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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1节

    庶子日常 作者:凤九幽

    第71节

    纪居昕抿着唇,不知道该先反驳哪一条。

    不等他话出口,卫砺锋已经恢复平日正经模样,“到底是散乱组织,不知道怎么对主子,等我替你调教调教,她们就懂事了。你之身份,不要在人前提起,至于这个组织,有机会我会透与皇上与安王知晓,放心,我保你青雀无事。”

    纪居昕放心了,“我并没有打算与别人讲,你不是——”

    “对,我不是别人。”卫砺锋凑过去亲了小脸一口,“宝贝儿真乖!”

    纪居昕无奈的举袖子擦自己脸,“还有青雀,虽然榴五说的很好,但我并不了解整个组织共有多少人,这些人是不是都尊我为主,若其中有异义,怕是不会安宁。”

    卫砺锋倒不担心这个,挑眉霸气一笑,“有我呢,怕什么?”

    他隔着桌子蹭了蹭纪居昕小腿,“你男人最擅长这个,放心啊。”

    纪居昕脸轰的红了,急忙退开,“你不能总这样!”

    “哪样?”卫砺锋一脸委屈,“不让吃肉,也不让喝汤么……”

    纪居昕抚额,有气无力指着卫砺锋,“你是将军,是军中之魂,如何能做这个样子?”

    “将军是给外人看的,给媳妇看的那么正式做甚?我还有更好看的,你要不要……”

    卫砺锋做势要扯腰带脱衣服。

    纪居昕赶紧捂眼睛,“你住手!”

    “真的不看?很好看的!”卫砺锋一副你不看实在太遗憾的样子。

    纪居昕声音低弱,“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明明是威武霸气的将军好吗!

    卫砺锋将他抱时怀里,胸膛起伏笑的开怀,“逗你的。”

    纪居昕更加悲伤的垂了头,“……我知道。”

    卫砺锋休沐,在纪居昕这里腻了整整一日,二人一起整理卷宗资料,累了拿出棋盘下了几局,一起品茗一起吃饭,卫砺锋一时正经,一时痞赖耍流氓,纪居昕应付的特别累,最后被他抓住机会狠狠亲了好几回,差点呼吸不过来。

    到得傍晚,牛二来寻卫砺锋,安王府有请。

    卫砺锋眉头略沉,有些不甘心地看了眼纪居昕略红肿的嘴唇,叮嘱几句话,叹着气走了。

    纪居昕松了好大一口气。

    再这样下去,他不知道还能坚持到几时。

    真到那种时候,他能回应卫砺锋浓烈爱意么……

    夕阳无限好,纪居昕走到后院湖边,散心赏景。

    坐了没一会儿,就见挨着将军府的墙边跃过一个人,后面还跟着一串兵士,皆手拿武器,怒气冲冲盯着前头那人。

    前边女子一身青色衣裙,神色颇有些狼狈,却不服输的与兵士们对抗,一点跑的意思都没有。

    纪居昕忍不住笑了,“青娘。”

    青娘看到纪居昕,眼睛一亮,哭哭啼啼就奔过来了,“主子救我!他们要杀我!”

    将军府兵士们看到纪居昕齐齐行礼,看向青娘的视线仍然不善,“此人擅闯入府,理应重罚!”

    纪居昕挥了挥手,“不用,她是我的人,不会有事,你们且去忙吧。”

    兵士们虽然不甘心,但纪主子发了话,他们不敢不听,默默退到一边,却不走,盯着青娘,生怕她突然出手对纪居昕不利似的。

    青娘撇撇嘴,收起鞭子,整肃衣裙,端端正正跪在纪居昕面前,“青娘无礼,请主子恕罪。”

    “起来罢,”纪居昕看她黑了一道道的小脸,忍不住笑出声,“你这是怎么了,竟连美都不顾了。”

    青娘微撅起唇,哭了个梨花带雨,“青娘被师傅……逐出师门……请主子帮青娘说句话,让师傅收回此意!”她跪在地上不起来,头抵着地面,哭的都打嗝了,特别可怜。

    纪居昕认真了,“怎么回事?”

    青娘把那夜的事说了,“师傅责我护主不利,说我粗心太过,不配留在青雀,让我走……呜呜呜……师傅不见,我便想与主子求情,可府院看守猛于虎,我怎么也进不来……呜呜……卫将军明明看到好几次,竟一次也不通融……我费了好大劲,才闯到这,若主子不在这里,我怕也走不到主子房间……”

    “可我不是故意的……我真心想护着主子的!”青娘泪眼婆娑地看着纪居昕,“青娘可于此发誓,终身守着主子,一步不离,否则天打雷劈死无——”

    “停停——你等等,”纪居昕无奈看着她,“我知你心意,你本也没错,是我坚持让你离开的。你一个花样年华的姑娘,如何能发这样的誓,以后不嫁人了?”

    青娘眼神坚定,“只要能守护主子,青娘一辈子不嫁人!”她明眸似有不宵之色,“反正男人皆贪花好色,没一个好东西。”

    纪居昕半张着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句话。

    青娘反应过来,立刻捂了嘴,不好意思地看向地面,“青娘不是说主子您,我是说除了主子外,天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你平日那般贞静绝丽,怎么……”这性子一点也不像名满天下的兰大家啊!

    青娘眸中水波荡漾,媚意天生,“那不过是糊口本事,骗人的。”

    “看出来了。”纪居昕抚额,“你放心,我会与你师傅分说,你之前是我青雀一员,以后仍然是。”

    “谢主子!”青娘喜出望外磕了个头,想想又有点不开心,“师傅这几日也想往里攻,就是进不来……”她愤愤瞪着将军府,“卫砺锋着实可恶!主子可不能轻易被他得了!”

    纪居昕吞了口口水,“你怎么……”知道?

    青娘得意地眨眨眼,“我就是干这行的么,男人什么眼神,我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主子我同你讲,这看男人啊,得擦亮眼睛……”

    这架势是要与他分析男人可不可信,可不可靠?

    纪居昕赶紧抬手,“我知道了!你有事先去忙,关于青雀之事,过两日便会有转机,你不如去你师傅那里请个功。”

    “可是我要出去了,再想进来就……”

    纪居昕眨眨眼,声音微沉,“这府里就算身手再厉害的兵士,也还是男人。”言下之意,你用你的糊口本事嘛!

    青娘歪头一想,拳捶手心,水眸里迸出无限光彩,“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还是主子聪明!那主子保重,青娘先去了,回头就来……”

    青娘风一样的离开了,纪居昕看向粼粼波光的湖面,不禁唇角微扬。这一世若如此继续,倒也圆满。

    待到夜里,卫砺锋回来,带来一个不怎么好的消息——江万闲成为了新进内阁首辅。

    ☆、第208章 过错

    江万闲是文华殿大学士,内阁之一。

    但内阁有五人,有首辅,有次辅,江万闲只是群辅。首辅刘敬已致仕,最有可能上位的,应该是次辅杨自正,江万闲突然跃至最前面,夺得这个位置……

    很有些微妙。

    “怎么是他?”纪居昕眉头紧锁,“他很有可能是魏王的人。”

    卫砺锋背手站在他面前,半张脸隐在烛光里,眉锋凌利眸色沉沉,“江万闲与魏王公共场合偶遇态度不合,私自并未有过约见,但江万闲非常疼爱嫡孙江良,常叫自身边,亲自教习,也曾亲至魏王府外接孙,对于江良与刘昊交好之事,并未有过激表态。”

    他垂头看着纪居昕,“我也认为他不简单。”

    “他是怎么当上首辅的?”纪居昕非常好奇,“杨自正就没拦?”

    卫砺锋微眯了眼,眸色更深,“他在一个非常巧合的时机进宫,猜到了一些不应该知道的事,皇上有意安抚,看他能力还不错,便越过杨自正,提擢了他。”

    巧合的时机……

    纪居昕突然目光一闪,“可是皇上回宫之时?”

    卫砺锋鹰眸闪过一道惊讶,转而叹了口气,“我就知你会猜到。”

    “这其中,有些事发生。”他静静讲述了几日前的事。

    原来保定府事了之后,皇上即刻回京,可他不在朝中已有四日,怎么做掩饰,也会些许有蛛丝马迹的破绽,免不了被有心之士猜疑,撩动人心。安王世子刘昔受皇命,与太子一道监察皇宫之事,起先还镇的住,偏那日晚上有张奏折急需批阅,江万闲满头大汗冲进来,说要面见皇上。

    他态度非常坚决,就算皇上休息了,国事为重,不能不理,即便顶着刘昔所言‘置龙体健康不顾,情同弑君’的话,也不肯退,长跪于阶前,亲手摘了自己乌纱,说今日便是死也要面见皇上。

    刘昔再阻拦,他就问莫非龙体有异,大夏有难?若真如此刘昔隐瞒世人是何用意?连番拦着,可是起了歹心,欲弑君篡位!

    当晚时机真的很巧,圣驾正在途中,真正行踪不为外人知晓,太子突然犯病,昏睡在东宫,现场只有刘昔一人。而因为奏折紧急,江万闲启用了内阁金牌,知道他进宫的人非常多。

    刘昔再被皇上看重,手中权力毕竟不大,他不能让人打杀了江万闲,甚至在所有人都知道江万闲进宫的时候,他不能把人绑了关了等皇上回来再说,只能虚与委蛇地与他对峙拖延时间,或劝他退去。

    可是这样下来,难免不被江万闲猜到皇上的确不在的事实。

    内阁成员能爬到这个位置,心机见识是不用说的。

    最后虽然刘昔顶住了压力,皇上也在千钧一发关头出现,但人该猜到的,定然是知道了。

    更巧的,第二日,群臣请定首辅。

    皇上拿来内阁履历一翻,杨自正一直是次辅,能力不需要说,来做首辅自是使的;江万闲也还行,各任上表现一直还算亮眼,做事积极主动,在内阁里也只是居于杨自正下,说话办事很能服众。联想之前发生的事,皇上就勾了江万闲的名字。

    “很难说不是魏王手笔……有没有可能,皇上想趁此机会引魏王出洞,魏王也竭力想从中找机会谋利。确定皇上不在宫里,就做了诸多准备创造有利条件,让江万闲顺利走到这一步?”

    纪居昕下意识地看着红木桌上的纹路,“皇上不知道魏王与江万闲可能有联系?”

    卫砺锋摇头,“未能查清的事,不能送于圣上案前,会影响判断力。”

    纪居昕默然。

    应该还有一层缘故吧……

    伴君如伴虎,贸然把不确定的消息送上去,如果最后查出的确有问题,那该得封赏没二话,可如果最后没问题,皇上却因为轻信消息把不该杀的人杀了,后事就难说了。

    自古多少冤案,让皇上翻案是最难的。皇上不喜欢做错,所以底下送上来的消息必须是真实可信的。

    权力越大,越应谨慎。

    想着想着,纪居昕突然想起,造成如今这个局面,是不是……有他的原因。

    他从一堆卷宗里,找出江万闲和魏王的联系,并提出怀疑,他坚信江万闲有问题,努力查下去一定会有结果。可他并没有把这件事太当回事,轻言轻语的甩给了正在忙于追踪火凤组织的卫砺锋。

    卫砺锋手上事多,总得分个轻重缓急,有条不紊进行,这件事大概排在钟三后面,卫砺锋还没来得及……

    如若当时自己能放开纪仁德田明直不管,亲自盯着查江万闲,一定会查出什么,至少会知道江万闲欲谋首辅之位。

    他既然确定江万闲是魏王的人,必会想办法不让他得惩……

    魏王本就思虑过深,如今手里再攥一个首辅,那朝局可就……

    纪居昕闭了眼睛,手微微颤抖。

    是……他的错吗?

    如果他不是只顾自己私怨,是不是就不会造成如今不利局势?

    卫砺锋注意到纪居昕神色不对,弯身捧了他的脸,“怎么了?”

    纪居昕眼神闪烁,推开他的手,“没什么。”

    卫砺锋以为他为局势担心,揉了揉他的发顶,“其实也没什么,皇权争斗自古凶险,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遇到困难,解决就是了。”

    可这并不能安慰纪居昕。

    纪居昕从来没想过,自己的某个决定会影响到朝廷局势,这次是不慎,认真说也不全是他的错,可下次呢?

    他手握卫砺锋送来的力量,拥有所有朋友的鼓励支持,却一意孤行只想为前世的自己报仇,盯着纪家那一亩三分地,是正确的吗?

    如若下次,再有这样的机会摆在面前,他该选择报仇,还是救朝局危机?

    纪居昕叹息一声,无力往前一倒,头顶在卫砺锋小腹,“卫砺锋……”

    什么也不说,就只是叫卫砺锋的名字。

    卫砺锋被他叫的心里发软,把人抱起来哄,“没事没事,你男人什么世面没见过?就这点事,根本不需要怕!他要得瑟,咱把他拽下来就是了!”

    月光温柔,卫砺锋的脸越发俊朗无双。

    纪居昕紧紧攥了卫砺锋衣角,不再言语。

    难得他这么乖,卫砺锋亲了亲纪居昕唇角,把他抱回卧室,是休息的时间了。

    不过他看出纪居昕心情不太好,并没有进行之前的各种流氓行为,甚至想可以把青雀的人放进来哄哄小家伙了……但那群人必须还得调教!一群妖妖娆娆的女人,不能离小家伙太近,再给带坏了!

    过了两天,青雀的人终于得以进到纪居昕的院子,榴五早就急得嘴角冒出一串水泡,青娘更是像见了亲人似的,差点没扑上去哭,周大虽然很稳重,眸光也闪烁着激动。

    纪居昕开了内部小会,让榴五把能集合的青雀领头的人带给他看,寻找周大的师傅郑二,并且密切注意钟三的消息,若最近不需要青娘帮忙,就留青娘在府里。

    榴五刚说过逐青娘出师门,就算态度软化,也不会这么快答应带青娘办事,纪居昕这么安排,她自是没二话。

    “榴五不在身边,主子好生照顾自己。”

    青娘眼睛水亮亮的拍胸脯,“师傅放心吧,有我呢!”

    榴五甩去一个‘就是有你才不放心’的眼神,红唇烈目,艳丽无双。

    青娘讨好的拍马屁,“师傅您真漂亮!等找到郑二师伯,一定……”

    “主子若少一根头发,我亲自废你功夫!”榴五阻了青娘的话,硬邦邦丢了一句狠话,就离开了。

    五月榴红,纪居昕把分析完的卷宗全部交给卫砺锋,窝在房里温书。

    给出的理由也很充分,“马上就是秋闱了,我要专心备考。”

    一向精神百倍,最喜欢研究各种资料的小狐狸突然蔫了,卫砺锋有些不解。他很喜欢纪居昕翻着消息册子,眼睛亮亮出谋划策的样子,有股特别的精气神。

    可备考……的确也应该,三年一次的秋闱,他也盼着小家伙能考中举人。

    纪居昕心烦起来,就很久没去平安胡同,只从吴明的资料里,知道那里都发生了什么事。

    李氏死的方式太过激烈,不知道的人一定以为她受了大委屈,停灵也没过七七四十九日,李家人来时尸体都葬下了,李家就立刻闹开了。

    李氏死了,田氏被禁足,二房高氏被火急火燎的叫来京城,与杨氏一起应对各种局面。

    因为时间正好,高氏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她还带了纪居宣,而纪居宣,这次童生试终于过了,成了秀才,也不知道田氏走了什么门路,此次秋闱,纪居宣可以在京城参加。

    一般来说,乡试在各州府举行,有专门的考试地点,州府辖下生员皆在本地应试,若能考取举人,来年春可到京城能加会试。

    纪居昕因是国子监监生,考试地点可便宜在京,诸如夏飞博徐文思林风泉等人,都得在州府考试,没特殊情况不能于京城参加乡试。

    纪居宣却可以……这是走了谁的路子?

    ☆、第209章 亲事

    李氏说是出身官家,其实家里父兄都是地方小官,没什么太大底气,纪仁德的六部四品官位还是很硬的,两边闹了一阵,坐下来谈完条件,李家就偃旗息鼓了,让围观群众直叹可惜。

    高氏前前后后忙起来,一届商妇,竟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比之李氏田氏丝毫不差,很快赢得杨氏好感,她的儿子纪居宣也重新获得了杨氏宠爱,日子过的很美。

    后院的事还靠着人家,纪仁德并没什么意见,日日忙碌公务,空闲时也只与杨氏说说话。杨氏起先还叫纪居昕过去,后来便没再叫过了。

    唯二的男主子纪仁礼就更没什么说的了,以前他就不管家事,只要吃喝有着落,出门有银子,他基本什么都不管。李氏死不满百天,他就把人忘到后头,见天往书画街走,想着能再偶遇黄裙女子一次,幻想着他的雪儿还活着。

    杨氏和高氏商量着给纪仁德娶续弦,毕竟田氏名声太差了,实在不能再掌后院,好在田氏只是当时口头上提了平妻,酒都没怎摆,纪仁德这身份地位,现下娶个填房,于情于理都说的过去。

    两人热火朝天的开始务色人选。

    田氏虽闭于后院,并非听不到任何消息,听到下人谈论,她差点疯了,这么多年过来,她一点点爬到现在容易么!只要等风头过了,她就能再出去,她出身官家,身份手段都有,哪里配上不纪仁德!

    当初纪仁德求她为妾,也是下了重誓的,这么多年夫妻恩爱,相敬如宾……

    等等!

    田氏突然想起,自她被禁足,纪仁德没来看过她一次!

    莫非他也起了二心!

    田氏腾的站起来,胸口起伏不停,莫非这事是是纪仁德要求的!看她没用了,就要甩开!

    想想昔日枕边耳语,田氏又觉得不可能,可杨氏高氏动静这么大,纪仁德不可能不知道,他没反应,就是默认……

    田氏很不甘心,走到这一步也不知道该恨谁,但纪仁德想娶新妇万万不可能!

    她田氏就算到此地步,也不能让人小瞧,她还有爹!

    当官的都脸皮厚,没点粉饰太平的忘性,都到不了高点的位置。田明直做足了功课,却没进到内阁,当然失望,但失望归失望,官路还是要走,仕途还是得上进。称病过了风口浪尖那几天,他又开始正常上朝,办公。

    收到女儿的求救信,他也很不满,他看着纪仁德是个好的,纪仁德也与他百般保证,他才彻底交心。宏哥儿不争气,被发配了,但她的女儿年纪也不算老,完全可以再生一个么,可纪仁德竟然想娶续弦,当然不能忍!

    他立刻叫来纪仁德,二人关在书房里谈了很久。田明直虽生气,话却说的很漂亮,说自己教女无方,说女儿运气不好得罪了人,导致这样的结果,他谁也不怪。听说纪仁德要娶新妇,他非常理解,并且很赞同,但田氏既然无用了,他想接回来自己养,反正父女俩之前没过过什么好日子,正好有机会可以补偿。

    末了还擦了把老泪,说膝下无子,这么多年积攒,不过是为了女儿,为了外孙,这点家底养个把人还是没问题的。

    纪仁德却听出了弦外之音,田明直想接田氏回去是假,逼他表态是真。他若不顾夫妻恩义,非要娶续弦,恐怕田氏接回去,就没回来的可能,田明直这么护着田氏,到时给他下绊子,他的官路可就堪忧了。

    如若他不嫌弃田氏,仍能像以往一样,那么田明直有的,都是田氏的,夫妻一体,都是田氏的,也就都是他的。

    纪仁德瞬间皱眉,“岳父此话何意?我与云儿相知相守多年,从未有过二心,更未想过要娶新妇,便是哪日身死,我也只想与云儿同穴。小婿在这里只说一句话,岳父要接云儿回来万万不可能!小婿离不得云儿!”

    田明直目光带了满意之色,捋着颌下胡须,“可云儿名声如此,你纪家……”

    “岳父无需担心,云儿什么性子小婿最清楚,名声乃身外物,无需看重。只是如今风头未过,尚需云儿委屈几日……但岳父放心,小婿不会亏待了云儿。”说到这里他面有悔恨之色,“也是近日我为公务繁忙,少有踏足后宅,让云儿担心了。回去之后,我便会去好生安慰她,也与家母说清楚。”

    “这便好。”

    ……

    纪仁德如今得罪不起田明直,只能如此,回家后与杨氏一分说,杨氏暗恨田家无礼,面上虽放下了相看女子给纪仁德做续弦的事,暗地里总是给田氏脸色看。

    田氏达到目的已然高兴,婆母些许脸色,对她来说并不重要,忍忍就过去了。

    可惜她不明白,现在纪仁德被田明直压着,不能娶新妇,它日他爬高了,田明直对他无用时,他便不会再哄着她了……

    纪家的消息一点点传来,纪居昕也终于看到了高氏敢高调的底牌。

    她为纪居宣寻了一门好亲。

    竟然是新任首辅江万闲家的姑娘!

    而这次他能在京城参与秋闱,大半也是因为如此!

    别的消息,纪居昕只当看个笑话,笑笑就放开了,这条消息将他炸的不轻,高氏,纪居宣,如何能攀上江家!

    两边门弟差的也太多了!

    太过惊讶之下,纪居昕动用手中力量,查找原因,可惜没有结果,只知道说的这门亲正经还不错,是江家大房嫡女。

    这让他有些无奈。

    可能前世把坏运气都耗完了,这辈子他运气出奇的好,虽然很多时候要自己努力,才能做到一些事,但也有时候,想要东西自己就送上了门。

    榴五带青雀的柳四来拜见他了。

    柳四这一支,初期是管青雀外财,是钟三最想全部抓到手里,打击力度最大的一支。

    纪居昕曾听榴五提过这第四掌事的种种厉害往事,完全没料到,这柳四竟然也是个女的。

    她与榴五年纪相仿,但身材相貌皆不如榴五出色,长了张圆脸,很亲切,身材微丰,就是个普通人的样子。

    见到纪居昕,她即刻行大礼,“属下柳四柳无心,见过主子。”

    纪居昕叫她起来,打量了一会儿,笑问榴五,“怎么人家有名字,你就直接叫了榴五?”

    “主子唤属下五娘也可以。”榴五眸中波光潋滟,不经意间散发万种风情,“不过倒也不如无心名字好听。”

    柳无心端正肃立,看了看纪居昕,微笑不语。

    纪居昕让婢女上了茶,“你们都坐,”他看向柳无心,“钟三盯的你很紧?近来可有麻烦?”

    柳无心起身行礼,“多谢主子记挂,钟三的确盯属下这一支很紧,不过托主子的福,最近安生了很多。”

    纪居昕摆手让她坐下,“在我这里无需这么多礼,”他微微笑着,“你听榴五说就过来了,没怀疑我的身份?”

    柳无心双手交叠放在膝上,眼帘微垂看着地下,“榴五虽总对男人说谎,却从未骗过属下,属下信得过他。青雀之前各种事情属下也打听过,细细比对也能得出答案,见到主子面,便正肯定了。”

    “那好,我是什么样的人,日后相处就会知道,”纪居昕捧着茶盅,“先说说你的情况吧!之前听榴五说起,总觉得你那里不安生,若有需要帮忙的,直管说出来。”

    柳无心渐渐情绪外露,眼睛微红,“找到了主子……属下这辈子就算安心了……”

    她先说了手底青雀第四掌事的事。

    因为管着外财,她这一支手下生意数量极为庞大,钟三反了,杀了她师傅,抓了她师兄弟,强行夺了很多生意路子,但四掌事手下明里暗里生意无数,钟三得到的不足十分之一。

    柳无心接手后,钟三继续用大力气搜查,策反柳无心手下,试图得到更多,所以柳无心一直不太安生。

    她吸引了太多钟三视线,不过也因为如此,郑二和榴五才有机会继续寻找主子。

    她手底生意,天南海北,西域外海,钱粮油茶,古玩珍宝,样样皆有,因为太多,光说就得说老半天。

    “这些生意,皆可移过来交于主子,请主子寻找人接手。”柳无心起身深深一福。在纪居昕还没反应过拥有了这么一大笔钱财的时候,她又开始说自己的事。

    因为总被钟三追杀,她无法,只好寻了个官家,进去以下人的身份遮掩,以前不方便说,现在对纪居昕倒没什么可隐瞒的。

    “我伺候的,是次辅阁老杨自正的妻子,牛氏。”

    杨自正?

    纪居昕有些恍惚,前些日子他刚觉得稍稍有些对不起这位,没想到这么快两边有了联系。

    他便问了些杨家的事。

    “被江万闲抢了先,老爷没再进一步,很是叹了几天气,夫人也跟着难过了几日,最后仍是不甘心,让属下去暗查江家之事……”

    说到这里柳无心面色有些犹豫,“有件事……属下觉得应该与主子说。”

    “讲。”

    “主子家里,二房行八的那位少爷,听说正在与江家说亲,说的是江家大房的嫡女,可那嫡女……是个傻子。”

    ☆、第210章 渊源

    江万闲有个嫡系孙女,生下来就痴痴傻傻。

    刚生下来时不哭不闹人们还当她乖,谁想到了两岁还是这个样子。不说话,不哭不闹,吃喝拉撒没个准,不懂什么是恶心,饿了渴了不管身边有什么都抓过来吃,拉撒更是从来不会自理,身边丫鬟一时走开没顾上,就会溺在衣裳里……

    江家不是小门小户,这姑娘还是嫡系血脉,随便扔了不像话,送到庙里倒是使得。但到底是个大活人,百年之后怎么办?

    这样的人是不可能进江家祖坟的,江家长房大爷心性纯厚,就想好歹找户人家,把姑娘嫁过去,不求别的,只求死后能有个烟火供奉。

    一般来说,就算是小户平民,也没几个愿意娶这样姑娘的。但这姑娘特别有福气,她不但有事事为她考虑的父母,还有个特别出色的庶出妹妹。

    这位庶出妹妹出身很低,生母只是个通房,但她长的很漂亮,与嫡姐只差一岁,人也非常乖巧懂事。江家大爷便决定,给嫡女找个女婿,把这庶女做滕妾一并嫁出。

    嫡女那样,他不可能压着姑爷与其人伦,传宗接待,只要能好好把人养着就行。庶女说是腾妾,其实替姐姐担着一切后宅之事,与妻位也差不多了,生下的孩子记在嫡女名下,女婿有美人抱,有岳家扶,一切齐活了!

    江家大爷想的极好,这主意也不错,可与他们身份相近的人家都不愿意,他只能往略低的小户里找。真找个平民他又不甘心,这事就一直没着落。正好有次处理家族庶务,有笔生意要与高家一门远房亲戚谈,生意谈完摆了席面,二人喝高了,江家大爷不知不觉透了些话,高家就知道了。

    高家是商户,江家大爷看不上,可他们的姻亲,高氏嫁了个府里有爵位的啊!

    虽说那爵位不怎么响亮,但门弟比一般平民高多了!两处一透话,高氏心就活络起来了,她真觉得这门亲事样样好,虽说媳妇上不得台面,但那腾妾着实不错。

    她还托人去打听了江家情况,相看了江家这位庶女,到得京城后又亲自看了一遍,以她的眼光竟一点挡不出姑娘的不好,自是愿意,便开始与江家低调议亲了。

    纪居昕听柳无心说完,唯一好奇的是,“这事纪居宣知道么?”

    柳无心微笑,“主子可是问到点上了。这纪八少爷,对此事丝毫无知,他大约以为自己要娶的正妻,就是江家那位庶女。”

    “他见过人了?”

    “五日前那位姑娘跟着嫡母到庙里上香,曾偶遇纪八少爷,还不慎遗失了一枚耳坠,被纪八少爷拾了去。”

    “真是有意思……”

    纪居昕不禁莞尔,人的想法真是千奇百怪,你觉得不喜欢不能做的事,别人觉得完全没问题,还打着为你好的旗号。不知道纪居宣知道此事真相之后,是何表现?会不会拒绝?

    马上就要秋闱,京城的管理很严,大的舞弊事件大概不会出现,但位高权重的人总有点特别待遇,纪居昕认为,此次乡试,纪居宣一定会榜上有名了。

    “你之前不知道我是主子,为何这般关注纪家的事?”纪居昕看着柳无心,“只因为江万闲成了首辅?”不可能吧……

    柳无心福了一福,“这倒是巧合,此事与属下现在伺候的主家牛氏有关系。”

    “此事也是属下无意中得知,牛氏年轻时,曾与纪家老太太杨氏有过一番渊源。二人老家同在范阳,都是书香门弟,家境相似,在当地小有名声。她们年纪相仿,圈子相同,难免有些意气之争。杨氏当时貌美聪慧,常常不着痕迹的,用旁人察觉不出的小手段挤兑牛氏,牛氏幼时身材略胖,衬的容貌并不出色,人又耿直率真,很受了些委屈,心内十分不喜杨氏。”

    “待到二人选婿之时,牛氏先看上了当时尚算清寒,只是个秀才的杨自正,躲起来偷偷看他时被杨氏发现。不知道杨氏出何考虑,三日后大庭广众之下与杨自正论经辩理,隔天就传出两家议亲的消息。牛氏知道杨氏是故意的,可这事不好明说,狠狠哭了几日。”

    “两个杨家开始议亲没多久,杨自正突然染了病,来势汹汹,眼看着要不行,杨氏家人立即放弃了这段亲事,以同姓不婚的理由,迅速将杨氏订给纪家纪忠易。杨氏当时还偷偷见了病重的杨自正一面,说什么女子命苦,万事不能由自己,说今日一别永不能相见,只盼来生回报云云。”

    “牛氏恨杨氏夺人所好,夺了又不珍惜,看到人家病了立刻改投他报,不贞不静,行为实在令人不齿。她本来也不想理杨自正,觉得他眼瞎,后来见他真的病的要死,看不过去,照顾了几回,杨自正竟然好了,还奋发图强,秋闱中了举人,翻年春闱完毕,殿上点了榜眼!”

    “杨自正入了翰林后,迅速与牛家议亲,要八抬大轿娶牛氏入门,牛氏并不愿意。他问清楚缘由后,剖白往昔,说当日之事他一点不知情,杨氏突然冒出来与他辩书中要义,他只觉莫名其妙,女子无才便是德,大庭广众之下与男子对言,成何体统。议亲之事前期并不知道,再者亲事要听父母之命,他并未多关注。病时杨氏突然上门,说了些不着边际的话,他才知道原来两家在议亲,可不管结果如何,也是长辈们的事,她一个闺阁女子,私会外男,实在礼数不周。而他病重之时,牛氏对他多有照顾……牛氏自矜身份,常命下来前来,便是来看望,周围也都留人,言行率真爽利,自然大方,他渐渐就对牛氏存了心思……”

    “听到这番话,知道杨自正对杨氏没旁的心思,牛氏才放心嫁与杨自正,可心内对杨氏的厌恶一丝未减,甚至命属下送人进去杨家,看看杨氏过的怎么样……”

    “正因为此,属下对纪家之事很是熟悉,”说到这里,柳无心面带遗憾,“可属下并未亲至纪家,更不曾想到原来主子竟是纪家人,明明这么接近,却因属下疏忽……”

    纪居昕摆摆手,“世事无常,非你之过,万不可自责。不管怎样,我们遇到了,便是上天庇佑,话本子里常有擦肩错过,对面相逢不相识之事,我们已经幸运很多。”

    柳无心闭了闭眸,面上恢复温暖笑意,“主子说的是。”

    纪居昕揍着茶盅,若有所思。

    没想到杨氏年轻时就那么有心机……眼利心亮,看到了杨自正潜力立即主动出击,发现不利分析前途无亮后又能壮士断腕,立刻找到下家,唱念作打样样皆通……可惜这杨自正大约年轻是个书呆子,甚不解风情。

    这样也好,杨氏这样的人,配不上杨自正。

    与属下们肯谈一番,纪居昕算是知道了青雀所有的事。

    青雀当初五个掌事,大掌事在钟三反叛时身死,手下力量也归了钟三。郑二一支只负责训练人手和刑堂,人数并不多,虽然侥幸逃了出来,力量并不大。柳无心这一支负责外财生意,多的数都不数不清,她欲交给纪居昕,纪居昕没同意,让她接着管,他还要再想想怎么办。榴五这一支主要负责消息网络,手下茶馆青楼最多。

    综合看来,最有力量的大掌事一支是钟三的,钟三自己手下更不用说,纪居昕的青雀,一方训练人,一方挣钱,一方找消息,看着人不少,实则精英数量远远不及钟三,而且训练人的那一支头头,现在还没找到。

    这么一大笔财富,只要被有心人得知,一定会引来麻烦。

    纪居昕觉得他得好好想想后面的事。

    卫砺锋出现的时机很微妙。就在纪居昕与属下们谈完事,准备说点闲事小事,联络联络感情的时候,他就来了。

    当时青娘正准备说些笑话逗主子。她常在外面巡查,听到的笑话题材……可以想象。

    卫砺锋带着肃杀之气走进来,脚步快的几乎卷起了一阵风。他不消说什么,只拿带着杀气的锋利眼神四下一扫,青娘就讪讪闭了嘴。

    纪居昕抚额。看来今日打算泡汤了,他无奈摆手让人们下去,交待有什么事只管随时过来后,就被卫砺锋抓回了房间……

    秋闱的日子近了。

    纪居昕这下是真的埋头书海了,他虽对自己有几分自信,可考试的事谁能说的清,他又不争气的一点不记得前世考题,只能万事靠自己。

    忙起来他没再注意纪家动静,反正纪家也麻烦事一堆,大概没人顾他。

    他一点也没想到,就在他犹豫如何权衡朝廷党争,自己私仇,没对纪家下手的时候,纪仁德忍不住了。

    纪仁德自认看清楚纪居昕后,一直提防纪居昕出招。在他看来,纪居昕虽然有点小聪明,对纪家记仇,真正对阵并非是他对手。

    可纪居昕在这个阶段就敢对付他,如果更强大,站的更高,他岂不是会更倒霉?

    所以,他不能让纪居昕考中举人!

    ☆、第211章 秋闱

    经历了一个漫长又火热的夏天,乡试的日子到了。

    八月初八,是第一场考试进场的时间。

    孙旺绿梅早早把要用的东西准备好了,将军府的大管家也适时表达了关切,一一检查了所用之物,还将二人没想到的补过来,吃的用的,无一样不体贴。

    纪居昕早早起来,准备去考场。

    刚刚洗漱完毕,卫砺锋光着膀子过来了。

    纪居昕看了眼外面榻上仍然凌乱的被褥,“我以为你走了。”

    “只是练功,我每天早上都要练的,你忘了?”卫砺锋也不讲究,就着纪居昕洗脸的水沾湿帕巾,狠狠擦了把脸,“今天是大日子,我得送媳妇儿赶考。”

    好像刚刚从演武场下来,卫砺锋裸着的上身滴着汗,胳膊底下的肌肉都在跳动,非常勇猛有力的样子,很有男人味。他的额角发间也渗着汗,衬着那张俊美面容,一点也不让人觉得狼狈,反倒十分有美感。

    纪居昕心不争气漏跳几拍,面上仍然嫌恶地皱眉,“不去洗澡——”

    他正说着,宋飞已经将澡盆搬了进来。

    纪居昕:……

    既然要洗澡,为什么还要用他的洗脸水……

    卫砺锋不要脸地凑过去亲了纪居昕脸一下,“你先去吃饭,我马上就来。”

    纪居昕急急拿袖子擦脸,看向宋飞。

    宋飞像瞎子聋子一样,完全没注意到这边动静似的,非常认真缓慢地放置浴桶。

    纪居昕抚额。

    之前有个牛二,现在多了一个宋飞吗!

    他看了看窗外,将将日出,“时间还早,我等你。”说完转身就走,不给臭流氓再出手的机会。

    日子特殊,卫砺锋吃了一点嫩豆腐后,见好就收,他并不想影响纪居昕考试。

    将军府在京城的地段不错,离纪居昕考试的地方也不远,赶早不赶晚,二人出门时间提前了很多。

    可即使这样,他们仍然遇到了麻烦。

    今日考试,为防有个什么万一,卫砺锋没让纪居昕骑马,给他安排了一辆非常舒适的马车,自己也陪着一块坐。

    街上走了一柱香的工夫,转变,车就走不动了。

    下人来报,说是前面有平民纷争,堵了路。

    纪居昕看着时间还早,“绕路吧。”

    马车走过两柱香,又停了。

    下面人来报,“前面有出殡的拦了路,看着才过了一个头儿。”

    纪居昕皱了眉,怎么运气这么不好?

    卫砺锋敲了敲车壁,“牵我的马过来。”

    就算与卫砺锋一同坐车,卫砺锋也带着他的马,本来是打算送完纪居昕用的,现在看……这个决定非常正确。

    卫砺锋的马是战马,体型矫健,毛发黑亮,站定后长厮一声,特别有气势!卫砺锋抱着纪居昕一个翻身,稳稳的落在马背,脚轻轻一夹,马就跑了起来。

    一路见了好几处路口拥堵,还都是他们可能会走的路,纪居昕再笨也明白了,有人在给他下绊子。

    这么介意他上考场,担心他考中举人的,除了纪仁德……大概没别人了!

    纪居昕头被卫砺锋轻轻护在怀里,眼睛微眯,暗叹真是一点也能不松懈!

    卫砺锋也看出来了,却只字未提,他不想打乱小狐狸的心情,语气蛮横地说,“有你家将军在,还怕赶不到考场?”一副这是瞧不起谁呢的样子。

    纪居昕默然。

    有了卫砺锋的快马,两人如虎添翼,就算路上各种拥堵,也及时赶到了考场。

    纪居昕带着自己的东西排队受检进门,卫砺锋帅帅地在一旁与他比着亲吻的姿势。

    纪居昕瞪了他一眼,挥手让他走。

    人群中很多讨论今日京城特别围堵现象的,大多住的地方离纪居昕不远。纪居昕觉得纪仁德真是造孽,影响这么多人科考,也不怕损了阴德!

    他以为这就是尽头,不想检查关口,也并不顺利。

    先是突然有人认出他不是京城人,又有哪个说在临清看过他,他不该在这里考试,现在出现,一定是替考舞弊!

    纪居昕手里有盖有国子监印鉴的证明,但指责之人信誓旦旦,不得不核查,纪居昕再有理,也得任官吏将他请至一旁,待查阅过上封手中资料无误,才可以进考场。

    纪居昕只得等着,好在等的时间不太久,小半个时辰后,他被考官亲自确认,可以入场。

    他继续排队检查用物,这时检查小吏非说他的笔墨纸砚不合规矩,不能带进去。

    纪居昕本想与他理论,但一大早开始,经历太多心累,他冷笑着丢了篮子里的文房四宝,走到前头的程荣面前,借了他一套。

    第7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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