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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6节

    渴 作者:西西弗斯

    第26节

    妈妈很忙,她一直教我要乖。她一走,邻居就常常来照顾我,他们是一对热心善良的台湾老人,我只有跟他们相处的时候能说中文。

    可能也正是因为这样,我的普通话里还夹杂着一点儿台湾腔(笑)。

    只是我不太爱说话,那时候我知道,妈妈说的苦难的水,淹没我了。

    我变得怀疑一切,甚至怀疑自己。

    只相信一件事,妈妈告诉我,要乖,要乖。

    所以我在学校里好好学习,课间我和男孩们去踢球,下午我背着书包一个人走过一条长长的小路。

    走到小路的尽头,我回到家,锁上门,拉上窗帘,坐进衣柜里。

    我喜欢那样的黑暗,那样的安静,就像现在。

    不过我并不能做到一直很乖,我会为了很多原因和男孩们打架,比如他们说警察的坏话,或者他们欺负小姑娘,还或者他们嫌弃街边的乞丐……

    每次我带着一身伤回到空荡荡的家里,就想起妈妈说,要乖,要乖。

    可什么才是“乖”呢?

    我想逃离那时的生活,那种感觉就是水没过我的头顶,溺水死亡,无药可救。

    有次假期,我一个人去了大沙漠,我想要一个没有水的地方,我宁愿渴死也不想溺水。

    在那里的沙漠,水分和养料少得可怜,但奇异的是,那儿的所有植物叶子都不是绿色,而是颜色鲜艳的花,还能分泌出大量的花蜜。

    那时我想,我要是能做一朵沙漠里的花就好了,生活给了我贫瘠的土壤,但我依然能够生存,并且开出花来,鲜艳,又绮丽。

    我走过了沙丘、草地和盐沼,回到家的时候,没出息地躲进衣柜大哭了一场。

    从那之后,大家都说我变样了。我还是没看见阳光透进来,可是我知道就算没有阳光,也能在y暗的地方开出花来,只要不长毒刺,就够了。

    在我十五岁之前的生命里,除了几起绑架案,也算不上有什么大风大浪,大部分时候都是日复一日地熬着。

    在我经历的几次被绑架的过程中,救我的有我自己,也有过我爸爸以前的同事,有过我妈妈的朋友,也有过当地的警察。

    我那时知道别人绑架我都是有利可图,当然图的不是我本身,是通过挟持我可以换来的东西。

    我十五岁那年,犯罪团伙发生了一起案件,其中参与的还有一些警察和社会人士,最后妈妈和jab的母亲承担了罪名,一起入狱,直到今天还没有出来。

    我第一次去探视的时候,妈妈说,阿浔要乖,听妈妈的话离开这里,自己好好生活,不要回来。

    我们卖了房子,我拿着家里给的钱一个人出去闯。

    后来我去了外地上学,学余做了战地翻译。那个时候,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可能生命就是这样过去,能活一天是一天,活不了就把战场血泊当作归宿。

    我想起小时候,和妈妈一起出门,看见街边无家可归的人,妈妈说阿浔,你的使命就是让这些人都能找到真正的归属。

    可我的归属又是什么呢?

    不知道。

    水淹没我了,然后我一直下沉,直到放弃呼吸。这个世界上,原来本就没有什么值得渴求的东西。

    好像是我十八岁的时候,遇见了肖枭,在伊拉克。

    我们两个和各自的团队走散,偶然遇到,一起待在塌得不像样的小房子里躲子弹。

    他总说我有点儿本事,这么多年,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看上我哪儿了(笑)。

    我们在那个没地方可去的夜晚聊了很久,他不停地跟我分享他的工作和生活,最后他问我,愿不愿意跟他走。

    后来,我的确就跟他走了。

    所以在我毕业之前,就已经正式在枯叶蝶工作了。我过着和肖枭差不多的生活,第一次发现,原来浑身是伤的时候,也可以笑得很开心,可能,这是一份让我热爱的工作。

    所谓的正义和善良,是由大多数人主观定义的。比起被这些东西外在约束和监督,我更愿意相信这是人们本能的东西,来自天性,谁都有的,只是照做的程度不同而已。

    妈妈说得很对,我的使命是让善良的人们不再无家可归。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真正明白这个道理的,可能是第一次去战场有个小女孩拉着我的裤腿求我带她走的时候,可能是去黑市检查看见私自贩卖装备的老板的眼神的时候,可能是在战场有个受伤的年轻人哀求我开枪把他打死的时候

    我知道没人能带我逃脱出去,没人能救得了我,我只有往上游,露出脑袋用力呼吸,确保我真正地生存着。

    以前看书看到尼采的一句话——杀不死我的,都会使我更强大。

    对于我而言,那些要杀死我的,都让我感觉到活着;那些杀死过我的,都让我重生。

    ……

    这是一段长长的话,路浔不知道白深听懂了多少,甚至不知道白深睡着没有。

    白深没有说话,抱着他的手紧了紧。

    他想,就让我带你逃脱出去吧,路浔,逃离你过往的一切y暗和绝望,拉着我不要放手,让我带你去见见更美好的景色。

    “告诉我吧,路浔,”白深轻声说,“彼岸花。”

    路浔沉默着没有说话,空气中的静谧吞噬了他们。

    “我要以你的什么身份说服自己告诉你呢?”路浔问。

    白深一时答不上来,这个问题,他还真的没有仔细想过。

    路浔接着说:“我的同事,医生,还是老师?”

    白深能感受到他语气里的茫然和不确定,路浔并不是真正地完全相信自己,他在信赖的边缘徘徊,白深觉得,可能自己需要拉他一把,让他走近些,让他真的相信自己。

    “你的爱人,”白深说,“这个身份可以吗?”

    路浔眯了眯眼睛,似乎有些困了,他把脑袋往白深肩膀处的棉被埋得深了一些,回答道:“可以。”

    “我妈妈的后肩文着两朵彼岸花,左边是曼陀罗华,右边是曼珠沙华。”他说。

    “天堂和地狱?”白深之前为了路浔查过彼岸花,好像里面有提到过。

    “嗯,”路浔轻声说,“她没有跟我解释过,我想可能是因为,她认为爸爸去了天堂,而她只能去地狱吧。”

    “可她入狱不是因为她做了错事。”白深说。

    “但她认为自己是个罪人,”路浔揪着白深的衣服,“她觉得和爸爸生生世世都不会再见了吧。”

    “……那,你呢?”白深问,“你背后的文身呢?”

    “是我十五岁那年,她入狱之前带我去文的,”路浔说,“她要我一直记得,不要再见了。”

    白深拍了拍他的后背:“你有没有想过,她是想让你彻底告别过去的生活?”

    路浔没说话。

    “你到现在还是没有走出来,是吗?”

    白深知道,路浔很多东西都没有说,即使重要,也只是草草略过。

    那几次绑架案是怎么回事?对他而言,是否留下了ptsd(创伤后ji,ng神紧张性ji,ng神障碍)?肖枭说路浔的躁郁症早在进枯叶蝶之前就有了,也就是在他十几岁,甚至更早的时候,究竟是什么诱发了严重的心理障碍?

    关于这些问题,路浔都没有说。

    也罢,不说就不说了,长长的路可以慢慢走,深深的话可以浅浅说出口。他可以等到路浔能够云淡风轻地说出过往的那一天,他想,他们可以住在一个恬静的地方,养些花花草草,带着一只狗,傍晚去林荫道散步。

    生命中实在有很多很多值得期待的东西。

    白深靠近他的耳朵,轻轻说:“我以前读书的时候,也读到一句话,是莱昂纳德·科恩说的——万物皆有裂痕,那是光进来的地方。”

    路浔笑了笑:“不懂。”

    “不懂就不懂吧,”白深也笑了,“路浔,我祝你有恰到好处的苦悲,更重要的,是永生难忘的欢喜。”

    “你以后少读点儿诗,”路浔说,“你们这些喜欢艺术的,总是文绉绉。”

    “是吗?”白深随口问。

    “嗯,”路浔回答,“上次我在你家还特别留意了一下你的枕边书。”

    “什么时候?”白深问。

    “我揍你那次。”路浔说着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行吧,是什么?”白深又问。

    “《小毛驴与我》,”路浔回答,顺带感慨了一句,“我看这本书的时候,好像才六岁。”

    白深不顾他的嘲笑,问他:“六岁认字吗?”

    “看的是英文版。”路浔说。

    “我现在不看那个了。”白深说。

    “那看什么了?”路浔问。

    白深想了想:“我离开的时候,看的是《梦的解析》吧好像。”

    “那你会解梦吗?”路浔问。

    “不会。”白深诚实回答。

    路浔笑着踢了他一脚:“那睡吧,明天回去了。”

    “嗯。”白深应了一声,蹭了蹭他毛茸茸的脑袋,闭上眼睛。

    第二天一早,他们起床到酒店楼顶的旋转餐厅吃早餐,路浔扯了扯白深的袖子,示意他向外看。

    透过落地窗,能看见东边因为交战而升起的黑烟,东西郊的大马士革,因为截然不同而显得分外讽刺。

    “在这里,几乎每一天都可以看到这样的景象。”路浔说。

    白深不知道怎么回答,看着窗外滚滚的黑烟,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一切都会好的。”

    一切都会好的,不管是这个世界,还是他的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

    当一颗星,流浪千年

    祈祷万遍,会不会有个谁

    百转千迴,带我逃脱

    无尽试炼,无谓荒芜岁月

    当每颗星星都在呜咽,都在落泪

    每个幻想都已幻灭

    是否能相信你会出现

    这是一首我最近单曲循环的《当每颗星星》,由阿信创作。

    我觉得路浔就像是一个需要拯救的人,他有自己的信仰,可是他其实一直期待有个谁能带他逃脱出过往不堪的生活。

    这只是个故事,故事里,主人公会有人拯救他的。不过对于平凡的我们而言,那一颗还没有陨落的星星,是我们自己。

    :)

    第40章 40

    回到新营地之后,两人看见肖枭坐在营帐前发呆,一动不动,像个城市景观雕塑似的。

    “孝子。”路浔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

    肖枭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伸手把他的手打掉:“没在等你。”

    “那是等谁啊?”路浔问。

    “等狗。”肖枭说。

    路浔不理他,赶上去和白深解密文件。

    有了jab团伙曾经的关键人员提供的密钥,解密工作还算顺利。两人不眠不休地坐在临时搭建的简陋的办公室里研究。白天还是在进行军队传信的资料项目,他们只好找空闲时间自己琢磨,几乎昼夜混乱,累了就倒头睡,醒来接着工作。

    叙利亚的冬天时常下雨,似乎这个冬天留给他们的,就是无穷无尽的字母符号和营帐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等到密码完全破译的时候,军队的项目已经接近尾声。李恪和肖枭带领协作最后的起诉程序。

    “再去一次西郊,就离开这儿了。”路浔走在去大马士革西郊的路上,突然还有点儿感慨。

    “咋了还不想走啊?”白深问他。

    “想走,”路浔诚实回答,“不过咱们来这儿小半年,还没有玩一下。”

    “人家东边炮火连天的,您还有心思玩儿呢?”白深打趣道。

    “西郊的人们就是这样生活的,”路浔冷得把外套拉链拉到了顶,手揣在兜里,连说话都有点儿哆哆嗦嗦的,“人生苦短,时刻享受。”

    “话是这么说,”白深竟然还觉得有点儿难以反驳,“还是等到去了澳大利亚吧,你做我的导游。”

    “嗯,”路浔应着,“不过我也很久没去了。”

    “没差,”白深说,“反正你又不爱去景点,带着我随便走就行。”

    路浔没说话,转头看了看他。

    “不要看我。”白深一巴掌覆在了路浔脸上。

    “怎么?”路浔扯下他的手。

    “熬了这么久,我要变成油腻大叔了。”白深说。

    路浔捉住他的两只手,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还好,就黑眼圈有点儿重。您要不要化个妆再出来啊?”

    白深笑了笑,走到车旁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路浔也跟着挤进去。车里的暖气开得很足,两个人都瞬间暖和起来。

    等到了大马士革西郊,他们试图联系之前那个在jab团伙里掌握过关键情报的人,结果电话已经成了空号。

    “怎么会这样,之前李恪找他谈的时候他还答应出庭作证的。”听到电话里一遍又一遍机械的重复,白深顿时焦虑不安起来。

    “应该是被带走了,”路浔说,“现在只期望他没有说出我们在查jab的事情。”

    两人沉默着,都没有再说话。

    “要不我们找找其他的人?”白深说。

    “大部分人都是没脑子做事的,参与上层管理的人才有用处。”路浔说。

    “那怎么办?”白深问。

    “有那个人作证只是比较保险,找不到应该不会有太大影响,上次和他的谈话我录了音,也能当作证据了。”路浔说。

    两人来西郊一趟,人没找到,也没有消遣一会儿,心急火燎地回了阵营。

    深海和枯叶蝶在澳洲做好准备时,几个人在叙利亚的任务告一段落,准备启程去澳洲解决jab团伙的案件。

    澳洲正是夏天,偏偏几个人都穿着大冬天的厚衣服。到了澳大利亚,几个人在深海和枯叶蝶的阵营里随便要了几件简单的t恤。

    “穿这个吧,”路浔看着热得一头汗的白深,指了指同事给的一件红色衬衫,“多好看。”

    “你怎么不穿,”白深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s_ao气。”

    路浔笑起来,白深一直都是淡雅清新的形象,就像一幅水墨丹青。他特别想看看白深的其他样子,比如狂放的、野性的,甚至狼狈的样子。

    两个组织都在等待着,等着最后将这个长时间逍遥法外的团伙一网捕尽。路浔穿了一件半袖,戴着鸭舌帽,一身黑色装扮走到路上。不知道的估计会以为不是大明星就是黑社会老大出来收保护费。

    jab团伙已经衰落,深海和枯叶蝶的人都是秘密潜伏过来。路浔来的时候为了不被怀疑,是一个人来的。只要他来到澳大利亚,就会有人威胁他。用他自己做诱饵,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他们怕他会和他母亲见面,得到什么线索,然后重新查案,这样就会威胁到他们团伙的利益。不过那些人不知道,路浔不打算查什么了,过去的事情,不如就让它过去。你要知道,多的是比过去更旖旎的风景。

    母亲想让他和过去挥手告别,他徘徊辗转了十年,是时候该真正告别了。

    路浔拐进了一条窄小的街道,傍晚十分,天色渐渐黯淡下来。街道两边一片死寂,所有房屋都没有开灯,不过他知道,此刻,有许多双眼睛正从黑暗处注视着他。

    他虽然在澳洲长大,但一直不信教,此刻却鬼使神差地在心里念了一句上帝保佑。

    他走到一栋二层小洋楼前,敲了敲门。他的手抬起来只敲了两声,房门就被猛地打开,他被攥住手腕一把扯进房里。房门被重重摔上,那一刻在他耳边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路浔瞬间被按在墙上,野蛮的力道让他撞得头晕。

    “你总算来了。”ja沉的一双眼凑近了看着他。

    他偏过头缓过来。房间里没有开灯,窗帘被拉得死死的,角落的老旧的留声机播放着舒缓的巴赫g大调大提琴组曲。昏暗潮shi粘腻的屋子像一只盘踞着将要发狂的野兽。

    路浔推开jab,把腰间藏着的枪扔到了墙角:“我想好了。”

    “要是现在加入我们,我可以不计前嫌,只是你的那位叫做云的朋友,我一定不会放过他。”jab摸出一根烟点上,烟雾缭绕着他的之间,衬得一双眼越发清冷。

    “是吗,”路浔笑了笑,“我也不会放过他的。”

    路浔把手里的文件夹扔给他,jab接过去,拿出一叠纸和照片。

    这些都是他们犯案的证据。

    jab一张张翻过去,一张脸顿时变得铁青。

    “什么意思?”他看着路浔,眼里迸s,he出如毒蛇一般的凶光,“你要起诉我?”

    “你觉得呢?”路浔反问他。

    “就凭这些?”jab将手里的证据扔向他,“别忘了以前我是怎么脱身的,不要不死心。”

    “当然不止这些,”路浔说,“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把这些给你看?你的罪名大到根本不需要这些小事来累积,就足够毁你一辈子了。”

    jab冷冷笑起来:“驯鹿先生,你总是把我的好心挥霍掉,逼我让你难堪。”

    “那我该谢谢你的好心了,”路浔说,“比如,好心让我进来见你。”

    外面一阵s_ao动混乱,杂乱的声音越来越近。

    jab瞬间紧张起来,转身冲向窗边。路浔迅速扯住他,把他放倒在地上,钳制住他的手脚。

    “根据澳洲《刑法》第三百四十七条,走私、贩卖、运输、制造毒·品,无论数量多少,都应当追究刑事责任,予以刑事处罚。你的情形够判多少年了?不是无期就是死刑了吧。”路浔低头看着他。

    “不可能!”jab试图挣脱,却被路浔压得死死的,“你不可能有证据的。”

    “那只是你以为,”路浔说,“上次我们在莫斯科见面的时候,带走大大之后第二天早上我才去找你,其实那一晚我都待在你们的大本营里面,要不要猜一猜我干了什么?”

    jab盯着他,握紧了拳头:“我真的该杀了你。”

    “那就要怪曾经的你太犹豫,”路浔说,“你现在也可以杀了我,最好在你自己丢了小命之前。”

    屋外的躁动越来越强烈,那些隐匿在屋子里面的人都被迫跑了出来。深海和枯叶蝶的人已经赶到,当地警察也已经蓄势待发。

    “我已经对你够仁慈了,”路浔说,“你的很多故意杀人案我都没有去查,就当我报答人生中第一次被绑架的时候,你帮我逃出去。”

    他已经不想回忆那些过往了,那些充斥着血腥和贪婪嘴脸的岁月,像一把刀把他的心剜开。

    那时候那个好看的英国小少年看起来还是人畜无害的样子,连看守一个被绑架的人质都比其他人对他好一些。谁都想不到这个少年多年后会成为一个祸患,一个野心比天大的愤世嫉俗的怪人。

    比起恨,路浔对jab更多的是同情,尽管他自己的处境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但好歹他没有陷进邪恶的泥淖,不管因为什么,至少他一直挣扎着去热爱生命。

    jab一把推开他,飞快地捡起地上的枪朝他的方向s,he击。

    路浔立即侧身躲避,子弹擦着他的手臂疾速飞奔,整间屋子爆裂出剧烈的枪响。

    仿佛是一个信号,楼上有人跑下来,一瞬间房门也被撞开,各式各样的人涌进来。路浔踢掉了jab手里的枪。房里其他的jab团伙的人也被制服。

    “我们是警察。证据充分,你们团伙因严重违反了贩毒罪而将被逮捕。”

    路浔转头看了看站在房门一侧的白深,对他笑了笑。

    这次,是真的结束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有点儿迟了。明早准点儿更。~_~

    第41章 41

    等到彻底处理完剩下的事情,路浔走到街道旁就准备打车走,心急火燎的架势跟要投胎似的。

    “哎!别急,”白深气喘吁吁地追上来,一把拉住他,“明天早上去吧。”

    “等不到了。”路浔说。

    白深轻轻叹了口气:“明天才是探监日呢,我申请了在房间外面。”

    路浔回头看了看他。

    “别看。”白深一巴掌拍在他脸上。

    路浔啧了一声,扯下他的手:“这又是怎么了?”

    “昨晚没睡好,肯定一脸颓样儿。”白深说。

    “没差,”路浔说,“你就是再好看我也欣赏不来。”

    白深嫌弃地瞥了他一眼,还真是同志的取向,直男的内心。

    “先回酒店吧,明天再去。”白深握住他的手指,温存地说。

    路浔想了想,只好跟他先回酒店。事情处理完了,他们卸下重担一身轻松,慢悠悠地走回去。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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