆黑,只有厨房里闪烁着一点微弱的光芒,冰箱门开了条缝,白灯在地板上扯出一块长长的水平条纹。

    郁律和酆都飘过去的时候,正看见詹妮弗蹲在那光里,虎虎生风地啃着一只大火腿,小脸仰着,脸庞上还挂着两条晶莹的泪。

    作者有话要说:  更一发大粗长,看我对你们好吧!

    给闫小凤的审美点根蜡,下章会解释下她为啥会看上彪形大汉,以及詹妮弗小天使和她的恩怨情仇,带点百合情节,一点点而已,不喜欢的亲亲就当友情向看好了,以及下一章嗷嗷嗷要变双箭头了我好激动!

    ☆、第34章 32302711

    詹妮弗边哭边啃。

    “詹妮。”

    郁律蹲过去,叫的是她小名。

    詹妮弗还在啃,牙齿如蝗虫过境在火腿上啃出一圈圈大链条似的印,她没回头,却忽然觉得耳边这个声音有点熟悉,而且是越听越熟悉,不可置信地扭过头一看,她对着郁律缓缓张大了嘴巴,牙里还塞了一根火腿丝。

    “……郁律?”她惊得声音都抖了。

    郁律使劲握了下她的手:“总算是认出我来了?”

    话音刚落,他被詹妮弗猛地一个虎扑按在地上:“小律律!”

    生火腿的香气全喷了过来,是少女亲昵地跟他来了个贴面礼:“你真是我的小律律?我想死你了——你怎么在这儿?没有上天堂吗?还有你刚才说‘总算’是什么意思?”

    正当她打算往郁律脑门上盖一记深吻的时候,头顶忽的一黑,一双踩着拖鞋的大脚砸进视线,詹妮弗顺着那双脚往上看,猛地和一个印堂发黑的男人打了个照面。

    “啊!”詹妮弗对着酆都一愣,立刻认出这男人就是下午骂她丑的人,之前的奇耻大辱全回来了,她大吼一声:“是你?!”

    “把你的爪子拿开。”酆都盯着她按在郁律肩上的手。

    詹妮弗任性惯了,活着的时候,哪怕是父母也从未这么命令过她,然而在酆都的注视下,她咕咚咽了下口水,心不甘情不愿地从郁律身上爬起来了。

    她潜意识里觉得这个男人不太妙,虽说还有点不甘心。

    “你怎么也在这儿?”她嘀咕道。

    随即脑内猛地打了个闪:“……等一下,难道下午的时候是你们两个?”

    “正是。”郁律有点无奈。

    詹妮弗愣了足足快有一分钟,突然把嘴一捂,遮住了她大开大放的嘴角:“噗哈哈哈——”

    “你——你们!早说嘛!”她一头栽倒在地上,想起下午酆都说的那些话,瞬间气不起来了:“难、难怪……如果是小律律的话,那我就心服口服了!”

    毕竟原来活着的时候,郁律就比她要更受欢迎那么一点点。

    郁律可禁不起她这个没完没了的笑法,一把将人捞起来:“好了我的姑奶奶,现在你总该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了吧?难道说我死了以后,又出了什么事?”

    “还能出什么事?”詹妮弗垂下眼睛,突然又委屈了:“你死了就是最大的一桩事了,我当初哭了多久,你知道吗?他娘的贺致因良心喂了狗,活该后来被车撞死!”

    “被车……撞死?”

    郁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以前只知道贺致因后来没过多久就死了,今天才知道是车撞的。

    心里隐隐的有点痛快——这么说老天还是公道的,大快人心!

    可惜要垫上他家里那么多口人的性命,连带自己的青春年岁也跟着喂了狗,想想还是觉得便宜他了。

    正磨着牙,脑头顶忽然被人很轻地揉了一把,酆都盘腿挨着他坐了下来,两人离得很近,酆都的膝盖还压了下他的大腿。

    昏暗的冰箱光线里,郁律盯着酆都运动裤上起的毛球,不知道为什么,紧绷的脸忽然放松了下来。

    一秒前还郁结在心里的团块,这会儿很神奇地全消了个无影无踪。

    “嗯~?”詹妮弗立刻发现端倪,笑着拖长了音,视线意味深长地在两人身上晃了晃:“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呀?”

    郁律低垂眼帘,好像没听见似的:“……刚才的问题你还没答,好端端的,你干嘛一天到晚缠着人家女儿?差点把人家害死知不知道?”

    “什么叫我缠着她?”一提到闫小凤,詹妮弗脸上立刻就严肃了,跃跃欲试地想要撒一场泼:“她本来就是我的,上辈子我俩就是一对儿,死了就死了呗,我不是也死了吗?既然是真爱,牺牲一点又怎么了?”

    郁律翻了个白眼,心想这话要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他早大耳刮子抽过去了。

    然后他忽的反应过来:“你等等,上辈子就是一对儿?你可别告诉我她就是报馆里的那个小伙计……”

    詹妮弗点了点尖下巴:“没错,就是他,变成女人了又怎么样,变成女人我也爱,本小姐爱的是她这个人,又不是她的性别!”

    郁律抱着怀看她:“大道理说出来一套一套的,既然你这么有本事,怎么不跟他一块投胎,非要这么人鬼殊途地折腾人家?”

    一句话仿佛是戳到了詹妮弗的痛处,她忽然低了头,声音都跟着细弱了:“这个嘛……”

    郁律一直都不知道她怎么死的,她其实也没脸说,上辈子她对报馆里小伙计一见钟情,死活要跟人家在一起,然而门不当户不对,注定要受到家长们的种种阻挠,更何况她爹地是个白俄人——战斗民族,一个大巴掌就能打得人脑袋嗡嗡响,詹妮弗害怕她爹的巴掌,于是拉着小伙计夜奔到昆玉河,打算殉情投江。

    她的小律律说不定也在下头等着她呢,到时候他们一起大闯鬼界,又是一片天。

    一手是爱人,一手是朋友,想想都美。

    其实回首往事,詹妮弗觉得自己当初也没打算真跳,可是往那窄窄的桥栏上一站,小风再一吹,人无端就生出一身肥胆,脑袋一热往河里一栽也是分分钟的事。

    然而等她睁眼醒来的时候,就见河边一群人围着她泡大的尸体,她那战斗民族的爹地和中国血统的妈咪站在一边,哭得惊天动地,人群后面,畏首畏尾地缩着一个青年,正是她爱得死去活来的报馆小伙计。

    她不懂了——说好跟她一起殉情的人,为什么还活着呢。

    詹妮弗站在冷风中,魂魄在无数阳气的流动里跌跌撞撞,一路飘到青年面前,她茫然了,费解了,青年是高高瘦瘦的细长个子,淹没在人群中,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然而詹妮弗却是看得清楚。

    他望着她尸体的目光里,有怜惜,有恐惧,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厌恶。

    詹妮弗被一股阳气冲得一晃。

    随即她明白过来——原来他并不爱她,或者即便爱,也远远没有她爱的深。

    她可是爱他爱到了愿意去死啊。

    然而转念一想,任何人都没有义务陪另一个人去死,她强人所难,倒是她的不懂事,她的不对了。

    先是失去了闺蜜,又失去了最爱她的爹地妈咪,现在,她连爱人都失去了。

    詹妮弗觉得自己略惨。

    略惨的她决定报复一下这个世界,从深爱的男人开始下手,其实她也没做什么,不过就是在他身周缠了几年,她怨气大,阴气重,青年没过几年就交代了小命,活着的那几年,他一直没结过婚,也没再和谁谈过恋爱。

    詹妮弗望着他冰冷的身体,忽然就没脾气了,青年头七的那几天,她一直没敢露面,因为算来算去,好像都是她亏欠了对方。就这么躲了七天,她硬熬到对方投了胎,投胎后她忽然傻了眼——她不是神,并不知道青年投到了哪个角落,找都无从找起。

    郁律听到这里,叹了口气,拍了拍詹妮弗的小脑袋,说不上来是谁对谁错,好像都对,又好像都错。詹妮弗现在低着头,把话说成了一段一段,声音越来越低:“……我本来都打算放弃了,后来一个男的跟我说,我找的人就在帝都,变成了女人,就是这家里的闫小凤。”

    酆都抬抬眉毛,忽然道:“他怎么确定那就是闫小凤?”

    詹妮弗从未深想过这个问题,这时就吓了一跳:“我不知道啊,他看着挺厉害的,总不至于在这上面骗我吧?”

    郁律也听出了问题:“那个男的长什么样,你还记得吗?”

    詹妮弗摇摇头:“他戴着墨镜和口罩,看不清长什么样子,不过张口就说英语,还挺流利,估计是个外国人吧?”

    郁律和酆都对视了一眼,后者紧紧拧着眉,脸上是从未有过的严肃表情,郁律大概猜出了他在想什么——戴墨镜戴口罩,不就是卖给闫小川狐仙牌子的那个人吗?

    詹妮弗惴惴不安地道:“怎么了?你俩怎么突然不说话了?该不会你们以为他是骗我的吧?不会的,我从第一次见闫小凤,心里就有股模模糊糊的感应,觉得她就是我的命定之人!”

    说着,她眼里泛光,跟个女痴汉似的喘了口粗气。

    有时候真想把这个闺蜜的脑壳敲开看看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郁律咬着牙想,手背慢慢立起了青筋,基本确定詹妮弗这傻东西是被人骗了,骗她的人本领高强,还是个搞业务的专家——在人间漂泊的这些个鬼,谁没点往事冤情?那人就利用这点,左手引鬼上身,右手兜售牌子,钞票大笔地往兜里赚,赚完了拍拍屁股走人。

    郁律不忍心对詹妮弗揭露真相,想了想,说:“总之,你先别留在这儿害人了,不管她是谁,但你是鬼她是人,最后也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反正你也等了这么多年,不如等她喝了那碗孟婆汤,然后你俩一块入轮回,转世成人,不比现在要好上几百倍?”

    酆都点头,靠着冰箱道:“而且现在喝孟婆汤还得领号,你俩排队的时候没准还能聊两句。”

    “真的假的?”郁律回头。

    “当然是真的。”酆都笑眯眯地望着他,轻声说:“下次我带你去看看。”

    詹妮弗嗫嚅道:“那万一她不是呢?”

    “什么?”

    詹妮弗开始陷入了无限的自我怀疑,仔细想想,她可能真是先入为主才喜欢上闫小凤的——闫小凤有什么好?头发又细又软,皮肤还白,眼睛像个杏核似的水汪汪——根本就不……

    嘤!好像还是很可爱!

    詹妮弗凌乱地把脑袋往膝盖里一埋:“我是说,万一她不是我的命定之人,万一之前那男的真是骗我的,可怎么办?”

    酆都忽然伸了个懒腰,靠着立柜撑开一只眼睛问她:“你不是爱她么?”

    詹妮弗的声音闷闷地传过来:“……爱是爱,可是……”

    “那就跟着感觉走,总不会错的。”酆都悠悠说。

    一直若有所思的郁律猛地看了他一眼,好像受到某种冲击似的,脑子一下就乱了。

    詹妮弗闷闷地点头,还是不说话,酆都嫌麻烦似的“啧”了一声:“你要还不放心,就去孟婆那儿查一下。”说着摩挲了下手指,下一秒,竟然凭空摩挲出来了一张纸片,纸质很硬,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小字。

    詹妮弗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纸片:“这是?”

    “孟婆轮回井的参观券,时效只有一天,去不去随你。”

    郁律伸长了脖子,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这种参观券是这么轻松就能弄到的吗?

    詹妮弗的脸瞬间有了神采:“去了轮回井,就能查到了?”

    酆都伸长了腿,抱着怀一点头:“骗你干什么?”

    詹妮弗颤着小手捏住参观券,刚一抬脸,两行眼泪就噗噜噜地滚了下来,她不爱跟人说谢谢,但她有独特的表达感谢的方式——猛地朝郁律一扑,哇的一声大哭道:“小律律,你真是找了个好男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  估算失误,到下一章才能双箭头(←←抽打)以及詹妮好可爱啊我好喜欢她,典型的那种又任性又深情的大小姐,但同时缺点也是很明显,但还是好可爱啊亲亲

    ☆、第35章 3432302711

    郁律费了牛劲把哭唧唧的詹妮弗扒拉开:“你可别误会了,我们俩不是——”

    詹妮弗充耳不闻,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哎呀,这下我总算可以放心了……哼,我就说嘛,这世上比贺致因好的男人多了去了,贺致因这家伙死有余辜,你知道他被车撞死前出了什么事吗?他啊,发了疯!疯得谁也不认识了,大晚上疯疯癫癫的跑出去,结果没看路……”

    “好了,打住打住。”郁律面无表情地抽走她的参观券,“傻也好疯也好,都是他罪有应得。话说你到底去不去,不去我把票拿走了啊!”

    詹妮弗眼巴巴地伸手去抢:“去去去!这是人家给我的好不好!”

    郁律存心想逗她一下,手里捏着票,在空中来回绕圈子,詹妮弗那双葡萄似的大眼珠就也傻兮兮地随着他的动作左右晃动,她像只小贵宾犬似的,最后趁郁律一个分神,猛地向上一扑,一口叼住了参观券。

    “嘿嘿!”笑得还有几分傻气。

    郁律对于自己这位闺蜜真是有点束手无策,说起来,他们俩的感情道路可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个比一个凄惨,的确是有点惺惺相惜的意思。临了要分别了,他心中也有点不舍:“以后有损阴德的事儿还是少干,我不是劝你向善,只是想让你好,可以的话,还是早点投胎了吧。”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

    虽然这么说,但詹妮弗眼里还是慢慢蓄了两汪眼泪,咬了咬嘴唇,她在酆都的高压注视下提起胆子给了郁律一个熊抱,并且机智地在被甩出去前的03秒一溜烟上了楼。

    她想跟闫小凤道个别。

    顺便亲上一口。

    郁律好笑地目送她上去,随即精疲力竭地往冰箱上一靠:“这丫头,估计早就不爱之前那个小伙计了。”

    又睁开一只眼睛瞥向酆都:“你还是挺好说话的么。”

    酆都正盯着他若有所思,“我?”

    郁律点头:“又是出主意,又是参观券的。”

    酆都这才听明白他什么意思,立时笑了:“看我对别人好,吃醋了?”

    郁律“嘁”了一声,懒得跟他一般见识,谁知刚闭上眼睛,一声低沉的轻笑就响在耳边:“小疑心病,因为她是你的朋友。”

    郁律脑子里嗡嗡的:“……我的朋友?”

    “要不是你的朋友,我才懒得管,别人,呵,想都不要想。”酆都闭上眼睛,眉毛还是一如既往地挑着,嘴角也翘得没个正经,郁律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他这个样子很温柔。

    目光顺着这张脸一点点下移,是酆都包裹在黑线衣里的手臂,手臂再往下,是撑在地上的手,手指修长漂亮,骨节分明。

    一只坚实有力的大手,郁律在心里默默对它下了定义。

    只是它偶尔不老实,偶尔无赖,总想跃跃欲试地跟他撩骚。

    碰一下的话,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指尖变成了小蛇,很轻很慢地朝着酆都的手移行,他像是魔怔了,满身满心地只想去碰一下酆都的手,直到酆都忽然捂嘴打了个大哈欠,他才吓着了似的,刷地缩回伸出去一半的爪子。

    手心湿得透透的。

    他刚才……居然想要……

    这回没有糙汉子给郁律打掩护了,漫长的反射弧一路横冲直撞,终于从死胡同里挤出来走上正道。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因为不知道,所以才疏忽了,大意了,放任那一丢丢微小的心思在这一路曲里拐弯的路途里逐渐壮大,等回过神时,已经来不及了,已经擦枪走火般撞回大脑里了,热烈到他几乎有点招架不住,像起了一场大爆炸似的。

    他以为他的心死了,原来没死,它只是沉寂着,潜伏着,在他最松懈的时候突然跳出来,让他猝不及防。

    郁律盖住脸。

    糟糕。

    下一秒,就见酆都遮在嘴上的大手忽的抬起来,慢慢朝他移了过去,郁律猛地惊醒,这才发现酆都是在微微笑着,整张脸一点点地在他眼前放大,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郁律张了张嘴,浑身麻痹似的不能动了,他强撑着不乱看,可目光还是不听话往酆都的嘴唇上落,落了就抬不起来了,酆都的唇不薄不厚,唇形漂亮完美,而且……有点热和软。

    别问他是怎么知道的!

    脑袋里蝉鸣似的嗡嗡直叫,就在他准备缴械投降的时候,酆都忽然噗嗤笑出声:“你真以为那是参观券?”

    “啊?”郁律脸还僵着,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酆都把腿伸得长长的,眉飞色舞地道:“那其实是封介绍信。”

    “介、介绍信?!”

    酆都得意万分地点头:“孟婆那儿正好缺人手,反正你朋友闲的没事干,等一忙起来,也不会整天惦记着索谁的小命了,还能安心等她情人投胎,一举两得——”

    郁律的脸黑了。

    倏地一下,他已经站起身:“你可真是够体贴的啊。”

    说着把两条腿迈成了风火轮,也不管身后的酆都是个什么反应,他以最快的速度逃也似的窜回了客房,把正躺在床上观察自己蛋的小熊吓了一跳。

    “我靠!你怎么也不敲门?!”

    郁律没理他,像根面条似的贴着门滑了下去,抱着膝盖缩成了一小团。

    幸亏逃得快,要是再在楼下多待一秒,肯定会被看出来的。

    小熊试试探探地走过来:“你办完事啦?”

    郁律骤然抬头:“我完了!”

    “完了?”小熊吓了一跳,“什么完了?”

    想起了被贺致因支配的恐惧,郁律牙碜似的打了个抖,要说吗?他不是什么忸怩的人,说了也没什么可害羞的,可说完了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他已经被宰割了一次,并且搭上了自己的小命,难道还要再被宰第二次吗?

    “问你话呢,怎么不吭声了?”小熊绕着他嗡嗡叫,郁律抬起热捧捧的脸来,定睛看着他,飞快地一下,他已经站直了身子。

    小熊被他的气势吓倒了:“我怎么觉得你像要去杀人?”

    郁律对着他笑了一声,神情忽然变得轻快了:“错,我要去睡觉!”

    他想明白了,既然说了会陷入被动,那干脆就不说,不说就不会错,藏在心里有什么不好?既不用付出,也不用担心失败,背叛更不可能了,因为这是他自己的,可以任由他揉圆搓扁。

    郁律觉得自己略机智,正洋洋自得着,一股阴风从身边呼啸吹过,是酆都刚穿过了墙,郁律半边身子瞬间麻了,而这时酆都俯下身子,狐疑地看着他:“我怎么感觉你刚才有点儿生气?”

    冰凉的吐息喷在脸上,郁律心境转变,蓦地就是一呆。

    这货原来就是这么撩人的吗?

    他原来是怎么把持住的?

    “生气?没有啊?”郁律把脸略低了低,一派自然地朝床边走,本来想一头扎进床垫里的,想了想又觉得不妥,于是就抱着个大枕头走向沙发,在酆都和小熊的注视下躺下去,背冲着他们打了个哈欠:“睡吧!”

    酆都看着他笑:“你就睡那儿?”

    郁律哼了一声:“不行?”

    “不行。”

    “呿,凭什么不行?”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不讲道理是不是?”郁律翻了个身抬起头,脸孔骤然被一片阴影罩住了,酆都竟然已经悄没生息地走到了他背后!

    “你——你干嘛?”郁律对着正朝他逼近的鬼影大叫起来。

    酆都哼了一声,弯腰把他的腰一搂,二话不说地挺起身,直接把郁律扛到了他的宽肩膀上。郁律天旋地转地一阵发懵,鼻子前又飘起了酆都的臭皮衣味,浓浓得夹杂了烟草气息,铺天盖地盖了他一脸。

    他本来还想挣扎的,这下真是一点也挣扎不起来了。身不由己地保持着倒挂金钩的造型,并且顺着酆都的臭皮衣,瞥见了下面的两条长腿,轰的一下,他的脑袋彻底放弃了运转,耳畔响起铮的一声,是心中的弦崩断了。

    郁律毫无征兆地抱住了酆都的腿。

    酆都顿住脚步,笑道:“怎么,还耍起赖皮来了?就那么想在沙发上睡?”

    郁律没说话,就那么干巴巴地抱着他,死也不撒手。

    酆都手里是郁律的腰,一扭头是郁律的小屁股,早就憋得口干舌燥,这会儿又被郁律紧紧抓着腿,他没了办法:“再闹我就打你屁股了啊!”

    明显感觉郁律抖了一下,下一秒,果然听话地松开了手。

    酆都不知道他能听话多久,当即运足了力气把人往床上一按,他三下两下把郁律裹成了个大粽子,随即居高临下地站在床边,看着郁律发笑:“都多大了还闹脾气?”

    郁律简直不敢看他,声音低的不能再低了:“我闹个屁。”

    酆都“嗤”了一声:“行行,你没闹。不想跟我睡直说不就行了吗?非往沙发那边跑?”

    “我没有。”被子传出闷闷地一声,郁律干脆把头蒙上了。

    酆都挑了下眉毛,察觉出了他的不对劲:“你怎么了?”

    被子里没声。

    “这你都看不出来?”小熊实在是有点看不过眼,这俩笨蛋,脑子确定不是长在屁股里了?

    酆都回头一瞪:“你又知道了?”

    小熊赖兮兮地抬起脸:“知道我也不告诉你,略!”

    郁律蒙着一层被子,眼前是软缎面的牡丹花被套,外头鬼影攒动,听声音像是小熊单方面在挨打,郁律低着头把手按在胸口,哎了一声——这春心不动则已,一动居然特么的如同洪水猛兽。

    还是头憋了一百年的洪水猛兽。

    作者有话要说:  呼,点蜡,心都动了,在一起还会远吗?律律主要是上辈子被坑惨了,心理上有阴影。。以后会好滴

    ☆、第36章 3432302711

    第二天清早起来,闫家四口围坐在餐桌前,统一地发起了呆。

    一夜之间,两位大师房里居然多出了个小男孩。小男孩长得眉清目秀,有着水灵灵的眼和花骨朵似的嘴,此刻嘴上沾满了草莓酱,小白牙一张一合,正在聚精会神地大嚼着一片丰厚吐司。

    闫小凤撑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小男孩,她昨天晚上遭遇了鬼压床,梦见一个很漂亮的女鬼对她又是亲又是抱,一双手还总不老实,摸摸这摸摸那,该摸的不该摸的全摸了个遍。

    闫小凤做了快三十年的黄花大闺女,经历了昨晚那一场,顿时有种不慎失足的崩溃感,她有心对着女鬼大骂一场,可那女鬼脸上忧忧伤伤的,到最后居然哭出了声,还委屈起来了!搞得好像欺负人的是她闫小凤一样!

    提起叉子猛地叉起一根香肠,闫小凤咬牙切齿地对着小男孩向糙汉发了问:“这是谁?”

    “我弟弟。”郁律非常淡定地叼着一片煎蛋:“昨晚来投奔我的。”

    闫家二老,尤其是闫女士瞬间笑成了一朵花,往小男孩的杯子里添了点牛奶:“小朋友,告诉阿姨你几岁啦?”

    “一百二十——”小熊笑眯眯地张开嘴,“岁”字还没说完,头上猛地挨了郁律一巴掌,他也不怕疼,得意洋洋地朝郁律吐舌头,郁律忍着不发作,慈祥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对闫女士道:“他九岁。”

    闫女士脸上的笑纹更深了:“哎呀才九岁就这么可爱,以后肯定能长成一个大帅哥,就跟你小川叔叔一样。”说着抬手一指自家美若天仙的大儿子。

    小男孩闻言嘿嘿一笑,深以为然地狂点头。然后贼眉鼠眼地瞥向闫小川,看一眼咬一口面包,好像在拿闫小川下饭一样。

    闫小川闭上眼睛喝牛奶,眉毛抽搐似的往上挑,他当然认得这个小男孩,在茶餐厅对着他又啃又亲就是这孩子,他脖子上的牙印到现在都没消呢!

    他不看小男孩,他姐闫小凤却是狐疑地将对面的小崽子从头到脚看了个遍,小崽子太小了,才九岁,而糙汉子怎么着也得有四十岁了,弟弟?怎么可能?

    闫小凤怀疑糙汉在外面搞了个私生子。

    假如自己和他结婚,岂不是还要给这个小孩做妈妈?

    闫小凤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她当然知道糙汉子丑,可是爱情有时候就是来得这么莫名其妙。从昨天糙汉子一脚踹开她房门的那一刻起,她心房的某一个角落就以不可挽救的速度开始坍塌,直到今早糙汉一脸云淡风轻地说已经把鬼赶跑了,她憋着一声尖叫,恨不得冲上去给对方一个大大的涌抱。

    太爷们儿,太有范了!

    闫小凤认为凭着自己的美色,如果稍微积极主动一点,不怕糙汉不上钩。然而当下有个棘手的问题摆在眼前——糙汉的性取向,至今成谜,难道他真和那个黑衣男人是一对儿?

    闫小凤顿时感到了压力山大——情敌太帅了,怎么想都觉得赢不了。

    正当此时,酆都睡醒觉下来了。

    闫小凤眼里燃起了熊熊火焰,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都起来了?”酆都一边打哈欠一边说,刚起床的嗓音沙哑,乍一听竟有种性感的磁性,郁律正喝着牛奶,听见他的声音猛地一呛,把糙汉的那张老脸都咳红了。

    忽然肩头上落下一只手,紧跟着酆都弯下腰,莫名其妙地对着他的脸看了看:“呛着了?”

    郁律抱着牛奶杯点头:“嗯。”

    酆都往他身边一坐,低沉的嗓音悠悠送过来:“慢点儿吃。”

    闫小凤呆呆地看着快要把头埋到颈窝里的糙汉,咕咚一下把嘴里的麦片咽了。

    赢不了。

    郁律察觉到了自己的问题。

    太明显太不自然了,再这样下去迟早要被酆都发现,而他是绝对不能被发现的。

    抽出纸巾擦了擦嘴边的牛奶,郁律准备像往常一样和酆都说两句话,他自认生前做了那么久的花花公子,很有一套和别人周旋的精湛演技,微微清咳一声,他平视了酆都,脸不抽嘴不抖地道:“既然事情都已经办完了,咱们等会也该出发了。”

    “当然。”酆都往嘴里送了一片面包,黑线衣的袖子被他松松垮垮地卷了上去,肌肉线条流畅的手臂支在餐桌上,皮是皮,肉是肉,腕筋连着他修长漂亮的大手掌,仔细看,手背与手腕的连接处隆起一块,是他的骨头。

    郁律出了神,很想摸一摸那块骨头,特别想。

    这是他的性格,不爱的时候不屑一顾,一旦爱了,就恨不得把对方的每一寸皮肤每一滴血液都占为己有,自私得令人发指!

    奇怪的是,他在和贺致因相处的那段时间却没有这种想法。或者说即便有,那也是转瞬即逝,贺致因总是给他甩脸子看,他不得不一边捧着他,一边陪着小心。

    现在好了,谁也窥不到他的心思,他仿佛系了安全带穿了防弹衣,百毒不侵。

    “你要走了?”闫小凤突然脸色一白。

    郁律回过神,一想起这姑娘估计昨晚上没少被詹妮弗折腾,心里就生出了一点歉意,觉得她太不容易了:“是啊,既然府上已经干净了,我们也没必要再久留,闫小姐受了一场惊吓,还需多多调养才是。”

    闫小凤见他笑得这么憨厚,话又说得文绉绉的,像个百年前的老学究似的有内涵,就更伤心了:“你还会回来吗?”

    酆都不动声色地咳嗽了一声,宣誓主权般地把手往郁律的手上一盖:“当然不回了,是不是?”

    “……嗯。”郁律装作若无其事,酆都的大手掌搭在他的手背上,指头掌心都是阴凉,然而皮肉相贴处却是火辣辣的,让他整条胳膊都要忍无可忍地抽搐。

    多么奇妙,世上竟会有这样微凉的烧灼。

    闫小凤又失望又难过,可要是再不说点什么,大师就真走了,咬了咬牙,她鼓足勇气道:“小凤有些话想单独和大师说,大师肯不肯给小凤个面子,到书房去谈一谈呢?”

    “……谈?”郁律愣了一下,她要跟他谈什么?不会是詹妮弗昨晚一时激动,把他俩的关系说漏嘴了吧?她发现他们是鬼了?

    酆都看了闫小凤一眼:“有什么话,不能在这儿谈的?”

    闫小川附和:“对对对,有话就在这儿说呗。姐你是不是想谢谢人家大师?想谢就直说呗,哪儿还用得上偷偷摸摸的?还是说你觉得让人家空手而归不好意思?放心吧,我早就跟两位大师商量好了,报酬绝对少不了他们的!”

    他当然知道闫小凤找大师不光是为了要感谢人家,但这大师实在是太丑了,为了他们闫家下一代的质量,他说什么也要把姐姐这段尚未成形的爱情扼死在胚芽里!

    “小川!你干什么?有你这么说话的吗?”闫小凤被她弟弟堵了个哑口无言,脸红得快要冒烟,咣当一下把椅子撞翻,她咬着嘴唇跑进书房,死活不出来了。

    酆都托着腮,唇边勾起一丝得逞的微笑。

    太腹黑了。小熊恐怖地想。

    闫小川倒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长痛不如短痛,他姐总有一天会理解他的。

    十分钟后,闫小川准备带两位大师回城。

    本来是打算悄悄地走的,没想到都走到大门口了,闫小凤竟是突然冲了出来,披头散发地顶着两只红肿的眼睛,她往郁律兜里塞了一张小纸条。

    郁律摸出纸条,上面赫然是一串电话号码,号码下面游龙走蛇似的写着三个字:我等你。

    郁律撑开眼睛,瞬间明白了一切。

    美滋滋地抿起嘴唇,他心里其实有点得意。没想到以现在这种形象还能招引来桃花,只能说是他的个人魅力太强大。不过这样好像有点对不起詹妮弗,詹妮弗爱闫小凤爱得恨不得活吞了她,要是知道闫小凤对自己有兴趣,会不会气得直接还魂?

    郁律噗嗤笑出声。

    幸亏他不爱闫小凤,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想到这儿,郁律下意识地抬头望向酆都,后者坐在汽车里,脸色阴沉地看着他手里的小纸条。

    郁律决定逗一逗他。

    郑重其事地把纸条塞回兜里,他朝闫小凤风流跌宕的一笑:“闫小姐的心意,我领受了,咱们有缘再会!”

    闫小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师没拒绝她!也就是说她还有机会!

    之后的一路上,酆都的脸色都不大好看。

    郁律抿着嘴笑,越笑越大,越笑越高兴,高兴来源于各个方面,酆都为了一张纸条生气他高兴,而气着了酆都这件事本身也令他高兴,谁让对方搅得他吃不好睡不好。

    他知道这是自己的错,好好的一件事非要藏在心里——但在他自己的世界里,他是老大,他就愿意任性就愿意无理取闹,可以的话,他还想好好的撒上一大娇。

    郁律发现自己一认真起来,比酆都还坏。

    坏就坏吧,不被他发现就好。

    “什么事儿这么好笑,说出来我听听?”酆都的声音在他耳侧震了一下。

    “嘁,说了你也不懂!”郁律心情大好地哼哼着,甚至钻出了糙汉子的身子飘在半空,脸冲着窗外,睫毛像是要飞似的一抖一抖,酆都看了,真恨不得在他脑门上拍一巴掌再把人死死搂进怀里,要下狠劲,不然他肯定不服!

    酆都把拳头攥得紧紧的,最后往后一仰,无可奈何地“嗤”了一声。

    小疑心病,有时还真是拿他没办法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啾咪小天使们,你们的留言是蠢作者的动力,么么哒!(づ ̄ 3 ̄)づ

    ☆、第37章 3432302711

    闫小川耳听着两个大老爷们在后面大庭广众地暧昧,熬刑似的熬过了头三十分钟的路程,结果车一上高速就开始堵,愣是堵了三个小时。更崩溃的是坐在他旁边的这个小崽子,不是对他毛手毛脚,就是闷声在那放臭屁。整个车内臭气熏天,最后连郁律都受不了了,后悔没在上车之前把小熊推给大哥大。

    车在下午两点的时候开回了潘家园。

    闫小川存了十二万分的小心,又是戴帽子又是戴墨镜,怎么低调怎么来,最后还是被蜂拥过来的粉丝围了个水泄不通。本来闫小川对狐仙牌子还有那么一丝丝的不舍得,这下真是一点留恋也没了,一回店里就把牌子扯了下来,像块烫手山芋似的摔在了郁律的手里。

    “拿走拿走,别再让我看见它!”他神经崩溃地说。

    下一秒,氤氲在四周的玫瑰色气息像被吸走似的瞬间消失了,没有了狐仙的加持,闫小川自然也被打回了原形,大哥大“叮”了一声:【恭喜阁下,支线任务“潘家园的py交易”已成功完成,阴德奖励1000,开启新的支线任务“小芸的烦恼”,请再接再厉哦!】

    小熊傻眼了,呆呆看着他的新形象,仿佛眼前经历了一场天崩地裂:“卧槽你谁啊?!”

    他的大美人儿呢,谁把他的大美人儿藏起来了?

    郁律和酆都对视一眼,都有点幸灾乐祸。其实闫小川长得并不丑,但充其量就是个路人水准,闫家的好基因都长在了他姐闫小凤身上,轮到他了,也就剩个大双眼皮和高鼻梁,可惜鼻梁高虽高,山根却是歪的,嘴也仿佛不大对称,一边厚,一边薄。

    “我居然摸了这种人一路?呕!”小熊弯腰猛吐。

    闫小川终于不用靠脸吃饭,正是感到无事一身轻,猛地听到小熊这番高论,气得鼻孔大开:“我没嫌弃你,你倒嫌弃起我来了,个熊孩子,你们回家可得好好管教管教他!”

    郁律慈眉善目地望着小熊,眼里危险地一闪:“那当然。”

    小熊一下靠墙站直了。

    “还有这个。”闫小川调出手机里的一串号码,递给酆都,“这就是卖给我牌子那人的电话号码,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你们要它到底有什么用?是业内的竞争对手还是有仇?不管是什么,反正那人可不简单,你俩估计斗不过他……”

    “别废话了。”酆都不耐烦地抬抬眉毛,把电话记下来,让郁律存在大哥大上,郁律也是最近才掌握存电话号码这项技能,边存边对闫小川说:“你确定不再多带这牌子两天??”

    闫小川白眼都翻到天上去了:“戴个鬼的戴,再戴老子的菊花都他妈不保了!”

    此话所言非虚,刚才有个粉丝胆大包天,竟敢趁乱摸他的屁股蛋!人太多,认不出是谁,猥琐地让闫小川觉得仿佛是吞了屎,要不看在马上要脱离苦海的份上,他真能把周围所有人骂的妈都不认识。

    郁律还想委婉一下:“但你这店恐怕是做不下去了……”

    闫小川懵然道:“为什么?”

    郁律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狐仙牌。

    闫小川猛地回过味来,霍然而起:“我知道了,你是在变相骂我丑!”

    酆都冷漠地飞来一句:“你本来就丑。”

    “他还丑呢!”闫小川指着郁律气得直喘,觉得和眼前这俩人简直没法讲道理,然而理智地一想,店里生意之所以能那么好,的确是多亏了狐仙牌的加持,虽然这个狐仙极懒极有个性,几个月来从没显过一次形,仿佛一直在睡大觉——连睡觉都能释放出这么大力量,的确不是什么普通狐狸。

    闫小川有心借着狐仙牌的力量在今天搞个清仓大拍卖,赚个钵满盆圆地回家过两天清净日子,可一想到那些狂热粉丝贼兮兮的眼神,他就浑身发憷。

    最后他还是摇摇头:“算了,之前靠脸吃饭本来就够无奈的了,丑就丑呗,反正我小川古玩店的名声已经打响了,卖的又都是货真价实的正经东西,十个人里面,怎么着也有一小半是冲我这些货来的吧?哪儿能都看脸呢?这世界可没你们想象的那么单纯!”

    可这就是个看脸的世界啊。郁律扶额,忽然身后响起脚步声,一个人夹着风闯进四合院:“说得好!”

    闫小川僵了一下,而郁律等人齐齐转身,就见一个高大威猛一米八几的男人大踏步走了过来,一把抓住闫小川的手腕,深情款款地说:“小川,说得太好了。”

    正是之前在茶餐厅被闫小川泼了一脸水的男人。

    闫小川的脸瞬间红成了大番茄,大惊失色地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可惜男人力如铁钳,他挣不开,只能大叫:“你怎么来了?!谁让你进来的?小张!小张呢???”

    “老、老板,是他自己非要闯进来的,拦都拦不住!”小伙计小张苦着脸弱弱地走上前,把自己撇了个一干二净。

    “你个软蛋,我雇你有个屁用!”闫小川气急败坏地开始骂娘,骂的一句比一句污,男人充耳未闻,还是直勾勾地看着他,闫小川注意到了,冷笑一声:“看什么看?现在看清楚了?对,老子长得就是这样,现在后悔了是不是?想吐出门右转,别污了老子这块儿地!”

    男人一言不发地听他骂完,最后好像是无奈似的,轻轻笑了一声:“不后悔。”

    闫小川怔了一下,使出牛劲抽出手,背过身去:“别、别放屁了!我还不知道你?原来咱俩刚认识的时候你就一直对我爱答不理的,后来我一变好看,你他妈就开始不老实,妈的,算我看错你了!其实你和别人一样,又虚伪又卑鄙又无耻又下流!”

    他说着肩膀抖了一下,酸意从鼻梁一路窜到眼睛里,那双和他姐一模一样的大眼睛湿润润的,含着一滴饱满的泪,忽然“啪”的一声砸在地上成了八瓣,他背后一暖,是被男人紧紧搂在了怀里。

    “原来不理你,是怕忍不住突然表白吓坏了你……”男人温热的呵气声蕴在耳畔,“其实比起你变好看的样子,我更喜欢你现在的样子,只是之前你身边突然多了那么多追求者,我一时心急乱了方寸,选了错误的时间表白,才让你误会——”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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