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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节

    锁昕 作者:栗竹幽

    第4节

    耶律宁听见身侧人均匀的呼吸声,似乎已经睡熟了,他放下手臂支撑着身体,凑近梓昕的面容,细细端详着。

    银色的月光倾泻下来,落在床边上,耶律宁看着梓昕娇嫩的双唇,一阵心动,情不自禁的吻了上去。

    梓昕猛的睁开双眼,看着面前放大的俊脸,眼中一片羞恼之色,他用力咬紧了牙齿。

    耶律宁吃痛的向后退了一些,鲜血顺着他的嘴角缓缓淌下,他抬起衣袖擦拭着鲜血,美人是属狗的吗,简直一口见血,倘若刚才不是他退得及时,现在他恐怕被咬掉了半个舌头。

    梓昕向床边吐了一口,他没想到耶律宁会趁机对他做此事,他还真以为耶律宁会放过他了,豺狼就是豺狼,他绝不能掉以轻心。

    梓昕起身想离开床边,耶律宁用力拉住了梓昕的手臂,“天色已晚,爱妃想要去哪?”

    “你放开我。”梓昕皱紧眉头,用力挣扎着,倘若他在留在房间中不知耶律宁会想对他做什么了。那晚他侥幸可以逃脱,但今夜就不一定了。

    “如果梓昕答应我留在房间中,我就放开手。”耶律宁起身挡在梓昕面前。

    “你休想。”梓昕瞪了耶律宁一眼愤愤的说。

    “梓昕真是糊涂,倘若你假意答应我,或许我现在就松开手了。”耶律宁俯身将梓昕推到在床上,美人真是单纯,连撒谎都不会。

    梓昕横倒在床上不在用力挣扎,他趁耶律宁松开手的空档,翻身一跃推开房门,向外奔去。

    耶律宁及时伸手也仅仅扯下了梓昕的一片衣袖,他用力将手中的白布扔在地上,起身追了上去。

    “梓昕,你回来。”耶律宁借着淡淡的月光,看见黑暗中一道淡白色的身影。

    夜晚寒风猛烈了几分,耶律宁似乎感觉一阵阵的寒意从衣角中侵入了肌肤,他顾虑梓昕衣着单薄恐会受了风寒,不禁加快了一些步伐,在他即将伸手触及到梓昕的衣袖时,人又距他远了几分。

    “停下来,倘若你再多向前走一步,我不能保证明日王墨将会如何。”耶律宁重重的说,现在已是深夜,梓昕孤身一人又能去哪里,而他将梓昕唤回来恐怕异常困难。

    耶律宁有些后悔他刚才的冲动,美人已经留在他身边就绝不会再离开,而他又何必贪图一时之快。

    梓昕停下了脚步,他伸手扶住一旁的树干重重的喘息着,白皙的面颊异常苍白。

    “跟我回去。”耶律宁缓了缓微冷的面色,一步步走向梓昕。

    梓昕眼中有些警惕之色,但他顾虑到王墨的安危,终还是没有退后一步,只是用力的击在了树干上。

    “跟你回去,是让你在继续羞辱我吗?”梓昕厉声说道,他宁愿一夜留在房间外,也绝不会再忍受耶律宁的触摸。

    “那又岂是羞辱,我不过是因为喜欢梓昕一时心动罢了。”耶律宁皱紧了眉头,他从未想过羞辱梓昕,或许他曾经的做法有些偏激,但他只为了能得到身边的人而已。

    “喜欢我?”梓昕冷笑一声,耶律宁是将喜欢当做了光明正大的借口,“我喜欢您,所以我也愿意日日对您做新婚之夜的事情。”

    耶律宁的面色有些阴沉,倘若梓昕真的爱他,他倒也无妨为梓昕牺牲一些,但如今梓昕只是想戳他的痛处,伺机报复他。

    耶律宁听见梓昕低沉的咳嗽声,心下有些不忍,他看着梓昕单薄的衣衫微微随风晃动,缓缓开口道,“夜寒,你在风中也冻了很久,我们快些回去吧。”

    梓昕执着的看着耶律宁,脚下的步伐未迈动一步。

    “我没有那么多的耐心去等你,倘若你还想在房间中继续看到王墨的身影,就快些跟过来。”耶律宁转身离开了,但他的步伐很缓慢,他看到一旁跟上来的人,心中毫无一丝轻松之意。

    耶律宁走上前推开了房门,梓昕俯身坐在了桌边的一侧,耶律宁看着烛火旁苍白的面容,蹙了蹙眉头,“我明日还要早起与大臣议事,没有时间与你耗下去。”

    “主上,自己一个人睡在床上不是很舒适吗,何必与我挤在一起。”梓昕冰冷道,他绝不会再让耶律宁得逞。

    “我不想与你动手,但我希望你在做事之前好好的考虑一下身边人的安危。”耶律宁忍下了心间的微怒,他看着梓昕的面容,没有一丝退让。

    “我睡在外面。”梓昕站在床边,用力将被子丢在耶律宁身上,他拉开被角侧身躺下了。

    “你刚才受了凉,现在盖得暖一些。”耶律宁抬起的手落在了一旁,他刚刚才将梓昕劝回来,他顾虑自己的举动又会惹恼了身边的人。

    耶律宁许久未听见身侧人的动作,他将手缓缓放入了被中。

    第 17 章

    第16章

    石桌面上异常光滑,反射着太阳的光芒略有些刺眼。走廊中走过一道身影,淡绿色的衣衫与翠绿的枝叶相称自然,薄衫随着他的步伐微微向外飘动。

    王墨走下台阶,失去了亭子的遮掩,阳光完全落在他的面容上,他不禁微微眯起了眼睛。清秀的面颊有一丝陶瓷般的白皙,鼻梁小巧秀挺,唇间隐隐透着一丝淡红。

    从远处走来一位女子,面容美艳皮肤白皙,微卷的长发微微束起披散在淡粉色的衣衫上,纤细的脖颈上佩戴着一圈剔透的水晶,她看着王墨从身边走过,完全没有一丝反应,碧蓝色的眼中有一丝怒意,严厉呵斥道。“你站住。”

    王墨停住脚步,他看见身旁的女子衣着亮丽佩饰昂贵,想必身份尊贵,他微微低下头,“您有什么事情吗?”

    “你见了我为什么不行礼,难道中原人就这般没礼貌吗。”女子扬声说道,她冷冷的扫了一眼王墨微低下的面容。

    “我刚才没有注意到您。”王墨解释道,他并未见过面前的女子,就算刚才看到了也不知该怎样称呼行礼。

    “我一个大活人站在你面前,难道你还看不到我吗?”女子斥责道,她看着王墨的面容异常平静没有一丝恐慌,心中不禁燃起一丝怒意,“不服我的管教就直说,我最厌恶别人小声的议论我。”

    “我刚才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王墨有些不满的说,分明就是面前的人在找他的茬。

    “你竟然还跟我顶嘴,你以为你是谁,是宫中的主子吗,不过是一条狗罢了,竟敢这般和我说话。”女子伸手指着王墨的衣襟,她用力放下了手。

    “我不许你侮辱我。”王墨大声说道,他抬手想扇向女子,但缓缓放下了,倘若他发泄了一时的怒意,只怕日后殿下就有麻烦了。

    “我可没有刻意侮辱你,不遵守匈奴宫中规矩的人是你自己。”女子看着王墨眉间的隐怒,面上有一丝得意。

    王墨用力握紧拳头,低下头不在看面前的人一眼。她不就想责备他吗,等她一个人说得没趣了自然就该离开了。

    “你是不是想说你刚刚来匈奴,还不懂得宫中的规矩,但你已经来了多日,就算再笨也该学会了。”女子抱着肩膀在王墨身边转了一圈。

    “倘若我今日不责罚你,或许你永远也不会长记性,但我念及你是初犯,稍稍从轻责罚。”女子摆摆手示意一旁的人下去拿东西。

    王墨用力甩开衣袖,他并没有做错什么,何必承受她的责罚,但他碍于恐会给殿下惹来麻烦,尽力压住心中的怒意,站在了原地。

    女子拉着王墨肩边的衣衫,走到阳光之下,她伸手拿过一旁侍从手中的酒坛,“将这个坛子顶在头上站一个时辰,倘若你中途将坛子打碎了,我决不轻饶你。”

    “这就是匈奴处罚下人的方法吗?”王墨看着女子面上嘲弄的笑容,她分明就是故意的,但王墨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她了。

    “倘若你想让主上亲自惩罚你也可以。”女子缓缓说道。

    王墨哼了一声,手下的酒坛重量不轻,他用力举起顶在头上,他担心酒坛倒下,面前的人会借机发挥,双手不敢离开半分。

    “把手拿开,睁大眼睛。”女子将手中的鞭子甩向石凳上,声音异常响亮。

    王墨缓缓放下手尽力平衡着晃动的身体,他睁开双眼面对着阳光,面上一阵灼热。

    王墨看见走廊中停顿的身影,微微侧过身体想避开那人的注视,但不想碰动了头上的酒坛,他心中一阵惊慌,抬起手臂才堪堪支撑住。

    时间越久,头上越沉重,王墨用力咬住下唇,在心中不停的安慰着自己,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只要他在坚持一会就好了。

    王墨看着远处的人依旧在看向自己,面上不禁有些怒意,难道盖雄没有见过惩罚宫人吗,亦或是他现在的模样像个杂耍很可笑。

    “盖将军。”女子看见面前走来的人,忙低头行礼。

    “你这是在责罚宫人吗?”盖雄看着王墨痛苦隐忍的模样,抬手抚向他头上的酒坛。

    王墨恶狠狠的瞪了盖雄一眼,盖雄笑了一下,收回了伸出的手。

    “他不守宫中规矩,奴婢看着实在不妥便稍稍责罚他。”女子含笑柔声说道。

    “是吗,我记得他刚来宫中没有多久,规矩不甚熟识也情有可原。”盖雄站在王墨身前挡住了女子冰冷的视线。

    “既然盖将军都亲自为一个下人求情了,倘若我再不放过他,也实在苛刻。”女子握了握手中的帕子,她虽然多有不愿,但也不得不放过王墨,“好了,今日遇见盖将军算你走运,你先下去吧,倘若来日再看见你如此不守宫规,我绝不会轻饶你。”

    “盖将军,奴婢先告退了。”女子低头走下去。

    “你好像好不知道王墨的身份吧,他是王妃身边的侍从,位高于你一等,就算责罚也轮不到你。”盖雄在女子耳边轻声说道,他顾虑她还会借机责罚王墨,或许下次他就不会那么巧的路过了。

    女子的面上一阵青白,她看着远处的人,眼中有一丝隐隐的恨意。

    “人都已经走了,你怎么还顶着酒坛。”盖雄伸手取下王墨头上的重物,他颠了颠,分量不是很轻。王墨能撑到现在,也很难得。

    “刚才,谢谢你。”王墨挤出了含在口中的话,他本以为盖雄是在看他的笑话,但他没想到高雄竟会愿救他。

    盖雄笑了笑,他与王墨多少有些交情,刚才站在走廊中也实在看不过一个侍女难为王墨,倘若不是他走过来开口为王墨说话,或许那个侍女会一直责罚下去。

    “你已经看见我了,为什么不出声唤住我。”盖雄远远便看到了王墨的身影,他看见王墨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不久便移开了,而他等得实在忍无可忍才主动走到侍女面前。

    王墨茫然的看着盖雄,他为什么要唤他,难道这也是匈奴宫廷中的礼仪吗。

    “你在大楚宫中待了多年应该不会不明白吧,倘若当时我为你说两句话,她或许早就放你离开了。”盖雄看着王墨倔强的眼神和王妃如出一辙,可能在匈奴中中原人根本就不会低头求人。

    王墨犹记得那日盖雄的刻意刁难,他还真的没有期望过盖雄为他求情,他只希望盖雄不要借机踩他两脚就好。

    王墨看了一眼桌上的酒坛,转身离开了,以后他还是闷在房间中为好,也能避开这些不必要的事端。

    “你就这么走了。”盖雄看着面前的人已经不吭声的走向了远处,微微摇了摇头,怪不得刚才的侍女想责罚他。

    “盖将军,我先告退了。”王墨低头行了一个礼,他抬起头看见面前的人没有挪动半步,微微蹙眉。“我刚才已经说谢谢了,你还想怎样?”与其被盖雄讹住,他还不如被刚才的侍女责罚呢。

    “我只是想叮嘱你几句,倘若你不愿听就算了。”盖雄向边上退了一步,就算他是好心当做驴肝肺了。他看着王墨的背影与小谢有些相像,心生恻隐之心,才忍不住想帮助他,否则他才懒得搭理王墨了。

    王墨眼中有些疑惑,收回了迈出的步伐。

    “刚才那件事情并不是偶然,或许以后还会经常发生。”盖雄看着周围的侍人,他没想到刚才那个侍女的身份卑微,竟也敢出手责罚人,或许是仗着身后的主子。

    “我可以留在房间中,尽量避开她们。”王墨也心知在宫中大都是匈奴人,她们自然欺负势单力薄的中原人,但他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你以为你躲着就可以了,她们迟早会欺负到你的头上来。”盖雄叹了口气,他听说大楚宫廷斗争甚为强烈,怎么王墨会这般单纯。

    王墨动了动双唇,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照盖雄这般看,他在匈奴宫中岂不是没有活路了。

    “我希望你能记住我今日的话,你是王妃身边的侍人,只能由王妃亲自管教你,其他宫人无权责罚你。”盖雄看着王墨面上的忧虑,或许是王墨考虑的太多了,那些宫人稍稍威胁,他便隐忍的妥协了。

    王墨点点头,刚才盖雄在那个侍女身边说的应该也是这句话,否则她也不会强忍着怒意愤愤而去。

    “我之前的态度有些不太好。”王墨歉意的看着盖雄,他没想到盖雄竟是为他着想,亦或是他从一开始就误会盖雄了。

    “没事。”盖雄摇摇头,也不怪王墨,他那日的行为确实有些过分了。

    “以后你行事一切照旧,见到她们也不必退让,在匈奴宫中,你敬她们一分,她们便会欺你三分。”盖雄渐渐走远了,他回身看见王墨依旧站在远处,不禁开口道,“在匈奴宫中没有这个规矩,我已经走远了,你也不用再目送我。”

    王墨看着盖雄的背影,或许这个面相冷峻的人并没有表象那般难于相处。

    第 18 章

    第17章

    淡白色的床帘微掩,隐隐露出床上的一片春光。宽大的薄被搭在床上,却滑落了一大半,被角盖在耶律宁的胸口处,衣襟领口微微敞开,露出大片光洁的胸膛。

    耶律宁斜躺在床上,左手压在梓昕身下微微拦住他纤细的腰肢。梓昕靠在耶律宁肩边,手轻轻搭在他的腕上。

    耶律宁感觉身后有些凉意,他微微睁开双眼看见原本盖在二人身上的被子几乎全压在了梓昕身下,他不禁笑了笑,没想到美人还有踢被子的习惯,只是苦了他,半边身体被冻了一夜。

    耶律宁抬头看了看天色,窗边隐约落下一线金色的阳光,他心知天色已经不早了,倘若他不快点起身,恐怕那些大臣该在大殿中等得不耐烦了。耶律宁微抬起手臂,他看见身侧人恬静的睡颜有些不舍得离开。

    美人难得起迟了,给了他一饱眼福的机会,或许他下次就不会这般幸运了。耶律宁抬手轻轻拂过梓昕的面颊,但他并没有触碰到梓昕的肌肤,倘若弄醒了美人就不好了。

    门轻轻敲了两声,一个侍女推门而入,耶律宁蹙了蹙眉头,他一道严厉的神色止住了侍女口中的话。

    倘若梓昕因此被吵醒了,他绝不会轻饶她。耶律宁感觉到身边的动静,他忙低下头对上了梓昕略有些迷茫的双眼。

    “刚才吵到梓昕了,现在时辰尚早,梓昕在躺下睡一会吧。”耶律宁感觉怀中的温度瞬间消失了,眼中略有些淡淡的失望,果然美人只有睡熟的时候才是最可爱的。

    梓昕坐在床边向外望了一眼,太阳都如此刺眼了,现在的时辰还早吗,恐怕今天是他起得最晚的一天了。

    “你清晨不是要与大臣议事吗,怎么还没有离开。”梓昕看着一旁的人,呆呆的坐在他身边完全没有一丝焦急的神情。

    “我想留下来多陪梓昕一会。”耶律宁笑着抚上了梓昕的衣袖,他起晚了自然要为自己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梓昕见怪不怪的拂开耶律宁的手臂,起身穿上一旁的外衣,反正一会面对众臣的也不是他,他又有何可急的。

    耶律宁摇了摇头,他的情意深深奈何美人根本就不领情。耶律宁看着梓昕冷漠的背影,无奈的坐起了身体。

    他站起身体的时候,腰部一阵刺痛,不禁跌坐了回去,耶律宁看着大开的窗户,面上顿时白了。

    梓昕听见身后一道急促的呼唤声,忙转过身体,“怎么了。”梓昕看着耶律宁坐在床上,面色未有一丝异样。

    耶律宁看见梓昕眼中一闪而过的担忧之色,脸上有一丝隐隐的笑意。

    “你先扶我起来。”耶律宁向梓昕伸出了一只手臂,有这么好的机会,他又怎能不好好的与美人亲近一番。

    梓昕有些犹豫的望着耶律宁,向后退了几步,他不知耶律宁是不是在借机挑逗他,倘若他握住了耶律宁的手臂,被他牢牢禁锢在身下就不容易逃开了。

    “我没有时间了。”耶律宁急促的说道,他又有那么不可靠吗,美人考虑再三都不肯靠近一步。

    梓昕向前走了一步,用力拉住耶律宁的手臂。

    后腰的刺痛不禁让耶律宁回忆起那天醒来后的疼痛,他微微蹙眉,“梓昕就不能靠近我一些吗?”

    梓昕看着耶律宁的神情到确实有些像不舒服的样子,他走近床边俯身扶着耶律宁的腰身,他的指尖触碰到薄薄的衾衣,猛的挪开了,“怎么会这般凉。”根本冷的没有一丝温度,梓昕抬手抚上耶律宁温热的肌肤,面上的惊慌之色缓缓退去。

    “梓昕将被子全压在了身下,我怕吵醒你便未敢向你靠近半分,在床边吹了一夜的冷风。”耶律宁狠狠的瞪了站在门边的侍女一眼,昨夜不知道是那个该死的宫人当值,竟然不记得关窗户。

    梓昕看见堆在床角的被子,面颊有些微红,他小声的说道,“我们还是盖两床被子为好。”

    耶律宁忙张口岔开了话题,倘若盖两床被子,他还如何借机触碰美人,“梓昕,我的手够不到后腰上,你帮我揉揉好吗?”

    梓昕未犹豫半分,伸手抚上冰冷的衣衫。耶律宁感觉腰上猛然一阵剧痛,他不禁倒吸吸了一口凉气,俯身趴在了桌边。

    “梓昕是想借机报复我吗?”耶律宁握住桌上的茶杯,是他错了,他就不该让美人动手。

    梓昕看着耶律宁微白的面色,才意识到他的手劲有些大了,他想说一句道歉的话,但含在口中又说不住任何。

    “我唤侍女下去请大夫过来看看吧。”梓昕扶起耶律宁,他担心自己刚才的力道恐怕会让耶律宁更加疼痛了。

    “不用了,我不过是夜间受些寒,多休息几日就好了。”耶律宁摇摇头,倘若在耽搁下去,上午的殿议就该推到下午了。

    耶律宁伸手拿过一旁的衣衫,他故作有些艰难的转身,双眼落在梓昕的面上。梓昕被耶律宁看得有些不耐烦了,接过外衣披在了耶律宁的身上,他低头俯身系着腰间的衣带。

    耶律宁的掌心轻轻落在梓昕的背上,倘若美人能日日如此服侍他该多好啊,可是现在距他的痴望还有些遥远。

    “主上,大臣们已经在殿中等候您多时了,”侍女走近房间将水盆端到耶律宁的身侧。

    “你去通知他们将殿议的时间推迟一个时辰。”耶律宁本想推到下午,留在房间中好好的与美人温存一分,但奈何美人对他已经有些厌烦了,他还是见好就收吧。

    “是。”侍女转身离开关上了房门。

    耶律宁将手掌探入热水中,拧干帕子,草草拭了拭面颊,俯身坐在桌边,他拿起一个热腾腾的包子放入口中。

    耶律宁看着坐在远处的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梓昕怎么不过来吃啊。”

    “时间不早了,主上自己先用吧。”梓昕看向窗外的一抹绿意,其实起迟了也有些好处,耶律宁就没有那么多时间在意他了。

    “没有梓昕的陪伴,我一个人也无心情用饭。”耶律宁咽下口中的包子起身走到梓昕身侧。

    “主上最好快些用早膳,一个时辰的时间可没有那么久。”梓昕未挪动半步,他抬头看着耶律宁眼中执意的神情。

    “我可以将殿议推迟到下午。”耶律宁微微笑了笑,这点小事根本难不倒他。

    梓昕面上一阵无奈,耶律宁是不会再逼迫他了,但他根本耐不住耶律宁的硬耗,最后还是以妥协告终。

    梓昕不知耶律宁将他留在身边到底是为了什么,亦或是他清丽的容颜,但匈奴容貌绝艳的男子也不在少数,耶律宁为何忍受了他多日的冷漠,对他的兴趣依旧没有淡下去。

    耶律宁强行将梓昕拉到桌边,他拿起一个包子喂向身侧的人,“梓昕可以尝尝看,这是豆沙馅的。”

    梓昕面无表情的伸手拿过,却被耶律宁避开了,“梓昕,咬一口。”他想喂美人吃饭,奈何美人就执意不从呢。

    “耶律宁,这样有意思吗,我知道你喜欢男子,你可以找到很多甘愿顺从你的人,为什么一定是我,难道你日日忍受我的冷漠,会很快乐吗?”梓昕大声说道,他宁愿相信耶律宁只是为了羞辱他,可是接连多日耶律宁除了偶尔触碰他之外,未曾对他有过任何非分之想,甚至在言语上对他都多有顺从,梓昕不知耶律宁到底是想干什么。

    耶律宁摇摇头,“看到你面上的冰冷,我同样会异常伤心。”但他相信终有一日他会看到梓昕的笑容。

    “那你会为什么还要如此。”梓昕看着耶律宁的面容,他未曾奢望过耶律宁能立刻将他放回去,但他只是不希望看着耶律宁的面容。

    梓昕曾尝试过多次激怒耶律宁,但耶律宁只是当时有些愤怒,不久之后依旧会坐在他身边温和的待他。

    “因为我喜欢你,或许你现在根本就不曾相信过我的话,但终有一天你会放下心中全部的忌惮,走到我身边。”耶律宁眼中有些期待,他不在意时间的长久,只要梓昕仍留在他身边,他就还有希望。

    “那主上恐怕会失望了,我绝不会如您所愿。”梓昕坚定的说,他根本就不相信耶律宁会喜欢上他,亦或耶律宁不过是想玩玩他罢了,反正他日后的时间还很漫长,他终会等到耶律宁兴趣淡下的那一天。

    “我们不妨打一个赌,倘若梓昕爱上了我就必须留在安心陪在我身边,绝不能提出离开之事。”耶律宁怎会不知梓昕的心思,他想等小太子登基了,然后发兵攻打匈奴将他接回楚国,但小太子的势力不强,待他羽翼丰满了不知要等到何年马月了。

    “我根本不可能爱上你。”梓昕冷笑道,他岂会爱上一个处处逼迫他的男人。

    “梓昕不试试怎会知道。”耶律宁挑了挑眉,他倒是异常有信心。

    “倘若我现在提出离开,主上会放我走吗?”梓昕冷声说道,既然怎样都不会放开他,耶律宁又何必说出刚才的话。

    耶律宁沉默的看着梓昕,至少在他确定梓昕没可能爱上自己之前,他绝不甘心放梓昕离开。

    耶律宁感觉包子渐渐散去了一丝热度,他抬起手送到梓昕嘴边,“我马上就要离开了,今天事务有些多,不能陪你一起用午膳,你自己要多用一些。晚上的时候,你早点睡吧,我可能会留在书房中。”

    梓昕张口咬了一下,微冷的包子已经没有那么好吃了。

    第 19 章

    第18章

    红木桌面上摊开众多卷册,白纸墨字,字体飘逸飞扬。毛笔横放在一旁,墨汁缓缓淌下,浸透了下面的宣纸。

    耶律宁坐在高位上,墨色的发带紧紧束起微卷的长发,垂落在肩边,淡蓝色的衣袍微微倾斜落在地上。他缓缓抬起头,英俊的面容异常严肃,眼中隐隐有一丝寒意。

    耶律宁看向站在身侧的人,一身白衣,身材纤细而高挑,黛眉细长,澄澈的双眼若秋水一般,双唇若朱丹,实为美艳,也难免罕骏会动心了。但不知高霖的内心会如他的外表一般美吗。

    高霖似乎留意到耶律宁落在他身上的视线,他转身微微笑了一下。“主上,您有事情吩咐属下去做吗?”

    “明日你不用来书房了。”耶律宁看着高霖微变的面色,他与高霖相处了多年仍未看透高霖的心思,或许是高霖伪装的太深了。

    耶律宁实在不想将这样一个高深莫测的人留在罕骏身边,奈何罕骏满心深情,耶律宁不想因一个中原人而离间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但他顾虑罕骏会因情误事。

    耶律宁抬起修长的手指击打在桌面上,他未曾怀疑过罕骏对朝堂的忠心,可罕骏在面对挚爱的人时就不一定了,他担心罕骏想放手时会发现已经无路可退了。

    “是因为王妃吗?”高霖的面色渐渐平静了下去,他日日留在主上身边,身份实在太过尴尬,或许主上会担心王妃误会他们之间的关系。高霖面上有一丝淡淡的冰冷,殿下心中对主上只有无尽的恨意,又何曾在意过他的存在,不过是主上想多了。

    “当年我从马匪手中将你救出来,你跟随在我的身边三年有余,如今也算是偿还清了我待你的恩情。”耶律宁笑了笑,他已经等来了意中人,高霖确实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主上,我的家人皆丧命于歹人之手,当年爹娘护着我拼死逃到匈奴,倘若我如今在回到中原只怕是在劫难逃。”高霖握了握拳头,眼中有一丝沉痛,耶律宁虽未对他赶尽杀绝,但倘若他离开了匈奴,只怕是再无报仇的希望。

    “我没有说将你赶出匈奴,你何必如此紧张。”耶律宁拿过一旁的茶杯抿了一口,他可不相信高霖留在这里紧紧是因为怕死的缘故,或许匈奴宫中还有什么吸引他的东西。

    “谢主上的收留之恩。”高霖缓缓松了口气,他微抬头看着耶律宁碧蓝的双眼,亦或是主上看出了他的意图,但他留在匈奴多年未有太大动静,更是不曾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你可曾想过为爹娘复仇。”耶律宁试图触动高霖心底的伤痛,但他的面容依旧异常平静。

    高霖缓缓摇头,“冤冤相报何时了,他们的势力甚为强大,我又岂会伤到他们,不过是自不量力罢了。爹娘在临终前紧握着我的手,希望我能好好活下去,倘若我仍死在了仇家手中,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片心意。”

    他未曾有一天放下过复仇的念头,但他不过是中原人,势单力薄,与那些匈奴贵族相比,根本不堪一击。

    “我希望你能永远记住你今日的话。”耶律宁重重的说,高霖最好永远不要提起复仇之事,否则他会让高霖立刻消失在匈奴之中。

    高霖背上不禁一阵寒意,暗中的手稍稍用力握上了衣袖边。

    “你觉得罕骏怎样?”耶律宁靠在椅背上,看着高霖一阵惶恐的面容。曾经他也知高霖暗下的心思,不过他并未想与高霖较真罢了。

    “中南王性情温和,待人和善,从未下令责罚过任何人,宫中的侍人都很喜欢王爷。”高霖不是耶律宁是何意,但他说出的确实为心中所想。罕骏虽看似温文尔雅,但暗中手段得当,当年助耶律宁夺得王位尽了诸多力量。

    耶律宁颇为满意的点点头,但他不知道这是不是高霖的真心实意,“当年你刚刚进宫,宫中众侍人见你是中原人便想趁机羞辱你,是罕骏为你挡下了诸多责难。”

    “属下不会忘记王爷的恩情。”高霖张口说道,王爷确实待他不错,而他亦尽量回报王爷了。

    耶律宁微微叹了口气,高霖心中最多是感激之情罢了,恐怕罕骏会大为失望。“明日你可以继续留在皇宫,或是去罕骏府上做事。”

    耶律宁只能做到这一步,余下的就要看罕骏怎样留住高霖的心了,但他不知自己今日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

    “属下愿意去中南王府做事。”高霖怎样都可以,但主上恐怕是更希望他选择后者。

    “这是你的决定,一旦你留在王府中就绝不能再反悔了。”耶律宁看着高霖琥珀色的双眸一如既往的平静。

    高霖点点头,或许王府中侍人的数量颇为少,避开了一些争端,他的境遇会稍稍好上一些。

    “你不必再留在这里了,回房间收拾好东西就前去罕骏府中。”耶律宁沉声吩咐道,他并未希望罕骏感谢自己的赏赐,他只是不舍得看着罕骏单相恋的苦楚。耶律宁不知罕骏从何时爱上的高霖,或许是在他刚刚进宫吧,没想到多年来罕骏心中的深情仍未褪去。

    “属下告退。”高霖双膝跪在耶律宁面前,缓缓起身离开。耶律宁虽将他留在身边颇有意图,但毕竟救过他的性命,高霖仍不会忘记耶律宁的恩情。

    “罕骏喜欢你,我希望你能用心待他。”耶律宁起身站在高霖面前,即使他不吐露一句,罕骏也不会将深情埋藏在心底。他希望高霖早一些得知,在面对罕骏时也不会那般突兀。

    高霖愣愣的看着耶律宁,他尽力的思考了很久,也没有想起罕骏对他流露过异样的神情,那个俊秀的男子待每个人都是很温和。或许主上想错了吧,高霖抬头看着耶律宁眼中严肃的神情,心思渐渐动摇了。他的容貌过人,罕骏看上他也有些可能。

    “如果你不愿留在王府中,我希望你能及时将你的心思告诉罕骏,不要一味的委曲求全。留在匈奴中是你自愿的,绝没有一个人会强迫你。”耶律宁扫过高霖茫然的双眼,或许罕骏会很失望,但倘若他不真正的断了心中的念头,他会一直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今日的话,我希望你能在去王府之前好好想想。”耶律宁摆了摆手,“好了,你下去吧。”

    高霖缓缓走出房间,混沌的大脑仍未完全清醒。但留在王府中会更加便于他的行事。

    耶律宁待房门关上后,抬手轻轻击掌,一道黑影落在他面前,“你去盯着高霖,倘若他有任何异动,立刻回报我。”

    一个中原人就算心机再深也闹不出太大动静,但他顾虑高霖会害了他的重臣。

    耶律宁踱步走出房门,刺眼的阳光映在他的面容上,他侧身走向一旁的走廊,身上的暖意瞬间消散了。

    耶律宁看着远处的房间,面上流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不知现在小美人在房间中做什么,是躺在床上发呆,还是坐在桌边看书卷。

    耶律宁轻声走近房间,他并未抬手推开房门,转身看向一旁半开的窗扇。

    桌上铺着一张洁白的宣纸,王墨站在一旁研墨,梓昕握住毛笔沾了沾墨汁,抬起衣袖留下一行大字。

    “殿下,您写得真好看。”王墨看着颇有气势的墨迹,不敢伸手触碰,生怕弄花了。

    “很长时间没有动笔了,一时写起来颇有些生疏。”梓昕摇摇头,倘若他现在的字体被师傅看见,恐怕他老人家会气坏了。

    王墨待宣纸上的墨迹晾干后小心翼翼的卷起来。

    “废纸一张,你扔了就好还留着做什么。”梓昕不禁有些好笑,现在是在匈奴中,他的字迹还有什么意义。

    “殿下惜墨如金,我当然要好好珍藏了。”王墨将纸卷抱在怀中。

    “倘若小墨喜欢,我一会多写几幅送给你便是。”梓昕抬头望向窗外,看见耶律宁英俊的面容,面上的笑意瞬间消散了。

    “主上何时也学会在窗外偷窥了。”梓昕不知耶律宁在外站了多久,他想起刚才与小墨在房间中的欢笑被耶律宁全然看见,面上有些不悦。

    “我刚刚路过而已。”耶律宁推门走进来,为何美人看见他总是一副微怒的神情,难道就这般厌烦他吗。

    “主上上午不是应该留在书房处理事务吗?”梓昕也懒得与耶律宁争辩了,他靠在桌边看着面前的人,幸好耶律宁身为匈奴王每日处理的事务繁多,否则他被耶律宁日日缠着,岂不是会被烦死。

    “我有些放心不下梓昕,便想抽空过来看看。”耶律宁并未靠近梓昕,只是站在了房门边。

    “你有何可不放心我的。”梓昕有些不耐的说,他被囚禁在匈奴宫中又逃不掉。

    “我顾虑梓昕呆坐在房间中太烦闷,现在看到梓昕偶尔看看书卷写写字画,面上有些笑容,我就放心多了。”耶律宁向后退了一步,缓缓转身离开房间。“梓昕不要一直留在房间中,出去走走看看宫中的风景也好。”

    梓昕看着耶律宁的背影,微微蹙了蹙秀眉,难道耶律宁特意走来就只是为了与他说几句话,或许是耶律宁闲着无聊罢了,他又何必过多在意此事。

    第 20 章

    第19章

    白嫩的包子散发着淡淡的热气,静静的躺在白瓷盘子中。一旁碗中的粥,米粒晶莹剔透,隐约飘散着淡黄色的花瓣,看起来异常诱人。

    梓昕坐在桌边,如墨的长发被发带草草束起,在明亮的阳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亮。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夹起一个包子,小口咬着匆匆吃掉了。

    “梓昕慢点吃,吃得太快对胃不好。”耶律宁看着手中剩下的半个包子,他甚至怀疑梓昕是有些饿急了。

    “我吃好了,主上慢慢用吧。”梓昕起身走向窗边,看着外面的景色。他的面容冷漠,在阳光的映照下却平添了一丝淡淡的柔和。

    “梓昕还没有喝粥。”耶律宁看向窗外高挑的身影,他特意吩咐厨子做得桂花粥,梓昕怎能不吃一口呢。

    “我已经吃饱了。”梓昕淡淡的说,视线未从窗外移开一刻。

    “这是中原人常做的桂花粥,我今日特意让厨子多放了一些桂花,梓昕可以试试看。”耶律宁起身走到梓昕身边,伸手抚住他的肩膀,“粥要趁热喝,放冷了就不好喝了。”

    “主上,时辰已经不早了,倘若您再耽误下午恐怕就赶不上殿议了。”梓昕转身看着耶律宁执意的双眼,他不介意与耶律宁耗下去,反正赶时间的又不是他。

    “我将今日的殿议推了。”耶律宁看向梓昕清丽的面容,微微笑了笑,“我多日忙于事务,而让梓昕一人孤独的留在房间中,是我疏忽了,今日我想留下来好好的陪着梓昕。”

    梓昕皱紧了眉头,多日来他与耶律宁不过是清晨夜间短暂的相处,到也有些适应了。如今他不知耶律宁整天陪着他到底是想做什么,亦或耶律宁并未放弃占有他的想法。

    “有王墨陪着我,我并不感到孤独。”梓昕忙张口反驳道,话出口他便有些后悔了,他担心耶律宁会找小墨的麻烦。

    “王墨毕竟只是一个侍从,而我却是陪在梓昕身边一生的人。”耶律宁重重的说,他有些厌恶王墨的碍眼,但倘若梓昕身边没有一个亲近之人的陪伴,或许梓昕的性子会更加沉闷。

    梓昕哼了一声,这只是耶律宁的一厢情愿,即使小谨年纪尚轻,等到羽翼丰满的那一天恐怕要过多年,但他也绝不会一辈子被囚禁在耶律宁身边的。

    “我们回去吧,倘若粥冷了,还需要下人再去做一遍。”耶律宁握住梓昕的衣袖。

    梓昕无奈的点头,倘若他不答应耶律宁,恐怕会一遍遍的说下去,而他根本没有那个耐心去忍受。

    耶律宁拿起汤匙晃了晃,他特意舀了一些浮在上面的桂花喂向梓昕。

    “我可以自己喝,您没有必要费力喂我。”梓昕冷冷的看着面前的汤勺,最近耶律宁似乎越来越喜欢喂他了,而他绝不会再惯耶律宁的这个毛病。

    “我喜欢喂梓昕,倘若梓昕不愿的话,只吃这一勺便可。”耶律宁的手依旧举在半空中。虽然现在有些艰难,但只要待过了些时日,梓昕习惯了就好。

    “像养小猫小狗一般待我吗?”梓昕扬声说道,他用力握住了桌边。他似乎感觉自己就如刀俎上的鱼肉一般,而耶律宁并不想立刻杀了他,只是在慢慢的折磨他,等他的耐性消磨殆尽再动手。

    “梓昕怎能这般理解,我真的是因为喜欢你,才想用心待你好。”耶律宁眼中有一丝淡淡的伤意。他已经与梓昕相处了多日,渐渐改去一些残暴的性子,为何梓昕还是不肯相信他。

    梓昕冷笑一声,匈奴人真是有趣,日日将喜欢挂在嘴边,殊不知他们的行为实在让人心生厌恶。

    “主上想做什么直接做就是,何必如此转弯抹角。”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但最后依旧是禽兽一般的动手。

    耶律宁用力握住梓昕的手腕,凑近他粉红的双唇,在看着梓昕充满寒意的双眸后,他用力放下了手,“为什么不反抗了。”

    “我的反抗有用吗?”或许他的反应愈加激烈,耶律宁愈加想强迫他,得不到的事物总有一□□惑力,或许待耶律宁得到了他之后,耶律宁就厌倦他了。

    耶律宁用力推开桌子,眼中有些微微的怒意,倘若他不在意梓昕的反应,或许他就不会日日顺从梓昕,夜间绝不越过床上的界限。

    “你觉得我们这般日日针锋相对好吗,我知道你怨恨我逼迫你嫁入了匈奴之中,时刻都想离开这里,但三五年之内你绝不可能离开。”耶律宁起身看着面前的人,他忍下了心间涌出的怒意,事在人为,他不相信梓昕永远看不到他的心意。

    “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还很漫长,难道梓昕就不愿尝试着接受我吗?”现在耶律宁根本看不到一丝希望,他甚至有些无力在走下去了。

    “我做不到如您一般口口声声说喜欢,与讨厌的人在一起亲密的相处。”梓昕大声说道,耶律宁恐怕也异常厌恶他的冰冷,但他不知耶律宁是怎样忍下的。

    “我没有那般逼你,我只希望我们能正常相处就好。”耶律宁看着梓昕冰冷的双眸拂袖离开,他已经无法劝说梓昕了,或许在他以太子的身份要挟梓昕时,就已经在梓昕心间割开了一道伤痕,再难痊愈。

    “耶律宁,你何必如此强求,难道你还没有受够我的冷漠吗?”梓昕缓缓起身,如果耶律宁待他冷漠一些,他可能还不会如现在一般激烈,但面对着耶律宁的关怀,他根本不知所措。

    耶律宁站在门边冷静了一会,他缓缓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倘若今日他们之间无法迈出这一步,或许以后他永远都无法靠近梓昕了。耶律宁筹划了好不容易才将梓昕留在身边,他真的不忍心让心上人离他而去。

    耶律宁转身走进房门,梓昕看着耶律宁的面容,眼中有一丝愕然,刚才耶律宁不是已经愤怒离开了吗。他不知耶律宁为何会忍着怒意,难道是忌惮大楚的国威吗,但他已是出嫁的皇子丢尽大楚的颜面,无论他在匈奴出了什么事情,父皇都不会在发兵救他了。

    “你去吩咐厨房在做一碗桂花粥。”耶律宁低声吩咐一旁的侍女。他走近到梓昕身边,“梓昕闷在房间中,一直都没有出去过,一会梓昕喝完粥后,我待你出去走走。”

    梓昕看着耶律宁平和依旧的神情,默默的点点头。

    “我们如此的相处不是很好吗?”耶律宁微微笑了笑,他伸手抚上梓昕的衣袖,他看见梓昕并没有什么反应,得寸进尺的握住了梓昕的指尖。

    “就只是这样吗?”梓昕不可置信的说,他们如寻常百姓一般平静的相处倒也很容易,但是梓昕不相信耶律宁苦费心机将他弄到匈奴尽是为了如此。

    “那梓昕还想怎样。”耶律宁轻松的说,他想立刻就将美人拥在怀中,但美人也不肯啊,倒不如一步步的来,等到美人放下警惕再说。

    梓昕摇摇头,他倒是乐得耶律宁如此了,只是担心耶律宁故意挑逗他。

    侍女将托盘端过来,耶律宁伸手接过粥碗,他用汤勺摇了摇散去一些热度,看着梓昕微紧的面容,他将粥碗放在了桌上,“梓昕自己喝吧,粥还有些烫,你喝得慢一些。”

    梓昕舀了一勺送入口中,粥熬得很糯有些淡淡的甜味,颇为爽口。他接连吃了几勺,看见耶律宁看向他的神情,放开了手中的勺子。

    “我们走吧。”耶律宁未在逼迫梓昕,起身走出了房间外。梓昕跟随在耶律宁身后,他看着周围曲折的走廊,眼中一片淡然之色,他生长在深宫中也不是没有看见过这些花草树木,又有何可逛的。

    “梓昕走得有些不耐了吧,我们再走几步就到了。”耶律宁虽未看向身侧的人,但余光中留意到了梓昕面上的神情。

    转过几道弯后,面前的画风迥异,梓昕看着辽阔的草地,嗅到清新的气息,不禁向前多走了几步。

    “梓昕喜欢吗?”耶律宁看着梓昕面上淡淡的笑意,远远站在一边,并未跟随上去。

    梓昕点点头,他没想到在匈奴的宫中竟有这样一方土地。他仰头面对着刺眼的阳光,精致的眉眼间柔和了几分。

    耶律宁抬手放在嘴边吹了一声,迎面跑来一匹骏马,白色的皮毛陪着棕黄色的花纹,异常漂亮。

    耶律宁伸手抚了抚马背,骏马亦蹭了蹭他的衣袖,“梓昕骑上去跑两圈吗?”中原的皇子骑马射箭样样具通,而他一直将梓昕如女子一般关在房间中,确实有些难为梓昕了。

    “没事,它的性情很温和。”耶律宁拍了拍梓昕的衣袖。

    “你太小看我了。”梓昕抬腿坐在马背之上,他虽然是娇生惯养的皇子,但当年与师傅学功夫的时候也吃了不少苦。

    耶律宁看着梓昕远去的背影,倘若他早几日待梓昕出来就好了。

    梓昕跑了一圈停在耶律宁面前,光洁的额头隐约有些密汗,但他的神情夹杂着一丝淡淡的兴奋。“你的马竟然一点都不认生。”

    “倘若梓昕喜欢,可以时时来这里。”耶律宁笑了笑,他到不介意将自己养了多年的良驹,让给美人。

    “真的。”梓昕眉眼间的阴郁渐渐散去几分。

    “我绝不欺骗梓昕。”耶律宁俯身坐在地上,如今他与美人的关系是不是又近了一些呢。

    第 21 章

    第20章

    窗扇半开,嫩绿的枝叶随风轻轻摇曳,光斑忽明忽暗。梓昕背对着窗扇斜坐在桌边,长发垂落在肩边,宽大的衣袖滑下露出修长白皙的手臂,纤细的腕间套着一串精美的手环,细碎的宝石在阳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彩。

    指尖翻过一页书,梓昕微微低下头,碎发滑落掩住了黛眉。他不经意间抬头看见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在自己面前。

    “你何时进来的。”梓昕蹙了蹙眉头,他放下手中的书卷,缓缓站起身。梓昕看向门边并未发现小墨的身影,面容不禁一紧,他转身向身后望了一眼。

    “王墨刚刚出去了。”耶律宁看出梓昕的意图眼中有些不悦,他已经与梓昕相处了多日,甚至事事顺从梓昕,奈何梓昕从未对他放下过戒备。

    梓昕微微点头,缓缓放下了握紧的拳头,或许是他多虑了,王墨不过是他身边的一个侍从罢了,耶律宁也没必要伤及他的性命。

    耶律宁走近梓昕身边,拿起了倒扣在桌上的书卷,“梓昕看得这般入迷,连我进来了也不曾发现。”

    耶律宁草草翻看了几眼,“梓昕很喜欢看这类的书卷。”他早些时候没有发现梓昕看书卷的喜好,否则也不会让梓昕孤独的在房间中坐了多日。

    “不过是闲来无事随意看看罢了。”梓昕摇摇头,伸手拿过耶律宁手中的书卷,随手扔在一边。

    “我书房中有这本书卷的下册,梓昕看完后可以到书房去找找看。”耶律宁眼中有一丝期待的神色,他心知不能将梓昕劝过去,也只能用此法骗过梓昕了。

    “不用了,我也不大喜欢看。”梓昕淡漠的说,只为了消磨时间,看哪一本书卷都是一样的。

    “没事,我与诸位大臣都在前殿议事,一般书房中只有我一个人在,倘若梓昕看完了,随时都可以去书房。”耶律宁眼中有一丝促狭,只要梓昕踏入书房中一步,他就不可能在放梓昕离开了。

    “书房是主上批阅匈奴大事的地方,我一个外人不适合踏入。”梓昕坚决的说,他与耶律宁的关系并未那般亲密,只为了一本书卷而踏入,实在有些可笑。

    “我晚一点回来的时候将书卷带给梓昕。”耶律宁看着梓昕眼中的执意,无奈的妥协了一步。他们今后的时间还很漫长,他可以慢慢等待梓昕的亲近,不必逼得那么紧。

    “一本书卷而已,主上何必如此在意。”梓昕侧身走到房门边,或许晚上他都已经不记得了。

    “我想将梓昕喜欢的事物都记在心中。”耶律宁缓缓道,即使他派暗卫打听了梓昕的喜好,但随着这些时日的相处,耶律宁发现梓昕的变化很大,甚至与暗卫的回复大相径庭。

    梓昕懒得与耶律宁在争辩下去,沉默的站在一边。

    “主上这么有空到房间中闲坐,是因为今日的事务并不繁忙吗?”梓昕望了望窗外,现在的时辰还很早,倘若耶律宁一直留在房间中,也够他一阵厌烦的了。

    “我多日没有好好的陪着梓昕,今日我想陪着梓昕一起用午膳。”耶律宁笑着握住了梓昕的手,日久生情,他总要在空闲的时间借机陪在美人身边。即使美人对他会有些反感,但时间久了美人就会渐渐看到他的一往情深。

    梓昕蹙了蹙眉头,耶律宁时不时的来房间中偷窥他,难道还不算陪着他吗,梓昕真不想耶律宁一整天都赖在他身边。

    “我不喜欢看梓昕蹙眉,”耶律宁看着梓昕微皱的眉头,难道梓昕就这般厌恶他吗,“倘若你不喜欢我留下来,我可以现在就离开。”

    梓昕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耶律宁今日的耐心消散的这般快,许是有些厌恶他的冷漠了。梓昕尽力抑制住想要点头的欲望,不过是一顿饭罢了,他本可以平静地与耶律宁相处,又何必激怒他呢。

    耶律宁面上渐渐缓和了一些,原来美人还是希望他留下的。“用完饭,我就要离开了,下午的事情有些多,可能晚上回来得太晚,梓昕不必在桌边等我了。”

    梓昕点点头,刚才他看耶律宁悠闲的坐在桌边,甚至误以为耶律宁又要陪在他身边一天了。

    梓昕虽然厌恶耶律宁一直凝视他,但前几天二人的独处颇为愉快,梓昕未留下任何心理阴影,到仍有一丝淡淡的留念,他身为皇子,多年骑马参加过皇家狩猎,未曾想那日般自由自在的在马上奔跑。一时间他忘记了自己的身份,面上绽放着兴奋的笑容。纵然跑了多圈,梓昕的额头上淌下汗水,亦有些乏力,但他仍不想跳下马背,面对着他所逃避的一切。

    梓昕转身吩咐门边的侍从下去备饭,静默的走到桌边坐下了。

    耶律宁看着对面的人,略觉得距离有些遥远,起身挪到了梓昕身边,“梓昕还未参加过匈奴的篝火宴会了吧,匈奴的宴会与大楚不同,没有那么多拘束与礼节,可以尽量随意一些。”

    耶律宁见梓昕的面上仍未有一丝动容,继续说道,“后天是匈奴一年一度的春时篝火会,我希望梓昕能尽兴一些。”梓昕是他的王妃必然要陪在他身边,但他不希望梓昕绷着脸呆坐渡过几个时辰。

    “倘若梓昕不喜欢,也可以中途离开。”耶律宁并未想强迫梓昕守着一干敬酒的众臣,他可以陪着梓昕出去走走,但后天梓昕休想甩掉他了。

    “主上不用担心,我会一直陪在您身边。”梓昕心知耶律宁不过是虚话而已,他并不能当真,倘若他真的将耶律宁晾在了群臣面前,耶律宁未必会放过小墨。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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