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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节

    先生,你家风水招桃花 作者:寻香踪

    第4节

    【黎明的丹霞】:挺好的,神农架真的很美啊,这种天气一点都不热,适合去避暑,我们都想在那不回来了呢,特意多留了几天。师兄,我发现你好爱吃蘑菇哦,连网名都叫这个。(捂嘴笑的表情)

    施理发誓要改网名了,这样太容易暴露自己的爱好和弱点了。

    【爱吃蘑菇】:开心就好。咳,是比较喜欢吃蘑菇。对了,你从哪里知道我的qq号的?

    【黎明的丹霞】:0,跟我一起去神农架的一个师兄是你原来的室友,就是陶瑞亮。师兄,你家地址在哪儿?我给你快递蘑菇啊。

    【爱吃蘑菇】:原来是他啊。谢谢你了,我家这边好像没有快递公司,蘑菇先放你那吧,等开学还有的话我再去找你。对了,我有事,先下了啊,拜拜。

    【黎明的丹霞】:( ⊙ o ⊙)啊!这就下了啊?师兄再见,蘑菇我给你留着啊。以后你要常上线啊,我天天挂qq的。

    施理将qq隐了身,还专门设置对黎小丹隐身。牙齿咬得咯咯响,好哇,你个陶子,为什么出卖我,下次要让我碰到,一定要给你点颜色瞧瞧。他离开电脑桌,仰身倒在床上,捂着脸:我能不能第一次恋爱不是这样的开头啊!黎小丹是个好姑娘,但是那样吨位的姑娘,是个男人都会有心理阴影吧,我只是个普通男人,还没有崇高到只看得到她的灵魂,而看不见她的外表的地步。不行,下次得找个机会跟她把话说明了,别耽误人家姑娘。可是,除了叫了我几声师兄,我们也没有超出同学以外的感情啊。

    施理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打滚,犯愁。这时他听见门外有汽车的响声,接着“砰”地一声,有人进屋来了。他竖起耳朵听了一下,好像是师兄回来了,“啪”又有什么东西被踢倒在地了。师兄吃火药了?他跳起来去开门,拧亮了客厅的灯:“师兄,你回来啦?”

    王杨在屋中央站住了,背对着他,没有做声。施理也没有走过去,只是说:“师兄,吃晚饭了没?”

    王杨点了下头,声音有些低哑地说:“吃过了,小理,你去睡吧,我没事。”

    “哦。”施理站在原处,“那这里的灯给你留着吧。你的兰花我今天都去看了一遍,挺好的,新来的那盆绿云今天还长了一片新叶子呢,看样子是适应我们这里了。”施理本来以为说这些会让王杨高兴点。

    结果王杨提高了声音:“行了,我知道了,睡你的去吧。”

    施理连忙缩回门内,将门迅速关上了,看样子师兄今天的怒气是和段兰平有关。这个段兰平,跟师兄到底是什么关系呢?就算是再好的朋友,也没有谁三天两头送名贵兰花的吧。回来看着已经变成屏保模样的电脑,想着黎小丹,垮下肩膀,连自己最喜欢玩的植物大战僵尸都没兴致玩了,关了电脑,爬到床上睡觉。

    睡了半天没睡着,想起今天中午张堪急匆匆地离开,后来也没打电话过来,应该没什么事吧。拿出手机,在名片夹里翻了半天,终于找到被编辑为神棍名字的张堪的号码,想了想,发了个短信过去:今天没事吧?

    过了一分钟,短信就回了:没事,挺好的,接到我爷爷了。

    施理再回:呵呵,那就好。

    张堪的短信又回过来:你在干嘛呢,不睡觉?

    施理回:没干嘛,发短信呗。睡不着。

    张堪的短信又回过来:失眠啊?有什么事呢?

    施理想想今天的事,其实也没什么大事,黎小丹虽然是潜在的麻烦,但是目前起码还不是,师兄那儿不知道有什么事,但是他的事除了钱的事,自己基本上都不过问。便回:没什么事了,我去看会儿书,就能睡了。就是想起你今天走得匆忙,做了那么多菜,结果一口没吃就走了,觉得挺不好意思的,所以问候你一声。

    张堪心里挺高兴的,这还是施理第一次主动给自己发短信呢,不过很显然,他们还没有达到那种推心置腹的地步。于是回了一条信息:算你小子有良心。我今天被我爷爷奴役了一天,这才刚消停下来呢。

    施理本来想就这么聊两句就关机睡觉去的,看见张堪提起话题来,只好接下去:听起来你爷爷还是个很硬朗的人啊。

    张堪的短信很快又回过来:可不是,那把老骨头比我们年轻人还能折腾呢,这才刚从秦岭回来。

    施理好奇了:你爷爷多大年纪啊?去秦岭旅游吗?

    张堪说:七十八了,身子骨还挺硬朗。和一帮老头子结伴去的,说是去探什么龙脉,害我担心了几个月。

    施理擦了把汗,敢情他们一家都是神棍呢,而且还有个七八十岁了都不消停的老神棍:呵呵,这不是安全回来了嘛。不过话说出来,老人家年纪大了,还是让他在家享享清福吧,别老出去走,不安全。

    张堪说:那以后是不能让他再走了,省得我老要提心吊胆的。

    两人就就着张爷爷的话题说了半天,也没想着打电话说,一个字一个字摁着手机键,也不嫌麻烦。后来施理说着说着便起了睡意,手机滑落在一旁,就那么睡着了。

    早上起得很早,外面天还未大亮就醒了,看见手机上还有三条未读短消息,都是张堪发来的,第一条:所以说,我爷爷比我懂得享受生活,他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全国各地都跑遍了。

    第二条:睡了吗?好像是很晚了。

    第三条:那就晚安吧,做个好梦。

    施理看着那条短信,不由得笑了起来,还有人祝自己做个好梦呢。昨晚上梦见啥来着,梦见一大片桃花,有一个穿着白衣的人和自己并肩走在其中,一直走一直走,桃林都没有尽头,那感觉特别温柔浪漫。没看清对方的模样,可以肯定的是,那人绝对不是比自己身体宽了三分之一的黎小丹。说起来还真是个好梦呢。

    张堪把摩托车开回家,换了一辆大众辉腾,开到火车站去接他爷爷。张堪有车,但是一般很少开,汽车耗油量大啊,他上下班出门只骑摩托,这车一般是得他爷爷在家的时候才会派上用场。刚上了主道,电话又火急火燎地催了起来,张堪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抓着手机,电话一接通,传来对方火爆的大嗓门:“死小子,你在磨蹭什么呢?我都到站了,你怎么还没到?!”

    张堪把电话拿得远一些:“爷爷,您急什么啊,我在开车呢,一会儿就到。别催,小心我撞车了。”这老爷子,应该有一阵子没吃辣椒了吧,怎么还跟朝天椒一样冲啊。难道陕西人也那么能吃辣?

    张爷爷说:“你小子祸害遗千年,我才不操心你撞不撞车呢。赶紧给我过来,我饿死了!”

    “您不会在附近找个店子吃啊。我也没吃中午饭呢,也快饿死了!”张堪想着中午那一顿,本来可以好好吃一顿的,结果被老爷子的一通电话催得,跟火烧了屁股似的往家赶,又往火车站赶。明明火车站有那么多出租车,随便叫一辆就回家了,但是每次爷爷都要催命似的叫了他去车站接,而且总是临下车前才打电话通知人。张堪曾经抗议过一回,被老爷子狠狠瞪了一眼:白养了你这么多年,叫你来接个车都不愿意。张堪自此缄了口,他大概也明白一些,这是爷爷表达感情的方式吧。

    “我这一大堆行李呢,你让我一个老骨头搬东西?我等你来给我搬,等你一起吃饭。”老爷子依旧中气十足。

    张堪连忙说:“好,好,您等会啊,爷爷,我先挂了,专心开车,很快就到了。”说着挂了电话,心说,既然知道自己是把老骨头了,那就消停点呗,还那么折腾。

    张堪到达车站的时候,已经是半小时后的事了。他进了车站,转悠了一圈,发现爷爷正坐在一个买茶水的摊子边和人家摊主聊得火热。老板自己坐在一个小板凳上,将椅子让给了老爷子坐着,还为老爷子开了一瓶冰绿茶。一走近,说的正是他爷爷的本家话题,看相,说得五十多岁的老板眉开眼笑。张堪听着爷爷说的那些好话,说人家命如何好,子孙如何有出息等等,不禁扶额,爷爷就会捡好听的忽悠人,他若是命好,怎么会在这里摆小摊卖茶水,日晒雨淋的。

    “爷爷,您在这呢?”张堪听到他爷爷满嘴火车跑到天边去了,忍不住出声打断,“行李呢?”

    张爷爷留着山羊胡子,须发皆白,面容清矍,腰板挺直,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倒真像是一个得道之人。他打着哈哈跟老板说:“我孙子来了,我得走了,谢谢于老板的招待,还占了你的座位,真是太感谢了,多谢多谢。”说着便站起身来,拱手跟老板作别,又跟张堪说,“行李在这里呢。”

    张堪弯腰提起行李,笑着对老板说:“谢谢您,老伯。我爷爷给您添麻烦了,多谢啊,再见!”

    “不客气,不客气,张大师是个有真水平的人,我要多谢他帮我算命呢。”老板满脸笑容说,“你们慢走啊,下次有空再来我这喝茶。”这个张大师,自然指的就是张爷爷,而非张堪了,在爷爷面前,张堪还是不敢称大的。

    张爷爷拄着拐杖走在前头,一边走还一边唠叨:“你小子可真磨叽,居然这么久才过来,我等得嗓子都冒烟了,我不是提前给你打的电话吗?”

    张堪是从苗圃回去换了车才来的,自然是耽误了一些时间:“爷爷,您就不能早点打给我?火车快要到了,您才给我打电话,我当时不在家,正在外头忙呢。这要万一我忙得脱不开身,哪有时间来接您?”

    张爷爷扭过头瞥了眼孙子:“你能有什么事情?除了谈对象,在我看来就没什么要紧的事。”

    张堪不服气地说:“万一我在上班呢?万一我不在市里呢?”

    张爷爷说:“你那破班,不上也罢。你要去别的地方,怎么可能不跟我说?”

    张堪服气了,耷拉着脑袋不说话,爷爷是巴不得他不去上班呢。

    “我们去哪吃饭?饿死我了。”张爷爷估计自己打击到孙子了,便换了话题。

    张堪心说,我也饿死了呢,拉开车门扶着爷爷进去:“去廖家私房菜吧。”

    张爷爷哦了一声,又仔细看了一眼孙子的气色,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待张堪放好行李回到驾驶座上的时候,才出声问:“闹闹谈对象了?”闹闹是张堪的小名,就像大部分的人都有个小名一有,张堪也有,他小时候特别闹腾,奶奶就给他取了个闹闹的小名。从他懂事后就开始抗议这个叫法,但是爷爷奶奶从不改口,后来他再大些,奶奶也去了,只有爷爷一个人会叫他闹闹了,他便不再抗议了,仿佛只有这个名字,才是他心灵的真正安心之所。

    张堪听爷爷这么一说,脸一下子红了,每次都是这样,一有什么动静,就能被爷爷看出端倪,仿佛一点隐私都没有,有一个算命看相神准的爷爷,真是想隐藏点什么都难哪。他不好意思地说:“不是说没有了吗?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早着呢。”

    爷爷含笑点点头:“看来是你喜欢人家了?”

    张堪说:“还没,就是有点好感吧。”

    爷爷不再追问,他家孙子红鸾星动了,还说只是有点好感:“如果喜欢了,就去追吧,爷爷支持你。”闹闹的红鸾星是很难动的呢,居然有动静了,那真是要好好鼓励才行。

    张堪支支吾吾地说:“知道了。”这可是爷爷你说的,到时候我找个男人,可别举拐杖打我。

    到了晚上,在苗圃修地板的工人师傅散了工回去了,因为工作量不大,加上小工,也才三个人忙活,都是本市郊区的人,晚上也就无需留宿。

    施理开了电脑上网,刚登上qq,便接到一个好友申请消息,验证消息上写着“师兄,我是黎小丹”。施理呆了半晌,她是怎么知道我qq号的呢?通过还是不通过呢,要是拒绝的话,这样显得自己太没礼貌了吧。犹豫了半晌,终于点了同意。

    刚一通过,黎小丹的小胖猪头像便疯狂闪了起来,施理扶了一下额头,要不要这么及时啊。他叹了口气,点开来。

    【黎明的丹霞】:师兄,师兄,你终于上线了啊!

    【黎明的丹霞】:师兄,师兄,我从神农架回来了。我给你带了好多干蘑菇。

    【黎明的丹霞】:师兄,师兄,你还在家吗?什么时候回学校?

    【黎明的丹霞】:师兄,师兄……

    施理差点一口老血喷向显示屏,能不能不叫“师兄,师兄”啊,重复喊就那么有意思吗?施理慢吞吞打了一个表情,回复过去。

    【爱吃蘑菇】:_,呵呵,你好,玩得还开心吗?谢谢你的蘑菇,我要开学时才能回学校。

    【黎明的丹霞】:挺好的,神农架真的很美啊,这种天气一点都不热,适合去避暑,我们都想在那不回来了呢,特意多留了几天。师兄,我发现你好爱吃蘑菇哦,连网名都叫这个。(捂嘴笑的表情)

    施理发誓要改网名了,这样太容易暴露自己的爱好和弱点了。

    【爱吃蘑菇】:开心就好。咳,是比较喜欢吃蘑菇。对了,你从哪里知道我的qq号的?

    【黎明的丹霞】:0,跟我一起去神农架的一个师兄是你原来的室友,就是陶瑞亮。师兄,你家地址在哪儿?我给你快递蘑菇啊。

    【爱吃蘑菇】:原来是他啊。谢谢你了,我家这边好像没有快递公司,蘑菇先放你那吧,等开学还有的话我再去找你。对了,我有事,先下了啊,拜拜。

    【黎明的丹霞】:( ⊙ o ⊙)啊!这就下了啊?师兄再见,蘑菇我给你留着啊。以后你要常上线啊,我天天挂qq的。

    施理将qq隐了身,还专门设置对黎小丹隐身。牙齿咬得咯咯响,好哇,你个陶子,为什么出卖我,下次要让我碰到,一定要给你点颜色瞧瞧。他离开电脑桌,仰身倒在床上,捂着脸:我能不能第一次恋爱不是这样的开头啊!黎小丹是个好姑娘,但是那样吨位的姑娘,是个男人都会有心理阴影吧,我只是个普通男人,还没有崇高到只看得到她的灵魂,而看不见她的外表的地步。不行,下次得找个机会跟她把话说明了,别耽误人家姑娘。可是,除了叫了我几声师兄,我们也没有超出同学以外的感情啊。

    施理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打滚,犯愁。这时他听见门外有汽车的响声,接着“砰”地一声,有人进屋来了。他竖起耳朵听了一下,好像是师兄回来了,“啪”又有什么东西被踢倒在地了。师兄吃火药了?他跳起来去开门,拧亮了客厅的灯:“师兄,你回来啦?”

    王杨在屋中央站住了,背对着他,没有做声。施理也没有走过去,只是说:“师兄,吃晚饭了没?”

    王杨点了下头,声音有些低哑地说:“吃过了,小理,你去睡吧,我没事。”

    “哦。”施理站在原处,“那这里的灯给你留着吧。你的兰花我今天都去看了一遍,挺好的,新来的那盆绿云今天还长了一片新叶子呢,看样子是适应我们这里了。”施理本来以为说这些会让王杨高兴点。

    结果王杨提高了声音:“行了,我知道了,睡你的去吧。”

    施理连忙缩回门内,将门迅速关上了,看样子师兄今天的怒气是和段兰平有关。这个段兰平,跟师兄到底是什么关系呢?就算是再好的朋友,也没有谁三天两头送名贵兰花的吧。回来看着已经变成屏保模样的电脑,想着黎小丹,垮下肩膀,连自己最喜欢玩的植物大战僵尸都没兴致玩了,关了电脑,爬到床上睡觉。

    睡了半天没睡着,想起今天中午张堪急匆匆地离开,后来也没打电话过来,应该没什么事吧。拿出手机,在名片夹里翻了半天,终于找到被编辑为神棍名字的张堪的号码,想了想,发了个短信过去:今天没事吧?

    过了一分钟,短信就回了:没事,挺好的,接到我爷爷了。

    施理再回:呵呵,那就好。

    张堪的短信又回过来:你在干嘛呢,不睡觉?

    施理回:没干嘛,发短信呗。睡不着。

    张堪的短信又回过来:失眠啊?有什么事呢?

    施理想想今天的事,其实也没什么大事,黎小丹虽然是潜在的麻烦,但是目前起码还不是,师兄那儿不知道有什么事,但是他的事除了钱的事,自己基本上都不过问。便回:没什么事了,我去看会儿书,就能睡了。就是想起你今天走得匆忙,做了那么多菜,结果一口没吃就走了,觉得挺不好意思的,所以问候你一声。

    张堪心里挺高兴的,这还是施理第一次主动给自己发短信呢,不过很显然,他们还没有达到那种推心置腹的地步。于是回了一条信息:算你小子有良心。我今天被我爷爷奴役了一天,这才刚消停下来呢。

    施理本来想就这么聊两句就关机睡觉去的,看见张堪提起话题来,只好接下去:听起来你爷爷还是个很硬朗的人啊。

    张堪的短信很快又回过来:可不是,那把老骨头比我们年轻人还能折腾呢,这才刚从秦岭回来。

    施理好奇了:你爷爷多大年纪啊?去秦岭旅游吗?

    张堪说:七十八了,身子骨还挺硬朗。和一帮老头子结伴去的,说是去探什么龙脉,害我担心了几个月。

    施理擦了把汗,敢情他们一家都是神棍呢,而且还有个七八十岁了都不消停的老神棍:呵呵,这不是安全回来了嘛。不过话说出来,老人家年纪大了,还是让他在家享享清福吧,别老出去走,不安全。

    张堪说:那以后是不能让他再走了,省得我老要提心吊胆的。

    两人就就着张爷爷的话题说了半天,也没想着打电话说,一个字一个字摁着手机键,也不嫌麻烦。后来施理说着说着便起了睡意,手机滑落在一旁,就那么睡着了。

    早上起得很早,外面天还未大亮就醒了,看见手机上还有三条未读短消息,都是张堪发来的,第一条:所以说,我爷爷比我懂得享受生活,他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全国各地都跑遍了。

    第二条:睡了吗?好像是很晚了。

    第三条:那就晚安吧,做个好梦。

    施理看着那条短信,不由得笑了起来,还有人祝自己做个好梦呢。昨晚上梦见啥来着,梦见一大片桃花,有一个穿着白衣的人和自己并肩走在其中,一直走一直走,桃林都没有尽头,那感觉特别温柔浪漫。没看清对方的模样,可以肯定的是,那人绝对不是比自己身体宽了三分之一的黎小丹。说起来还真是个好梦呢。

    第十四章

    施理开了门出去,清晨的空气十分凉爽宜人,房前还有几堆沙石,想起来正在修整屋子呢,不过这时候工人师傅还没有到。王杨正在荷花池边一招一式地练拳呢。施理知道师兄小时候是学过一点拳法的,但是很少见他练习,按王杨自己的说法,他一个养兰花的雅士,怎么能够和莽夫一样跟人动手动脚的,太跌份了。如今一大早就在这里练拳,肯定是受到什么刺激了。

    “师兄,早啊。”

    王杨一个左踢腿,一个右勾拳,然后收回拳脚,站好,吐纳了一下,转过身来跟施理打招呼:“小理早啊。”

    施理笑着说:“师兄怎么一大早就在练功?”

    王杨说:“我突然觉得,中华武术的精华是十分之有魅力的,所以想重新拾起来。必要的时候,还能够锄强扶弱,这也是一种君子风范。”

    施理嘴角抽了一下:“师兄说得没错,武术是中华民族的精华,必要时还可以锄强扶弱。”

    “对,我要好好练,将那些宵小恶徒卑鄙小人全都像捏蚂蚁一样捏死!”王杨伸手做了用力捏的动作,然后转过身去,继续练拳,不过动作比之刚才,已经没了什么章法,完全就是乱舞一气。

    施理擦了把汗,师兄肯定是受刺激了,否则不会说这么狠的话。他转过身去接水刷牙,突然听得“噗通”一声响,连忙回头看,王杨正从半米深的荷花池里爬起来,浑身都是泥水,狼狈得惨不忍睹,原来是他不小心踩着一个从沙石堆里滚出来的小卵石滑了一跤,摔到荷花池中去了。

    施理真不忍心看,但是又真不能不管。连忙跑过去,伸出一只手去拉他:“师兄,你怎么了?有没有摔着?”

    “啊呸,呸!”王杨连吐了两口泥水,摸了一把脸,“我操!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啊,这一天两天都这样,没有一天是顺心的,这都算什么事啊。”一边骂还一边狠狠地揪了一片荷叶,撕得粉碎。这下是真的气狠了,要不然不会这么发泄的。

    施理连忙将他拉上来:“师兄,别生气了。赶紧去洗个澡吧。”

    王杨气冲冲地进屋去了,施理看着被师兄压倒的几片荷叶和一朵荷花,以及漂在水面上的残叶,叹了口气,一会儿气消了,又不知该怎么懊悔呢。

    正摇着头叹气,听见外面有汽车响,抬头一看,居然是段兰平的车,这一大早的,跑过来干嘛。没有搭理他,继续去放水洗脸。

    段兰平将车看到门前停下,从车上下来:“小施,王杨呢?”

    施理头也不抬地说:“屋里呢。不过正在生气。”

    段兰平顿住了脚步:“还生气呢?”

    施理洗好脸,将毛巾挂在屋檐下的竹竿上:“是的。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别去见他。”施理直觉师兄的生气肯定跟段兰平有关。

    段兰平想了想,站在门口没有进去。施理去忙自己的去了,蘑菇大棚里还需要每天去照看几次呢,所以没有看到后来的一幕。

    王杨洗好澡从屋里出来,看见门外站着自己最不想见的人,立刻面上像布满了寒霜一样,嘴里只吐了一个字:“滚!”

    段兰平站在那儿,看着头发还在滴水、浑身散发着清凉气息的王杨,咽了口口水:“小杨……”

    王杨一转身,给了他个后脑勺。

    段兰平被噎了一下:“我承认最初是你爸让我来接触你的。我跟他算是生意上的朋友,有一次他听我说喜欢养兰花,便说了他的苦楚,说他有个儿子,爱兰花爱到不问世事的地步了,他希望我能够将你劝回去。他并不是不让你养兰花,而是希望你养兰花的同时也能做点别的事。我接近你,并没有恶意,只是想从朋友的立场来劝你回家去。”

    王杨冷淡地说:“你走吧。转告我家老头子,我觉得我现在的生活方式很好,没有日进斗金,但是活得很充实很快乐。家里能够继承他事业的人一大把,并非只有我才行。”

    段兰平看着他的背影,沉默了片刻才说:“你妈也是希望你回去的,她只有你一个儿子,你这样让她很伤心。”

    王杨说:“我妈的生活是她自己选的,她愿意呆在那样一个牢笼里,我也没有办法。我早跟她说过,她可以搬过来跟我一起过,养养花、种种草,不去见那些烦心事,保准每天都过得十分舒心。”

    段兰平叹口气,说实话,王家那样的情况,能够长出王杨这样的好苗,实在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所以也才让他动了心。“如果这样的生活是你自己喜欢的,我也无话可说。我只能跟你爸说,我完成不了他的托付。但是有一点我要跟你说明白,我接触你的本意,本没有恶意,就算是受了你爸的嘱托,也没有使用任何的卑鄙手段。所以撇开受人所托这层关系,我想我们的关系不应该就这么终止了。”

    王杨背对着他说:“以后你别出现在我面前了,我不想见到你。”

    段兰平三两步跨到王杨身后,迅速地伸手环保住他,扭过他的脑袋,不顾他的拼命挣扎,在他的唇上狠狠印上一吻,又在王杨的手肘撞过来的同时迅速松手退开:“王杨,我对你志在必得!”

    王杨转过身,看见段兰平正拉开车门准备上车,他愤怒地吼:“段兰平,你个王八蛋,我操!”

    段兰平嘴角扯出一个戏谑的笑容:“小杨,消消气,改天再来找你,拜拜!”说着居然还飞吻了一个。

    王杨气得脸涨得紫红,寻思找个什么东西去扔他,四下打量的时候,段兰平已经发动汽车开走了。气得王杨直跳脚,靠啊,被个男人强吻了!

    黄桃熟了,高高地挂在树枝上,散发出浓郁的果香,勾得人直流口水。施理做了一个小网兜,绑在竹竿上,并在竹竿顶端扎了一个弯钩,伸到树上去摘桃,一勾,黄桃就滚落到网兜里去了,不用担心掉下来摔坏了。施理吃着香甜的桃子,想起张堪每次来都盯着桃子看,这人前一阵子还每隔几天都来报个到,现在熟了反而不见人影了。想了想,拿起手机发了个短信:桃子熟了,要吃不?

    张堪的短信很快便回过来了:要,给我留着。我人在香格里拉呢。

    难怪这么久没出现呢,前一阵子说他爷爷比他会享受生活,这不自己马上就去享受了,施理撇了撇嘴,不想说自己是因为嫉妒。他慢吞吞地打字:留到什么时候?再晚点可就没了。

    张堪马上回短信:一定给我留着啊,我给你带好吃的,跟你换。

    施理问:什么好吃的?

    张堪卖了个关子:嘿嘿,暂时保密,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再有三天我就回来了,等着啊。

    到了周六,张堪果然如约出现在了苗圃。施理从他手里接过袋子,打开一看,人就乐疯了:“松茸,居然是松茸!张堪,你果真是个大好人。”施理小心地拿出用保鲜袋装好的松茸,只有五个,个头还不十分大的那种,“这东西好贵的,你从哪里买来的?”

    张堪得意地笑,果真送礼要送到心坎里啊:“临走前在香格里拉买的,这东西不能保鲜,我一回来就赶紧给你送来了。”

    施理笑眯了眼:“谢谢啊,我以为起码得等上好久才能吃上呢,没想到这就能吃上松茸了。要多少钱啊,我给你钱吧。”他是专门研究食用菌的,自然是知道松茸的价格,就这么几支小松茸,即便是在香格里拉当地,也起码要几百块的,当然,在别处更是想买也无处买。

    张堪做伤心状:“我给你带点礼物,你怎么跟我说钱啊,这也太伤感情了。你多给我点桃吧,我爱吃那个。”

    施理看着张堪:“那好吧,中午你在我这里吃饭,我给你做松茸吃。”

    张堪头点得如捣蒜:“好啊,好啊。”

    施理又翻了一下包袱:“还有这么多菌干啊。这是鸡枞菌和牛肝菌,这么多,可以吃好久了。”施理的眼睛都笑得看不见了,鼻端嗅着菌子的清香,连吞了好几口口水。

    张堪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这次算是堵上你的嘴了吧。

    施理爱不释手翻来覆去看了半天,才依依不舍地放下:“谢谢啊。哦,对了,黄桃还在树上呢,我去给你摘去。”

    水果吃新鲜的自然是最好的,自己家里有,肯定都是现摘现吃的。施理拿了竹竿,去给张堪摘桃。张堪跟在后面,仰着头看数米高的树枝上硕大的飘着果香的桃子,沉甸甸在清风中随着枝干的摆动而轻轻晃动。

    “这不能爬上去摘吗?”张堪看着施理有些笨拙地勾着一个个桃子,如果上树去摘,那不是要快很多吗。

    施理真忍不住想翻个白眼,但是想到那一大堆干鲜蘑菇,忍住了:“这么高的树,谁爬得上去啊。就算是爬上去了,万一摔下来怎么办?”

    张堪嘿嘿笑:“说的也是。”

    施理摘了十几个桃,将桃子倒出来:“我去给你洗洗。”

    张堪玩性顿起:“我也来摘几个吧。”

    施理随他去,将竹竿递给他,自己去洗桃子去了。

    第十五章

    中午做菜的时候,施理将松茸小心地清洗干净,然后切成薄片,同老郑师傅从老家带过来的腊肉一起炒,异香扑鼻,勾得人直流口水。鸡枞菌也是菌中珍品,它是一种野山菌,目前还无法人工培植,所以产量有限,价格也十分昂贵,通常市面上卖的鸡枞菌都是用平菇加工成的,有鸡枞菌的香味,但并不是真正的鸡枞菌。张堪带回来的鸡枞菌干是正宗的野山菌,不知道他从哪里买来的,这很令施理十分意外和惊喜。

    他将冰箱内的鸡拿出来解冻,和鸡枞菌一起炖。说起来,菌子是好菌子,但是作为配料的鸡肉却是真的很寒碜,还是超市里买的处理好的,并且冰冻了两天了,不是农家养的草鸡,若是有现杀的散养草鸡,那跟鸡枞菌真是完美一对了。哎,条件有限啊!其实施理也想过自己养鸡的,但是看着苗圃里那么多的花花草草,若是养了鸡,不全都给祸祸完才怪,只得省了这份心思。

    “张堪,你一个外行,怎么会买到正宗的野山菌?”施理问正偏着脑袋啃黄桃的张堪。

    张堪说:“你猜!”

    “走狗屎运遇到好心人了呗。”施理如是回答。

    张堪得意地扬着脑袋:“我们银行不是组织去香格里拉旅游么,安排住在一个酒店里,酒店的风水有点问题,我帮老板改了下风水。老板对我感激不尽,问我需要什么报酬,我就让他替我买一些正宗的野山菌。”

    施理啧啧称赞:“原来招摇撞骗也真是有好处可拿啊的,不错不错,总算是有点用处。”

    张堪不干了:“我可以理解你这是深深的嫉妒么?怎么老瞧不起人,说我是骗子!”

    施理见他有些生气了,便说:“好吧,反正我是没见识到风水的真正用途,你得拿事实来说明啊。”

    张堪看着他,想说:“上次说你晦气,你不是都亲自验证了么。”但是觉得说了也是白说,施理肯定会咬定那是巧合,于是干脆闭了嘴不说,总有一天,我会证明给你看,风水是确有其事的。想到这里,狠狠咬了一口桃子,大力地咀嚼着。

    嚼了一会儿,然后问:“我能带几个桃子回去吗?”

    施理开玩笑地说:“敢情你还想吃不了兜着走啊?”

    张堪嘿嘿笑:“不是,想带几个给我爷爷尝尝。”黄桃想吃还不好买。

    “行,想要多少自己去摘吧。现在少吃点桃,一会儿要吃饭了。”施理点点头,原来是孝敬爷爷啊,其实看在松茸的份上,他不开口要,自己也要送他一些的,反正是借花献佛。然后转身去看锅里的菜去了,整个厨房芳香浓郁,勾得人口水直流。

    王杨自从上次段兰平来过之后,就没有出过门,每天在园子里照料花草,接待客人。他从门外进来,闻到浓郁的菜香,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小理,吃什么呢,这么香。”

    施理一脸兴奋:“今天吃山珍,师兄你等着啊,马上就可以吃了。郑师傅和小陈回来了没?要吃饭了,叫他们来吃饭吧。”

    老郑和小陈也从外面进来了,异口同声地说:“哇,好香。吃什么好菜?”

    施理说:“都回来了啊,马上吃饭了。收拾桌子,菜马上好了。张堪,来帮忙端菜。”

    施理将高压锅的气放出来,顿时一屋子的鸡香和菌子香:“可惜时间太短,我们也没有砂锅,不然用砂锅炖鸡,那才是真正的美味啊。”

    施理和张堪将炖鸡和松茸炒腊肉一一端上桌,几个人完全不矜持,迫不及待地往菜碗里伸。施理没有告诉他们腊肉是用松茸炒的,所以老郑、小陈全都去夹鸡肉,施理则眼明手快地去夹盘子里的松茸,张堪看在眼里,也不点破。王杨本来也去夹鸡肉的,看见施理的动作,仔细看了一眼腊肉碗,也将伸向鸡碗的筷子转向了松茸盘子里:“好你个小子,准备吃独食呢。”

    施理一口气夹了小半碗,然后才笑眯眯地说:“腊肉是用松茸炒的。鸡是和鸡枞菌炖的,也不差啊。”但是相对而言,松茸肯定比鸡枞菌更珍贵一些,而且又是鲜菌子,味道自然好上不止一个档次。

    老郑和小陈不知道什么是松茸,夹了一片吃了:“什么是松茸,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施理嘿嘿笑:“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松茸是专产于海拔3000米以上的没有被污染过的山林中,一朵这么大的松茸,市面上能够卖上几百块钱一个呢。”施理比划了一下,“而且也不是你想买就能买到的,这些东西大多都出口到日本去了,我们哪里有机会享受这个口福啊。今天还是托了张堪的福呢。”说着看了一眼坐在自己旁边的张堪。

    老郑啧啧称奇:“那我们这一顿该吃了多少钱啊?”

    王杨不说话,先夹了几片松茸才说:“那是真谢谢张堪了。我以前去云南旅游的时候,在香格里拉吃过一回碳烤松茸,那滋味无与伦比,人间至味。”说着还伸出了大拇指。

    施理想着都流口水:“我也想吃烤松茸,可是今天的都被我炒了,怎么办?”

    张堪说:“下次去香格里拉玩,就能吃到了。”

    施理沮丧地说:“那要什么时候才能去啊,我可不比你,还能公款旅游。”

    王杨大方地说:“好好种蘑菇,师兄明年就让你公款旅游去。”

    施理两眼放光:“师兄你说的可是真的?”

    王杨说:“当然是真的。我几时说话不作数了。”

    小陈嘿嘿笑:“老板,那我们也能去不?”

    王杨瞪他一眼:“不能,你们得留下来帮他看蘑菇大棚,不过我会给你发奖金的。”

    老郑和小陈听到有奖金了,遂也心满意足了,埋头吃起菜来。

    一顿饭吃得几个人裤腰带都松了几格,幸亏施理有先见之明,多煮了两杯米,不然连饭都不够吃。

    吃了饭,施理将竹躺椅搬到紫藤架子下面,半眯着眼睛一边打着饱嗝一边摸肚子,像只大猫一样慵懒。因为躺椅不够多,张堪只得爬上绑在紫藤架子的水泥柱上的吊床,一晃一晃地摇着,也是十分地惬意。

    暑日的午后,如果是在城里,那是相当炎热的,太阳炙烤着水泥地面,直将人体内的水分炙烤出来,根本就不能出门。但是在郊外,那就是另一番感受了,自然风毫无阻拦地在原野上自由地游荡,飘过来,又吹过去,夹带着丝丝水汽的清凉,吹在人身上,令人每一个的毛孔都舒张开来了,舒适无比。施理和张堪被这风吹得都要睡着了,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你这儿日子可真安逸。”张堪打着呵欠说。

    “你们银行不也是很安逸么?”施理回他。

    张堪说:“哪里有,我们都没有固定的双休日的。”

    施理奇了:“那我看你大多都是周末休息啊。”

    “你有几个周末见过我啊?我那是轮休的,不一定是周末休息。”张堪说。

    “哦,我没有星期几的概念,我以为你过来就是周末了。”施理老老实实地说,“难怪我老觉得你来得很勤快,好像没两天就过来了,我总觉得日子过得飞快。”

    张堪暴汗,自己来得有那么勤快吗?好像也没来几次啊,被这小子看出端倪来了?“那你有周末休息没?”

    施理说:“我哪来的周末啊?农民都这样,农闲的时候天天都是周末,农忙的时候天天都得上班。”

    “你还真把自己当农民了啊?”

    “可不是,我就是一菇农啊。而且天天都有事干,比农民稍好一点的是,不用天天晒太阳。不过有时候还是得晒太阳淋雨的,除了照看大棚,我还得照料园子里的花草呢。”施理说。

    张堪说:“那你也真挺忙的啊,岂不是跟女朋友约会的时间都没有了?”

    施理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模模糊糊地说:“屁,哪来的女朋友?这都成郊区农民了,根本就没时间去追女朋友。”说实话,就算是以前有时间,他也潜心于追蘑菇去了,哪里有心思去追女朋友。

    张堪心中暗喜,没有女朋友好哇。不过看这小子气色,最近应该桃花很旺啊,肯定有人追他。“要找女朋友也未必需要你去追,也许会有人追你呢。”

    施理想起了黎小丹,一时间睡意全无,从躺椅上抬起上半身:“追我的?啊不,还是别追我的好,消受不起啊。”说着还摇了摇脑袋,要将黎小丹摇出脑海去。

    张堪看他的神情动作,心下了然,果然是有这样的人出现了吧,不过看样子他自己并不满意呢。这是个潜在的隐患,要早点清除才好啊。

    “诶,对了,你一放假就往我这里跑,怎么不去陪女朋友?”施理把皮球踢给张堪。

    张堪嘿嘿干笑了两声:“我一向都没人要。”

    施理抬眼打量了他一番,不说有180,至少也有177、178的样子吧,长得人模狗样的,又在银行上班,接触下来,除了有些爱贪小便宜和是个神棍之外,也没多少明显的缺点啊,怎么可能找不到女朋友,难道是人真不可貌相?也许是有隐疾呢。视线还特意在张堪下身停留了一下。

    张堪被他看得有些发毛:“你、你看什么啊?”

    施理摇摇头:“我看你不像没人要的样子啊,肯定是你要求太高了。”

    张堪有些尴尬地说:“其实谈过几个,都不合适,到现在不还没找到合适的么,所以就一直单着。”

    施理点点头,又躺回去:“这还差不多。你比我总要强,我到现在都没牵过女生的手呢。知足吧你,老兄!”

    张堪想说:我也没有牵过,我只牵过男生的手。他知道要是这话说出来,肯定会被施理拿着扫把扫地出门的。不过施理居然从来没有谈过恋爱,这可是个好消息啊,说不定他也是个同呢,只是自己没意识到而已。

    第十六章

    这时院门外响起了汽车声,施理欠起身看了一眼,谁这个时间还过来啊,大中午的真是不怕热。只见一辆黑色的汽车缓缓开了进来,施理又躺了回去,闭上眼睛养神,师兄在屋里午睡,有生意上门,他应该会接待的吧。

    那汽车直接开到屋门口,屋垛挡住了施理的视线,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过了几分钟,施理被一声惊喝吓醒了,只听得师兄王杨的声音大声呵斥:“段兰平,你要不要脸啊?!”

    施理坐了起来,想要跑过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紧接着又听到一句:“收起你的龌龊心思,滚你的蛋!我王杨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非要跟个男人搅和,我有病啊我!”

    施理听得一知半解,有些愣住了,师兄跟段兰平是什么关系呢。张堪也从吊床上下来了,拉住了他,做了个嘘的动作,做口型说:“我们走吧。”

    施理不解地说:“去哪?干嘛?”

    张堪小声地说:“你师兄的私事,我们还是别去搀和了,走,去蘑菇大棚那边看看去。”

    施理被拉着紧走了好几分钟,才挣开张堪的手,站住了:“你干嘛呢,为什么不让我去瞧瞧?万一我师兄有点什么事呢?”

    张堪迟疑地说:“应该不会有事吧。”

    “你说应该没事就没事啊?那个段兰平我一直都觉得不是什么善类。我早就觉得不对劲了,他三天两头给我师兄送兰花,那架势,就跟男人追女人送玫瑰一个道理,他在追我师兄呢?”施理盯着张堪看,“你是不是早就看出什么来了?”

    张堪嗫嚅了一下:“没啊,我又没见过几次段兰平。”

    施理说:“我加起来也没见过他三次呢。他真是追我师兄啊?”

    张堪摇头耸肩:“我不知道啊。”

    施理不看他,偏着头自言自语地说:“我师兄长得很像女人吗?怎么会有男人喜欢他?”一边想一边拧起了眉头。

    张堪心说,就是因为不像女人人家才喜欢的,要是个女的,估计就不会喜欢了。他看两人都站在太阳地里,午后的太阳晒得人头皮滚烫,便拉着施理进了一个花架下。

    施理在花架下想了几分钟,然后往回走:“不行,我得去看看我师兄,不能让段兰平欺负了。”

    张堪想说,就你和你师兄的小身板,两个都搞不定段兰平一个啊。不过也没有阻止他,也许利用这个机会让施理开个窍也好。

    施理匆匆跑回房子,刚绕过玫瑰花丛,就从敞开的大门里看见段兰平正将王杨抓在怀里,低下头想去亲吻王杨,王杨在那拼命挣扎,手脚毫无章法地乱踢乱蹬。施理一看火冒三丈,猛喝一声:“姓段的,你欺负我们这儿没人呢?!”

    段兰平抬起头来,瞟了一眼冲到眼前的施理,松开了钳制王杨的手,面上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淡淡地说:“这是我跟王杨之间的私事,你别管。”

    王杨羞恼得满面通红,狠狠跺了一脚段兰平的脚,迅速逃离段兰平的控制范围,气急败坏地吼:“段兰平,你要死了!你说正事就说正事,你拉拉扯扯的干嘛。赶紧给我滚蛋,那个单子我也不接了,不赚你那钱,赶紧给我滚!”

    段兰平举手作投降状:“好吧,我不逼你了。工作还是要和感情分开的,你好好准备一下,过几天我派人来接你。”说着退开几步,冲王杨眨了眨眼睛,挥挥手,潇洒地转身,经过一直站在旁边瞧热闹的张堪,意味深长地瞟了他一眼,然后上了车,扬长而去。

    王杨气鼓鼓地瞪着段兰平轻盈地倒车,将车子开了出去。

    施理满头雾水:“师兄,这人来干嘛呢?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王杨的怒气还没有全消,被施理一提,又想着刚刚的一幕被师弟和张堪看见了,顿时又羞又恼,恨不得去咬下段兰平一块肉来才觉得解气,他咬牙切齿地说:“我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我先不跟你说,等我消消火再说。”说完蹬蹬蹬跑到自己屋里去了,“哐”地一声将门关上了,过了一分钟,又砰地拉开房门,跑到客厅里拿了一个茶缸,哧溜一下又钻屋里去了。

    施理看着师兄的动作,有些目瞪口呆,过了十秒钟,才回头去看站在桃树阴影里的张堪。张堪憋着笑,朝他招了招手,指指紫藤花架,两人轻手轻脚地又回到了花架下。

    张堪先到,去躺椅上坐下了,施理想把张堪赶回吊床去,张堪不让他:“先到先得!”

    施理掐了一把张堪裸|露的膀子,还用膝盖撞了他一下,不甘心地爬上吊床坐着,两只脚悬空,一前一后地摇着,压低了声音说:“我师兄说他跟段兰平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其实他们之间的关系何止半毛钱,那起码是几万块钱的交情了,收了人家那么多兰花,这可怎么算得清!”

    张堪终于不再憋着笑,他裂开了嘴,无声地大笑着,怕王杨听到,不敢发出声音,点头附和:“我看也是。”

    施理笃定地说:“段兰平绝对是在追我师兄,这个变态,怎么会喜欢男的呢?”

    张堪笑不出来了,他小心地问:“你觉得喜欢男人是变态?”

    施理想了想说:“反正不是常态吧。按说同性恋也没什么好歧视的,但是我就是觉得段兰平挺变态的。”

    不是常态就是变态,这么说好像也没错,张堪听着还是有那么点不舒坦,不过好像在施理那里,变态这个词语是专门针对段兰平的,这让他心里稍稍好受了些。

    施理看张堪半天不说话,脸上的笑容也没了,便问:“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啊?”张堪抬头看施理,“哦,我觉得段兰平这人也挺怪的。”不过自己还真佩服他的霸气和勇气,就那么直接地强取豪夺,真是个真男人,我都想学学。不过看着眼前的施理,叹了口气,还是算了吧,自己可没他那股子侧漏的霸气。

    “我就说吧,师兄第一次跟我说这人,就说是个怪人,我开始还不相信呢。哎,真同情师兄,怎么招惹了这么个人啊。”施理抬头看顶上的紫藤花架,星星点点的阳光从密密的花架间筛漏下来,像一个个跳跃的精灵。

    张堪看着他,没有说话,然后往后一躺,靠在了躺椅上,心说,要是你自己知道招惹了我,不知道会怎么说我呢,不由得满怀惆怅。闭上眼睛,任凭午后微热的风吹拂过来,慢慢竟进入了梦境。

    施理看了一会儿,收起腿,缩进了吊床里,合上眼睛开始午睡。

    不知过了多久,施理被王杨叫了醒来:“小理,小理,起来了,我有话跟你说。”

    施理从梦中惊醒来,擦了一把嘴角:“师兄,什么事?”那边躺椅上已经空了,张堪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王杨的面色已经很平静了,丝毫看不出原来的尴尬,他在石凳上坐下来:“有个事要跟你商量一下。”

    施理肉了一把脸,从吊床上坐起来:“什么事?说吧。”

    王杨说:“上午段兰平过来找我,”说到这里,他的脸色不自在了一下,“他说让我去做一个园林设计。那地方你应该听说过,就是城北欢乐城的项目,去年新建的,快要完工了,只有绿化这块儿还没有做,想要找个专业人士去设计一下。”

    施理点点头,欢乐城他当然知道,就是本市最大的游乐场嘛。不过那样大的项目,怎么会请他们这种年轻的设计师去做呢,起码也得是资深的高级园艺师吧。施理心里有这个疑问,但是并没有问出口,只是随口一问:“那项目是谁的呢?”

    王杨说:“段兰平和人合伙开发的。”

    施理脸抽了一下,难怪会请王杨去做:“段兰平是个地产商?”他好像记得师兄家也是做地产的来着。

    王杨鼓着腮帮点点头。

    “师兄你要去做吗?”按施理的理解,师兄如此不待见段兰平,应该不会答应去才是。

    “去啊,怎么不去?他敢叫我去,我就敢去做,不就是个庭院设计么,小菜一碟!”王杨满不在乎地说。他自己家是做地产的,在跟家里闹翻之前,他负责过一些项目的绿化设计。

    施理问:“那师兄找我什么事?”

    “这次这个项目有点大,我想带你一起去,帮我把手,顺便也学点东西,你去不去?”王杨问。

    施理迟疑了一下:“但是苗圃这边呢,还有蘑菇大棚?”

    王杨说:“这个不用担心,苗圃老郑和小陈会照看的。而且我是主设计,不用你时刻盯着的,你可以抽空回来照看一下。”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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