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节
[足球]传奇之路 作者:血瞳迷梦
第3节
蠢货，他把他们教练的话当耳边风了吗？这种角度就是罗纳尔多也射不进去！
第七章
不莱梅的后卫窃喜着格策的选择，于是他没有选择上前逼抢或是放铲来阻止格策的动作。
就在他以为格策的这脚射门要打高射炮了的时候，格策却是一个急停改变了射门的脚型，换做外脚背朝右边轻轻一磕。
格策没有贪功，他选择了传球！
此时此刻距离皮球最近的费恩吸引了不莱梅球员们全部的注意力。他聪明地将皮球从脚下一漏，让来不及收脚的不莱梅球员一个趔趄险些滑倒。早已在其身后伺机而动的赖塔毫不客气地冲出来捡漏，赶在门将封堵前一个滑铲，皮球应声滚进网窝。
一比三！多特蒙德扳回一城！
严景兴奋地从替补席上一跃而起，奔到场边狠狠地挥动自己的双拳为球场上的队员们加油打气。
“还有二十分钟，再进几个球对你们来说轻而易举！”
多特蒙德的球员朝严景投去了感激的目光，他们能清楚的感觉到有严景指挥他们后场上的变化，而不莱梅的球员们则朝他投去了愤怒的眼神。
二十分钟进我们几个球轻而易举？你这是看不起我们吗！
严景说这话的本意原来只是为了激励多特蒙德的球员们，他哪儿知道这还引起了不莱梅球员们的不满？严景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在底下偷着乐。
双方回到中圈重新开球。
多特蒙德的队员被刚才的进球所鼓舞，士气大涨，攻势一波接一波地冲击着对方的禁区，不莱梅的球门看起来随时都有被攻破的可能。
但顽强的不莱梅球员硬是几次化解了门前险情，让多特蒙德无功而返。
此时时间已经来到了全场比赛的第八十分钟。
不莱梅在教练的示意下全线收缩，摆出了一副铁桶阵的态势，无论多特蒙德的球员们怎么挑逗就是龟缩在自己的半场不肯出来。在阵地进攻中有效地破密集防守，这是世界上所有教练心头上永远难解的一道题目。
严景将局势看在眼里，却无能为力。
他不甘心地咬了咬牙。
难道就到此为止了？
马里奥格策用行动告诉他，不。
不莱梅的禁区里扎满了人，连个前插的空档都找不到。
费恩拿球，迟迟找不到打开局面的办法，而当他看到格策在另一边举手要球时也没犹豫，一个横传准确地找到了格策。
格策稳住脚下的球，看着挤满了人的禁区意识到突破不是什么好办法。
下底传中打高空球如何呢？
对方的中后卫比自己的前锋要高太多了，争抢头球对多特蒙德来说没有半点优势。
为什么不来一脚远射呢？格策脑子里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可是他有些犹豫，因为平时他在训练中还从没打出过像样的远射，他一点踢进的把握也没有。
“马里奥，做你想做的！”
格策突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他拿余光瞅了瞅，看见严景朝自己比划着什么动作。
在他看来严景那动作只有简简单单的一个意思：射门！
他说过要听他的！想起严景刚才在更衣室里的那番话，格策不再犹豫，和禁区里的赖塔一个短暂的眼神交流后倒退几步。
他在心头默念着远射的要诀，在离大禁区五六米远、无人盯防的情况下猛地抬脚狠狠地抽中皮球。同一时间禁区里的赖塔突然侧身，为皮球腾出了一条朝球门飞行的路径。
场边的多特蒙德球迷发出一声惊呼，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美妙的弧线，直奔球门右上方死角而去。
不莱梅的门将却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只能呆呆的目送皮球入网。
这是一脚高水准的世界波！
场边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欢呼，二比三，多特蒙德只落后一球了！
格策傻傻地站在原地，在队友过来将他团团围住时他才意识到刚才那个球他居然踢进了。
他扭头看向替补席，那个给了他勇气这么做的人高兴得手舞足蹈，好像进了球的人是他一样。
小孩子的心思没那么复杂，他们不会因为你刚刚才臭骂了你一顿就对你耿耿于怀。于是认为是严景帮助他打进了这个球的格策挣脱了队友在他头上□□的一群狼爪，一路奔向场边扑进了严景怀里。
完全没有做这个准备的严景被格策扑了个满怀，他下意识地弯腰张开双臂接住了人，却被冲力撞得踉跄着倒退了几步。
这小子看起来不大，不过可真不轻啊！
“管理员先生，谢谢你！”
格策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声音在严景耳边响起。
严景能感受到少年因为这个进球而心跳飞快，两人身体紧紧相贴。
格策在烈日下奔跑许久而分泌的大量汗水已经穿过他的球衣浸入了严景薄薄的t恤衫里，他们在一同分享进球的喜悦！
“马里奥，你做得太棒了！听到了吗，球迷们都在为你欢呼。”严景微微侧过头嘴唇贴着格策的耳朵轻声说，“比赛还有十分钟，我们还有的是机会，快去吧，你的队友们都在等你。”
格策松开手回到了球场上，他和他的队友们看起来信心满满，而不莱梅的队员们则眉头紧蹙神情凝重，仿佛现在落后的不是多特蒙德而是他们。
年轻球员的另一大特点就是一旦踢顺了，他们能打出让你大呼过瘾的流畅配合。而一旦打不顺，你会以为这是一群企鹅之间才有的配合，借用接班爵爷的莫耶斯的一句被万千球迷调侃的名言就是，我疯起来连自己都害怕！
显然这场比赛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不莱梅的球员们因为刚刚格策的进球情绪出现了明显的波动，这使得他们在场上的动作也无意识地凶狠了起来。一个个大力放铲几乎就是故意朝着人去的，特别是在格策拿球时，个个都好像不要命的敢死队员一样，裁判的哨子是响了又响。
“先生，他们这是谋杀！”严景又坐不住了，索性就站在场边对裁判咆哮，“我的队员可能会因此受伤，可你甚至没有给他一张黄牌！”
严景的声音大得连球迷们都能听见，更不用说场上的裁判了。但裁判只是瞥了严景一眼，并示意严景闭嘴，他知道该怎么判罚，之后就不再理会严景了。
严景自讨了个没趣，咂咂嘴暗自在心里把裁判鄙视了一番。
妈的，这招果然只有弗格森能用吗？——弗格森在英超执教曼联数十年间，屡屡在比赛中指责裁判判罚有问题。而一众裁判在弗格森的威名下也不得不重新考虑自己的执法尺度，甚至英足总也在弗格森某次赛后新闻发布会指责了裁判的不公正判罚后一面给他送来罚单，一面向他道歉。
场上的多特蒙德队员却把严景的行为看在眼里，这个新教练貌似还挺为他们着想的。
嗯，或许他并没有那么坏嘛！
严景并不清楚小球员对他的好感度终于从负数变回了正常值。抱怨裁判战术失败，说实在的他也不知道现在他还能干嘛，也只好站在场边看多特蒙德的队员们奋战了。
不莱梅的教练此刻很是头疼，虽然他们现在还领先多特蒙德一球，不过场上的球员们表现得太急躁了。
他摆出铁桶阵的目的本来就是希望扼杀对手最后的希望，可谁知道他的球员们却频繁地送给对手位置极佳的任意球？这不是主动替他们找到了破铁桶阵的方法嘛！
可场上的不莱梅球员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尽管教练不住地提醒他们不要轻易犯规，可他们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下脚依旧毫不含糊。
此刻比赛已经进入到了第九十分钟，场边举起了补时两分钟的牌子。
虽然是炎炎夏日，但严景手心里却是冷汗淋漓，即便只是个赶鸭子上架的教练，他也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大多数教练心脏都不太好。
“哔——”
裁判的哨声响起，不莱梅的队员在离他们的禁区还有很远一段距离的地点放倒了多特蒙德的球员，多特蒙德获得了一个大禁区二十米外的间接任意球。
所谓间接任意球就是指主罚这个球的队员不能直接攻门，如果在途中没有碰到别的球员进球就会视作无效，裁判会直接判给防守方门球，而直接任意球则没有限制，你想怎么乱来都可以。
不莱梅的队员们看起来对这个球并不怎么上心，他们的门将正在指挥着他们排人墙。
主罚这个球的赖塔注意到了这一点，他不等裁判鸣哨便直接抬脚，皮球兜了个弧线飞向人群——这是一个快发任意球战术！
不莱梅队员们还在慢吞吞地排着人墙试图拖延比赛时间，他们显然没想到多特蒙德会在这时候来上这么一招，而他们期待着的哨声也没有响起。
球员们纷纷抬头观察着球的落点，而在乱军之中，格策从混乱的人堆中突然杀出，一抬膝盖轻磕皮球，下坠的球再度弹起。
不莱梅的球员们纷纷在第一时间举手向边裁示意格策越位了，但慌忙之间，他们的一名后卫拖在了后面。
边裁并没有理会他们的投诉，用旗语示意球不越位。
而格策则趁机调整脚步，侧身抬脚对准部位就是一记漂亮的凌空抽射，皮球击中左边立柱内侧后弹进了球门里。
不莱梅的球员一窝蜂地围住裁判抗议，但裁判仍旧示意进球有效。
三比三！比赛的最后一刻，多特蒙德扳平了比分！
“马里奥！你真是个天才！！！”
在看见球击中立柱后严景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运气差点儿球就出去了，好在上帝今天是站在他这边的，这个球进了！
不莱梅的球员们脸上露出懊悔的神情，他们甚至已经不想再继续这场比赛了。
裁判似乎也无心再补被多特蒙德球员庆祝进球浪费的时间，三声哨响，比赛结束了！
严景在听到哨音后立刻激动地奔入场内，和队员们一起庆祝这来之不易的平局。
他们没有赢下比赛，可他们仍旧是胜利者，他们战胜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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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史迪奇则已经看呆了，他甚至没注意到佐尔克早早地就已经站在了他身边。
“这真是太他妈地不可思议了！”史迪奇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努曼，你觉得他看起来像是只有23岁吗？”佐尔克突然开口。
“噢米歇尔，你吓死我了！”史迪奇吓了一跳，捂住了心口夸张地说，“难道你觉得他像40岁？我刚才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还以为他只有18岁！”
“努曼，我没说他的长相。”佐尔克撇撇嘴，“我是指他指挥比赛和调动球员情绪的能力，这可不像是一个23岁的年轻人能办到的。”
“可他确实做到了，不是吗？”史迪奇反问道，“对了，威尔他今天怎么没来？”
“他去了曼彻斯特给弗格森打下手，不会再回来了。”
“什么？！他怎么能……”
“一开始我也感到异常愤怒，恨不得拿刀在他身上开几个窟窿。”佐尔克看着场地中与球员们一起庆祝的严景笑了,“可我现在不得不感谢他。如果不是他的离开，这么一位天才教练说不定就得当一辈子的器材管理员，不是吗？”
史迪奇显然从佐尔克的话中联想到了自己的过去，他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他不仅是个天才，最关键的一点是，他深爱多特蒙德。”
佐尔克听了史迪奇的话，看向严景的目光更为坚定。
他已经下定主意了！
第八章
尤尔兰伯特是《多特蒙德晚报》的一名实习记者，他分配到的任务是跟踪采访多特蒙德u13青年队的比赛。
他和这里的万千居民一样，都是多特蒙德的球迷，所以他对这份工作非常热爱。
今天多特蒙德对阵云达不莱梅的比赛他也照例拿着相机来到了现场，然后他看到了半场令人揪心的比赛——并不是不莱梅踢得有多好，而是他们自己踢得太差了……
作为一名记者，兰伯特也发现了威尔没有出现在教练席上的事，这或许会是个卖点，不过他现在还是更担心小伙子们的表现。
结果下半场的比赛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忧心忡忡的他发现一个东方人正在指挥着队伍。
在这个东方人的指挥下，球队越踢越好，最后竟然连扳三球和对方踢成了平局。
兰伯特很欣喜，虽然他当时并没有发现严景身上能有什么过人之处，但出于职业素养他还是举起相机，拍下严景在场边指挥和最后与队员们庆祝的一幕。
恐怕他根本就想不到，这些弥足珍贵的照片将来会高高地挂在多特蒙德俱乐部的球队博物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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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能谈谈吗？”佐尔克走进球场找到严景，“如果你待会儿有空的话我们一起去餐厅吃顿晚饭怎么样？”
原本沉浸在喜悦里的严景一下子回过神来，看看眼前的佐尔克额上直冒冷汗，颇为心虚地点了点头。
他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这时他才意识到他刚刚又是冒充多特蒙德的教练，又是对队员们大呼小叫的。
要是以后那些队员们看到他在收拾器材，那他还怎么混？
佐尔克倒是没有注意到严景的异常，因为至少看上去严景足够冷静，像是早就知道自己会去找他一样。
至于他额头上的汗？谁大夏天的在太阳下晒了九十分钟一点汗也不出？
就在严景屁颠颠地跟在佐尔克身后准备去蹭一顿晚饭时，多特蒙德的小队员们不干了，他们纷纷朝严景呼喊。
“先生！说好的哈根达斯！”
严景突然很想谴责前面的佐尔克走得实在太慢了。
可他还是忍不住转过头去，看着一干孩子眼巴巴地望着他，心里那个震颤啊。
严景伸手摸了摸裤兜里给捂热了的薄薄钱夹，又看看一群小正太们无辜而清澈的眼神。
妈的，豁出去了！
爱面子的严景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大手一挥，那意思就是——跟我走，有肉吃！
“耶！”
“太好了，今天可以吃两次了！我妈妈总是不让我多吃！”
一群孩子一窝蜂地朝严景身边涌来，兴高采烈地讨论着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问题。
“托尼，晚上要来我家打电动吗？我昨天买了新的碟子，酷极了！”
“不，丽萨约了我，我得去陪她看电影。”
“噢你太不够哥们了！一看到丽萨就扔下我不管了。”
“如果你肯穿着裙子陪我出去我就推掉和丽萨的约会，你觉得怎么样？”
“滚蛋！”
严景此时此刻是真的很想做一个捂脸的表情以表达他复杂的心情。
这群倒霉孩子！
“那我们就直接去冷饮店吧，严？今天大家表现得都不错，我请客好了。”
在严景忙不迭地点头，在他看来，现在的佐尔克就如同上天派来拯救他的天使一样动人可爱，就连他稀疏的胡茬看上去都不是平凡之物。
米歇尔·佐尔克万岁！他是多特蒙德不朽的传奇！无与伦比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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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饮店里。
孩子们将面积不怎么大的冷饮店坐了个满满当当，享受着店里空调吹出的凉风，手里每人都捧着一大杯哈根达斯，好不惬意。
而严景和佐尔克却只是站在门外，没有进去吹吹空调的意思。
“严，我就开门见山地直说了。”佐尔克的神情很认真，“你有没有做教练的打算？”
“教练？”严景微愣，随即想也不想就否定了，“我不认为我有那个能力……”
“话别说的那么绝对，或许毫无经验的你现在确实没有那个能力。”佐尔克好歹在体育经理这位置上也干了几年，要说起口才那可是一点也不差，“但你知道我刚刚在球场上看见谁了吗？”
不等严景接口，佐尔克继续道。
“我看见了多特蒙德的比尔·香克利！”
比尔香克利是谁？
如果你敢在利物浦问这个问题，相信你一定会被利物浦的球迷揍得找不到回家的路。
作为利物浦的传奇功勋主帅，香克利只用了五年时间，将当时还长期混在乙级联赛的利物浦带成了英甲联赛的冠军。
他把原本弱小的一支球队□□成了让整个欧洲大陆都为之震颤的强大之师。在上个世纪的七、八十年代，香克利手下的这支球队成为了欧洲霸主，红军之名由此威震欧罗巴。
前利物浦球星叶茨曾说过，香克利会让你感觉到自己是个巨人，是一个伟大的球员，然后你就会在场上表现得像他说的那样伟大。
香克利有着非凡的人格魅力和管理才能，他意识到一支球队生存的源泉是球迷，他曾说出“足球无关生死，足球高于生死”这样经典的名言。
你完全可以这么说，如果没有当初的比尔·香克利，就绝对不会有现在的利物浦。
可现在佐尔克居然说他是多特蒙德的比尔·香克利。
严景终于没能再继续保持平静的表情了，他感觉到他的心脏跳动得很快，脸上的严肃面具也早已裂开。
“你的德语听起来就跟本地人似的，你能轻而易举地调动球员们情绪，这对于教练来说很重要。”
在更衣室里也风度翩翩的教练或许能得到球员们的喜爱，但他们永远也无法靠风度赢得冠军。
“我能看得出你热爱足球，并且享受足球，一份教练的工作对你来说再适合不过了。”
“而且你还年轻，只有23岁，还有大把的时间去获得执教经验！”
“我认为你很适合眼前这支多特蒙德的u13队。”
“当教练的工资可比器材保管员多得多。严，为什么不呢？！”
为什么不呢？
严景看着眼前这个激动的男人，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理由去驳斥他的每一句话。
他已经心动了。
严景以前也不是没有意淫过某天他就突然成为了某某欧洲豪门的主教练，带领球员横扫欧罗巴，名利财三收，有无数的美女抢着投怀送抱。
可严景从没想到真的有一天他能成为球队的教练，哪怕是一支业余球队。
而现在不仅有人邀请他成为教练，发出邀请的这支球队还正是他所深爱的多特蒙德，他无法拒绝。
或者说，他压根儿就不想拒绝！
“……但我并不能保证球队的成绩。”
严景说出了自己最后的忧虑，如果自己干得很糟糕，那岂不是连器材管理员的饭碗都要丢掉了？
“噢这完全不是问题。”佐尔克一听严景已经开始服软的语气就知道有戏，他信誓旦旦地表示，“我们从不对青年球队的比赛成绩做硬性指标，青年队的职责就是为球队培养后备人才，对成绩有过多的要求毫无意义。”
佐尔克都这么说了，那自己还担心什么？
严景搓了搓手，看起来已经没有一点犹豫，甚至话语间都透露出了跃跃欲试的味道：“那佐尔克先生，明天我多少点来上班？”
佐尔克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口准备回答，不想严景又突然冒出一句。
“噢对了，我的工资是多少？能预支吗？”
难道他其实是个见钱眼开的财迷？！佐尔克险些就想收回他刚才的话了，不过他定了定神后还是没有这么做。
若干年后，佐尔克曾在一次新闻发布会上感叹道：幸好当时他没有愚蠢地收回那个决定，否则多特蒙德将会错过一位传奇教练——那是他一生中做的最重要的一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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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刚重生的那几天，严景就像是个被衰神附身的倒霉蛋，就连几十米开外的陌生人也能感觉得到从他身上散发的那股浓烈怨气而不得不退避三尺。
可现在却完全不同了，严景整个像是换了人似的，虽然依旧没有太多表情，但由里而外散发出来的那股精气神有目共睹。
严景板着脸从佐尔克手里接过了一份为期两年的合同，心里喜滋滋的——合同上清楚地写明了他的月薪，一万欧元，这比起那份两千欧元月薪的器材管理员工作可是足足多了八千欧。
俗话说得好，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有了欧元的鼓励，严景连走起路来背板都是挺直的。
平时孩子们也要上学，所以多特蒙德u13队的训练时间定在每周一、三、五、七的傍晚，七点开始、九点结束。
在与不莱梅青年队交手之后孩子们也放暑假了，球队的下一次集训时间是8月15号。
在那之前严景有着大把的时间可以用来挥霍，严景看着刚刚从佐尔克那里要来的一份u13队的大名单，里面记载了各人员的技术特点报告。
这支队伍里经常参与比赛的、也就是被球探所看好一共有25人，三个门将、七个后卫，十个中场和五个前锋，绝对算得上是一支庞大的队伍了。
严景意识到教练的工作绝对不简单——青年队的比赛本来就不多，而年轻队员最需要的就是比赛的锻炼。一旦你冷落了某些球员，如果这些小球员心理抗压能力不够，说不定他们这辈子的踢球梦就到此为止。
如何分配他们的出场时间是个亟待解决的问题。
严景翻开关于格策的球探报告，上面的话不多，但是言简意赅——格策作为中场组织者，拥有优秀的大局观和传球能力，能力高出同龄人一大截。他的球风灵动，技术细腻，穿插跑动灵活，控球盘带相当出色，能打多个位置，没有明显的弱点。
但未发育完全的身体制约了他的爆发力和速度，并且临门一脚也还需要提高。
末尾还标注了发展潜力：★★☆☆☆。
大家在多特蒙德时期看到的格策无疑速度与爆发力都属上乘，射门技术也没得黑，不过现在的少年格策在这方面可就差远了。
严景看到文件最下面卡夫·布莱恩的署名，不得不赞叹这位史迪奇口中的这位多特蒙德球探的确有一双识才的慧眼。
在记完了各个队员的位置和技术特点之后，严景又研究起了这支队伍一般常用的阵型——他们一般用451或者是4231，不过因为4231本身就是从451里变阵而得，所以他们的打法也就基本固定下来。
当你全神贯注去做一件事时，时间就会过得很快，沉浸在各种资料里的严景完全没有注意到时针已经指向了下午两点。
第九章
自从严景接手了多特蒙德u13教练的这份工作后，他的生活变得越发充实。
虽然他从前已经看了二十多年的球、算是个资深球迷，不论是什么方面的知识也都多少知道一点儿。不过拿这些来哄哄外行和小孩儿还行，但想要和那些专业的内行教练掰手腕，他的能力还差了一大截。
严景从图书馆借了大量的相关书籍与资料堆在他的房间里，每天宅在家里没日没夜地疯狂补习，并且把他自己觉得重要的关键勾划记录了下来。
然而就算如此他还是觉得不够，于是又去俱乐部要了一大堆这支多特蒙德u13队的比赛录像，一场一场地细看、并且还对每场比赛球员们的发挥作了总结。
这么一番折腾，严景甚至抽不出空去关心最近转会市场上的动态。
比如在这个夏天横空出世、震惊了欧洲足坛的切尔西新老板俄罗斯巨富阿布拉西莫维奇。
他才掌权几日就已经替负债累累的切尔西填平了上亿英镑的债务，随后他又慷慨地像丢垃圾一样甩出了五千万镑，将法国的强力后腰马克莱莱和阿根廷赫赫有名的白巫师贝隆带到了斯坦福桥。
他那蛮不讲理的金元政策让一个又一个俱乐部老板闭上嘴巴屈服在卢布的威力下，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的当家球星送往伦敦。
原本还对阿布这个神秘新老板持谨慎怀疑态度的球迷一下子就乐疯了——他们的老板有很多钞票，很多！并且他一点儿也不吝啬！
从没见过这么多钱的切尔西球迷欣喜若狂，他们甚至已经开始意淫下一个来到斯坦福桥的球星会是谁了——俱乐部的发言人刚刚宣布俱乐部的引援工作还将继续，并向球迷保证这个夏天还会有知名球星穿上切尔西的球衣。
虽然他们的球队在英超联赛中一直能保持中游偏上的水平，基本上不用担心保级问题，但谁会傻到嫌钱多呢？
尽管其他俱乐部不断向欧足联抗议切尔西搅乱了整个欧洲转会市场的秩序，别的球迷们也纷纷嘲讽切尔西不过就是个走狗屎运中了头彩的暴发户。
切尔西的球迷对此根本不屑一顾——切，等我们的报价送过去了看你还有没有那个勇气乱吠。
穷佬，我们现在是有钱人！
但这些和严景的关系都不大，他现在只一心想着该如何带好这支多特蒙德青年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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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日晚七点。
“伙计们，这已经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了。”多特蒙德训练场里明晃晃的灯光打在碧绿的草皮上，身着训练服的严景对面前的一干球员做着开场白，“可或许你们中的大多数人对我并不了解，甚至还不知道我的姓名。”
“严景，这是我的姓名。我猜你们大概觉得这名字很拗口，不要紧，叫我头儿就行。”
“你们原来的教练威尔因为某些私人原因不能继续带你们了，所以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新教练。”这是严景琢磨了很久才想出来的装逼方式，他板着脸说，“我的规矩很简单，非训练比赛时间里，你们甚至可以拿我开些恶俗的玩笑。但在球场上，我要求你们绝对的服从安排，做不到的话就滚蛋。”
球员们纷纷响应，只有格策还狐疑地盯着严景的脸。
他不是新来的器材管理员吗？怎么真的变成教练了？
严景注意到了格策向自己投来的怀疑目光，冷了口吻：“马里奥，你有话要说？”
突然被严景点名，所有人的视线一下子都集中在了格策身上，这让他相当不自在。
“不……头儿，我没什么想说的。”
“很好，那么现在我给你们十分钟的热身时间。十分钟后在中圈集合，我们今天要进行分组对抗赛。”
“严，你看上去一点也不紧张。”史迪奇趁空来到严景身边，对严景淡定自若的表现啧啧称奇，“这真的是你第一次执教？”
“不不不，完全是扯淡。”严景瞅着左右没人在看他，这才伸出手示意自己的手心早就被汗水打湿了，“努曼，我以前没干过这个，其实我紧张得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哈哈，可我根本看不出来。”史迪奇也乐了，“但无论如何，效果还不错，至少小伙子们对你似乎并不反感，这会是一个好的开始。”
“但愿如此。”严景其实有些信心不足，他不知道自己的能力是否能胜任这份工作，而他又不愿意把这事儿给搞砸。
“哎，没问题的，我觉得你有那个水准。”史迪奇倒是对严景信心满满。
严景看看腕表，时间到了，他吹响了挂在脖子上的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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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一晃就过去了，在严景宣布解散后大部分人都一哄而散，只有格策还慢吞吞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格策在等别人走光，这样他才有机会单独问问严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然这个疑问憋在心里他恐怕会睡不好觉。
可他又很纠结，青少年丰富的想象力让格策的思绪不断远离正确轨道。
万一严景是故意装作器材管理员的呢？他会不会因为我那次不小心踢到了他而对我怀恨在心？他会不会向佐尔克先生说我的坏话？我以后还能不能打首发？我还能在多特蒙德继续踢球吗？
正在总结今天训练分组对抗情况的严景也看到了还赖在球场里没走的格策，他当然明白格策停留的原因，但他并不打算自己主动去解释。
月光含羞带怯地与球场里的灯光交融，在球场上撒下一圈炫目的光影。
严景在小本子上记录的东西早就写完了，他坐在那儿无聊地转动着手里的签字笔，不耐烦地瞪着还在不远处还在做思想斗争的格策。
尼玛，这小破孩，都多久了，要问问不问滚啊！老子还要回去看比赛录像！
就在严景耐心即将耗尽的前一刻，格策终于鼓起勇气来到了严景面前。
“呃，头儿……”
“咦？你东西终于整理完了？”严景故作夸张地“wow”了一声，随即看了看表，真诚地表示道，“马里奥，我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你在那儿收东西了，那时我正好看了看表，九点零三分。可等我写完总结后，没想到你还在那儿！现在都九点十七分了，要是换个女生怕也比收拾得你快。说真的，你收东西一向这么慢吗？”
“当然不是！我以往总是最快的！”格策的第一反应很直接，随即他意识到这和他接下来要问的话没什么关系，又扭捏了起来，“我就是、就是想知道……”
“我这个倒霉蛋怎么突然成了你的新教练？”
没错！我就是想知道这个！
格策下意识点点头，然后他瞬间反应过来又猛地摇晃脑袋，埋头偷看了眼严景在光影下显得得幽黑而深邃的眸，心虚地吐了吐舌头。
“你今天表现得心不在焉就是因为你在想这问题这个问题？”严景哭笑不得，拿手里的签字笔敲了敲格策的头。
“头儿，别碰我的脑袋！”格策脸颊鼓成了个包子，撅着嘴不满地说，“我就是想知道，不行吗？”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严景眨眨眼示意格策放松别摆出这样一幅表情，“没错，我本来是来应聘器材管理员的，可在踢完不莱梅后佐尔克先生告诉我我被教练组录取了，就这么简单。你还有问题吗？”
格策愣了愣，显然没想到这就是实情，随即他盯着严景的目光变得困惑起来。
为什么这个人可以把这种离奇的事变为现实呢？
“你知道那天佐尔克先生怎么和我说的吗？”严景将笔记本收好，对上格策的双眼，“他说我是多特蒙德的比尔香克利。”
“而我觉得你会是多特蒙德的肯尼达格利什[注1]。”
格策听了严景的话，他的目光像夜空里的闪耀的星星。
半晌后格策做出了回应。
“头儿你别逗了，达格利什是前锋……我是中场。”
或许因为严景的年龄和他差得并不是很多，格策也不那么抗拒与严景交流。
严景终于没忍住笑意，他笑出了声：“噢拜托，马里奥，别在意那么多细节好吗？我会很尴尬的。”
“我说的是实话——”
“是是是，你说的全部正确。看看我们的超级马里奥，他是多特蒙德史上最伟大的球员——”严景乐呵地揉乱格策柔软的头发。
格策一把打掉严景在他头上作怪的手，没好气地说：“头儿，别拿我开玩笑。”
严景看着眼前还不到他胸膛高的格策，想起眼前这个少年第一次出现在他的世界是在2009年的11月21日对阵美因茨的比赛里。
那天站在南看台上的严景看见一个穿着黄黑色战袍、满脸青涩的大男孩在球场边上准备替补登场。现场解说热情地介绍了这位来自多特蒙德青训营年仅十七岁零五个月的天才少年，他是当时首次亮相德甲的最年轻球员。
格策每一次充满灵性的触球和跑位都让严景难以忘却，他毫不怀疑这个男孩将成为一个伟大的球星，会在多特蒙德漫漫的百年历史长河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我没有在开玩笑，马里奥。”
严景撑着膝盖半蹲下来，使得自己和格策的视线平行。
他尽量不让自己去想格策会转会拜仁的事儿，至少现在，他认为一切还没有那么糟，未来的事并非不可改变。
严景伸出手捏了捏小孩胖嘟嘟的脸颊，他凝视着格策的眼将夏夜里漫天的璀璨星辰都容纳其中，张口一字一句温柔而认真地与对方约定。
“我将成为多特蒙德的传奇教练，而你是多特蒙德名满世界的球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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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严——”
好不容易才解决完麻烦小孩儿的麻烦事，严景正准备回公寓继续攻略比赛录像，突然听到了史迪奇的声音，他停下脚步扭头看着正一路小跑过来的老头。
“努曼，怎么了？”
“刚刚米歇尔打电话来让我通知你，明天上午九点一定要来俱乐部。”
“佐尔克先生找我有事吗？”
“卡夫回来啦，他还带了一批小孩。或许其中有几个将要加入我们的u13队，米歇尔的意思是让你来挑选。”
严景想了想还真是，虽然现在他们的队伍有25人，但对于通常打4231的队伍来说，五个前锋实在有点太奢侈了，反倒是只有七个后卫、连两套完整的后防线都凑不齐。
这让他在刚才队内的训练赛里排起阵型时深感无力，只能安排其中一方打一个对于球员们来说还很陌生的352三后卫阵型。
“我知道了，谢谢你努曼，我会准时到的。”
作者有话要说： 注1：肯尼思·"肯尼"·马西森·达格利什，be（kehieson dalglish，1951年3月4日，出生于苏格兰格拉斯哥。他亦是前足球运动员及苏格兰国脚。 达格利什在凯尔特人（70年代）及利物浦（70及80年代）取得辉煌成就，为利物浦赢得了英格兰甲组联赛冠军6次，英格兰足总杯冠军1次，英格兰联赛杯冠军4次，欧洲冠军球会杯3次，冠军欧洲超级杯冠军1次，并成为首名分别在英格兰及苏格兰取得100个联赛入球的球员，因此被誉为当时最伟大的英国足球员。
第十章
原本只是器材管理员的严景成为多特蒙德青年队教练的事儿已经传遍了俱乐部。
严景在早上八点半就来到了多特蒙德的训练基地。
大门前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的秃头保安扬·索尔正享用着他今天的早餐，快餐店送来的外卖熏鱼三明治和一杯速溶咖啡。
索尔在见到严景走进大门时也放下了手里的三明治，热情地与严景打招呼。
“严，早上好！你来的可真早，米歇尔他也刚到不久。”
“早上好。实际上我是不想赖在家里了才出门的。扬，你知道米歇尔先生现在在哪儿吗？”
“似乎是在二号场地吧，卡夫带回来的十四、五岁的孩子差不多都到齐了。米歇尔和理查德正在考察他们，不过u13的孩子们是在四号场地。”
“谢谢。”严景透过玻璃窗瞅了眼保安室桌子上正冒着热气的咖啡和三明治，惊觉自己还没吃东西，咖啡香浓的气息透过窗缝飘进他的鼻腔里，肚子顿时不争气地嗷嗷叫了起来。
严景咽下一口唾液，别开了头。
“……扬，你的早餐看起来不错。”
“哈哈，严，就算你这么说也没有你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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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卡夫，我认为这孩子不行。”
“为什么？理查德，他的技术和天赋你应该已经看到了！”
“可他实在太瘦弱了，看起来像是从没吃饱过一样。他在与别人的对抗中几乎从没赢过，而且体力也很差。”
“但他是个天才！我敢保证他的能力会让你大吃一惊！”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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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蠢货，他把他们教练的话当耳边风了吗？这种角度就是罗纳尔多也射不进去！
第七章
不莱梅的后卫窃喜着格策的选择，于是他没有选择上前逼抢或是放铲来阻止格策的动作。
就在他以为格策的这脚射门要打高射炮了的时候，格策却是一个急停改变了射门的脚型，换做外脚背朝右边轻轻一磕。
格策没有贪功，他选择了传球！
此时此刻距离皮球最近的费恩吸引了不莱梅球员们全部的注意力。他聪明地将皮球从脚下一漏，让来不及收脚的不莱梅球员一个趔趄险些滑倒。早已在其身后伺机而动的赖塔毫不客气地冲出来捡漏，赶在门将封堵前一个滑铲，皮球应声滚进网窝。
一比三！多特蒙德扳回一城！
严景兴奋地从替补席上一跃而起，奔到场边狠狠地挥动自己的双拳为球场上的队员们加油打气。
“还有二十分钟，再进几个球对你们来说轻而易举！”
多特蒙德的球员朝严景投去了感激的目光，他们能清楚的感觉到有严景指挥他们后场上的变化，而不莱梅的球员们则朝他投去了愤怒的眼神。
二十分钟进我们几个球轻而易举？你这是看不起我们吗！
严景说这话的本意原来只是为了激励多特蒙德的球员们，他哪儿知道这还引起了不莱梅球员们的不满？严景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在底下偷着乐。
双方回到中圈重新开球。
多特蒙德的队员被刚才的进球所鼓舞，士气大涨，攻势一波接一波地冲击着对方的禁区，不莱梅的球门看起来随时都有被攻破的可能。
但顽强的不莱梅球员硬是几次化解了门前险情，让多特蒙德无功而返。
此时时间已经来到了全场比赛的第八十分钟。
不莱梅在教练的示意下全线收缩，摆出了一副铁桶阵的态势，无论多特蒙德的球员们怎么挑逗就是龟缩在自己的半场不肯出来。在阵地进攻中有效地破密集防守，这是世界上所有教练心头上永远难解的一道题目。
严景将局势看在眼里，却无能为力。
他不甘心地咬了咬牙。
难道就到此为止了？
马里奥格策用行动告诉他，不。
不莱梅的禁区里扎满了人，连个前插的空档都找不到。
费恩拿球，迟迟找不到打开局面的办法，而当他看到格策在另一边举手要球时也没犹豫，一个横传准确地找到了格策。
格策稳住脚下的球，看着挤满了人的禁区意识到突破不是什么好办法。
下底传中打高空球如何呢？
对方的中后卫比自己的前锋要高太多了，争抢头球对多特蒙德来说没有半点优势。
为什么不来一脚远射呢？格策脑子里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可是他有些犹豫，因为平时他在训练中还从没打出过像样的远射，他一点踢进的把握也没有。
“马里奥，做你想做的！”
格策突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他拿余光瞅了瞅，看见严景朝自己比划着什么动作。
在他看来严景那动作只有简简单单的一个意思：射门！
他说过要听他的！想起严景刚才在更衣室里的那番话，格策不再犹豫，和禁区里的赖塔一个短暂的眼神交流后倒退几步。
他在心头默念着远射的要诀，在离大禁区五六米远、无人盯防的情况下猛地抬脚狠狠地抽中皮球。同一时间禁区里的赖塔突然侧身，为皮球腾出了一条朝球门飞行的路径。
场边的多特蒙德球迷发出一声惊呼，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美妙的弧线，直奔球门右上方死角而去。
不莱梅的门将却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只能呆呆的目送皮球入网。
这是一脚高水准的世界波！
场边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欢呼，二比三，多特蒙德只落后一球了！
格策傻傻地站在原地，在队友过来将他团团围住时他才意识到刚才那个球他居然踢进了。
他扭头看向替补席，那个给了他勇气这么做的人高兴得手舞足蹈，好像进了球的人是他一样。
小孩子的心思没那么复杂，他们不会因为你刚刚才臭骂了你一顿就对你耿耿于怀。于是认为是严景帮助他打进了这个球的格策挣脱了队友在他头上□□的一群狼爪，一路奔向场边扑进了严景怀里。
完全没有做这个准备的严景被格策扑了个满怀，他下意识地弯腰张开双臂接住了人，却被冲力撞得踉跄着倒退了几步。
这小子看起来不大，不过可真不轻啊！
“管理员先生，谢谢你！”
格策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声音在严景耳边响起。
严景能感受到少年因为这个进球而心跳飞快，两人身体紧紧相贴。
格策在烈日下奔跑许久而分泌的大量汗水已经穿过他的球衣浸入了严景薄薄的t恤衫里，他们在一同分享进球的喜悦！
“马里奥，你做得太棒了！听到了吗，球迷们都在为你欢呼。”严景微微侧过头嘴唇贴着格策的耳朵轻声说，“比赛还有十分钟，我们还有的是机会，快去吧，你的队友们都在等你。”
格策松开手回到了球场上，他和他的队友们看起来信心满满，而不莱梅的队员们则眉头紧蹙神情凝重，仿佛现在落后的不是多特蒙德而是他们。
年轻球员的另一大特点就是一旦踢顺了，他们能打出让你大呼过瘾的流畅配合。而一旦打不顺，你会以为这是一群企鹅之间才有的配合，借用接班爵爷的莫耶斯的一句被万千球迷调侃的名言就是，我疯起来连自己都害怕！
显然这场比赛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不莱梅的球员们因为刚刚格策的进球情绪出现了明显的波动，这使得他们在场上的动作也无意识地凶狠了起来。一个个大力放铲几乎就是故意朝着人去的，特别是在格策拿球时，个个都好像不要命的敢死队员一样，裁判的哨子是响了又响。
“先生，他们这是谋杀！”严景又坐不住了，索性就站在场边对裁判咆哮，“我的队员可能会因此受伤，可你甚至没有给他一张黄牌！”
严景的声音大得连球迷们都能听见，更不用说场上的裁判了。但裁判只是瞥了严景一眼，并示意严景闭嘴，他知道该怎么判罚，之后就不再理会严景了。
严景自讨了个没趣，咂咂嘴暗自在心里把裁判鄙视了一番。
妈的，这招果然只有弗格森能用吗？——弗格森在英超执教曼联数十年间，屡屡在比赛中指责裁判判罚有问题。而一众裁判在弗格森的威名下也不得不重新考虑自己的执法尺度，甚至英足总也在弗格森某次赛后新闻发布会指责了裁判的不公正判罚后一面给他送来罚单，一面向他道歉。
场上的多特蒙德队员却把严景的行为看在眼里，这个新教练貌似还挺为他们着想的。
嗯，或许他并没有那么坏嘛！
严景并不清楚小球员对他的好感度终于从负数变回了正常值。抱怨裁判战术失败，说实在的他也不知道现在他还能干嘛，也只好站在场边看多特蒙德的队员们奋战了。
不莱梅的教练此刻很是头疼，虽然他们现在还领先多特蒙德一球，不过场上的球员们表现得太急躁了。
他摆出铁桶阵的目的本来就是希望扼杀对手最后的希望，可谁知道他的球员们却频繁地送给对手位置极佳的任意球？这不是主动替他们找到了破铁桶阵的方法嘛！
可场上的不莱梅球员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尽管教练不住地提醒他们不要轻易犯规，可他们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下脚依旧毫不含糊。
此刻比赛已经进入到了第九十分钟，场边举起了补时两分钟的牌子。
虽然是炎炎夏日，但严景手心里却是冷汗淋漓，即便只是个赶鸭子上架的教练，他也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大多数教练心脏都不太好。
“哔——”
裁判的哨声响起，不莱梅的队员在离他们的禁区还有很远一段距离的地点放倒了多特蒙德的球员，多特蒙德获得了一个大禁区二十米外的间接任意球。
所谓间接任意球就是指主罚这个球的队员不能直接攻门，如果在途中没有碰到别的球员进球就会视作无效，裁判会直接判给防守方门球，而直接任意球则没有限制，你想怎么乱来都可以。
不莱梅的队员们看起来对这个球并不怎么上心，他们的门将正在指挥着他们排人墙。
主罚这个球的赖塔注意到了这一点，他不等裁判鸣哨便直接抬脚，皮球兜了个弧线飞向人群——这是一个快发任意球战术！
不莱梅队员们还在慢吞吞地排着人墙试图拖延比赛时间，他们显然没想到多特蒙德会在这时候来上这么一招，而他们期待着的哨声也没有响起。
球员们纷纷抬头观察着球的落点，而在乱军之中，格策从混乱的人堆中突然杀出，一抬膝盖轻磕皮球，下坠的球再度弹起。
不莱梅的球员们纷纷在第一时间举手向边裁示意格策越位了，但慌忙之间，他们的一名后卫拖在了后面。
边裁并没有理会他们的投诉，用旗语示意球不越位。
而格策则趁机调整脚步，侧身抬脚对准部位就是一记漂亮的凌空抽射，皮球击中左边立柱内侧后弹进了球门里。
不莱梅的球员一窝蜂地围住裁判抗议，但裁判仍旧示意进球有效。
三比三！比赛的最后一刻，多特蒙德扳平了比分！
“马里奥！你真是个天才！！！”
在看见球击中立柱后严景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运气差点儿球就出去了，好在上帝今天是站在他这边的，这个球进了！
不莱梅的球员们脸上露出懊悔的神情，他们甚至已经不想再继续这场比赛了。
裁判似乎也无心再补被多特蒙德球员庆祝进球浪费的时间，三声哨响，比赛结束了！
严景在听到哨音后立刻激动地奔入场内，和队员们一起庆祝这来之不易的平局。
他们没有赢下比赛，可他们仍旧是胜利者，他们战胜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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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史迪奇则已经看呆了，他甚至没注意到佐尔克早早地就已经站在了他身边。
“这真是太他妈地不可思议了！”史迪奇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努曼，你觉得他看起来像是只有23岁吗？”佐尔克突然开口。
“噢米歇尔，你吓死我了！”史迪奇吓了一跳，捂住了心口夸张地说，“难道你觉得他像40岁？我刚才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还以为他只有18岁！”
“努曼，我没说他的长相。”佐尔克撇撇嘴，“我是指他指挥比赛和调动球员情绪的能力，这可不像是一个23岁的年轻人能办到的。”
“可他确实做到了，不是吗？”史迪奇反问道，“对了，威尔他今天怎么没来？”
“他去了曼彻斯特给弗格森打下手，不会再回来了。”
“什么？！他怎么能……”
“一开始我也感到异常愤怒，恨不得拿刀在他身上开几个窟窿。”佐尔克看着场地中与球员们一起庆祝的严景笑了,“可我现在不得不感谢他。如果不是他的离开，这么一位天才教练说不定就得当一辈子的器材管理员，不是吗？”
史迪奇显然从佐尔克的话中联想到了自己的过去，他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他不仅是个天才，最关键的一点是，他深爱多特蒙德。”
佐尔克听了史迪奇的话，看向严景的目光更为坚定。
他已经下定主意了！
第八章
尤尔兰伯特是《多特蒙德晚报》的一名实习记者，他分配到的任务是跟踪采访多特蒙德u13青年队的比赛。
他和这里的万千居民一样，都是多特蒙德的球迷，所以他对这份工作非常热爱。
今天多特蒙德对阵云达不莱梅的比赛他也照例拿着相机来到了现场，然后他看到了半场令人揪心的比赛——并不是不莱梅踢得有多好，而是他们自己踢得太差了……
作为一名记者，兰伯特也发现了威尔没有出现在教练席上的事，这或许会是个卖点，不过他现在还是更担心小伙子们的表现。
结果下半场的比赛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忧心忡忡的他发现一个东方人正在指挥着队伍。
在这个东方人的指挥下，球队越踢越好，最后竟然连扳三球和对方踢成了平局。
兰伯特很欣喜，虽然他当时并没有发现严景身上能有什么过人之处，但出于职业素养他还是举起相机，拍下严景在场边指挥和最后与队员们庆祝的一幕。
恐怕他根本就想不到，这些弥足珍贵的照片将来会高高地挂在多特蒙德俱乐部的球队博物馆里。
————————————
“严，能谈谈吗？”佐尔克走进球场找到严景，“如果你待会儿有空的话我们一起去餐厅吃顿晚饭怎么样？”
原本沉浸在喜悦里的严景一下子回过神来，看看眼前的佐尔克额上直冒冷汗，颇为心虚地点了点头。
他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这时他才意识到他刚刚又是冒充多特蒙德的教练，又是对队员们大呼小叫的。
要是以后那些队员们看到他在收拾器材，那他还怎么混？
佐尔克倒是没有注意到严景的异常，因为至少看上去严景足够冷静，像是早就知道自己会去找他一样。
至于他额头上的汗？谁大夏天的在太阳下晒了九十分钟一点汗也不出？
就在严景屁颠颠地跟在佐尔克身后准备去蹭一顿晚饭时，多特蒙德的小队员们不干了，他们纷纷朝严景呼喊。
“先生！说好的哈根达斯！”
严景突然很想谴责前面的佐尔克走得实在太慢了。
可他还是忍不住转过头去，看着一干孩子眼巴巴地望着他，心里那个震颤啊。
严景伸手摸了摸裤兜里给捂热了的薄薄钱夹，又看看一群小正太们无辜而清澈的眼神。
妈的，豁出去了！
爱面子的严景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大手一挥，那意思就是——跟我走，有肉吃！
“耶！”
“太好了，今天可以吃两次了！我妈妈总是不让我多吃！”
一群孩子一窝蜂地朝严景身边涌来，兴高采烈地讨论着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问题。
“托尼，晚上要来我家打电动吗？我昨天买了新的碟子，酷极了！”
“不，丽萨约了我，我得去陪她看电影。”
“噢你太不够哥们了！一看到丽萨就扔下我不管了。”
“如果你肯穿着裙子陪我出去我就推掉和丽萨的约会，你觉得怎么样？”
“滚蛋！”
严景此时此刻是真的很想做一个捂脸的表情以表达他复杂的心情。
这群倒霉孩子！
“那我们就直接去冷饮店吧，严？今天大家表现得都不错，我请客好了。”
在严景忙不迭地点头，在他看来，现在的佐尔克就如同上天派来拯救他的天使一样动人可爱，就连他稀疏的胡茬看上去都不是平凡之物。
米歇尔·佐尔克万岁！他是多特蒙德不朽的传奇！无与伦比的存在！
————————————
冷饮店里。
孩子们将面积不怎么大的冷饮店坐了个满满当当，享受着店里空调吹出的凉风，手里每人都捧着一大杯哈根达斯，好不惬意。
而严景和佐尔克却只是站在门外，没有进去吹吹空调的意思。
“严，我就开门见山地直说了。”佐尔克的神情很认真，“你有没有做教练的打算？”
“教练？”严景微愣，随即想也不想就否定了，“我不认为我有那个能力……”
“话别说的那么绝对，或许毫无经验的你现在确实没有那个能力。”佐尔克好歹在体育经理这位置上也干了几年，要说起口才那可是一点也不差，“但你知道我刚刚在球场上看见谁了吗？”
不等严景接口，佐尔克继续道。
“我看见了多特蒙德的比尔·香克利！”
比尔香克利是谁？
如果你敢在利物浦问这个问题，相信你一定会被利物浦的球迷揍得找不到回家的路。
作为利物浦的传奇功勋主帅，香克利只用了五年时间，将当时还长期混在乙级联赛的利物浦带成了英甲联赛的冠军。
他把原本弱小的一支球队□□成了让整个欧洲大陆都为之震颤的强大之师。在上个世纪的七、八十年代，香克利手下的这支球队成为了欧洲霸主，红军之名由此威震欧罗巴。
前利物浦球星叶茨曾说过，香克利会让你感觉到自己是个巨人，是一个伟大的球员，然后你就会在场上表现得像他说的那样伟大。
香克利有着非凡的人格魅力和管理才能，他意识到一支球队生存的源泉是球迷，他曾说出“足球无关生死，足球高于生死”这样经典的名言。
你完全可以这么说，如果没有当初的比尔·香克利，就绝对不会有现在的利物浦。
可现在佐尔克居然说他是多特蒙德的比尔·香克利。
严景终于没能再继续保持平静的表情了，他感觉到他的心脏跳动得很快，脸上的严肃面具也早已裂开。
“你的德语听起来就跟本地人似的，你能轻而易举地调动球员们情绪，这对于教练来说很重要。”
在更衣室里也风度翩翩的教练或许能得到球员们的喜爱，但他们永远也无法靠风度赢得冠军。
“我能看得出你热爱足球，并且享受足球，一份教练的工作对你来说再适合不过了。”
“而且你还年轻，只有23岁，还有大把的时间去获得执教经验！”
“我认为你很适合眼前这支多特蒙德的u13队。”
“当教练的工资可比器材保管员多得多。严，为什么不呢？！”
为什么不呢？
严景看着眼前这个激动的男人，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理由去驳斥他的每一句话。
他已经心动了。
严景以前也不是没有意淫过某天他就突然成为了某某欧洲豪门的主教练，带领球员横扫欧罗巴，名利财三收，有无数的美女抢着投怀送抱。
可严景从没想到真的有一天他能成为球队的教练，哪怕是一支业余球队。
而现在不仅有人邀请他成为教练，发出邀请的这支球队还正是他所深爱的多特蒙德，他无法拒绝。
或者说，他压根儿就不想拒绝！
“……但我并不能保证球队的成绩。”
严景说出了自己最后的忧虑，如果自己干得很糟糕，那岂不是连器材管理员的饭碗都要丢掉了？
“噢这完全不是问题。”佐尔克一听严景已经开始服软的语气就知道有戏，他信誓旦旦地表示，“我们从不对青年球队的比赛成绩做硬性指标，青年队的职责就是为球队培养后备人才，对成绩有过多的要求毫无意义。”
佐尔克都这么说了，那自己还担心什么？
严景搓了搓手，看起来已经没有一点犹豫，甚至话语间都透露出了跃跃欲试的味道：“那佐尔克先生，明天我多少点来上班？”
佐尔克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口准备回答，不想严景又突然冒出一句。
“噢对了，我的工资是多少？能预支吗？”
难道他其实是个见钱眼开的财迷？！佐尔克险些就想收回他刚才的话了，不过他定了定神后还是没有这么做。
若干年后，佐尔克曾在一次新闻发布会上感叹道：幸好当时他没有愚蠢地收回那个决定，否则多特蒙德将会错过一位传奇教练——那是他一生中做的最重要的一个决定。
————————————
在刚重生的那几天，严景就像是个被衰神附身的倒霉蛋，就连几十米开外的陌生人也能感觉得到从他身上散发的那股浓烈怨气而不得不退避三尺。
可现在却完全不同了，严景整个像是换了人似的，虽然依旧没有太多表情，但由里而外散发出来的那股精气神有目共睹。
严景板着脸从佐尔克手里接过了一份为期两年的合同，心里喜滋滋的——合同上清楚地写明了他的月薪，一万欧元，这比起那份两千欧元月薪的器材管理员工作可是足足多了八千欧。
俗话说得好，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有了欧元的鼓励，严景连走起路来背板都是挺直的。
平时孩子们也要上学，所以多特蒙德u13队的训练时间定在每周一、三、五、七的傍晚，七点开始、九点结束。
在与不莱梅青年队交手之后孩子们也放暑假了，球队的下一次集训时间是8月15号。
在那之前严景有着大把的时间可以用来挥霍，严景看着刚刚从佐尔克那里要来的一份u13队的大名单，里面记载了各人员的技术特点报告。
这支队伍里经常参与比赛的、也就是被球探所看好一共有25人，三个门将、七个后卫，十个中场和五个前锋，绝对算得上是一支庞大的队伍了。
严景意识到教练的工作绝对不简单——青年队的比赛本来就不多，而年轻队员最需要的就是比赛的锻炼。一旦你冷落了某些球员，如果这些小球员心理抗压能力不够，说不定他们这辈子的踢球梦就到此为止。
如何分配他们的出场时间是个亟待解决的问题。
严景翻开关于格策的球探报告，上面的话不多，但是言简意赅——格策作为中场组织者，拥有优秀的大局观和传球能力，能力高出同龄人一大截。他的球风灵动，技术细腻，穿插跑动灵活，控球盘带相当出色，能打多个位置，没有明显的弱点。
但未发育完全的身体制约了他的爆发力和速度，并且临门一脚也还需要提高。
末尾还标注了发展潜力：★★☆☆☆。
大家在多特蒙德时期看到的格策无疑速度与爆发力都属上乘，射门技术也没得黑，不过现在的少年格策在这方面可就差远了。
严景看到文件最下面卡夫·布莱恩的署名，不得不赞叹这位史迪奇口中的这位多特蒙德球探的确有一双识才的慧眼。
在记完了各个队员的位置和技术特点之后，严景又研究起了这支队伍一般常用的阵型——他们一般用451或者是4231，不过因为4231本身就是从451里变阵而得，所以他们的打法也就基本固定下来。
当你全神贯注去做一件事时，时间就会过得很快，沉浸在各种资料里的严景完全没有注意到时针已经指向了下午两点。
第九章
自从严景接手了多特蒙德u13教练的这份工作后，他的生活变得越发充实。
虽然他从前已经看了二十多年的球、算是个资深球迷，不论是什么方面的知识也都多少知道一点儿。不过拿这些来哄哄外行和小孩儿还行，但想要和那些专业的内行教练掰手腕，他的能力还差了一大截。
严景从图书馆借了大量的相关书籍与资料堆在他的房间里，每天宅在家里没日没夜地疯狂补习，并且把他自己觉得重要的关键勾划记录了下来。
然而就算如此他还是觉得不够，于是又去俱乐部要了一大堆这支多特蒙德u13队的比赛录像，一场一场地细看、并且还对每场比赛球员们的发挥作了总结。
这么一番折腾，严景甚至抽不出空去关心最近转会市场上的动态。
比如在这个夏天横空出世、震惊了欧洲足坛的切尔西新老板俄罗斯巨富阿布拉西莫维奇。
他才掌权几日就已经替负债累累的切尔西填平了上亿英镑的债务，随后他又慷慨地像丢垃圾一样甩出了五千万镑，将法国的强力后腰马克莱莱和阿根廷赫赫有名的白巫师贝隆带到了斯坦福桥。
他那蛮不讲理的金元政策让一个又一个俱乐部老板闭上嘴巴屈服在卢布的威力下，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的当家球星送往伦敦。
原本还对阿布这个神秘新老板持谨慎怀疑态度的球迷一下子就乐疯了——他们的老板有很多钞票，很多！并且他一点儿也不吝啬！
从没见过这么多钱的切尔西球迷欣喜若狂，他们甚至已经开始意淫下一个来到斯坦福桥的球星会是谁了——俱乐部的发言人刚刚宣布俱乐部的引援工作还将继续，并向球迷保证这个夏天还会有知名球星穿上切尔西的球衣。
虽然他们的球队在英超联赛中一直能保持中游偏上的水平，基本上不用担心保级问题，但谁会傻到嫌钱多呢？
尽管其他俱乐部不断向欧足联抗议切尔西搅乱了整个欧洲转会市场的秩序，别的球迷们也纷纷嘲讽切尔西不过就是个走狗屎运中了头彩的暴发户。
切尔西的球迷对此根本不屑一顾——切，等我们的报价送过去了看你还有没有那个勇气乱吠。
穷佬，我们现在是有钱人！
但这些和严景的关系都不大，他现在只一心想着该如何带好这支多特蒙德青年队。
————————————
八月十五日晚七点。
“伙计们，这已经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了。”多特蒙德训练场里明晃晃的灯光打在碧绿的草皮上，身着训练服的严景对面前的一干球员做着开场白，“可或许你们中的大多数人对我并不了解，甚至还不知道我的姓名。”
“严景，这是我的姓名。我猜你们大概觉得这名字很拗口，不要紧，叫我头儿就行。”
“你们原来的教练威尔因为某些私人原因不能继续带你们了，所以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新教练。”这是严景琢磨了很久才想出来的装逼方式，他板着脸说，“我的规矩很简单，非训练比赛时间里，你们甚至可以拿我开些恶俗的玩笑。但在球场上，我要求你们绝对的服从安排，做不到的话就滚蛋。”
球员们纷纷响应，只有格策还狐疑地盯着严景的脸。
他不是新来的器材管理员吗？怎么真的变成教练了？
严景注意到了格策向自己投来的怀疑目光，冷了口吻：“马里奥，你有话要说？”
突然被严景点名，所有人的视线一下子都集中在了格策身上，这让他相当不自在。
“不……头儿，我没什么想说的。”
“很好，那么现在我给你们十分钟的热身时间。十分钟后在中圈集合，我们今天要进行分组对抗赛。”
“严，你看上去一点也不紧张。”史迪奇趁空来到严景身边，对严景淡定自若的表现啧啧称奇，“这真的是你第一次执教？”
“不不不，完全是扯淡。”严景瞅着左右没人在看他，这才伸出手示意自己的手心早就被汗水打湿了，“努曼，我以前没干过这个，其实我紧张得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哈哈，可我根本看不出来。”史迪奇也乐了，“但无论如何，效果还不错，至少小伙子们对你似乎并不反感，这会是一个好的开始。”
“但愿如此。”严景其实有些信心不足，他不知道自己的能力是否能胜任这份工作，而他又不愿意把这事儿给搞砸。
“哎，没问题的，我觉得你有那个水准。”史迪奇倒是对严景信心满满。
严景看看腕表，时间到了，他吹响了挂在脖子上的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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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一晃就过去了，在严景宣布解散后大部分人都一哄而散，只有格策还慢吞吞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格策在等别人走光，这样他才有机会单独问问严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然这个疑问憋在心里他恐怕会睡不好觉。
可他又很纠结，青少年丰富的想象力让格策的思绪不断远离正确轨道。
万一严景是故意装作器材管理员的呢？他会不会因为我那次不小心踢到了他而对我怀恨在心？他会不会向佐尔克先生说我的坏话？我以后还能不能打首发？我还能在多特蒙德继续踢球吗？
正在总结今天训练分组对抗情况的严景也看到了还赖在球场里没走的格策，他当然明白格策停留的原因，但他并不打算自己主动去解释。
月光含羞带怯地与球场里的灯光交融，在球场上撒下一圈炫目的光影。
严景在小本子上记录的东西早就写完了，他坐在那儿无聊地转动着手里的签字笔，不耐烦地瞪着还在不远处还在做思想斗争的格策。
尼玛，这小破孩，都多久了，要问问不问滚啊！老子还要回去看比赛录像！
就在严景耐心即将耗尽的前一刻，格策终于鼓起勇气来到了严景面前。
“呃，头儿……”
“咦？你东西终于整理完了？”严景故作夸张地“wow”了一声，随即看了看表，真诚地表示道，“马里奥，我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你在那儿收东西了，那时我正好看了看表，九点零三分。可等我写完总结后，没想到你还在那儿！现在都九点十七分了，要是换个女生怕也比收拾得你快。说真的，你收东西一向这么慢吗？”
“当然不是！我以往总是最快的！”格策的第一反应很直接，随即他意识到这和他接下来要问的话没什么关系，又扭捏了起来，“我就是、就是想知道……”
“我这个倒霉蛋怎么突然成了你的新教练？”
没错！我就是想知道这个！
格策下意识点点头，然后他瞬间反应过来又猛地摇晃脑袋，埋头偷看了眼严景在光影下显得得幽黑而深邃的眸，心虚地吐了吐舌头。
“你今天表现得心不在焉就是因为你在想这问题这个问题？”严景哭笑不得，拿手里的签字笔敲了敲格策的头。
“头儿，别碰我的脑袋！”格策脸颊鼓成了个包子，撅着嘴不满地说，“我就是想知道，不行吗？”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严景眨眨眼示意格策放松别摆出这样一幅表情，“没错，我本来是来应聘器材管理员的，可在踢完不莱梅后佐尔克先生告诉我我被教练组录取了，就这么简单。你还有问题吗？”
格策愣了愣，显然没想到这就是实情，随即他盯着严景的目光变得困惑起来。
为什么这个人可以把这种离奇的事变为现实呢？
“你知道那天佐尔克先生怎么和我说的吗？”严景将笔记本收好，对上格策的双眼，“他说我是多特蒙德的比尔香克利。”
“而我觉得你会是多特蒙德的肯尼达格利什[注1]。”
格策听了严景的话，他的目光像夜空里的闪耀的星星。
半晌后格策做出了回应。
“头儿你别逗了，达格利什是前锋……我是中场。”
或许因为严景的年龄和他差得并不是很多，格策也不那么抗拒与严景交流。
严景终于没忍住笑意，他笑出了声：“噢拜托，马里奥，别在意那么多细节好吗？我会很尴尬的。”
“我说的是实话——”
“是是是，你说的全部正确。看看我们的超级马里奥，他是多特蒙德史上最伟大的球员——”严景乐呵地揉乱格策柔软的头发。
格策一把打掉严景在他头上作怪的手，没好气地说：“头儿，别拿我开玩笑。”
严景看着眼前还不到他胸膛高的格策，想起眼前这个少年第一次出现在他的世界是在2009年的11月21日对阵美因茨的比赛里。
那天站在南看台上的严景看见一个穿着黄黑色战袍、满脸青涩的大男孩在球场边上准备替补登场。现场解说热情地介绍了这位来自多特蒙德青训营年仅十七岁零五个月的天才少年，他是当时首次亮相德甲的最年轻球员。
格策每一次充满灵性的触球和跑位都让严景难以忘却，他毫不怀疑这个男孩将成为一个伟大的球星，会在多特蒙德漫漫的百年历史长河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我没有在开玩笑，马里奥。”
严景撑着膝盖半蹲下来，使得自己和格策的视线平行。
他尽量不让自己去想格策会转会拜仁的事儿，至少现在，他认为一切还没有那么糟，未来的事并非不可改变。
严景伸出手捏了捏小孩胖嘟嘟的脸颊，他凝视着格策的眼将夏夜里漫天的璀璨星辰都容纳其中，张口一字一句温柔而认真地与对方约定。
“我将成为多特蒙德的传奇教练，而你是多特蒙德名满世界的球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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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严——”
好不容易才解决完麻烦小孩儿的麻烦事，严景正准备回公寓继续攻略比赛录像，突然听到了史迪奇的声音，他停下脚步扭头看着正一路小跑过来的老头。
“努曼，怎么了？”
“刚刚米歇尔打电话来让我通知你，明天上午九点一定要来俱乐部。”
“佐尔克先生找我有事吗？”
“卡夫回来啦，他还带了一批小孩。或许其中有几个将要加入我们的u13队，米歇尔的意思是让你来挑选。”
严景想了想还真是，虽然现在他们的队伍有25人，但对于通常打4231的队伍来说，五个前锋实在有点太奢侈了，反倒是只有七个后卫、连两套完整的后防线都凑不齐。
这让他在刚才队内的训练赛里排起阵型时深感无力，只能安排其中一方打一个对于球员们来说还很陌生的352三后卫阵型。
“我知道了，谢谢你努曼，我会准时到的。”
作者有话要说： 注1：肯尼思·"肯尼"·马西森·达格利什，be（kehieson dalglish，1951年3月4日，出生于苏格兰格拉斯哥。他亦是前足球运动员及苏格兰国脚。 达格利什在凯尔特人（70年代）及利物浦（70及80年代）取得辉煌成就，为利物浦赢得了英格兰甲组联赛冠军6次，英格兰足总杯冠军1次，英格兰联赛杯冠军4次，欧洲冠军球会杯3次，冠军欧洲超级杯冠军1次，并成为首名分别在英格兰及苏格兰取得100个联赛入球的球员，因此被誉为当时最伟大的英国足球员。
第十章
原本只是器材管理员的严景成为多特蒙德青年队教练的事儿已经传遍了俱乐部。
严景在早上八点半就来到了多特蒙德的训练基地。
大门前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的秃头保安扬·索尔正享用着他今天的早餐，快餐店送来的外卖熏鱼三明治和一杯速溶咖啡。
索尔在见到严景走进大门时也放下了手里的三明治，热情地与严景打招呼。
“严，早上好！你来的可真早，米歇尔他也刚到不久。”
“早上好。实际上我是不想赖在家里了才出门的。扬，你知道米歇尔先生现在在哪儿吗？”
“似乎是在二号场地吧，卡夫带回来的十四、五岁的孩子差不多都到齐了。米歇尔和理查德正在考察他们，不过u13的孩子们是在四号场地。”
“谢谢。”严景透过玻璃窗瞅了眼保安室桌子上正冒着热气的咖啡和三明治，惊觉自己还没吃东西，咖啡香浓的气息透过窗缝飘进他的鼻腔里，肚子顿时不争气地嗷嗷叫了起来。
严景咽下一口唾液，别开了头。
“……扬，你的早餐看起来不错。”
“哈哈，严，就算你这么说也没有你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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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卡夫，我认为这孩子不行。”
“为什么？理查德，他的技术和天赋你应该已经看到了！”
“可他实在太瘦弱了，看起来像是从没吃饱过一样。他在与别人的对抗中几乎从没赢过，而且体力也很差。”
“但他是个天才！我敢保证他的能力会让你大吃一惊！”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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