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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节

    我的钦差大人 作者:江湖太妖生

    第10节

    他轻轻的拍了拍金毛……不,是唐大人的背,道:“许是大人从未见过我这样的秀才,所以一时迷惑罢了。”

    “你身上有很多我看不透的地方。”恒昱祺感受着掌心下的细腰和翘臀,有些心猿意马,“你是个秀才,可是机智过人,比那些死读书的秀才聪慧了许多;你看上去弱不禁风,内里都没有,却有武功可以防身;你看上去不像那些会被人欺侮之人,可是却被姨娘整成这样……我看不透,却又被你吸引。澜澜,我不知以后是否会遇到其他人,但是,我现在,心悦与你。”

    他想起当初师傅说的红鸾星动之事,但是自从离开平阳县,再也未曾遇到过让他想要亲近之人。他也去问过师傅,但是师傅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和师娘鄙视的眼神让他直接溃不成军的跑掉了。

    红鸾星,也许就是怀中之人。

    重涛知道自己露出马脚的地方确实很多,欺瞒一般人还好,却无法瞒住真正有心思的。

    对他来说,恒昱祺出现的时间十分凑巧,不但让他要回重家,还让自己父母之死大白于天下,凶手归案,也让这个身体原本的灵魂可以安息了。

    但是对恒昱祺来说,自己的出现难道就不是凑巧的吗?

    谁都不傻。

    只是这心悦之事,却来的令他摸不到头脑。古代如今也如此开放了?对男男在一起竟然这样宽容?还是说自己来的这个朝代更加的与众不同?

    他也搜集了不少小画本,看的面红耳赤臆想连篇,甚至连梦中躁动都带着眼前这人的身影。

    路已经有些偏离原来预定的轨道了……

    “小生觉得……大人还是需要多多考量才好。毕竟世界这么大,总要多出去转转才知道什么最适合自己,不是吗?”重涛劝道。

    恒昱祺沮丧的离开了书房,招呼了自己心腹手下,躺在屋顶喝酒。

    “重少爷是聪明人,以属下相处这几月来看,重少爷性子随和,但是却也有着自己的底线。若是触及,一定会毫不留情。而且重少爷也不同以往那些我们遇到过的读书人迂腐,他……他甚至有些八面玲珑,特别会察言观色。”唐七,哦,是乔管家给他主子杯子里满上酒水,笑呵呵道:“有个聪明的主子,我这个管家做的也是随心。”

    恒昱祺阴测测的瞪他,“你的意思是本大人不是聪明的主子?”

    乔管家连忙告饶道:“怎么会?属下今生对主子绝无二心,若不是主子强行让属下在这里做什么管家,那属下绝对会追随主子而去!”

    “哼!”逍遥王听完也并不开心,于是傲娇起来,“你以为本大人让你在这里只是做个管家的?”

    “自然不是。”乔管家陪笑道:“属下如今在搜寻屠龙会在平阳县的所有残留势力,绝对不会让重少爷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主子还请放心。”

    唐八抚摸着躺在自己腿上小九的头发,轻声道:“主子,重少爷是那种值得全心全意对待之人,万望主子三思。”

    “本大人就不能全心全意对待一人了?”恒昱祺听了这句话就不爽了,恶狠狠的瞪着唐八,“你倒是站在他那边儿,也不帮我!”

    唐八抿唇一笑道:“是否全心全意,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重公子虽然此生坎坷,如今却除了心头之患,以后的路必定会平稳许多。主子给予的保护我想重公子未必不知,但是他却不会以身相报,怕是只为了守住自己一颗本心罢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恒昱祺听的一头雾水。

    “因为属下给小八说了,这段时间不少人来给重公子提亲,都被唐公子拒了。他曾与属下说过,若是不能保证身体确定能恢复,便不能伤害那些无辜的姑娘。而且他说,他想找一个能与自己并肩之人,而不是只能娇弱的在后院相夫教子的人。所以一颗芳心最终落入谁家,就要看谁拿真心来换了。”乔管家冲着他主子挤挤眼道:“主子,机会很大啊。如果这次重公子同意与您同去,近水楼台先得月。”

    “并肩之人……”恒昱祺喃喃重复。他刚才也与对方说了这四个字,没想到对方竟然与他同样想法。

    “主子如今后院空虚,正妃之位高悬,已经有不少人摩拳擦掌想要占为己有,不禁朝中那些大臣如此想,就连关外之臣也如此想。这是个香饽饽,却也是能把人放在众矢之的的位置。主子,虽然您现在只是个钦差大人,可是回宫之后却是先皇与陛下最心爱的逍遥王呢。”乔管家提点。

    逍遥王一正妃两侧妃之位空悬,既一直未有填充,皇上也未曾给指过婚,甚至连皇太后那边都没有动静。所有人都明白这个位置是需要付出代价,价高者得的地方。

    可是逍遥王虽然得宠,却没有什么实权,这就让不少人开始犹豫,盘算着自己手里的筹码与可以得到的东西。

    逍遥王再怎么逍遥,却也躲不过皇权二字。

    重涛求的,恰是他给不起的。

    “名分很重要吗?我看元老狐狸就没有求名分。”恒昱祺一口闷掉杯中酒水,更加郁闷了。

    “元大人自然有元大人的想法,他全心全意忠于皇上,忠于国家,这些比那些名分在他心中的重量更加重要。而且就算是元大人入了后宫,他的那些手段也会压制住后宫之人不敢妄为。可是重少爷不行,他对那些后宫阴私一窍不通,简单的家宅之斗都会落入下风,更别说宫中那些手段了。哪怕只是个王爷之妃,怕是也……”乔管家没有继续往下说,他觉得自己该说的,差不多已经全部都说明白了,至于主子能不能想明白,这也不是他该负责的事。

    只要恒昱祺心中有家国天下,便不能太过任意妄为,这才是最重要的。而重涛现今的分量,怕是不足以撑起这个位置。

    ☆、第39章 这剧本不对啊

    恒昱祺毋庸置疑是贪心的,既想家国天下,又想儿女情长。可如今家国天下有了,儿女情长人家不跟他玩这套,让他郁闷的不小心喝多了,等醒来一睁眼,已经到了下午。

    “主子,重公子的舅舅们来了,您要去见一下吗?”唐九看着恒昱祺洗漱完,端了茶来给他润喉。

    一听是战斗在助攻最前线的舅舅们来了,恒昱祺来了精神,对着镜子左看右看道:“本大人帅不帅?”虽然这张脸做了易容调整,遮盖了他七分的美貌,但是基数高啊,哪怕只剩下三分也是帅的令人无法逼视!

    “帅,主子不管如何都是最好看的。”主子是天主子是地主子是他心中永远的第一的小九牌马屁精瞬间满口溢美之词,听的逍遥王甚是满意。

    “舅舅们现在哪里?”

    “正在书房呢,主子现在去?”唐九问。

    恒昱祺拍了拍衣袖上并不存在的褶皱,摇晃着他永不离手的扇子,兴冲冲地奔向书房。

    习武之人耳力要比一般人强上很多,还未踏入书房的院门,就听见里面传出说话的声音。

    恒昱祺停下脚步,仔细辨认着。

    孙长溪怒声道:“那姓唐的又来做什么?就算他是朝廷命官,也不能如此任意妄为!”

    孙长河柔声道:“之澜,虽然你已经二十多岁了,但是对情感方面仍旧单纯。二舅觉得那唐大人在京中定有家眷,否则也不会一走几个月连封信都不给你捎来。如此这般对待于你,你还要跟他走吗?”

    孙长流也粗声粗气的说道:“虽然你三舅我没有见过那姓唐的,但是这件事他做的确实太不厚道。他对你有救命之恩,但是却也让你陷入危机,这事难道就一笔带过吗?他不过就是想把你养在这里,做个消遣的玩意儿罢了!”

    恒昱祺站在外面,总觉得自己听到的跟预想的不太一样啊。

    “舅舅!”重涛内心悲伤逆流成河,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我与唐大人本就不是舅舅所想这样,而且这次是唐大人邀请我同去破案。之澜只是觉得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出门多长长见识也是好的。而且上次破案有功,皇上给了许多赏赐,也是让重家长了脸,不是吗?”

    “但是一想到那赏赐是用你半死不活一身伤换来的,舅舅宁愿不要!”孙长流愤愤道:“你不过就是个文弱书生罢了,就不要参与那些刀光剑影的事。这次是幸运,下次呢?”

    “舅舅,男儿应有所为。之澜虽然身体虚弱,但是却也有满心抱负。如今距离下次科考还有两年多的时间,不如让之澜出去多见见世面,将来就算不能中举,但是也可以当个有用之人。舅舅们也是行走四方了,而之澜除却进京赶考,哪里都未曾见过,见识短则心境窄啊舅舅。”重涛苦口婆心相劝,他确实是想出去多转转,领略一下古代还没有被破坏掉的美好风景。

    “说了这么多,其实你就是放不下那个姓唐的吧。”孙长溪瓮声瓮气,心中十分不满。

    “若是那唐大人能好好待你,舅舅们也毫无怨言。毕竟你是我们妹妹唯一的孩子。至于子嗣,若是你身体好了便生几个,若是一直不好,领养也无碍。可是舅舅们就怕你所遇非人,被伤害了啊。”孙长河语气沉重,他知道自己这个外甥倔强,从小就不言不语,遇事却死拧不改。

    当初那姓杨的都如此欺辱与他了,他却仍旧觉得这是自己的事,不愿几个舅舅们插手。

    要如何才能让舅舅们相信他跟唐无忌并没有那一腿呢?在线等,挺急的……

    重涛无可奈何,只觉得头都疼了。

    “我与唐大人不过是相互配合,而且唐大人助我拿回唐家之澜已然感激不尽,又得了皇上赏赐更是天恩。如今唐大人上门来邀请,难道要让我拒绝吗?”

    孙长溪怒声道:“不管舅舅们如何相劝,你也是打算要与那姓唐的双宿双栖了?”

    “并没有……”重涛心中宽面条泪,不过是去办个案,怎么就双宿双栖了?

    “舅舅就想问你,若是日后那姓唐的抛弃了你,你要如何自处?”孙长流也恨铁不成钢。

    重涛真的快哭了,“舅舅为何不觉得是之澜我抛弃他呢?”话题究竟是怎么拧成这样的啊?救命!

    “罢了,舅舅们也不想去做那恶人,若是你在外受了气,也要知道家中还有舅舅替你撑腰就好。”孙长溪怜悯的看着自己这个外甥。虽然这段时间彼此亲近了许多,但是之前却一直比较疏远,外甥性格定了性,如今想要改,却是难了。

    “之澜!”恒昱祺听的心中想笑,觉得这时候该自己出场了,“可是舅舅们来了?”

    孙长河略有不忿,低声道:“当初还叫你澜澜,如今才几个月,就成了之澜。”

    重涛已然不想说话了。

    “唐大人。”孙长溪推开书房的门,对着恒昱祺作揖。

    “舅舅们叫我无忌就好。”恒昱祺连忙将人扶了起来,笑意盈盈的进了书房,然后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诧异道:“这位就是之澜的三舅吧?”

    “唐大人。”虽然心中不忿,但是毕竟高低有别,孙长流恭敬的行礼。

    “哎呀呀,舅舅们为何如此生疏?我与之澜也是过命的交情,舅舅们就叫我无忌好了。”恒昱祺又扶起三舅,然后笑眯眯的走到重涛跟前道:“舅舅们来,你也不知道差人去喊我一声。”

    “舅舅们刚到,听唐八说大人还在休息,我便没有去打扰。”重涛对这人的自来熟也是没法没法的。

    恒昱祺正色道:“这边是你的不对了,舅舅们来,天大的事我都要放下亲自来迎,如何因为休息就不来了?”他转头看向三位舅舅,笑道:“我在京城带了上好的茶叶,本是要亲自上门送给舅舅们尝尝,如今舅舅们来了正好。”

    说完便向站在门口的唐九使了个手势。

    唐九躬身而走,不一会儿捧了茶壶茶碗过来。后面还跟着个小厮,手里捧着三个礼盒。

    “这次得了一些赏赐,上好的峨眉雪芽,我独得了一斤,分了之澜二两,自己留了二两,剩下的六两均分给三位舅舅,还望不要嫌弃。”

    孙长河笑道:“既然是赏赐,那必定是极好的茶,没想到我们会有如此口福。”说完,又给自己的大哥三弟使了眼色,让他们不要在这个时候纠结,否则外甥将来就更不好过了。

    几人坐下品茶,重涛捏着茶碗装模作样。他敏感的察觉出四周诡异气息涌动,于是干脆不说话,避免成为众矢之的。

    几人闲聊几句,孙长流就沉不住气了,问道:“听我外甥说,这次唐大人遇到难题,想要邀请外甥同往,可是真的?”

    恒昱祺点头道:“是,不知道舅舅们可曾听说淮南贡品被抢一事?”

    孙长溪点头,“有所耳闻,不过那件事不过是一些逼急眼的流寇抢夺,皇上开恩,免了淮南永安知府的罪责吗?”

    “那舅舅可知,后来有人查看散落贡茶,发现贡茶与往年并不相同。”恒昱祺抿了口绿茶,神色严肃起来,“欺上瞒下之事,以流寇为借口脱罪,真正的贡品不知去向,皇上震怒。但是此事却是皇上让臣等私下查访,所以也未曾声张。”

    孙长溪放下茶杯,皱眉道:“那这件事岂不是十分危险?之澜手无缚鸡之力,只不过比别人略聪慧罢了,怕是难当此任。”

    “无忌愿以性命担保。”恒昱祺沉声道:“上次之澜遇害之事让我心中十分愧疚,是无忌之错,未能护得之澜安全。但是这次无忌必定以性命相护,不会让之澜少一根头发。”说完,他转头看向一脸呆萌的重涛,笑道:“此生有之澜为知己,足矣。”

    什,什么鬼?重涛茫然的看着他。

    孙长河叹气道:“大人,无忌。我便仗着自己是长辈称你一声无忌,之澜是我们三人唯一的妹妹留下的唯一根苗,也是重家唯一的根苗,不管他以后如何,但求能够年年平安顺心。既然之澜想与大人同去,我与大哥三弟本是不愿意的。但是如今无忌态度诚恳,我等便不好置喙,只希望无忌能记住今天所说之语。”

    他举起手中茶盏,“既然无忌称我们一声舅舅,那舅舅便只求无忌以后不要辜负之澜一片真心。”

    重涛目瞪口呆,他已然不知道话风转变的方向了。

    恒昱祺长身而立,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然后将杯子摔在地上,碎成渣渣,朗声道:“若是无忌辜负了之澜,便与此杯相同!”

    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刚才是漏掉了一截没听到吗?重涛嘴角抽搐,整个人都不好了。

    “哈哈哈哈,好小子!”孙长流也站了起来,用力拍了拍恒昱祺的肩膀,“舅舅喜欢你这样的,痛快,不如晚上与舅舅共饮几杯。之澜啊,舅舅们也只盼你今后能与无忌锦瑟和鸣,幸福美满。”

    我一定是进错片场了……

    重涛无力的扶额,心力交瘁。

    ☆、第40章 外甥不争气

    晚上一顿酒,三个舅舅都喝高了。大舅不停骂着已经被抄家的杨家,二舅沉默且怜悯的看着自己的外甥,三舅则跟恒昱祺拼酒,全场哈哈哈哈,越看恒昱祺越有趣,简直就像个丈母娘。

    重涛不能喝酒,也不能翻脸,捧着个茶杯好像痴呆儿,就瞅着眼前乌烟瘴气,心中五味陈杂。

    待好不容易安顿好舅舅,重涛扛着醉醺醺的恒昱祺往他的客房走去。平时一直贴在身边的两个侍卫唐八唐九就跟瞬间失聪失明了似的,对他们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安心的伪装成人形尾巴。

    “澜澜……”恒昱祺搂着怀中人的细腰,噘着嘴,声音委屈,“我,我真的心悦与你。我知道……你想要的我,我现在给不了,但是若不尝试,怎会知道以后能不能在一起?”

    重涛扛着一条死狗,气喘吁吁,实在是不想说话。

    好不容易把人拖到房间丢在床上,刚要离开,却被人拽住了袖子,一个踉跄,重重的摔在某人怀里。

    恒昱祺干呕了两声,抱怨道:“饭都要被砸出来啦。”

    重涛被恶心的崩溃,抓狂道:“那你放手啊!”

    “不放,放了你就跑了。”恒昱祺自己往里挪了挪,硬是把人拖到身边,连腿带胳膊裹在怀中,“澜澜……你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也想过,但是你若不尝试,怎就知那人不是我呢?”

    重涛被酒气薰的头疼,“当你知道某样东西不好吃的时候,难道还要去尝试吃它并且要求自己喜欢上吗?”

    “嘤嘤嘤,我很好吃啊。”恒昱祺说着就开始扯自己的衣领,单手甩掉外套扒光上衣,露出文理漂亮的肌肉,“你尝尝?”

    “你真的够了!”重涛被压住了动弹不得,眼看这一大片胸脯肉压了过来,挥手就打,“你在这样,我就真的不跟你去了!”

    恒昱祺缩道一旁,开始抑扬顿挫的嘤嘤嘤。

    重涛觉得自己倒了八辈子霉,他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强迫了良家妇女的垃圾混混,如今良家妇女在哭泣自己逝去的贞操,他……他应该抽根烟来应应景。

    “别闹……”重涛有气无力的说道:“我真的不喜欢男人。”

    恒昱祺擦了擦并没有的眼泪,嘟囔道:“哪个女人能跟你并肩?女人都养在后院,不能抛头露面;抛头露面的那些都是为生计所迫或者……诶,难道你喜欢冻盈盈那样的?”

    重涛抽了抽唇角:“冻盈盈又是谁?”

    “冻将军的妹妹啊,一身武艺,及其彪悍,比你高半个头差不多吧,一根手指头能打一沓你这样的。”他说完,又嘿嘿笑出来,“不过你不用担心,盈盈已经嫁出去啦!陪她夫婿驻守北疆,很长时间才会回来一次呢。”

    我担心个屁啊我!!我连冻盈盈是谁都不知道好吗?

    “我真的不喜欢男人。”重涛再一次强调。

    “男人有什么不好?啊?男人有什么不好!”恒昱祺一轱辘翻身坐起来,“我师父与我师娘,俩人在一起几十年了,恩爱如初!”前提是师娘别打师傅,否则看上去真的蛮恩爱的。

    “我不想被压。”重涛阐述了一件只要是明眼人看上去就都会知道的事实,因为自己这幅小身板,怎么着也不像在上面的。

    “那你可以压我啊!”恒昱祺兴奋的把自己扒光,吧唧就趴在了床上,翘起圆润的腚。

    就算是在黑暗中,那圆鼓鼓的屁股仍旧白的反光,差点闪瞎重涛的眼。

    “别!闹!”重涛痛苦的扭过头去,想死的心都有了!

    别说他,守在暗处的暗卫,蹲在外面的唐八唐九都恨不得戳瞎自己双眼,捂住耳朵。

    “嘤嘤嘤……”恒昱祺又开始魔音穿脑。

    重涛比他更想哭,这都是什么事儿啊?他一大好老爷们凭什么要跟你一个男人那啥?

    “你哭吧,我走了。”重涛决定会自己房间泡个澡,冷静一下。

    “别走……”恒昱祺一把揽住他的腰,又把人拽了回来,哼哧哼哧的嘟囔,“男人有什么不好啦?男人才能陪你天南海北四处行走,才能在你受委屈的时候帮你打架出气,女人行吗?”

    重涛闭着眼,不想做任何回答。

    对方自问自答了半天,终于睡着了,只不过铁一样的手臂仍旧不放松,他一动弹就锁紧。折腾了一身汗的重涛自暴自弃,捞过枕头自己枕着,累的呼呼睡过去。

    待他睡着,恒昱祺悄悄的抬起身子,贪婪的看着眼前的睡颜,喃喃道:“我有什么不好?我会爱你敬你,护着你。你想要的我会努力去争取,除了不能给你一个孩子,还有哪里不好?”

    重涛睡的安稳,呼吸淡淡。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轻颤,一根胡须都没有的脸颊上透着瓷器般的光泽,还有淡淡的红晕。

    恒昱祺看的入迷,缓缓低下头,含住肉嘟嘟的红唇,连吸带舔。

    重涛梦呓,惊得他连忙起身,只看怀中之人翻了个身,往他身边蹭了过来。

    春季夜晚寒凉,重涛身体受不住冻,贪恋着身边的热源。

    恒昱祺轻手轻脚的脱掉他的外套,抖开被子把两个人裹在里面,幸福的呼气。

    等屠龙会这件事落定,便去跟皇兄求个一生一世一双人也好。他当自己的逍遥王,寻一处宝地盖个别院,跟他的澜澜住在里面,远离红尘是非,当一对神仙眷侣,也挺好的。

    重涛是被捅醒的。

    他迷迷糊糊的伸手往下抓,抓到那个顶在自己腰上不老实的东西之后……整个人都清醒了!

    恒昱祺睡眼朦胧哑声道:“澜澜,早……”

    重涛面无表情的放开手,生无可恋的去摸自己的外套。

    他的里衣已经被拽的乱七八糟,上面残留了几个可疑的红点。但是此刻他并不想要追究,而是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恒昱祺侧着身,撑着头看他穿衣服,边看边笑道:“这是你我二人第一次在一张床上睡过呢。”

    并不想要这个第一次。

    重涛弄好腰带,故作坚强的往外走去,一打开门就看见唐八唐九促狭的表情,让他有些踉跄。

    “重公子。”唐八稳重道:“舅老爷们已经在大厅等待,您梳洗之后要过去吗?”

    重涛挤出一个笑容,点头:“是……我先回房间了。”说完落荒而逃。

    唐八回到房间,满脸不赞成的伺候他家主子穿衣,“主子,当初您可不是这样说的啊。”

    “说什么?你主子我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中意之人,难道就让主子我放手?师傅都说了,我红鸾星动呢!”恒昱祺笑眯眯的,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行为无耻。

    唐八在心里给重公子点蜡。

    唐九在一旁附和道:“就是,主子看上谁,就是他的荣幸,哪里能挑三拣四呢?主子就是太宠那重之澜了,让那小秀才恃宠而骄,无法无天。”

    “小九!”唐八瞪了他一眼。

    唐九缩了缩脖子,哼了声,扭头出去打热水了。

    恒昱祺伸开手臂,任唐八挑了衣服给他套上,“舅舅们已经起来了?”

    唐八道:“是,也已经吃完早饭,正在厅内喝茶,等着与主子您告别就回去了。”

    “那舅舅们知道不知道澜澜在我这里过夜的?”恒昱祺又问。

    唐八顿了一下,沉声道:“知道……主子,您做的是不是太过火了?”

    “不逼他,他心里永远都不会有我的位置。”穿好衣服,就着唐九打来的水洗漱完毕,恒昱祺对着镜子左看右看,觉得自己完美无缺之后,才撩起衣摆往外走,“小八,我想好了,自然是我想要,那就必须争取。争取跟他一起,争取一生一世一双人,若是什么行动都没有,只是嘴里说着心悦,怕是他永远都不会看我一眼。”

    唐八沉默的跟在他身后。

    重涛与恒昱祺几乎同时而至。

    恒昱祺站在门口,等着重涛走到自己身边,笑道:“澜澜,昨晚睡得可好?”

    然而澜澜并不想说话,只是略微拱了拱手,便抬脚进了大厅。

    恒昱祺耸了耸肩,跟在后面一同走了进去。

    “唐大人,昨晚休息的可好?”三舅孙长流起身拱手,眼中满是戏谑。

    恒昱祺笑道:“昨晚醉酒,很是闹了一通,幸好之澜一直守在我身边。我倒是睡好了,不知道之澜可否休息好了?”

    重涛叹气道:“之澜也休息好了,大人睡相安稳,并不需要之澜多操心。”

    孙长流哈哈一笑道:“当年我与你三舅母成亲,你三舅母嫌弃我睡觉鼾声太大,闹着要跟我分房而住。如今几十年过去啦,若是没有我的鼾声,你三舅母反而睡不着了,你说奇怪不奇怪,哈哈哈哈哈。”

    恒昱祺拱手道:“三舅与三舅母贤伉俪,神仙眷侣自是让无忌心生羡慕。”

    孙长流满意的捻着自己的胡须道:“这过日子过日子,日子都是过出来的,年轻的时候闹一闹是情趣,时间长了便知道,谁也离不开谁了。”说完又给恒昱祺倒了杯茶,“唐大人,我这不争气的外甥,就托付给你了啊。”

    ☆、第41章 朱家庄的妖火

    送走了三位舅舅,重涛觉得自己好像被连续特训了48小时一样疲惫不堪。

    恒昱祺看着身边人的脸色,乖巧的把自己伪装成安静的美男子,然后跟着重涛,进了书房。

    重涛坐在椅子上扶额叹息,觉得人生艰难。他怎么就觉得哪里都不对劲儿呢?舅舅们昨天还跟自己说这人不靠谱,今天就托孤究竟是闹哪样?他读过这么多书,活了小三十年,也不知道当遇到亲人们都赞成你跟那谁搞基的时候作为一个直男要怎么破?

    恒昱祺捏着手里的扇子,眼珠子咕噜咕噜的转,等小厮上了茶水,便立马殷勤的倒了一杯端过去。

    “澜澜,喝茶。”

    我只想喝你的血!

    重涛抬头看了看这糟心的货,两厢衡量自己的利弊。

    去,还是不去,这是个问题。

    去了,就要忍受这家伙时不时的骚扰;不去,就得窝在家里天天柴米油盐酱醋茶,早晚憋疯。

    喝完茶,重涛深深的叹了口气,道:“说说这个案子,是怎么回事吧。”

    恒昱祺正经的把这个案子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最后道:“基本就是这么回事。”

    贡品捣毁,流寇全部剿灭,基本上一点儿证据都没有了。淮南那边这一手做的干净,如今皇上回过味儿来,也没办法大动干戈。

    “就算有残兵流寇,也不可能不知道那是贡品,若是劫一般的货物也就罢了……这一看就知道是有人怂恿。而且,所谓的残兵流寇,未必就是真的残兵流寇,不是吗?”重涛挑出其中疑点。

    恒昱祺点头道:“元大人也发现了,而且觉得这应该是对方对皇上的一次挑衅,若是这次不除,怕是以后的贡品都会被用各种理由做手脚。”

    古代毕竟皇权至上,如今皇权被挑衅,可想而知皇上会有多么震怒,没有直接发兵过来就已经十分仁慈了。

    “皇上还怀疑,这件事与屠龙会有关系。”恒昱祺补充道:“如今各地密探都发回消息,说看到屠龙会出没的身影,但是大多还都是一些痞子混混,不成气候。但是谁也不能保证这些不过就是用来迷惑判断的。”

    重涛这段时间也翻过一些各类史书,正史也记录过屠龙会,但是也就一带而过,着重写了当年先先帝的勇猛,如何消灭屠龙会。野史则着重了屠龙会笔墨,写了当时屠龙会是如何发展起来的,囊括多少内外官员,最后虽然被一网打尽,但是仍旧壮烈。

    总而言之,这个所谓的屠龙会有点儿类似于xx教,只不过殊途同归都没成功,如今卷土重来了。

    从平阳县到淮南,马车要跑大半个月。

    大舅专门派了一个管账的过来,与小乔管家一个主外一个主内,共同管理重家。

    虽然小乔管家宁愿跟随主子四下了跑,但是如今重家却已然成了恒昱祺自己发展出来的暗中据点儿,里面上到管家下到小厮,被渗透了百分之八十,乔管家俨然成了这群人的老大,已经走不脱了。

    处理好手中业务,崔婶又给准备了一堆吃的喝的换洗的衣服,依依不舍的把她家少爷送上了车。

    唐八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马车,外面看实在是朴素,似乎满大街都是这样的车棚,但是里面却精致宽敞。加上崔婶亲手缝制的褥垫,整个人依偎进去,软绵绵的,跑起来基本上察觉不到太大的震动。

    重涛靠在褥垫上闭目养神,脑中思索着这件贡品被抢案件背后可能会产生的危险以及影响性。然而闭了没一会儿就不得不睁开双眼,看向对面目光炯炯有神盯着他的恒昱祺。

    实在是对方的目光侵略性太强,让他想要装作不知道都有点儿难。

    “大人……”重涛无奈极了,“为何如此看着小生。”

    “你好看。”恒昱祺嘿嘿笑道:“越看越好看。”

    若不是身份场合不对,重涛简直想大吼一声知道什么叫美色误国吗?你以为老子想长成这样?雌雄莫辩的长相在我老家都被称之为二椅子知道吗?

    他揉了揉疼痛不已的太阳穴,看看外面的天色。

    马车已经在路上跑了七八天了,路过贡品被劫的那条路还耽搁了两天查看。然而时间过去太久,再加上这段路又繁华,每天来来去去都是人,基本上什么蛛丝马迹都找不到了。

    天色有些阴沉,风中带着浓重的水汽。虽然南边要比北方暖了些许,但是这些许仍旧让重涛受不了,每天手捂子必备,恨不得这东西二十四小时都是热的。

    这几天路上基本上都有可以住宿的地方,大不了他也可以住在车里,比睡在外面的唐八唐九这俩人要舒服多了。如今看这天气似乎在酝酿一场大雨,于是问道:“这路上可有客栈?”

    恒昱祺推开车窗喊来唐八,唐八摇头道:“没有,原本是天黑之后去附近一个县城稍做休息,如今看是到不了了。不过前面不远有一所破庙,可以挡一下风雨。”

    破庙,所有古装剧里面必不可少的道具之一,出现程度跟糖葫芦有的一拼。而且有破庙的地方必定会发生各种奇怪的事。

    如果这是玄幻灵异文,那么破庙一定会有妖怪鬼神出现。

    如果这是单纯武侠文,那么破庙一定会有仇杀和隐藏高手出现。

    如果这是言情文,破庙里一定会发生异常旖旎场面,男帅女美流落至此,烤衣服,在做一些羞答答不可描述的事情,简直完美。

    总而言之,破庙示意着将会有一个大情节转折点会被触发。

    重涛咬着手指头想笑,不知道自己这次破庙之旅会发生什么事。

    平平安安最好,旖旎情景只要不在自己身上,或者是在自己跟一个大妹子身上发生他还是蛮期待的。

    至于仇杀……他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打架还是放其他三人来就好了。

    马车翻过一个山坡,风便大了起来,周围的树木被摇晃出张牙舞爪的姿态,带着尖利的呼啸。

    在雨点儿砸下来之前,他们终于冲进那座破庙。

    这破庙实至名归,只有一个前殿一个后殿。前殿还算是结实,只不过供桌翻到,几尊佛像也年久失修,中间的不知道是什么菩萨还是佛,身体都少了一半,在阴沉沉的天气里看上去由为可怖。就连原本的慈眉善目也因为色彩斑斓,变得狰狞起来。

    后殿有个小小的佛堂,两边以前应该是那些和尚住宿的地方,但是如今和尚不知道为什么跑了,后殿的房顶还塌了一半,更加破败不堪。

    破庙的前殿已经有几个乞丐占了个遮风避雨的角落,点了一堆柴禾在烤火,见又进来人,便来了精神,贪婪的看向来人身上值钱的物件,一直看到腰后别的刀剑,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

    能舞刀弄剑的人不是他们可以招惹得起的,平时不往前凑都会被欺负,更别说去讨点儿什么。

    想到这里,那几个乞丐忍不住又往角落里缩了缩。

    唐八把马车停靠在前殿屋檐下面,三匹马拴在门口的柱子上,然后从车里拿出几个豆饼,让它们暂时充饥。

    唐九找了个遮风挡雨的干净角落,清理出一块地方,撒了驱虫药,铺上草席,又铺上一层棉垫,最后拿了几个蒲团放在垫子上,才让自家主子和重涛坐下休息。

    外面狂风大作,破烂的庙门挡不住风,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半挂在门框上摇摇欲坠。

    唐八收集了一些干草,又劈了供桌,点起火堆来。然后在火堆上架了架子,挂了个小铁锅,开始煮热水。

    “还冷吗?”恒昱祺拿了两块银丝碳丢进火堆里点燃,然后放在手捂子里递过去,看着重涛连续赶路疲累的脸色,有些心疼。

    这几个月好不容易养出来的那点儿肉,都在这几天消耗下去了。

    “还好。”重涛把手捂子踹在怀里,用力吐了口气。

    烧开了热水,唐八拿出一丸药丸在碗里化开,递给重涛。如今他出门在外,每天煮药喝实在是不太合适,于是唐八干脆把药制成了丸子,方便随身携带。虽然药丸的药性没有热热的药汁好,但是总算是聊胜于无。

    大雨跟天漏了一样瓢泼而下,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远处还有长蛇般的闪电闪现。现在不过是下午,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那几个乞丐见这一行人没有什么恶意,便放松下来,开始胡乱吹嘘聊天。

    从杏花楼的烧鸡多么酥嫩好吃,到百花楼的姑娘多么漂亮迷人,然后就聊到一些江湖武林之事。

    “哎呀,你们那天没看见!啧啧,大雨下了两天,从朱家庄冲下来的血水,把下面的河都染红了,到现在过去,那台阶还发黑呢,吓死人了啊。”

    “我听说了,不过不是说朱家庄被火烧了吗?”

    “雨停了之后才被烧的,据说突然一道妖火从天而降,硬是把朱家庄烧了个一塌糊涂,两百多口人呢!还有不少山下的学徒,啧啧,都传言是犯了天怒了。”

    “一个朱家庄,能犯什么天怒啊?我倒是觉得那庄主是好人,每个月初一都发放面饼给我们吃呢。”

    “谁知道,这人备不住大善之下就藏着大恶呢。”

    朱家庄,两百多口人命,妖火……几个关键词听到重涛耳朵里,让他不禁皱了眉头……

    ☆、第42章 一群登徒子

    唐九在恒昱祺的示意下,拿了几张面饼走了过去,笑嘻嘻的打招呼,“几位大哥,我刚才听你们说什么妖火,好像很有趣的样子啊。”说着,就把面饼递了过去。

    那几个乞丐也是饿了快一天了,原本乞讨的食物压根不够吃,本来想今天继续去找点儿吃的,谁知道居然阴天下雨了。如今有人送来面饼,简直让他们开心死了。

    “哎,这位小公子,你想听什么就直接问。不说别的,就是听这些小道消息问我们就是最合适的了。”其中一个乞丐接过面饼,稍微在火上烤了几下就狠狠的咬了一口,口齿不清的说着。

    “就是那个什么朱家庄,是怎么回事啊?”唐九天生娃娃脸,最容易让人没有提防了。

    “嗨,说来也邪门。那朱家庄原本是个武馆,后来开大了便在山腰上自己盖了个大庄子,每年都能收不少徒弟,据说还曾经培养出来过武状元呢。”另外一名乞丐不慌不忙的烤着饼,嗅着空气里的焦香气息,显得十分开心,“年前的时候,那朱家庄还接了个什么护卫的差事,说是个大官儿请的,下山了一百多号人,谁知道就再也没回来。然后还没出正月呢,就被杀了全家啊。一整个庄子,连烧火的老妈子都没放过,都给杀了。”

    “说是得罪了那个大官儿。”其他乞丐补充着。

    “谁知道呢,这可是件大事儿,就连知府他们也过来查看了,但是没过几天,那庄子就突然烧起来了,烧的渣都不剩,原本放在里面的尸体都被烧的焦黑,什么都查不出来啦。后来知府就让人把那些尸体都葬了。”

    “可不是吗,哎哟,现在我们都不敢靠近那个庄子,听说一到晚上就能听见撕心裂肺的哭声。”

    “是啊,太可怕了,挺大个庄子啊,就这么没了,那大房子也都烧塌了,那得多少钱啊。本来我还想进去拣点啥值钱的出来卖钱换吃的。但是远远地看着都觉得瘆得慌,压根没敢进去。”

    那几个乞丐七嘴八舌的说着,但是越到后面就越扯了,说什么朱家庄之所以突然鼎盛起来,一定是因为得到了什么宝物,所以才被灭门。又说是他们背地里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才被老天爷给灭了的。

    至于究竟是谁杀了那一庄子人,却说不明白。

    “那请他们下山的,是哪个大官儿?”唐九又问。

    “这就不知道了……反正总是有人请他们下山做护卫的。说是大官儿,但是也备不住是什么大商人呢。”乞丐们表示这个不太清楚。

    问的差不多了,唐九回到恒昱祺身边,静静的等待主子下一步指示。

    “年前后发生的事?”重涛低声说道:“这时间倒是差不多能对上,不过我还是打算过去看看。”

    “澜澜倒是不怕那些神鬼。”恒昱祺从唐八手中接过煮热的茶水递给重涛,笑着说。

    重涛喝了两口茶,身体暖了一些,笑道:“若是怕那些,当初在平阳县我就不会插手那山中妖怪之事了。”

    “哈哈哈哈。”恒昱祺笑道:“是,澜澜胆大心细。”

    外面的风雨仍旧在肆虐,雷声轰轰。破庙里主仆四人吃了些烤热的饼子和肉干,便开始闭目养神,等待风雨过去。

    重涛既然说了去看看,恒昱祺也知道为什么。这一切的事都太过巧合。年前贡品进京,怎么就会遇到流寇残兵?一个流寇残兵这种破烂的乌合之众,怎么就能把那些押送贡品的官兵打的落花流水?

    若说是一个武馆的人出来伪装那流寇残兵,逻辑上到是能说得过去。

    重涛身上裹着厚厚的披风,脑袋歪在恒昱祺肩膀上开始打瞌睡。他实在是太累了,这幅身体完全扛不住现在赶路的节奏,只要是能躺着,绝对分分钟睡着。

    这时,外面又传来马叫声,紧接着一阵纷乱的马蹄声,三匹马冲到破庙门口,进来了两个男人一个女人。

    三个人已然被淋的浑身湿透,脸色冻的青白。他们把马拴在屋檐的另一边儿,嫌弃的看着这并不大的破庙。

    恒昱祺这边看上去并不好惹,一看就是有钱人家公子带着自己的护院打手的模样。首先进来的那个高大男人阴鸷的目光在他们主仆几人的身上扫过,便看向占据了另一个好位置的乞丐那边。

    几个乞丐早就睡着了,谁知道突然被一脚踹醒,刚想要骂骂咧咧,睁眼一瞅,便闭上了嘴巴。

    “让开!”那男人低声喝道。

    几个乞丐得知这风水宝地保不住了,只能讪讪的爬起来,让出了这块地方。

    破庙就这么大,原本他们跟恒昱祺那波人一人一边也互不干扰,如今来了第三波人,就让他们有些不知所措了。

    毕竟谁也不愿意跟乞丐凑在一起,哪怕靠近了都会被人嫌弃。

    “几位兄弟不妨在那边休息。”恒昱祺冲唐九使了个眼色,唐九立马就反映了过来。

    他指的地方离这边比较近,也背风,只不过比较阴暗潮湿罢了。

    “谢谢,谢谢……”那几个乞丐以为自己会被赶出破庙呢,谁知居然还能有容身之地,压根不会嫌弃那地方不如自己原来的好,纷纷跟唐九道谢。

    唐九又捡了几根柴火丢过去,好歹能把那地方弄的舒适一些。

    那阴鸷男人冷冷的扫了这边一眼,便收回目光,把乞丐睡的地方收拾了一下,撒了驱虫药粉,又捡了几块木头重新把火烧旺,才让门口那一男一女过来。

    “薛少爷,今天只能在这里辛苦一下了。”那男人道。

    姓薛的年轻少爷摆摆手,不耐烦道:“我是没事,就怕云姑娘不适。”说完便殷勤的看向那个漂亮姑娘,笑道:“云姑娘,今天怕是只能委屈一下了,赶紧来烤烤火。”

    云姑娘站在那里,浑身湿透的滴着水,厚实的布料裹在身上,也能看出曼妙的身材。

    她皱起眉头嫌弃的看了会儿,再看看就算避雨也比他们舒适一百倍的恒昱祺那边,小声道:“不如我们去跟他们凑合一下?”

    薛少爷看向那边,皱眉道:“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或者你去借个垫子什么的过来也好啊,这……这地方又脏又臭,怎么呆嘛。”云姑娘显然有些拎不清,漂亮的眉头皱的紧紧的。

    薛公子沉吟了片刻,终究不敌心爱姑娘的要求,厚着脸皮走到恒昱祺这边,躬身道:“在下薛谦,因为赶路偶遇大雨落到此处,也与各位有个缘分……不知,不知……这位公子可否卖给在下一个垫子蒲团?在下那边有个姑娘,实在是,有些不太方便。”

    看这薛公子态度不错,唐八便让出了自己的蒲团,道:“棉垫没有,只能余出这个蒲团。”

    “这已经很好了。”薛公子笑眯眯的接过蒲团,从怀中又掏出几两碎银递过去,“知道兄台未必能看的上这些许银子,但是在下总不能白拿兄台的东西。”

    唐八也没有拒绝,拿过银子席地而坐。

    薛公子得了蒲团,喜滋滋的跑过来道:“云姑娘,那边只得了蒲团,凑合凑合吧。”

    那云姑娘并不满意,还想再去要写东西,但是被高大男人瞪了一眼,只得撇撇嘴忍了,“不过就是个垫子,那边几个大男人裹这么严实,让我一个小女子这样冻着。”

    薛公子有些尴尬,但是这个时候也不方便再去逞英雄,只能陪笑道:“都是出来赶路的,我看那边有一位公子身体似乎不适,怕是空不出来棉垫给我们用了。”

    云姑娘不满的哼了声,又娇声道:“快把这火堆围起来,本姑娘要烤衣服了。”

    薛公子连忙应了声,跟那个高大男人一起拉了跟绳子出来,单独给云姑娘围了个小小的空间,里面也支了个架子,方便她烤衣服,然后自己跟那高大男人坐在火堆外面,又点起一堆火,烤着有些沾湿了的干粮,细声细气的说话。

    “不知道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啊……哎。”薛公子愁眉苦脸的,原本一张还算是俊秀的脸变得愁苦起来。

    高大的男人看看外面的天色,脸色难看的摇摇头道:“怕是要两三天了。”

    “哎……两三天,这干粮也不够吃啊……阿尧,这可怎么办?云姑娘哪里受得了这种苦。都怪我,若不是我说要赶路,总不会落到这个份上。”薛公子不停的叹气,觉得千错万错都是自己的错,越想心里就越不舒服。

    阿尧道:“公子不要自责,这件事本就是他们托付给公子的,公子愿意护送云姑娘则是公子善良。”

    话音刚落,那云姑娘倒是不乐意了,尖声道:“薛尧你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是我死命要你家公子护送吗?当姑奶奶我一个人去不了安城?”

    薛尧冷笑了一下,不再说话。

    薛公子可能对这云姑娘比较上心,见状连忙安慰道:“云姑娘不要生气,这件事本就是在下愿意的,只是未曾妥善准备,害的云姑娘吃苦了。”

    那云姑娘得了个台阶,估计也是怕真的自己说的狠了就被扔下来,只是冷哼了几声就不再说话了。

    薛公子烤好了干粮,用油纸包了隔着用衣服做的帘子递了过去,“云姑娘,吃点儿东西吧。”

    当那云姑娘说道安城的时候,被吵的清醒过来的重涛跟恒昱祺互看了一眼。

    淮南本就是每年贡茶产出的大户,安城则是他们这一趟的目标。因为今年负责押送贡品之人就是安城知府。

    不知道这一行人与他们所查之事,有没有关联。

    等那云姑娘烤干了衣服,也已经到大半夜了。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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