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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节

    俘虏撩汉日常 作者:九小二

    第11节

    “天还没暖起来,你这身子骨也才刚有起色,还是小心些好。”

    “恩。”黎绍点了点头。

    送黎绍回了西屋,长孙伯毅又从主屋里出来,还顺便将奚虎也一并带到了院子里。

    “今天有谁来过?”

    奚虎一愣,垂下了眼:“启禀将军,没人来过。”

    长孙伯毅瞥了奚虎一眼:“连我都敢瞒了?”

    “……末将不敢,”奚虎撇撇嘴,“是公子不想将军为这些琐事烦心,方才……张将军来过。”

    “张将军?”长孙伯毅略感诧异,他还以为是陶五敬来过呢,“张将军来找黎绍做什么?”

    奚虎到底是没办法对长孙伯毅撒谎,只能老实交代。

    听了奚虎的讲述,长孙伯毅叹一口气:“还是让他费心了……依着公子吩咐,去查一查他们都与谁接触过。别让他知道这事儿我已经知道了。”

    长孙伯毅这最后一句话说得有些绕,奚虎仔细捋顺一遍才明白长孙伯毅的意思,赶忙应下。

    在院子里整理好心情,长孙伯毅才回到西屋,可一进屋就被黎绍给看破了。

    “问过奚虎了?”黎绍笑眯眯地看着长孙伯毅。

    长孙伯毅盯着黎绍看了看,点了点头。

    黎绍撇嘴,不满道:“我还特地嘱咐他别跟你说,瞧他在张威面前说谎说得挺溜的,怎么一到你面前就不顶用了?”

    “奚虎是我一手带出来的。”若连他都骗,他哪还敢留奚虎在身边?

    “别担心,”黎绍安慰长孙伯毅,“张威还能来与我当面对峙,就说明他的心还是好的,而且是向着你的,顶多就是对我的防备之心被人利用了而已。奚虎虽帮你解释过了,但封王的事情,你再跟他们几个好好谈谈吧。”

    长孙伯毅点头:“好,我知道了。”

    从西屋的窗户瞄见外面堂厅里的棋局,长孙伯毅问道:“上午跟巫宁和下棋了?”

    “恩,”黎绍也转头望着那一盘棋,“也幸好张威来了,不然不知道要跟巫宁和在那里坐多久。你跟他的经历极为相似,若有空,也跟他下两盘吧。”

    长孙伯毅斜了黎绍一眼,道:“能跟你下成平局的人,我哪儿赢得过?”

    “输也是很必要的,”黎绍莞尔一笑,“而且输给巫宁和不丢人。”

    “好,”犹豫了一下,长孙伯毅还是点了点头,“若时间能碰到一起,我会向他请教。”

    吃过午饭,长孙伯毅看着黎绍睡着了之后才离开西屋,去了改做书房的东厢房。

    “将军,”等在东厢房里的俞世先向长孙伯毅行了个礼,然后递上了一本折子,“将军,这是兵部派人送过来的折子,请将军过目。”

    长孙伯毅将折子接过去,翻开来看了看。

    “南边和东边的驻军为什么这么少?”

    “这末将也问过,可兵部的人说南边和东边需要海军驻守,将咱们这儿不懂海战的兵派过去也没有用,那边若是想要增加人手,那就得从当地募兵,训练那些年轻力壮的渔夫比训练旱鸭子容易。”俞世一边回忆着兵部那人说过的话,一边向长孙伯毅转达。

    长孙伯毅闻言蹙眉:“将当地的渔夫都征做兵了,那当地不就只剩下妇孺了?”

    俞世挠挠头,茫然道:“好像……是这样的。”

    衡量一番,长孙伯毅才做出决定:“从咱们那十几万人里面分出一些送往东边和南边,跟他们说,不管海战多难,都得给我学会了,不然就别跟着我,干脆回家种地去!”

    别人的兵他暂且不敢折腾,可他自己手底下的人却是随他折腾,该说这十年他们已经跟着他折腾惯了。

    “可是将军,那样的话,咱们安置在长安的人就少了,这……”跟着长孙伯毅在朝堂上进进出出这么长时间,俞世也学会了一些事情。

    长孙伯毅不假思索道:“自己人少了,就把别人的人训练成自己人。”

    俞世眨眨眼,重重地点头:“恩,把别人的人训练成咱们自己的人!”

    说完这事,长孙伯毅就将折子甩在了桌上:“其他的都没什么,就照这个办吧。”

    “是,”盯着一脸疲惫的长孙伯毅看了看,俞世犹豫道,“将军,您夜里还是睡不踏实?”

    “不妨事。我眯一会儿,黎绍醒了就叫我。”

    那个噩梦就一直没有断过,最近他都开始习惯了,好在晚上也不是一整夜都睡不着,白日里也能寻到机会打个盹,倒还撑得住。

    俞世担忧道:“将军,要不咱让那个七王子给您开个安神的方子吧?再这样熬下去,您的身体要受不住的啊!公子还要您来照顾,您看……”

    长孙伯毅却将腿往书桌上一搭,枕着椅背闭上了眼:“没事,你也去歇着吧。”

    “是。”俞世无奈,只得退出东厢房。

    盯着主屋的西屋看了看,俞世挠挠头,先找人将折子送去兵部,然后就蹑手蹑脚地进了主屋,往西屋那边去。

    “你干什么呢?”听到微弱的脚步声,卫峰从西屋里出来,狐疑地看着俞世。

    “呃……”俞世摸摸鼻子,“公子睡着了吗?”

    卫峰转头往屋里看了一眼,沉声道:“还没有,你有事?”

    公子其实没有午睡的习惯,只是看将军神色疲惫,这才装作要午睡,也好让将军去歇一歇,不然将军会强撑着一直陪在公子身边。

    “卫峰,让他进来吧。”

    “是。”卫峰这才不情不愿地放俞世进门。

    这些人每次来找公子就一准没好事。

    俞世猫着腰进门,那偷偷摸摸的样子看着引人发笑。

    “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黎绍笑吟吟地看着俞世。

    即便是人已经站在黎绍面前,俞世还是犹豫了很久,这才咬着牙开口:“是有一点小事想要跟公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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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宝贝们的雷雷~二砸会继续努力哒~【总想感谢一下,但每次放完章节都觉得完成了任务从此人生圆满_(:3」∠)_】

    ☆、第39章

    这一天的亥时,吃过晚饭、散过步、又看了会书的黎绍如同往常一样回西屋睡下,可等长孙伯毅灭了烛火离开西屋后,黎绍却又睁开了眼睛,一边适应夜的漆黑,一边侧耳细听门外的动静。

    子时将过,外面终于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黎绍又在床上躺了快一个时辰,躺到身体都要麻了,这才起身下床,轻手轻脚地往东屋走去。

    长孙伯毅睡着时不能有人踏进这主屋,即便是颇受信任的俞世靠近这里,也会惊醒长孙伯毅,可唯独黎绍是个例外。因此黎绍搬进西屋之后,夜里也不用卫泽和卫峰守夜,这偌大的主屋里就只有黎绍和长孙伯毅两个人各占一边。

    走到东屋门口,黎绍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没听到屋里有什么动静,黎绍就小心翼翼地推开了东屋的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东屋里,长孙伯毅躺在宽敞的拔步床里,呻/吟不止,似乎睡得极不安稳。

    黎绍皱着眉走到床边,抬手缓缓撩开床帐。

    床上,长孙伯毅满头大汗,看那一脸痛苦的模样,似乎是在经历什么可怕的噩梦,偶尔低喃几句,可声音破碎,咬字又是含糊不清,让人根本分辨不出他说了什么。

    黎绍心疼地在床边坐下,抬手用衣袖擦掉长孙伯毅脸上的汗水。

    “你这傻子,到底在心里憋了些什么东西?不能跟我说吗?”

    似是有所察觉,长孙伯毅突然抬手抓住黎绍的手腕,紧紧地抓着。

    黎绍一愣,盯着长孙伯毅痛苦的睡脸看了看,却发现长孙伯毅并没有要睁开眼睛的迹象。

    “别怕,”黎绍伸出另一只手,覆在长孙伯毅的手背上,轻轻拍打,“别怕,我在这里陪你,我就在这里,别怕。”

    黎绍在床边寻了个合适的位置坐下,两手握着长孙伯毅的手,时而轻轻拍打,时而温柔摩挲,用温柔的声音缓缓地说着安慰的话语。

    不知道是黎绍的安慰起了作用,还是长孙伯毅今夜的噩梦已经结束,总之长孙伯毅紧锁的眉心总算是渐渐舒展开来,脸色愈渐和缓,急促的呼吸也总算是平稳了下来。

    长孙伯毅是睡得安稳了,黎绍却不敢走,生怕长孙伯毅再做噩梦,黎绍就只能握着长孙伯毅的手陪在一旁。

    眼瞅着要到长孙伯毅起床的时间,黎绍才动作迅速地跑回西屋,才刚在西屋的床上躺好,就听到了长孙伯毅起床开门的声音,黎绍立刻闭上了眼睛,原本只是想要装睡,可这一宿没睡,这会儿脑袋一挨上枕头意识就开始飘忽了,飘忽着飘忽着就没了记忆。

    许久未曾一觉睡到自然醒的长孙伯毅睁开眼睛后还有些怔忡。

    昨夜他也做了噩梦,一如往常,可这梦是什么时候结束的?之前明明是梦一结束他就要惊醒,可今天为什么一睁开眼天都快亮了?而且还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为什么?

    长孙伯毅看了看自己的左手,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转身下床,睡饱了的长孙伯毅心情不错,换好了衣裳就推门而出,脚步轻快地走向西屋,推开门后却见床上的黎绍还在睡。

    坐在床边欣赏了一下黎绍的睡颜,见黎绍一直没醒,长孙伯毅也不愿吵醒黎绍,便小心翼翼地起身离开,洗漱之后就直接上朝去了。

    第一天睡到自然醒,长孙伯毅没多想,第二天睡到自然醒,长孙伯毅也没起疑心,可等到第三天,长孙伯毅终于觉得哪里不对了。

    他自己的安睡可以解释成心结已解,可黎绍的精神不济要用什么来解释?总不能是他吸走了黎绍的精力吧?

    怎么想都觉得有问题,而且接连三天,俞世对长孙伯毅格外殷勤,一瞧就像是干了坏事。

    但难得的是不管他如何盘问俞世和奚虎都不肯松口,明明都是一脸做错了事的样子,却拼命强调自己什么都没做。

    没有别的办法,长孙伯毅决定自己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想,于是第四天夜里,到了该睡的时候,长孙伯毅却只是熄灭了烛火,然后就坐在床边静静地等着。

    可大半个时辰过去,整个主屋里依旧没什么动静,长孙伯毅疑惑不解,却也只能认为是自己猜错了。

    然而正当长孙伯毅真的要睡时,却听见西屋的门开了。长孙伯毅一愣,转头盯紧了东屋的门。

    “吱嘎”一声,门开了,已经适应了黑暗的双眼轻而易举地就辨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果然是你。”

    意料之外地听到声音,黎绍打了个激灵,抬眼见长孙伯毅只是坐在床边,根本没睡,黎绍就知道是露馅了。

    “不是我还能是谁?俞世他们虽然担心,可也要能靠近你才行啊。你说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认生?”黎绍反手关上房门,不慌不忙地走到床边。

    长孙伯毅拍了拍自己的身边,示意黎绍坐下:“要我说几次才行?你要先顾好自己的身体。”

    黎绍在长孙伯毅身边坐下,身子一歪就靠在了长孙伯毅的肩上:“对我来说也不过就是黑白颠倒一下,白天我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睡,而且只要睡了,就算有人想见我,也可以直接打发掉,不必担心对方派人来查探我是否言行一致。”

    “那也不行,”长孙伯毅蹙眉,“觉要在该睡的时候睡。巫宁和就没说你?”

    “……说了。”黎绍撇撇嘴。

    巫宁和只要一看他的脸色就能猜出他干了什么,第一天的时候可冷嘲热讽地责备了他好半天。

    长孙伯毅叹一口气:“这又折腾了半宿,快去睡吧。”

    黎绍转头,将下巴垫在长孙伯毅的肩膀上,道:“你若能保证你不再做噩梦,那我就回去睡。你不想让我辛苦,我也不想看你受罪。”

    “我……”长孙伯毅语塞。

    这要他如何保证?

    黎绍收回下巴,又将头靠在了长孙伯毅的肩上:“你若不能保证,那我不回去。”

    长孙伯毅无奈,摸了摸黎绍的头:“那就留下陪我睡吧。”

    听到这话,黎绍一愣,转头目光炯炯地看着长孙伯毅:“陪你睡?”

    长孙伯毅淡然微笑,拍了拍床的里侧:“你睡里面。”

    “……好。”黎绍转身,爬到了床的里侧,笑眯眯地躺下。

    长孙伯毅紧跟着躺下,替两人拉上被子盖好。

    “手给我。”黎绍将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擎在半空。

    “做什么?”长孙伯毅不解地看着黎绍。

    黎绍莞尔一笑,道:“这三天你都要拉着我的手才能睡得安慰,可爱极了。”

    长孙伯毅一愣,立刻就红了脸:“别闹,快睡。”

    “谁跟你闹了?”黎绍挑起眼角,“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来你屋里守上一夜?”

    长孙伯毅窘迫地翻身面向没有黎绍的外侧,低声道:“你人就在我旁边。”

    黎绍一怔,旋即就弯着眼睛笑了,翻身滚到长孙伯毅身后,脑门往长孙伯毅的后背一抵,伸手抱住了长孙伯毅:“靠得近一点儿是不是更有安全感?”

    没想到黎绍会突然靠过来,长孙伯毅的身体一僵,然后才慢慢放松下来。

    靠得近反而要睡不着了……

    暗叹一口气,长孙伯毅还是抓住了黎绍环在自己腰上的手,十指相扣:“睡吧。”

    黎绍闭上眼,笑着入睡。

    又过几日,久违地能精力充沛地度过每一天的长孙伯毅终于有心情在处理繁杂的政务之余找陶五敬他们聊一聊,于是包下了一间酒肆后,长孙伯毅就将陶五敬和张威他们聚到一起。

    比约定好的时间提前了两刻钟到达酒肆,长孙伯毅一边自斟自酌,一边酝酿情绪。

    陶五敬是除长孙伯毅以外第一个到的,一踏进酒肆就哈哈大笑道:“长孙啊长孙,我可终于等到你这顿酒了!”

    长孙伯毅端起酒杯,向着陶五敬敬了一下,然后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这才开口道:“抱歉,先前确实是顾不上,只是……只是咱们也没剩下多少机会能一起喝酒,我再不敢耽搁。”

    陶五敬在长孙伯毅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然后就笑嘻嘻地坐在了长孙伯毅的左手边:“说的也是,等陛下登基之后,我们也都要往封地去了,咱们这边疆不能一直没有大将镇守,往后啊,咱们怕就是聚少离多喽!”

    “五叔今日不必客气,我欠五叔的。”

    陶五敬豪爽地笑道:“就算你不说,我也不会跟你客气的!我可是差点儿就被你给打成废人了,你不请我喝点儿好酒,你过意的去吗?”

    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他改变不了什么,又何必跟自己的兄弟拧着干?那样讨不到好的事情,他陶五敬不做。

    长孙伯毅也十分爽快,不假思索道:“这里是长安城中存酒最多的酒肆,五叔想喝什么只管要。”

    “好!”

    在陶五敬之后,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来了,长孙伯毅仔细观察了一下,除了张威的眼神有些闪躲,其余人都还正常。

    长孙伯毅的心情有些复杂。

    这事儿是他对不起兄弟在先,原本是不该觉得委屈的,可当真的有人怀疑他的用心时,他还是觉得心凉,总觉得原来他在兄弟们的眼里也不过如此。

    深吸一口气,长孙伯毅举起酒杯,朗声道:“这段时日辛苦诸位兄弟,托诸位的福,长安城的局势总算稳定了下来,咱们兄弟之间不说虚话,今天这顿酒,我请,咱们不醉不归!这一杯,小弟先干为敬!”

    只要听到“不醉不归”这四个字,一群人就兴奋起来,纷纷举杯牛饮。

    三杯酒下肚,陈鹏就乐呵呵地对长孙伯毅说道:“长孙你虽说我们辛苦,可这段时日最辛苦的就是你,如今你又为兄弟们争到了王爵,今日这顿理应由我们来请啊。”

    陈鹏这话一说完,立刻就有人附和,但唯有张威意味不明地看了长孙伯毅一眼。

    长孙伯毅听到这话后却是放下了酒杯,叹一口气,道:“说起这事,是我对不起兄弟们。”

    “恩?”陶五敬挑眉,“你这话又是怎么说?”

    长孙伯毅却没有立刻就回答陶五敬,犹豫半晌,先灌下了一杯酒,然后才开口说道:“边疆苦寒,就算是东海、南海之地也不比长安舒坦,兄弟们随我征战十年,理应留在长安享荣华富贵,可……可放眼朝堂,能得我心的将帅就唯有兄弟几个,这边疆若不是给兄弟们去守,换了谁我都寝食难安!”

    “长孙你说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啊!”陈鹏瞪了长孙伯毅一眼,“咱们投身为军是在认识你长孙之前,咱们本就是以保家卫国为己任的血性男儿,只不过前半辈子没摊上明主,窝囊了半辈子,如今总算有机会一展当年的雄心壮志,苦点儿累点儿怕什么?咱个个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这半辈子什么苦没吃过?那点苦寒算什么?”

    “陈兄说的在理,”陶五敬也数落长孙伯毅道,“长孙你说这话,分明就是看不起兄弟们,还边疆苦寒,你当兄弟们是黄花大闺女吗?你瞧他们一个个皮糙肉厚的,不就是要往边疆送的吗?你说在长安就是享受荣华富贵,可咱们都在长安待了小半年了,荣华富贵没享受多少,头发先掉了不老少,这勾心斗角的事儿可比打仗折磨人,这么糟心的荣华富贵,你自个儿留着吧!”

    “就是就是!”一桌人哄笑起来。

    听到这番话,长孙伯毅是真的觉得感动,心中也更加愧疚。

    “我不会说什么奉承的话,多谢兄弟们支持我!”话音落,长孙伯毅就一口闷掉一杯酒。

    一桌子人都跟着喝了一杯,陈鹏拍着身旁张威的肩膀,嘲笑长孙伯毅道:“张大哥你看看长孙,不过就在长安城待了小半年,怎么跟那些酸腐文臣学得娘们唧唧的?”

    张威干笑两声。

    陶五敬眼尖,觉出张威的神情有些不对劲儿,便开口问道:“张大哥怎么了?瞧着脸色不太好,是身体不舒服吗?”

    听陶五敬问,张威的视线就从一桌子人的脸上扫过,突然长叹一口气,道:“我本不该在兄弟们高兴的时候说这话,可作为老大哥,有些话我若不说,心里也不过意不去。”

    陈鹏眨眨眼,不解地问道:“怎么了?张大哥有话就说,这桌上坐着的都是自家兄弟,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张威瞥了长孙伯毅一眼,而后说道:“我只是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陶五敬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张威继续说道:“你说等咱们到了边疆,那边疆的驻军都不是咱们的人,咱们能管得住他们?那每个营里都有各自的将帅,人家能听咱的?”

    “这怕什么?”陈鹏站起来,腿一撩就踩在了桌子上,“咱们日后是什么人?是王爷!官儿比将军都大,谁敢不听话,砍了他脑袋!”

    陈鹏这话又引得众人哄堂大笑,纷纷附和。

    陶五敬笑笑,对张威说道:“张大哥这个担心还真是……咱们都训了半辈子的兵了,几十万的人都带过,怎么还怕带不了边疆那十来万人?

    虽然按照兵部尚书定下的规矩办的话,咱们好像有点儿吃亏,连个调兵的资格都没有,可若咱们都能随心所欲地调派边防军而无需上报,那远在长安的长孙可就要担心了啊,那可是长孙绞尽脑汁才安排好的防守阵型,咱们这一调人,完蛋了!

    啧啧啧,那样的话,长孙一定会哭。”

    长孙伯毅斜了陶五敬一眼:“不会哭。”

    见其他人也是跟陶五敬一个想法,张威又道:“你们还年轻,还可以豪气冲天,可我都已经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这人若是老了,气势就压不住人喽!”

    陈鹏哈哈大笑道:“张大哥你可得了吧!就你这身子骨,比牛都壮!你若都是半截身子入土了,那我就可以盖棺歇了!”

    长孙伯毅咬咬牙,看着张威道:“张大哥这意思,是不想去边疆?”

    长孙伯毅此话一出,其他人都是一愣,细细琢磨便觉得张威说的话的确是这个意思,于是纷纷看向张威,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张威被看得有些紧张,没答话。

    长孙伯毅又道:“张大哥有话直说便可,我也并非是要勉强各位兄弟为了我把命吊在边关的城墙上,不仅仅是张大哥,其他兄弟若是有不想去的,尽管与我说,我再想其他的法子安置你们,定不会叫你们委屈。”

    其他人面面相觑,都不觉得去边疆是什么不好的事情。

    他们都当了快半辈子的将军,事到如今也只会带兵,不去边疆保家卫国,他们还能干什么?而且他们原本就是为了保家卫国这个目的从军,又因为这个目的找上长孙,现在这由他们打下的天下继续由他们来守护,哪里不对吗?而且长孙都让他们当王爷了,他们这一辈子也总算是扬眉吐气光宗耀祖了,不好吗?

    于是众人又看向有些不对劲儿的张威。

    想起那人的忠告,张威也咬紧牙关,硬着头皮说道:“大哥老了,就只想守着自己的兵安度晚年。”

    “呦!”陶五敬轻笑一声,“张大哥这是怕我虐/待你的兵不成?”

    按照兵部的安排,原本直属张威的那几万人被打散了派往各处,但大部分都被安排在幽云一带,而要去幽云圈地为王的就是陶五敬。

    张威一愣,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张大哥是什么意思?”陶五敬狐疑地看着张威,“兵部虽然是将咱们手下的兄弟都打散了重新混在一起,可分派出去后,那还是咱们兄弟管着的,上下都是自家人,张大哥若不是怕我会虐/待你的兵,那是在担心什么?”

    长孙伯毅深吸一口气,说了句狠话:“张大哥大概是怕我卸磨杀驴。”

    听到长孙伯毅这话,一桌子人心肝一颤,惊愕地看向被张威。

    “张大哥,你当真是这么想的?”

    “张大哥,长孙怎么可能那样对我们?”

    “可不是嘛!咱们在一起没有十年也有个七八年了,长孙是什么样的人,张大哥你不清楚吗?卸磨杀驴?这事儿张大哥是怎么想到的?”

    “我……”被众人七嘴八舌地这么一埋怨,张威也慌了,“可、可手上的兵都没了,你们就不担心以后吗?五叔你说!”

    众人噤声,却都是不解地看着张威。

    陶五敬叹一声,道:“这兵是我的也好,是长孙的也好,它都是用来保家卫国的兵,身为将帅,我只要能在战时让他们听从指挥即可,旁的时间,他们与我是什么样的关系都无所谓。张大哥,我们再也不是只为了自保才掐着兵权惶惶不可终日的人了,今非昔比,我们现在有国要守,该以大局为重。我是真没想到张大哥你会说出这样叫人丧气的话来。”

    “罢了,”长孙伯毅又端起酒杯,“今天是找兄弟们来喝酒的,咱们说好的不醉不归,不开心的事就留作明日再想,喝酒!”

    心知听过张威的话之后,这一桌人里最伤心的就是长孙伯毅,众人也不敢违了长孙伯毅的意,立刻哄闹起来使劲儿灌酒。

    长孙伯毅也是一大碗一大碗地往下灌,偶尔瞥见被人冷落的张威,长孙伯毅这酒就灌得更猛了。

    设这酒局之前,他就已经想过张威会借机煽动其他人的可能性,因此他才先表明了自己对兄弟们的信任和愧疚。但他是打从心底里不希望张威如他所想的那般行事,若张威什么都不说,那他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让张威离开长安,日后若真发生了什么,那日后再说,可一旦他料中,那就意味着他必须就在这酒局上让张威与兄弟们离心……

    这太容易了,因此他做到了,可他心里难受。

    他清楚地知道现在他所选的这条路,就跟他之前所选的复仇之路一样,开弓没有回头箭,张威会是第一个被他忌惮的兄弟,却不会是最后一个,在未来的三年、五年、十年里,这桌上的其他人说不定都将会成为他的目标……他的身边最后还会剩下谁?

    越想越觉得难过,长孙伯毅的酒也灌得更猛,一不小心就难得地醉了个不省人事。

    ☆、第40章

    作者有话要说:  早上看了一遍章节,然后怀着愉快又不愉快的微妙心情改了一遍,时间匆匆_(:3」∠)_

    长孙伯毅跟人出去喝酒的事情,黎绍是知道的,刚知道的时候黎绍还有些担心,可转念一想又觉得长孙伯毅都这么大的人了,尤其今日还是抱着一定目的去的,大概懂得节制,不会喝得不省人事,因此在长孙伯毅走时,黎绍就没多嘴提醒他,结果当天傍晚的时候,俞世就慌慌张张地跑回天策上将府,请黎绍去接长孙伯毅回家。

    乘着马车赶到酒肆,黎绍一拉开酒肆大门就被涌出的酒气冲得立刻将门合上,暗暗骂了句娘后才又将门拉开。

    酒肆里,空酒坛和人滚得到处都是,唯一还清醒着坐在桌边长凳上的就只有张威,这惨不忍睹的画面叫黎绍立刻反手将酒肆的门关上,生怕被外面的行人看到里面的惨状。

    黎绍只瞟了张威一眼,就问俞世道:“其他人怎么办?有人来接吗?”

    他怎么会以为一群血气方刚的男人凑在一起喝酒还会知道节制?

    俞世摇头道:“末将不知,大概……不会有吧?”

    这些个将军都是草根出身,来到长安后也没人强迫他们摆什么排场、守什么规矩,因此平日里出门他们都还是独来独往,从不带人,今日自然也都是自己来的。

    黎绍叹一口气,道:“那你就辛苦些了,去他们府上跑一趟吧,让人驾马车来接,不然若被哪个文官瞧见,明日朝堂上可就要闹翻天了。”

    像丁昌志那样古板的人,是最喜欢寻人错处而后参上一本,这有失得体的事情若传到他耳朵里,明日的早朝上这一群人可就要倒霉了,虽说最终也不会怎样,可与他理论的过程实在是叫人心烦。

    “是。”俞世抱拳,“那咱们家将军……”

    “奚虎和卫峰都在,料理他一个人足够了。”

    “那行,”俞世点点头,“末将这就去了,公子当心些。”

    “恩。”看着俞世离开,黎绍又将酒肆的门关上,这才环视酒肆,寻找长孙伯毅。

    见黎绍半天没找到长孙伯毅,张威忍不住伸手指着酒肆某处,道:“长孙在那儿。”

    从认识长孙以来,他还真是头一次看到长孙醉成这样,而喝醉了的长孙谁都不认,只到处找他的“三郎”,在黎绍来之前,他一直没弄明白这个“三郎”是谁,因为从没听长孙提起过,可这会儿见到黎绍,他就知道这“三郎”指的就是黎绍,黎氏排行第三的皇子。

    黎绍循着张威指出的方向看去,就见长孙伯毅正抱着酒肆的一根顶梁柱坐在地上……

    深吸一口气,黎绍大步走了过去。

    “伯毅,伯毅回家了。”黎绍轻轻拍着长孙伯毅的肩膀。

    “唔……”长孙伯毅摇摇肩膀,甩开黎绍的手,“不回去……我要跟三郎在一起……”

    黎绍一怔,随即抬眼看了看被长孙伯毅抱得紧紧的顶梁柱,抽了抽嘴角。

    竟然抱着根柱子喊着他的乳名,他跟这顶梁柱长得很像吗?伯毅一喝醉就头脑不清醒这一点还真是从少年时候起就没变过。

    “伯毅,我在这儿呢,三郎在这儿呢。”

    “恩?”长孙伯毅缓缓地转头,两眼迷蒙地看着黎绍,“三、嗝、三郎?”

    “恩,”黎绍点头浅笑,“是我,我来接你回家了,咱们回家好不好?”

    “唔……嗝……三郎……”长孙伯毅一转身就扑向黎绍,将黎绍紧紧抱住,“三郎……难受……”

    黎绍被扑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心中无奈。

    “卫峰、奚虎,过来把他扶起来。”

    “是!”

    卫峰和奚虎立刻快步走到长孙伯毅的两边,一人扯一条胳膊,试图将长孙伯毅给拉起来。

    “唔……别碰我!”长孙伯毅突然爆喝一声,吓得卫峰和奚虎立刻就松开了手。

    而长孙伯毅的脑袋在黎绍怀里蹭了蹭,舒服地趴在黎绍怀里。

    黎绍扶额。

    还不让人碰……可伯毅如今比他高壮许多,只有他一个人的话根本就拿伯毅没辙啊。

    黎绍只好再凑到长孙伯毅耳边,耐着性子诱哄道:“伯毅,我不想待在这儿,我们回家好不好?”

    “唔……”长孙伯毅动了动,抬起头迷迷糊糊地看着黎绍,“三郎不想待在这儿?”

    “恩,”黎绍点头,“我想回家,好不好?”

    “好、嗝……好,”长孙伯毅两手撑地,即便腿软也挣扎着要爬起来,“我带三郎回、嗝、回家……”

    黎绍赶紧从长孙伯毅身下抽身,扶着长孙伯毅站起来:“好,你带我回家。卫峰,去把门打开。”

    卫峰立刻快步跑到酒肆门口,将酒肆的两扇门四敞大开后又跑去将马车的车门打开,摆好了上车用的脚凳,这才拉着两匹马的缰绳,站在旁边等着。

    黎绍和奚虎略显艰难地将体形健硕的长孙伯毅扶出门,在长孙伯毅将脚凳踹翻三次之后,总算是把人给塞进了车里。

    黎绍紧跟着就跃进了车里,反手带上了车门。

    “唔……什么、嗝、什么地方这么小?”

    才刚坐稳就听到长孙伯毅的抱怨,见长孙伯毅的脚不老实地踢来踢去,踢得马车里哐哐直响,黎绍气得在长孙伯毅的腿上踢了一脚。

    “不许踢!”

    “……哦。”长孙伯毅收回脚,还将自己缩成一团,挤进了马车的角落里。

    深知跟喝醉了的长孙伯毅完全无法交流,黎绍无奈地长叹一声,撑着脑袋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过了一会儿,缩在角落里的长孙伯毅又挪了出来,还小心翼翼地将脑袋靠在了黎绍的肩上。

    黎绍只瞟了长孙伯毅一眼,没理他。

    又过了一会儿,长孙伯毅含糊不清地低喃道:“三郎……”

    “恩?”

    “我想吐……”

    黎绍一愣,立刻高喊一声:“停车!让开!”

    卫峰二话不说,猛一拉缰绳将马车急停后就毫不犹豫地从车辕跳了下去。

    奚虎只慢了那么一步,后背就被让黎绍给踹开的车门结结实实地狠拍一下,踉跄着下车后就反手摸着后背蹲在了地上。

    他娘的!公子的腿上不是有旧伤未愈吗?可这力道重得啊,哪像是个有伤的人?

    黎绍提着长孙伯毅的后衣领就将长孙伯毅的脑袋拉到了门外,紧接着长孙伯毅就吐了个天昏地暗,怕长孙伯毅从车里掉出去,黎绍还只能一直拽着长孙伯毅的后衣领不撒手。

    等长孙伯毅吐完了,黎绍就将人拉回了车里,奚虎将马车的门关上,就又跟卫峰一起坐上车辕,赶紧驾车离开这个被吐得惨不忍睹的地方。

    “好点了?”让长孙伯毅靠在自己肩上,黎绍用衣袖替长孙伯毅擦了擦嘴。

    长孙伯毅的脑袋在黎绍的肩膀上蹭了蹭,然后就伸手抱住黎绍的腰,还舒心地闭上了眼睛,似乎是折腾够了准备睡了。

    “三郎不许走……我醒了你也不许走……”

    黎绍一愣,然后伸手环住长孙伯毅,轻轻拍着长孙伯毅的肩膀:“好,我不走,我会一直陪着你,在你的梦里陪着你,梦醒了也陪着你。”

    马车停在天策上将府门前时,长孙伯毅睡得正香,拉开马车的车门看到依偎在黎绍怀里的长孙伯毅时,奚虎极为不适应地愣了愣。

    “咳……公子,末将帮您扶将军出来吧?”奚虎尴尬地移开了视线。

    闻言,黎绍便推了推长孙伯毅,喊他起床,可长孙伯毅却只是睁开眼瞟了黎绍一眼,然后就转了个身继续睡,他这一转身,脑袋就从黎绍的肩膀上掉了下去,砸在了黎绍的腿上。

    黎绍哭笑不得地看着换了姿势却好像并没有察觉到的长孙伯毅。

    “罢了,去取一个火盆过来。”

    “是。”奚虎关上门,留卫峰在马车旁守卫,自己则冲进了天策上将府里,不一会儿就端了火盆过来,还给黎绍拿了一个手炉和一本书,“公子,您还需要些什么吗?”

    黎绍莞尔笑道:“多谢,这些就好。”

    奚虎挠挠头,关上车门时特地留了个足以通风的缝隙,然后就跟卫峰一起守在外面。

    长孙伯毅这一觉睡得并不久,一个时辰之后就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察觉到腿上的脑袋动了,黎绍就放下了手上的书,笑眯眯地低头看着长孙伯毅。

    “你醒了?”

    长孙伯毅闻声一愣,循声抬头,惊讶地看着黎绍:“你怎么在这儿?”

    黎绍轻笑一声,道:“先看看你自己在哪儿吧。”

    长孙伯毅茫然地眨眨眼,隐约觉得哪里不对,转身想要看看身后,可这一转身,长孙伯毅就从马车里的座位上摔了下来,直接将火盆撞出门去,吓了门外的奚虎和卫峰一跳,却逗得黎绍哈哈大笑。

    这一摔总算是看清自己是在马车里,长孙伯毅窘迫地爬起来:“我睡了多久?”

    长孙伯毅的头还有些晕,可头脑却已经清醒了,只是从喝醉之后一直到睡醒为止的记忆都是空白的。

    “不太久,也就一个时辰吧。”

    “怎么不叫醒我?”黎绍就在马车上陪了他一个时辰?

    黎绍白了长孙伯毅一眼,道:“我也得能叫得醒你啊。明知道自己喝醉了是什么德行,怎么还喝那么多?”

    长孙伯毅眼神一暗,低声道:“没什么。回府吧。”

    长孙伯毅不说,黎绍也知道他八成是心里难受,于是就借酒消愁了。

    “腿麻了。”

    “哪条腿?”长孙伯毅转身,面向黎绍。

    “左腿。”黎绍伸手指了指被长孙伯毅当成枕头的左腿。

    长孙伯毅面露窘色,伸出手就替黎绍揉了揉腿:“忍着点儿。”

    “唔!”黎绍抬手遮住脸。

    “很难受?”听到黎绍难受的声音,长孙伯毅立刻松开了手。

    黎绍低声道:“还是让我自己缓会儿吧。”

    长孙伯毅满眼笑意,瞥了眼还拿手挡着脸的黎绍,靠在了马车的车壁上,闭目养神。

    过了一会儿,黎绍跺了跺脚,才刚起身准备下车,就见长孙伯毅突然睁开眼睛,动作灵敏地翻身下车,然后就站在车门前,向黎绍伸出了手。

    “当心些。”

    黎绍展颜微笑,搭着长孙伯毅的手跳下马车:“有些饿了,晚上你想吃点儿什么?”

    “你说。”将黎绍身上的斗篷整理好,长孙伯毅牵起黎绍的手往府内走去。

    “恩……”黎绍偏头看了看长孙伯毅,“瞧你一副还没醒酒的模样,就让他们下点儿面吃吧,刚好我也想吃点儿有汤水的东西。”

    “好。”长孙伯毅偏头看了奚虎一眼,奚虎立刻较快脚步先蹿进了府里,跑着去厨房找人下面。

    “在酒肆里碰见张威了?”长孙伯毅又问道。

    “恩,”黎绍点点头,“他好像没喝多少。”

    “他跟你说什么了吗?”被兄弟们故意孤立了,张威他哪还喝得下酒?

    黎绍摇了摇头:“没说什么。放心吧,他们就算跟我说了什么我也不会在意的。”

    “恩。”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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