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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节

    穿到现代当神棍 作者:薇薇米

    第7节

    “喵。”黑暗中一只野猫悄然走出,翘着尾巴从容地朝着路灯下的垃圾桶而去。那人影动了一下,低头看了那猫一眼,转身往巷外走。

    第二天中午何明宇、顾恩泽、苏采、吴世文四人在食堂聚一起吃午饭。

    吴世文苦着脸问:“你们有没有觉得我身上有点臭?今天在路上有两只苍蝇跟了我一路,赶都赶不走。”

    何明宇与顾恩泽对视一眼,看来没有意外惊喜,安正鑫昨日并未出手解决人面凿。何明宇说:“吴世文,你千万别去抓挠自己的皮肤,很快就会好的。”

    吴世文担心地说:“痒倒是不痒,只是我身上的斑痕更多了,吓人得很,真的不用看医生吗?”

    何明宇想了一下说:“等过了今天再去看。”

    顾恩泽夹起自己碗里的一片牛肉往吴世文的碗里递:“多吃点肉,补补身子。”

    对面一双筷子伸过来截住,何明宇把那片肉丢回顾恩泽的碗里说:“好好吃饭,别玩。”

    “没玩啊。”顾恩泽戳戳牛肉片,他只是嫌弃这牛肉太老而已。今日食堂的饭菜依然不合他的口味,明日的可以期待吗?

    午饭后苏采、吴世文回教室午休,何明宇、顾恩泽则偷偷摸进了后山的废弃旧校舍。两人的想法很简单,既然人面凿害怕光明,那就白天去找它麻烦。

    只是两人走到那扇曾经贴着符箓的小门那,却发现门内是间很小的储藏间,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根本不是那晚他们走入的缓缓深入地下的通道。

    两人面面相觑,最后得出结论,那可能是人面凿开启的另一个空间,怕是只有夜晚才能进去。

    当晚月上中天,夜色下的旧校舍更显出寂寞荒凉的味道。两条人影再次麻利地翻过铁门,进了旧校舍的大门,一路摸到走廊尽头,进了开启的小门。

    黑漆漆的通道仿佛没有尽头一般在眼前蜿蜒。不知前方是否会有陷阱,何明宇拉着顾恩泽的手每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昏暗的通道中爆开一阵强烈的红光。两个缠斗的身影撞在一起又重重摔向两边。

    左边那个粗壮的黑影蠕动着先撑了起来,它喘着粗气,凶狠的目光紧盯着对面的人影慢慢弓身而起,趁着对面那人还在挣扎,它挥着尖锐的爪子猛扑了过去。

    地上那人手中结印,挥出一张纹路闪着光的烈火符,黑暗中一团火光燃起,窜向扑过来的黑影。

    在火光的映照下,可以看到人面凿狰狞的面孔,双眼发着红光,两颗凿子一样的牙齿高高抬起,疯狂地咬碎迎面而来的火焰。

    地上的人影朝旁边翻滚了两圈,碰到丢在地上的应急灯才停下。他手按在土壁上撑起身体,胸口因急促的呼吸而剧烈起伏。人面凿疾扑而来,他慌忙掌心相对,双手一开一合间三道火符同时射了出去,一个火焰圈在空中燃起挡在人面凿面前。

    人面凿张口吐出一个黑气团,黑气越散越大,慢慢包裹住火焰,它趁机弯身闪近,大爪子狠狠挥来。人影躲闪的时候脚下一崴,暗叫糟糕。

    “砰!”

    一声木仓响在通道里响起。

    人面凿胸口中了一弹,黑色的皮肉陷下去一个小坑,坑沿有烧灼的痕迹。但它似乎并不疼痛,只是有些吃惊,挥起的爪子在空中停住,瞪向子弹袭来的方向。

    “砰!砰!砰!”

    黑暗中何明宇的唇抿成一道坚毅的直线,他稳稳地端着木仓,三发连击。

    人面凿胸口连中三木仓,被子弹的冲击力打得剧烈摇晃了几下。

    顾恩泽无声无息地破开黑暗,手上的匕首划出一道亮白的弧度,切向人面凿背部的命门。如果它像人类一样有命门穴的话,这会是十分漂亮的一记击杀。

    而事实上顾恩泽注入法力的这一击也成功的伤到了人面凿。

    “嗷!”人面凿发出一声嘶嚎,疼痛难当地捂住背后流下黑血的伤口,他怒气冲天地转身,对顾恩泽的仇恨值蹭蹭地上涨,丢开其他人,凶猛地扑向顾恩泽,誓要把他撕成碎片。

    顾恩泽早有防备,旋身朝后滑去。又是接连三声木仓响,何明宇的子弹发发都准确打在人面凿的大脑袋上,三个小坑冒出三束青烟。

    但人面凿却不管不顾地往前冲,火红的眼瞪着顾恩泽,黑色的身躯连连旋转,似乎化成了一个霸道的陀螺,横冲直撞地扑上去,大手侧面轰击,带着红光的黑气团好似雷霆一般轰炸过来。

    糟!顾恩泽心脏猛跳,危急关头他猛地朝地上摔去,狼狈地避开那个夺命黑气团。这姿势他再无力攻击,但他相信何明宇!

    “用我的武器。”那个陌生人影不知什么时候挪到了何明宇的身旁,递给他一支木仓。

    何明宇速度接过毫不迟疑地抬手射击,“砰!”

    “嗷!!”

    陌生人给的手枪里的子弹似乎不同寻常,打在人面凿身上竟还爆出一团白光,这一次怪物不再不痛不痒,而是痛苦嚎叫着,捂住胸口弯下了庞大的身躯。

    人面凿抱住脑袋,张开嘴吐出一大片黑雾。

    黑雾迅速弥漫,将人面凿隐于其间,更张牙舞爪地朝周围吞噬。

    片刻间地上那盏应急灯的光亮就渐渐被遮盖,躲藏在黑雾中的人面凿的踪影难以寻觅。何明宇举起木仓又皱着眉放下。

    顾恩泽自地上爬起,突然冲向黑雾。

    “神使金光,覆映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

    顾恩泽划着大圈的手上泛起金光,他一边绕圈跑一边念咒语,金光和语声所到之处,黑雾消散,埋在黑雾中的人面凿终于显露了身影。

    何明宇心静如水,人面凿刚一显身就扣动扳机,将那把手木仓里的子弹全数打进了怪物的身体,一团团白光中,黑色的血肉飞溅。

    人面凿浑身震颤,已如强弩之末。

    顾恩泽抓住时机,踏步上前,手中的匕首高高扬起,漫天杀意下,狠狠破开怪物厚实的皮肉,捅进了黑色的心脏。

    匕首上泛起点点青色的光芒,人面凿庞大的身躯终于倒地不起,抽搐着发出粗嘎的吸气声,像一台破旧的风箱般随时可能断气。

    陌生人缓缓走过去,抖了一张烈火符丢下去,顿时火光窜起,包裹住人面凿熊熊燃烧起来。

    橙色温暖的火光照亮了陌生人年轻斯文的脸,他看向何明宇说:“兄弟木仓法不错,家里做什么的?”

    何明宇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你是安正鑫?”

    安正鑫:“是我,你是……”

    何明宇:“我昨天给你打过电话。”

    安正鑫恍然道:“是你,没想到你能为了朋友以身犯险。兄弟你资质不错,有没有兴趣加入天师行业?”

    “没有。”何明宇说着十分干脆地把手里的手枪递还给安正鑫。

    顾恩泽蹲在一旁,小脑袋转来转去地看那安正鑫同何明宇说话,嗯?这个人为何无视他的存在?

    他刚觉得奇怪,安正鑫就转过头对他说话了,面色冷峻:“小兄弟你是天师学院的学生?还是哪个家族的传人?这一片都是我的管辖地,希望你守好行业规则,不要插手我的工作。”

    这人说话怎么这么不客气?好歹救了他一命吧。顾恩泽不高兴了,站起身说:“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也是这学校学生,只是帮朋友的忙,有何不妥?”

    普通学生?安正鑫看了眼顾恩泽拎在手上的黑漆漆十分朴素的匕首一眼,冷笑着说道:“你没必要隐瞒身份,规矩就是规矩,别动歪脑筋。”

    顾恩泽扬起圆润的下巴回道:“好笑,我光明磊落坦坦荡荡,动什么歪脑筋?”

    安正鑫冷漠地说:“如果是这样,请你立刻离开这里,不要妨碍我收尾工作。”

    “切。”顾恩泽鄙视地扭过头去。

    何明宇拉住他的手说:“小呆瓜,别跟他置气,没我们的事了,走吧。”

    两人往外走了一段路,何明宇突然停住脚步,低声道:“走,我们回去看看。”

    顾恩泽不解:“啊?”

    何明宇轻拍了他一下说:“陈澄的练习册你忘了?安正鑫可是你的重点怀疑对象。”

    顾恩泽恍然大悟,“啊!难怪他对我态度那么怪异!他很可能就是陈澄!”

    何明宇双眼微眯,翘着右边的唇角说:“他是不是陈澄不敢肯定,但他急着赶你走确实可疑。”

    两人偷偷摸了回去。只见安正鑫正提着他的应急灯在地上搜寻什么东西,人面凿的尸体此时已被火焰烧得只剩下一团黑漆漆的灰烬。

    安正鑫直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白色的纸片念着咒语撒向地面。纸片落地后抖动着站了起来,像被注入了生命的小人偶般一颠一颠地四下跑动起来,左右翻转着帮主人找东西。

    何明宇在顾恩泽的手上写了个“走”字,两人悄悄地往后退,一步一步地远离这个通道,离开旧校舍。

    两个少年牵着手迈着大步奔跑在空荡荡的校园里,夜风吹起他们的头发,月光抚过他们年轻飞扬的脸,像一首唱不完的青春歌谣。

    两人翻出学校的围墙,顾恩泽落地后双手按着膝盖喊道:“累!”

    何明宇立刻过去拉起他,两人一边看着对方笑,一边调整呼吸等待剧烈的心跳平复。

    顾恩泽说:“吴世文应该就没事了吧。”

    何明宇:“应该吧。”

    顾恩泽:“我们真棒!”

    何明宇笑道:“是。你竟然藏着秘密武器没告诉我。”

    顾恩泽笑得眉眼弯弯,眼眸比星星还要亮,他拍着胸口说:“哈哈,说了你顾兄会罩着你的嘛。不是说怪物怕光明么,本公子特地学了金光驱邪咒。”

    顾恩泽得意的样子实在让何明宇心痒手痒,忍不住上手摸了他脑袋一把:“怎么这么聪明。”

    “看你以后还好意思叫我小呆瓜!”顾恩泽嘻嘻一笑。陈澄这个身体虽然没有内力也没有力量,但居然蕴含着不低的法力!

    何明宇笑道:“咳,小呆瓜,发现那安正鑫在找什么没?”

    顾恩泽立刻说道:“我猜就是被你拿走的那块石头。那石头里的力量应该是一种跟法力一样强大的存在。安正鑫如果识得那法阵,他定然知道有那石头存在。”

    “你竟然还惦记那石头。”何明宇啧了一声继续道:“他确实以那法阵为中心绕着圈找东西。只是,那石头我没有感觉到什么法力,反而觉得邪气十足。”

    “邪气?用在邪术上……若他是正派之人,寻那石头作甚。”顾恩泽搓搓胳膊,沉吟道,“我越发觉得那安正鑫像是陈澄了,不知该如何破了他的邪术,回去我大承。”

    回大承?何明宇别过脸去,心里十分不想跟他探讨破邪术的问题,那邪术破解之时或许就是顾恩泽离开之日吧。他加快速度走到前边朝着空荡荡的街道张望的士的踪影。

    等两人回到何府,顾恩泽依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何明宇不忍见他心烦,只好安慰道:“爷爷说他有个好友是这方面的专家,等联系上了问问他。”

    顾恩泽两眼顿时亮起来:“真的!”

    何明宇一边给顾恩泽找睡衣一边说:“嗯,爷爷说他在外面游历暂时联系不上,过些日子就会回来。你洗个澡安心睡觉吧。”

    “嘿嘿。”顾恩泽高兴地在床上打了两个滚,就傻笑着用目光追随何明宇忙碌的身影。

    顾恩泽盘腿坐在床上,手里举着那把黑黝黝的匕首对着灯光翻来翻去地观察。何明宇坐在他身后为他吹头发,两人身上带着相同的沐浴乳的清香。

    顾恩泽说道:“何兄,这个匕首好像不是凡物,当时我真真切切地看到它发出了绿光。”

    何明宇探头看了眼匕首:“看着黑乎乎的也不锋利,不过我爷爷似乎很宝贝它,一直藏在盒子里。明早得偷偷把武器都还回去。”

    “嗯。”顾恩泽把匕首搁在床头柜上。等头发吹干了,就愉快地躺下了。

    这不是第一次跟何明宇一起睡觉了,顾恩泽也不像上次那般不习惯。甚至何明宇躺下后把胳膊伸过来不容置喙地搂他,他也只是脑子空白了一下,便乖乖地靠着何明宇温暖厚实的胸膛闭上了眼睛。

    两人累了一晚上,很快便沉入了黑甜乡,一夜无梦。

    课间的时候,顾恩泽咬着个甜筒,混在一群跑上跑下的学生中,安安静静地上楼梯。

    前面是一群打闹的男生,时不时推搧一下,个子高挑的喻君越被围在中间很是显眼。

    “哎呀。”喻君越旁边的跟班刘涛脚下一绊,身子不受控制地朝前扑,好在他前面那人比较高壮,被撞到的时候只是歪了下身子还顺手扶了刘涛一把。

    刘涛稳住身子后骂道:“倒霉!这个拐弯处真邪门。”

    高壮的男生笑他:“你完了,听说在这里被绊倒的人都会衰神附体,连续倒霉。”

    刘涛心有戚戚地扭回头去看那个传说中很容易摔跤的楼梯拐角。结果对上了顾恩泽黑黝黝的眼珠子,他有些僵硬地扯了个笑容。

    喻君越若有感应似的回头看,就看到顾恩泽穿着过于宽大的名牌衣服,举着个甜筒,仰头对他们翘起水润的唇客气微笑。

    自上次旧校舍死里逃生后,顾恩泽同他们不再剑拔弩张,不过也就是普通的点头之交罢了。顾恩泽打过招呼后就低头看了眼横在地上的两条腿,抬高脚跨了过去。

    “喂,你其实看得见我吧,每次都准确跨过我。”那腿的主人在他身后说。

    顾恩泽天生上扬带笑的唇扬起一边笑了下,侧过脸瞥了眼坐在地上面色惨白的年轻人,没应他,继续爬楼梯。

    年轻人在身后喊道:“喂,给我根甜筒吧,好久没吃了。”

    顾恩泽停住脚步,回头说:“这么想吃东西,怎么不去投胎,躲在这恶作剧混日子,有趣味么?”

    年轻人笑嘻嘻地看着他:“你帮我个忙我就同意投胎去。”

    顾恩泽把啃了一半的甜筒摇了摇:“甜筒?”

    “不是。”那年轻人突然阴测测地笑了,“我想你帮我报仇啊!”

    “……”顾恩泽愤愤地咬了口甜筒,这鬼算盘拨的,当他是什么人?

    “你还是继续待在这吧。”顾恩泽说完抬脚就走。

    而前方原本说说笑笑的喻君越那伙人,此时都面色诡异地转头看着顾恩泽。

    个子高壮的那个拐了刘涛一肘子,小声问:“喻少上次说别找他麻烦,是因为他精神不正常吗?对着一堵墙说话!”

    喻君越沉着脸拍了下高壮男生的背说:“王大卫,别乱嚼舌根。”

    王大卫好奇地问:“喻少,我不懂,你之前不是说杀蒙蒙之仇不共戴天,怎么就算了?”

    喻君越两眼一直往后瞄,心不在焉地说:“不是跟你们说过我和他之间恩怨已经一笔勾销了,问那么多干什么。”

    刘涛一把揽住王大卫宽阔的肩膀,扯着他一起往上走:“哎,有些事不能细说,但上次我和喻少被戴淑静那臭婆娘坑惨了,要不是他,哥们可能都见不到你们了……”

    喻君越自看到顾恩泽后,脸上笑容便渐渐隐去,感觉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全身的知觉张开只为注意身后那人的动向。伙伴们说什么他几乎都听不到了,上楼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几个男生也没发现他故意落在后面,围着刘涛听他神神秘秘支支吾吾地讲些有的没的。

    顾恩泽认真啃着甜筒,察觉到视线后,奇怪地看了眼旁侧的人问:“你有事吗?”

    喻君越说:“没,没什么事。”

    顾恩泽随口应:“哦。”

    顾恩泽默默地跨了两个阶梯,他感觉到喻君越虽然口里说没事,可依然亦步亦趋地走在自己旁边,视线时不时地扫向自己,不禁想这个人不会也是想吃甜筒吧!

    顾恩泽斜了眼手里拎的塑料袋,里面还有个甜筒。不行,这个是给何兄带的!他不着痕迹地把塑料袋往身后挪了挪,挡住。

    “咳。”喻君越清了下嗓子吸引顾恩泽的注意,“我周六过生日,你来玩吧。”

    顾恩泽道:“啊,你生辰哦,同学们都去吗?”

    “嗯,基本上都叫了,不知道会不会都有空来。”喻君越挠挠脸颊,紧张地看着顾恩泽问,“你,能来吗?可以自助烧烤,还会有烤全羊。”

    “啊……好啊。”没啥追求,唯美食不可负的顾恩泽无耻地答应了。

    喻君越不知道是随口说的烤全羊的功劳,高兴得心花怒放,蹦跳着上了最后几级台阶。忍不住又回头对顾恩泽说:“可以把你手机号或者家里电话给我吗?我周六去接你。”

    顾恩泽无所谓地把手机号给了他,说:“接就不用了,地址告诉我,我自己过去。”

    “好。”喻君越存完号码整个人都像要飞起来一般,嘴角眉梢掩藏不住的笑。顾恩泽只觉得一阵莫名,这个人怎么突然这么热情?

    下课后,何明宇带顾恩泽去校门口吃小炒,当然吴世文和苏采也跟着去了。

    吴世文今天精神状态良好,笑嘻嘻地对顾恩泽说:“托福托福,沾光沾光。”

    顾恩泽瞪他:“沾什么光啊,我们都要付钱的,不要每次都让何兄请客!”

    苏采一边烫碗筷,一边说:“吴世文,你身上的斑痕真的一夜之间全好了?”

    吴世文今天穿了短袖,喜气洋洋地拍着胳膊说:“对啊,还好听何帅的话没去医院瞎折腾。”

    何明宇一只胳膊撑在顾恩泽的椅背上,勾起唇角说:“这顿你必须请。”

    吴世文只好摸着口袋说:“好吧,别点太贵的菜。”

    何明宇没理他,拿着菜单跟顾恩泽凑一起看,手指专门指着贵的菜问顾恩泽吃不吃。他们没告诉吴世文昨夜他俩为他出生入死,只是吃几个好菜算什么。

    苏采殷勤地把几人的碗筷都烫了一遍,嘴里闲聊着说:“喻君越有没请你们去他生日会啊?”

    吴世文说:“叫是叫了,可我跟他不熟啊。”

    “我没空。”何明宇点完菜抬起头道,“小呆瓜也没空,要复习功课。”

    苏采说:“那我一个人去?!哎,一起去吧,听说在他家别墅烧烤,唱k,热闹得很。”

    顾恩泽胳膊肘碰了一下何明宇抗议道:“什么啊,我要去的。他说有烤全羊。”

    何明宇直接就上手捏顾恩泽的脸,“不许去。”

    顾恩泽对着他做小喷菇状:“你怎么这么霸道啊,本公子想去,要去,可以去。”

    “敢说我霸道。我就让你见识下什么叫霸道。”何明宇眯起眼睛冷笑着靠近顾恩泽。

    顾恩泽坐在里面,身旁是墙壁,无处可逃,面对压过来的何明宇就有些怂地在椅子上缩小身子。

    何明宇两手一把按住他的肩膀,手往下一扯顾恩泽的t恤,歪斜的领口就露出大片白皙的皮肤,他亮出一对明晃晃的小虎牙,对准顾恩泽精巧锁骨旁的肩窝处就咬下去。

    “何明宇!可恶!混蛋!”顾恩泽也怒了,抱住何明宇的脑袋,却又下不了手打,只能挣扎不已。

    坐在对面的吴世文和苏采看得目瞪口呆,嘴巴半天合不上。

    何明宇抬起头,舔了下唇道:“说,还去不去?”

    顾恩泽盯着他的嘴巴咽了咽口水,没什么气势地学他说道:“说,为何不可以去?”

    何明宇却不说原因,只道:“你不就是想吃烤全羊吗?我请你吃。”

    顾恩泽无法苟同地说:“既然有免费的肉吃,为何要自己花钱买呢!我们一起去,吃饱了就走,好不好?”

    看顾恩泽一脸我很节俭的表情,何明宇无语了:“……”

    苏采总算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忙声援道:“对,对啊,何帅,我们四个一起去,吃饱就撤。”

    何明宇揉着眉心道:“周六我真没空,要代我爷爷去q城喝喜酒。周日才能回来。”

    顾恩泽突然觉得有点兴趣缺缺,他伏下身,下巴磕在桌上说:“你不去,我也不是很想去了。”

    何明宇抿着唇压住嘴角的笑意,突然松了口:“算了,人那么多你也去凑下热闹吧。记得别玩太晚,早点回家。”

    他嘱咐完顾恩泽又对苏采和吴世文抬了抬下巴道:“你们两个,到时候打个车带他一起过去,吃完了再把他送回家知道吗?”

    吴世文夸张地咧嘴:“何帅,养儿子都没你这么精细……”

    苏采抬手打了吴世文一下制止他调侃,并严肃保证道:“当然,必须的,我会看好澄澄,绝对不让别人靠近他一米以内。”

    “啧,胡言乱语什么,当我是洪水猛兽么?”顾恩泽丢给苏采一个鄙视的眼神后果断转移话题,“你们这庆祝生辰是否要送礼呢?”

    顾恩泽想起从前给亲朋好友祝寿,总要备下长长的礼单。可如今他简直穷得叮当响,陈阿姨给的饭钱也要节省着用。他发愁道:“不去了,贵重的礼我送不起。”

    何明宇说:“没事,我们这过生日不需要送礼。”

    苏采张了张嘴,终是放弃地抚额,默默地围观何帅脸不红气不喘地忽悠不知道从哪来的小天使。

    顾恩泽眨眨眼问:“去白吃白喝吗?”

    何明宇憋着笑说:“嗯,你送礼反而生分,主人会觉得你客套疏远。”

    顾恩泽深以为然地锤手掌:“原来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注:本文功法术法技能都来自网络改编哦。

    qiang居然是敏感词,郁闷,只好用木仓代替了。

    ☆、第30章

    喻君越斜靠在沙发上拿着手机,翻出来那个号码,手指在拨电话的键上停了许久,几次想按下去又几次放弃地提起手。

    喻君越的姐姐喻君菱咬着个苹果走过来,探头看他的手机:“老弟,你干嘛呢?吃完午饭就拿个手机在那发呆。”

    喻君越护好手机说:“不关你事。”

    “哎,就这么对特地从z城回来给你过十六岁生日的姐姐?”喻君菱一屁股坐到他身旁,对他挤眼睛,“说说,晚上是不是请了很多小鲜肉,小萝莉啊?”

    喻君越:“你小心他们对着你喊阿姨。”

    喻君菱红唇一撇:“呸,你姐姐我回高中看老师,小鲜肉还叫我同学呢。”

    喻君越斜了眼她红艳艳贴着钻的指甲,身子朝旁边歪:“离我远点,香水味熏死了。”

    “你有没有品味啊!我这可是限量版的!”喻君菱怒道。

    喻君越不理她,看了眼时间终于慢悠悠地走到了三点钟,他立刻坐直了身子,一边按下拨号键,一边站起身往外走。可是电话里的忙音又让他失望地垂下手,回来继续歪到沙发上。

    喻君菱一脸八卦地凑近他想抢他手机:“给哪个小可爱打电话啊?谈恋爱了吧,你。”

    小可爱?喻君越脑海中浮现顾恩泽灿烂的笑脸,可那笑容却不是对自己笑的。他躲开喻君菱的手说:“别碰我。”

    喻君菱伸出修得漂亮精致的爪子想拧弟弟,这时听到楼梯处的脚步声,她喜笑颜开地抬头:“肖瑞,你起来啦。”

    楼梯处一个英俊高大的男子缓缓走了下来,他的头发带着刚睡醒的凌乱,鼻子很挺,唇色很淡,脸色也有些苍白,单眼皮的眼睛显得不是很有精神,他微微一笑道:“你们姐弟在聊什么呢?”

    “聊他晚上生日会是不是请了心上人。”喻君菱笑嘻嘻地迎上去,搂住肖瑞的胳膊把他往沙发上带,“你身体好点没?还难受吗?”

    “好多了。”肖瑞温和地笑笑,“晚上君越生日,我可得打起精神。”

    喻君越抬眼看了下姐姐带回来的男朋友,英俊还很会说话,就算没什么钱也挺讨女人喜欢,可以打个八十分。

    不过听说最近身体不好,医生还查不出毛病,老说这疼那疼的。多去几次后,医生不耐烦地建议他去精神科,没想到他竟然大发雷霆,当场就要扑上去揍医生。脾气不好,扣三十分。

    所以姐姐这个男朋友在喻君越这里是不及格的。

    顾恩泽一边出房门,一边对着手机“嗯,嗯,嗯。”地应着。

    何明宇:“有穿我买给你的那件衣服吗?”

    顾恩泽拉了拉身上白色的polo衫,扣子扣到底只露出一节脖子,“有。”

    何明宇:“你晚上要跟苏采和吴世文待一块,别因为好奇就自己乱跑。知道吗?”

    顾恩泽:“嗯。”

    “烤羊肉别吃太多,会上火。”

    “嗯。”

    “你,是不是嫌我烦?”

    “嗯。”

    手机里传来何明宇咬牙切齿的声音,他一字一顿地说:“小呆瓜,你给我等着。”

    顾恩泽蹲下身把一块肉排骨放到脚边的一个破碗里,对着手机说:“啊?我刚才跟邻居打招呼,没注意你说什么。”

    何明宇生气:“挂了。”

    顾恩泽摸着脚边的大白狗应道:“好。”

    他居然真的说挂就挂!何明宇愤愤地往床上摔手机,可恶的小呆瓜,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何明宇站了一会,重新坐回床上,捡起手机上网,登录航空官网开始捣腾机票。

    顾恩泽低头跟大白狗说话:“阿白啊,你家主人还是没回来吗?”

    这个巷子口距陈澄家不远,顾恩泽每天放学都会路过。这几天就老是看到一只大白狗守在巷口的路灯下,无精打采地趴着,不吃不喝。听路过的大妈说它主人好几天没回来了,它就这样一直等着。

    顾恩泽跟着何明宇遛嘟嘟的时候,碰到过带着它散步的主人,是个挺清秀的年轻女孩,笑起来脸上还有深深的酒窝,很讨人喜欢。她居然会这么不负责任地丢下狗狗不管不顾吗?

    顾恩泽敲敲破碗,劝道:“阿白,你吃点东西吧,这个排骨炖得有点老,但也是肉啊。”

    阿白趴着不动,甚至没有去闻一闻排骨,只拿一双黑色玻璃珠一样的眼睛无辜地望着他。

    “哎,我又不会犬语。”顾恩泽无奈地对着阿白的眼睛说道,“看来要让蠢嘟来劝劝你。不过嘟嘟那么蠢,兴许还会跟你抢吃的。”

    这时手机又响了,顾恩泽拍拍阿白的脑袋,起身边接电话边往外走:“哦,苏采。不用接,地址不是发给我了么,我自己坐公车去,又不远。”

    苏采:“我后悔了,何帅会杀了我们的。”

    顾恩泽:“他不会的。”

    苏采:“他刚才特地打电话敲打我了。你别自己走掉啊,我和吴世文已经打车来你家的路上了。”

    顾恩泽恼了:“他怎么如此烦!你们当我是三岁稚子吗?”

    “不是啦,他说你就没自己一个人出过门……”苏采说完也觉得不对劲,“啊咧?你怎么可能从来没有自己…”

    “就是因为未曾自己出过门,故而想独自学着坐公车,有何不可?你们别过来了啊,不会等你们的。话尽于此,再见。”顾恩泽当机立断地挂了电话,对着黑下来的小屏幕吐了下舌。

    苏采听着电话被挂断的声音,呆滞了一会转头对吴世文说:“陈澄他,竟然觉得何帅烦吗?我以为他们好得跟连体婴似的。”

    吴世文做了个鬼脸:“那不是重点啊!重点是陈澄会不会等我们,不要跑过去找不到他,打车很贵的。”

    苏采怒其不争地说:“打车钱怎么会是重点!何帅必然会报销啊。”

    吴世文却说:“他们怎么相处不是别人可以干涉的。哎,我居然忘记带两个食品袋。”

    苏采:“带食品袋干嘛?”

    吴世文猥琐地笑了:“打包啊打包,喻君越的生日会肯定很多好吃的,明天的早饭午饭都可以顺便解决了。”

    苏采脑门落下一排黑线:“求你别这么丢人。”

    顾恩泽站在公交站等车的时候心里依然有点不平,他现在已经会认阿拉伯数字了!搭乘702公车可以直达学校,搭乘721公车可以到喻君越家,并无多大的难度。

    何兄处处照顾他,他很感激,可他总要迈出独立的一步啊。

    721来了,因为是周末车上已经挤满了人。顾恩泽看到那架势有点畏惧,但看到身旁等车的人都缓缓往车上挤,他也就跟着人潮上去了。

    投下硬币,继续跟着人潮往车里挤去。

    顾恩泽找到个空隙站着,扶住栏杆站稳后总算松了口气,可周围的陌生人贴着他的两边胳膊让他十分不舒服,只好努力收缩再收缩身子。

    嗯?什么味道,好臭顾恩泽屏息,抬眼就看到一只粗黑的胳膊抓着自己头上的拉环,摇来晃去的。而他不幸地站在那胳膊的腋窝旁边,快要被狐臭熏死了。

    顾恩泽无法忍受,只好一点一点地往外挤,钻到车厢后面一点的地方塞自己。可还没塞好呢,一阵古怪的味道又差点把他熏晕。

    旁边一个中年阿姨,劣质香水味中混着汗味,冲击力完全不输给大叔的狐臭。

    顾恩泽低头默默地退后,继续挪。

    这时公车突然一个猛烈晃动,顾恩泽重心不稳地连连后退。

    背后有人猛推了他一把,嚷道:“卧槽!踩到老子了!”

    顾恩泽往前一跌又撞了个人,好在这人只是白了他一眼就沉默地转回头了。顾恩泽好歹及时扯住一个拉环,稳住身形后扭头看那个推他的人。

    那是个身材干瘦,长相平凡,皮肤暗黄的中年男人,穿着皱巴巴满是污渍的外衣,两道凶巴巴的眉毛扫把一样扬着:“踩了老子还装哑巴,是不是想死啊!”

    顾恩泽无辜地看着他,“抱歉。”

    中年男人很不满意他轻飘飘的两个字,大声嚷嚷:“抱歉nb啊,跪下来给老子磕头!”

    顾恩泽认真回道:“那是不可能的。”

    中年男人愈加愤怒难当,伸出两只手就直抓向顾恩泽的胸口,那瞬间顾恩泽仿佛看到他眼里有红光闪过。

    周围拥挤的乘客纷纷后退,就怕自己遭到池鱼之殃,硬是在有限的空间里空出了一块地给起了争执的两个人。

    顾恩泽脚下划圆步,身子扭动的弧度不大,刚刚好避开中年男人的猛扑,又免去撞到旁人的麻烦。

    司机突然来了个猛刹车,车上一片惊呼声,站着的乘客们纷纷努力稳住身子。

    “嘭。”中年男子背后重重地撞在栏杆上,整个人跌倒在地。那旁边的两个年轻女孩又是一阵惊叫。

    他扑空后本就重心不稳,司机又突然刹车,这一跌真是狼狈不堪。

    “闹什么!闹什么!要闹滚下车去闹!”胡子拉碴的司机站起身,凶悍地朝他们粗声骂道。

    “你凭什么让老子滚?凭什么瞧不起人!”司机的话似乎触到了那中年男人什么要不得的点,爬起身就朝司机扑了过去,满脸狰狞,“杀了你啊啊啊啊啊!”

    ☆、第31章

    一向脾气挺爆挺横的司机此刻也被中年男人疯狂的气势骇到了,瞪大了眼睛怔愣地看着那人凶神恶煞般步步逼近。

    全车的人都傻住了,眼睁睁看着中年男人的手掐上司机的脖子,也不知道个子不如司机高壮的男人怎么突然爆出了一股怪力,瞬间就掐得司机面色发红发紫。

    顾恩泽飞快地闪身上前,手起掌落,手刀干净利落地砸在中年男人的脖颈处。

    “咳,咳,咳!”司机抱着脖子惊魂未定地看着那个突然滑倒的男人。

    “报警吧,打电话报警。”乘客中有人反应过来说道。

    有女人烦躁地嚷:“车子走不走?不走先让我们下车啊,我们赶时间啊!”

    周围乘客议论纷纷,顾恩泽听得出来这场争执似乎给别人添了麻烦。他看眼昏迷的中年男人,毕竟是自己动的手,有不可推脱的责任。他皱着小眉头无奈地弯身,拉起中年男人一支胳膊,对司机道,“开下车门,我带他下车。”

    没有人知道这个少年发的什么疯,前脚才被人攻击,后脚就敢带着凶徒走。忍不住上上下下打量那少年,不高,不壮,身形还带着少年未发育成熟的那种纤细感,长得干净俊俏,清澈黑亮的眼里透着超越年龄的冷静。看着他就好像看到清晨温暖的阳光。

    “司机你愣着干什么!快开车门让他们下去啊!”一个中年大妈大声催促道。

    她没有说出口,在心里打转的话却是:送走瘟神好开车啊!这也是在场大多数人的心声,忙忙碌碌,奔波生计,在柴米油盐中渐渐淡漠薄凉。即使看到了阳光,也会因为太耀眼而选择闭上眼睛。

    面色恢复正常的司机似乎听到了他们的心声,沉默地开了后车门。

    一车的人或站或坐,看着那个干干净净的少年咬着牙把中年男子费力地往车下拖。车门关上,车厢里一片静谧,连车上的拉环都静止了般一动不动。司机发动车子,缓缓驶离。

    顾恩泽把中年男人放在路边,自己喘着气蹲在一旁观察他。昏迷中的男人闭着双眼,眉心刻着深深的皱褶,嘴角愁苦地垂下。

    看着就是个普通的中年男人啊,当时他眼里闪过的红光是怎么回事?

    这男人的手是做惯粗活的手,骨节粗大,皮肤干燥,满是细小的伤口,指甲缝黑乎乎的。似乎信佛?手腕带着一串暗红色的珠子像是佛珠……

    顾恩泽伸出手指,想轻轻碰下那珠子看看是什么材质的,还未触及,就被一股大力打开手,中年男人自地上撑起身子,粗暴地骂道:“小兔崽子,你想干什么?!”

    顾恩泽站起身说道:“大叔,你冷静点,莫要这般一点就炸。”

    中年男人跳起身朝顾恩泽挥拳头吼:“你是不是想死!敢教训老子!看老子今天不撕了你的嘴!”

    顾恩泽身子一晃,避开男人的拳头,顺势抬起脚踢向他的膝盖窝。

    男人膝盖一痛,弯着腿跪倒在地上。

    顾恩泽俯下身,手掌微张悬在中年男人的头顶,少年清亮的嗓音如山涧清泉汩汩流淌:“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中年男人疯狂的表情慢慢舒缓,咬着的牙渐渐松开,脖子上暴起的青筋也平复许多,他眼中终于浮现一丝清明,转头看看四周,皱着眉似乎在回忆什么,目光触及顾恩泽的时候怔了一下,开口时已冷静许多:“臭小子,别让我再看到你。”

    男人放完狠话,就摇晃着身体,自顾自地走了。

    顾恩泽努了下嘴,看着他微驼的背影突然想到了什么,忙从书包里掏出陈澄的眼镜戴上。

    视线变得模糊了一些,但这个中年男子的身上也起了变化。分明有丝丝黑气缭绕。顾恩泽视线顺着黑气走,发现源头竟然是他戴在手腕的那串珠子。

    “喂,大叔!等等!”顾恩泽立刻拔腿去追。

    路边停下一辆的士,摇下的窗口探出吴世文的脑袋,冲着顾恩泽直喊:“陈澄!陈澄!”

    顾恩泽听到熟悉的声音,身形一顿,看向吴世文招呼一声:“是你们,好巧。”

    车门打开,吴世文从车上下来拉住他,“小祖宗,快跟我们上车吧。”

    “等会,我有事。”顾恩泽挣开他的手,朝前方看去,结果发现那个中年男人已然消失在拐角处。

    “什么事啊?唉!唉!陈澄你跑什么啊!”吴世文头大地跟在顾恩泽身后。

    而顾恩泽一溜烟跑到拐角处,抬头张望,却只见人行道旁的芒果树枝繁叶茂,旁边的水泥围墙上伸出一丛丛的三角梅,在阳光下开得生机勃勃。有几个行人走动,却没有看到那个中年大叔的身影,可能已经拐进了路边的哪条小道而不可知。

    顾恩泽呼出一口气,失望地往回走,迎面碰上赶过来的满脸疑惑的吴世文,还有远处站在车门旁干着急的苏采。

    “走吧。”顾恩泽对吴世文笑道,“幸好你们路过看到我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

    上车后,苏采问他:“还以为你坐公车走了,怎么在这地方?”

    “额,莫要提了,你们可别告诉何兄啊。”顾恩泽尴尬地笑笑。要是被何兄知道自己非要单独行动,又失败,定会被他好生嘲笑一顿,想想就着实郁闷,并不想让何兄觉得他是个无能的事事依赖他人的婴孩。

    他转头看到坐旁边的吴世文手里抱着个包装漂亮的盒子,伸手戳了戳问,“这是什么?”

    吴世文斜着眼朝他笑得暧昧:“礼物啊,你真信何帅说的,过生日不用送礼啊。”

    顾恩泽张嘴做呆滞状。

    吴世文拍拍他的肩说:“放心吧,这是我们四个人合买的,也有你的一份。份子钱何帅已经帮你出了。”

    顾恩泽疑惑地眨眨眼:“哦。既是如此你们怎么不跟我说呢?何兄骗我干什么。”

    吴世文说:“逗你玩吧。他说喻君越有钱,我们单独送的礼物人看不上,合买一个贵点的比较好。”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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