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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节

    男炉鼎 作者:泥蛋黄

    第23节

    “主君,请喝水。”白檀捧着托盘笑吟吟地向刚刚出门回来的殷寻问走去,一个月的时间里,白檀充分利用了自己总管的身份,牢牢占据着殷寻问身旁的位置。

    另一个妹子忽而从角落跑出,正撞上白檀手中托盘,被水淋了一身。当即惶恐地冲着殷寻问盈盈拜下:“婢子该死,还求主君恕罪。”

    玲珑有致的身子在被水打湿的衣衫下若隐若现,泫然欲泣的小脸惹人怜惜,再配上那婉转动人的嗓音,这场色诱显得颇具技术含量。

    殷寻问认真地看着妹子,一本正经地点评道:“刚刚你撞托盘的时候应该微微再矮一□,这样水泼上身的效果应该会更好些。”作为一个听着黄色故事长大的青少年,对于色诱这件事,殷寻问还是很有发言权的。

    那妹子傻傻地看了看自己被水浸湿的腰腹,再往上泼一点,那不就该是……胸?妹子瞠目结舌地瞪着自家少主,彻底傻了。难怪其他出过手的姐妹回来都是一副神智恍惚的可怜样,少主,您身为十二岁的雏儿,反应敢不敢不要这么猎奇!

    殷寻问一拂袖,施施然撤离现场。

    打从见不着阮昧知后,殷寻问就迷上了“打妹子”这么一个消遣活动,看谁冒头就打击谁。多番验证表明,此活动有助于转移注意,排解压力,纾解怨念。不过再好的游戏,玩了一个月也腻了。殷寻问望着东院的方向,咬牙切齿:阮昧知你这祸害!教了本君什么是欲什么是爱;教了本君唯有分开才能明白心意;怎么就不能教一下本君要怎么对付因分开而产生的想念!现在本君满脑子都是你,都快走火入魔了你知不知道!我诅咒你现在和我一样难熬!

    殷寻问缓缓闭上眼,咬着牙,咬得生疼,他觉得自己傻透了,阮昧知说要用两个月来确认,他就不听不看连神识都不扫一下。一个月里,他反复跟自己说不值得,没必要为着这么个答案逼死自己。可他就是没法真地丢开原计划去找阮昧知,就像不彻底确认自己的感情,就没资格将这份心情告诉那人一般。殷寻问恨恨地想:自己果然是傻透了。

    在殷寻问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杵了一个时辰后,白檀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主君您……还好吧?”

    “无事。”殷寻问冷冷道:“我从今日起闭关一月,不许任何人来打搅。”殷寻问最终决定化悲愤为动力,把自己关到小黑屋里,将有限的时间投入到无限的修炼之中。

    “是。”白檀躬身应下。

    殷寻问在修炼,阮昧知也在修炼,不过阮昧知的修炼成果多半都贡献给了玉玦中的半成品货物。阮昧知专心造假的结果就是,才过了一个半月,他就不得不往凡界跑第三趟了。逆水平原那些无主的矿脉含着泪被某只禽兽连根拔走,迎向千刀万剐的悲催未来。怪只怪殷寻问家的修炼室太高级,灵气太充沛,阮昧知这个人形吸灵机表示他也很无奈啊。

    阮昧知满载而归,一路哼着小调驾着碾风往玄明殿而去,谁想,还没进宗门就在山脚下被人给截住了,还是个熟人——宋钧尧。

    “我听说你失宠了,怎么?被殷寻问那小鬼赶出来了?”宋钧尧抱着他家秀秀,笑的那叫一个幸灾乐祸。

    阮昧知都不稀得搭理他,闭着嘴继续往玄明殿飞。非 凡

    可宋钧尧却不想放过这么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驾着飞剑直接挡在了阮昧知前方,继续道:“上回见你时你还无法御风而行呢,没想到一转眼你也能独自驾驭飞舟了,刚筑的基?殷寻问也真舍得,筑基期的侍者说不要就不要。不如你跟了我,难得有个人能让我家秀秀看上眼,我也是很惜才的。”

    天朝人都比较信奉和气生财的准则,就算心底把对方所有女性亲戚都骂遍了,嘴上还是客客气气的。阮昧知也不例外,虽然觉得眼前挡道的那狗讨厌了点,但看在这狗主人是混元宗门的面子上,依旧笑嘻嘻道:“谢谢您的好心,我家主君目前还没有和我解约的打算,要不您等一百年的期限过了再来?”

    “让爷等你一百年?你倒是好大的面子。”宋钧尧冷笑,飞剑尖直直指向阮昧知。

    这货是纯属找茬来了吧?阮昧知看着宋钧尧这架势,忍不住想起了那些在小餐馆里面捣乱的混混,只要能敲诈到钱,连上菜小妹长得太影响食欲这种破理由都能堂而皇之地提出来。

    宋钧尧打的什么主意并不难猜,无非就是动不了殷寻问,这回碰巧逮着落单的自己,就忍不住想欺负一下,给心理找点平衡。这种情况下,就算自己说出朵花来,宋钧尧也不会放过自己。常年被个小孩子压在头顶的有为青年都是伤不起的卫生巾,自己满脸血不说,背后的怨念还跟粘胶似的,一黏着人就不撒手了,恨不能蹭所有人一身血才好。

    心知这回很难善了,阮昧知也不再磨叽,当即将大量真元力凝于右脚,抓住机会便是狠狠一……跺。被猛然间灌注大量真元力的碾风舟“嗖”的一下就窜出去了,眨眼便甩了宋钧尧一条街。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阮昧知清楚,以侍者身份和核心弟子对上,不管结局是赢是输,都没自己的好果子吃。这种时候,宁愿让人怀疑自己没种,也不要因为太有种,从而引发对方源源不断的报复,直到把有种变绝种。

    看到即将到手的肥肉就这么逃了,宋钧尧当然不肯善罢甘休,驾着飞剑立马就追了上去。从这里到玄明殿还有一炷香的路程呢,他就不信了,一个刚刚筑基的小仆役,还能逃脱自己的掌心不成。

    阮昧知的碾风舟那绝对是飞行器中的作弊器,照理来说甩掉宋钧尧并不是问题,奈何阮昧知本人是一个正面刻着“乐极生悲”,被面纹着“节哀顺变”,脑袋上还顶着“幸运e”三个大字的奇男子。所以这货刚飞出去十分钟不到就发现自己被包围了。

    一眨眼上下左右前后就都被人给堵上,那六个人也不明着动手,只是将真元化为了墙,挡住了各自所处那个方向而已。阮昧知正茫然着呢,结果就让宋钧尧追上了。宋钧尧和殷寻问那个请家教单独辅导的高材生不一样,他是有同学和朋友的。宋钧尧一看阮昧知那速度就知道自己不玩群殴不行了,当即通知了兄弟伙们帮忙堵人。阮昧知仗着宋钧尧追不上自己,连个弯都不带拐地直冲玄明殿,于是正好撞进那群人的网中。

    “跑得挺快的啊。”宋钧尧从后方慢悠悠地飞上来,啧啧夸奖。

    阮昧知这才反应过来,这些人都是宋钧尧的同伙,不得不谦虚道:“您过奖,我要跑得够快就不会被您给堵在这儿了。不过您摆出这么大个阵仗来对付我,是不是太夸张了些?”

    被阮昧知这么一提,宋钧尧也觉得自己有点大题小做了,之前见人跑了,一时冲动也没多想便喊了人来。眼见着自己这边已经引起了门派中其他人的注意,宋钧尧不免有些骑虎难下。

    宋钧尧正在那儿纠结着,有同伙已是按捺不住开口了:“什么叫摆出大阵仗来对付你,你也配?兄弟几个不过是拿你这小侍者取乐一番罢了,你该觉得荣幸才是。”

    宋钧尧赶紧顺着兄弟给的梯子爬下来,故作宽厚道:“就是,我本也没想为难你,谁叫你如此不知礼数。你一个小小侍者,对我等核心弟子竟是连基本的尊敬都没有。我这人向来也怎么不讲究那些虚礼,你给我磕完三个头,这事便算过去了。”

    侍者在这修真界的地位当真与凡界的奴仆差不多,所以去做侍者的要么是凡人,要么资质差劲到这辈子筑基无望,要不怎么数百年来,跑去给人当了侍者的筑基期,就只有阮昧知这么一个奇葩。阮昧知的顶着个奴仆身份,确实要低混元宗所有修士一头,宋钧尧又点出了是阮昧知不对在先,这会儿要他跪倒也不算过分。是以那些同伙们都觉得这么解决挺好,不至于真得罪了少主。而那些围观群众们也没有一个觉得宋钧尧下手太狠什么的,只管立在一边看好戏,毕竟对峙的这两方都还算有些知名度。

    男儿膝下有黄金,阮昧知可以给贱人赔笑,可以向恶人道歉,但绝对不会对任何人下跪。听宋钧尧如此要求,阮昧知第一反应就是到处找板砖给这小子开瓢,脸上的笑容散了个干净,阮昧知撕破脸道:“不跪又如何?”

    被个侍者当面落了面子,宋钧尧断没有忍气吞声的道理,立时反击道:“那我便少不得出手教教你这小侍者什么叫礼数了。”

    最讨厌这种说不过就开打的了,一点都不讲究和谐。阮昧知淡淡提醒:“我记得混元宗禁止私斗吧?”

    “禁止的那是弟子间私斗,至于你?哪里有这资格。这盘龙山上,几百年来被主君活活打死的侍者都不知凡几,你也别太看得起自己了,就算我真打杀了你,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的。”作为一个密切关注殷寻问的仇家,宋钧尧太清楚阮昧知已然失宠这一事实了,所以狠话放起来也格外有底气。

    “你是打定主意要杀我了?”阮昧知勾起唇角,笑得特别纯良。

    “要么跪,要么死。”宋钧尧眼神轻蔑,这会儿所有人都看到了是阮昧知自己不识趣,这顿教训完全是阮昧知自找的。当然,他是不会真杀掉阮昧知的,他只是要让阮昧知屈服在自己脚下,最好转头来求着给自己当牛做马,到时领着新仆阮昧知到殷小少主面前转一圈岂不快意?

    “有第三种选择不?”阮昧知真心不想跟宋钧尧打,他又不能直接把人弄死,一劳永逸斩草除根,反而还会后患无穷,这架打得太亏本了。

    “现在给爷跪下,或者……等会儿被爷打得跪地求饶。”看阮昧知怂了,宋钧尧轻蔑之心更甚,挥挥手,让兄弟们给自己让出揍人的空间,虽然亲手收拾这么个小侍者有点掉价,不过看在他曾经是小少主心头爱的份儿上,他就勉为其难地活动活动好了。

    既然这场战斗已是避无可避,阮昧知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看着对方那漫不经心的样子,阮昧知很无奈,这修真界的广大群众看人修为向来只看丹田,搞得他这么一个习惯先把血肉筋脉都充满,最后才往丹田灌真元的人跟万年菜鸟似的。

    神识从出生时就开始练起,全身各处都能当筋脉用的全修真界能有几个?

    纯阴体质地灵根还修炼了配套极品功法的全修真界能有几个?

    筑基期便能精准操纵近百道真元力还精通凡界武技的全修真界能有几个?

    哥怕的不是打架,哥怕的是你们这些凡人知道真相后羞愧自杀。

    在哥的脚下颤抖吧,宋钧尧!

    81、转战小正太

    “你不先将你怀中的猫放下么?一会儿伤了它可不好。”

    听到阮昧知如此提醒,宋钧尧自然而然地看向怀中的秀秀,摸着小猫软软的身子,笑道:“对付你个刚筑基的……”

    宋钧尧正得瑟着呢,阮昧知已是趁此时机驾着碾风猛然扑了过去,两指如箭,真元如锋,直袭宋钧尧怀中小猫。

    闪避不及,只能硬挡,宋钧尧反应也算迅速,怒吼一声,真元运于手,张指如网,险险地在阮昧知指刃到达的前一刻,将秀秀的整个小身躯都护在了掌下。

    看到宋钧尧如此反应,阮昧知却是微微勾起了唇角,瞬间顿住,一抬脚,狠狠踹向了宋钧尧的□。

    此时再去护那要紧之处已是再来不及,宋钧尧惊恐之下,这才反应过来,阮昧知一开始冲着的就是自家子孙根,若真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全冲着秀秀来,阮昧知根本没法如此及时地收手改招。更不要脸的是,这小子之前还故意问及秀秀,让自己想也不想就认定了他是冲着小猫来。太卑鄙了!

    正如宋钧尧所想,阮昧知的目标正在于此,大量真元力早已聚集于脚,只等着眼下这凶残一踹。重重踹出的脚触上了一片柔软,真元力疯狂泻出,撞击中发出一声巨大的轰鸣。

    阮昧知遗憾地叹息一声:哎……真可惜,没得手。这货衣裳的防御力够高的的啊,刚刚那蓄谋已久的一脚居然只是堪堪破防。

    宋钧尧正心有余悸地看向自己死里逃生的子孙根呢。阮昧知已是行云流水般连上了下一招,提膝高抬腿踹。就像若是插向他人眼睛,不管是否真的戳过去,那人都必会条件反射地闭上眼一般,阮昧知身为男人自然很容易猜出,在自己第一脚踹出后,宋钧尧会有什么反应,料敌先机,攻其不备,一招制敌。

    宋钧尧就跟自己往上凑似的,刚低头就正对上阮昧知的小脚丫,防御力低下的脸顿时被踹了个正着,当即吐着口沫闷哼一声倒飞了出去,脸上还附着一个红彤彤的鞋底印。

    阮昧知很少直接扑上去和人对砍,但不代表他全无经验。想当初这货为了逃出素女楼,单挑筑基期守卫数人,对方所有人的丹田都惨遭废掉,自己却几乎毫发无损,事前的准备绝对细致到恐怖的地步。收集对手情报,了解相关知识,最后布局下套,对敌的策略在脑中一一列举,各种变招细细琢磨,最后化为实践。后来阮昧知遇上龙惊千,又将对敌经验重新归纳整理升级了一遍,宋钧尧想仗着多修炼了几年又科班出身欺负人那是纯属找揍。

    宋钧尧被阮昧知一脚踹下飞剑,周围的同门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掉下去摔死,赶紧出手将人给接住。

    阮昧知也不去管,直接捡了宋钧尧的飞剑,仗着神识强大,直接抹去原主的神识印记,塞进了自己的储物袋,没收!

    宋钧尧眼睁睁地看着自家飞剑被人给明抢了,反应当然不会是感叹一句“哎哟,你神识不错哦。”宋钧尧将秀秀交到同门手中,抽出备用飞剑和武器双剑,冲着阮昧知咬牙咆哮道:“我要杀了你!”

    “杀人不好吧,太残忍了。”阮昧知一脸正气。

    “今日不杀你难消我心头之恨!”宋钧尧恨恨道。身为一个男人,被了踹了jj,踩了脸还夺了武器,这种耻辱,唯有鲜血可以洗刷。

    阮昧知苦逼着脸道:“喂喂,眼看就要发生流血冲突事件了,就没谁来阻止一下么?宋钧尧打定主意要弄死我,我却不敢伤他性命啊,你们难道要看着如此惨绝人寰的不公之战在青天白日下堂皇上演么?”

    “……”围观群众毫无同情心地表示:你是不敢弄死他,你只是用各种阴损招数把人摧残得半死不活而已。非凡

    宋钧尧嗤笑道:“哼,你刚刚不过是凭着那些肮脏的小花招才侥幸得手,也好意思大言不惭说什么不敢伤我性命。你少说什么不公,我现在便放话在这里,今日我与你……”

    宋钧尧话说到一半,却是被自家兄弟拦住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宋钧尧被怒气冲昏了头脑,但他的兄弟们却没有,比如这个叫墨子书的。短短的时间内,墨子书便意识到阮昧知心思诡谲,出手狠辣,且神识极强,自己兄弟,获胜的几率并不大。

    墨子书凑到宋钧尧身边低声道:“别受激,他是在故意引你下生死战书,然后他才好对你下杀手。”

    阮昧知看宋钧尧被拦下,但笑不语。他实力并不弱于宋钧尧,刚刚之所以不堂堂正正对敌,而选择玩阴招,一是为了激怒宋钧尧,二就是为了让宋钧尧依旧小看自己。没错,他确实是存了弄死宋钧尧的心思,只要宋钧尧敢做出生死自负的保证,他就敢让他见血。

    “他下杀手又如何?!我会怕这么个小小仆役?”听到墨子书话中大有自己不如那小子之意,宋钧尧立刻炸毛,当即高声道:“我宋钧尧与阮昧知于此地此时做生死决斗,生死自负!还请各位做个见证。”

    阮昧知冲着被宋钧尧一把推开的墨子书欠揍地扬扬眉。看透又如何,宋钧尧这种心高气傲到连少主的茬都敢找的二百五,会乖乖听话认输才怪。只要还想保住在核心弟子中的地位,就算宋钧尧明知这是个坑,他也只能跳,是顶着被个侍者打得不战而逃或胜之不武的名号屈辱地活着,还是相信自己的实力全力厮杀洗刷耻辱,对宋钧尧而言,根本就不需要选不是么。

    “生死自负。”阮昧知收敛了面上表情,淡淡重复了一遍,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开始。

    宋钧尧虽自傲,却也不是个傻子,第一时间便与阮昧知拉开距离来,修真界人士多半还是比较喜欢用法术对丢,而不是跟阮昧知似的扑上去就肉搏。一柄利剑向着阮昧知直袭而来,宋钧尧能成为核心弟子中的佼佼者,本事当然不差,不过一柄剑而已,却于眨眼间化作了漫天剑光,似乎每一把剑上都带着莫大威能,碰着即伤,沾着即残。

    阮昧知还是头一回见到这种招数,看着跟游戏场景似的,杀伤力委实不好估算,立马一闪身,驾着碾风舟就往远处跑。比较遗憾的是,这是在客场,围观的群众们无情地竖起了真元力屏障,将他圈在了战场之中。坐视他被乱剑插死。

    闪避空间委实不大,碾风舟的速度优势被大大削弱,阮昧知无法,只好将真元力遍布身体各处,能闪就闪,闪不过就硬挡。

    阮昧知此时穿的是殷寻问给他买的衣服,防御力比宋钧尧那套只强不弱,剑影还没沾上阮昧知的衣角,就被衣服上的防御阵法给抵消了个干干净净。

    但第二道攻势很快就来了,宋钧尧可是有两把剑。漫天剑影再次淹没了阮昧知。当剑影消散,阮昧知依旧毫发无损,连根头发丝都没断。如此彪悍的防御力,阮昧知自己都给惊了一下,更别说宋钧尧了。妹的这什么世道,奴仆都比核心弟子穿得好!

    阮昧知眉眼弯弯,被富二代加官二代包养的感觉真好。阮昧知再不客气,驾着碾风舟就扑了上去,他虽然有武器,不过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理由,他练得最顺溜的还是徒手肉搏。而且宋钧尧经过自己之前那两脚,肯定会对自己的近身有心理阴影,狭路相逢,谁露怯,谁完蛋。

    围观群众们圈出的战场,拦住可不止是阮昧知。宋钧尧虽竭力想要拉开距离,但阮昧知无耻地仗着防御力破表,面对各种袭击,挡也不挡,一路横冲直撞,将宋钧尧逼到了边界,退无可退。但这也不是没有代价的,当阮昧知终于成功扑向宋钧尧的时候,他的那一身高档货已经破损成了乞丐装,身上也见了血,看起来被虐得很是凄惨。阮昧众人都被阮昧知这凶残的打法给吓了一跳,太不要命了,以伤换命啊这是。

    但阮昧知却是浑不在意,都是些皮肉伤而已,更重要的是,他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当宋钧尧的攻击砸到自己身上时,遍布身体各处的真元力不仅抗住了打击,还自动运转《摄阳经》上的功法,将攻击中的真元力吃得干干净净然后化为自身能量。要不是贪图那些白送上门的真元力,他何至于站着挨打连躲都不躲一下,真当他傻的咩。

    看着阮昧知披头散发,满脸血痕地扑过来,宋钧尧忍不住一阵菊紧,修真界真不时兴这种血淋淋的肉搏啊!阮昧知甩膀抖腕,一把扣住了宋钧尧的右手,拧腰扭胯,轻松闪过对方直刺过来的左手剑,顺势狠狠一扯,喀拉一声将宋钧尧的腕骨生生扯脱,宋钧尧闷哼一声,右手利剑再拿不稳,直直向下掉去。自然有那同伙帮忙收了剑,那人到底还是有点底线,没将剑再送回宋钧尧手中。

    宋钧尧也不是易于之辈,反而被疼激出了凶性,忍痛一震手腕,将手反搭上阮昧知的手,真元力从掌心直直轰出。阮昧知也不松手,欣然笑纳,直接一脚横踹,狠狠蹬上宋钧尧的左手,于是另一把剑也掉了。宋钧尧反应也不慢,右拳聚起真元,重重砸向阮昧知的丹田所在。阮昧知被揍得痛哼一声,不过那都是装的,这厮的身体表层遍布真元力,宋钧尧那点肉体力量根本就破不了防,而真元力则完全就是给这妖孽进补。要不阮昧知怎么那么执着地追求着肉搏呢,能主动吸还能被动吸,太划算了。既然眼前这个注定是要牺牲的,他当然要将其剩余价值榨干了再说,虽不是阳性体质,好歹也是个男的啊。

    阮昧知抱着小腹一脸痛楚地弓□,扯着宋钧尧的脱臼右手不撒手,似乎这样便能阻止宋钧尧再给他一拳一般。终于占了一回上风,宋钧尧好不兴奋,左手运起真元力再次给了阮昧知的丹田一记铁拳,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真元力正疯狂地从右手流失。为防被人察觉,阮昧知往日吸收阳气时都颇为收敛,一丝一丝地细水长流。就跟用桶在河边打水似的,虽然水量的减少很难被大河察觉,但打水的效率却是低了些。这次马力全开,阮昧知直接在河边挖了个深渠,将水堂而皇之地引走。所幸,宋钧尧本就在不计成本地消耗真元力,一时间也意识不到这点。

    宋钧尧一拳又一拳,打得很是开心,阮昧知被打得也很开心,不过才挨了十多拳,自己体内的真元力都快满了,可惜就是外来真元力和体内阴性真元力结合后的转化出的中性真元力少了点。感受着附赠的一大堆消耗不掉的阴性真元力,阮昧知遗憾地表示:这货为什么不是个处啊。

    宋钧尧见阮昧知被自己揍得全无还手之力,哼哼唧唧半天但就是不死,也有些不耐了,又给了阮昧知一拳后,抽出一把短剑便向着阮昧知的心口扎了过去。阮昧知当然不会让他的手,一抬手,便精准无比地捉住了宋钧尧持剑的左手,顺势一扭身,钻入宋钧尧怀中,折起手臂,运真元于手肘,重击他手臂,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之后,宋钧尧的胳膊几乎被阮昧知活活敲断。

    阮昧知当即夺了宋钧尧手中短剑,再一旋身,握紧短剑反手便向宋钧尧脖子抹去。将人吸干固然美好,但太贪婪的人从来没什么好下场,适可而止才是正道。

    但让阮昧知火大的是,那个叫墨子书的居然又出手了,一柄飞剑架住了自己的短剑,阮昧知正待再次出手,那群同伙居然齐齐出动,阮昧知瞬间就被五把飞剑分别指住了心口,后心,丹田,咽喉,眉心几大要害。阮昧知不敢再轻举妄动,只能气鼓鼓地瞪着那群小人。看来那群家伙已经私下商量好了,只要自己一对宋钧尧下杀手,他们就出手阻拦。你妹的,连谁攻击什么地方都事先分配好了,敢不敢再不要脸一点。

    “得饶人处且饶人。”墨子书笑得温文尔雅。

    “这种情况下,我除了饶他一命还有别的选择?”阮昧知讽刺一笑。

    宋钧尧却是不想就此罢手,他恶狠狠地瞪着被自家兄弟制住的阮昧知,满脑子都只剩下了杀念。当即神识一动,他之前被兄弟捡走的双手剑顿时齐齐飞出,袭向动弹不得的阮昧知,看那架势,明显是要趁此机会让阮昧知血溅当场了……

    82、转战小正太

    几个同伙见宋钧尧居然趁此机会下狠手,脸色一变,便要召回自家飞剑,给阮昧知腾出躲闪的空间。可惜到底是迟了一步,宋钧尧那双手剑来势汹汹,疾若流光,根本就没有给众人留下反应的时间。说来也奇怪,那帮同伙里居然没有一个人想到要拿飞剑将宋钧尧的杀招直接挡下来,人心,到底是偏的。这种时候,亲疏立显。

    看到那两柄利剑恶毒地向着自己的双眼刺来,阮昧知拼着被指着自己的五柄剑捅死的风险,及时将凝聚着真元的两手护在眼前,但心里却还是有些忑,他知道自己的实力,但更清楚自己的运气,在这片散发着恶意的苍天之下,有什么倒霉事儿是他没遇到过的?!

    阮昧知在捂住眼的一瞬间想到了很多,比如要是真的倒霉到被戳而死了会怎么样?而死前最让他倍感遗憾的莫过于——他居然两辈子都是个处!上辈子穷矮搓找不到媳妇儿他认了,这辈子有钱有闲有样貌,居然更惨,是个娘们儿体质,不到元婴期都没法自力更生地让小鸡变大鸟。这回要真把他给弄死了,他做鬼也不会放过这群混蛋!

    凝聚了宋钧尧大量真元的两柄剑毫不留情地刺上了阮昧知的柔嫩的手,与阮昧知的真元对抗着,向皮肉中钻去,但刚划破皮肤便歇了。阮昧知的血肉中可是存满了真元的,以宋钧尧那点本事,在全盛状态下兴许还能捅阮昧知两刀,这会儿想要在自身真元损耗得只剩一小半的情况下给阮昧知造成伤害,未免有些太瞧得起自己了。但宋钧尧又岂是善罢甘休的主儿,当即指示自家双剑改道攻击阮昧知其余要害,奈何,阮昧知刚刚进了补,全身充满真元,宋钧尧剩下的那点真元都快输送完了都没能取得半点成果,太耻辱了,人家站在那里任他砍,结果他除了划破衣衫皮肤放点小血滴出来啥都干不了。

    围观群众的表情也从一开始的不齿变为了讥嘲,而那几个同伴面上也不禁带出了几丝羞色,他们在旁边看着都替自家兄弟难堪,偏宋钧尧毫无自觉,自顾自地在那儿丢人现眼。

    阮昧知从一次次生死考验中打熬出来的本事,虽不逆天,却也足以让他碾压所有同级生物。细竹临风霜,经雨雪,虽一次又一次地轻易弯折了身子,低下头来。但若遇狂风暴雨,冰雹大雪,能在一片断树残枝中最后活下来的,往往却也只有他。一时的低头,不过是为了将来更好地昂首——破天。

    宋钧尧越打越恨,越恨越恼,最终,他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那就是,自爆法宝双剑。这柄双剑是殷函子还没殷寻问时,赐给宋钧尧的,便是对于金丹期的修士而言,也是难得的宝贝。此法宝自爆的威力,不难想象。

    宋钧尧将剑悬于阮昧知两颈边,阮昧知虽直觉地想要挡一下,到底还是没动。一是因为那几个同伙的剑虽然撤开了一段距离,但还是遥遥指着自己。二是因为,他还得防着宋钧尧临时变招戳自己的眼睛或者脸。被素女楼养了这么多年,阮昧知对自己的脸也难免多稀罕了几分。

    爆炸就在一瞬间,雷鸣般的炸响几乎震破阮昧知的耳膜,碎裂的双剑带着毁天灭地般的威能狠狠轰击在阮昧知的小身板上,阮昧知尚未反应过来,已是被一片刺眼的火光吞没。

    为防被波及,宋钧尧事先早已与阮昧知拉开了足够的距离,现下正眯着眼欣赏这场成本高昂的烟火。他就不信,在这样的攻击之下,阮昧知还能活下来。

    但宋钧尧注定要失望了,当烟火散去,阮昧知脚下的碾风舟成了一条四处冒烟的破船,似乎随时都会掉下去,阮昧知却依旧安安稳稳地立在舟上,屁事儿没有。如果仔细看,还能隐隐看出阮昧知身上浮现出一个巨大的貔貅虚像,而貔貅正抱着爪子,将阮昧知牢牢护在怀中。与此同时,正在修炼室中打坐的殷寻问面色一白,当即拎起飞剑夺门而出。

    “怎么可能!”宋钧尧丑态毕露,从储物袋中掏出最后一把武器——匕首,如疯狗一般向着阮昧知扑了过去。

    想和哥比肉搏?阮昧知嗤笑一声,闪都懒得闪,杵在原地等着他过来,让这二百五怎么飞过来的怎么飞回去。

    就在此时,只见一道金芒从天而降,对准飞扑中的宋钧尧直劈而下,不过是一眨眼的瞬间,宋钧尧已经从一个活生生的人,便能了一块形体难辨的焦炭。摇晃两下,合着不成形状的飞剑跌落下去。

    “喵嗷!”一声凄厉的猫叫响起,名为秀秀的小猫腾空跃起,扑到自己的主人怀中,随着宋钧尧一起坠落……那是它的主人,它理应和他在你一起。

    一个遥遥立于下方充当围观群众的少年起了恻隐之心,不顾小猫地抓挠挣扎,将它扯抱入怀,然后眼带恳求地看向上方,看向那个一抬手便杀掉小猫主人的人。

    其余人也不由自主地抬头向上看去,却见自家少主正御剑端立于上方,长眉倒竖,眼眸藏煞,杀气凛冽,刺骨的寒意笼罩了除阮昧知以外的每一个人。

    殷寻问看着半空中衣衫褴褛,浑身血痕的阮昧知,猛然握掌为拳,那几柄指着阮昧知的剑上忽而窜起煊赫火焰,顺着操控者的神识飞速地烧了过去,然后在丹田处炸开。转眼间,又是六条人命。

    可殷寻问的怒气并未消减半分,整个人都因为狂怒而散发着嗜血的气息,他凌厉的目光,扫向了竖起真元屏障,将阮昧知圈起的每一个人。

    眼看殷寻问便要大开杀戒,阮昧知赶紧驾着破损严重的碾风冲了上去,压住殷寻问正欲抬起的手,沉声道:“够了,主君。”

    阮昧知满是血痕的手隔着殷寻问雪白的袍袖攥住了他的手腕,鲜血从阮昧知带伤的掌心淌出,一点点渗入掌下的布料。殷寻问低下头,看着那刺目的血色在白底上缓缓浸染开来,那血色如此浓稠,连殷寻问的眼底也染上了一层散不开的深沉血光。殷寻问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咸腥的味道传入鼻端,然后向下,流淌入喉,令人憎恶的血腥之气渗入四肢百骸。

    殷寻问猛然睁开眼,眼中流转着的,是再直白不过的杀意。伤阮昧知者,死!

    熟悉的金芒出现在殷寻问另一只未被阮昧知攥住的掌中,掌心向下,威势惊人的金芒眨眼间便一分为二,二分为四……

    阮昧知来不及思考,已是并指如刀飞速砍向殷寻问那只手,殷寻问根本没料到阮昧知会对自己动手,猝不及防之下被打中,手中酝酿的杀招顿时失去控制,八道金芒如散射的箭,向着下方的修士们杀去。

    阮昧知毫不犹豫地驾着碾风舟追了上去,不顾安危,抬手便挡,他绝不能让那些修士死在殷寻问的手下。混元宗可以接受一个护短的少主,但是绝对无法容忍一个会轻易对门下弟子举起屠刀的未来掌门,自己已经欠了殷寻问很多,怎能再看着这孩子因为自己的缘故错失掌门之位。

    足下一蹬,阮昧知如云雀般轻盈浮空,拦于金芒之前,袍袖翻卷,最前的那道金芒已是被一根玉笋般的指尖轻轻抵住,再进不能。阮昧知却是脸色一白,他低估了殷寻问这金芒的威力,纵是能将其中蕴含的真元力统统吸收,但余下的那点杀伤之力,却也要自己用尽全力才能勉强应付。好在阮昧知吸收真元力效率够高,作为能量核心的真元力被彻底吸干后,那金芒便消散了。阮昧知不敢耽搁,旋身探腰,伸臂展掌,攥住了第二道金芒。第三道金芒接踵而至,阮昧知一咬牙,强拖着第二道金芒飞身侧翻到了第三道金芒前,勉力将其挡在身前。可是还有最后一道,而阮昧知已无力再去硬抗。果断将下半身遍布于肌体的那层真元防御撤走,凝于脚尖的方寸之地,踹向最后一道金芒,虽然浪费,不过为今之计也只能将这道金芒生生打散了。

    但他的脚踹至半空,却是被一只骨节修长的手拦下。殷寻问一手收了最后一道金芒,一手捏住了阮昧知的脚。阮昧知脚尖上的真元瞬间轰上了殷寻问的护体真元,一声雷鼓,风浪排云,双龙惊撞。天地之色须臾变灭,星日黯淡,斗牛间紫雾沸腾,云涛里鲲鹏嘶鸣。

    殷寻问被阮昧知的真元力生生震得倒退两步,差点掉下飞剑。他愕然地看着眼前之人,他从不知道,阮昧知的实力竟几乎不弱于自己。和往日里那个总是以真元不够要和自己共乘一剑的家伙,判若两人。

    从阮昧知出手,到阮昧知和殷寻问对上,一切都发生在瞬息间。芒如雷电,龙游梭走,阮昧知却是若无际无形的云涛一般,驱雷役电,一念间便将那重重杀机消弭于无形。

    周围众人亦被这惊天动地的一击给惊住了,他们也没想到,那个被宋钧尧按着揍了好一会儿的少年会有如此可怕的实力,这人刚刚爆发出的实力根本就凌驾于那所谓的核心弟子第一人之上。难道这人之前都是在逗着宋钧尧玩不成?

    阮昧知好容易稳住身形,赶紧上前将殷寻问的两手都给捉住,皱起眉,一脸肃色道:“听话,别闹。”

    83、转战小正太

    殷寻问的脸瞬间黑了个彻底,咬着牙,整个身体都因为强忍怒意而发着抖。他为阮昧知所做的一切,在阮昧知眼中,就只配得到一句——别闹?!!!

    “我知道你是为我出头,但他们并未对我出手,咱没必要误伤无辜的围观群众对吧?走了,走了,回去吧。”阮昧知继续哄孩子。

    殷寻问狠狠瞪了那些人一眼,攥紧拳头,拂袖便走。

    殷寻问之前用神兽印记替阮昧知承了全部伤害,消耗了大量真元,因为封灵珠的原因,修为直接跌到了筑基中期。之后怒极,又毫无顾忌地连发大招,真元耗掉了大半,最后更是被阮昧知那一击,雪上加霜地再次被迫跌了一阶,沦为筑基初期。眼下的殷寻问,不过强弩之末。若非如此,他绝不会就此罢休。

    阮昧知收起碾风舟,习惯性地踩上了殷寻问的飞剑蹭坐。

    殷寻问感受到身后多了个人,身形一滞,什么都没说,带着阮昧知便向玄明殿急驰而去。

    到了玄明殿,殷寻问连飞剑都没下,直接载着阮昧知冲进了后院温泉处,这才停下。

    阮昧知轻轻一跃,跳下飞剑,自觉地开始脱衣服,准备清洗伤口。

    雪白细嫩的肌肤上,交错着细碎的伤痕,血迹斑驳。殷寻问眼睛死死地盯着阮昧知那一身的伤,怒火在他的眼中不住跳动,原本就淡色的唇此时更是因为紧抿变为了纯然的死白。

    阮昧知脱衣服的动作越来越慢,只觉得后头就像立了个空调,温度还越调越低,他还真怕脱了裤子后,自家小鸟被寒风给冻得掉下枝头。

    阮昧知回头,却见那小孩跟被人抢了老婆似的,一脸煞气。阮昧知不由得摇摇头叹息一声,哎,现在的年轻人啊……

    “之前宋钧尧自爆双剑,忽然出现一股神秘力量将我给护住了,你知道那是什么么?”为了自家小鸟的安全,阮昧知果断迎着寒风,勇敢搭话。

    殷寻问别过头,看着阮昧知后腰上的淡粉熊猫印,假装没听到。

    看殷寻问不搭理自己,阮昧知再接再厉:“对了,你那里有药么?”阮昧知这个怕死的家伙,身上自然是有药的,如此一问不过是故意转移殷寻问的注意力罢了,免得这小孩想不过,又跑回去继续杀。

    殷寻问打开自己的储物袋,一声不吭地取出一个精致非常的翡翠盒,递出。

    阮昧知光看着那盒子就知道里面的药肯定贵得要死,心知这小子又败家了,也不接,笑笑道:“我这都是皮肉伤,用不着这等良药,给点常用药就成。”

    殷寻问面色更寒,收了玉盒,二话不说,上前就对阮昧知下狠手了。

    只见殷寻问逮着阮昧知那硕果仅存的遮衣布,刷刷几下,重伤濒死的衣裤就被殷寻问给直接碎尸万段了。徒留的某只妖孽目瞪口呆,茫然间只觉风吹鸡鸡好清凉。

    阮昧知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殷寻问大概是在帮自己脱衣服,他那动作看着粗暴,实际上却是极为温柔小心,一点都没碰到伤口。但阮昧知依旧痛心疾首道:“少年,请自重啊。”

    “……”殷寻问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虽然自己动机纯良,但本质貌似略显荡漾,忍不住耳根飙血。

    衣服没了,阮昧知自然是拔腿便往温泉中走,比起慢慢地拧帕子擦伤,他宁愿直接下温泉转一圈把血迹直接冲掉,虽然带着伤泡温泉势必会再放点血出来……不过纯爷们儿,谁会在乎这个。

    阮昧知不在乎,可有人在乎,殷寻问一闪身拦在了阮昧知和温泉之间,取了帕子,躬身,沾上水,为阮昧知代劳擦拭。说实话,这点小伤小痛,对曾经经历过血肉重塑那等酷刑的阮昧知而言,根本就没感觉。但当阮昧知看到殷寻问此刻的模样时,却莫名地开始觉得疼……

    已经比阮昧知略高的少年,低着头看不出表情,只能看到他为阮昧知擦伤的手,正死死地捏着帕子,因为太过用力,手背上的脉络根根炸起,可手上的动作却轻柔得不可思议,带着微微的颤抖,一下又一下,将血痕慢慢擦去。

    阮昧知拿自己当个耐操耐摔的破石头,却不想还有人拿他当琉璃美玉似的宝贝着,唯恐弄痛了他。眼前少年的身影瞬间和当初那个在凡界酒楼中挡在自己身前的小豆丁重叠在了一起,阮昧知无声叹息——这么多年过去了,小孩你怎么还是这么死心眼,一点长进都没。

    心里堵得不行,阮昧知索性闭上微微泛红的眼,不再去看,运起阴性真元力法诀轻弹,一条水龙呼啸而起,对着自己当头砸下,在粗暴的冲刷中,血痕迅速消失。

    殷寻问被溅了一身水,他冷冷地瞪着阮昧知,手中的帕子似乎都被他捏得惨叫连连。

    阮昧知被殷寻问盯得全身发毛,勉强干笑两声,却是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好在这时,一道传讯玉符打破了眼下这尴尬的气氛。

    殷寻问抬手接住那青色的流光,小小的玉符出现在他掌心,殷寻问拧着眉将玉符扣在眉心,然后很快打出法诀,玉符再次化为流光飞走。

    “玉符上写了什么?”阮昧知好奇道。

    殷寻问淡淡道:“总管我宗戒律的舒翳师叔叫我一会儿过去一趟,对为何要杀害同门做个解释。”

    阮昧知一愣,紧张起来:“你爹会出面么?”

    “他去拜访其他门派了,这会儿不在宗里。”殷寻问轻描淡写道。

    “他若听到消息肯定会立刻回来的对吧?”阮昧知两道常常飞扬着的眉梢此时已是可怜兮兮地趴了下去,脑中不断翻滚着——掌门不在,少主惨遭狼子野心之辈夺权迫害——之类的狗血剧情。

    “待得他回来至少也得三日之后。”殷寻问依旧没什么表情。

    “他们会如何处理你?”阮昧知嗓音干涩,发着小抖。

    “不清楚。”看阮昧知那紧张的模样,殷寻问的眉头却是舒展了,世上千般物事,唯一有资格牵动他心神仅有阮昧知而已。殷寻问握住阮昧知的手,沉声从容道:“放心。”

    放心个p,你个小孩知道什么是栽赃陷害,什么是内部操作,什么是先斩后奏吗?阮昧知一脸严肃道:“我能陪着你去么?”

    “不能。”殷寻问斩钉截铁。他怎么可能让阮昧知被那些蝼蚁盘问。

    阮昧知无奈道:“那我给你讲讲这件事的始末吧。”

    “好,你讲,我给你擦药。”殷寻问再次掏出玉盒。

    阮昧知看着殷寻问那随时准备霸王硬上弓的架势,垂死挣扎道:“我自己擦。”以这败家子一贯的毛病,肯定会浪费很多药。

    殷寻问不理他,直接上手。

    事有轻重缓急,阮昧知也不再纠缠这点小事,开始给殷寻问讲事件始末……

    “……然后你就来了。”话音落下,两人一时间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脑中画面徐徐展开,再度审视自己在其中的位置,不免悔不当初。

    若非自己招惹那姓宋的在先,阮昧知又如何会有今日之祸?!殷寻问一想到这点便内疚难言,当初阮昧知说“别仗着有点修为就不将人放在眼底”,是否就已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怪自己偏要一意孤行……

    叫你装猪,叫你贪心,这会儿把花给玩谢了吧!拖累这么个纯良孩子阮昧知你真本事啊你。阮昧知在心里痛骂自己,恨不能找块豆腐撞上去,殷寻问遇到这种糟心事全是被自己害的有木有!

    “抱歉。”

    “抱歉。”

    两人忽而抬起头,异口同声道。眼中倒影着彼此的脸,眸中的歉疚之意毫无二致。不由得,相视而笑……一个笑得天地清朗,一个笑得魅惑众生。

    两人都没有再就这个话题多说什么,阮昧知转而问道:“药擦好了么。”

    “好了。”殷寻问触电般收回了明明已经擦完药,却还在阮昧知身上流连不去的手,他可以对天道发誓,他真不是故意的。

    “你这就要去了?”阮昧知叹息。

    “嗯。”殷寻问闷声点头。

    “无论如何,我都陪着你。”阮昧知温柔承诺。

    “我也是。”预感到自己貌似即将失态,殷寻问果断遁了。

    “小寻……”阮昧知呼唤道。

    殷寻问回头。

    阮昧知面带迟疑:“你……好像同手同脚了。”

    “……”殷寻问一把抽出飞剑火速消失在阮昧知视线中。

    阮昧知穿好衣衫,回到正殿,却见白檀正领着一群妹子堵在那里。

    兴许是总管之位给了白檀底气,白檀开口并不客气:“听说主君因为你的缘故有了麻烦,大家都是主君的人,命运相连,总要有些准备才好。你能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么?”

    阮昧知轻扫了众人一眼,勾起唇角:“既然你消息如此灵通,何必来问我。况且你问了我就得大发慈悲地告诉你么?想得美。”当他看不出,白檀不过是想借此机会证明她的地位罢了。

    “你……”白檀气结。阮昧知一直以来对人都客客气气的,她何曾受过阮昧知的白眼,是以现下才格外难以忍受。当即口不择言道:“不说清楚别想走。”

    阮昧知弹弹手指,直接拿真元将人捆成粽子倒掉到半空中,挑眉道:“不服就抄家伙上,单挑群殴随你挑。”

    白檀惊恐地瞪着阮昧知,连尖叫都发不出来。

    “都给我老实点,谁要不安分,白檀就是你们的榜样。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玩内斗。”阮昧知寒声道,一身筑基后期的威压震慑全殿。

    众人被那全无保留的威压逼得连呼吸都艰难,一动不敢动地看着阮昧知,眼中有着惊愕,以及畏惧。

    阮昧知一拂袖,白檀跌回地面,在阮昧知的控制下,倒也没受什么伤,但一张小脸却是惨白无比,明显被吓坏了。她几乎要怀疑眼下这个人根本就不是阮昧知,这家伙今日吃错药了不成。

    阮昧知并非性情大变,他不过是经过这一茬终于意识到,一直以来他都缺乏了一种自觉——强者的自觉。当初自己被宋钧尧堵上时当真没有别的办法来处理么,直接和宋钧尧光明正大地缠斗,一步一步将他打败,难道就吸收不了真元?自己那时不是想不到,只是直觉地选择了低调。他习惯了退一步海阔天空,习惯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习惯了委屈自己去迎合曾经那个遍地关系网,天下皆顺民的世界。身为小人物就该乖乖低着头,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敢反抗换来的肯定是惨烈百倍的结局。

    可他忘了,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在各种压力下战战兢兢求存的盗版碟小摊贩,而是一个要钱有钱,要资质有资质,要武力值有武力值的筑基期修士。而这个世界,也不是那个背景关系才是硬道理的天朝,在这里,唯有实力才是地位的保证。他不弱,他很强,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他早该丢弃那些不合时宜的习惯去适应一个强者的身份了。

    阮昧知不再理会那些抖得跟小鹧鸪似的的妹子们,转头就向修炼室走去。他总不能让殷寻问一个小孩子顶在前面,自己什么都不做。既然这群人都觉得侍者不过蝼蚁,被欺负那是理所当然,他就让他们看看,自己这只蝼蚁到底有多大价值,护着自己的殷寻问做出舍门人保侍者的决定有多么英明,二十岁的金丹期,貌似近百年里,还从未出现过吧?我家孩子,岂是你们这群蝼蚁能欺负的!

    修炼室的门缓缓合上,阮昧知面色凝重地取出冲击金丹期者必备的凝丹丸,之前虽然从宋钧尧和殷寻问那里得到了大量的真元,但若说要立刻结金丹,到底还是勉强了些。阮昧知扯起唇角,眸光坚定。不就是风险大了点,嗝屁的几率高了点么,他阮昧知这一路腥风血雨地杀过来,岂会怕这个?他家小孩子还指着他出头呢,关键时刻,怎能疲软。

    阮昧知在蒲团上盘膝坐下,调动中性真元将丹田处层层包裹,随即将凝丹丸一口吞下。苍天在上,你若有感,就别来碍老子的事!

    凝丹丸开始生效,丰沛的真元力翻涌着冲向经脉穴位,大量的灵气亦向着阮昧知蜂拥而来。

    阮昧知咬着牙将中性真元力一分为二,一部分将那不断攻打过来的阴性真元死死隔绝在丹田之外,一部分用来构筑金丹核心,他必须在阴性真元力灌入丹田前,将金丹的核心构筑完毕,一旦阴性真元灌入丹田,将丹田中心尚未被金丹给包裹妥当的阳元浇熄,他就死定了。

    就在此时,心魔如约而至……

    84、转战小正太

    心魔者,源汲于记忆,助长于执念,化形于幻境。修行者于不知不觉间便堕入幻境,看得透便超脱桎梏。看不透,那就自求多福吧,走火入魔那都是轻的。

    阮昧知拿心魔跟天道赌咒发誓,天道自然是要拿心魔当武器,努力给这祸害添堵。为了防止世界被破坏,为了维护宇宙的和平,天道君此次下定决心,不弄死这货不罢休。吸取了上次惨痛的经验教训,天道君决定,这回咱不以感情波动幅度为标准了,咱以回忆中画面出现的时间长短为标准。

    心魔第一重,惧。

    阮昧知正全神贯注地控制着自身真元,不想一转眼便身处幻境,不知今昔何年。阮昧知迷迷糊糊地坐在一间满布座椅的的敞亮房间内,桌上摆满了书,前方矮台上排排站立着数名中老年妇女男士,满面严肃道:“明天考试。”

    阮昧知立马笑喷,小学中学老师挤在讲台上一起宣布考试这种场面太搞笑了有木有!哥都三十了还考试,搞得这么充满童真是要闹哪样啊?!

    本着让阮昧知恐惧这一目的而构筑幻境的心魔君在阮昧知的笑声中哭着跑走了,本来还有第二场真·考试幻境的,心魔都没脸再拿出来考验阮昧知的笑神经了。天道咬牙切齿,明明这等场景每次出现,这货都会畏惧不已,为什么再见到时居然是这种反应,这到底是谁的回忆啊混蛋,给点正常反应能死么你!

    天道永远不会明白,在一个名为天朝的伟大国度,对于一群职业为学生的生物而言,“考试”永远是一个可怕的魔咒,此词一出,必然导致此群体集体心跳加速,冷汗淋漓,满心忧惧。阮昧知好歹也是高中毕业,被考试折磨了整整十二年,还是一个成绩不咋地的学生。在恐惧类事物中,作用时间最长的绝对是考试不解释。当然,考试的威力对一个穿越大叔的威力嘛,也不解释。

    出师未捷,心魔在天道的驱使下,只得再接再厉。心魔第二重,爱。

    阮昧知脑中再次空白一片,然后他就看到了毕生难忘的一幕。苍井空,小泽玛利亚,武藤兰,松岛枫,饭岛爱,星夜亚希,莉亚迪桑,吉泽明步,樱井莉亚,小仓优子正穿着各□趣制服,姿态魅惑地冲着自己喊——“哥哥我要~”“昧知我想你了……”“来嘛~”“不要这样。”……

    阮昧知的反应当然是……掉头就跑。虽然他yy日本□yy了很多年,这几位也是他心中的女神,但他真心没胆子和这几位发生点什么。先不说这几位拍片无数的女星们身体健康否,武藤兰和饭岛爱明明已经过逝了好不好,这群日本妹子中文还说得无比溜顺,这陷阱敢再简陋点么,他疯了才冲上去找死。

    心魔刚上场就被人再度破了幻境,抑郁地缩成一小团。天道君摸着心魔君的头泪流满面,刚刚出现的明明就是这货心心念念了很多年的女人啊,别的修士在爱这一关心魔为女人的也不少,他还特地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叫声都换成了经典台词,为啥真到了这小子身上,他反应就这么猎奇,居然掉头就跑?!这混蛋是不行呢不行呢还是不行呢!

    人不撸管枉少年,阮昧知身为一个倒卖盗版黄碟的小贩,满腔痴情全白送给了这几位女神,就着碟子,一撸就是好多年,但是,看归看,做归做,这小子心里清楚着呢。日本妹子,他真心消受不起。

    什么都不说了,顶着一脸血继续上吧。心魔第三重,恶。

    这回出现了一个男人,一个让阮昧知记恨了很多年的男人,av界第一男优——加藤鹰。而且这位仁兄正在自己眼前和妹子们滚床单,还抬起头冲着自己贼笑,怎一个得瑟了得。

    阮昧知抽抽嘴角,默默扭头,这啥地方啊,还带放碟子的啊。哥从良好多年了不知道么?

    心魔再次铩羽而归,以头抢地,直接给阮昧知跪下了。大哥我幻境到底那里不到位,告诉我,我改还不成么。天道君抱着心魔君一起哭,这日子没法过了,这小子他压根就不是人啊。反应各种奇怪啊有木有,从记忆中来看,这货明明讨厌了这男人很多年啊,难道都是假的不成,给点真货能死么你,这不欺负天道么你。

    阮昧知的确很讨厌加藤鹰,作为一个光棍,阮昧知记恨一切有妹子可抱的男性,加藤鹰这厮前后出演了七千多部av,糟蹋了多少妹子啊,男性公敌啊有木有。狗屁的“□之帝王”,就一个丑不拉几的猥琐男,在他一个妹子都木有的情况下,坐拥三千妹子,不要太招人恨哟。阮昧知身为一个真汉子,真心羡慕嫉妒恨这家伙很多年了。

    心魔心灰意懒地爬起来,拉着阮昧知进入了最后一重,欲。

    本来该是那群妹子再度出场,但天道再傻缺也知道这条路走不通,也不玩什么感情波动最大,延续时期最长的把戏了,直接破罐子破摔地选了近两年的回忆,揉吧揉吧让心魔给阮昧知打包送去了。

    毫无意外的,阮昧知看到了殷寻问。幻境中,殷寻问坐在床边,打开储物袋,无比慷慨地将法宝啊灵石啊玉简啊什么的分发给那些新来的侍者妹子。阮昧知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原本就被心魔屏蔽了理智那根弦,此刻更是难以分辨真假。一时间竟是没能识破心魔的把戏,彻底入戏,被欲念冲昏了头脑。满心只剩下了被放大了无数倍的独占欲,小寻是我的,他的就是我的,怎么能给别人。

    短短一瞬,幻境中的殷寻问已经将储物袋都送出去了,阮昧知气急,上前就开始抢东西,顺手将妹子们一一拍飞,敢跟哥抢男人,不要命了!结果等阮昧知抢完东西,回头一看,却发现,殷寻问已经衣衫半解,和白檀滚在一起了。哥的阳气,嗷嗷嗷!

    阮昧知咆哮着“放开爷的储备粮!”怒气冲冲地奔了过去,拎着白檀就给摔墙上了。阳气是哥的,全是哥的,抢阳气的者,杀无赦!

    “阮昧知,你想要什么?”殷寻问倚在床头,轻轻开口。

    “我想要灵石,想要阳气,我什么都想要。”阮昧知此时已成了欲望的奴隶。

    “行,那就都给你,只要你和我在永远一起。”心魔中的殷寻问拉着阮昧知在欲的沼泽中越陷越深,阮昧知一旦答应,那便永远都别想从幻境中出来了。

    阮昧知张口欲答,但心中却隐隐觉得不对,没错,他确实很想要灵石和阳气,但还有一个东西似乎更重要,那是什么呢?被无限放大的欲念,除了独占欲,贪欲,还有……保护欲。索求的对面立着回报,扯着阮昧知暂时顿住了走向深渊的步伐。

    但阮昧知眼下的情况却是很不好,体内的真元已然失控,大量阴性真元涌入体内,中性真元却是无人指挥,阮昧知本想以中性真元为核心,阴性真元为外壳,强行将自己提升到金丹期。却没料到心魔和天道这俩倒霉娃居然也有成功得手的一天,在一阵又一阵的冲击下,中性真元构筑的丹田护罩溃散在即……

    另一边,正在训诫堂接受审问的殷寻问感觉到了貔貅印上传来的讯息,心头一紧,起身便往外走:“此事下回再议。”

    “少主,若您此次不将事情交代清楚,我我不会放你走的。”身为戒律掌事的舒翳长老一抬手,便下了禁制,将殷寻问困住。

    元婴期的禁制,并非此时已经跌回筑基初期的殷寻问能轻易破掉的,殷寻问冷冷地看着舒翳和在场的门人,眼带杀气:“你们故意将我扣在这里,是为了趁机派人去害阮昧知?”

    “绝无此事。”舒翳肃色道。

    “那为什么我会感受到,阮昧知眼下正处于生死边缘!”殷寻问怒不可遏,满身杀气。

    “怎么会?”舒翳愕然,继而道:“少主别急,我这就派人去看看。”

    殷寻问根本就不信眼前这些人,压抑着满腔怒火一字一顿道:“立刻,放我走。”

    “不行。”舒翳寸步不让。

    “你非要逼着我马上给你个结果是么。”殷寻问冷笑一声,仰首傲然道:“我混元宗有规定,凡犯错弟子,只要过了生死劫的考验,一切罪过,既往不咎。现在我,殷寻问,混元宗少主,自愿过生死劫。”

    “少主,你何必……”舒翳冷汗淋漓,他真没想逼着自家少主走这条绝路的。生死劫的考验向来只有犯了死罪或者逐出门派重罪的弟子才会去接受,殷寻问这次闯的祸虽然不小,但也无论如何都够不上这个级别。

    “少废话,这不就是你们想要的么,把历劫签立刻给我拿来。”殷寻问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求赶紧了事去救阮昧知,阮昧知现在的情况很不好,他只怕单靠这貔貅印无法护他周全。

    舒翳对少主没有恶意,不代表别人也没有。当即有人取了签筒送到殷寻问手上。

    生死劫的考验说起来也不复杂,也就是将一些九死一生的任务放入签筒,让愿意接受生死劫将功赎罪的弟子去抽,抽中签后会自动缔结契约,若无法在时限内完成任务,便会魂飞魄散。但若完成了,之前的罪过便一笔勾销。

    舒翳正欲阻止,殷寻问已是直接抽出一根历劫签当着众人的面结了契约。

    “还不放开?”殷寻问将签收入袖中,寒声道。

    舒翳不敢再留人,立刻解开了禁制。殷寻问踏上飞剑就冲出了训诫堂,直奔玄明殿修炼室。

    当殷寻问终于冲到阮昧知身边时,阮昧知的中性真元护罩已是彻底破裂了,大量的阴性真元冲击着岌岌可危的半成品金丹。殷寻问奔上前去,拉开阮昧知的衣裳,将手放上了阮昧知的丹田,准备用真元查查阮昧知体内的情况,结果真元刚探入阮昧知的经脉,就彻底失去了控制,以连接之处为通路,自己身上的真元被疯狂抽走,大量灌注入阮昧知体内。

    殷寻问从貔貅印中感受到阮昧知的情况有所好转,也不耽搁,取出真元丹就一颗颗咽了了下去。这还是当初殷函子给他以防万一用的,虽然封灵珠会将体内新增的真元吸收走,但毕竟还是需要一定时间的,真元丹能让人从筑基初阶直接晋级高阶,其中自然蕴含大量真元,封灵珠一时间也吸收不干净,余下的部分便可用作救急。

    事实上,效果比殷寻问想象中还要好,封灵珠压根就抢不过阮昧知,丹丸中的真元刚出来就被阮昧知给搜刮得一干二净,连汤底都没给封灵珠留。殷寻问自觉自愿地充当着阮昧知的储备粮,欣喜地感受着阮昧知越来越好的身体状况。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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