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0节
重生之转圜 作者:飞杀
第30节
首映礼就在一片会意的笑声中结束了。
观影开始之后，陆衍已经换回了西装。借着换衣服的时间，避开了和其他主创一起入场，而是在黑暗中摸到了与某人约定好的位置。他们做这样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每一次都乐此不彼，有一种仿佛公众偷情的刺激和愉悦感。
倒不是他们胆大妄为。一般人即便看到他们一块儿出入也不会想到那方面去，毕竟陆衍曾经是星空的签约艺人，并且现在的工作室也挂名在星空，苏漠作为星空的幕后老板和旗下艺人出席同一个场合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更何况大部分人根本不认识苏漠又怎么会多想。
另一方面来说，哪怕真的有人猜出了他们的关系，陆衍也不怕。苏漠本身是不会受到这些新闻影响的，陆衍也没有打算瞒一辈子，他迟早要将他们的关系公之于众，不过是早晚而已。
公开出柜对一个艺人来说最大的影响无非是片约和代言。片约方面，陆衍现在已经是自己的老板，不用担心会被雪藏，倘若真的没有人请他拍片大不了就自己投资，本来他现在已经在这么做了。至于票房也不用太担心，只要电影足够好，除非那些极端的反同者，一般的观众才不会因为演员是同性恋而罢看。代言方面恐怕影响会大一些，不过陆衍本身就更专注于影视方面，何况并不是所有的商家都会介意这一点。
影响肯定是会有的，但就像那句老话说的，想要有所收获就要有所付出。不想遮遮掩掩就要接受世人的指指点点。再说，就算是异性恋，公开恋情和婚讯也同样要承受失去部分粉丝的代价。
陆衍早已深思熟虑，所以他不在乎是不是会被提前发现，当然如果能够按照他自己的计划一步步曝光肯定就更好了。幸运的是，目前为止还没有超出计划的事情发生。
电影还在继续播放。战场的场面拍摄得特别惊心动魄，大快人心。王玄策用“火牛阵”一仗击溃印度数万象军，之后的攻城战，阵地战，都十分精彩。王玄策在马上纵横驰骋，领兵冲杀的身影格外帅气，叫人心动。
最后几个大婚的镜头电影已经进入尾声。陆衍悄悄借着荧幕的微光去看苏漠的表情，对方脸上淡淡的，仿佛全不受影响，但是原本放松地搭在椅侧上的手指却悄悄蜷握起来。
陆衍心下暗暗一笑，凑过去在他耳边轻声笑道，“我觉得还是你那天的样子最好看。”
苏漠起初没听明白，漆黑的眸子看过来时还带了一点疑惑，陆衍又笑了一下，低声道，“什么时候，我们再穿一次，那套衣服。你穿着那套衣服的时候，特别敏感。”陆衍一边说着一边用指甲悄悄地在他搭在椅侧的手背上刮了刮。
一道电流蹿过，苏漠瞬间明白过来，那晚的情景不受控制地在脑海浮现，眼睛不由自主地快速眨了几下，呼吸都稍稍急促了一点。
还没等他平复下来，屏幕上已经在开始播放演职员表，放映厅的灯光也亮了起来。苏漠连忙低下头，有些发红的耳根就暴露在陆衍的视线内，让他心里痒痒的恨不得马上咬一口。
好容易忍耐到无人的地方，陆衍压着苏漠在他耳根上又含又咬吮吸了好一会儿，直到把那里弄得坚挺的才罢休。苏漠忍耐着那种酥酥麻痒的感觉，等到陆衍放开了才似笑非笑地低声道，“你刚才是在故意转移我的注意力吗？”
陆衍摸了摸鼻子，嘀咕道，“瞒不过你呢。”
苏漠嗔了他一眼，心里又暖又甜，低叹一声，“你呀！我是那么小器的人吗？”
陆衍笑了一下，“不是你小器，是我多心。不过，我是说真的，你穿婚服最好看。上次只有我们两个，太浪费了。我希望我们会有机会举办一场真正的中式婚礼。”
苏漠笑道，“陆先生不怕被封杀啊。”
“唔，”陆衍故意低弱地道，“被封杀的话，苏董养我吗？”
“养，养你一辈子！”苏漠低笑着应道。
“一辈子？那下辈子，下下辈子，不养了吗？”陆衍得寸进尺。
苏漠笑意盈然，声音放得很低，“只要你愿意，生生世世，永生永世。”
陆衍的眼里漫起暖意，额头抵住他的额头，鼻尖蹭着鼻尖，低声道，“那么说好了，不许食言。”
“绝不！”
首映之后还有个酒会，这一次陆衍没有借故推脱，而且这一次出席的人会比较多，苏漠便也以星空老板的身份跟了去。
为了不引起注意，陆衍和苏漠是分开进去的，进了酒会之后，也没有过多的接触。
这本来就是为电影首映举办的酒会，陆衍作为主角，最近又是各种报道访问又是杂志封面访谈的，风头正健，自然是酒会的焦点，几乎是一进门就被团团围住。陆衍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场合，面对各色人等都能游刃有余，即便没有苏诀在场替他解围，也能轻松自如地应付那些围上来的女性。
反观苏漠，虽然也是仪表堂堂，英俊不凡，但是他向来低调，认识他的人真心不太多，再加上他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除了几个真正认识他的人上前搭话外，倒是没有什么人打扰。
陈立也是认识苏漠的人之一，起初看到他来还有些惊讶，因为在他的印象里，苏漠是不喜欢出席这样的场合的，尤其在他把星空的事务都交给苏诀之后，更是很少露面了。
“苏董，真是难得，能在这里看到你。”陈立寒暄道。
“陈导，恭喜又一部电影票房大捷。”苏漠客气道。
陈立笑道，“今天才是首映，要说大捷还早着呢。”
“见微知著，首映这么圆满，陈导的这部电影必定能够再创高峰。”
“承您贵言。苏董的眼光在业内可是出了名的，倘若您还做主星空，恐怕现在已经一家独大了。”
“过奖了。”
两人寒暄了几句，陈立就告了声罪，去招呼其他相识的朋友了。
苏漠不想应付其他人，就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呆着，静静地看着人群中似乎发着光的陆衍。即使只是这样远远地看着，心里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真是不可思议啊，苏漠现在还能想起当年第一次在李冉导的那部电影的杀青酒会上见到陆衍的场景，当时他们的每一句对话对方的每一个动作表情都历历在目。他还记得自己当时被拒绝后的想法是算了吧，不必强求。幸好，幸好，他们之间没有就那样算了。而现在，他们已经是世界上两个最亲密的人，他们还将有无尽的未来值得去期待。
放佛感应到他的目光，陆衍时不时就会往这边看几眼，眉目含情，微微一笑，苏漠也回应着他的笑意。在热闹喧哗的酒会上，他们并不走近，彼此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但这种暗暗的传情和涌动一直在继续，只需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就能感应到彼此的心意。仿佛酒会上所有的人和事都成了背景，只有他们眼中的彼此事真实的存在。世间上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妙的事情吗，他们不仅两情相悦，更心意相通。
一直到酒会结束，两人再一前一后地离开。
回到车上的时候，陆衍已经微醺，他被灌了不少酒。苏漠倒是保持着滴酒未沾，这种时候，一般都是他来开车。
陆衍微微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苏漠伸手替他揉了揉太阳穴，等他舒服一些了，才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快过年了，除夕的时候一起回老宅吧。”
“嗯，好。”陆衍轻轻应了一声。
☆、第一百章 提议
今年的除夕夜,参加苏家老宅家宴的人员与去年一样，不增不减。不过今年最早到的倒不是陆衍和苏漠，而是苏诀，甚至他们连第二都不是。
陆衍和苏漠到达苏家老宅的时候,大厅里苏诀正在和苏熹,苏朗聊天。确切地说,正在聊天的是苏诀和苏朗,苏熹抱着胸在一旁坐着。苏熹依旧看苏诀不太顺眼,与他不对盘,但是倒不会再一见面就冷嘲热讽,箭拨弩张。苏熹不主动挑衅，苏诀也就懒得理他。倒也能相安无事。
苏漠和陆衍走进去的时候，三个人都站了起来，对着苏漠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大哥。”苏漠微微点点头以示回应。
苏诀看到陆衍也十分亲热，打了个招呼，“嗨，陆衍。”陆衍也极自然亲热地对他笑了笑。两人自从那次赛车以来，关系就亲近了不少。苏诀对陆衍已经是真心信服，再加上自家大哥对这个“哥夫”如此死心塌地，自己这个做弟弟的也不能拖后腿不是。至于陆衍对苏诀，本来就没有什么意见，对方又是自己的“小舅子”，不论是僧面还是佛面，都应该好好相处不是。
苏熹和苏朗对着陆衍倒是犹豫了一会儿，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比较合适，互相看了一眼，嗫嚅着叫了一声，“陆哥。”
陆衍一笑，“叫我名字就好。”
事实上，陆衍现在的生理年龄与他们相仿，甚至还要小一点，只不过他看起来比较沉稳，又和苏漠关系特殊，苏熹苏朗难免以小辈自居。
苏漠知道自己在场，他们难免有些拘谨，便笑了笑，“你们先聊，我去看看方婶准备得怎么样了。”
陆衍立刻道，“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苏漠笑了笑，柔声道，“你陪他们在这里玩会儿吧。”
陆衍知道自己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便不再坚持，点点头，笑道，“也好。”
苏漠离开之后，苏诀和陆衍并没有什么，苏熹和苏朗倒是明显放松了不少，对陆衍也亲热了起来，虽然陆衍已经说了直接叫名字就好，他们还是一口一个“陆哥”地叫着。
四个人聊了一会儿，就慢慢熟络起来，苏熹扭捏着为去年在这里对陆衍的出言不逊道了谦。虽然他当时已经在苏漠的威严下道了谦，但到底不是真心的，如今他才是真心实意地服了陆衍。
“陆哥，上次你露了那么一手，我们大家都服你。本来陈越那小子还有些不甘心，后来你以他的名义捐了那辆车，给陈家挣了好大面子。听陈越说他们家老头把他一阵狠夸，说他眼光好会交朋友，他现在已经是你的头号粉丝了。上次姓柯的还说你坏话，让他带人狠揍了一顿，别提多带劲了。他托我问你一句，能不能赏个脸，他想请你一次。”只要愿意的话，苏熹还是很会说话的，几句话就把事情交代了清楚。不管他知不知道陆衍跟柯家的恩怨，但柯予灼看陆衍不顺眼是很明显的，他先说了陈越替陆衍出气的事，再来邀约，陆衍多多少少也会给一点面子。
陆衍显然是听得懂的，笑了一笑，“我这几天都有空，你们安排吧。”
“陆哥真痛快。那我马上告诉陈越一声，他一定会乐坏的。”苏熹说着就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过了一会儿回来问道，“陆哥，初三晚上七点，在金殿。可以吗？”他手上拿着的电话明显还没有挂掉。
陆衍点点头，“没问题。”
苏熹便应着到一边接着说电话去了。
苏诀看着陆衍似笑非笑，故意道，“你胆子真不小，就不怕人家给你摆个鸿门宴？”
“呵，”陆衍笑了一下，“他们不敢，也没有必要。何况，地方在金殿，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唔，倒是我忘了，上次你可是单枪匹马在金殿把姓柯那小子揍了一顿。这么说来，你和贺少关系很好啊，他能这样挺你。”苏诀道。
“还不错。”陆衍轻描淡写地笑了笑。
苏诀赞叹道，“陆衍，我可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能让贺少看对眼的人可真不多，除了大哥之外，我真没听说还有谁跟他关系好的。”
“会吗？我觉得他很好相处啊。”陆衍挑眉道。
“喂喂，不厚道啊，你这可是得了便易又卖乖。”苏诀抗议道。
陆衍低低地笑了起来。
初三晚上，陆衍在约定的时间准时到达金殿，苏诀也跟着一起来了。这样的场合，苏漠倒是不方便出现，他若是来了，恐怕那几个富家子弟难免拘谨。反正金殿是贺铭的地盘，没人敢在这里找陆衍的茬，还有苏诀跟着，没什么不放心的。
陆衍他们到得准时，其他人早就等着了，包间里除了陈越，苏熹，苏朗，还有五六个青年人，几乎都是那天晚上见过的。倒是没有叫一些来陪酒的小姐少爷们。陆衍和苏漠的关系在这群人里已经不是秘密，就算他们有心想讨好陆衍也不敢在这方面造次，给苏大总裁戴绿帽子这种事，连想一下都觉得可怕，要知道帝王一怒，可是要流血五步的。何况陆衍看起来也不像好这口的人，可别弄巧成拙。
果然，陆衍很满意这样清清静静的安排。一轮酒巡过去后，陆衍的好酒量又让众人多了一个崇拜他的理由。
男人，都是崇尚力量的，尤其是这些家世不凡却手无权利的富家子弟们。他们之所以崇拜苏漠，就是因为苏漠年纪轻轻就能在荆棘中守护自身的地位，更为苏氏开创出一片更广阔的天地，展现了他身为一个男人的能力。而不仅仅是因为他是苏家家主，苏氏集团的独裁者。
所以，在陆衍一拳打倒柯予灼展示了他身体的力量，在赛车的时候展示了他的技术和勇气，以及在慈善拍卖会上，用坦率坦诚的姿态展示了他的气度与风度后，也就不难理解他会成为这群年轻心目中新的偶像了。
陈越端着酒杯走了过来，“陆哥，我敬你一杯。谢谢你上次替我扬名，我欠你一个人情。”
陆衍跟他碰了一下杯，笑道，“没有那么严重，我不过实话实说而已。”
陈越严肃地道，“对陆哥你来说，也许是微不足道，但是对我来说却很重要。我本来都快被我爸我哥关禁闭了，是你解救了我。而且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我爸那样夸我，这都是托了陆哥你的福。”
陆衍知道自己再推脱反倒是看不起对方一样，索性坦然接受对方的谢意。
酒过三巡，众人喝开了也喝高了，渐渐地就开始吐露心声了。
“陈越，你家老头还夸过你，我家老头倒是已经对我绝望了，前天老头还在对我吼，只要我不碰毒，随便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公司的事再也不要我插手了。不就是搞砸了一个企划案嘛，多大点事啊！我还是不是他亲儿子了，这么说我。”
“嘿嘿，不就是搞砸了一个企划案，好大的口气啊。徐冰，我可是听说了，那一个企划案可是损失了几千万了，你可真够财大气粗的。亏得是你家老头，要换了我家那位，分分钟能把你扫地出门。”
“得了，你就别五十步笑百步了。你的境况也比我好不到哪儿去。你上头不也有个能干的兄长。我看啊，在你们家，你是没有什么出头的指望了哼哼。”
两个人的抱怨很快引起了其他人的共鸣，分分开始抱怨不是他们不求上进，而是实在不知道做什么也什么都做不好，就只好做个花花公子了。
陆衍在一旁听了只觉得可怜又可叹，这些公子哥儿，果然不知民间疾苦，大部分人还在为了生存和梦想而拼搏，他们却在因为无聊而烦恼。
陆衍想了想，开口道，“其实真的想做点什么的话还是有很多选择的。”
坐得最近的陈越最先听到并反应过来，“陆哥有什么好的项目吗？”
其他人听到陈越的话也安静了下来。
“项目倒没有，只有一点建议。”陆衍道。
“说来听听。”
陆衍慢慢道，“你们也知道，我是个演员，所以也就对电影方面的事情比较熟悉。其实每年都有一些很有才华的青年导演因为找不到投资而无奈地放弃自己的拍摄计划，这其中可能还有一些非常精彩的故事。通常这类电影所需要的投资都不会太大，以你们的财力，完全没有问题。如果操作的好，基本可以保证不亏本，或者不会亏太多。万一有那么一两部大卖，就是名利双收。你们可以以支持华语电影未来的名义，这样无论最终收益如何，在名声方面绝对是有好处的。”
陆衍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等待他们自己消化。他也明白，对于这些富家子弟来说，钱不是问题，他们最想要的是得到别人的认同，尤其是自己的家族。
沉默了一会儿，那群人互相看了看，显然都有点意思，陈越犹豫了一下，问道，“但是陆哥，我们对这方面也不太懂。不知道什么样的电影值得我们投资。”
陆衍笑了一下，他就知道他们会心动的，“这个你们担心什么，这里不就有个现成的专家吗。”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坐在一边似乎事不关己的苏诀。
苏诀在众人的目光中回过神来，冲陆衍道，“你这是让我挖自家的墙角吗？我可没有伟大到给自己培养竞争对手。”
陆衍笑道，“少来，星空做的都是大生意，哪里会看上这点小投资。每年找上星空想寻求投资的青年导演也不少吧，你只要稍微把把关，把觉得有价值的星空又不屑吃下的介绍给他们就好了。”
苏诀没有反驳这段话，只是眯着眼道，“我为什么要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星空的事情就够我忙的了，哪里还有时间管这些。”
陆衍揭穿道，“苏总又在说笑了，你只要交代一声，这件事情根本不需要你亲自去做。”
苏诀仍然坚持道，“我为什么要答应呢？”
“因为它既有意思又有意义。”陆衍缓缓道。
两个人一唱一和，原本还有些犹豫的人都有些意动，觉得此事可行。
陆衍又添了一把火，“事在人为，你们可以成立一家小型投资公司，只要找好专业人士来操作，你们并不需要费多少事。但是，不依靠家族的力量而拥有自己的事业，很有吸引力不是吗。当然，我只是建议，做不做全凭你们自己。”
“我想做。我觉得这件事情可行。我也想知道，离开了苏氏，我是不是还能做点什么。”首先表态的居然不是陈越，而是苏熹。其实他在苏氏集团倒是有个不轻不重的位置，但是他很清楚，那不是自己想要的，他也想像苏诀那样，在苏氏以外，能有自己的事业。虽然做这件事情，依然脱不开苏诀的影子，但是那又怎样，这是一个机会。
陈越也下定了决心，“我也同意。我要让老头和大哥知道，我并不是只会坐吃山空的二世祖。”
最后，除了一两个还在犹豫之外，其他人都决定参与，甚至已经开始讨论起来。
陆衍微微一笑，他知道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要这些公子哥们去具体做些什么，恐怕还没开始就要夭折。不过好在他们都不缺钱，而只要有钱，就不能请到专业人士为他们服务。
陆衍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想怂恿他们做这件事，他只是突然想到自己重生前的遭遇，还有曾经遇到的那么多怀揣着电影梦想却被现实狠狠拍打的人们。哪怕是能够帮助一个人不失去梦想也是值得的。
多年以后，这家由几个富家子弟建立的，专门为无名的青年导演投资的小公司不仅投资了好几部优秀的电影，还为华语影坛培养了不少优秀的导演。这一切，都源于此刻陆衍的一个小小的提议。
结束了之后，陆衍和苏诀到门口等待。他们两人都喝了酒，不适合开车，苏诀已经提前打电话叫司机过来接他们了。
刚出门口，早有一个人在那边等待，看到两人出现就走了过来，“陆衍，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把接下这段一起写完的，太晚了，困，只好留待明天了
☆、第一零一章 柯家
陆衍盯着那人看了许久,最后还是点点头,“好。”说完率先向一个偏僻的角落走去。
那人立刻跟了上去。苏诀想了想,也跟了过去，不过远远地吊着没有走太近。
差不多没什么人的时候，陆衍停了下来,转过身淡淡说道，“就在这里吧，有什么事你说。”
那人漂亮的脸上神色有些扭曲,纠结了一会儿,开口道,“你知不知道，柯家出事了？”
陆衍模模糊糊地想起，刚才在包间里的时候,陈越好像跟他提了一两句柯家最近不太好之类的话，不过他并没有在意。
陆衍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也不关心。如果你只想说这个的话，我要先走了。”
“陆衍，”那人叫住一脸漠然想要走过去的人，咬牙道，“你也是柯家的一份子……”
陆衍停住脚步，勾起的嘴角带着讥诮和嘲讽，“你好像搞错了，柯予灼柯先生，我姓陆，不姓柯，柯家跟我没关系。”
柯予灼皱着眉，“不管怎么说，你也是爸爸的儿子，你身体里流的是柯家的血。”
“怎么？要我学哪吒那样剔骨还血吗？抱歉我做不到。”陆衍讥讽道。
柯予灼张了张嘴，又生生忍了下去，放低了声音，“有人要收购盛天集团。”盛天集团就是柯家的公司。
陆衍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既不是我收购的，我也没这能力，你跟我说这个有什么用。”
陆衍正想走，柯予灼又叫道，“是苏漠。”
陆衍停下，柯予灼继续道，“是苏漠要收购盛天。”
柯予灼直直地盯着陆衍，“是不是你让他这么做的？如果你是对我不满，你可以直接对我动手，为什么要动盛天？你就那么恨我们？爸爸都打算让你回柯家了，是你自己拒绝的。你非要毁了柯家才满足吗？”
柯予灼字字诛心，陆衍却只觉得疲惫，他沉默了一会儿，淡淡道，“我只说一次，不是我做的，信不信由你。”
柯予灼也讥诮地笑了一下，“就你和苏漠的关系，你说你不知道，骗谁呢!收购盛天并不是件简单的事，苏漠不是为了你，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劲？”
陆衍闻言收起那丝微妙的感觉，冷冷地道，“我们的事情，不需要跟你交代。你信与不信，我更无所谓。”
“如果真的不是你做的，那你就让他收手吧。”柯予灼理所当然地道。
陆衍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个笑话，“我不想对付柯家，是因为我根本没把柯家放在心上，我懒得为你们去花心思。但是，并不代表，我就要救柯家。苏漠与我的关系，和他要不要收购盛天集团，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更不会干涉他的决定。”
“你是怕你干涉不了吧！”柯予灼有些疯狂地叫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一个卖屁股的，靠着爬男人的床上位，你以为苏漠会有多在乎你，等到他玩腻了，看看你会有什么下场。”
陆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就像在看一条疯狗，人是不会跟狗计较的，更不会把狗叫放在心上。
柯予灼还想说些更难听的，一个拳头已经挥到了他的脸上，一下子就打断了他所有的话。柯予灼想还手，对方却没给他机会，一拳接着一拳挥到他脸上，打得他不得不抱着头蹲下来。
出手的人不是陆衍，而是后来跟着的苏诀。他起初还能平静地听着，陆衍和柯家的关系他多少也是知道一点的，不管多么不以为然，这还算是他们的家务事。可是柯予灼的话越说越难听，最后的那几句更是触动了他某条神经，忍不住就一拳挥了上去。
柯予灼猝不及防，苏诀又是动了真怒，要在平时两人至少也能战个势均力敌，不至于这样一边倒。
苏诀看柯予灼已经毫无还手之力，也就住了手，教训一下就好了，他并不像搞出什么事。他蹲下来，拍了拍柯予灼的头，“姓柯的，苏家的人，不是你能惹的，管好你的嘴。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苏家人的护短，是烙在每一个苏家人的骨子里的。
这边的动静引来了刚刚走出金殿的陈越那一伙儿，纷纷围过来问发生了什么事，要不要帮忙。陆衍淡淡一笑，摇头说已经解决了，没事了。正好司机的车也到了，陆衍就和苏诀先上了车。
其他人也就渐渐散了，还蹲在那边的柯予灼，有些人认出来了，有些人没有认出来，但谁都没有上前去看一看。
柯予灼有些绝望地坐到地上，他并不想把事情弄得这么糟，他是真的想跟陆衍和解，甚至愿意低声下气地求一求他，只要能救柯家。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遇到陆衍，他就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柯予灼二十几年的人生都很顺当，比起一般大富人家里有的那么多糟心事，他们柯家真算是干净得很。他的父亲不仅温柔，还对妻子对家庭忠诚，从来没有跟其他女人有染。母亲虽然脾气不是很好，但是对自己却十分宠爱。在外人眼里，柯家一度是模范家庭，父慈子孝，夫妻恩爱。柯予灼也一直因为有这样的父亲这样的家庭而感到骄傲，虽然在很多人眼里，柯父未免温柔有余，决断不足，但是柯予灼觉得这样的父亲刚刚好。
然而无意中得知的陆衍的存在打破了这一假象。柯予灼不仅无法接受父亲在外面有一个私生子，更无法接受的是，他心目中完美的父亲完美的家庭原来是一场骗局。只是这么多年来对父亲的信任和崇拜让他无法去怨恨，便把所有的怒火转向了陆衍。
他从来没有用那么下作的手段去对付过任何人，陆衍是唯一的一个。他不是一个轻易就会被人勾起怒火的人，但是陆衍总是让他失控。他不喜欢出口伤人，却总是对陆衍口出恶语。陆衍于他，就是生命中的一个污点，不除不快。
可是如今，要被剔除出局的，将是他们柯家。柯予灼说不上来是后悔多一点还是绝望多一点。他也不知道，倘若预先知道这样的结局，他还会不会去招惹陆衍？恐怕，还是会的吧。
突然，一阵脚步声响起，最后一双脚停在面前，柯予灼抬头，是去而复返的陆衍。
陆衍依旧是没什么表情，看了柯予灼一会儿，把一张银行卡递到他手上，“这是当年你父亲交给我母亲的，不过这么多年来，不管是母亲还是我，从来都没有动用过，连看都没有看过，你替我还给他吧。我从未起心对付柯家，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信不信随你。但是我希望，我们以后再也没有任何瓜葛。”
直到脚步声渐渐远去，柯予灼还攥着那张卡呆呆地看着。
一路上，陆衍的脸色不是特别好，苏诀也不敢惹他，给自家大哥发了几条信息说明了情况之后，就耳观鼻，鼻观心地正襟危坐。
一回到苏家，方婶就对陆衍说，苏漠在书房等他。陆衍道了声谢，就径直向书房走去。苏诀本来想跟过去听听墙角，不过最终还是算了。
陆衍推开书房的门走进去，苏漠正坐在办公桌后面，手里转着一支笔，在想着什么。听到声响抬头，就看到陆衍进来。
苏漠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道，“你想问我柯家的事吗？”
陆衍早就习惯了苏漠的直接，点点头，“有点好奇。”
苏漠道，“盛天集团的收购案，现在在我的手上，这是事实。”
“嗯。”陆衍应了一声，好像苏漠只是说了一句今天天气很好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苏漠想了想，又道，“我没有提前告诉你，是怕你为难。上次你跟我说了和柯家的事之后，我就开始留意他们。前段时间，我发现有人暗地里施了些手段，想要收购盛天，柯家的那位真的不是做生意的料，这样的伎俩都没有察觉。我就横加拦了一下，所以现在收购案就到了我的手上。”
陆衍笑了笑，走过去双手撑在对方的椅背上，“我只是有些好奇，没有其他意思。你不需要向我解释什么，我相信你，也支持你所有的决定。”
苏漠自己都没有察觉地放松了一些，继续道，“其实盛天并不是内部出了问题，只要我松一松手，他们还是能存留下去。”
陆衍这才明白过来，恍然道，“你是怕我念在血缘关系，想要帮他们，所以提前把控制权握到手上。”
苏漠笑了笑，“这对我来说，也同样是有利可图的。”
“但是相对来说，还是收购了盛天，获利更大吧。你也说过，公司内部本身是没有问题的。”陆衍道。
苏漠没有隐瞒，点头道，“可以这么说。”
陆衍看着他，认真道，“那么，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要顾虑我的感受。我对柯家，既没有恨，也没有爱。我不想报复什么，也不会帮他们。如果收购盛天对你更有好处，你不需要因为我而放手；如果是反过来无利可图，你也不必要为了我而在他们身上费心思。”
苏漠迟疑了一会儿，“可是，你毕竟是……”
陆衍冷淡地笑了笑，“如果真到了那个地步，他要流落街头，我可以给他一口饭吃，给他一个地方住。我不介意养他到老，就当报答他当年贡献的那一颗精子。但是除此之外，柯家于我，就是个陌生人。”
苏漠点点头，“好，我明白了。”
最后苏漠还是放弃了收购案，只是让盛天集团付出了足够的代价。经此一事，柯家也算元气大伤，柯予灼倒是因此而懂事了很多，安安分分地到集团工作，不再和那群公子哥儿们一起混，也再没找过陆衍的麻烦。
并不是苏漠心软，他只是不想横生枝节。虽然陆衍说了不要顾虑他的感受，但是苏漠怎么可能真的做到。不管是关注柯家，插手收购案，还是最后的和谈，都是因为陆衍。苏漠没有对柯家赶尽杀绝，一方面因为他知道不管嘴里怎么说，陆衍其实并不是一个心狠的人；另一方面，陆衍与柯家的关系毕竟错综复杂，若是对柯家做得太绝，日后若被人公开了他与柯家的关系，总有那么些不知情又圣母心发作的人会反过来骂陆衍绝情。苏漠不希望陆衍背上这样的污名，一点儿也不想。
这件事情的后续，苏漠没有特意告诉陆衍，陆衍也没有再问。他们之间早有这样的默契。
那一次谈话之后，柯家就被他们抛到了脑后，从前不曾对他们造成影响，今后也不会。
☆、第一零二章 金像影帝
《王玄策传》在内地的票房最终定格在八点七亿，这是陈立电影的一贯水准。比起《不由》的十几亿来说,是有不足,不过《不由》的超高票房本来就有它外在的因素，甚至把它称之为现象级也不为过。当然了,这并不是表示《不由》就不是一部好电影，单从它已经入围了本年度香港金像奖的最佳影片就足以证明这是一部足够优秀,认可度极高的电影。
香港金像奖的评选有一定的区域限制,必须是首轮在香港公开放映的香港电影才可自动参选，而成为香港电影的条件三项中至少要满足两项，导演必须是持有香港永久性居民身份证的香港居民：出品公司须有一间为香港合法注册公司；以及影片最少有留个工作项目的工作人员为香港居民。这些限制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一些票房和口碑都很好的华语电影参选,所以比起更全面的台湾金马奖来,金像奖的影响力会稍微小一点。但是无论如何，香港金像奖,都是和台湾金马奖以及内地的金牛奖一起并称为华语电影最高成就的三大奖。
《不由》的导演王易本身就是香港人，《不由》实际上是一部合资片，所以自然不存在缺少参赛资格的问题。
在二月初公布的金像奖入围名单中，《不由》一共入围了七个奖项，包括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编剧，最佳男主角，最佳女配角和最佳摄影，其中最佳男主角有两个提名。
一部电影提名两个最佳男主角或最佳女主角，这种情况并不常见，但不是没有。不过《不由》又有一点特殊，因为题材的关系，它注定与最佳女主角这个奖项无缘，而两位男主角的精彩演绎也当得起这个同时提名。
在金像奖颁奖典礼之前，凤凰娱乐独家专访了《不由》的两位男主角：韩渊和陆衍。
在采访室里的韩渊和陆衍穿得十分正式，不过姿态却很轻松随意，并没有“准影帝”的紧张感。韩渊本来就是金像奖的常客，他的轻松自如还可以理解；陆衍作为一个出道三四年还可以称得上是“新人”的演员来说，这份沉稳就颇为难得了。不过虽然出道不久，毕竟是手握一个“金棕榈”的戛纳影帝，想想也就没什么好惊奇的了。
《不由》的最后宣传都完成之后，这还是韩渊和陆衍的第一次见面，在开始专访之前，两人已经聊了起来，互相询问了彼此的近况，聊了聊最近的计划，开了几句玩笑，气氛十分融洽。
韩渊与凤凰娱乐的记者已经是老熟人了，专访也做过了好几期，所以这一次记者就把重点放在了陆衍身上。
等摄影师摆弄好之后，记者就开始了提问。
记者：首先恭喜两位入围金像奖的最佳男主角。据坊间预测，两位是最有机会获奖的入围者，在颁奖之前都有什么样的感受？
韩渊先回答，紧张还是有一点的。我是第一次尝试这样的题材，能够获得提名说明得到了大家的认可，也说明我的这个尝试是成功的。这样我就已经很高兴了，至于能不能得奖，还是要看缘分。
记者：没有记错的话，韩先生这是第十一次获得金像奖的提名了，之前也获得了五次，还是六次的奖项。
韩渊：五次。
记者：得奖的比例很高啊，难怪韩先生能够这么气定神闲。那么陆先生呢，现在有什么感受？
陆衍：我很喜欢演员这个行业，每接一部片子一个角色，我都会很用心地去揣摩去研究，《不由》也是一样。你要问我想不想拿奖，我很想。但是如果拿不到也没有关系，我还很年轻，我有的是机会，这一次不行，就下一次，下一次不行，还有下下次。拿到固然开心，拿不到我也已经尽力，不会不开心。
记者：两位觉得你们之间谁的获奖几率更高？
陆衍抢先说了一句，我希望我们可以一起获奖。
陆衍与韩渊对视一眼，笑了笑。金像奖是允许双黄的，也有过这样的经历，不过非常少。
记者：《不由》是一部非常棒的电影，上映的时候我也去看了，看了两三遍，还买了dvd来收藏，我非常喜欢。
韩渊≈陆衍：谢谢支持。
记者：在电影里你们是一对恋人，我记得韩先生说过不拍同性电影是因为害怕受影响，那现在拍完之后感觉如何？
韩渊开了个玩笑，如果再年轻个十几岁，我可能真的会受影响。我年轻的时候容易入戏太深，差点得了抑郁要去看心理医生。现在演了这么多年戏，已经知道该怎么从角色中抽身。不过我很喜欢那种沉浸在戏里的感觉，也很高兴有这一次尝试。
韩渊成名已久，他如今在娱乐圈的地位，一般的绯闻传闻根本已经动摇不了他，所以可以比较直接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再加上凤凰娱乐的报道还是很还原的，不会故意歪曲或者断章取义来博取眼球。若是换了三流小报的狗仔，也许第二天的头条就是“韩渊声称爱上陆衍，陷入角色不可自拔”这样的标题了。当然，一般的三流小报，现在也是没有机会采访到韩渊的。
记者：那么陆先生呢？
陆衍笑了笑，只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我并不会因为一部电影而改变性向。
这是他曾经对秦枫说过的一句话，也是事实。如果这个记者够敏锐的话，就会发现陆衍的这句话有点问题，因为一般人的回答应该是，我不会因为一部电影而变成同性恋。但是显然，这个记者没有那么敏锐，或者说并不在意，所以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换了个话题。
记者：听说网络上有一个票选同志最喜欢的男明星，陆先生位居榜首，并且远远超过第二名。对此，陆先生有什么想法？
陆衍：非常感谢大家对我喜爱和支持，这说明我的演绎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和肯定。我会继续努力，用更好的作品来回报大家。
记者：现在传闻韩先生有几个计划，一个是黄振合作洪启生的电影，一个是和沈峰合作齐白的电影。目前确定是哪一个了吗？
韩渊：都还没有确定，洪启生那部最终剧本还没有定下来，现阶段还是个雏形。齐白那部也一样。我们都要看过剧本才能做决定。
记者：那么陆先生呢？听说你的工作室正在准备自己投资一部电影，能透露一下是什么样的片子吗？
陆衍：电影的筹备工作已经基本完成，过段时间就要开始正式选角，到时候就能知道了。
记者：陆先生是内定的男主角吗？
陆衍：基本上是的。
记者：有没有考虑过自己当导演呢？
陆衍：目前还没有。我现在的还是先把演员这个角色扮演好，当然，现在还加了个制片人。至于导演，以后有机会的话也许会尝试，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记者：那么最后，能不能请两位评价一下对方。
韩渊：陆衍是个非常出色的演员，跟他合作的两部电影都非常棒，他既有天分，又肯努力。我最佩服他的地方就是他既能很快地入戏，也能很好地出戏，天生就是当演员的料。假以时日，一定会成为最优秀的电影明星。
陆衍：韩渊是我最欣赏的演员之一，能够跟他合作我感到非常荣幸，从他身上我学到了很多东西，希望我们以后还有机会合作。
金像奖颁奖典礼的当天，苏漠硬是抽了一天时间飞到了香港。陆衍乔装打扮一番就到机场去接人。四月的天气已经开始转热，大衣帽子什么的就太招摇了，所以基本只是戴了副大墨镜作为遮掩。香港地方虽小，明星可不少，天天看到戴着大墨镜逛街的明星，市民们已经见怪不怪，除了少数几个年轻的男孩子女孩子会大着胆子上前询问要签名，基本上没啥阻力。
接到人之后，两人就随便在九龙逛了逛。平时他们基本没有一起逛街的机会，不是时间不允许，就是身份不允许。不过两个大男人，本来也对逛街不感兴趣。所以两人只是穿着便服在新老城区走了走，尝尝当地的美食，感受一下当地的民生是不是就像港片里拍的那样。这对他们来说，倒是挺新奇的体验。
中间也遇到过几拨认出陆衍来要求签名的粉丝，每到这时，苏漠就稍远一点站着，静静等待。本来粉丝们看到陆衍身边这么一位大帅哥，都在拼命地回忆，是不是哪一个不太出名的明星，但是想了半天都无果，只得相信对方并不是明星，否则这样的颜值和气场只要见过就不可能忘记的。
也有粉丝大胆地问陆衍那是什么人，陆衍轻轻笑了笑，答了一句“家人”，粉丝们便理所当然地以为是兄弟，心道长得虽然不像，但都足够英俊好看，肯定是因为基因良好。还有粉丝得寸进尺想要合影，陆衍便摇摇头拒绝了，粉丝们只能失望地离开。
该粉丝转身便在微博上发了消息，“好幸运，今天到香港玩，在红磡附近看到男神陆衍了，要了签名，可惜没要到合影委屈”。ps：男神的哥哥也长得好帅”。很快，该条微博就被大量评论转发，大家的关注点倒是不尽相同。
“什么？男神在红磡附近，我刚刚也在那里啊，怎么我就没碰到，衰啊！”
“什么？男神什么时候去香港了？我怎么不知道。”
“右边奥特了，今天是香港金像奖的颁奖典礼，男神的季由入围最佳男主角了。现在当然在香港。”
“什么？陆衍有哥哥，没听说过啊！”
“23333，我只注意到，长得也很帅，这几个字了。如果颜值能达到男神那水准，绝对是家族基因优良。”
“呃，虽然气质各不相同，但是颜值绝对不比男神差。老实说，我反倒更爱哥哥那样的，一看就是酷炫总裁的那款，可惜没听到声音，要是是那种低低沉沉像低音炮一样能让人耳朵怀孕的那种就完美了。啊啊啊啊，不行，再脑补下去我就要对男神叛变了。”
“无图无真相，说个毛啊。”
……
颁奖典礼开始之前，苏漠就先进了会场。
陆衍是和韩渊一起走的红地毯，当两大男神出现在红地毯上时，挤在两旁的粉丝们几乎喊破了喉咙，除了叫“韩渊”“陆衍”外，还有叫“庄老师”和“季由”的，到了后来，就只剩下“在一起，在一起”的声音了。
两旁的记者也不断地冲两人招手，“看这边，看这边”，“陆衍，韩渊，这边停一下”，“这里，这里，一起拍张照。”
走过了红地毯到了签名墙还没有结束，各家媒体还在那边等着采访，其中一个记者笑着问道，“两位今天穿成这样算是情侣装吗？”
今晚陆衍穿的是一套白色西装，白色的衬衫上系着一个黑色的领结，看起来年轻优雅。韩渊则是一套黑色西装，显得沉稳内敛。再联想到他们电影中的角色和形象，倒真有那么一点情侣装的味道。
韩渊和陆衍互相笑了笑，很有默契地回答，“只是巧合而已。”
走进会场之后，陆衍的眼神先在全场绕了一下，很快就看到了静静坐在那边的苏漠，苏漠显然也感应到他的目光，抬头冲他这个方向看来。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缠绵了一会儿，陆衍轻轻弯下眼角，苏漠不由得垂下眼睫，再抬眼时，陆衍的目光依然在温柔地注视他。
最后陆衍还是跟整个剧组坐在一起，没有特意到苏漠身边。他的位置比苏漠的更靠前，虽然不方便频频回头，但是一直都能感觉到对方的注视，心里便觉得很安定。
最佳男主角的奖项在比较靠后，前面的奖项里《不由》只拿到了一个最佳女配角，得奖者就是陈瑶的扮演者李雪，这还是她在各大电影节里得到的第一个奖项，激动得当场落下泪来。陆衍看着李雪的样子微微一笑，不由得想起自己第一次拿奖的时候，只可惜在百草节上的那个最佳男配角虽然是他人生中的第一个奖，可惜那时候他的心态已经不再年轻，也体会不到那种单纯的激动。两年前在戛纳拿的那个影帝也早在他的预料之中，所以也冲淡了那份获奖的喜悦。陆衍不否认，他对今晚的这个金像影帝，有着极深的渴望，仿佛这才是对他两辈子以来第一次的肯定。不过，也正如他在专访时说的，拿到固然可喜，错过也不可悲，他还年轻，他还有大把大把的机会。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随着众人的鼓掌而鼓掌，直到最佳男主角的颁奖嘉宾上台他才振奋起来。
最佳男主角的颁奖嘉宾是狄荭，香港最着名的女演员之一，也是两届金像奖最佳女主角的得主。她是香港的喜剧女王，成名作和代表作都是喜剧电影。在普遍认为喜剧演员的含金量不如正剧的时候，她能够凭借在喜剧电影中的表演两次获得影后，可见她的演技是十分过硬的。
狄荭的标志之一就是她的笑，看起来就特别喜感，很有喜剧天赋，不过据说这是她练了很多年的结果。虽然在电影中她总是以各种糟糕的形象示人，但其实她即便在美女遍布的演艺圈里也算得上是个美人。
狄荭今晚穿着一袭黑色的长款晚礼服，高高挽起的发髻露出雪白的颈项，在黑色长裙的映衬下格外显得肤白貌美。
狄荭微笑着走到台前，和司仪聊了几句活络了一下气氛，就开始公布入围名单。虽然各个入围者是早在二月初就知道了自己入围，但是真正完整的名单是在这个时候才对外公布的。
本届香港金像奖获得最佳男主角提名的一共有五位，分别是韩渊《不由》；陆衍《不由》；沈峰《末日之战》；迟雨涵《爱不晚》；李念《日出》。
在揭开最后的答案之前，狄荭先跟几个获奖者说了几句玩笑话，“韩渊我们已经是老朋友了，本来作为这么多年的老交情我是应该最希望你拿奖的。不过你看你都拿了那么多次奖了，也要给年轻人一点机会啊。这样吧，要是这次你获奖了，回头你就请我吃顿饭；要是你没获奖的话呢，那我就请你好了。行不行？”
坐在台下的韩渊温和地笑了笑，在现场的一片哄笑声中点头说好。
狄荭又接着对陆衍笑道，“熟悉我的朋友都知道我这个人有一个毛病，就是见到帅哥就走不动了。陆衍就是属于那种能让我走不动的帅哥。说真的我特别地喜欢季由，看电影的时候我都看哭了，老实说要是我再年轻个十几岁的话，说不定我就要追你了。所以，如果今晚你拿了奖的话，就请我喝杯酒好了。”
现场又是一阵笑声。香港地方不大，每年的颁奖礼上老面孔是占大多数的，彼此之间也都颇为熟悉。所以比起一般的颁奖礼来说，气氛没有那么严肃，颁奖嘉宾也都特别放得开，玩笑话也能毫无顾忌地说。陆衍便在笑声中点头答应。
接下来狄荭跟沈峰，迟雨涵和李念也说了类似的玩笑话，现场的紧张感在这接连不断的笑声中消弭无形。
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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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首映礼就在一片会意的笑声中结束了。
观影开始之后，陆衍已经换回了西装。借着换衣服的时间，避开了和其他主创一起入场，而是在黑暗中摸到了与某人约定好的位置。他们做这样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每一次都乐此不彼，有一种仿佛公众偷情的刺激和愉悦感。
倒不是他们胆大妄为。一般人即便看到他们一块儿出入也不会想到那方面去，毕竟陆衍曾经是星空的签约艺人，并且现在的工作室也挂名在星空，苏漠作为星空的幕后老板和旗下艺人出席同一个场合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更何况大部分人根本不认识苏漠又怎么会多想。
另一方面来说，哪怕真的有人猜出了他们的关系，陆衍也不怕。苏漠本身是不会受到这些新闻影响的，陆衍也没有打算瞒一辈子，他迟早要将他们的关系公之于众，不过是早晚而已。
公开出柜对一个艺人来说最大的影响无非是片约和代言。片约方面，陆衍现在已经是自己的老板，不用担心会被雪藏，倘若真的没有人请他拍片大不了就自己投资，本来他现在已经在这么做了。至于票房也不用太担心，只要电影足够好，除非那些极端的反同者，一般的观众才不会因为演员是同性恋而罢看。代言方面恐怕影响会大一些，不过陆衍本身就更专注于影视方面，何况并不是所有的商家都会介意这一点。
影响肯定是会有的，但就像那句老话说的，想要有所收获就要有所付出。不想遮遮掩掩就要接受世人的指指点点。再说，就算是异性恋，公开恋情和婚讯也同样要承受失去部分粉丝的代价。
陆衍早已深思熟虑，所以他不在乎是不是会被提前发现，当然如果能够按照他自己的计划一步步曝光肯定就更好了。幸运的是，目前为止还没有超出计划的事情发生。
电影还在继续播放。战场的场面拍摄得特别惊心动魄，大快人心。王玄策用“火牛阵”一仗击溃印度数万象军，之后的攻城战，阵地战，都十分精彩。王玄策在马上纵横驰骋，领兵冲杀的身影格外帅气，叫人心动。
最后几个大婚的镜头电影已经进入尾声。陆衍悄悄借着荧幕的微光去看苏漠的表情，对方脸上淡淡的，仿佛全不受影响，但是原本放松地搭在椅侧上的手指却悄悄蜷握起来。
陆衍心下暗暗一笑，凑过去在他耳边轻声笑道，“我觉得还是你那天的样子最好看。”
苏漠起初没听明白，漆黑的眸子看过来时还带了一点疑惑，陆衍又笑了一下，低声道，“什么时候，我们再穿一次，那套衣服。你穿着那套衣服的时候，特别敏感。”陆衍一边说着一边用指甲悄悄地在他搭在椅侧的手背上刮了刮。
一道电流蹿过，苏漠瞬间明白过来，那晚的情景不受控制地在脑海浮现，眼睛不由自主地快速眨了几下，呼吸都稍稍急促了一点。
还没等他平复下来，屏幕上已经在开始播放演职员表，放映厅的灯光也亮了起来。苏漠连忙低下头，有些发红的耳根就暴露在陆衍的视线内，让他心里痒痒的恨不得马上咬一口。
好容易忍耐到无人的地方，陆衍压着苏漠在他耳根上又含又咬吮吸了好一会儿，直到把那里弄得坚挺的才罢休。苏漠忍耐着那种酥酥麻痒的感觉，等到陆衍放开了才似笑非笑地低声道，“你刚才是在故意转移我的注意力吗？”
陆衍摸了摸鼻子，嘀咕道，“瞒不过你呢。”
苏漠嗔了他一眼，心里又暖又甜，低叹一声，“你呀！我是那么小器的人吗？”
陆衍笑了一下，“不是你小器，是我多心。不过，我是说真的，你穿婚服最好看。上次只有我们两个，太浪费了。我希望我们会有机会举办一场真正的中式婚礼。”
苏漠笑道，“陆先生不怕被封杀啊。”
“唔，”陆衍故意低弱地道，“被封杀的话，苏董养我吗？”
“养，养你一辈子！”苏漠低笑着应道。
“一辈子？那下辈子，下下辈子，不养了吗？”陆衍得寸进尺。
苏漠笑意盈然，声音放得很低，“只要你愿意，生生世世，永生永世。”
陆衍的眼里漫起暖意，额头抵住他的额头，鼻尖蹭着鼻尖，低声道，“那么说好了，不许食言。”
“绝不！”
首映之后还有个酒会，这一次陆衍没有借故推脱，而且这一次出席的人会比较多，苏漠便也以星空老板的身份跟了去。
为了不引起注意，陆衍和苏漠是分开进去的，进了酒会之后，也没有过多的接触。
这本来就是为电影首映举办的酒会，陆衍作为主角，最近又是各种报道访问又是杂志封面访谈的，风头正健，自然是酒会的焦点，几乎是一进门就被团团围住。陆衍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场合，面对各色人等都能游刃有余，即便没有苏诀在场替他解围，也能轻松自如地应付那些围上来的女性。
反观苏漠，虽然也是仪表堂堂，英俊不凡，但是他向来低调，认识他的人真心不太多，再加上他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除了几个真正认识他的人上前搭话外，倒是没有什么人打扰。
陈立也是认识苏漠的人之一，起初看到他来还有些惊讶，因为在他的印象里，苏漠是不喜欢出席这样的场合的，尤其在他把星空的事务都交给苏诀之后，更是很少露面了。
“苏董，真是难得，能在这里看到你。”陈立寒暄道。
“陈导，恭喜又一部电影票房大捷。”苏漠客气道。
陈立笑道，“今天才是首映，要说大捷还早着呢。”
“见微知著，首映这么圆满，陈导的这部电影必定能够再创高峰。”
“承您贵言。苏董的眼光在业内可是出了名的，倘若您还做主星空，恐怕现在已经一家独大了。”
“过奖了。”
两人寒暄了几句，陈立就告了声罪，去招呼其他相识的朋友了。
苏漠不想应付其他人，就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呆着，静静地看着人群中似乎发着光的陆衍。即使只是这样远远地看着，心里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真是不可思议啊，苏漠现在还能想起当年第一次在李冉导的那部电影的杀青酒会上见到陆衍的场景，当时他们的每一句对话对方的每一个动作表情都历历在目。他还记得自己当时被拒绝后的想法是算了吧，不必强求。幸好，幸好，他们之间没有就那样算了。而现在，他们已经是世界上两个最亲密的人，他们还将有无尽的未来值得去期待。
放佛感应到他的目光，陆衍时不时就会往这边看几眼，眉目含情，微微一笑，苏漠也回应着他的笑意。在热闹喧哗的酒会上，他们并不走近，彼此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但这种暗暗的传情和涌动一直在继续，只需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就能感应到彼此的心意。仿佛酒会上所有的人和事都成了背景，只有他们眼中的彼此事真实的存在。世间上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妙的事情吗，他们不仅两情相悦，更心意相通。
一直到酒会结束，两人再一前一后地离开。
回到车上的时候，陆衍已经微醺，他被灌了不少酒。苏漠倒是保持着滴酒未沾，这种时候，一般都是他来开车。
陆衍微微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苏漠伸手替他揉了揉太阳穴，等他舒服一些了，才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快过年了，除夕的时候一起回老宅吧。”
“嗯，好。”陆衍轻轻应了一声。
☆、第一百章 提议
今年的除夕夜,参加苏家老宅家宴的人员与去年一样，不增不减。不过今年最早到的倒不是陆衍和苏漠，而是苏诀，甚至他们连第二都不是。
陆衍和苏漠到达苏家老宅的时候,大厅里苏诀正在和苏熹,苏朗聊天。确切地说,正在聊天的是苏诀和苏朗,苏熹抱着胸在一旁坐着。苏熹依旧看苏诀不太顺眼,与他不对盘,但是倒不会再一见面就冷嘲热讽,箭拨弩张。苏熹不主动挑衅，苏诀也就懒得理他。倒也能相安无事。
苏漠和陆衍走进去的时候，三个人都站了起来，对着苏漠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大哥。”苏漠微微点点头以示回应。
苏诀看到陆衍也十分亲热，打了个招呼，“嗨，陆衍。”陆衍也极自然亲热地对他笑了笑。两人自从那次赛车以来，关系就亲近了不少。苏诀对陆衍已经是真心信服，再加上自家大哥对这个“哥夫”如此死心塌地，自己这个做弟弟的也不能拖后腿不是。至于陆衍对苏诀，本来就没有什么意见，对方又是自己的“小舅子”，不论是僧面还是佛面，都应该好好相处不是。
苏熹和苏朗对着陆衍倒是犹豫了一会儿，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比较合适，互相看了一眼，嗫嚅着叫了一声，“陆哥。”
陆衍一笑，“叫我名字就好。”
事实上，陆衍现在的生理年龄与他们相仿，甚至还要小一点，只不过他看起来比较沉稳，又和苏漠关系特殊，苏熹苏朗难免以小辈自居。
苏漠知道自己在场，他们难免有些拘谨，便笑了笑，“你们先聊，我去看看方婶准备得怎么样了。”
陆衍立刻道，“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苏漠笑了笑，柔声道，“你陪他们在这里玩会儿吧。”
陆衍知道自己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便不再坚持，点点头，笑道，“也好。”
苏漠离开之后，苏诀和陆衍并没有什么，苏熹和苏朗倒是明显放松了不少，对陆衍也亲热了起来，虽然陆衍已经说了直接叫名字就好，他们还是一口一个“陆哥”地叫着。
四个人聊了一会儿，就慢慢熟络起来，苏熹扭捏着为去年在这里对陆衍的出言不逊道了谦。虽然他当时已经在苏漠的威严下道了谦，但到底不是真心的，如今他才是真心实意地服了陆衍。
“陆哥，上次你露了那么一手，我们大家都服你。本来陈越那小子还有些不甘心，后来你以他的名义捐了那辆车，给陈家挣了好大面子。听陈越说他们家老头把他一阵狠夸，说他眼光好会交朋友，他现在已经是你的头号粉丝了。上次姓柯的还说你坏话，让他带人狠揍了一顿，别提多带劲了。他托我问你一句，能不能赏个脸，他想请你一次。”只要愿意的话，苏熹还是很会说话的，几句话就把事情交代了清楚。不管他知不知道陆衍跟柯家的恩怨，但柯予灼看陆衍不顺眼是很明显的，他先说了陈越替陆衍出气的事，再来邀约，陆衍多多少少也会给一点面子。
陆衍显然是听得懂的，笑了一笑，“我这几天都有空，你们安排吧。”
“陆哥真痛快。那我马上告诉陈越一声，他一定会乐坏的。”苏熹说着就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过了一会儿回来问道，“陆哥，初三晚上七点，在金殿。可以吗？”他手上拿着的电话明显还没有挂掉。
陆衍点点头，“没问题。”
苏熹便应着到一边接着说电话去了。
苏诀看着陆衍似笑非笑，故意道，“你胆子真不小，就不怕人家给你摆个鸿门宴？”
“呵，”陆衍笑了一下，“他们不敢，也没有必要。何况，地方在金殿，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唔，倒是我忘了，上次你可是单枪匹马在金殿把姓柯那小子揍了一顿。这么说来，你和贺少关系很好啊，他能这样挺你。”苏诀道。
“还不错。”陆衍轻描淡写地笑了笑。
苏诀赞叹道，“陆衍，我可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能让贺少看对眼的人可真不多，除了大哥之外，我真没听说还有谁跟他关系好的。”
“会吗？我觉得他很好相处啊。”陆衍挑眉道。
“喂喂，不厚道啊，你这可是得了便易又卖乖。”苏诀抗议道。
陆衍低低地笑了起来。
初三晚上，陆衍在约定的时间准时到达金殿，苏诀也跟着一起来了。这样的场合，苏漠倒是不方便出现，他若是来了，恐怕那几个富家子弟难免拘谨。反正金殿是贺铭的地盘，没人敢在这里找陆衍的茬，还有苏诀跟着，没什么不放心的。
陆衍他们到得准时，其他人早就等着了，包间里除了陈越，苏熹，苏朗，还有五六个青年人，几乎都是那天晚上见过的。倒是没有叫一些来陪酒的小姐少爷们。陆衍和苏漠的关系在这群人里已经不是秘密，就算他们有心想讨好陆衍也不敢在这方面造次，给苏大总裁戴绿帽子这种事，连想一下都觉得可怕，要知道帝王一怒，可是要流血五步的。何况陆衍看起来也不像好这口的人，可别弄巧成拙。
果然，陆衍很满意这样清清静静的安排。一轮酒巡过去后，陆衍的好酒量又让众人多了一个崇拜他的理由。
男人，都是崇尚力量的，尤其是这些家世不凡却手无权利的富家子弟们。他们之所以崇拜苏漠，就是因为苏漠年纪轻轻就能在荆棘中守护自身的地位，更为苏氏开创出一片更广阔的天地，展现了他身为一个男人的能力。而不仅仅是因为他是苏家家主，苏氏集团的独裁者。
所以，在陆衍一拳打倒柯予灼展示了他身体的力量，在赛车的时候展示了他的技术和勇气，以及在慈善拍卖会上，用坦率坦诚的姿态展示了他的气度与风度后，也就不难理解他会成为这群年轻心目中新的偶像了。
陈越端着酒杯走了过来，“陆哥，我敬你一杯。谢谢你上次替我扬名，我欠你一个人情。”
陆衍跟他碰了一下杯，笑道，“没有那么严重，我不过实话实说而已。”
陈越严肃地道，“对陆哥你来说，也许是微不足道，但是对我来说却很重要。我本来都快被我爸我哥关禁闭了，是你解救了我。而且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我爸那样夸我，这都是托了陆哥你的福。”
陆衍知道自己再推脱反倒是看不起对方一样，索性坦然接受对方的谢意。
酒过三巡，众人喝开了也喝高了，渐渐地就开始吐露心声了。
“陈越，你家老头还夸过你，我家老头倒是已经对我绝望了，前天老头还在对我吼，只要我不碰毒，随便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公司的事再也不要我插手了。不就是搞砸了一个企划案嘛，多大点事啊！我还是不是他亲儿子了，这么说我。”
“嘿嘿，不就是搞砸了一个企划案，好大的口气啊。徐冰，我可是听说了，那一个企划案可是损失了几千万了，你可真够财大气粗的。亏得是你家老头，要换了我家那位，分分钟能把你扫地出门。”
“得了，你就别五十步笑百步了。你的境况也比我好不到哪儿去。你上头不也有个能干的兄长。我看啊，在你们家，你是没有什么出头的指望了哼哼。”
两个人的抱怨很快引起了其他人的共鸣，分分开始抱怨不是他们不求上进，而是实在不知道做什么也什么都做不好，就只好做个花花公子了。
陆衍在一旁听了只觉得可怜又可叹，这些公子哥儿，果然不知民间疾苦，大部分人还在为了生存和梦想而拼搏，他们却在因为无聊而烦恼。
陆衍想了想，开口道，“其实真的想做点什么的话还是有很多选择的。”
坐得最近的陈越最先听到并反应过来，“陆哥有什么好的项目吗？”
其他人听到陈越的话也安静了下来。
“项目倒没有，只有一点建议。”陆衍道。
“说来听听。”
陆衍慢慢道，“你们也知道，我是个演员，所以也就对电影方面的事情比较熟悉。其实每年都有一些很有才华的青年导演因为找不到投资而无奈地放弃自己的拍摄计划，这其中可能还有一些非常精彩的故事。通常这类电影所需要的投资都不会太大，以你们的财力，完全没有问题。如果操作的好，基本可以保证不亏本，或者不会亏太多。万一有那么一两部大卖，就是名利双收。你们可以以支持华语电影未来的名义，这样无论最终收益如何，在名声方面绝对是有好处的。”
陆衍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等待他们自己消化。他也明白，对于这些富家子弟来说，钱不是问题，他们最想要的是得到别人的认同，尤其是自己的家族。
沉默了一会儿，那群人互相看了看，显然都有点意思，陈越犹豫了一下，问道，“但是陆哥，我们对这方面也不太懂。不知道什么样的电影值得我们投资。”
陆衍笑了一下，他就知道他们会心动的，“这个你们担心什么，这里不就有个现成的专家吗。”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坐在一边似乎事不关己的苏诀。
苏诀在众人的目光中回过神来，冲陆衍道，“你这是让我挖自家的墙角吗？我可没有伟大到给自己培养竞争对手。”
陆衍笑道，“少来，星空做的都是大生意，哪里会看上这点小投资。每年找上星空想寻求投资的青年导演也不少吧，你只要稍微把把关，把觉得有价值的星空又不屑吃下的介绍给他们就好了。”
苏诀没有反驳这段话，只是眯着眼道，“我为什么要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星空的事情就够我忙的了，哪里还有时间管这些。”
陆衍揭穿道，“苏总又在说笑了，你只要交代一声，这件事情根本不需要你亲自去做。”
苏诀仍然坚持道，“我为什么要答应呢？”
“因为它既有意思又有意义。”陆衍缓缓道。
两个人一唱一和，原本还有些犹豫的人都有些意动，觉得此事可行。
陆衍又添了一把火，“事在人为，你们可以成立一家小型投资公司，只要找好专业人士来操作，你们并不需要费多少事。但是，不依靠家族的力量而拥有自己的事业，很有吸引力不是吗。当然，我只是建议，做不做全凭你们自己。”
“我想做。我觉得这件事情可行。我也想知道，离开了苏氏，我是不是还能做点什么。”首先表态的居然不是陈越，而是苏熹。其实他在苏氏集团倒是有个不轻不重的位置，但是他很清楚，那不是自己想要的，他也想像苏诀那样，在苏氏以外，能有自己的事业。虽然做这件事情，依然脱不开苏诀的影子，但是那又怎样，这是一个机会。
陈越也下定了决心，“我也同意。我要让老头和大哥知道，我并不是只会坐吃山空的二世祖。”
最后，除了一两个还在犹豫之外，其他人都决定参与，甚至已经开始讨论起来。
陆衍微微一笑，他知道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要这些公子哥们去具体做些什么，恐怕还没开始就要夭折。不过好在他们都不缺钱，而只要有钱，就不能请到专业人士为他们服务。
陆衍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想怂恿他们做这件事，他只是突然想到自己重生前的遭遇，还有曾经遇到的那么多怀揣着电影梦想却被现实狠狠拍打的人们。哪怕是能够帮助一个人不失去梦想也是值得的。
多年以后，这家由几个富家子弟建立的，专门为无名的青年导演投资的小公司不仅投资了好几部优秀的电影，还为华语影坛培养了不少优秀的导演。这一切，都源于此刻陆衍的一个小小的提议。
结束了之后，陆衍和苏诀到门口等待。他们两人都喝了酒，不适合开车，苏诀已经提前打电话叫司机过来接他们了。
刚出门口，早有一个人在那边等待，看到两人出现就走了过来，“陆衍，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把接下这段一起写完的，太晚了，困，只好留待明天了
☆、第一零一章 柯家
陆衍盯着那人看了许久,最后还是点点头,“好。”说完率先向一个偏僻的角落走去。
那人立刻跟了上去。苏诀想了想,也跟了过去，不过远远地吊着没有走太近。
差不多没什么人的时候，陆衍停了下来,转过身淡淡说道，“就在这里吧，有什么事你说。”
那人漂亮的脸上神色有些扭曲,纠结了一会儿,开口道,“你知不知道，柯家出事了？”
陆衍模模糊糊地想起，刚才在包间里的时候,陈越好像跟他提了一两句柯家最近不太好之类的话，不过他并没有在意。
陆衍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也不关心。如果你只想说这个的话，我要先走了。”
“陆衍，”那人叫住一脸漠然想要走过去的人，咬牙道，“你也是柯家的一份子……”
陆衍停住脚步，勾起的嘴角带着讥诮和嘲讽，“你好像搞错了，柯予灼柯先生，我姓陆，不姓柯，柯家跟我没关系。”
柯予灼皱着眉，“不管怎么说，你也是爸爸的儿子，你身体里流的是柯家的血。”
“怎么？要我学哪吒那样剔骨还血吗？抱歉我做不到。”陆衍讥讽道。
柯予灼张了张嘴，又生生忍了下去，放低了声音，“有人要收购盛天集团。”盛天集团就是柯家的公司。
陆衍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既不是我收购的，我也没这能力，你跟我说这个有什么用。”
陆衍正想走，柯予灼又叫道，“是苏漠。”
陆衍停下，柯予灼继续道，“是苏漠要收购盛天。”
柯予灼直直地盯着陆衍，“是不是你让他这么做的？如果你是对我不满，你可以直接对我动手，为什么要动盛天？你就那么恨我们？爸爸都打算让你回柯家了，是你自己拒绝的。你非要毁了柯家才满足吗？”
柯予灼字字诛心，陆衍却只觉得疲惫，他沉默了一会儿，淡淡道，“我只说一次，不是我做的，信不信由你。”
柯予灼也讥诮地笑了一下，“就你和苏漠的关系，你说你不知道，骗谁呢!收购盛天并不是件简单的事，苏漠不是为了你，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劲？”
陆衍闻言收起那丝微妙的感觉，冷冷地道，“我们的事情，不需要跟你交代。你信与不信，我更无所谓。”
“如果真的不是你做的，那你就让他收手吧。”柯予灼理所当然地道。
陆衍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个笑话，“我不想对付柯家，是因为我根本没把柯家放在心上，我懒得为你们去花心思。但是，并不代表，我就要救柯家。苏漠与我的关系，和他要不要收购盛天集团，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更不会干涉他的决定。”
“你是怕你干涉不了吧！”柯予灼有些疯狂地叫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一个卖屁股的，靠着爬男人的床上位，你以为苏漠会有多在乎你，等到他玩腻了，看看你会有什么下场。”
陆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就像在看一条疯狗，人是不会跟狗计较的，更不会把狗叫放在心上。
柯予灼还想说些更难听的，一个拳头已经挥到了他的脸上，一下子就打断了他所有的话。柯予灼想还手，对方却没给他机会，一拳接着一拳挥到他脸上，打得他不得不抱着头蹲下来。
出手的人不是陆衍，而是后来跟着的苏诀。他起初还能平静地听着，陆衍和柯家的关系他多少也是知道一点的，不管多么不以为然，这还算是他们的家务事。可是柯予灼的话越说越难听，最后的那几句更是触动了他某条神经，忍不住就一拳挥了上去。
柯予灼猝不及防，苏诀又是动了真怒，要在平时两人至少也能战个势均力敌，不至于这样一边倒。
苏诀看柯予灼已经毫无还手之力，也就住了手，教训一下就好了，他并不像搞出什么事。他蹲下来，拍了拍柯予灼的头，“姓柯的，苏家的人，不是你能惹的，管好你的嘴。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苏家人的护短，是烙在每一个苏家人的骨子里的。
这边的动静引来了刚刚走出金殿的陈越那一伙儿，纷纷围过来问发生了什么事，要不要帮忙。陆衍淡淡一笑，摇头说已经解决了，没事了。正好司机的车也到了，陆衍就和苏诀先上了车。
其他人也就渐渐散了，还蹲在那边的柯予灼，有些人认出来了，有些人没有认出来，但谁都没有上前去看一看。
柯予灼有些绝望地坐到地上，他并不想把事情弄得这么糟，他是真的想跟陆衍和解，甚至愿意低声下气地求一求他，只要能救柯家。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遇到陆衍，他就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柯予灼二十几年的人生都很顺当，比起一般大富人家里有的那么多糟心事，他们柯家真算是干净得很。他的父亲不仅温柔，还对妻子对家庭忠诚，从来没有跟其他女人有染。母亲虽然脾气不是很好，但是对自己却十分宠爱。在外人眼里，柯家一度是模范家庭，父慈子孝，夫妻恩爱。柯予灼也一直因为有这样的父亲这样的家庭而感到骄傲，虽然在很多人眼里，柯父未免温柔有余，决断不足，但是柯予灼觉得这样的父亲刚刚好。
然而无意中得知的陆衍的存在打破了这一假象。柯予灼不仅无法接受父亲在外面有一个私生子，更无法接受的是，他心目中完美的父亲完美的家庭原来是一场骗局。只是这么多年来对父亲的信任和崇拜让他无法去怨恨，便把所有的怒火转向了陆衍。
他从来没有用那么下作的手段去对付过任何人，陆衍是唯一的一个。他不是一个轻易就会被人勾起怒火的人，但是陆衍总是让他失控。他不喜欢出口伤人，却总是对陆衍口出恶语。陆衍于他，就是生命中的一个污点，不除不快。
可是如今，要被剔除出局的，将是他们柯家。柯予灼说不上来是后悔多一点还是绝望多一点。他也不知道，倘若预先知道这样的结局，他还会不会去招惹陆衍？恐怕，还是会的吧。
突然，一阵脚步声响起，最后一双脚停在面前，柯予灼抬头，是去而复返的陆衍。
陆衍依旧是没什么表情，看了柯予灼一会儿，把一张银行卡递到他手上，“这是当年你父亲交给我母亲的，不过这么多年来，不管是母亲还是我，从来都没有动用过，连看都没有看过，你替我还给他吧。我从未起心对付柯家，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信不信随你。但是我希望，我们以后再也没有任何瓜葛。”
直到脚步声渐渐远去，柯予灼还攥着那张卡呆呆地看着。
一路上，陆衍的脸色不是特别好，苏诀也不敢惹他，给自家大哥发了几条信息说明了情况之后，就耳观鼻，鼻观心地正襟危坐。
一回到苏家，方婶就对陆衍说，苏漠在书房等他。陆衍道了声谢，就径直向书房走去。苏诀本来想跟过去听听墙角，不过最终还是算了。
陆衍推开书房的门走进去，苏漠正坐在办公桌后面，手里转着一支笔，在想着什么。听到声响抬头，就看到陆衍进来。
苏漠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道，“你想问我柯家的事吗？”
陆衍早就习惯了苏漠的直接，点点头，“有点好奇。”
苏漠道，“盛天集团的收购案，现在在我的手上，这是事实。”
“嗯。”陆衍应了一声，好像苏漠只是说了一句今天天气很好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苏漠想了想，又道，“我没有提前告诉你，是怕你为难。上次你跟我说了和柯家的事之后，我就开始留意他们。前段时间，我发现有人暗地里施了些手段，想要收购盛天，柯家的那位真的不是做生意的料，这样的伎俩都没有察觉。我就横加拦了一下，所以现在收购案就到了我的手上。”
陆衍笑了笑，走过去双手撑在对方的椅背上，“我只是有些好奇，没有其他意思。你不需要向我解释什么，我相信你，也支持你所有的决定。”
苏漠自己都没有察觉地放松了一些，继续道，“其实盛天并不是内部出了问题，只要我松一松手，他们还是能存留下去。”
陆衍这才明白过来，恍然道，“你是怕我念在血缘关系，想要帮他们，所以提前把控制权握到手上。”
苏漠笑了笑，“这对我来说，也同样是有利可图的。”
“但是相对来说，还是收购了盛天，获利更大吧。你也说过，公司内部本身是没有问题的。”陆衍道。
苏漠没有隐瞒，点头道，“可以这么说。”
陆衍看着他，认真道，“那么，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要顾虑我的感受。我对柯家，既没有恨，也没有爱。我不想报复什么，也不会帮他们。如果收购盛天对你更有好处，你不需要因为我而放手；如果是反过来无利可图，你也不必要为了我而在他们身上费心思。”
苏漠迟疑了一会儿，“可是，你毕竟是……”
陆衍冷淡地笑了笑，“如果真到了那个地步，他要流落街头，我可以给他一口饭吃，给他一个地方住。我不介意养他到老，就当报答他当年贡献的那一颗精子。但是除此之外，柯家于我，就是个陌生人。”
苏漠点点头，“好，我明白了。”
最后苏漠还是放弃了收购案，只是让盛天集团付出了足够的代价。经此一事，柯家也算元气大伤，柯予灼倒是因此而懂事了很多，安安分分地到集团工作，不再和那群公子哥儿们一起混，也再没找过陆衍的麻烦。
并不是苏漠心软，他只是不想横生枝节。虽然陆衍说了不要顾虑他的感受，但是苏漠怎么可能真的做到。不管是关注柯家，插手收购案，还是最后的和谈，都是因为陆衍。苏漠没有对柯家赶尽杀绝，一方面因为他知道不管嘴里怎么说，陆衍其实并不是一个心狠的人；另一方面，陆衍与柯家的关系毕竟错综复杂，若是对柯家做得太绝，日后若被人公开了他与柯家的关系，总有那么些不知情又圣母心发作的人会反过来骂陆衍绝情。苏漠不希望陆衍背上这样的污名，一点儿也不想。
这件事情的后续，苏漠没有特意告诉陆衍，陆衍也没有再问。他们之间早有这样的默契。
那一次谈话之后，柯家就被他们抛到了脑后，从前不曾对他们造成影响，今后也不会。
☆、第一零二章 金像影帝
《王玄策传》在内地的票房最终定格在八点七亿，这是陈立电影的一贯水准。比起《不由》的十几亿来说,是有不足,不过《不由》的超高票房本来就有它外在的因素，甚至把它称之为现象级也不为过。当然了,这并不是表示《不由》就不是一部好电影，单从它已经入围了本年度香港金像奖的最佳影片就足以证明这是一部足够优秀,认可度极高的电影。
香港金像奖的评选有一定的区域限制,必须是首轮在香港公开放映的香港电影才可自动参选，而成为香港电影的条件三项中至少要满足两项，导演必须是持有香港永久性居民身份证的香港居民：出品公司须有一间为香港合法注册公司；以及影片最少有留个工作项目的工作人员为香港居民。这些限制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一些票房和口碑都很好的华语电影参选,所以比起更全面的台湾金马奖来,金像奖的影响力会稍微小一点。但是无论如何，香港金像奖,都是和台湾金马奖以及内地的金牛奖一起并称为华语电影最高成就的三大奖。
《不由》的导演王易本身就是香港人，《不由》实际上是一部合资片，所以自然不存在缺少参赛资格的问题。
在二月初公布的金像奖入围名单中，《不由》一共入围了七个奖项，包括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编剧，最佳男主角，最佳女配角和最佳摄影，其中最佳男主角有两个提名。
一部电影提名两个最佳男主角或最佳女主角，这种情况并不常见，但不是没有。不过《不由》又有一点特殊，因为题材的关系，它注定与最佳女主角这个奖项无缘，而两位男主角的精彩演绎也当得起这个同时提名。
在金像奖颁奖典礼之前，凤凰娱乐独家专访了《不由》的两位男主角：韩渊和陆衍。
在采访室里的韩渊和陆衍穿得十分正式，不过姿态却很轻松随意，并没有“准影帝”的紧张感。韩渊本来就是金像奖的常客，他的轻松自如还可以理解；陆衍作为一个出道三四年还可以称得上是“新人”的演员来说，这份沉稳就颇为难得了。不过虽然出道不久，毕竟是手握一个“金棕榈”的戛纳影帝，想想也就没什么好惊奇的了。
《不由》的最后宣传都完成之后，这还是韩渊和陆衍的第一次见面，在开始专访之前，两人已经聊了起来，互相询问了彼此的近况，聊了聊最近的计划，开了几句玩笑，气氛十分融洽。
韩渊与凤凰娱乐的记者已经是老熟人了，专访也做过了好几期，所以这一次记者就把重点放在了陆衍身上。
等摄影师摆弄好之后，记者就开始了提问。
记者：首先恭喜两位入围金像奖的最佳男主角。据坊间预测，两位是最有机会获奖的入围者，在颁奖之前都有什么样的感受？
韩渊先回答，紧张还是有一点的。我是第一次尝试这样的题材，能够获得提名说明得到了大家的认可，也说明我的这个尝试是成功的。这样我就已经很高兴了，至于能不能得奖，还是要看缘分。
记者：没有记错的话，韩先生这是第十一次获得金像奖的提名了，之前也获得了五次，还是六次的奖项。
韩渊：五次。
记者：得奖的比例很高啊，难怪韩先生能够这么气定神闲。那么陆先生呢，现在有什么感受？
陆衍：我很喜欢演员这个行业，每接一部片子一个角色，我都会很用心地去揣摩去研究，《不由》也是一样。你要问我想不想拿奖，我很想。但是如果拿不到也没有关系，我还很年轻，我有的是机会，这一次不行，就下一次，下一次不行，还有下下次。拿到固然开心，拿不到我也已经尽力，不会不开心。
记者：两位觉得你们之间谁的获奖几率更高？
陆衍抢先说了一句，我希望我们可以一起获奖。
陆衍与韩渊对视一眼，笑了笑。金像奖是允许双黄的，也有过这样的经历，不过非常少。
记者：《不由》是一部非常棒的电影，上映的时候我也去看了，看了两三遍，还买了dvd来收藏，我非常喜欢。
韩渊≈陆衍：谢谢支持。
记者：在电影里你们是一对恋人，我记得韩先生说过不拍同性电影是因为害怕受影响，那现在拍完之后感觉如何？
韩渊开了个玩笑，如果再年轻个十几岁，我可能真的会受影响。我年轻的时候容易入戏太深，差点得了抑郁要去看心理医生。现在演了这么多年戏，已经知道该怎么从角色中抽身。不过我很喜欢那种沉浸在戏里的感觉，也很高兴有这一次尝试。
韩渊成名已久，他如今在娱乐圈的地位，一般的绯闻传闻根本已经动摇不了他，所以可以比较直接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再加上凤凰娱乐的报道还是很还原的，不会故意歪曲或者断章取义来博取眼球。若是换了三流小报的狗仔，也许第二天的头条就是“韩渊声称爱上陆衍，陷入角色不可自拔”这样的标题了。当然，一般的三流小报，现在也是没有机会采访到韩渊的。
记者：那么陆先生呢？
陆衍笑了笑，只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我并不会因为一部电影而改变性向。
这是他曾经对秦枫说过的一句话，也是事实。如果这个记者够敏锐的话，就会发现陆衍的这句话有点问题，因为一般人的回答应该是，我不会因为一部电影而变成同性恋。但是显然，这个记者没有那么敏锐，或者说并不在意，所以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换了个话题。
记者：听说网络上有一个票选同志最喜欢的男明星，陆先生位居榜首，并且远远超过第二名。对此，陆先生有什么想法？
陆衍：非常感谢大家对我喜爱和支持，这说明我的演绎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和肯定。我会继续努力，用更好的作品来回报大家。
记者：现在传闻韩先生有几个计划，一个是黄振合作洪启生的电影，一个是和沈峰合作齐白的电影。目前确定是哪一个了吗？
韩渊：都还没有确定，洪启生那部最终剧本还没有定下来，现阶段还是个雏形。齐白那部也一样。我们都要看过剧本才能做决定。
记者：那么陆先生呢？听说你的工作室正在准备自己投资一部电影，能透露一下是什么样的片子吗？
陆衍：电影的筹备工作已经基本完成，过段时间就要开始正式选角，到时候就能知道了。
记者：陆先生是内定的男主角吗？
陆衍：基本上是的。
记者：有没有考虑过自己当导演呢？
陆衍：目前还没有。我现在的还是先把演员这个角色扮演好，当然，现在还加了个制片人。至于导演，以后有机会的话也许会尝试，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记者：那么最后，能不能请两位评价一下对方。
韩渊：陆衍是个非常出色的演员，跟他合作的两部电影都非常棒，他既有天分，又肯努力。我最佩服他的地方就是他既能很快地入戏，也能很好地出戏，天生就是当演员的料。假以时日，一定会成为最优秀的电影明星。
陆衍：韩渊是我最欣赏的演员之一，能够跟他合作我感到非常荣幸，从他身上我学到了很多东西，希望我们以后还有机会合作。
金像奖颁奖典礼的当天，苏漠硬是抽了一天时间飞到了香港。陆衍乔装打扮一番就到机场去接人。四月的天气已经开始转热，大衣帽子什么的就太招摇了，所以基本只是戴了副大墨镜作为遮掩。香港地方虽小，明星可不少，天天看到戴着大墨镜逛街的明星，市民们已经见怪不怪，除了少数几个年轻的男孩子女孩子会大着胆子上前询问要签名，基本上没啥阻力。
接到人之后，两人就随便在九龙逛了逛。平时他们基本没有一起逛街的机会，不是时间不允许，就是身份不允许。不过两个大男人，本来也对逛街不感兴趣。所以两人只是穿着便服在新老城区走了走，尝尝当地的美食，感受一下当地的民生是不是就像港片里拍的那样。这对他们来说，倒是挺新奇的体验。
中间也遇到过几拨认出陆衍来要求签名的粉丝，每到这时，苏漠就稍远一点站着，静静等待。本来粉丝们看到陆衍身边这么一位大帅哥，都在拼命地回忆，是不是哪一个不太出名的明星，但是想了半天都无果，只得相信对方并不是明星，否则这样的颜值和气场只要见过就不可能忘记的。
也有粉丝大胆地问陆衍那是什么人，陆衍轻轻笑了笑，答了一句“家人”，粉丝们便理所当然地以为是兄弟，心道长得虽然不像，但都足够英俊好看，肯定是因为基因良好。还有粉丝得寸进尺想要合影，陆衍便摇摇头拒绝了，粉丝们只能失望地离开。
该粉丝转身便在微博上发了消息，“好幸运，今天到香港玩，在红磡附近看到男神陆衍了，要了签名，可惜没要到合影委屈”。ps：男神的哥哥也长得好帅”。很快，该条微博就被大量评论转发，大家的关注点倒是不尽相同。
“什么？男神在红磡附近，我刚刚也在那里啊，怎么我就没碰到，衰啊！”
“什么？男神什么时候去香港了？我怎么不知道。”
“右边奥特了，今天是香港金像奖的颁奖典礼，男神的季由入围最佳男主角了。现在当然在香港。”
“什么？陆衍有哥哥，没听说过啊！”
“23333，我只注意到，长得也很帅，这几个字了。如果颜值能达到男神那水准，绝对是家族基因优良。”
“呃，虽然气质各不相同，但是颜值绝对不比男神差。老实说，我反倒更爱哥哥那样的，一看就是酷炫总裁的那款，可惜没听到声音，要是是那种低低沉沉像低音炮一样能让人耳朵怀孕的那种就完美了。啊啊啊啊，不行，再脑补下去我就要对男神叛变了。”
“无图无真相，说个毛啊。”
……
颁奖典礼开始之前，苏漠就先进了会场。
陆衍是和韩渊一起走的红地毯，当两大男神出现在红地毯上时，挤在两旁的粉丝们几乎喊破了喉咙，除了叫“韩渊”“陆衍”外，还有叫“庄老师”和“季由”的，到了后来，就只剩下“在一起，在一起”的声音了。
两旁的记者也不断地冲两人招手，“看这边，看这边”，“陆衍，韩渊，这边停一下”，“这里，这里，一起拍张照。”
走过了红地毯到了签名墙还没有结束，各家媒体还在那边等着采访，其中一个记者笑着问道，“两位今天穿成这样算是情侣装吗？”
今晚陆衍穿的是一套白色西装，白色的衬衫上系着一个黑色的领结，看起来年轻优雅。韩渊则是一套黑色西装，显得沉稳内敛。再联想到他们电影中的角色和形象，倒真有那么一点情侣装的味道。
韩渊和陆衍互相笑了笑，很有默契地回答，“只是巧合而已。”
走进会场之后，陆衍的眼神先在全场绕了一下，很快就看到了静静坐在那边的苏漠，苏漠显然也感应到他的目光，抬头冲他这个方向看来。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缠绵了一会儿，陆衍轻轻弯下眼角，苏漠不由得垂下眼睫，再抬眼时，陆衍的目光依然在温柔地注视他。
最后陆衍还是跟整个剧组坐在一起，没有特意到苏漠身边。他的位置比苏漠的更靠前，虽然不方便频频回头，但是一直都能感觉到对方的注视，心里便觉得很安定。
最佳男主角的奖项在比较靠后，前面的奖项里《不由》只拿到了一个最佳女配角，得奖者就是陈瑶的扮演者李雪，这还是她在各大电影节里得到的第一个奖项，激动得当场落下泪来。陆衍看着李雪的样子微微一笑，不由得想起自己第一次拿奖的时候，只可惜在百草节上的那个最佳男配角虽然是他人生中的第一个奖，可惜那时候他的心态已经不再年轻，也体会不到那种单纯的激动。两年前在戛纳拿的那个影帝也早在他的预料之中，所以也冲淡了那份获奖的喜悦。陆衍不否认，他对今晚的这个金像影帝，有着极深的渴望，仿佛这才是对他两辈子以来第一次的肯定。不过，也正如他在专访时说的，拿到固然可喜，错过也不可悲，他还年轻，他还有大把大把的机会。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随着众人的鼓掌而鼓掌，直到最佳男主角的颁奖嘉宾上台他才振奋起来。
最佳男主角的颁奖嘉宾是狄荭，香港最着名的女演员之一，也是两届金像奖最佳女主角的得主。她是香港的喜剧女王，成名作和代表作都是喜剧电影。在普遍认为喜剧演员的含金量不如正剧的时候，她能够凭借在喜剧电影中的表演两次获得影后，可见她的演技是十分过硬的。
狄荭的标志之一就是她的笑，看起来就特别喜感，很有喜剧天赋，不过据说这是她练了很多年的结果。虽然在电影中她总是以各种糟糕的形象示人，但其实她即便在美女遍布的演艺圈里也算得上是个美人。
狄荭今晚穿着一袭黑色的长款晚礼服，高高挽起的发髻露出雪白的颈项，在黑色长裙的映衬下格外显得肤白貌美。
狄荭微笑着走到台前，和司仪聊了几句活络了一下气氛，就开始公布入围名单。虽然各个入围者是早在二月初就知道了自己入围，但是真正完整的名单是在这个时候才对外公布的。
本届香港金像奖获得最佳男主角提名的一共有五位，分别是韩渊《不由》；陆衍《不由》；沈峰《末日之战》；迟雨涵《爱不晚》；李念《日出》。
在揭开最后的答案之前，狄荭先跟几个获奖者说了几句玩笑话，“韩渊我们已经是老朋友了，本来作为这么多年的老交情我是应该最希望你拿奖的。不过你看你都拿了那么多次奖了，也要给年轻人一点机会啊。这样吧，要是这次你获奖了，回头你就请我吃顿饭；要是你没获奖的话呢，那我就请你好了。行不行？”
坐在台下的韩渊温和地笑了笑，在现场的一片哄笑声中点头说好。
狄荭又接着对陆衍笑道，“熟悉我的朋友都知道我这个人有一个毛病，就是见到帅哥就走不动了。陆衍就是属于那种能让我走不动的帅哥。说真的我特别地喜欢季由，看电影的时候我都看哭了，老实说要是我再年轻个十几岁的话，说不定我就要追你了。所以，如果今晚你拿了奖的话，就请我喝杯酒好了。”
现场又是一阵笑声。香港地方不大，每年的颁奖礼上老面孔是占大多数的，彼此之间也都颇为熟悉。所以比起一般的颁奖礼来说，气氛没有那么严肃，颁奖嘉宾也都特别放得开，玩笑话也能毫无顾忌地说。陆衍便在笑声中点头答应。
接下来狄荭跟沈峰，迟雨涵和李念也说了类似的玩笑话，现场的紧张感在这接连不断的笑声中消弭无形。
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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