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耽美 >可与一剑否 > 可与一剑否
错误举报

正文 第4节

    可与一剑否 作者:许温柔

    第4节

    路边小巷的一个角落里,两只黄鼠狼精挤在一起瑟瑟发抖。

    小的道:“大大大大哥,那那那神仙走走走走了没?”

    大的道:“我我我我不敢看看看啊,他他他他刚才叫我出去去去时,踢了我一脚到现在还疼疼疼疼呢。”

    小的道:“大大大大哥,你别别别结巴了,你你你一结巴,我我我更害怕了。”

    大的道:“我我我我也不想啊,可可可可是我就是抖抖抖抖啊。”

    小的道:“我我我我们都给他他他办事了了了了他应该不不不不会再抓我们了了了吧?”

    大的道:“应应应应该不不不会了吧,咱咱咱咱俩刚出去的时候把那两匹马都都都都快吓死了,大仙不是是是是说办好了了了了就不抓抓抓我们了吗?”

    小的道:“大大大大哥要不我们回回回山里去吧,这这这这京城里神仙好好好多啊。”

    沈王府中。

    郡主已提前服了安眠药物睡下了。沈锦宁和江亦然立于聂青枫身后。聂青枫纵一缕灵力在郡主身周一圈一圈地游走,几炷香都燃尽了,也不见动作。江亦然心道,聂青枫为何不直接以灵力将郡主体内梦魇一击而出,难道郡主不是梦魇缠身?是我判断有误?我如今已连观其形辨其真都做不到了么?

    江亦然正想着,只见聂青枫在一瞬之间注灵力于指尖,轻轻一点,就将一个常人无法看到的墨绿色的东西从郡主体内提出,在空中一击而碎。

    聂青枫起身,道:“梦魇已除,待郡主醒来即可康复。”

    沈锦宁有些难以置信,道:“这么快?”

    聂青枫看到他几欲拔剑,更别说好脸色了,便冷哼一声走出门去。

    江亦然不明所以,以为聂青枫性子骄傲,被人质疑心有不悦,替他答道,“小王爷大可放心,好生照料,等郡主睡醒便是。”

    说完便告辞,退出房内,在花园找到了聂青枫。

    聂青枫给江亦然指着一处,说:“亦然,这里也有牵牛花。”

    江亦然看着他,道:“没想到你还记得。”

    聂青枫略带苦涩地笑道:“那是自然。过往种种,我都记得。亦然与我一剑同乘回了无量,救了我一命。我当亦然是生死之交,不料这次遇见,亦然已与我如此生分。”

    江亦然那天见到他时自卑作祟,故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现在听了这话,不由得辩解,“……并无此意。”

    聂青枫大喜,“真的吗,那亦然以后不可与我那般生分了,可好?”

    “……好。”江亦然心中疑惑,又问:“方才是何种梦魇?为何不直接击出?为何郡主贵为皇室中人,这京城中的龙脉却没有庇护她?”

    聂青枫叹了口气,不再看江亦然,目光望向花园远处的一角,一副“是时候告诉你一些事情了”的表情,道:“人心难测啊。”

    江亦然问:“何意?”

    聂青枫慢慢道来:“那梦魇,只是普通的幽魂梦魇,按你从小王爷那听来的,应是第一个做法事的道士未将梦魇除尽,反在郡主的心神上长成了幽魂梦魇。我自然可以一击而出,只是,我若表现得太轻而易举,那小王爷必定怀疑你我的身份,等过几日我不在了,恐他对你有所企图,毕竟你现在灵力受损,难防有心之人,而我,”聂青枫垂下目光,”此去生死难测,若归来无期,怎么护你周全……”

    江亦然信以为真,不禁动容,问:“此去究竟所为何事?”

    聂青枫犹豫,道:“正是关于龙脉。亦然既无暇帮我,此事又危险非常,亦然还是不要知道得好。就留在这王府中,安静休养。若我一去无回,他年亦然功力恢复,可去寻我尸骨遗物祭奠一番,便是不枉朋友一场……”

    江亦然肃然,道:“青枫引我为生死之交,我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岂有作壁上观之理?龙脉有异,乃天下苍生之祸,我愿同往,青枫不必多言!”

    江亦然此言正中聂青枫下怀,这句青枫唤得亲切,教他整个人如沐春风,唇角的笑意这下怎么也掩不去了,只好将脸转到一边,“唉,那就依你。对了,你可觉得郡主看起来有些眼熟?”

    江亦然也觉得有些眼熟,道,“是有些面善。大概这就是有缘?你在昆仑,我在无量,最后能来同一处府邸中为她驱邪。”

    聂青枫心道,哪里来的和她有缘?要有,也是与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  聂青枫哈哈一笑,道:“没错,哪儿有我捉不到的妖怪?”

    江亦然:“那你还让我帮你干啥???”

    ☆、呼之欲出

    一个小厮地跑到花园边,“二位公子,好消息!郡主醒了!老王爷也回来了,说晚上要设宴答谢二位!”

    江亦然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聂青枫刚才还得意着,一听这话,又想起了沈锦宁。心想,我没一剑杀了他,还要我同他一起吃饭?忙问:“亦然,既然郡主已经醒了,我们就出发吧,何必叨扰王爷?”

    江亦然道:“郡主被梦魇缠身,与龙脉受损一事有些关系。郡主既然醒了,若能得见,也好问些事情,说不定能顺藤摸瓜,找出因果。”

    这虽然是个办法,但是聂青枫想到还要和给江亦然下药的人在一个屋檐下,就心烦不已,不屑地说:“无需这么麻烦,等天色一晚,我就去把这京城中的精怪都收了,一天捉不完就十天八天,全都斩了就清静了,还能有什么因果?”

    江亦然点头,道:“说得极是,那便去吧。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了,若是青枫遭了不测,我到时再寻青枫遗物祭奠就是了。”

    在找到江亦然之前,聂青枫本就是这么打算的,都斩了清静,然后回去无量山破结界。现在这个办法显然不合适了,他立刻转了口风,道:“与亦然开个玩笑罢了。且不说精怪深藏蛰伏不出,我难以寻到,就算是斩杀干净了,也未必能解决问题,万一并非精怪所为,而是有人为之,许是设了禁制也说不定呢?若是禁制,那就只有靠亦然了,我虽剑法尚可一看,对禁制结界一类却知之甚少,亦然切莫置我于不顾。”

    一阵微风带着花香吹来,江亦然在其中低眉含笑,道:“我也是开个玩笑。既说了与青枫同往,若你真要去杀个干净,我也奉陪。”

    聂青枫又满面春风了。

    江亦然不知怎么,想起了那年在缥缈林的事情,问:“你往日里出来办事,会这样动辄杀个干净了事吗?”

    聂青枫当然会,却答:“不会。不得已而为之,恬淡为上。”

    江亦然点点头,“身为精怪,也是它们不得已的事情,却未必都是作恶多端、害人性命的,你二师兄当日奉命收那虎妖时,也许正是发现它并非残暴妖邪。”

    聂青枫心中一动,试探道:“亦然,你觉得我二师兄那件事,如何?”

    江亦然转头问:“哪件事?和虎妖吗?”

    江亦然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就要呼之欲出了,又不知那到底是什么。

    只好顿了顿,低头说,“我不知道。”

    聂青枫听他没有说“大逆不道”“天打雷劈”“天理难容”“一剑挑了这一排”之类的话,就已经喜出望外了。抬头见树梢有一朵小花开得娇俏,心念一动,逐风出鞘在空中转了一圈,又回了鞘中。那小花连着一节枝叶被斩了下来,恰恰落入聂青枫手中,他伸手将花递给江亦然。

    江亦然接过,道:“逐风愈发机灵了。”又看了看手中的邀月,“青枫不问我为什么灵力全无么?”

    江亦然的灵力一事,聂青枫心中已猜了个大概,便道:“你想说,就说,你若是不想说,我就不问。还有,你为何在京城,为何在王府中,与小王爷是什么关系,为何要给他姨母看病驱邪,我都不问。”

    江亦然忍不住大笑,道:“你这不就是问了?”

    笑罢,又道:“我与小王爷的关系就是。”

    聂青枫面不改色地竖起耳朵。

    “没有关系。”

    江亦然不知道为什么,听他这样问了,就不由自主地想跟他解释清楚。离晚饭时间还早,大可以从头说起细细道来,从如何到的京城,为何给郡主看病。但是江亦然觉得,只有这句“没有关系”,才是最紧着要说的。

    晚宴上并无外人,只有老王爷沈广旌、沈锦宁和聂青枫、江亦然四人,郡主大病初愈还在房中休息。

    沈广旌代他妹妹给聂青枫和江亦然敬酒。

    聂青枫对江亦然的酒格外关注,拿来闻了闻怕沈锦宁又弄出什么幺蛾子。

    江亦然奇怪,问到:“青枫这是何意?”

    聂青枫瞥了一眼对面桌上的沈锦宁,道:“亦然,出门在外不宜多饮。”

    江亦然淡淡一笑,道:“我千杯不醉。”

    聂青枫倒吸了一口气,心道,你哪里来的自信?却不好直说,只说:“有些酒后劲大,我们今日不是还有正事?”

    江亦然点头,转身对沈广旌道:“王爷,不知郡主身体如何了?”

    沈广旌不过四十左右的年纪,长得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比沈锦宁还文雅几分。对江亦然道:“如今盏萤已经恢复神志,多谢二位仗义出手,老夫不胜感激。”

    江亦然问,“据我所知,梦魇乃受到惊吓所致。郡主深居王府,怎么会被梦魇侵扰呢?”

    沈广旌摇了摇头,叹口气,道:“其实并非在王府中受到惊吓,是十几年前外出游玩时,被歹人所掳,这才失了心神。”

    江亦然和聂青枫等了半晌,见沈广旌无意再说下去,知道此事涉及郡主不方便细究,便没再追问。

    晚宴之后,江亦然和聂青枫回到房中。

    过了不一会儿,江亦然听到房门敲响,打开门,是聂青枫提着一坛酒来了。

    江亦然道:“青枫进来坐吧。”

    聂青枫进屋,把酒坛放在桌上。

    江亦然问,“青枫晚宴上不是还叮嘱我,出门在外不宜多饮?”

    聂青枫振振有词,“现在就你我二人,并无外人,算不得在外。正事问完了,又在卧房中,醉了睡下就是了,无妨。”

    江亦然笑道:“青枫想做之事,就说这也无妨,那也无妨,总是有说法。既然拿来了,那便喝吧。”

    聂青枫给二人都斟上了酒,道:“今日见了王爷,我更觉得眼熟了。”

    江亦然喝了一口酒,道:“青枫可是觉得像远梦?”

    聂青枫道:“不错。”

    江亦然回想了一番:“家师曾说远梦是一位故人之子,家中突遭变故,被仇家追杀。”

    聂青枫又道:“若不是王爷之子,是郡主之子呢?”

    江亦然摇头,“郡主一直住在王府,定然还未出嫁,不可乱说。”

    聂青枫喝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上:“王爷不是说被歹人所掳?现在看郡主,也能料想当年花容月貌,既被掳走,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江亦然笑,“确有可能,不过也许是为了别的事掳走呢?比如是为了勒索钱财?比如王爷在朝中位高权重,当年又是太上皇即将驾崩,掳走郡主之人也许另有所图。青枫莫把别人心思都想得如此……”

    如此什么,江亦然没有说出口。

    油灯昏黄,人影摇晃,江亦然喝了酒,平日里白皙的脸色变得微红,眼低映着跳动的烛光波光潋滟。聂青枫仰头又喝了一口酒,问,“如此……如何?若是亦然掳走了一个大美人儿,又会做什么?”

    江亦然想也不想,答道:“不做什么。”

    聂青枫轻轻地问,“为什么?”

    江亦然觉得脸上有些热,大概是离油灯太近了,便坐直了身子,整了整衣摆,答道:“不为什么。”

    聂青枫干咳了一声,也坐直了身子,道:“也未必人人都像亦然想得这般坦荡。记得我同你说的,人心难测。莫说掳走一个人了,就算是身边的人,也不一定会背后做些什么。”

    江亦然觉得他意有所指,问:“青枫武功独步天下,剑之所至所向披靡。难道谁敢在背后做些什么?”

    聂青枫又举杯,道:“虽不是对我,我却亲眼所见。”

    江亦然问:“何事?”

    聂青枫隐去关键,只道:“一个人面上对另一个人欣赏照顾,不知什么法子留在身边,却在酒中下了‘枕郎梦’。”

    江亦然不知说的正是他自己,问:“‘枕郎梦’是什么?”

    “对男子的催qg药物,且能暂时化解武功,摧散意志,不过这药有异香,不似寻常酒食的味道。”

    聂青枫心想,不如直接说了,你被沈锦宁那个不怀好意的纨绔子弟下了枕郎梦?幸好我及时赶到没让他得逞?我们不要住在王府了?若是江亦然问他的枕郎梦是怎么解的怎么办?又问他怎么突然出现在路中间的可怎么是好?想到这里,聂青枫狠狠喝了一口酒。

    江亦然若有所思:“男子,对男子吗……”轻轻看了一眼聂青枫,见他一副深恶痛绝闷头喝酒的样子,再想到那年撞破了他二师兄的事后,从缥缈林回来时的挣扎纠结,便不再说话,低头连喝了几杯,心头莫名烦闷。

    聂青枫看在眼里,心道,果然,一提到这些事情,江亦然这种无量山名门正派出身,清心寡欲的李道无的首席大弟子就一副有辱视听的表情,连话都不肯说下去了。

    一坛酒喝得见了底。聂青枫见江亦然还坐得端正,道,“亦然酒量比从前好得多。”

    江亦然听了,心想,以前么?那年他只喝了两杯九酿春就醉得不省人事,醒来时……“呵,”他谈及往事,似乎是一件好笑的事情自嘲地笑了一下,“我还记得青枫那时‘将计就计’。”

    作者有话要说:  笑罢,又道:“我与小王爷的关系就是。”

    聂青枫面不改色地竖起耳朵。

    越竖越长越竖越长越竖越长越竖越长越竖越长越竖越长越竖越长越竖越长23333333

    ☆、月影婆娑

    一坛酒喝得见了底。聂青枫见江亦然还坐得端正,道,“亦然酒量比从前好得多。”

    江亦然听了,心想,以前么?那年他只喝了两杯九酿春就醉得不省人事,醒来时……“呵,”他谈及往事,似乎是一件好笑的事情,自嘲地笑了一下,“我还记得青枫那时‘将计就计’。”

    江亦然这话说得声音很轻,又不抬头,聂青枫盯着他看,却也看不清他的眼神。那时的情景他从来不在江亦然面前提起,是因为有些心虚,毕竟乘人之危,而江亦然自己提起了,他便忍不住问道:“亦然可还记得,我是如何将计就计的?”见江亦然不答话,他又道,“我却还记得那时在迷津渡,亦然是如何将计就计的。”说罢,站起身来,走到江亦然面前,朝着他红润的双唇探下身去。

    江亦然条件反射,抿紧双唇向后一躲,持酒盏的那只手向前一推撞在聂青枫身上,酒洒了一身,眼睛紧紧盯着聂青枫。

    聂青枫早在接触到江亦然之前就停了下来,并没有真的想亲上去。有些事他还没弄清楚,怎敢表露心迹。哈哈一笑,道:“看你紧张的,我不打趣你就是了。”站起身来,看了江亦然的衣裳,道,“时候不早了,你休息吧。衣服换下来,我拿去叫人给你洗洗。这么大个王府也不找个人伺候着你,真是小气。”

    江亦然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起身走到床边解开外袍束带,脱了下来,递给聂青枫道,“是我自己不要小王爷派人伺候的。那就麻烦你了。”

    聂青枫接过外袍,瞥见他里衣上也是酒渍,“里面的也换下来吧,不然……”目光朝下看去,发现江亦然宽松的亵裤中间已赫然挺立。

    江亦然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也发现了,猛然转身。不知聂青枫是借着酒意还是故意使坏,江亦然听到他凑到他背后,在他耳边呵气说:“好像,我是这么将计就计的。”

    江亦然猝不及防被聂青枫搂住了腰,顺势一带,便坐在了他的一条腿上。聂青枫顶起膝盖,他的两条腿就被迫分了开来。

    江亦然想起身,却被聂青枫牢牢箍住。这个姿势令他满脸羞红,低声喝到:“放开。”

    聂青枫郑重其事地说,“不能放。”

    江亦然心中大乱,问:“为什么不能放?快松手。”

    聂青枫凑到他左耳边,压低了声音,缓缓说:“亦然在江湖之中行走,又无法运转无量心法消弭□□,做不到清心寡欲也是正常,若是该纾解的时候不及时纾解,长此以往,我怕亦然有损身体。”

    说着,一只手解开他腰间的衣带,滑进了亵裤内。

    江亦然只觉全身血液都朝他握住那处涌去,一把按住聂青枫的手臂,“聂……聂青枫!住手!要纾解我自己来,不劳你费心!”

    聂青枫道,“好,你自己来。”于是放开手,将手从裤子中拿了出来。

    江亦然刚松了口气,不料聂青枫一手托起他,一手将他的亵裤拉了下来,挂在脚边,又把他臀部往上抬了抬,使他完全打开在聂青枫眼下。

    江亦然窘迫道:“你……”

    聂青枫语气无辜道,“你不是要自己来么?”说罢,拉住江亦然的一只手探了下去。

    江亦然清晰地感到了手中传来脉搏跳动,被聂青枫收紧握住,慢慢上下捋动着。

    江亦然无法接受自己要在聂青枫面前自渎,奋力把手抽了出来。聂青枫便自己握住,另一只手探入江亦然里衣,按住了他胸前一点轻轻揉动。江亦然又羞又气,“住……住手,你……放我下来……!”

    聂青枫听力非常,察觉到有人朝这边小院走来,道“嘘,别说话。有人来了。”再一细听,道,“是沈锦宁。”于是吹灭了桌上的油灯,又纵一道逐风剑气在屋内一圈斩灭了烛台的蜡烛,将逐风横在门闩上。

    江亦然此刻这副光景又岂能见人?只好咬牙不做声。

    过来的人果真是沈锦宁。见房内漆黑一片,轻轻问道:“亦然,你睡了吗?亦然?”

    聂青枫听到沈锦宁如此亲昵,直呼亦然的名字,十分不悦,原本手掌温柔的安抚,变为拇指与中指捏住顶端揉搓。

    带着一层薄茧的指腹揉搓刺激之下,江亦然张嘴差点叫出声来。聂青枫食指覆盖在铃口按压打圈,手中的力道又重了些。

    沈锦宁心道,难道是晚宴上喝醉了,已经睡了?那岂不正好?试探地提高声音问道:“亦然,你睡了吗?我能进来吗?”

    这么晚了他还想进屋来?谁给他的勇气?聂青枫听了更加不悦,左手捏住江亦然胸前惩罚般地狠狠拽了一下。江亦然被这一下拽的全身颤栗,掐了一把聂青枫。聂青枫也不气恼,一双大手继续抚摸揉捏。

    屋内还是没有声音,大概是睡沉了?想到这里,沈锦宁便找了个离床近的窗户捅破了窗纸。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屋里来,屋内的情景还是看得清的。聂青枫拿不准沈锦宁想做什么,便带着江亦然一旋身,背靠着窗户坐好继续。

    月影婆娑,投在江亦然身上。

    捅破的窗纸处伸进来了一只细细的竹管,向屋内吐了一大口烟雾。

    聂青枫完全不质疑自己当下的举动,心道,哼,这小子不安好心。

    沈锦宁等了一会儿,估摸着江亦然吸进了迷烟,站在江亦然和聂青枫身后的窗外道:“亦然?我进来了。”聂青枫手中又一用力,在江亦然顶端周围用指腹薄茧蹭动一圈,江亦然在黑夜中战栗着拱起脊背。

    沈锦宁说完便要推门进屋。可是逐风还横在门闩上,他能进得来?

    他挨个推推窗户,推推门,见门窗都紧锁着,只好作罢。叹气摇头,可惜了他千金高价收购的西域迷香!

    等沈锦宁脚步声远了,江亦然被聂青枫捏得话都说不清楚了,断断续续地问,“那……那是……什么香?”

    聂青枫见他不挣扎的那么起劲了,便也放缓了力道,认真地说,“蚊香。”

    说罢,聂青枫继续温柔地对待他,手上的速度加快,偶尔捏起茱萸也不那么用力拉扯,甚至让江亦然有些快意。

    他当然知道那不是蚊香。

    江亦然虽然有意闭气等迷香散去,可正值血气方刚的年龄,在聂青枫的揉搓之下找到了感觉,不由自主的喘息之中还是吸进去了一些,觉得身体越发无力,脊背也不再抵触,依在了聂青枫怀里,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粉嫩在聂青枫手中时隐时现,能做的唯有咬紧了嘴唇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眼中有泪水就要流出。

    忽然,聂青枫低头含住了江亦然的耳垂,用舌头在口腔里推着打转,江亦然忍不住,用颤抖地声音发出了一声“啊……”

    聂青枫却停手,捏住了他的顶端,道:“此事不可不做,多做却有害无益,亦然不可任性擅为,知道么?”

    江亦然难受,无力拍打推搡着他的手臂,道:“松手……松开!”

    聂青枫继续教育他:“更不可与别人做此事,知道了么?”

    江亦然气结,道:“我本就没打算让旁人做,聂青枫……你……松开!”

    聂青枫仍不松手,上身游走的那只手也未停歇,一边揉动着已被折磨得殷红的一点,一边缓缓道:“我怎能是旁人?丹霞峰上你也没个兄长,身边也没个同龄的朋友,此事若不得章法,记得可来问我,知道了么?”

    江亦然要忍受不住了,低吼:“聂青枫……松开!”

    聂青枫明知故问:“松开做什么?亦然是想弄在我的手上么?”说着,松开了捏住顶端的手指,用手掌捋动,又含了江亦然的耳垂在口中,江亦然受到刺激,终于泄了出来,瘫软在聂青枫怀中大口喘气。

    一低眼见到聂青枫手仍拢着他。

    明明泻了火,却心中更加不安烦躁。这个人平时执剑除妖的手,而今手心里尽是他的……他忽然觉得一阵愧疚,道,“对不起,我……没控制住……”

    聂青枫一言不发,修长的手指沾了浊液往他身下游去,江亦然感到他的手指已抵住自己的身后,慌忙按住他的手臂,转头喝到:“聂青枫!你这是作甚!”

    却见聂青枫一脸委屈,问:“我帮了亦然,亦然不帮我么?”

    江亦然推开他起身,双腿一软差点没站稳。从一旁衣架上拉了一件干净衣服披上,道:“运你的昆仑心法调息去!”

    聂青枫知此事不能强求,笑道:“哈哈哈哈哈,看你紧张的,我只是教亦然纾解,又怎会做其他事情。不早了,亦然休息吧。”

    这话本是为了安他的心,江亦然听了却觉得心里有点空荡荡的。

    聂青枫走后,江亦然一夜未能入眠。

    那年看过明尘镜时的感觉又回来了。他又开始觉得他过的日子不是真实的日子,眼里的世界不是真实的世界。

    沈锦宁今晚做的事,实在不像要广招天下贤士解百姓民生温饱疾苦的人所作所为。是他太容易对别人赋予信任了么?

    难道在聂青枫心里,他只是一个孤身下山,如今又灵力全无、没有兄长教导没有朋友开解的可怜之人么?

    沈锦宁来吹迷香被聂青枫撞见,不知聂青枫会以为自己和沈锦宁平时是如何相处?

    天将要亮,江亦然觉得这个王府待不下去了。在桌上留书一封,便背着邀月敲开了聂青枫的门。

    聂青枫衣衫整齐的开了门,不知是一夜打坐练功,还是刚刚起床。

    “我们走吧,去查龙脉的事情。老王爷不开口,这王府中也探不到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o(////▽////)q我是一个拉灯党 拉灯本领强~

    ☆、桂花芙蓉

    二人在京城中漫无目的地转着。

    江亦然现在无法隐去身形在白日里潜入皇宫,聂青枫便找了个莫须有的由头,推说觉得精怪并非在宫中,也不肯去。

    江亦然问:“青枫何以认为精怪不在宫中。”

    聂青枫东拼西凑着理由,“我斩硕鼠妖那晚在宫门上还是站了挺久的,杀完了走之前也站了挺久,如果在宫中,就算它受了禁制加持、有结界守护我打不过,至少我也应该能感应到,再说,就算它本来在宫中,我去过一次了,现在它还敢待在那儿等我去查探么?”

    江亦然又问:“既然如此,那青枫觉得会在哪儿?”

    聂青枫眼神微眯,凌厉的眼神向周围冷冷地扫了一圈。忽然听见身边的店子里有个人说:“掌柜的,给我来半斤桂花糕,半斤芙蓉糕。”

    “好嘞!这是半斤的……桂花糕!这是半斤……芙蓉糕!来您拿好,一共二十文!”

    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付了银钱,接过了点心。转身拿出递给了身边的娘子,道:“娘子,你尝尝,喜欢吃哪个,我们再多买些。”

    那女子羞红着脸,道:“这里人这么多,回去再尝吧。”

    聂青枫听了那对小两口的对话,道:“我看这处福香斋就十分可疑,亦然随我来。”

    江亦然茫然地抬头望了一眼那红底金字的招牌、里面笑盈盈的掌柜、殷勤过称打包的伙计和一脸煞有其事走了进去的聂青枫,自己也只好跟了进去。

    聂青枫从不买这些东西,进了店便学刚才那个书生说:“半斤桂花糕,半斤芙蓉糕。”

    付了钱,接过点心,想递给江亦然。而江亦然打量着四周,根本没看到他的动作,他只得自己拎好。

    出了门,聂青枫不知道如何开口,正在思量。

    江亦然见他似有所思,便问:“我是没看出来有什么异常之处,青枫有何发现?”

    聂青枫赶忙把东西提到江亦然眼前,道:“你……你尝尝。”

    江亦然不解,“青枫不是说那家店有古怪?为何要尝这个?”

    聂青枫见他不动作,便捏出一块芙蓉糕,递到江亦然嘴边,道:“你……你尝尝就知道了。”

    江亦然不自在地往后退了一步,看着他,接了过来,放在嘴里咬了一口。

    聂青枫问道:“如何?”

    江亦然被人这样目光灼灼地盯着吃东西,更不自在了,“……好甜。”

    聂青枫听了,自己也拿起一块,边吃边说,“哦,那许是我方才看错了,这家是没有精怪了。若是有心怀叵测的妖祟在其中,怎么会做出如此香甜可口的点心,”又看向江亦然,问道,“我很少吃这些,这家做得是不是还挺好吃的?”

    江亦然道:“还……挺好吃的吧。”

    聂青枫高兴地说:“那你等等,我再去买些给你。”

    江亦然正要拉住他说不必,这时,从皇宫方向急急地跑来了一小队侍卫,领头的一手按着腰间佩刀,一手举着皇榜,大喝道,“都让让,都让让!”

    一个侍卫接过来一张皇榜贴在了告示牌最醒目处,贴完之后一队人又喝退行人,急慌慌地跑向下一条街的告示牌。

    周围百姓涌了上来围着看,江亦然二人并未上前。只听人群中有识字的大声道,“这上面说,二皇子患了嗜睡之症,皇上招请天下妙手仁心入宫为二皇子诊治!”

    江亦然转头,对聂青枫一笑,道:“点心晚些再买吧,先干正事。”

    聂青枫心道这二皇子真会挑时候病,一皇家都是不省心的。面上正色道:“那是自然。”

    皇宫里守卫森严,巡防兵来来回回在各处巡查。大白天的,江亦然虽然武功招式还在,勉强也能翻入这高高的城墙之中,但是不能隐去身形,实在不方便查探。聂青枫便在宫墙之外找了一处树荫,将点心递给江亦然,道:“亦然就在此处吃点心,等我回来。”

    虽然只能如此,但是江亦然听了,好像这么一来显得自己更一无是处了。低头道:“……好,青枫小心。”

    聂青枫点头。三两下纵跃人就不见了。

    江亦然托起手里的点心纸包,上面还贴了张红纸,端正地写着福香斋三个字。想起聂青枫的叮嘱,刚要打开来吃,又犹豫了:他在宫墙之内查探线索,虽然没人能伤得了他,也必然能全身而退,但是他就这么坐在外面吃点心,好像也不妥。

    正在犹豫之际,聂青枫已去而复返,道:“怎么不吃?不合胃口?”

    他来去无声,江亦然吓了一跳,道:“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聂青枫道:“点心太甜,怕你口渴,”说着递过来一只装满清水的竹筒,道,“给你打了点水。”

    斑驳的树影投在聂青枫的身上,江亦然望着那只递过竹筒的手,心上似乎也滴了一滴清凉的井水。他顿了一下,接了过来,道声多谢,喝了一口。

    聂青枫道:“那我走了,亦然自己小心。”

    江亦然道:“放心。你也小心。”

    聂青枫又道:“亦然,吃了人家的嘴软,拿了人家的手短,你喝了我打的水,吃了我的点心,切莫弃我于不顾,一定要在这里等我。”

    江亦然心里刚才的那点清凉荡然无存,道:“青枫不与我打水买点心,有危险我也不会一走了之的。我就在此处,你快去吧。”

    聂青枫听了,满意地笑着走了,又是几下轻盈的纵身。

    到了城墙之上,笑意还未褪去,他往墙下看了看,捏了捏下巴,心道,咦,我是来干什么的来着?

    得了嗜睡之症的并非二皇子,而是皇上,太医院群医愁眉苦脸地在皇帝寝宫前站了一圈,能用的法子药方偏方都用了,依然束手无策。为防民心动荡,被人趁虚而入,除了几个心腹大臣知道真相之外,宫内只对外宣布是二皇子得了嗜睡。

    没了硕鼠精附身,皇上体格依旧虚胖成一坨,躺在床上,呼吸匀长,就是睡不够。每日醒来上朝,一两个时辰回来便开始沉睡,奏折都批阅不过来,政事积攒了一堆也未处理。那只瘦弱的小龙也依旧无人察觉,在皇上的枕边呼呼大睡,看着比上次聂青枫来时稍大了一圈,可也好不到哪儿去。

    看来李道无说得有理,硕鼠精或是被人唆使才胆大包天,也或只是个见皇上体弱,龙脉受制,便趁火打劫的,和幕后力量并无关系,所以除去之后,龙脉依旧不见多少好转。

    聂青枫出来之后将所见所想对江亦然一一道出。

    江亦然听罢,道,“如青枫所言,假设那硕鼠精只是趁火打劫,那么龙脉受制也许并非精怪所为,而是被人以‘四方禁制’所控,四方禁制之法有使被禁之人体弱、嗜睡、精神萎靡之能,这个阵法并不难破,只是威力大小受布阵之人功力影响。能下此阵法困住龙脉的,必是修为非比寻常之辈,如果是人为,当今世上没有几个有此功力。”

    聂青枫听罢,问:“这个禁制复杂吗?妖物可有能布下此阵的?”

    江亦然如实道来:“嗯,‘四方禁制’阵法复杂,而且效果为‘镇’不为‘夺’,想来妖物应该不会有意修此阵法吧。”

    聂青枫问,“那亦然可能破解?”

    江亦然苦笑,摇头,“我现在灵力全无,布阵之人修为远高于我,应是不能破解。”他想了想,道,“不过,此阵我既能看破,看来布下时日已久,又有哪处松动,露了破绽。布阵之人似乎还未察觉,有可能并不在阵中,甚至在千里之外,以什么东西代替自己守阵。若能找到他以何为媒,在何处布阵,也许可以一试。时日拖久了,恐怕皇上体弱,皇子年幼,难以为继。只是……一个人有此等修为,又怎会看不破功名利禄,反而出手禁制龙脉呢?”

    聂青枫之前并未细究原因,随口道:“也许是与皇室中某人有过节?”

    江亦然低声,道:“与一人有过节,却陷天下百姓于水火。有这般修为的人屈指可数,这样的脾性,青枫以为,会是谁呢?”

    聂青枫知道他在想什么,连忙摇手道:“不要看我,肯定不是我家师父,我来京城中除乱还是我师父授意,也不是你家师父,我杀了硕鼠精后本去了无量山,还是你家师父叫我再回来看看的。”

    江亦然听到“无量山”几个字,心里一窒,问:“你去无量山做什么?”

    聂青枫把“去破你家禁地结界啊”几个字生生咽了下去,道:“其实……几番去无量山寻你不着,多年不见,甚是想念。想去南冥谷再摘片柳叶吹个曲子。”

    江亦然面上一热,把脸转向一边。聂青枫见了,对自己刚才的说法非常满意。

    忽然江亦然回过头,疑惑问:“当年那柳叶不是你逐风剑气所化么?”

    聂青枫望天。道:“哦是吗?哈哈哈哈,不是吧,谁会把剑放在嘴上吹啊,多不安全。”

    不通音律的江亦然信以为真。

    聂青枫岔开话题,道:“那我们要去哪找‘四方禁制’的布阵之所?”

    江亦然思索了一番,道:“此阵越大,耗费灵力越多,布阵之人若不在阵中,为了方便集中阵法力量,应当只下在为困之人周围。就在皇宫之中,最远不会超过几处亲王府。”

    作者有话要说:  o(////▽////)q上章终于解锁辣~开森

    ☆、四方禁制

    正直春末夏初,入夜之后还有些微凉。皇宫中仍是守卫森严,巡防严密。白日里来了几波江湖上声望颇高的大夫,看过皇上的病症之后都束手无策,又因为怕皇上得了怪病的消息外泄,进宫的大夫被留在宫中,不得出宫。

    软禁大夫们的院子内一片唉声叹气,几个大夫不敢讨论皇上病情,只低声互相感慨着此番还能否出得了皇城。

    江亦然早已找出了他那件旧道袍,换下了身上那身精致的锦缎绸衫,翻入宫墙之后向皇宫深处走去。

    聂青枫本将身形没入黑暗之中,见江亦然换了洗得发白的旧衣,仍然一副出尘之姿,忍不出跳下来,忽然出现在江亦然面前,调皮笑道:“亦然愈发地像李仙人那般仙风道骨了。”

    江亦然差点跟他撞了个满怀,心头泛起一丝苦涩,自己这幅落魄样子,和师父怎么能比?道:“你也愈发像陶掌门神出鬼没了。”

    聂青枫一挑眉道:“我可不会像我师父对李仙人那般动辄刀剑相向地对你。”

    江亦然横了他一眼,“但是青枫总是拉我到鬼出妖乱之地。”

    聂青枫想了想,好像是这样,又道:“亦然不要这么说,他日你有危险,我也会出手相助,而且皇宫这种地方啊,历朝历代不知多少法师道士下了多少奇怪的禁制封印,我自己不敢半夜一个人来呀。”

    江亦然嘴角微微一弯,想问他那上次的鼠妖可是自己出宫撞到他剑上的?但想到时间长了恐被巡防的守卫看到,便不再与他多话。从怀中取出一张事先画好的符箓,闭眼默念口诀。黄色的符纸从下端冒起蓝色火焰,逐渐燃烧整张符,在半空中留下金色的粉末。

    江亦然伸手将金色的粉末在眼前的空中抹成一道,透过这粉末向夜空望去。夜色如墨,只有稀疏的几点星光时隐时现,仿佛对他诉说着这片天空在禁制和封印之下的无奈衰落。

    江亦然沉浸其中,融为一体感同身受。聂青枫就站在他身边静静看着他时而皱眉、时而睫毛微颤的样子。江亦然观察了一阵后,沉声道:“阵眼不在此处。布阵之人心有不甘,恩怨未了,修为极高却犹豫不决,下不了狠手只得以禁制封印。”

    聂青枫问,“何为‘心有不甘,恩怨未了?’”

    江亦然一笑,道:“这虽是‘四方禁制’,却并非完整阵法,岂不是为给他所困之人一线生机?连布阵者都心有矛盾,此阵可破。”

    “亦然可能看出阵眼在何方?”

    金色的粉末已经逐渐散去,江亦然又看了一眼夜空,道:“皇宫正南,沈王府。”

    聂青枫听力非比寻常,还未至沈王府就听出了些动静。特地拉了江亦然从王府东侧的围墙翻进去,从沈锦宁居住的小院后面走,有意路过沈锦宁的卧房。

    江亦然刚一走近,就听到了卧房内传来引人遐想的喘息声。回头无奈地看了一眼聂青枫,调转方向从院外绕了过去。

    走得稍远了些,聂青枫自说自话,道:“哎,小王爷居然是这种人,夜夜笙歌花天酒地,纸醉金迷不思进取,真是……”

    江亦然打断他,道:“不然你以为他是什么样的人?”

    聂青枫明知‘玉亦香’那晚,沈锦宁已经对江亦然心怀不轨,却故意说道,“我刚见到你那天,见你与他同行,想着能与亦然在一起的人自然是极好的人了。”

    江亦然自嘲地笑了笑,道:“我从来看人不准。何况我与他并无关系。”便不再说话,又燃了一张符,阵眼指引之处,是花园的荷塘。

    深夜的花园一片幽静,江亦然取了两张符纸在手中捏了诀,两张符纸交缠如游鱼一般,跃入水中发出微弱的亮光,二人跟着符纸走到池心亭。

    江亦然指了一指,道:“此处。”

    聂青枫拔剑出鞘,纵逐风一道青色的剑光划破黑暗的池水潜了进去。池塘水不深,又有剑光照射,一眼可以望见逐风在水中的情形。

    逐风入水之后直朝江亦然所指之处攻去,却遇到了无形阻滞,剑影在水下舞动竟有兵器相接的铮鸣之声。聂青枫立刻手中剑诀变幻,纵逐风突破阵眼的防护。一番激烈斗争后的水面逐渐产生了一个漩涡,忽然逐风破水而出,剑身于空中嗡嗡作响,江亦然毫不犹豫捏了一张符箓烧为灰烬,低喝一声“去!”随着一道金色朝水中散去,水面高高拱起,逐风也再入水中,这次,一个事物被逐风剑尖挑出了水面。

    江亦然伸手要接,聂青枫拦住,道:“小心,我来。”说罢,用逐风稳稳地将那件东西托住。

    这是一个精巧的小机关,有些像缩小的双向捕兽夹,一边按下机关就会“哒”地一声咬合,另一边再稍稍用力一按,咬合方才那边的夹子又“哒”地弹向按下的一侧。

    聂青枫放在手里看了看,又拿到江亦然面前。

    江亦然道:“也许只是布阵之人的随身物件,以此为媒,这东西本身并没有什么奇怪之处。”

    听罢,聂青枫指尖一用力就捏得粉碎。

    江亦然道:“……就这么捏碎了,你拿什么回去复命?”

    聂青枫不以为意,潇洒地把剑挂回背上,慵懒地往亭子边一靠,道:“从头到尾都说一遍太累了,回去说一声手到擒来妖患已除就行了,这玩意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带着麻烦。”若是他斩杀的妖邪都要带些破烂东西回去复命,恐怕昆仑山头都要没处放了。倒是有些妖祟贪得无厌欲壑难填,洞府之中颇有些宝贝,聂青枫光是搬这些都够他昆仑山建了几间房子存放。

    江亦然点头,“既然此间事已了,青枫保重,山水有相逢。”

    聂青枫吓得一下跳了起来,“你去哪?”

    江亦然摇头,“不知道。龙脉禁制已除,我也没有留在京城的必要,大概四方游走吧。”

    聂青枫见他也没想好要去哪,至少不会又消失不见了,便放下心来,道:“既然四方游走,不如跟我去昆仑?你帮了我这么大忙,我还未答谢,你就这么走了,我于心有愧。要不去无量也行,论武大会不是要举行了吗?你师父也很挂念你……”

    江亦然摇头,“无量山,回不去了。”

    聂青枫不解,“为什么回不去了?”

    “违背山规,灵力被封。三年。”

    聂青枫顿时更放心了,之前对他灵力全无有过许多猜想,现在看来只是被自家山规封印,要解开还不是易如反掌?何况有他在,哪有江亦然想去而去不了的地方?就算是他老家无量山也一样!

    聂青枫拉着江亦然在池心亭坐下来,动之以情,道:“亦然,你不在的时候,我去过无量山多次。你那个胖乎乎的师弟,你不在了,你师父又整日地去南冥谷教你小师弟念书,他一个人在丹霞峰上,被栖霞派拿扇子那个小白脸欺负,那小子一会儿要骑大马,一会儿说手疼要人喂吃饭,一会儿说洗澡要有人搓背,一会儿打雷下雨睡不着,唉!”见江亦然水灵的大眼眨动的不似刚才那般淡然,聂青枫继续晓之以理,叹了口气,道,“另外,论武大会就要开了,你看你们山头上,让谁出战呢?”

    “明空实力应当不弱。”

    聂青枫摇了摇头,道:“他是不弱,比其他弟子要强,但是遇上高手呢?不用说对上我了,就算遇到我二位师兄,还有那楚长青,都未必讨得好去。”

    江亦然无言以对。无量山立派几百年,十年一度的论武大会虽不是每次都摘得桂冠,但也让人惊艳称绝。如今的这一届,恐怕只有邵北才有与那几人一战的实力了。

    “我就算解开封印,也迟了。”那些人,每一个都是根骨奇佳的天之骄子、人中龙凤,光是看聂青枫剑法比当年更出神入化,就能想到其他人也没闲着了。哪怕他封印解除,三年修为毫无进步的他,真的能为无量争光吗?只是徒增笑柄罢了。

    聂青枫忽然大笑,道,“哎呀,亦然还说别人,自己还不是一样?”

    江亦然看向他。

    这个愈发英俊的高大男人一身黑衣,下摆和发梢被尚有凉意的夜风吹得轻轻飞舞。在夜色之中抱着一把剑站得笔直,正双眸闪亮,嘴角含笑地看着他,刚才倚着亭子时那副桀骜不羁的表情又回来了,他缓缓道,“说什么布阵之人看不破功名利禄,亦然自己不也是么?是不敢回去吧。”他歪了歪头,凑近江亦然,低声道:“若是怕被人比了下去,那便是与论武大会的初衷背道而驰了。”

    他继续说,“论武大会,论得是武道,不是功力。若是单论功力、剑法、修为,还用比吗,第一就在你面前了。”

    聂青枫有他自信的道理。说陶重寒是天下第一剑客一点儿也不为过,他的斩影剑早在二十年前就名震江湖,无人敢与之争锋,而聂青枫又天资聪颖,尽得陶重寒的真传,当下与他同辈之人中,若公平切磋,那么武功最高者非他莫属。

    夜空中,四方禁制被破,原本只有可怜地几点星光的空中一轮弯月逐渐显现——这个王朝的龙脉正在慢慢恢复。月在天上,花在身边,人在眼前。聂青枫又道:“而我觉得,论武道,亦然才是第一。”

    作者有话要说:  17章是拉灯过的o(////▽////)q原文微博晋江_许温柔 ~

    ☆、蜻蜓点水

    第4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