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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9节

    当男配变成龙 作者:龙幽溟

    第49节

    “嗯。”龙寻毫不犹豫的应声。

    就在此时,台上鱼妇已经被拍下,而新上台的,却已经是一名惊惶的女性南海鲛人,白闪闪对她的呼喊充耳不闻,自顾自介绍着她。

    鲛人少见,博卖行内的客人顿时起了兴趣,已经买了宝物的心里不由后悔,没有将钱省下来买她。又有人说鲛人不会是假的吧,不如让她哭出来,看看所泣之泪会不会变成鲛珠。

    鲛人气得浑身发抖,大喊道:“你们……你们会有报应的——!”

    夏夷则突然转脸看向台上,面色微微一变:“鲛人?”

    闻人羽和少恭尚在劝说乐无异,猫草白闪闪为了要证明鲛人乃是真的,叫人取一把匕首,要剥鲛人的鳞片。

    夏夷则神色随它所言变幻不定,终是没忍住沉喝出声:“住手!”

    夏夷则奔上拍卖台,挥剑逼退白闪闪,剑尖却不小心扫到了断魂草外的护罩上,猫草当场吓尿,喊着“喵~~~罩子破了喵~~!”一蹦一跳飞快的逃跑了。

    紫雾从断魂草上弥漫开来,夏夷则忽然感觉一阵头晕,紧接着一股暴戾之气从心底升腾而起,他看向那些方才竞价叫喊着要剥鲛人鱼鳞的妖物们,简直恨不得就此将他们杀个干净。

    他这样想,也这样做了,还没等众人从愣神中反应过来,一片剑光如雨一样冲着座位上的客人们飞射而来,宾客大哗,抱头鼠窜。

    沉浸在莫名杀意中的夏夷则忽然感觉身后有一种微凉的气息传来,抚平了他心底鼓动的躁狂,一只覆盖着玄甲的手轻轻握住他的手背,将他握剑指向坐席的手压下,那些受他所控的剑气便轰然击打在拍卖台上,竟没伤到一个人。

    龙寻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银光朦胧的双手,一手搭在夏夷则握剑的手上,另一手贴在他后背上,灵力驱散着侵入到夏夷则体内的断魂草气息。

    少恭见状,沉声道:“无异,闻人,快将那株草毁掉!”

    被此变惊到的两人回神,乐无异拔出晗光,冲上去就将断魂草连瓶子带草劈开。那瓶子变成一地碎片,草却散碎成点点荧光,消失不见。

    龙寻都颇为无奈的断魂草魔气,就这样被一个凡间的小子给消灭了。

    本打算相助,却见到龙寻愣了一愣而晚了一步的勿明见此,止住了脚步,沉吟片刻,还是没敢打扰上神,只是遥遥行礼,便消失了踪影。

    断魂草一消失,夏夷则的神智也在飞快恢复了,感觉到他竟与人离得如此之近,几乎后背倚入那人胸膛,不由倏然回头看去。就见黑色的兜帽下,银色面具眼部镂空处,一双银色的双瞳就这样印入他的眼中。

    那双眼深邃平静,淡漠中带了一丝慵懒,仿佛高高在上的神明在俯瞰人间,无波无澜,令人不由心生敬畏。但那双眼又似乎将岁月沉淀了,他仿佛看到无尽的情谊被时光冲刷后,褪去一切浮华,融入骨髓,融入灵魂,融入生命,静静的潜藏在那双眼的最深处。

    夏夷则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愣愣的看着那双眼,他的血液似乎在沸腾在嚎叫,他的灵魂似乎都要拖着他要不顾一切的冲过去,去探究那双眼的秘密,让他的身影能留在那双眼中。

    心跳如鼓,血液奔腾。

    一眼只是瞬间,又仿佛过去千万年。

    龙寻又微微低下了头,黑色的帽檐随之隔断了两人的视线。

    夏夷则发觉龙寻正松开他的手往一旁退了退,险些不受克制的迈步跟了过去,但他还是醒悟过来,将自己生生钉在了原地,过了片刻,才渐渐镇定下来。

    ‘莫怪龙前辈终日遮掩容貌……单单对视了一瞬,我都险些心境失守。若是不加以掩饰,龙前辈怕不能出门了吧……’

    只是不知,龙前辈的真容到底如何……他似乎,并不如想象中一般苍老?

    作者有话要说: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阿寻遮得再严实,眼神对上的瞬间,鱼则的灵魂就会为之沸腾。

    ☆、重生在古剑的龙(十三)

    “哎呀哎呀!这是怎么回事?我只走开一小会儿……你们、你们竟然把这里搞成了这副样子?”

    宝官金砖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神医啊,前辈啊,你们这么玩儿,可……可怎么让我跟上面交代啊!”

    少恭看向他,忽然一笑道:“在下倒是有个法子,只是要委屈金砖先生一下了……”

    “什么法子?”宝官金砖转过脸来。

    少恭看了一眼龙寻,龙寻无言片刻,默默取出刀盾,一个撼地向着宝官金砖跳了过去,大盾往鼠脑袋上一砸,顿时它眼睛一翻,拧着麻花倒在了地上。

    乐无异:“……”

    闻人羽:“……”

    夏夷则:“……”

    龙寻收起刀盾,少恭又冲着还在愣神的淳朴少年少女们道:“放心,义父下手有分寸,不会伤了他们性命。”

    乐无异忽然回神,莫名有点小兴奋的道:“既然如此,干脆闹大一点吧,我们去将桢姬姑娘和那些妖怪都救出来!”

    “无异……神医……前辈……你们……”闻人羽简直无法相信,明明看起来那么正人君子的人,使起坏来怎么如此利索?

    不过想想方才那些妖物被押在台上拍卖的样子,闻人羽神色一定,又道:“既然已经决定了,我们得赶快行事。若是再有人来,怕是会走脱不得。”

    夏夷则走到厅门正前,念诵着咒语,发出一道幻术来,道:“这道幻术能阻拦一段时间。”

    一行人赶往后库,便发现刚刚在台上逃走的鲛人已经来到这里,正站在一个牢笼前道:“白露妹妹,快随我一起逃,我们一同落难,自然该一道逃走……”

    “素商姐,不要管我,你既然脱险,就快走吧。我很值钱,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姑娘,你等等,我这就开锁……”乐无异话还没说完,夏夷则已经施法将被囚禁于牢笼内的白露、鱼妇二妖移出。

    乐无异:“……会法术了不起啊。”

    没人理会他,夏夷则已经开口让三妖随他一道离去,素商却道:“你行事暴虐,让我如何信你?既然救我等,为何不救那只青犼?”

    闻人羽却帮夏夷则说话:“青犼是凶兽,莫非你们就敢与它一道?”

    素商无话可说。

    龙寻不耐他们纠缠,自黑袍内伸出一只银光朦胧的手,对准几妖,银色的灵力笼罩而去,鱼妇、白露和素商三妖,如当初夏夷则一般,隐去了一切异于常人的地方。

    素商脸色有些震惊的看着龙寻,龙寻已经将手收回袍子中,只冷冰冰的问了一句:“走,或留?”

    已化为人形的素商白露二女对视一眼,点了点头:“我们跟你走!”

    至于鱼妇桢姬,她已经被断魂草摧毁七情,化成的人形也是一副痴痴呆呆的样子,迟钝的道:“带……我……走……求……”

    夏夷则看向桢姬,问道:“你如何来到此地?”

    桢姬痴呆道:“灵……虚……”

    夏夷则感觉了一下桢姬的气息,沉吟道:“她内丹已失。”

    “内丹?”乐无异疑惑。

    少恭跟他解释了一下何为内丹,来到桢姬跟前,把住她脉门,思索片刻道:“桢姬姑娘受断魂草侵蚀不久,或可试试此药,再行询问……”

    他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瓷瓶,打开后倒出一粒小指指尖那般大小,碧青的丹药来,送入桢姬口中。

    过了片刻,桢姬的目光渐渐清明一些,有些迟缓的冲着少恭道:“多谢……神医……”

    “她说话顺畅了!少恭,你这药真有用!”乐无异开心道。

    “神医果然名不虚传。”闻人羽也赞叹道。

    “桢姬姑娘,在下冒昧一问,你的内丹,是灵虚观主剖走的吗?”少恭问道。

    “正是……除我……之外……还有……很多……”桢姬努力开口道。

    “……果然……如此……”夏夷则眉宇间隐隐出现怒气。

    “我们还是快些赶回金陵,找灵虚对质,将此事问清为好。妖类同为生灵,便是人妖殊途,干脆杀了,也好过如此折磨。”少恭微微摇头道。

    乐无异和闻人羽本能觉得他的话哪里不对,但看看桢姬如今的样子,却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反驳的好,只能闭嘴。

    而后,夏夷则施展传送之术,带着白露、素商、桢姬、乐无异、闻人羽、龙寻和少恭回了江陵,来到他以前置办的一处居所之内,安顿好三妖之后,几人便去往玄妙观找灵虚对质。

    到得玄妙观中,便见灵虚站在当堂。夏夷则、乐无异、闻人羽三人按捺怒火,一一与他对质,灵虚不认为自己捉拿妖物,用妖物内丹给自己增加修为有什么不对,这副德行让那三个年轻人怒极反倒冷静下来。

    夏夷则周身灵力流转沸腾,他的剑也发出嗡嗡轻鸣,就听他缓声道:“中原修行门派曾有公约,擅取妖物内丹以资修行者,死罪论处!”

    灵虚大笑道:“哦?就凭你们?处置我?当真不知天高地厚……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我的翻天印!”

    刹那间,五人顿觉四周空间一变,还未待那空间成型,龙寻忽然一手擎刀一手擎盾,起手撼地对准灵虚而去,当场把灵虚砸懵了,龙寻紧接袭来的一记盾刀险些砍中他。

    灵虚慌忙闪出几米,脸现怒意,又待招出翻天印,但龙寻左手一扬,那面小盾就横飞过来,自动的啪啪啪照着他脸一顿猛拍,而龙寻又一刀,便将翻天印劈了个粉碎。

    刚刚警惕的拿出晗光剑与长枪,正打算并肩战斗的乐无异、闻人羽和已经准备好法术的夏夷则三人,痴痴的看着那个沉默高冷不可亲近的前辈凶悍的拎着刀追逐在灵虚身后左砍右砍,灵虚好歹也是一个成名日久的修道高人,在他刀盾之下却如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孩子一样可怜。

    ——他们一直以为这位前辈应该是静习道法的,没想到原来是精习刀法!

    龙寻身姿腾挪间,黑袍便掩不住他的身体,袍角翻飞间就见他竟是身披冷硬狰狞的黑色甲胄,那甲胄做工极精极细,金属小片缀满上衣下摆,厚重有质感。间或兜帽掀起一丝,可以看到他脸上戴着一张线条流畅简洁的银色面具。

    随着他的动作,玄甲下摆也在空中飞舞,发出刷刷的金属摩擦声,金属质感的黑靴每一次落地都会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朦朦胧胧的银光和犀利血红的气劲从他身上现出,他的每一刀都带着闪电般的红光,和雾蒙蒙的银光,绚烂夺目。

    战斗起来的龙寻,不论看上去还是听上去都酷帅非常,让人热血瞬间就能沸腾起来。

    待龙寻收回刀盾,黑袍又落下来将他全身上下掩盖,方才那如烟如雾但夺人眼球的银光也倏然消失无踪,旁观许久的几人竟觉得有点不太习惯玄妙观内变暗了。

    披头散发衣衫破烂狼狈万分的灵虚,对自己的失败不能相信,他不敢对刚刚打的他毫无还手之力的龙寻撒泼,怨毒的眼神便投注在了夏夷则的身上,恨声道:“都是你……都是你……除妖大业未成……你这个,叛师弑兄的混账……小子……本尊送你一份大礼……”

    龙寻忽然身形一动,夏夷则只觉眼前一花,再看去时,他与龙寻两人竟然位置对调,而龙寻身上有道道符印纠缠而上。

    少恭脸色微变,沉了下来:“这……这是言灵偈!义父!”

    灵虚已神思渺远,压根不知道他咒的对象已经换人,恨声道:“我诅咒你……众叛亲离,一世畸零……咒你为至亲至信之人所杀,死无葬身之地……”

    “你这一生……所憎如影随形……所求永不可得……事与愿违,永不安宁……”

    话音落下,灵虚已经气绝身亡。

    乐无异不知言灵偈为何物,闻人羽担忧道:“言灵偈是一种咒法,施术者所说都会应验在中咒者的身上……龙前辈他……”

    “什么?龙前辈怎么会替那个家伙,承担这么恶毒的咒语……刚刚若是灵虚说要他死,他岂不是会……?”

    夏夷则已经震惊的呆立当场,他万万想不到,龙寻会代替他……

    刚刚那些咒语,明明该落在他身上的。

    少恭一向淡定从容的模样消失不见,苍白一张脸伸手扶住龙寻,追问道:“义父?你怎么样?”

    黑色的兜帽微微摆动,龙寻的声音缓缓传来:“无妨。”

    紫色的符咒再次从他身上出现,厚重的银光包裹在外,将之硬生生撤离龙寻的身体后,便轰然一震,炸成了碎片。

    “言灵偈……碎掉了?”闻人羽喃喃道。

    少恭这时脸色才慢慢恢复过来,松了口气,听了闻人羽所言,他不由笑着道了一声:“义父的能力,远非你我所能想象。”

    “走吧。”龙寻淡淡的道了一声。

    众人传送到夏夷则的临时居所,一间府宅的后院内,寒暄几句,各找客房歇下了。

    今夜他们大闹海市博卖行,又与灵虚对质,虽然并未费多少力,但心里已经颇为疲惫。

    少恭临回房前,还是没有忍住冲着龙寻轻声道:“义父,莫要强撑着,若是真有什么不妥,尽快返回不周山。”

    不周山内有龙寻本体,他一个灵力分|身也能借用本体恐怖的力量,无敌天下,不然当年也净化不了焚寂煞气。

    单单一个灵力分|身在外行走,不便之处确实太多,例如今日的战斗若是长久,龙寻很可能打着打着就没影了——灵力耗光,分|身自然会消失不见。

    龙寻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待众人散尽,夏夷则才表情有些复杂的走到龙寻身前,沉声道:“方才……多谢前辈。”

    不必对我说谢谢,为你做什么,我心甘情愿。

    龙寻心里默默道。

    夏夷则见他没说话,顿了顿,便紧接着道:“只是龙前辈,此事本应晚辈一力承担。那言灵偈不曾伤了前辈还好,倘若是真的……晚辈日后还有何面目面对龙兄?”

    夏夷则想到方才那恶毒的咒语心里就一阵后怕,他都不明白自己这后怕为何如此激烈,甚至在这回来的路途中,他感觉手脚都有些冰凉。

    你当真要与我分的如此清吗?

    龙寻微微转头,缓声道:“既然同行,我有责任照应你。天色已晚,你且先休息。”

    夏夷则沉默半晌,冲龙寻抱了抱拳,转身离去。

    龙寻目送他通过走廊,消失一株桃树之后的背影,最后探查了一下其他人等,不论是三妖桢姬、白露、素商,还是乐无异、闻人羽、少恭都已经各自躺在床上,唯有刚刚离去的夏夷则还在往自己房间走。

    不过他们都应该看不到的。

    龙寻这么想着,收回了神识,伸出双手,慢慢摸上黑袍系在领间的系带。

    另一头,夏夷则想了想这一路他给龙寻、少恭二人所添的麻烦,今夜又险些连累龙寻……他就于心不安。

    龙前辈与龙兄,一个救他性命于危难,一个是他好友,若真连累二人出了什么事……

    夏夷则突然转头,往后院行去。

    此次必须要与龙前辈说清原委,请辞离开!

    夏夷则刚刚拐过转角,忽然发现后院中银光乍现,柔和却明亮,犹如月亮忽然来到院中,让整个后院都笼罩在朦胧的月光之中。

    夏夷则抬眼看去,刹那间,便僵在了那里。

    院子正中,那位龙前辈已经取下了他的黑袍,一袭冷硬严谨的玄甲附身,银白的发以金冠束起,冠顶又坠有纯白色的长绒须。

    他头顶生有龙角,斜向后飞起,色泽微白,润泽如玉。他的身后有一条银色的龙尾,银鳞似锦,垂落于地。

    他站在那里,微微闭目,仰头向天,只能看到他的侧脸,漂亮的能让人失去一切思维,只能呆呆的看着他。

    柔和明亮的银光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照亮了夜晚的后院,他就站在那片空地上,却仿佛已经行走在云端。

    夏夷则怔怔的看着院中的男人,他的肤色隐隐有些透明,却在银光的缓缓涌动中,一点点的恢复正常。

    也越发的,让他移不开眼。

    不……那是不对的……夏夷则,你不能这么无礼的盯着他看……

    ——只是看一会儿,就一会儿。

    那是龙前辈……那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能冒犯他……

    ——他不会发现的吧……只要再看一会儿。

    夏夷则就像个雕塑一般,僵立在墙角,柔和沉静的眼底,在看到院中人的那一刻,便渐渐明亮了起来,仿若漫天的星河落入进去,仿佛他的双眼中,就承载了宇宙。

    而他眼中的宇宙,为那个人亮起。

    ‘好生奇怪……我,我竟然……心跳如鼓……口干舌燥……’

    事实上,他白皙的脸颊上,还飘起了两朵红晕。

    就在这时,夏夷则看到,那静静闭着眼的男人,身上已经再无一丝透明的痕迹。

    于是男人睁开眼,淡淡的向着这边看来。

    银色的双瞳,淡漠,慵懒,犹如神祗,却让夏夷则想起博卖行中惊鸿一瞥的对视。

    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忽然炸裂,迸发出来的东西,让夏夷则感觉到一丝不可置信,一丝惊慌……

    ……

    龙寻眼神莫名的看着转角处,他刚刚补充今日所耗灵力时,隐隐察觉到有谁在暗中窥视,但睁眼看去,却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什么小精怪?

    龙寻微微摇头,戴好面具,披上黑袍,将此事抛之脑后。

    作者有话要说:  阿寻这样满身银光,虽然像个自走人形电灯泡,但却真心很美。

    ☆、重生在古剑的龙(十四)

    龙前辈原来是龙。

    ‘义父形貌异于常人,只得终日以黑袍蔽体……’

    原来因为他是龙。

    那身银光,其实是神光吗?他是龙,是神……

    夏夷则茫茫然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在察觉到龙寻看过来的那一刻,他就慌忙避开,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往哪里走。

    刚刚所见,满院银光清辉之中,玄甲银发的龙人那绝世的身影,深深的刻印在他的脑海中,无法忘却,反倒越发清晰。夏夷则甚至能回忆起他转头时,金冠上白色须须甩出的一个弧度。

    他本该堂堂正正的走上去,和龙前辈打个招呼,为自己的失礼道歉,再提出离开。

    可是……

    可是!

    他居然逃了。

    夏夷则走到一棵树下,眉头微微蹙起,一手捂着额头。

    他不得不逃,再不逃开,他怕自己会冲动的奔上前去,将龙前辈抱在怀里。

    仿佛是灵魂里缺失的一部分终于被找见的欣喜若狂,仿若人生除他之外再无所求的强烈情绪……夏夷则即便从未体会过,却也明白这是什么。

    他居然对龙前辈动了妄念。

    ‘夏夷则啊夏夷则,亏你一向自认为不是以貌取人的庸俗之辈,如今见得龙前辈真容,就暴露本性了吗……’

    夏夷则微微苦笑,仰头望着天上明月。

    那银色的月辉,清冷疏远,就像是龙前辈那一身朦朦胧胧的银光,仿佛触手可及,却又什么都掌握不到。

    ‘龙前辈是德高望重的高人,他一手抚养的义子都与你一般年龄……夏夷则,今夜之事仅是妄念,既是妄念便该将之打散。’

    夏夷则深深吸了口气,俊秀的面庞上,残留着些许憧憬与慌乱的复杂,慢慢消失了。

    他又恢复了那个沉默清冷的少年侠士模样。

    “诶?你怎么在这儿?”一个开朗活力的声音从旁传来,夏夷则循声看去,就见乐无异、闻人羽、素商、白露和桢姬都走了出来。

    “几位这是……?”

    “我们仔细想了想,决定还是趁夜带白露姑娘去玄妙观找她的娘亲,免得白天叫人发现了。今天龙爷爷和少恭都很累了,本来想着你也蛮累就没打扰你,没成想这里碰到了。”乐无异噼里啪啦的就把话说了一通。

    夏夷则听到龙爷爷三字微微晃神,不由想起那人俊美年轻超越想象的容貌,和那头银白的发。

    闻人羽颇为敏锐,探寻的看着夏夷则:“夏公子似有心事?”

    夏夷则沉默片刻,摇了摇头:“无事。”顿了顿,他又道:“玄妙观在下也算来去几次,颇为熟悉,不若同去。”

    “嘿嘿!好,有你这个大高手在,就不用担心玄妙观的人会出手将我们拦下来~!”乐无异高兴道。

    他们带着素商、白露、桢姬又以传送之法回了玄妙观内,此刻还未有人发现灵虚身死。

    几人摸索片刻,在三清神像左侧地砖下发现一个通向地下室的地道,里面尸骨遍地,血腥之气浓郁,惨不忍睹。幸也不幸,白露并未发现她的娘亲在这里,只找到了她娘的发簪。

    乐无异试图安慰她未果,只好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夏夷则看她模样有感于自身,心里复杂难言。

    素商白露二妖各有去处,唯独桢姬身为鱼妇,若是放跑怕是会依然为恶,夏夷则便征求她同意,与她缔结灵契,令鱼妇以自己灵力为食,听命于自己,而灵契的好处自然是可以令鱼妇上窥天道,有望成仙。

    桢姬也就是个小妖,知道这等好事连忙答应下来,契成之后便隐于灵契空间内自行修行去了。

    玄妙观内众人不知灵虚的作为,闻人羽便说不如告知他们灵虚真人外出渡劫,不知何时方才回归。夏夷则与玄妙观中人颇为熟悉,便如此告诉众人,玄妙观道士不疑有他,对自家观主成功渡劫信心满满。

    处理完这些琐事后,夏夷则便听到身后闻人羽和乐无异的交谈,他们二人外出竟是为了寻找谢衣,手上各有一个谢衣所制的偃甲蛋。

    夏夷则本是想去太华山跟师傅求证一些事,只是这些时日在外见太华山弟子寻找一名弟子什么的,他心里微凉也打消了回派的念头。既然如此,他早早就改了主意,如今也是要寻找谢衣,因为他听说谢衣所制造的一个偃甲,名为通天之器,可知天下事。

    夏夷则想找到通天之器后,问些事情。

    三人发现彼此竟然是同一个目标,再问之下,少恭和龙前辈一直是与夏夷则一道,乐无异干脆提议他们两人也加入队伍,与夏夷则、少恭和龙前辈一起前进,彼此也有个照应。

    夏夷则想到此事还要与少恭和龙寻商量一二,便没有贸然答应,只说要将此事告知两人知晓后再行商议,乐无异和闻人羽自然不无不可。

    三人返回住所,各自歇下不提。翌日与少恭龙寻二人商议同路之后,两人都没意见,乐无异和闻人羽自然也便加入队伍了。

    江陵城外,龙佑城祭司勿明面前站着一道半透明的女子虚影,正是当初流月城,如今龙佑城的廉贞祭祀华月。

    “你是说,他们在寻找谢衣?”

    “不错,此事是属下亲耳所闻,不会有差。”勿明道。

    华月微微蹙眉,沉吟道:“上神是否知道此事?”

    “应当不知。”

    “……近日谢衣留在龙佑城内,我会告知他尽快前往外界,与他们碰面,看看他们意欲何为。”

    “华月大人,在下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话直说便是。”

    “是……属下在外行走,听闻有关偃师谢衣的传言,心下疑虑。破军祭司自回归城内以来,不是很少外出吗?为何近些年来,依然有他的踪迹?”

    华月一惊:“有这等事?”

    她沉吟片刻,道:“我知道了,此事我会报与大祭司。你继续留意矩木枝的事情。”

    “是。”

    勿明微微躬身,目送华月幻影消失于面前。

    ……

    休息几日后,五人动身前往纪山,路上夏夷则忽然离开片刻,回来后身上还有些阴郁。

    龙寻依然是一袭黑袍裹身,看他经过身旁,忽然道:“京城的人?”

    夏夷则这些天有意无意避开龙寻,目光也不敢停留在他身上,已经好几日未曾听过他的声音。如今猛然一听,他的心里竟不由微微颤了颤。

    夏夷则微微一僵,状似平常的微微摇头,低低道:“无妨,劳前辈担心。”

    他的语气冷淡疏离,尊敬一如往昔。

    龙寻微微点头,不再多言。

    少恭已经伙同乐无异闻人羽二人前去打探消息,他的温和总是能很容易令人放下戒心,忽悠人那是一把好手。

    不多时,几人探听到有关谢衣的消息,不过指路的老丈却说,谢衣是一百二三十年前才在这里出没。闻人羽乐无异二人之前明明得知谢衣二十年前还住在这里,对两边说法颇为费解。

    “两位原来是为了寻找偃师谢衣?”少恭直到此刻才知道他们的目标。

    “没错,夷则没跟你们提过吗?他不是也要找谢爷爷吗。”乐无异道。

    少恭眼底微有异色闪过,他显然也察觉到消息不对,龙佑城的破军祭司谢衣和他们找的谢衣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想到此,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笑:“无妨,我与义父本就是四处游历,你们与夏公子想去哪里,我们同路便是。”

    龙寻和夏夷则走到近前,听到他们对话,默默点头,表示少恭所言不差。

    “既然如此,我们先去东北边的悬崖上,看看有没有关于谢爷爷的线索吧。”乐无异说道。

    几人不无不可,谢过老丈后,便向着那里走去。

    临近悬崖边,几人便发现了巨大的机关通道,垂直的洞口处一个个青石板有规律的伸出缩回,机关还在运转,上面却已经布满青苔,显然已经很久没人来往了。

    “你们小心些。”乐无异提醒了一句,便在前头领路,一个个石板跳过去。

    少恭将袖子挽起,长袍下摆扎到腰间,跟着动作灵敏的乐无异、闻人羽和夏夷则三人一道下去。他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到底这些年来行走野外,身手还算敏捷,这种只是跑跑跳跳的事情还难不倒他。

    龙寻则干脆利落的从石板正中的空间一个撼地跳了下去,落地便发出咚的一声巨响,火红的光晕从脚底荡开,溅起一片碎石。

    “……龙前辈真够霸气的。”还在攀跳的乐无异低头看看已经落地的龙寻,只好这么说。

    通过山洞里的机关陷阱,走出去后,便在山道不远处发现一个升降梯。五人站了上去,升降梯便自动运转,将五人送到了山顶之上。

    五人顺着路往前走不久,刚过一个拐角,一群静止的机关人便突然出现眼前,凶悍的冲几人扑了过来。

    “无异夏公子小心!”闻人羽看着机关人斗大的拳头向跑在前面的两人袭去,顿时惊呼出声。

    就在这时,护持着已经颇为劳累的少恭走在最后的龙寻突然蹑云逐月窜到几人正前,左手的盾上血红光芒四起,砰的一声巨响往面前一竖,盾上红光顿时形成了一个两米高的大盾,如墙一样将机关人挡在其后,再之后,盾上一丝丝金光微闪,一道隐隐的气罩笼罩在外。

    盾墙!减伤!

    盾立!反弹攻击!

    几个机关人卯足了力气的一击正正好砸在盾上,强力的反弹将他们像弹力球一样弹飞出去,龙寻撤了盾墙盾立,把盾一甩,小圆盾啪啪啪在几个机关人之间来回飞弹,等机关人落地时已经变成了一堆零件。

    龙寻默默收回刀盾,正打算躲避的乐无异还摆着一个白鹤亮翅的姿势,他身边的夏夷则已经铁板桥水平下腰,两人就这样凝固了。

    龙寻看了夏夷则半晌,缓缓说了三个字:“好腰力。”

    夏夷则俊秀白皙的面庞刹那红如朝霞,连忙直起身,尴尬和在龙前辈面前丢脸的羞恼让他一时有点手足无措。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三更只是为了腾一天可以坐飞机,但是喜闻乐见的事情发生了……我的电脑坏了哈哈哈哈哈哈!

    今天电脑才邮到,组装后赶紧码字了。

    ☆、重生在古剑的龙(十五)

    干掉了机关人之后,五人便看到了一座木屋。

    他们进去之后,便发现里面已经空空如也,此间主人将可以带走的都已经带走了,倒是相当从容。

    乐无异又没找见他偶像谢爷爷,有点小失落的垂下头,余光忽然发现案几上有一封信,连忙走过去将信拿起,看了看道:“是谢爷爷留给杂耍团的信!他之前还在这里,现在不过是搬到了朗德那里。”

    “朗德?”夏夷则表示疑惑,乐无异也耸耸肩表示不知。

    少恭温声道:“朗德寨是苗疆一代的村子,在下昔日行医时曾到那里歇过脚,倒是知道路。”

    “哈哈!真的?少恭真有你的,这下我们就可以尽快找到谢爷爷了!”乐无异开心道。

    闻人羽沉吟片刻道:“来的路上机关重重……谢前辈行踪似乎有些诡秘。”

    少恭微微摇头道:“并不只是诡秘,谢前辈这条道路唯有偃师才可来往,哪怕杂耍团,也只有团长叶海才可以进来此处,看到信件。这般防备森严……谢前辈好像是在躲避什么。”

    闻人羽道:“不若我们散开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

    众人无有不可,便分开向各个房间探查看看,乐无异一见到谢衣以前造偃甲的房间,眼睛都直了,死活不乐意离开。闻人羽也是无奈,让他自己看着,一回头却发现本来跟着他们的夏夷则不见了踪影,心中顿时起了些疑虑。

    闻人羽从偃甲房走出,便看到少恭坐在厅内椅子上歇息。少恭一路行来早就累了,也就没有四处乱转,只是自己轻捶着双腿穴道,缓解身上疲劳。

    而龙寻也就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反正闻人羽是看不出来神秘寡言的龙前辈到底在想什么。

    “龙前辈,龙先生,请问你们有没有看到夏公子去了哪里?”闻人羽问道。

    少恭缓下捶腿的动作,起身疑惑道:“夏公子方才不是随你们走了吗?”

    闻人羽摇了摇头:“我一转眼,夏公子就不见了……大概是去了别的房间吧。”

    龙寻冷漠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你在想什么。”

    “龙、龙前辈?晚、晚辈是觉着,这里机关重重,夏公子一人的话,万一发生什么……”闻人羽好似没想到龙寻会突然跟她说话,不由有些吃惊。

    少恭突然耳尖微微一动,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木门之后,一个隐约的人影正投在纸窗上。

    夏夷则本想与闻人羽说个清楚,没想到隔着房间便听到龙前辈等人隐约的交谈声,他不由靠近后,便听到龙前辈在为他打抱不平。

    龙寻微微抬头,兜帽阴影下,银色面具线条流畅优美的下巴与唇部微微显露出来。

    “戒备。”龙寻没有理会她的辩解,缓缓道:“你心中对他有所疑虑……莫非,以为他心存歹意。”

    “并非如此!”闻人羽停了片刻,摇头道:“很抱歉,龙前辈,我的确是对夏公子有所疑虑。方才山道之上,那些隐约跟踪的人分明是冲夏公子而来……晚辈相信夏公子对我们并不存恶念,在不了解事情真相之前,晚辈也不愿做任何猜想……”

    龙寻道:“他视你等为友。”

    “晚辈也视夏公子为友。无异想来也是如此。”闻人羽说道。

    龙寻微微点头:“万望记住今日所言。”

    闻人羽微微有些惊愕,却还是抱拳道:“是的……前辈。”

    少恭见状,微笑着打起圆场道:“闻人姑娘见谅,义父一直以来对夏公子颇为喜爱,此般回护并不是针对于你。”

    “我明白。龙先生,听你们二人所言,莫非……夏公子有何隐情,你们知晓?”闻人羽探寻道。

    “这个……在下倒不好开口。若有机会,还是让夏公子自行告知你们原委为好。”少恭微笑摇头,顿了一顿,他又道:“乐公子,你也听了许久吧。”

    夏夷则抬起眼帘,透过纸窗便看到乐无异讪笑着,从屏风后绕了出来,他不由稍稍后撤了一步,让自己远离一点窗子。

    少恭实在太过于敏锐,也不知方才他们发现自己没有。

    夏夷则正这么想着,就见龙寻已经转过身来。明明他们之间还隔着一堵木墙,但莫名的,夏夷则有一种他们正在对视的感觉。

    夏夷则心内一跳,慌忙垂下头,转身离去。

    “义父?”少恭轻笑唤道,龙寻微微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就在此时,木屋的地面忽然微微震动起来,隐隐有机关运转的机括声传来。

    乐无异茫然了一瞬,忽然大惊道:“不好!夷则好像触碰到了什么机关!我们快过去!”

    他的话还未说完,龙寻已经蹿没影了。

    夏夷则方才匆匆避走之时,未曾留意脚下,待他踢到什么东西,发出轻微的啪嚓声时,他才反应过来,低头看去,就见一个微微突出地面的小疙瘩已经被他踩下去了。

    夏夷则心中突生警兆,回头看去时,就见一个三米高的巨大偃甲挥舞巨斧,向着他当头劈来!

    匆忙之中,夏夷则只来得及举剑一挡,不想偃甲人力大无穷,他这一挡只让斧头偏了偏,锋利的斧刃划过他身前,颇为厚实的灰白色长袍顿时划开一个大口子,鲜血立刻涌了出来。

    “唔……”夏夷则闷哼一声,捂着伤口半跪下去,偃甲人的斧头却再次当头而落!

    夏夷则抬头看向落下的斧头,再挡或闪已经来不及。

    ‘莫非今日便要殒命于此吗……’

    他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情绪,脑海里却忽然浮现出,几日之前,龙前辈沐浴银光之中,俊美如神,目光淡淡扫过来的那一幕场景。

    忽然有些莫名的遗憾。

    夏夷则正这样想着,却见三米高的偃甲身后忽然跃起一个身影,黑袍飞舞,双手握刀高举,一身玄甲,朦胧银光与血红劲气混在一处,瑰丽至极。

    如此千钧一发之际,龙寻竟穿过几个房间,堪堪赶到,直接抬手撼地向着偃甲砸去!

    砰的一声巨响,龙寻落在偃甲头部之上,巨力令偃甲的运转稍微迟钝了一下后,龙寻已经跃下地面,盾墙,盾立挡在夏夷则面前。

    轰——!

    偃甲的大斧终于落下,力大无穷的偃甲直接将龙寻劈退了一米,但自身却也被反弹回去的斧子打中了头,整个偃甲顿时有些踉跄起来。

    龙寻却也并不好受,灵力分|身受到盾上传来的巨力震荡,不少灵力就此震散,看上去银光四溢十分漂亮,实际上他黑袍遮盖下的身体,都透明了一半,看上去就像个鬼。

    龙寻默默握刀,看向偃甲的眼神里透露出几分冷意。

    他在外界凝聚灵力分|身很是费劲儿,毕竟如今天地间浊气颇多。几日之前他和灵虚战过一场后,刚刚补充了自身灵力,今天还没开打就被砍散一半,手臂和刀盾拿出来都能透过去隐约看到其后景色……这样的话龙寻不就是青天白日下表演见鬼吗?

    龙神表示自己很生气。

    夏夷则还在怔怔看着又一次救了他的龙寻发呆,就见刺目的银光与血光中,一道巨型的血红长刀就这样气势万千的劈下,高大的偃甲就这样被直劈到底,喀喀声中碎裂一地。

    龙寻发出一记绝刀之后,看也不看偃甲如何,径自来到夏夷则面前半蹲下来,低声道:“伤势如何?”

    他们距离太近,近的夏夷则只要稍稍抬头就能看到面具下银色的淡漠双瞳,那些还未退却的银光与红色气劲不见刚刚的狂暴,温和的在四周涌动。

    “并……咳,并不碍事。”夏夷则微屏呼吸,强自控制自己气息,让自己不要失态。

    龙寻微微犹豫片刻,伸出银光闪闪亮瞎人眼的手,一边往夏夷则胸前伤口处伸去,一边低低道:“疗伤。”

    夏夷则脊背已经僵硬,面上依然不动声色,只道:“又要劳烦前辈了。”

    等乐无异、闻人羽、少恭几人赶到时,就看到那个三米高的偃甲已经碎成渣渣,而龙寻正半蹲在夏夷则的面前,一手虚虚放在他胸口的伤口上,刺眼的银光四溢间,伤口正缓缓愈合。

    龙寻听到他们脚步声,再看夏夷则伤口已经结痂,耗费太多灵力的灵力分|身也有点快化为虚幻体,要挂不住黑袍和面具,便收回了刻意催发银光的手。

    不这样以银光遮掩的话,夏夷则怕是得立刻发现他如今已经接近鬼魂了。

    直到龙寻起身后退来到少恭身边时,夏夷则才悄然放松下来,刻意的冷静消失之后,他便感觉到心跳登时犹如擂鼓。

    方才那个距离,只要他伸手就可以将龙前辈拥入怀里。

    他伸出手来,却并没有落在他心口处,只是虚虚浮在那里,夏夷则甚至感觉到有一些遗憾。

    龙前辈在给他治伤,他却一直在克制自己的妄念绮思,直到龙前辈后退,他松了一口气之余又有些失落。

    乐无异、闻人羽、少恭相继关心夏夷则有无要紧,夏夷则一边镇静的回答着,一边却在心里自嘲。

    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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