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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节

    异界战国 作者:无措仓惶

    第7节

    骑在战马上的平仲摇摇头,让自己不要再想了,他是武将,关于治理的事情,那是文臣风致才该做的事情,他想得再多,也没有那个能力。望着城池中的高楼,平仲收起多余的情绪,武将就该做武将的事情,完成主君交代的人物。

    “快走。”在平仲的身后,跟着的士兵们押着一个人,那个是个中年男子,容貌普通,衣裳狼狈,但是还能够看出曾经华丽的影子,此刻,男子苦着脸,绝望的神情,他一点都不想去见那位可怕的耀国君,可是他已经是被耀国君指了名一定要捉到的人,不去也得去。他逃过了一次,逃不了这第二次了,谁让他的天恩,有限制条件。

    第六十章 需要的天恩

    “君上,平仲将军回来了。”宗纵的身后,有使者恭敬的说道,君上吩咐过,平仲将军回来就要立刻通报,他并没有做任何打扰君上雅兴的事情。宗纵身边服侍的人,其实都挺不容易的,在这位之前,有无数的前任被宗纵无情的杀掉,要说不怕那肯定是假的,但是只要守规矩,宗纵的屠刀也不会那么轻易的落下,不过,要是碰到宗纵心情不爽的时候,那么更要小心的,一点小事就可以要了你的命。跟在宗纵身边,察言观色是非常重要的。

    “哦,回来了。”俯视城中景色的宗纵转过了身,脸上的笑容,让侍者松了口气,看来君上的心情正好,前阵子君上息怒不定的时候,不知道多少重臣遭殃,他们这般的小侍者,更是倒霉了无数,如果不是他足够小心谨慎,可能早死了,就算如此,他也惹怒了君上,挨了几次皮肉之苦。跟在君上身边服侍,是苦差,但是他愿意,因为这位君上是带领耀国成为强国的存在,不可敌之人,他崇拜和敬畏着这位君上,愿意为他赴汤蹈火。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个真的很会察言观色,在君上身边,他是留着的时间最长的近侍了,他的愿望是,成为君上最看重的近侍,长长久久的呆在君上身边,看着君上成为天下之主,自己也有资格称呼君上为主君。

    宗纵看都没看低头卑微的侍者一眼,更不关心这个侍者心里想着什么,对他有着怎么样的崇拜和敬畏,尽管这是一个难得和他心意的侍者,但是惹得他不快,不懂规矩,他还是会杀了这个侍者的。这世上,没有什么人,是宗纵会不忍心杀的,这个侍者是如此,平仲和风致也是如此,至于桓真,那是宗纵很久以前想过的,现在,宗纵再也没想过,而他自己也没发现过。

    平仲已经已经在屋内等着桓真的接见,随着门扉开启的声音,弯着身子,低垂着头,“人抓到了?”宗纵坐下之后,开口就问道。

    “是,已经抓到了。”平仲答道,宗纵交给他的任务,他很少有失败的,宗纵看重平仲,给平仲足够的权利,就是因为平仲很能干,对有用的人,宗纵从来不小气,相对的,人才太多的宗纵,也从来不会太过珍惜,这世上的人太多,没有什么是不可或缺的,没有了平仲,还会有其他人。

    “带进来。”宗纵的目光十闪烁着兴奋,他很期待这个人的天恩,他要掠夺。

    在外间听到命令的侍卫们,押解着被平仲带回来的中年男子进来,中年男子看着坐在上位的宗纵,退早就软了,浑身瑟瑟发抖的,他终究没能逃过这位可怕的国君。

    “你的天恩是瞬移?”宗纵对这个中年男子很不屑,但是这个中年男子的天恩,是他很感兴趣的。瞬易这种异能在天恩世界的历史当中是出现过,虽然次数不多,但是总归是有那么几个重复,所以并非独一无二的金色天恩,好比他和桓真一样,从来无人拥有,以后也不会有人拥有。

    中年男子连话都不敢说,就是在发抖。

    “我在问你话。”等了一会没等到回答的宗纵,音量大了些,语气也重了些,不耐,不爽,随着他的威势压迫而来,如果不是这个男人的天恩对他有利用价值,他一定立刻把人给斩了。哼,一点勇气都没有,不由想起桓真,那个看似柔弱,实则强悍的人,该死的,他怎么拿这种人和桓真比。越来越看这个人不顺眼了。

    “是。”被吓到的中年男子一个激灵的回答道,平仲不愧是平仲,他在抓捕这个男人的时候,就看清了这个男人软弱胆小的本质,以他对宗纵威势的了解,早有准备的断了中年男子的水,让他再来之间,解决一下生理问题,否则此刻,一定会有股难闻的味道充斥在房间里,那个时候,宗纵一定会暴怒,直接把人给斩了。

    “既然知道了,那就回答我。”有利用价值,宗纵不介意给点宽容和耐心,希望这个人不要辜负。

    “是,是,是,”中年男子胆小懦弱,但是能够在这个被宗纵灭了的国家坐到一定的权贵位置,那个头脑还是有的,他目前正在估算自己的利用价值,顺便想着能不够幸运的活下去,在这个国君麾下做点什么事,“小的天恩是瞬移,但是和其他的瞬移有些不一样。”

    瞬移是一项非常实用,适合暗杀的异能,所以谁拥有这项异能,在天恩者的世界,也会流传的很广,不是被利用,就是被早点解决,免得危害了那些大人物。如果眼前这个中年男子的瞬移是和天恩史上的一样,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被抓回来,更不会在这个世界一点名声都没有。不过,宗纵也没得选,这个人的天恩,他需要,而瞬移,在这次的天恩当中,没有诞生。

    “说。”宗纵已经很不耐了,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胆小懦弱的人,曾经的桓真,不就是因为那柔弱的外表,被宗纵不喜。眼前的人,宗纵相信,绝对没有桓真的那份表里不一。

    中年男子开始交代,他的天恩是有限制的。具体的说,他的天恩必须有坐标,可以是一个人,也可以是一个地方,而且这个坐标只能定位一次,再也无法改变,当初获得这个天恩的时候,他就选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方便在发生什么的时候逃离,这次和耀国之战,他就是利用这个,在宗纵的屠刀之下,跑了的,触怒了宗纵的同时,同样的也让宗纵起了掠夺他天恩的心思。在宗纵的命令下,他的躲藏是毫无意义的,很快就被能干的平仲给抓了过来。

    “就这个。”宗纵对这个限制不以为然,这个坐标实在是太简单了,他一开始就是为了这个才想要这个天恩的,如此更好。

    “不,还有。”中年男子赶紧交代,希望宗纵看在他这么坦白的份上,能够饶了他一条性命。“我的天恩,只能三天发动一次。”如果不是这个,他被抓的路上就跑了。中年男子详细解说,三天发动一次的限制不说,到瞬移地点只有三个时辰的时间可以选择回到瞬移前的原地,如果过了是三个小时还不回到原地,只能等着三天后在发动天恩了回到原地,想要瞬移,还得等三天。中年男子这次发动能力,就没想过要回到原地,落回原地不是正好被抓嘛,他傻啊。却没有想到,还是被抓到了。

    “真是麻烦。”宗纵有些嫌弃,皱起了眉头,可是没办法,他目前只有这个选择,以后有更好的,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他现在就需要这种能力。宗纵站了起来,走到了中年男子身边,中年男子头也不敢抬,宗纵也不会为了这种人屈膝了自己,“抬起头来。”宗纵命令道。

    中年男子不敢不从,抬起了头,被宗纵冰冷的神色惊吓到,意识到不好,如今正好时间到,他可以发动天恩再跑一次,可惜已经迟了,宗纵的手已经按在了他的头上,他听到宗纵冷酷的声音,“你的天恩我要了。”说着就发动了吞噬的天恩,将中年男子的天恩掠夺到手,至于中年男子的性命和其他,宗纵表示不屑,除了天恩之外,这个中年男子还没资格成为他力量的补品。

    吞噬了中年男子的天恩之后,这个中年男子就没用了,“拉出去,杀了。”没有利用价值,也不值得宗纵有任何的特殊待遇了,直接杀了省事。不管中年男子如何呼救,在场的没有任何一个人会违背宗纵的命令,而且这个中年男子,也确实没有人值得欣赏,或者还有可以利用的地方,杀了,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原本就是该死的人,不过是被天恩救了一命而已。

    吞噬了中年男子的天恩,宗纵心情不错,摆手让平仲下去,不忘赏赐一些东西,平仲为他带回了他想要的东西,他很高兴,赏赐非常丰厚。等平仲退下去之后,宗纵就闭目整理一下新获得的天恩,虽然有了原有者的解说,具体怎么使用,还得自己体会一下。

    首先就是这个坐标的问题了,可以是地点,但是这个地点,必须是你去过的,这也是为什么中年男子最终会被抓回来的原因,他去过的地方怎么也在这个国家以内,也就是在宗纵的征服范围内,他怎么可能跑得渊。宗纵想要的地点,很可惜就是没去的,不过还好,还有另外一种定位方式,那就是针对人。

    将坐标定位人,宗纵表示,这个更让他满意,不一定要这个人就在身边,但是一定要有具备这个人气息的东西,然后发动天恩,确定这个人的存在和气息的时候,还能定位到这个人的地点,看到这个人,这样的机会只有这一次,以后,发动瞬移天恩的时候,只会直接出现在这个人身边。

    宗纵的眼睛很闪亮,这个非常适合他的需求,立刻开始行动。

    第六十一章 冬日

    宗纵想用新掠夺来的天恩到底要干什么,想来很多人都猜到了,宗纵会把谁当做坐标,更是不用作者说了。得到了想要的天恩,宗纵是迫不及待的准备开始行动了,拥有桓真气息的东西,宗纵有,桓真亲手打造的剑,宗纵可是随身带着的。那么好的宝剑,藏起来才是可惜,好的武器,要发挥它的作用,才不枉它诞生于世上。

    宗纵把桓真打造的宝剑放好,开始施展天恩,捕捉宝剑上的气息,这把宝剑,在铸造的过程当中,只经过了桓真和宗纵的手,桓真亲手制造,亲自封盒,以示对同为国君的宗纵的尊重,宗纵到手之后,更是不给任何人碰触的机会,上战场,如果不是有相当分量,值得宗纵认真对待的对手,宗纵也不会动用这把珍贵的宝剑。所以宝剑上的气息,相当简单,刨除宗纵自己的,一些驳杂的气息被宗纵略过,不用去感觉,也知道那不是属于桓真的气息。桓真的气息是这个才对,清冽如初春,还没有散去冬日的寒冷,又带着春日的清新,对,就是这个,宗纵很快的就捕捉到了这样的气息。

    “找到了。”宗纵的脸上满是笑容,天恩随即进行下一步,开始定位桓真,画面灰蒙蒙的闪过众多的片段,哪怕以宗纵的眼力,都没能看出一幅完整的团,时而是黑色的,时而闪过斑斓的各种色彩,仿若有很多人的,有仿若有经过了一片空寂的天地,画面最终放慢,旋转着的画面,从一个高空俯瞰的角度,看到了白茫茫的大雪降落的世界。在温暖的地方成长的宗纵,还未见过这么大的雪,覆盖了天地,将屋檐厚厚的堆上,如果不是有人打理的花园小池,一些浅浅的绿色,根本分不清这里是空地,还是有建筑存在。

    俯瞰的角度停止了旋转,定格在一件积雪深堆的房间,飘荡的雪花,院落还能见到青松的绿意,门扉瞬间就被宗纵的目光穿透,看到了屋内正在画画的人。眉目如画,堆满了忧愁,看似柔弱的躯体,却蕴含着强大的力量,因为没有外人在,表情有些放松,那是属于自己一人的恬静和自在,安宁的让人不忍打搅,怕破坏了如此美丽的画卷,宗纵的目光有些痴,不过现在的一切都不归他掌控。

    “谁?”桓真陡然的停下了画笔,目光冷凝,他感觉到了视线,但是屋内并没有任何人的存在,眉眼戒备了起来。

    一丝的闲适和自在当然无存,也惊醒了宗纵,对了,赶紧干正事,正主找到了,把坐标定好,就可以经常来找桓真玩耍了。宗纵做完这一切,正要启动天恩,进行第一次的天恩移动,却不想有人打扰,让宗纵不得不暂时置放自己的计划,等晚点时间再进行。

    宗纵的定位结束,注视着桓真的异样感也随之消失,但是桓真并未就此放下戒备,用神识感知,狠狠扫荡了周围,一遍又一遍,确定没有异样才放下了戒备。“错觉?”桓真有些疑惑,也没有雅兴继续作画。

    这样冬日苍茫的天气,有只有那些没见识过的人才会有高昂的兴致,像桓真这般从小在这样的地方长大的人,冬日白茫茫的雪景,已经没什么特别的吸引力了,属于冬日的游戏,那是小时候才玩的,如今已经是成人,并且是一国之君的桓真,要注意自己的言行,那些热闹的游戏,已经不属于他。如此,还不如静静的,画画写字,喝点小酒暖暖身子,看着冬日中的青色,和傲雪绽放的寒梅。对了,这几日的梅园开放的正是灿烂,枝桠妖娆,花色宜人,冷香扑鼻,可以去看看,回来之后,再画一幅傲雪寒梅图。桓真突然有了兴致,披上了有异兽的皮毛做成的蓝色裘衣,出门去了。

    凛冽的寒风,铺面的冬雪,无法对修为精进的桓真造成任何不适的影响,步履轻松的在厚厚的雪地上踩过,没有陷进深深的坑,只有浅浅的脚印残留在雪面上,随后被风雪掩盖,踏雪无痕的境界,实在过于简单。

    冬日的寒梅果然美丽,远远的,桓真就听到了属于孩子的嬉笑声,在这个城堡当中,唯一的孩子,只有自己的侄儿,也是,孩子也不能总是埋首在当中,要适当的玩耍才行。桓真温和的笑着,一步步接近自己的侄儿桓宇,这样的天气,柔弱的嫂嫂在屋内带着,很少外出,带着桓宇玩耍的只有宫婢和侍者,看到桓真过来,一个个也不嫌雪地冷脚,纷纷的跪了下来,桓真一个虚托,没有让他们的膝盖着地。

    “天寒地动的,在外就无需大礼了。”桓真很是仁慈的说道,一低下身子,摸了摸桓宇的额头,手上的温度。

    “叔叔。”桓宇笑着喊着桓真,他是一点都不怕桓真的。

    “开心吗?”手上凉,有些湿,是玩着雪的缘故,额头有些汗,看来玩的有些久了。

    “恩。”前两年这样的天气,桓宇也只能看着,玩雪实在是太小,这一年,总算是有机会在亲身感受一下雪了。

    “叔叔和你一起堆个雪人,好不好?”桓真提议道,这个他将要亲手培养的孩子,他不仅要教导他怎么做人,怎么成为合格的国君,也要让他体会孩子该有的乐趣,这个已经没有了父亲的孩子,身边唯一的男性长辈就是他了,他会尽量弥补这个孩子缺少的东西,成为他父亲的替代品,让他享有一个正常孩子该有的权利。

    雪战还是免了,孩子毕竟太小,手上没什么力气,雪人对这个年纪的孩子正好合适。桓真也开始考虑,等桓宇大一点,要给他找点玩伴了。只能和宫婢侍者玩,可不是好事,为什么在他经历的三生历史记载当中,会有那么多的帝王信任内宦,从小陪着长大的情分,就是主要原因,桓真觉得有必要防患于未然。

    “雪人是什么?”从未玩过的桓宇,觉得非常新奇,也很兴奋。

    “和我一起堆起来,就知道了。”桓真站起来,牵着桓宇的手,找到一个靠着廊下比较近的地方,这样一来,更加方便照顾桓宇,宫婢和侍者们,毕竟不是桓宇的血亲,照顾的再周到也是因为责任,比不上血亲之人更加关心。

    桓真手上的温暖传递给了桓宇,手上很凉被这种温暖握住,感觉真的好舒服,何况是他很喜欢,也对很好的叔叔,桓宇一点都不挣扎的任由桓真牵着,嘴里唧唧咋咋的说着幼稚的话语,桓真也没有不耐烦,静静的听着,时不时应和一下,让桓宇知道,他有认真听他说些什么。

    先到廊下,给桓宇擦了寒,将袖口有些湿润的衣服折了起来,暖怒准备的好好的,桓宇也正热,倒也没什么,再为桓宇的小手做上一层保护,雪虽然好玩,却很伤手,为了预防一些严寒的小毛病,很有必要。一切妥当之后,桓真才带着桓宇到了雪地上,教导桓宇堆雪人,桓真动手不多,多是指导,一切都让桓宇自己动手,享受其中的乐趣。

    桓宇出来玩的时间有些久了,其母,桓真的嫂嫂出来寻找,本以决定回去好要好好教育一下儿子,不能如此贪玩,却不想看到了孩子可爱的笑容,以及旁边纵容的桓真。看着两人一起玩耍的样子,桓真的嫂嫂心里有些感动,身为人母,她是想要给儿子最好的,可是有些东西,作为母亲始终是无法取代的,而桓真给了。这要她如何不感激桓真,如此好的一个人,她绝对不容人诋毁,有人敢乱搅舌根,就由她来解决。

    桓真注意到嫂嫂来了,“嫂嫂。”桓真微微弯了身,表示对嫂嫂的尊敬,桓真的嫂嫂不敢领,连忙在廊下回礼。桓宇看到母亲来了,开心的笑容变得有些虚,弱弱的站在桓真的身后,虽然还小,但是桓宇已经知道了,在他的世界当中,唯一能够对抗母亲的只有叔叔,只要叔叔为他说话,母亲就不会责骂他。

    “我和桓宇正在堆雪人,嫂嫂看着可好?”桓真拉着桓宇的手,对桓宇的态度觉得可爱,不过呢,是他纵容桓宇玩的,也不能让桓宇挨骂。

    “我看着还少了些东西。”桓真嫂嫂知道桓真有意庇护桓宇,也不会当面驳了桓真的面子,而且,儿子难得玩乐一次,她也跟着溺爱一次好了,不过,今日却的功课,一定要不回来。

    “宇儿,你觉得少了什么?”寓教于乐,桓真将问题交给桓宇,留下桓宇自己想,自己来到廊下和嫂嫂并列在一起,看着桓宇烦恼。桓宇的母亲来了,接下来该是母子间的乐趣了。

    大家都兴致一起,桓真嫂嫂告罪之后,也不怕冷了,来到桓宇身边,指导桓宇,将雪人最后的工作做完,一个臃肿,比例不协调,眼睛大小不一,嘴巴裂开的雪人就完成了。桓宇很喜欢这个新的玩具,反正冬日还长,这个雪人还能够让他玩上许久。

    玩耍完了的桓真送嫂嫂和桓宇回去之后,也自个去做自己的事情了,他没有想到,没多久,一个灾难般的惊吓,就将降临了。

    第六十二章

    宗纵即刻去见桓真的计划,因为臣属的求见而不得不暂停,虽然他作为国君,实在有够任性,却有些时候也得为了大局考虑忍耐一下,毕竟现在才新战胜一个地方,必须处理的事情,得有他同意的事情还真不少,还好已经处理了很多,余下的都是收尾部分。宗纵想着,干脆,把事情交代完,这次去见桓真,就无需拘泥于六个小时,整整三天他都会在桓真那里的。

    宗纵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干劲十足的将其他的重臣们都叫来了,交代他们事情,说他要离开两天。以风致为首的文臣们都皱眉,面上苦笑,可是他们又有什么办法阻止他们心意已决的国君,这种事情他们早就习惯了,没办法阻止的,阻止了只会让自己倒霉。

    为了避免耽误时间,宗纵一直在做这些正事,连晚饭都没耽搁一晚,他这个从小基本上都有人伺候的,也没有考虑过出门在外生活上的问题,这事情一处理好,什么东西都没收拾,就这么急急的发动了天恩,从这里,移动去遥远的易国,桓真的身边。

    下午的时候,和侄儿玩了雪,又跟着嫂嫂和侄儿一起,享受了一顿有家人陪伴的温馨晚餐,再做了些事情之后,桓真准备去沐浴一下。虽然已经寒暑不侵了,但是雪的冰凉也并非没有感觉,觉得很有必要好好泡一下,让自己的身子骨温暖温暖,放松放松。

    在私人生活上,桓真很少需要人服侍,特别是梳洗的时间,更是不会让人围着他,下人们习惯了桓真的做法,在桓真吩咐了之后,就开始准备,等桓真进入浴室的时候,一应东西准备的妥妥当当,在看到桓真进来之后,也纷纷退了出去,他们都知道,他们的君上这个时候不希望身边有人。

    不少的侍女面色带着遗憾,毕竟桓真这位有能力,有容貌,又洁身自好的男子,很多侍女心里都心里藏着想法,她们千辛万苦的要到桓真身边来服侍,不就是想要博得桓真的宠爱吗。你说桓真的誓言,那又如何,不结婚生子就是了,反正要的就是国君的恩宠,再说了,只要能够赢得国君的心,那个不结婚生子的誓言算得了什么。想来易国上下,没有谁不乐意看到他们的国君终于要结婚生子了,就算是先代的易妃,桓真的嫂嫂,也是对此乐见其成的,比起自己儿子继承国君之位的顺利,她也期望着桓真能有自己的家庭和幸福。

    人走了,浴室一下子变得很清静,缭绕的热气,在冬日看来格外舒心,让人心中温暖放松,桓真褪下自己的衣服,放在一边,一点点的踩着浴池的台阶,下了水,温暖的触感,让桓真眉宇的忧郁都散去了,静静的坐在了浴池的一角,让热水包裹自己的身体,轻声的喟叹,这样的感觉真是舒服。捧一掌水,往自己的肩膀浇灌,荡漾的水声在清净的浴室里想起,黑发随意的落在水里,贴服在了背上。

    桓真享受着这一时刻,如果此时打开门扉,还能看到外面的雪景,不过桓真此刻没有打算,享受的舒服了,下意识的想要闭上眼睛。却不想他这眼睛才闭上没多久,哗啦的一声重重的落水声就响了起来。吓了桓真一跳,这样的意外,太过突然,让人毫无防备,何况是桓真此时放松的状态,睁开眼睛,看着自己前方的水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人,被吓到的桓真,此刻连作何反应都没来不及。

    宗纵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出现的地方会是在这样温暖的水中,意外的在水中扑腾了两下,浑身上下全部都湿透了,站好之后,一撩自己湿漉漉的头发,英俊狂野的脸露了出来,有了水分的加成,那张脸看起来更有魅力,多了名为xg感的味道,可惜的是,他面前的桓真是不会被这种感觉吸引的。

    深红色的眼睛,看着眼前神色还带着错愕惊讶,一幅没没反应过来样子的桓真,宗纵的笑容扯开,灿烂的犹如夏日的烈阳,“桓真,我来了。”宗纵打着招呼,很好,目标无误,确定是桓真。

    “你…你,宗纵?”桓真很意外,一贯优雅韵律般的语调发音,出现了断层的意外,他现在还脑子一片糊涂,宗纵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难道是做梦,而且必然是噩梦。“你怎么会在这里?”瞬息之间,桓真调整自己,让自己正常起来。

    “我来找你。”宗纵真是十分的理所当然,完全不觉得自己的到来,是什么意外,不速之客之类的。说了两句话之后,比桓真更明白事情是怎么回事的宗纵,立马注意到桓真现在的情况,微微呆愣了一下,从桓真那张脸往下移,因为突然的情况,桓真已经从水里站了起来,腰线一下在水里,可是上面的风光已经一览无遗。

    毫无瑕疵的细腻肌肤,黑色蜿蜒的头发一缕缕的贴服在白皙的肌肤上,黑白对比下是强烈的绝艳色泽,更不用说,那如同花朵一般的粉色点缀其上,平坦的胸腹,比波澜壮阔的女子胸怀还要惊艳,优雅的线条没入水下,水面晃动,雾气缭缭,可是惊鸿一别之下,也能够看到水下的惊心动魄,漂亮的双腿。宗纵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是不是温度高了些,怎么觉得,有些反应,鼻子有些热。

    桓真看到宗纵的视线偏移,跟着低头,脸色一沉,显然这种情况之下,实在太不雅,不适合会客,也不适合谈话。桓真是一点都没多想,男子之间坦诚相见,用不着羞涩难为情,可是呢,他和宗纵并非好到这种程度的好友,彼此的身份,让现在的状态非常的于理不合。手一招,一条长长的布巾到了桓真的手上。桓真的另一只手,一拍水面,一层水幕突然升起,让宗纵一惊的同时,也断绝了宗纵的视线,桓真快速的从水里跃起,将长长的布巾缠在身上,挡住自己的身体,移动到屏风之后,让宗纵看不到一丝春色。

    宗纵被一惊之后,方才身体的热度仿若被吓了回去,看到桓真藏进屏风后的身影,也不知道是要可惜,还是该庆幸,再看看自己浑身湿漉漉的,干脆在水里把衣服给脱了。“桓真,我没带衣服,能给我一身吗?”宗纵还真是不客气,他和桓真都是国君,这些事情,都是一句话的功夫,又用不着他们亲自准备。

    桓真听了之后,很是无语,从下人们准备妥当的东西当中,招出了一条同样长长的布巾,轻盈的落在了浴池边上,“天寒地动的,你可以再泡一下,我一会去给你准备一身干净的衣服。”这里准备的衣服,都是他自个的,怎么会有宗纵的。桓真一边穿上自己的衣服,一边说道,心里一点都不开心,说起来,这是宗纵第二次在他洗澡的时候闯入了。脸色沉的有些阴暗了。

    “不用那么麻烦的,我穿你的就行了。”宗纵一点都不讲究,觉得桓真说的话有道理,也没有立刻从浴池里起来,就这样在水里泡了起来,格外的惬意。

    桓真没应,用最快的速度给自己简单着装完毕,反正都是男人,一件单衣也就足够了,至于礼数,这个时间了,宗纵不请自来,还指望他桓真给予什么正事的礼数,随意就随意吧。桓真对宗纵的事情,也不知道为何,总是会有那么些情绪失控,仿若自暴自弃了,谁让宗纵这个人实在太不守规矩,行事出人意料。这个时间,要桓真快速找一声适合宗纵的衣服,也确实不容易,自己的衣服,虽然和宗纵的身材比较小了些,但是用来蔽体还是行的。适合宗纵的新衣,只能稍等了,他会让人连夜准备的。对了,宗纵会在这里待多久。

    “你能在这里呆多久?”桓真穿着完毕,问了关键了的问题。

    “六个小时的时间不太够,我和你很久没见,应该多叙叙旧,所以三天吧,我把那边的事情都处理好了,新得的天恩要三天后才能发动。”宗纵倒是坦诚。

    “我知道了。”桓真的心情更不是不好了,这三天看来都要招待宗纵了,他一点都不觉得六个小时的时间不够,他宁愿六个小时陪着宗纵,也不愿意让宗纵呆上三天,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天恩是宗纵的,他没办法控制宗纵的。

    至于宗纵怎么到这的,桓真已经不需要猜测了,肯定是靠天恩,宗纵的回答也证实了这一点,这个天恩显然是他这次征战的收获。桓真同样知道,这一次的天恩当中,并没有瞬移的天恩拥有者出现,宗纵的天恩必然没有真正的瞬移天恩那么方便,一定有所限制,听了宗纵的回答,更是确定了如此。

    桓真心中也陡然升起了不妙的感觉,宗纵拥有了这种天恩之后,不会经常回来吧。这可真不是什么好消息。

    第六十三章

    桓真走出浴室,就在隔间的卧房里,翻出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他还没穿过的,他身为国君,有条件之下,自然不会委屈了自己的物质生活,身边的下人和臣下也不会让他委屈了自己,每个季节多的新衣,有些他还没穿过,为宗纵找出一件新的,真的太容易的。

    拿了衣服之后,桓真再次移步到浴室,看着宗纵惬意的泡在水里。体格真好,不经意的一扫,桓真也看到了宗纵的身材,比起自己偏向瘦弱的,宗纵的身形具备了男儿完美的阳刚之气,同为男儿,桓真在欣赏的同时,也有些微妙的羡慕,至于嫉妒,那倒不至于,因为他现在的体型是最适合自己的,属于自己的完美。

    “我把衣服放在这了。”桓真将衣服放好。

    “你都自己做这些事情的吗?”宗纵问道,现在才注意到浴室和隔间空荡荡的,没有其他人,难道这些事情都是身为国君的桓真亲力亲为,想想自己,睡觉有人伺候,洗澡的时候身边更有一群人,兴致一来,拉过某个人在浴池里欢乐一番也是常事。桓真这般的行为,实在不像个贵族,乃至国君,不过,他觉得这样不错,想着桓真如果像他一样荒唐,那感觉可真不好。

    “我自己能做。”桓真不在意的应道,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咕噜。宗纵的肚子响了起来,晚饭没吃,就跑到这来,热水一泡,感觉更饿了,“桓真,我还没吃晚饭,饿了。”宗纵依然不客气。

    “我去命人准备。”桓真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来者是客,这是一位国君,要礼待,他不能让一个国君饿肚子,那实在太有损易国的颜面了。

    “好。”宗纵应道,继续泡在水里,没起来。

    桓真再次走回隔间,拉响了召唤铃音,为了避免吵闹,桓真在自己的房间是做了一番隔音措施了,这也造成了方才宗纵的突然到访,以及和桓真之间的谈话,并未被外面的人听到,只有桓真房内的铃声响起,下人们才会应招进来。

    “君上。”门扉被打开。

    “有客人,去准备食物,肉类多做点。”桓真吩咐道,从中庭和宗纵的相处,就知道宗纵的食量,以及偏向肉食的喜好。

    “是。”下人并未多问,尽管心里很好奇,什么客人,什么时候来的。不过心下也有数,君上看上去没有异样,不过还是要和侍卫统领说一声,让他们注意一下,这样无声无息的摸进了君上的寝殿,万一是刺客怎么办。

    “还要好酒,最好是你酿的。”房间内可不隔音,宗纵听到了桓真的吩咐,在里面追加了要求。这般不客气的声音,让下人心中不免有些气,眼前这位可是他易国尊贵的国君,里面的这是什么人,竟然敢对君上如此不尊重,实在是太失礼。

    “君上?”下人很迟疑,他的主子是眼前这位,可不是里面那个莫名其妙的客人。

    “按他说的准备。”桓真回应下人的迟疑,也让下人的态度一凝,从君上的态度不难看出,这个客人有必要非常慎重的对待。

    “是。”下人出去,退了出去,门扉再次被关上。

    桓真方才为了不怠慢宗纵,只是简单的穿了一件,又翻出了意见外袍,给自己披上。然后推开了后方的一扇门,又露出一个隔间,里面有暖炉和茶具,还有小桌,是适合待客的地方,平时这里只有桓真会静坐,他私密的寝点专门招待客人的地方不是这里,而又有谁值得他在这里招待,所以平时只有他一个人,这还是第一次被用来待客。

    热水好了,茶叶就算了,这么晚了,已经不适合喝茶了,为宗纵准备点温水就行了,一会还有晚饭等着宗纵。桓真在这边摆弄了一会,宗纵那边泡的无聊,也从水里起来,拿起布巾擦拭了一番,随意一丢,穿上了桓真准备的衣服,体型的大小,让衣服的领口无法合拢,撑开露出了大片的健壮肌理,宗纵轻笑一下,桓真还真是小巧,看看这衣服的长度,都要挨着他的膝盖了。对桓真比自己短了那么一截,宗纵也不知道为何,心中觉得挺乐的。

    走了出来,寻觅着桓真,很好找,大开的房间,看着端坐的桓真,宗纵走了过去,桓真递出了一杯温水,让宗纵暖暖肠胃,宗纵接过,一口饮下,从咽喉留下的热度,蔓延全身,舒坦极了。将杯子还给桓真,桓真接过,宗纵并未坐下,而是走到门扉的地方,一把拉开,幽幽的廊下灯火,照耀一方天地,轻飘飘的白色雪花,占据了天地。

    “哇,好大的雪。”生活在温暖地带的宗纵,还从未见过这么大的血,一脸惊奇的跑到廊下,看着飘落的雪花,伸出手,接住,冰凉凉的感觉,还好身体强壮,又是天恩者的他对寒冷的接受程度非常高,一点都不觉得寒冷,惊异的看着雪花在掌中的形状,随着掌心的温度渐渐融化成水。

    桓真没有回应,宗纵也无需他回答,自顾自的玩着。桓真的房间,唯一能够传递声音的门扉外,传来了下人请求进来的声音,桓真轻轻的拉动了一下铃铛,外面得到信号,推开了门扉,一群人鱼贯的进来,手上都端着托盘,盛着食物。

    这么短的时间,一些大菜自然是无法准备的,现在来的都是前菜,先垫垫肚子,不让客人无聊的等候接下来要乘上的食物。领头的下人,能够如此贴近照顾桓真,是桓真亲选出来的可信之人,毕竟这个位置,虽然看上去不是很尊贵,是伺候的人,却是最长接触桓真的人,如果没能力,不可信,也就没资格在这个位置上了。

    宗纵的目标是在明显,哪怕不刻意,都能够看到这么个人,何况宗纵看到食物端上来,也从被雪景吸引的兴致中走出,几步的回到了房间里,室内外的温差,更是让他感觉到了桓真房间的温暖。如果普通的耀国人,一定不会适应这里的气候,特别是在作战的时候,绝对不能在这样的气候下,和易国交战,宗纵心里有这个认知。难怪这片远方的边陲之地,从未被中央地带的强国征服过,只要遇到这种天气,来自中央温暖区域国都的人们,一定会被这样的严寒击溃。虽然这么想着,不过宗纵很快就把这么正经的念头放在了一边,现在还是专心享用易国的美食,桓真亲酿的酒水。

    “宗纵,量一下你的尺寸,我好让人给你准备衣服。”在宗纵坐下之前,桓真说道,宗纵耸耸肩,无所谓,然后任由这些下人们靠近自己,为自己量尺寸。

    桓真很少让人近身,更不会穿着单衣露出胸膛的出现在人前,可是宗纵不同,坦然的张开手,任由他人靠近,充满男性气场的味道,已敞开的胸膛露出完美的男se,让一些侍女们羞红了脸,低垂着头,差点连手上的东西都拿不住。毕竟在这时代,宗纵这般的才更符合大众的审美,桓真的模样,实在太温秀了些。这让桓真的近侍不满的警告了几眼。宗纵,这个名字听起来非常耳熟,好像是个非常了不得人物,自己一定听过。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了,不影响近侍对宗纵肃然的恭敬态度。

    东西摆放完之后,近侍带着其他下人们下去,自己却并未出去,而是在外间的门口伺候着。

    宗纵开动,间隔时间找着桓真说话,桓真听着,尝点酒水,反正食物于他而言,已经没有果腹了效果,吃多少都没问题,不过他也不会吃太多就是了。

    “新得的天恩是怎么回事?”桓真比较关心这个问题,以后他不是要经常面临宗纵的突袭,真的不好。

    宗纵也不隐瞒,把关于这个比较废材的天恩的一切都说了,反正只有这么一个效果,对他很有用就是。听完了之后,桓真也只能在心里苦笑,宗纵把他当做了定位,改也改不掉,自己得想个什么法子,不说其他的,起码能够感应宗纵天恩的发动,好让自己有所准备。如果再次像这样在他沐浴的时候出现,真的很不好,如果是在朝会啊,议论什么机密的时候,被宗纵来这么一下,更是一点都不美妙。宗纵不会是故意用这种方式刺探他易国的机密吧,真是阴险。

    饭菜一点点的菜,近侍也听到了宗纵的话,知道这位是谁,心里的复杂不说了,只能在伺候的时候更加小心。酒饱肉足之后的宗纵,直接往后一躺,满足的摸摸肚子。

    “已经很晚了,我送你去你的房间。”桓真约莫着时间,打算送宗纵过去,这么大个宫殿,多余的客房有的是,知道宗纵身份之后,近侍已经名人去准备最好的客房了。

    “不用那么麻烦了,今晚我和你一起睡吧。”宗纵摆摆手,他另有想法。

    第六十四章

    宗纵的建议,桓真一点都不乐于接受,开口就要拒绝,宗纵却已经从地上坐起来,迅速移动了位置,来到了桓真身边,长臂一伸,越过了桓真的肩膀,“就这两天的时间,真的没必要那么麻烦。”桓真一点都不觉得麻烦,反正做事的不是我,“就我们的关系,不用太讲究。”不,这讲究是应该的,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桓真在心里说,“都是男的,羞涩什么。”我也不是羞涩,桓真在心里辩解,“这么久没见,正该秉烛夜谈。”再久不见,我也不会想念,秉烛夜谈也一点兴趣都没有。

    桓真很苦恼,不过当他的视线扫到了进来收拾残局的侍女们之后,果断的说道,“好吧。”他想起方才侍女们看着宗纵那羞涩的表情,也同样想起了宗纵某些不好的德性,为了防止宗纵污染了他的宫中侍女,让他嫂嫂难做,还是避免这些侍女有接近宗纵的机会吧。易国的姑娘,可不能让宗纵给糟蹋了,以宗纵的性格,是绝对不会负责的。

    宗纵的回应是再次裂开的笑容,等到桓真同意之后,他站起来,又跑了廊下,看着雪,这雪下得真久。

    “去再准备一套寝具。”和宗纵睡一起,桓真忍了,反正都是男的,有什么大不了,却是无需避讳,可是呢,共用一套寝具还是算了。

    “是。”近侍领命,不过在低头的时候,接到了桓真的指示,让他将宗纵来访一事告知一下席森,能干的席森一定知道怎么做。近侍点头,表示明白。

    席森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对于耀国君的突然造访也非常惊讶,无愧于桓真对他的信任,席森很快就行动起来,不管耀国君出于何种目的,有些不适合的机密东西,都要藏起来,比起那个平仲,规规矩矩的在众人的视线之下,威名赫赫的耀国君才是需要戒备的对象。等近侍那边忙完了桓真的事情,立刻前来会面席森,将他所知道的事情,详详细细的告诉席森,好让席森对现在的情况,和接下来的工作有所准备。

    “桓真,你都是怎么玩雪的?”那边紧锣密鼓的,在深夜当中忙碌,宗纵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现在他只想和桓真开心的在一块,天大的事情,也没这个重要。

    从未经历过这样大雪的宗纵,自然不知道这雪应该怎么玩。桓真端坐,看着宗纵嬉闹,冒着热气的热水,一边放了一个,属于他自己的,不时被他端起,喝一口,听到宗纵的问话,回答道,“打雪仗,堆雪人。”这是最常见的玩法,滑雪和溜冰这个场地可不是适合,“还有滑雪和溜冰,不过这种玩法有场地限制,你有兴趣,明日我带你去。”桓真始终是放着宗纵一手了,尽可能的杜绝宗纵刺探易国机密的机会,带着宗纵出去玩,尽尽地主之谊,实在是个好主意。

    “听起来很有趣,明天就去滑雪溜冰。”宗纵很有兴趣,赞同了桓真明日的安排,“那么大雪战和堆雪人,可以现在吗?”宗纵脸上的兴致勃勃,显然是在乎现在是不是该睡觉的时间了。

    “可以是可以。”无奈的桓真只能站起来,他觉得这一晚不得平静了。穿上廊下早有准备的鞋子,来到了宗纵身旁大概两米的地方,蹲身,在厚厚的雪地,双手捧出了一捧雪,捏成了雪球的形状,陆陆续续的做了两三个,宗纵一直看着。

    做好了之后,手上抱着雪团,右手拿捏了一个,在宗纵好奇的目光当中,一丢,当然,这手法可不一般,否则怎么能正中宗纵的额头,在宗纵错愕反应之前,剩下的几个,又命中了宗纵的身上,迅速的找了隐秘点,避开宗纵的攻击,准备自己下一轮的武器。打中搅了自己一夜,不,未来三日平静的宗纵,桓真的心情很愉快。

    “就是这么玩的。”躲好了之后,宗纵也从错愕中醒悟,额头上一团雪渣,身上东一团西一团的雪渣,听到桓真的声音之后,嘿嘿一笑,很好,他知道怎么玩了。以为打了自己,就不会被报复了吗?打战,哪怕是雪战,宗纵表示,他还是会很厉害的。

    “开战。”宗纵霸气的说道,蹲身,迅速为自己制造着武器,开始他的攻击。

    令人势均力敌,旗鼓相当,战况惨烈,原本干干净净的衣服,上面一片片的雪痕,如果不是桓真实在受不了,选择了结束,这场大战说不定可以持续几天,宗纵停止之后,实在是意犹未尽,本来不想停的,可是看到桓真单薄衣裳,雪融化后的水分沾湿衣服,看起来格外羸弱可怜的模样,也就同意了结束。只是在看着桓真一会之后,宗纵的视线有些飘,不敢忘桓真身上瞄,那种羸弱可怜模样在实际上非常强的桓真身上,有着强烈的对比,让他产生了某些不太好说的念想。为了断绝自己的念想,视线还是不要乱瞟了。明明欣赏的是桓真强大的模样,怎么对桓真柔弱的姿态也起了怜惜的心思,怜惜,多么神奇的想法,他竟然还有这种感情,不,他这种感情,对桓真这种感觉强者,就是一种侮辱,绝对不能让桓真知道。

    “要一起去泡吗?”进了房间之后,桓真发出邀请,被宗纵意外闯入浴室已经两次了,桓真并非羞涩,只是太过突然被吓了一跳,主动邀请宗纵一起,和前两次的情况是完全不同,两个男人之间共浴有什么,桓真一点都没多想。

    “不了,你先去了。”宗纵反而退缩了,他正对桓真有些不足道的念想,自然不会再和桓真有坦诚相见的机会,他真怕自己失控。如果是其他人,宗纵一点都不介意,兴致一来的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做好了。但是桓真不是那个其他人,是他很重视的一个人,所以肆无忌惮的宗纵,会约束,会克制自己。

    桓真应了一声,没有再劝说,重新将衣服准备了一套,浴池那边的布巾还多,递给了宗纵一条布巾,还有外衣,不洗也得把身上擦一擦,衣服黏腻腻的感觉可不舒服。浴池内的水,是随时流动的,保证干干净净,这一次并非为了洗浴,而是简单的泡了一会,桓真就起来了,漱口洗脸做完之后,桓真就出来了,这个时间,正是就寝的时刻了。

    桓真进入浴室之后,宗纵就开始打量属于桓真的私人空间,一面没有开启的门扉被宗纵推开,那里是桓真的卧室,墙上挂着字画,一面屏风挡住了外界的视线,角落能够看到了一些精美的摆设,看似低调的奢华,每一样都品味十足,带着和桓真类似的风雅气息,和自己奢华的房间风格完全不同。一股淡淡的气息,如同桓真身上的气息,初春还带着东西寒冽的气息,进入这里,整个人都被桓真的气息包裹了一样,让宗纵觉得非常舒服。

    “我弄好了,宗纵,你去吧。”桓真出来之后,对宗纵说道。

    “好。”觉得自己很奇怪的宗纵退离了卧房,和桓真擦肩,进入了浴室,泡泡澡,洗洗脸,把自己有些奇怪的地方散掉,总算是恢复正常的宗纵,穿上桓真提供的另外一套新衣,一步步走进了桓真的卧房,这一次,就没有那种奇怪的感觉。

    跨过屏风,看到了桓真大大舒适的床,只比地面高上一点点,下面是供暖设备,保证一晚上都是温暖的,桓真端坐正弯腰,在床的两边放上两杯水,晚上需要的时候,随手就可以拿起喝,有供暖的设备,不用担心晚上这水凉了。暖暖的灯火之下,这个场面看上去如此静谧,让宗纵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心安感,这种感觉从未有过,如此新奇,又如此让人沉迷。

    “你要睡哪一边?”桓真放好了水之后,见宗纵进来,问道。

    “随便。”宗纵确实享受生活,但是没有条件的时候,也不会挑剔,什么都无所谓的类型。

    桓真点头,顺着自己现在的方向,选择了自己的方位,剩下的一边,就是宗纵的。

    “是要现在休息,还是要再…”桓真又问道。

    “现在休息。”说要秉烛夜谈的是他宗纵,现在他却没有那个心情,他现在就是有种想要静静睡一觉的感觉。一个大跨步,到了自己的位置,掀开被子,躺了进去,真温暖。一手撑着头,一手拍拍桓真那边的枕头,“你也睡。”看着桓真躺进来之后,还帮桓真盖了盖被子。宗纵颇有些遗憾,为什么他们两个不是一床被子,要不然现在就可以和桓真更加亲近了。方才就该阻止桓真在准备一套寝具的。

    桓真躺好,熄灭了自己这边的灯火,“晚安。”闭眼睡觉,他真心不想在应付宗纵了,真累。

    “晚安。”宗纵也不废话,同样熄灭了灯火,躺下,在桓真的气息,安心的感觉下,很快就睡着了。

    桓真等宗纵睡着之后,无奈的睁开眼,今晚是睡不着了,冥想熬过去吧。

    第六十五章

    大雪在夜半已经停下,呼啸的风声尽管没有影响到王宫国君寝殿内休息的人,也在大雪停了之后平静,夜半之后,天地静悄悄的。深冬的天气,哪怕阳光很明媚,却一点都不温暖,鸟儿们绝对不会在这样寒冷的天气,跑出来在外面叽叽喳喳的,一夜好眠的宗纵醒来之后,就是感觉到一种安静。

    起来之后,身边的人早就不在了,也不知道是什么起来的,一点动静都没有,伸了一个懒腰,哈欠了一下,昨晚睡的可真舒服,连梦都没有做。不是说其他地方,他就睡不着,可是昨晚那种感觉,就是让人特别安心,有种与众不同的舒心感。

    从床上起来,推开门扉,雪亮晃晃的一片洁白,素净天地,廊下冰凌,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真是一个好天气,今天应该很适合桓真说的滑雪溜冰活动吧。

    “看了雪之后,不要去看太阳。”桓真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宗纵在赏雪,提醒了一句。

    “为什么?”宗纵回身,看到已经穿戴的整整齐齐的桓真,手上拿着一捧衣服,想来是给他的。

    “会瞎的。”桓真一边放衣服,一边随口说道。

    “这么严重?”宗纵惊讶的挑眉,如果是不熟悉这种天气的耀国人,不注意的瞄了太阳,那不是全辖了,还有什么战斗力。

    “可以恢复的。”桓真说道,只要能够恢复,就不是什么事情,就算在易国,这么不小心的人还是有的,特别是小孩。

    “哦。”只要能复原,就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宗纵会注意的,他可不想让自己成为了瞎了眼的人,对他这样的强者,很不喜欢自己身上出现弱点。

    走到了放衣服的地方,离桓真很近,宗纵随意的脱下自己的衣服,他也并非那种要人服侍的人,穿衣服他还是会的。虽然都是男人,桓真却没有兴趣围观宗纵的身材,在宗纵脱衣服的时候,就转过身了,这样反应却让宗纵嘴角勾起了邪笑。

    “怎么转过身了,不看一下,还是怕自己被我给迷住了。”宗纵在桓真身后大言不惭的说道,甚至还故意没立刻把衣服给穿上,亮亮自己的好身材。不少女人都花痴过他的身材,对这方面,宗纵一样很自信。他心里其实也有些故意戏弄报复的念头,谁让他总是不小心被桓真的身体给吸引,思维偏轨,如果桓真也能够失态一样就好了,这样才平衡。

    背对着宗纵的桓真,很不优雅的翻了一个白眼,理都不理会宗纵的话,直接往外面走去,“早膳已经准备好了。”言下之意是快点收拾了,出来吃饭。

    宗纵耸耸肩,开始穿衣服,对桓真的不配合也没说什么心下却有些遗憾,没有调i成功。速度的穿好,梳洗了一番,宗纵走了出去,依旧是昨天晚上的那个会客地点,精美的早膳已经放好,热腾腾的,在冬日看着就温暖。

    昨晚是匆忙准备的,易国的大厨们展现伸手的程度不深,今天这一顿早饭,那绝对是易国大厨们的绝活了,当知道自己国君招待的客人,是别国之人的时候,这些大厨卯足了劲,要让这位客人,尝尝易国的美食,展我易国威名。

    早膳花样多,品种也精美,多是宗纵从未见过的,就算是中庭,也没见过这样的花样,这是当然的,这些早膳可是经过了桓真的改善。天恩的世界,食物并非不美味,不过在花色种类上面,桓真在第二世那个世界,经历更加丰富的,当时只能看不能吃的遗憾,让桓真将那些美食铭记在心,有机会的时候,就提点一样本国的大厨们,让他们针对易国的特色,制作出了新的美食,引领着易国上层阶级的潮流,并且开始慢慢蔓延到民间。

    第二生的那个宅男,出生在美食的国度,国宴特色的美食很多,民间简单廉价食材同样可以制造出很多美味,被桓真引渡到这个天恩世界,也算是为百姓的饭桌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为了照顾宗纵这个肉食,只属于桓真的清单早膳多出了几样肉类的品种,一点都不油腻的感觉,让宗纵胃口大口,大赞易国的手艺。哪怕是他,早饭如果都吃肉的话,也会觉得腻,这般咸淡合适的清淡味道,正适合早饭。

    由于宗纵的到来,桓真今日是不会处理政务了,他这几日的主要工作,就是带着宗纵好好游玩,作为易国的主人,他不好不带宗纵,更要考虑到,宗纵此人任性的秉性,桓真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让其他人带宗纵的话,宗纵绝对会不快的,他有这种感觉。而且,宗纵这样的危险人物,还是放在自己跟前,他才能放心,这里是易国,经不起宗纵的折腾,损害一点,桓真都心疼。

    今日天气正好,也适合滑雪,桓真带着宗纵准备出发,他今日起来之后,就已经吩咐了下去,各方的准备也差不多,那边本来是属于国君的私人娱乐地,倒也不用驱赶外人。带着宗纵出来的时候,利樊是肯定跟着的,对这个以前很感兴趣的武将,宗纵已经完全失去了乐其,能够纡尊降贵,点点头,也是看在桓真的面子,和欣赏过的份上了。

    席森趁着某个机会,窜了出来,对于耀国这样曾经的敌人,未来巨大的威胁,席森觉得自己很有必要亲眼见见率领耀国变强的国君。席森以前就说过,如果不是遇到了桓真,他最希望的是能够在任性妄为的耀国君身边做事,那才是真的能够发挥他阴险才敢的地方,而不是被桓真弄的束手束脚,要顾虑很多,尽管他对自己现在这份工作,也做得很欢乐,很满意,但是呢,因为桓真的性格,难免会受到压制。

    面对宗纵这般的高手,席森自然不敢滥用他的天恩,宗纵那可怕的性格,在他的情报体系当中,并不少见,一旦触怒了,席森也不自信,他的主君能够保住他,如果因为这件事事情,害得易国和耀国成敌,那么就是他这谋臣的失格了。席森那觉得人性本恶的性子,绝对不敢去赌宗纵有着宽阔博大的胸襟,也不会为此去测验,他的主君也多大的人心度量,会做这种蠢事的绝对是疯子。席森自认很正常,是个优秀的谋士,他绝对会犯这种傻。

    有桓真在,宗纵眼角的余光都很少给其他人,席森的出现,也引不起他任何的注意,只是轻轻一扫,就又把目光落在了桓真身上,等着席森告退,都再也没看席森一眼。

    等宗纵离开之后,席森才松了口气,在这寒冷的东西,他的背后竟然全是汗水,那是被宗纵镇压的结果。就算不用天恩,席森也是一个会看人,特别看得准的就是人们心中的黑暗那一面,所以他才会被宗纵的狂气给压的喘不过气了。

    那位国君,就算没有关注他,依然给了他相当大的压力,不过是一眼的相看而已,就能够感觉到那无法无天的狂气,如果说他的主君是克制的,那位耀国君就是放纵的,放纵一切的yu望,如此的可怕。不经意的一眼,那双眼中如同野火一样,仿若要焚烧了整个天下的贪婪,就让他不寒而栗。

    结合种种的情报和传闻,为了他心中的野望,那位耀国君一定可以不择手段,残忍,冷酷,血腥,这些算什么。曾经的席森会欣赏这种品质,因为那是得天下者,应该具备的素质,可是当他从桓真的身上,看到另外一种风景的时候,宗纵让他欣赏的一切,就变得可怕了。

    就算宗纵是个能够让他彻底施展才华的人,他也绝对不会在宗纵手下做事了,习惯了桓真的宽厚仁慈,真的很难适应宗纵的残酷。而且耀国君那样的君上,不会让他看到百姓们幸福满足的笑容,就这一点,桓真就足以让他付出所有的忠心。

    只是那位耀国君,如此亲近自己主君,并且将定位的唯一性用在了自家主君身上,席森表示想不通,说自家主君对耀国情谊深厚,恩,绝对不会。以自家主君的性格,绝对不会信任耀国君那般肆意妄为的类型,在自家主君心里,易国才是最重要的,耀国君那样的,欣赏会有些,认同和好感,那是绝对不会有的。

    想不明白,毕竟只是一眼,席森也猜不到耀国君到底是什么想法,他的天恩,又不敢随意的施展在那位耀国君的身上。总之,他能够做到的,就是在耀国君在易国的这几天,小心一些,涉及到易国的机密,他得好好把关,绝对不能泄露给耀国君。自家主君,这段时间就好好招待耀国君,好吃好玩吧,至于国内的政务,就放心的交给他们吧,陪耀国君才是大事,也是辛苦事,真是辛苦了。

    只是,席森突然回过头,看着桓真和宗纵离去的方向,为什么觉得那位耀国君注视自家主君的目光,有种异样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第六十六章 三天

    桓真带着宗纵,一行侍卫,骑马出城,宗纵饶有兴致的看起了易国的风景特色,但是要说他可没平仲那么有心,会去观察平民脸上的表情和其他地方有什么不同。他是高高在上的国君,关注的只有属于他自己的利益,所有的政治行为,都不过是为了让他的征途更加顺利而已,百姓过得如何,他从来不在乎,只要他们足够富裕的能够为他提供税赋就行了。那些事情,是文臣们关注的,只要他觉得不错,推行就好了,出了差错,就废了,重新颁布一个好的。这是天恩世界,绝大多数国君的作为。

    骑着马,慢悠悠的来到了城外的山脉之中,沿着规划好的道路,上山,这里是城外最适合滑雪的场所。山上有一座精美的别院,是修得很有些年头,精美奢华的风格,和桓真的气质有些格格不入,桓真却从未想过重改,毕竟重改需要花钱,前些年的时候,易国的财政可不富裕,能够省点就省点,那个时候财政紧张的,让桓真都有心把这座别院奢华的东西拆下来卖了,不过,最终他和易国都度过了难关。如今日子才好一些,桓真也不会过于奢侈。

    到了山上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刚好食用午膳,来自冬日深山的野味,让宗纵吃的赞不绝口。桓真也随口提了一下明日的安排,今晚是会留宿在这里,明日桓真会带着宗纵到这里的森山当中,进行冬猎活动,宗纵果然如桓真所料的很喜欢。宗纵这般的男子,还是喜欢刺激和血腥的游戏,桓真却一直不怎么喜爱,但是没办法,身为天恩世界的封国贵族,宣扬武力是必要的行为,所以该有的狩猎传统,并不会因为桓真的不喜爱而取消。每年,为了鼓舞百姓,官方、民间会举行很多类似的活动,桓真亲自出面主持的也有几次大型的。

    吃了午膳,不急着行动,桓真先带着宗纵晃了一下,看了一下滑雪的区域,山坡上厚厚的积雪,看起来平坦的样子,不过那个陡度,看着不觉得什么,滑动的时候,就会尝到厉害了,还是菜鸟一只的宗纵,自然不会知道其中的凶险之处,觉得没什么。桓真又为宗纵指了指,不远处的天空纵横的缆车,那是桓真成为国君之后,到这里滑了一次雪之后,才修建的,这样上坡会方便许多,其中涉及的技术,有部分来自于桓真第三生的修炼技术,在某些方面,桓真也是很注重享受,否则也不会这么小题大做的,将第三生那些技术用在单纯的娱乐方面。

    桓真是自己准备好自己,宗纵那里不用他操心,自然有人帮着他,准备妥当,桓真是如履平地,宗纵这个菜鸟,兴致勃勃的走了一步,两步之后,噗通一下就摔倒了,还好这块地比较平整,否则的话,就能够看到宗纵咕噜噜的滚成一团雪球的样子了。宗纵也没觉得丢人,从地上站起来,他又不是没有失败过,没必要因为这个而气恼,听着旁边的人讲解,开始调整,一两次之后,宗纵已经不会轻易的摔倒了,在平地上是过关的。

    这么一个菜鸟,桓真当然不放心,让他立刻去挑战高难度的滑雪场地,这个属于国君家的别院,为了照顾才学滑雪的国君家子弟,也是有初级的训练场的,宗纵现在这里练习,桓真自然陪着。经过数次的磨练,宗纵的动作已经似模似样,教导的人都觉得宗纵的资质真是生平仅见,桓真一点都不觉得惊讶,宗纵的武力基础,让他学什么都会快。

    觉得自己完全没有问题了,宗纵向桓真提议,开始进行高难度的坡度滑雪,初级的让他觉得没什么意思,他觉得滑雪的乐趣,应该不是这种程度,能够被桓真推荐的东西,应该更加有趣。

    桓真先行为宗纵进行了示范,动作潇洒俊逸的从山坡顶滑了下去,在雪地上蜿蜒流畅的行动着,然后一个急停在一段,看着宗纵。宗纵学着桓真的样子,先小心翼翼的来,从方才的初级当中,也已经知道了,如果他不小心就会滚,他可不想真的滚成一个雪球,让桓真笑话了。虽然有意控制了速度,但是坡度的加速度,宗纵的速度依然很快,不过他感觉到了那种急速往下的乐趣,那种自由而又畅快,无拘无束的感觉,他喜欢这种感觉。像桓真那般的潇洒俊逸,宗纵暂时做不到,不过在稳定上,宗纵已经做得很好。

    桓真带着宗纵滑完了一个形成,看着宗纵从生疏变得熟练,当重新回到坡顶的时候,宗纵已经无需桓真带领,采用高速,从山坡上滑了下去,碰到几个倾斜点,还玩了几把飞跃,感觉真是太舒服了。不用任何能力,只靠身体单纯的力量,就可以享受这样自由畅快的奔腾游戏,太有趣了。可惜,他的耀国从来不会如同易国这样,在冬日有着厚厚的积雪覆盖山林,更不会有滑雪这种运动,否则,他一定会在国内建一个滑雪场。就算是天恩者,想要弄出一个这般的滑雪场也不可能,人的力量,很多时候,是不可能比得上自然的伟力的。

    等到要夕阳落下的时候,还意犹未尽的宗纵被桓真给阻止了,晚上的滑雪不是什么好的提议,宗纵虽然意犹未尽,不过还是很听得进去桓真的建议,来日方长,以后还可以玩的。

    山上有温泉,在睡之前,可以好好的泡一下,缓解白天运动带来的疲劳。这一晚,宗纵就没理由和桓真再挤一块了,分别在各自的房间休息,当然,为了杜绝宗纵某些坏毛病,房间很近。希望宗纵能够注意他在隔壁,而不会祸害了跟来的侍女。宗纵也不知道是没心,还是真的不好意思在桓真隔壁有行动,还真没祸害易国的女性,这一晚睡得倒也安稳。

    桓真却不知道,宗纵不近女色已经有段日子了,从上次中庭回来之后,就脾气烦躁的,反复无常,也不是没想过找女人纾解一下,可是总是嫌弃女人身上哪里不对,不是香味重了,就是举止轻浮没有气质,不是身材不好,就是肌肤不够细腻,不是声音太过软绵,就是没有涵养,总之,就是有挑不完的毛病,让宗纵也没了兴致。宗纵自然不会是自己的问题,他非常的正常,是那些女人不够好,让他没有心而已。身为国君,他自然要好的,也不要用瑕疵品委屈了自己。

    晚上,山上下起了大雪,一直到第二日早上都没有停下,这不是一个狩猎的日子,只能暂时放弃了,有桓真陪着,喝喝酒,看看雪景,宗纵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等你什么时候可以到耀国了,我也一定好好招待你。”桓真陪得他很高兴,礼尚往来的做一下邀请,桓真只是笑笑,他又没有宗纵那样的天恩,做不到宗纵这么的随意。其实,也并非做不到,只是桓真一点都不想做而已,宗纵从来都不是他乐于深交的人。

    抛开宗纵身上的一些毛病,宗纵如同另一个自己一样的肆意张扬,以及对生命和生活的坦然态度,要说桓真没有几分羡慕,那是假的,桓真只是很清楚,他不是宗纵,做不到宗纵那样,正因为如此,才羡慕,却不会去改变。他是桓真,宗纵是宗纵,他们是两个不同的人。

    更重要的是,在这个天恩的世界,他可以和很多人交朋友,付出信任,但是那个人,却绝对不能是他国之人,特别是他国的国君,这对一个国君,对一个国家而言,是很危险的事情,不管宗纵表现出来的那种让人欣赏的地方,有多好,桓真都克制着自己,不投入感情,不付出信任,只因为那个对方,是耀国宗纵,一个有着席卷天下野心的霸主,是易国的敌人。

    剩下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三天之后,宗纵就算不想,也得离开了。宗纵这一走,桓真才松口气,没人的时候,整个人懒洋洋的往地上一趟,反正没人看到,小小失礼一下,又不是不行。宗纵这人,其实非常的有魅力,那种和自己完全不同的风格,有着让他羡慕的地方,他得无时无刻的提醒自己不要不小心被宗纵的表现给欺骗了,这不是自己可以深交的朋友。至于宗纵会对他真心相待,抱歉,桓真不信,也不敢信,因为他不能拿易国,拿自己的百姓来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宗纵有什么招自己接下。

    宗纵在三日之后,回到了自己的地盘,离开的时候,恋恋不舍,和桓真在一起玩乐的感觉实在太舒服了,让他都不想回来了。可是不行,他是耀国君,他有自己的野心和渴望,不可能为了桓真放弃这些,起码现在的桓真还没有让宗纵有放弃一切的渴望,不,桓真有的,也只会是让宗纵更想得到天下的想法,只有得到了天下,才更能够得到那个人。

    第六十七章 无题

    从天恩降临到这个世界,已经要接近十年了,十年的时间,天恩者之间的强弱,各国的天恩者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人物,都已经查探的差不多了。各国的实力到底如何,兵力如何,也在互相的摩擦和查探之下,有五六分的了然了,自家的兵也锻炼的差不多了,后勤补助,也陆陆续续的完善了,那么是时候开始了。天恩世界最惨烈的战争阶段,竟然来临,整个天下都将要动了起了,而掀开整个局面的,无疑是耀国。

    当初耀国挑衅几个大国,碰撞并不激烈,但是却引起了天下的连锁反应,一些国家纷纷开始了战争接触,战局一点点扩大蔓延,最终扩散成为天下的大战。耀国也并没能从这些战役当中抽身而出,疯狂的时刻,宗纵的威名也没什么用处。

    连远处边陲的桓真,也时不时受到战争的骚扰,坐实了易国强国的身份,屡屡冒犯易国的敌人,从无例外,全部都被易国击败,而且是在桓真没有出面的情况下,让世人惊叹易国的成长速度。随着不断的战事发生,易国的国都面积也一点点的扩张,财富也在增加,面对这些,桓真除了无奈之外,更多的是忧愁了,因为天下的大乱,多少生命会卷入其中,他实在是不想看到,却又不得不面对。

    易国已经初步具备了席卷天下的实力,在易国文臣武将的脸上,桓真看到了他们的渴望,可是桓真不动,他的大义,绝对不会主动掀起战争,没有理由的战争,哪怕那个借口是解救天下万民,桓真依然不动,那种理由,不过是野心的借口,而他没有那样的野心。不管文武大臣们如何鼓动,桓真巍然不动,任性的坚持着自己的义。他是易国国君,在这片土地上有着绝对的权威,他说不战,那谁也不能战“你就这么固执,不愿主动开战,你看看你的臣下们,那个眼神都快要谋朝篡位了。”某个近些日子隔上几日就会来的国君,也注意到了易国臣下们的眼神,也非常好奇,桓真真的能够忍得住。

    “除非进犯易国,否则我绝不开战。”桓真淡定的喝着茶,不为所动,臣下们再如何的躁动,桓真也不会改变,谋朝篡位,算了吧,那些臣下们也只敢想想,如果没有他,易国绝对没有现在的强,那些臣下们是清楚这个事实的,如果不清楚,想要在暗处行动,不用他出手,席森就会为他杜绝隐患。尽管席森也是那个很想他开战的,不过席森首先是忠诚与他,与其鼓动叛逆,还不如想办法煽动他国进犯易国,让他出击。

    “你就没有一点热血和激动吗?看看如今的天下,群雄并起,豪杰奋战,你真的不想加入其中,试试看自己能够做到什么程度,自己能够得到这个天下?”身为未来的敌人,宗纵怂恿着,“我很期待着未来和你再战。”如果不是实在抽不开身,他还真想和易国,和桓真再战,可惜的是,如今他战的正激烈,实在无法再对付桓真这样的强敌。和桓真开战,绝对不能够有半点分心,一定要全力以赴,并且全心全意。

    “没有。”桓真继续担心的回答,豪杰并且,群雄争战,乱世纷呈,很让人激动,不,一点都不,他所感觉到的,只有百姓在铁蹄之下的悲鸣。他的易国,算是这个世道的一片净土,就这么断的时日,有多少战乱之下的百姓,不惜冒着各种危险,来到易国避难。他们所要的不是战争,而是一方净土,安静的生活,这是他现在能给的。好不容易有了安定的生活,他为什么又要让那些人再次卷入战争。天下很大,易国不是最强,有席卷天下的实力,不意味着必胜,那也意味着更多更多的牺牲,与其如此,他宁愿守着自己的地方,给世人一方净土。或许是自己不够大气,魄力不够吧。

    桓真看向宗纵,宗纵和他的耀国,已经越来越强势了,不出什么意外的话,桓真已经能够预见耀国一统天下的格局,如果那样,自己也有所打算的。如果宗纵心里真有几分在意自己,能够听进自己的劝言,那就更好了,只是现在,想什么都是多余的,对待宗纵,该有的小心和防备,依然不能少,绝对不能放松。

    “也是。”宗纵突然凑近了桓真,捞起了桓真的一缕发丝,桓真有些惊异,却没有躲避宗纵的行为,“如果你也陷入这狂乱世界的贪婪野望,你也不是桓真了。”桓真只所以是桓真,就是因为他的坚定和不屈,在这浑浊的世界,是唯一的一股清流,如此的清澈冷寂,他和桓真,如同水面的倒影,如同另外一个自己,完全相反,却又如此靠近。

    “桓真,你就保持这样,就这样就好了。”只有一只这样的桓真,才是他所在意的,如果桓真和这世上其他的人一样狂乱了,变得和他一样贪婪了,野心勃勃了,宗纵觉得他不会喜欢的,他会彻底毁掉那样的桓真。真是矛盾,想要和桓真一战,却又不想桓真战,只能任由时间推移,看着他们彼此会被这个现实弄成什么样子。

    宗纵并非迟钝之人,最开始的时候,或许会因为自己的关系而被蒙蔽了感觉,但是一些日子相处下来,他也感觉到了,桓真对他的防备和小心。他和桓真融洽的关系,不过是因为他愿意,桓真容忍克制,才会显得融洽,但是实际上,他和桓真的关系,或者说情谊,并没有任何的进步,桓真不信他,小心他,戒备他。宗纵感觉到了,要说什么感觉,宗纵表示,他真的有受伤的心痛,不管他怎么做,桓真都无法放下那么戒心,对他信任有加。

    他知道这是为什么,他也是国君,自然知道原因,因为对方是另外一个国家的国君,对国君信任,那是非常危险的事情,如果对桑是桓真这样的人,倒也无所谓,因为不用担心来自对方的伤害,但是偏偏,桓真面对是他,耀国宗纵,野心勃勃的耀国宗纵,换了桓真的立场,对方是他这样的人,他也会小心,绝对不会投以信任,反而会想着办法杀了对方。他是不是该感谢,桓真没有这样的想法。知道是一回事,理智很清楚,可是感情上,宗纵受伤了。

    他也会受伤,感觉到心疼。宗纵当初认识到这点的时候,自嘲不已,他一直以为自己没心没肺的,却不想会被人给伤到心。可是他能说是对方的错,是自己的素行不良,让对方无法放心,可是对方太好了,让自己先付出了心,然后伤了心。桓真啊,看似仁慈,对他却是真的太过无情。到底要如何,桓真才愿意给他真心,哪怕一点点,他可能都会满足。不,应该会贪婪更多才是。

    宗纵曾经有过多么复杂的想法,桓真不知道,他此时只是抽出了他的头发,宗纵并没有握的很紧,那种顺滑冰凉的感觉,让宗纵的掌心有些麻麻的,放开了手,重新回到了自己位置上。

    “时间差不多了。”桓真没对宗纵信誓旦旦的保证什么,他一直算着时间,这个时候,宗纵是该走了。如今耀国的战事那么紧张,宗纵来的次数也变少了,让桓真无法预计,不过呢,这么紧张的前线,宗纵也绝对无心再待上三天那么悠闲,于他而言,不用应付宗纵也是好事。

    “真是无情,就这么期待着我走。”宗纵出口抱怨着,脸上笑嘻嘻的,心下却是涩然,明明早就清楚知道的,但是一旦认识到桓真对他的无心无意,他还是会觉得受伤。他也想过,干脆也如同桓真一样,不投入真心,就算计对方算了,可是呢,他做不到,面对桓真的时候,他怎么也做不到,下意识,感情就涌动,会随对方的反应摇晃,不想让那些乌糟糟的事情,毁了和对方相处的宁静。

    “你事务繁忙,不敢耽误。”桓真顺口就说道,也只有宗纵,会让他有信口胡说的冲动。

    宗纵低笑着,能够让桓真这么无奈的,他是唯一一个吧,这样的感觉也不坏,说明他在桓真心里也并非完全没有位置,虽然这个位置可能不是什么好位置,但是能够在桓真心里有一席之地,也不错了。

    天恩在宗纵身上起了效果,身影从桓真面前淡去,回到了自己的地盘,来自桓真的宁静已经彻底从身边消失,宗纵的脸上也收起了笑容,这肃杀的气氛,让宗纵的身上也重新肃杀了起来。抓紧时间,在这几日把这番战事给结束,然后好再去骚扰桓真,这次要有时间,待上三天时间。桓真又会很无奈吧,因为他看不出来他脸上那细微的抽动吗,可真是有趣。

    现在,战吧,去获得胜利。

    第六十八章

    桓真意志坚定,可是呢,也架不住臣下们盯着他的幽怨目光,除了政事之外,桓真也避免和臣下们交集。如今,易国各方面都在稳步发展,属下们的能力也培养出来了,人才也陆陆续续的补充基层,桓真能够空下手来的地方多了起来,自己的悠闲时间也多了。

    处理政务,修炼,应付一下随时会来的宗纵,桓真最关心的一件事情,就是桓宇这个侄儿的功课了,度过了基础习字阶段,大部分的学业已经转交到了桓真为桓姓子弟,以及一些世家权贵就读的学堂,让桓宇在有玩伴的同时,也学会和人的交流。当然,这并非全部,身为桓真内定的下任继承人,桓宇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虽然年纪小,可是桓宇的身份注定了他要承受这份辛苦。

    有母亲的关爱而又严肃的教育,桓真细心又科学的教导,桓宇在承重的学业下,并没有长歪,小小年纪,已经很有风采,看到的臣下们,无一不称赞。孩子小,心性未定,属于还很纯洁的年纪,桓真目前对桓宇是很满意的,但是他知道,最麻烦的不是这个时候,而是再等上十年,到了青少年时期,那才是重点要关注的,很多还在长歪了,多是在这个阶段。目前,桓真需要做的,就是给桓宇树立正确的观念,让桓宇就算到了那个时候,也能够克制约束自己。

    给了桓宇繁重的学业,桓真也不忘给桓宇轻松的时光,孩子这个时候,该玩的还是要玩的,桓宇这般乖巧的孩子也是如此。所以他最是喜欢桓真这位国君叔叔,有些惧怕母亲,因为母亲虽然疼爱他,在学业上却一点都不心慈手软,反倒是国君叔叔,会让他轻松玩耍些时候,就算是母亲当面,母亲也不会斥责与他,是他能够欢悦的时光。

    在学堂里,同学们闲杂的嘴巴,也说着国君叔叔的厉害,和国君叔叔外出的时候,也总是能够听到百姓对国君叔叔的赞扬,在桓宇小小的心里,桓真这个叔叔,是世上最好,最伟大的人。没有父亲的他,早已将这位叔叔当做了自己的父亲。

    可是桓宇从来不敢开口对桓真说,可以当他的父亲吗?在桓真不知道的时候,桓宇就曾经天真的问自己的母亲,为什么叔叔不是他的父亲?当时的母亲脸色剧变,狠狠的责罚了桓宇。

    桓宇可以天真不懂,但是有些话,桓宇的母亲,桓真的嫂嫂却不能不警醒。她是什么,桓真兄长的妻子,和桓真之间清清白白,也从未有过私情,可是其他人呢,这些年里,她暗地里解决的多少议论这些的人,自己的儿子口出此言,外人听到了会如何做想,她的清誉,桓真的清誉,怎能被污了。

    她当时甚至彻查了桓宇的身边,看看是谁在桓宇身边鼓动桓宇这个念头,最终的结果,不过是桓宇倾慕桓真这位叔叔,没有父亲的孩子,想要一个父亲而已。她能如何,除了暗自可怜自己的孩子之外,也没有其他能做的,桓真已经待他们足够好了,她也从未有过那般的想法,如今这样,恰好了。

    严厉的训斥和教训之后,桓宇也再也不敢提这件事情,但是他依然不明白为什么,不过母亲说了不准在外面说这番话,对叔叔不好,那么他就不说了。等到数年之后,桓宇才明白,自己当时的话会让母亲和叔叔陷入如何的不义。

    天恩世界对天恩者很是宽容,桓真嫂嫂,夫君已去,就算和桓真真有个什么,世人也不会多说闲话,这种世界,在这个世道也不是没有过。但是呢,桓真是以其气度和大义,行事于天下,和兄长嫂嫂有个什么私情,那是桓真的污点。桓真和嫂嫂之间,真的从未什么,可是世人谣言,也足以摧毁这份清白,能够避免就避免。在这方面,桓真嫂嫂和席森都在暗地下施力,这才杜绝了这方面的谣言。

    时不时来骚扰桓真的,也只知道桓真有个嫂嫂,有个孩子,却不知道桓真这个嫂嫂就在这宫苑之内,也不知道这个孩子被桓真如何疼爱教导。

    春天,万物复苏,草长莺飞,阳光灿烂和暖,国君宫苑的花园,百花绚烂,美不胜收,桓真嫂嫂的院落,传来女子的轻笑,孩子开怀的笑声。桓真的宫苑,也就只有此处,有着女子的柔媚,其他地方,有着类似家的感觉。

    桓真进来,桓宇欢笑的扑过来,桓真温柔笑着,将孩子给抱起,笑盈盈的走向那位现场最高贵的女性,三人的牵绊,让他们的存在感泯灭了其他人,这个空间只有他们这一家子一般。

    宗纵来的时候,也正是看到这一幕,孩子天真可爱,女子温婉高贵,男子清俊优雅,这是好美的一家子。特别是桓真脸上的笑容,那般的温和,那般的柔和,揉进了春光一样灿烂,笑意盈盈的真心实意,诉说着他对孩子的疼爱,对女子的敬慕。宗纵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刺心的疼,原本兴高采烈而来的心情,陡然一下子就变坏了,一股子黑暗的郁气纠缠勃发,让他有种想要毁灭眼前一切的冲动。那样的笑容,从不曾对自己展露,那样的姿态,自己从未见过,此时此刻,却如此自然大方的展现给其他人。

    桓真感觉到了宗纵的到来,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下,将孩子交给嫂嫂之后,自己转身,看到了那边脸色不好的宗纵。从宗纵获得那个来如自如的天恩之后,桓真已经想着预防的防止,可惜天恩的厉害真的太过莫测,桓真最终能够做到的,也就是把宗纵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距离给延长到十五到二十米左右,宗纵到底什么时候到,桓真依然感觉不到。

    桓真看着宗纵面色不好,不知道前线的消息,他也猜不出宗纵这脸色是不是因为耀国前线的事情。桓真转身看向别处,桓真的嫂嫂也顺着看过去,看到那个从未见过的英俊男子,只是对方那森寒的目光,让她这个弱女子很是害怕,身子都抖了起来。“母亲?”最先感觉到的是被母亲抱在怀里的桓宇,有些担忧的看着异常的母亲,也惊到了桓真,看了自家嫂嫂一眼,命人将嫂嫂和桓宇带下去,嫂嫂和宗纵这个外男,是不适合见面的,自己走向宗纵。

    桓真的嫂嫂身子发软,需要侍女们的搀扶才能走,背对身去之后,心下的恐惧才渐渐抚平,更重要的是,桓真的态度,让桓真嫂嫂知道,对方应该是认识的,无需害怕。心下开始猜着对方的身份,其实也不难猜到,能够突然出现在这里,并且气度非凡的陌生男子,想来也只有那位会时不时拜访的耀国君。虽然从未见过面,主管这宫内内院之事的她也听闻过这位耀国君,什么英俊非凡,什么肆意轻狂,侍女们这么说真的时候,那些羞涩的反应足以说明了问题。

    她也特意打听过这耀国君的风评,和桓真的洁身自好不同,宗纵的生活是天下皆知的轻狂,这样的人,跟在桓真身边久了,见识了这般的好男儿,她是不喜的。在知道这些传闻之后,更是担心,这易国后院和这位耀国君有什么丑事发生,一直以来,都严格约束着侍女们,那边又有桓真盯着,才没有什么发生什么丑事。渐渐她也把这事放开了,男人的事情,还是国君的事情,她这个妇道人家,有什么资格管,只知道那位耀国君,却从未见过。

    “母亲,那是谁?”桓宇也看到了那个陌生的男子,自己叔叔,是清俊优雅的类型,是他心中的楷模,可是如今他又见到一个气势非凡的,虽然很可怕,但是小男子汉的心里还是留下了一个浓厚的影子,那样子似乎也不错。

    “那是耀国君。”桓真嫂嫂虚弱的回答。

    “耀国君?”小男孩有些疑惑,他听说过这个名字,但是认识,一点都没有。

    桓真嫂嫂开始给桓宇讲一些耀国君的丰功伟绩,当然都是好的,伟大的方面,至于那些不好的,还是不要给小孩听了。至于会不会引得小孩的崇拜,在小孩心里,他叔叔才是最伟大的,耀国君那只是传说。

    桓真走进宗纵,“你来了。”轻声客气的打着招呼。“我今日新得了些冷泉水和春日的新茶,尝尝如何?”桓真说道。

    宗纵没有出声,依旧沉着脸,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气些什么,他想克制,因为他一旦出口,他知道,那一定会是桓真不喜欢的话,不可置否的走在桓真身后,想着那冷泉水和新茶,是否能够让他冷静些。可是看着前面的身影,在百花绚烂当中的背景,隐隐透着的冷漠和疏离,对比方才所见,心下越是不平了。

    “你曾说过你不娶妻生子,刚才那是什么?”宗纵幽暗的话就这样出口。

    第六十九章

    想起上一次中庭之会,桓真说的那番不娶妻妾,不延子嗣的话语,宗纵的阴暗就不住的升起,不娶妻妾,没妻妾身份,无名无分的女子多了去了,自己身边就有那么多,不延子嗣,只要暂时没承认,就不是子嗣,多么简单的事情,自己竟然会相信桓真那坚定地承诺,看看那个孩子,多大了,上次在中庭的时候,这孩子就该存在了。他被骗了,被桓真骗了,宗纵觉得自己心中的怒气和阴暗就是如此。他相信桓真的品行,结果偏偏在这方面被桓真骗了,他觉得受到了深深的伤害。

    听到宗纵的话,桓真止住了脚步,转过身来,脸上诧异,还没来及看清宗纵脸上的表情,先行笑道解释,“你误会了,那是我嫂嫂和侄儿。”他既然承诺了,那么就绝对会信守承诺。他对宗纵解释,只是希望不要误会了嫂嫂的清誉,也不喜欢被人误会他是卑劣的人。

    其他人倒无所谓,宗纵就有这个解释的必要,这个任性,喜怒不定的国君,如果自己在他心中的好感被破坏了,桓真很难想象宗纵会做出什么对易国不好的事情。能够维持耀国和易国两国的和平,除了战事还没有波及之外,两国国君之间看似友好的联系,也是重点。宗纵这般的人,一旦恶了他,他绝对不会不管什么大局,挥兵直指易国,易国不惧战争,可是一句解释就能够避免的事情,为什么不做。

    “嫂嫂?侄儿?”宗纵听了桓真的解释,心中的阴暗却一点都没散去,反而如火浇油,心中的火气更盛了,“谁家的嫂嫂会住在叔叔的内院?”嫂嫂什么的,又不是妻妾女儿,住在宫外才是最恰当的,什么嫂嫂会住在内院,宗纵觉得,桓真对那个嫂嫂一定有不一般的感情,就是这样的认识,让宗纵的心整个都黑了。

    桓真皱眉,想开口说明,可是宗纵根本不给他机会,心里的阴暗让他将那些同样侮辱人的猜测说出了口,“桓真,你一直不娶妻生子,不会是心里对你嫂嫂有什么想法吧?”桓真原本缓和的神情,立马沉了下来。

    “看样子,我说中了。”宗纵看到桓真脸色变了,觉得自己说对了,被怒火和黑暗冲昏的脑袋,让他完全模糊了理智。

    “宗纵!”这一声已经是桓真的警告了。

    “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宗纵冷笑着,一点都不在意桓真的警告,在他眼中,这一切不过是他说中了桓真心中肮脏的念头。自己竟然会觉得这样的人好,品行高贵,真是瞎了眼。宗纵凑近桓真,在桓真耳边说道,“你有没有对你嫂嫂的想入非非,占有,侵犯呢?”轻佻恶意的语言,如此轻柔,如此的让人愤怒。

    桓真怒了,握拳,打向了宗纵的一边脸,再深的涵养,被如此侮辱了也不可能沉得住气,“我和嫂嫂之间清清清白白。”桓真冷着脸说道,从我一个人,让他觉得如此气愤的,很好,宗纵真的惹火他了。

    宗纵摸着被打的一边脸,没有还手,继续冷笑着看着桓真,“你心里什么想法,谁知道。”好比他,有过多少次的失控,对桓真想入非非,又有几次在梦里,肆意轻薄侵犯,然后醒来之后愧疚自己的梦境。

    “不管你信不信,我桓真做事做人,无愧天地,不义之事,我绝对不会做。”桓真沉声说道。

    “信?”听到这个字眼,宗纵觉得更可笑,“桓真,你和我之间谈信,你信过我吗?”宗纵嗤笑着,点出了他和桓真彼此都清楚的事实,桓真对他宗纵,从未有过信。

    桓真沉默不言,他却是没有信过宗纵,不能,也不可以信。

    “说不出话来了。”宗纵的笑容变得轻柔,“真是难得。”一贯以来,桓真说话的沉默,是不想说,被他堵住说不出话来,这还是第一次,这感觉,真是畅快,可是心里却阵阵的发凉,当猜测被证实,那个感觉真是伤人到痛侧心扉。

    “既然话都挑明了,那么耀国君也请离开吧,恕我不送。”桓真也直接换了称呼,宗纵确实把他堵了一把,但是那又如何,宗纵前面的话,他的怒火可没消,如此把话给挑明了,也好,以后自己也懒得应付了。战就战吧,都被如此侮辱了,还忍气吞声,他桓真的气度还真没这么大。“就此别过,再也不见。”

    桓真冷笑,甩袖而走,什么礼仪,这个时候已经没必要了,他很生气,真的很生气。宗纵在原地咬着唇,目光冷冷的看着桓真离去的方向,桓真的离开,让宗纵的脑袋冷静了一下,他有些后悔方才的话语,他明明知道桓真不是那样的,为什么就那样的口出恶语了呢。可是让他立刻追上桓真道歉,他又做不到,仿佛什么卡着他,让他除了生气之外,无法做出任何弥补的行为。

    “可恶,可恶。”在原地咒骂着,宗纵发动天恩,离开了这里,他需要发泄一起自己的脾气,让自己冷静,他也需要好好想想,之后要怎么办,还有就是自己如此失控到底是什么原因。他有种预感,如果不找到这个原因,他会迈不过这个坎,然后和桓真真的再也不见了。

    桓真沉着脸,低着气压回到了自己的寝殿,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自己一个人静坐,他很不喜欢,很不喜欢这种怒气主宰了自己的感觉,他需要冷静,他要克制才行。静坐,可是思维怎么也静不下来。

    他和嫂嫂之间清清白白,被人污蔑,甚至那样污秽的想,桓真怎么能不气,可是如果是其他人当着他的面说,他会生气,可不是这样,完全失控一般的怒气,他甚至出手大了宗纵一拳,是其他人的话,他绝对不会这么做,克制依然在他身上起作用。宗纵和他挑明了彼此之间的不信任,他也彻底和宗纵撕破了脸,如此的干脆,一点后顾都没有考虑,如此的失常,完全不像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其实很简单,宗纵在他的心里,其实并非自己以为的那么没地位,宗纵身上值得欣赏的地方,在这场交往当中,付出的一丝丝真心,他不是没有收到,他总是告诉自己,不要被迷惑,不要付出,可是谁能完全控制自己的感情,他做不到,所以在不经意当中,宗纵在他的心里还是有了那么一些位置,这样的位置,让宗纵对他的污蔑尤为敏感,才会如此的失态,失常。正因为在意,才会受伤,才会不受控制。

    桓真苦笑,一次次的告诫自己,不就是因为有预兆了吗。如今,这些又有什么用,他已经和宗纵决裂了,以宗纵那么高傲的性格,也不会挽留自己,才发现的情谊,就已经断了。如此也好,这个战乱纷纷的时代,容不得那么情谊的,趁着不深,断了最好。未来见面沙场的时候,才不会有任何的犹豫。为了易国,他也不能犹豫。

    桓真想明白了,心也静了,事情已经如此,追悔又有何用,不如好好面对将来。

    桓真静了,可是宗纵一点都不静,粗暴的把下人们都赶出房间,下人们完全不明白,离开之间,还那么兴高采烈的君上,怎么一回来就变得这么暴躁。

    宗纵在房间走来走去,可是这样心里的发燥一点都没消失,扫落房间的各种东西,破坏声不断响起,让听到的人紧缩着自己,这样的君上,是随时都有可能杀人的。

    还是不够,简单的发泄已经无法让宗纵精心思考了,他现在不过是在暴躁的出气,他还需要想东西。所以宗纵决定,拿着自己的武器,到练功房肆略一番,一方面纾解怒气,一方面想想。

    胡乱的挥舞,没有任何的章法,在脑子因为疲劳而冷却下来的时候,宗纵总算是能够思考了。今天怎么就那么失控的和桓真对上了。

    第一,他觉得自己被骗了,以为看错了桓真,可是,为什么,桓真解释了之后,他依然不信,还是污蔑了桓真,自己应该相信桓真不是那样的人,怎么就被怒气冲昏了头脑。

    因为他不喜欢,不喜欢在他面前那么克制的桓真,竟然可以对其他人那样温柔的笑,那个女人,那个孩子,还有桓真,他们再一次自成一个空间,如同一个家一样,里面没有他的立锥之地,他被排斥之外。不,是他深刻的体悟到,他被桓真排斥在外的愤怒。

    失控?为什么失控?不喜欢,不喜欢桓真对其他人笑,不喜欢他对其他人温柔,不喜欢他对自己的排斥。还有更多更多的原因,那笑为什么不对自己,那温柔为什么不给自己,为什么对自己如此吝啬感情和信任。

    不论是笑,还是温柔,都该是数于他的才是,不要对其他笑,不要对其他人温柔,你的所有是我的才对。

    第七十章

    这种霸道和占有,贯穿宗纵的一生,从出生开始,他看中的东西就想霸占拥有,从获得国君权位,到征服他国国土,美人,人才,财宝,他都会兴起掠夺的占有欲望,有这种欲望,宗纵一点都不奇怪。第一次见到桓真,在那素白梨花树下浅笑的羸弱少年,就让他起了霸占的欲望,但是那种念头的开始,是出于恶意的,在承认桓真的实力之后,那份念头,是出于真挚和诚恳的。

    正因为霸道、掠夺和占有的想法,贯彻着他一生,宗纵才能够分辨出,对桓真的占有想法,和对其他的不同。有对对手的认可,有对才华出众之士的欣赏,更有的是类似对美丽女性的暧昧想法,又有所不同。

    对手的认可,在期待一战的想法上,又不想伤害对方,矛盾,欣赏对方,也觉得对方比任何都出色,更多的不同是在那种暧昧思想上。想要,却又觉得是错误的亵渎。对女性,宗纵从未觉得亵渎和羞辱过,想要,那就掠夺过来,管对方愿不愿意,抢到手了,就是他的,女性吗,就是那样,最后还不是心给了他,在他的心里,女人不过是玩物罢了。对桓真的念头不同,会觉得亵渎,重视到有些小心翼翼,愿意忍耐,愿意克制,只是不想对方不快。

    想要桓真,不仅仅是欣赏,还有欲望,想要他对自己笑,对自己温柔,想要他的身子,更想要他的心,想要他所有的一切,想要的时间更是永远。一切原来都是如此简单。

    “哈哈哈…”单靠肉体的力量破坏了一切的宗纵,汗水淋淋的倒在了地上,发出了畅快的笑声,想明白了,答案连他自己都惊异,“桓真,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答案如此清晰,如此简单,他以前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都没有想到,好吧,连他自己都惊讶自己会有这样的感情,没想到也是自然的事情。“爱,原来我也会爱人啊。”

    宗纵用好笑的口气轻声说道,对桓真的一切容忍,一切欲念,归根起来,不过是他对桓真动了感情,名为爱的感情。用冷酷和残忍扬名于世,对任何感情都从不留念,无情的伤害过多少将感情交给他的女人。他一直以为自己没有不会有爱情,却突然之间醒悟,原来他也会爱上一个人。这份感情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又是什么时候变质,宗纵自己都不知道,也无需知道,自己只需明确一个事实,自己爱上了桓真,想要对方回以自己同样的感情。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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