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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节

    晓星孤屿 作者:南风歌

    第17节

    楚云飞走在后面,看着两人并肩而行的背影,心里千滋百味,却又全然不是个滋味。

    楚飞扬举着一支火把,带着君书影和楚云飞沿着漆黑的地下通道走去,几人先往楚云飞进来的那个出口走去,希望能从那里出去。

    走廊只有一条道,三人没多久便回到了洞口,只是那里依然是封死的,几人一起努力了许久,也未能将那厚重坚固的石壁撼动一丝一毫。

    楚飞扬举着火把在四周看了看,却见一个简陋的图形刻在作为大门的石壁上。

    “好像是地图。”君书影也凑过去道。

    那图形很简单,只是一个圆形的通道,上面均匀地连着三个大圈,在其中一个圈的旁边画着一扇石门的标记,便是此刻横在三人面前的石门。那圈的旁边写着“忘忧寒潭”四个小字,又标示着“入”字,应该就是楚飞扬和君书影刚刚掉下去的那个深洞。

    还有另外两个圆,也分别用工整的字迹标记出来,似乎当初刻下此图的人有意向看到的人说明这地下深处的情况。

    另外两个圆,一个旁边写道“续命晶棺”几个小字,也画了一扇小小的石门,标示为“生”。最后那个圆圈的上面,却用力地刻下凌乱的划痕,几个石刻的大字竟然带着些触目惊心的味道:擅入者死,误入者亡,绝命之地,切记切记。

    “这个图案在洞外面也有。”楚云飞道,“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了,不过那时太急,没来得及细看,大体的样子是和这个差不多。”

    “这字迹……有点熟悉。”楚飞扬抬手摸了摸那刻痕。

    “你当然熟悉,这是你大师父的字迹。”君书影看着那些简陋的痕迹出声道。

    楚飞扬一怔,又仔细看了看,末了低叹一声:“果然没错。可是师父在这里留下这种东西,到底是为了什么。”

    “一定是为了这个。”君书影手指向那个标示着绝对禁地的不规则的圆,抚触了两下,“这应该也是同我们摔下去的那个一样的深渊,只是这下面有什么东西,是你师父不想让人知道的。”

    “那就不要知道了。”楚飞扬道,“既然这条路不通,我们便去那个续命晶棺的地方看看吧,那里也有石门,又写着‘生’字,也许可以出去。”

    “可是这里——”君书影不甘心地摸了摸最后那个圆。

    “没有可是。”楚飞扬拉下他的手,无奈道:“好奇心别那么重。我们没有必要身犯险境,这个岛上的东西都太过诡异,如果真的碰到危险,我也不能保证能让所有人全身而退。刚才在上面的时候还想着麒儿和麟儿,这会儿又受不了诱惑了?”

    君书影沈默了下来,最终点点头,算是听进了楚飞扬的劝导。

    “云飞呢?”楚飞扬又道。

    楚云飞慌忙应道:“我在这儿。我没意见,一切听楚大哥和君大哥的。”

    楚飞扬点了点头:“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出发吧。”

    模糊不清的火光照映下,三人沿着狭窄的走廊向前走去,一路上能看到走廊两边的石壁上刻着一些简陋的壁画,叙说着东龙阁的祖先和历史。

    这里与其说是一个门派,不如说是一个宗族。最开始的几个不知来自何门何派的师兄弟来到这岛屿,建起这东龙阁。几个家族便一直在这小岛上繁衍生息,并且将那些玄妙至极的武功代代相传。一代接着一代,岛上的人越来越多,小岛越来越繁华,却怪异地在某一天,无数的生命奔赴死亡,所有繁华一夕之间化为乌有。

    不知走了多久,君书影停了下来,又拉住楚飞扬。楚飞扬把火把移向他,照出他的脸。在昏黄的火光印照下,那脸庞显出来一种夺魂摄魄的白晰俊美。

    楚云飞觉得自己的喉中一阵干渴,连吞咽口水的动作都觉困难。

    “怎么了?为什么停下。”楚飞扬问君书影道。

    君书影微微皱眉道:“先等一下,我觉得这里不太对劲。”

    楚飞扬下意识地四下看了看,只能看到身前身后如同无穷无尽的黑暗一般,三人就靠着一点飘忽不定的火光在这黑暗之中穿梭。

    “这里太狭窄,又太黑了,会觉得不舒服也是正常。按照大师父画的地图,现在应该快到第二个洞穴了。我们快些走,过去应该就好了。”楚飞扬道。

    君书影按住楚飞扬的手,皱起眉头道:“不,不是那种感觉。”说着微微耸了耸鼻翼,像是在闻着什么东西,“这里有迷药,是会……扰人心智的迷药。”

    楚飞扬一听也警觉起来,可是他却完全感觉不到君书影所说的药。

    楚云飞难地移开自己看着君书影的眼神,咽了咽口水道:“君大哥说的不错,是有迷药。”否则他不会如此不知羞耻地对他的君大哥有了亵渎之心……

    “飞扬!”君书影突然紧紧抓住楚飞扬的手,瞪圆了明亮的双眼。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楚飞扬紧张起来。

    君书影却有些兴奋地道:“我想起来了,关于这个什么续命晶棺。我还在天一教时听青狼说起过。这晶棺其实是一整块常年不化的寒冰,可以将一切活着的生命完整地保存。”

    “这有什么稀奇,这用处听名字就该知道了。”楚飞扬有些不屑地道。却不知青狼到底是哪一年居然能和君书影闲话家常一样讲这些奇闻秩事了……

    君书影对楚飞扬的这盆冷水很不满,不悦地看了他一眼,继续道:“不只如此,据青狼所说,这晶棺还有一个功效,它常年散发着一种气味,可以扰人心智,将人心底所渴求而又求之不得之事无限放大,一切欲望在它面前都会无所遁形。”

    君书影一边说着,一边就急不可奈地拉着楚飞扬继续向前走了。

    “这可是个好宝贝。”

    楚飞扬一边走着,一边挑了挑眉道:“果真如此?这可奇了。我一点也没觉得心智有什么扰乱啊。可见青狼说的话向来不可信。你以后少听他胡说。”

    君书影没好气地道:“是,你楚大侠当然没什么好乱的。你求的东西是不少,可你有什么东西是求不得的?!”

    楚飞扬想了想,片刻后认真地叹道:“还真没有。”

    君书影郁闷得想吐血。

    他们二人你来我往好不热闹,一直默默跟随着的楚云飞却越来越忐忑不安。

    将求之不得的渴求无限放大,所有欲望都将无所遁形?!

    他现在最渴求的,可是又犹如远在天边无法触摸的……

    楚云飞定定地看着前面的君书影,握紧了拳头。

    不,那越来越强烈的丑陋欲望,绝对不可以暴露在任何人面前。尤其是,绝不能让君书影看到一丝一毫,否则他恐怕再也没有机会同他接近……

    楚云飞正自与那越来越强烈的迷幻气味对抗,却听前方的楚飞扬道:“前面看到光了,我们到了!”

    君书影快走几步,抢先进了那散发着明亮白光的洞口。

    楚飞扬慌忙跟上。楚云飞停了脚步,在黑暗的走廊中闭上双眼稳了稳心神,才提步走了进去。

    “太漂亮了。真是个宝贝。”

    楚飞扬将火把插在洞口处的凹槽内,走到君书影身边,就听到他感慨地赞叹道。

    楚飞扬放眼望去,这山洞里竟是美得恍若仙境。洞内极为宽敞,洞顶又极高,一块晶莹剔透,浑身散发着莹白光茫的状如寒冰的晶体矗立在三人面前,高大如同一座小山,冰顶直直地向上延伸而去,险些触到高高的洞顶。洞内没有别的光源,只有这淡淡的乳白色光茫充满了整个洞内,将所有角落都照耀得分毫毕现。

    君书影正要向前走去,楚飞扬却一把拉住了他:“小心些,当心有机关。”

    君书影看向他,还未说话,却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充满着颓废黯然:“楚大侠用不着担心,这里是生地,没有什么机关能伤着你的宝贝。”

    二人循声望去,竟看到江三正坐在洞壁上一道挑出的高台上,背靠着洞壁,一脸痴迷地看着前方。洞内的柔光照在他的脸上,只照映出一片憔悴。

    君书影皱眉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江三面无表情,突然又痴呆地笑了一声:“是啊,我在这里做什么,做什么呢。”

    他突然站起身来,懵懵懂懂地向前走了一步,楚云飞见状,只来得及喊出一声“小心”,江三就一脚踩空,从高台上跌了下来。

    他像觉不到疼一样,歪歪斜斜地爬起来,蹒跚着走向那高大的晶体,一只手小心地抚了上去,又把脸也慢慢地贴在上面:“这就是我的宝贝,可是我连摸摸他都做不到。”

    楚飞扬几人离得稍远,完全看不到晶体之中有什么让江三如此痴迷。三人慢慢走近,呈现在眼前的景象让楚飞扬也微微惊诧。

    在通体柔白的晶体里面,离地两人多高的空中,竟然冰封着一个年轻男子。他一身洁白衣裳,面容姣好,双眼紧闭,一头长发如飞瀑般披散下来,微皱的眉头和紧抿的唇角显出一丝丝难解的忧郁。

    楚云飞看清晶棺中之人时猛地睁大双眼,惊愕非常,大叫了一声:“师父!”便扑上前去。

    “师父怎么会……”楚云飞口中焦急道。

    江三在他碰到晶面之前一把推开他,恶狠狠地道:“滚开,不要用你的脏手碰他。他不是你师父!“

    “可是……”楚云飞张口结舌,看了看江三,又愣愣地看向棺中封印着的年轻男子。的确,虽然他和自己的师父长得一模一样,但是细看上去,还是看得出来区别。他比自己的师父更年轻,眉目间毫不掩饰的忧郁,还带着点淡淡任性的感觉,这是在他那冰冷如天山飞雪的师父的脸上绝对不会出现的表情。

    “他是谁?”君书影倒也好奇。

    “其铮,他是我的其铮。”江三用手指在冰面上缓缓地游动着,“我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可是他却不愿意睁开眼睛看我一眼。”

    君书影看着江三那胡子拉茬的邋遢模样,面上还偏要做出一副深情,嘴角一抽道:“就你这副尊容,恐怕是人家懒得拿正眼瞧你。”

    江三正自伤感,闻言有些微怒地瞪了君书影一眼,却向楚飞扬道:“楚大侠,你们看也看了,问也问了。你现在可以带着你的人走了么?这里除了这一大块带不走的晶棺,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了。”

    “你叫他其铮,苏其铮,这正是我师父的名讳啊。”楚云飞却又说道,心中大惑不解。他现在已经肯定了这不是他的师父,可是这名字是怎么回事。

    江三转过身来,背靠着冰面,向楚云飞怒道:“这个名字和你那个龌龊的师父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应该去问你师父,为什么害了其铮,又要顶替他的名字他的身份,还不要脸地接收了本该属于其铮的所有东西?!”

    “也包括你么?!”楚云飞显然想到了什么别的地方,一脸惊恐地道。

    “臭小子,你说的什么浑话?!”江三怒吼一声,扑了过来。

    楚飞扬原本闲闲地站在一边,看他们说话,一边也在端详棺里的那个人。只见那人虽然一动不动,却不是没有生气的样子,反而更像是被这续命晶棺吊着一口气,命悬一线。这时他却突然一凛,全身戒备起来。只因那江三原本没有任何威胁之力的身躯骤然之间内力猛涨,连楚飞扬都感觉到那强烈至极的压迫感。

    这种变化楚云飞和君书影自然也感觉到了。楚云飞愣了片刻之后,下意识地就挡在了君书影身前。君书影却站到楚飞扬身边,与他一起摆好防御的起式,一边一脚把楚云飞踹到前面去了:“别挡着。他本来就是冲你来的。”

    楚云飞一个踉跄向前跑了两步,正对上江三迅速逼近的狰狞的脸。

    楚云飞慌乱间将手臂一横,想要挡开江三抓过来的手,突然眼前一道白影闪过,楚云飞只觉身体一轻,便凌空飞了起来。他在空中忙运转真气,一个翻身稳当地落在地上,往原处看去。

    “傅江越,你真是越老越下作了,拿小孩子出什么气?!”一道冷若寒冰的声音传来,欺霜赛雪。

    “师……师父!”楚云飞猛地睁大了双眼,看向那个翩然而立的雪白背影。

    “师父,您老人家怎么会来……”楚云飞颠颠地跑回那白衣人的身边,带些兴奋地口气说着,却在看到他师父那冷冷的一撇之后,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

    白衣人眼波一转,看向一边的君书影,他还记得刚才这个男人把自己徒弟推出去挡箭的举动,冷哼一声,教训楚云飞道:“为师只不过给了你一个简单的任务,你却做成这样。云飞,太让为师失望了。”

    楚云飞讷讷地低了头,不敢反驳。

    君书影左右看看,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楚飞扬却在听到傅江越的名字之后颇为惊讶。

    “傅江越?!竟然是他!”楚飞扬惊道。

    君书影有些好奇地问道:“他谁?”

    那看着自己的小眼神看在楚飞扬眼中堪称天真无知。楚飞扬看在眼里,心里爱得要死,却也忍不住感叹,心道你连这曾一夜之间在中原武林声名雀起名声大噪的人物都不知道,你当初说要称霸武林是真心的么?就会瞎使坏,好歹做点事前功课吧。

    心里这么想着,楚飞扬口里却淡然地解释道:“一个曾以武功天下第一闻名江湖的人,曾独自一人单挑五帮八派的掌门人,无一落败。不过他也只有一瞬光辉,后来便莫名其妙地没了踪影。”

    “天下第一?”君书影鼻翼微皱,“天下第一不是你么?他是哪门子的天下第一。”

    “天下第一不会永远只属于一个人。”楚飞扬叹道,“总有长江后浪推前浪。”

    君书影略想了想,心里还是不服气,却也无话可说,撇过头去不屑地哼了一声。

    楚飞扬觉得好笑,凑过去道:“我是不是天下第一,你就这么在乎?!”

    君书影鄙视地看了他一眼道:“你除了那个好听好看的名头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了。”

    楚飞扬被他给气得,狠狠地咬了咬牙,心里腹诽着,好你个君书影,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到底嫁我呢还是嫁给天下第一的帽子呢。看样子有必要稍微管教一下,以正夫权!

    这边楚飞扬正上下打量着身边长身玉立的俊美人物,琢磨着到时候从哪里下嘴,同时在另一边,江三在看到这白衣人之后竟有一瞬的愣神,又回头去看了眼身后的寒冰,那眉目清俊的年轻男子仍然静静地立于冰中,周身都被白光笼罩。

    江三猛地回过头来,一脸戾气:“苏诗想,你还敢来见他!”

    “我为何不敢?!”白衣人长袖一甩,负手于身后,一身都是肃杀的杀意。

    “倒是你,傅江越,其铮会变成这样,全都是拜你所赐!”

    “你胡说!”江三——傅江越双目血红,厉声大吼道,“都是因为你,是你嫉妒其铮拥有的一切!我今天便要杀了你这个贱人,为其铮报仇!”

    苏诗想眼神一黯,只一瞬间却又恢复那副冷冽无情的模样。他嘲讽地一笑道:“傅江越,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愚不可及。如果其铮看到你这副嘴脸,他一定会为自己曾经的一片痴情悔恨不已——”

    他话音未落,傅江越便已经欺身到近前。苏诗想一个旋身,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柄软剑,迎面而上,完全不避忌傅江越那狂暴的锋芒。

    楚云飞虽然对于师父和晶棺里封印的那个人的关系还是一头雾水,对他们和江三的关系也是完全没看明白,这时候也顾不上那许多了,抽出剑来便要去帮助那他师父。

    楚云飞还未近身,却被一股大力推了出去,苏诗想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怒斥道:“你给我好好呆着!”

    江三也粗声粗气地吼了他一声:“臭小子,有你插手的份么?!不自量力!”

    楚云飞一愣,看着面前战得难解难分的二人,那一瞬间却猛然觉得,这景象似乎曾经非常熟悉。心底蓦地涌上一股浓浓的旧时思恋,却完全无法在记忆中搜寻出那段往事。楚云飞后退了一步, 愣怔地站住了。

    楚飞扬和君书影站到一边,只是旁观着,都没有要插手的意思。这是别的门派的私怨,楚飞扬不想干涉。君书影则是对这些毫无兴趣,一心只关注着那块闪动着醉人光茫的巨大晶体。

    楚飞扬伸手转过他的脸朝向自己:“喂,回神了。别看了,这么老大一个,再看你也带不走。”

    “那可不一定,也许可以想想办法。”君书影抬手摸了摸晶棺表面,温润的触感之间,似乎有源源不断的生命力一直传递过来,“这真的是个好东西。续命晶棺的名称不是白叫的,如果能把它据为已有……”

    “想都别想。”楚飞扬果断地打碎了他的美好梦想,“你要实在想要,我给你掘下一两块带回去收藏也行。”

    “你也不嫌寒酸……”君书影不满地嘀咕着,一只手还在不舍地轻抚着晶棺,

    楚飞扬低叹一声:“这么个腥风血雨的东西有什么好,它在这里就挺合适的。传说中的东西,永远埋藏在传说里就够了。江湖武林不需要这么大的惊喜。”

    君书影对他的这番言论只有一个不屑的白眼,却也不再与他争论。

    正在这时,却听楚云飞一声惊叫:“师父!”

    原来苏诗想与江三的对峙,江三竟然占尽了上风。苏诗想一个不察,竟被江三从半空中击中,重重地落在地上,软剑也被江三夺去,横在了他的脖间。

    苏诗想抬手止住急于上前的楚云飞,擦了擦嘴边的血迹看向江三,面色平静地道:“傅江越,你赢了。动手吧。”

    江三将剑逼近了些,在苏诗想白晰的脖颈上划出一道血迹。他气急败坏地道:“你想死也没那么容易,告诉我怎么救其铮出来!”

    苏诗想嘲讽地看着他:“傅江越,你是脑子进水了吧。你不知道这续命晶棺的作用吗?其铮现在命悬一线,全靠它吊着一口气。你把他放出来,他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江三本来也知道事实如此,这时听苏诗想亲口说出来,还是愤恨地红了眼睛:“你……你这个狠毒的混蛋!他是你的亲弟弟,你怎么忍心害他至此?!这劳什子的天山掌门,对你就真的那么重要?!”

    “你说对了。”苏诗想微微一笑,“你恨我吗?!恨不得想杀死我?!我的命现在在你手上,你动手吧。”

    “你别以为我不敢!”江三咬牙切齿道。

    “江三,你放开我师父!”一旁的楚云飞急道,苏诗想却依旧阻止他靠近。楚飞扬也暗暗地运起内力,不管怎样,总不能让天山派的掌门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江三恶狠狠地看着苏诗想那双毫不在乎的双眼,又看向身后被冰封在巨大晶棺中的苏其铮,心里恨意更炽。他握剑的手一紧,高高地挥了起来——

    “师父!”楚云飞一个飞身冲了过去,横剑挡在苏诗想身前,戒备地看着江三。

    江三却有些一怔,手上一松,软剑掉落下来。

    君书影站在楚飞扬身边,这时低声说了句:“他的内力好像又没了。”

    楚飞扬点了点头,仍旧静观着这边的变化。

    江三看着自己的手掌,有些微微地颤抖着,满面颓然。

    苏诗想扶着楚云飞的手站起来,冷冷一笑道:“傅江越,傅大剑圣,你真以为能杀了我?当初废你武功的药是我下的,我比谁都清楚,怎么让你变成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

    “你——怎么可能,明明是?!”江三抬起头,惊疑不定地看向苏诗想。

    “明明是谁?明明是其铮是吗?”苏诗想一声冷哼,“其铮下药废了你的武功,所以你出手打伤他。他却又幡然悔悟,修血书一封向你赔罪,求你回来。所以你回了天山,与其铮在一起,直到发现我囚禁了其铮,取代了掌门的位子?你一直都对此深信不疑是吗?”

    “你撒谎。”江三却不听他挑拨,咬牙道,“那天晚上,明明是其铮……”

    啪地一声脆响,江三的头歪向一边,左脸上印了几根模糊的指印。

    苏诗想冷眼看着他:“傅江越,你想当着晚辈和外人的面把自己的丑事都抖开,我却还要顾及天山的面子。”

    江三咬出一口浊血,强硬地看向苏诗想,开口道:“那天晚上,明明是其铮和我……”

    又是啪得一声,楚云飞在一边看着,有些不知所措地喊了一声师父,却被苏诗想推开,指着江三道:“云飞,把这个粗鄙下流的乞丐拉走,随便到哪里,快把他弄走!”

    楚云飞应了一声,在江三恨恨的眼光中将他绑起来,推搡着出了洞口。

    苏诗想又转向楚飞扬道:“楚大侠,君公子,让二位看了这么久的笑话,是在下失礼了。可否请二位先行离开,下面的事情我不想外人看到。”言谈间尽是主人的口气。

    君书影有些不高兴,开口道:“这里不过是个废弃的门派,阁下擅自用了这续命晶棺也便罢了,有什么道理自诩为此地的主人?要说谁为此地之主,这个楚大侠还有点资格,好歹他的师父是东龙阁的人,你天山派又算得什么。”

    苏诗想还未开口,却听一个苍老干哑的老妪声音响了起来:“小子,你口气不小!有我在,你说算得了什么!”

    楚飞扬几人循声望去,只见先前见过的那个干瘦的老太婆从洞外走了进来,沈着一张脸,面色不善。

    苏诗想迎上前去,恭敬地喊了一声:“师娘。”

    老妪缓和了脸色,向他点了点头,又看向楚飞扬和君书影,哼了一声道:“谁说东龙阁废弃了?!只要我老太婆一天还在,这东龙阁就还是东龙阁。容不得外人撒野!”

    君书影先是愣了一下,而后便反应过来,讥讽道:“我道是什么样的高人呢。既然这天山掌门唤你一声师娘,你便是嫁入了天山派?!你难道不懂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楚飞扬却是正正经经的东龙阁长老的入室弟子,这东龙阁哪里还有你说话的余地?!”

    “你……不知死活!”老妪脸色一沈,手中的龙头长拐就向君书影抡去。

    楚飞扬身形一动,挡在君书影身前,格开那灌注了内力的拐仗,面色也有些难看起来:“师叔,我看在师父的面子上尊你一声师叔。你若逼人太甚,我也便顾不得什么师门情面了。”

    那老妪一双浑浊的眼睛紧盯着楚飞扬,楚飞扬也自然半步不让。两人相持片刻,却听苏诗想道:“师娘,楚大侠,你们不用如此。不想走便都留下来吧。师娘,其铮的时间快到了,我们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老妪听了苏诗想的话,从鼻中哼了一声,拄着拐杖走向依旧静静地被冰封在晶棺中的年轻男子。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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