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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卫 作者:李子圆子杏子

    得清,好似一直以为是自己一个人在孤岛之上,却在转身间看到了另一个人在默默地相伴。

    于之泓余光瞟到宋瑞的眼神,动作夸张地搓了搓胳膊,“我说宋瑞,能不能收起你那恶心巴拉的眼神,别当我不存在啊!”

    宋瑞挑衅地一抬下巴,“怎的?看不怪啊?看不怪你也恶心我一下啊,找你家那谁去来恶心我一下啊!”

    原本讽刺的话语,却因为那句“你家那谁”取悦了于之泓,于是笑得一脸餮足追问道,“是吧是吧?你也觉得是我家的吧?我也觉得,怎么看怎么都该是我家的!”

    沈风逸看着两人的话题有越来越歪的趋势,顿时有些黑脸,故意咳嗽了一声,以示两个人不要忽略他还在这儿,怎么说也是在编排他最亲的皇弟,竟然这么不避讳他,也未免太不给面子了。

    果然还是宋瑞懂得什么叫见好就收,颠颠地跑回沈风逸身边,“那什么,反正这么一折腾一时半会儿的也没了睡意,不如干脆讨论讨论下一步怎么走?”

    没成想,于之泓万分不给面子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你们没睡意就自己讨论去,我可是真困了,回家睡觉去。”

    宋瑞拉长了脸,“有你这么拆台的吗?再说了,没了你,我们讨论了又有什么用?”

    于之泓抬眉看了宋瑞一眼,随后眼神一转望向沈风逸,“安宁王那边我会跟进,至于其他,皇上应该也没什么要跟我讨论的了。臣告退。”

    于之泓这番老神在在的话,倒是真的说中了沈风逸的心思,不过,也相处了这么久,沈风逸已经不像最初那般容易被气到,脸色如常地点了点头,算是默许了,于是,于之泓洋洋得意地冲着宋瑞抛了个媚眼,利落地跃起,翻墙离开。

    “哎哎哎,别走啊!”宋瑞跨前两步,冲着于之泓离开的方向喊道,可惜他的这声喊,无人回应。一扭头便看到沈风逸玩味的眼神,干巴巴地补充道,“那什么,我就是想提醒他一下,有门没必要翻墙……”

    随着宋瑞多说一个字,沈风逸的眉峰便抬高一份,那模样,分明就是在说,“你就编吧,继续编吧,我看你能编多久。”

    也确实,最终仍是宋瑞败下阵来,蔫吧着脑袋返回沈风逸身侧,“好吧,我就是觉得一下子少了两个人,明天怎么跟尔蓝交代呢?于之泓那厮指不定能想出什么好说辞。”

    “交代?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害怕跟尔蓝姑娘没法交代了?”

    “我这不是怕,是烦好不好,她那泼辣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想起我要是说了什么正戳中她兴奋点了,于是嘴巴跟点上了的爆竹似的,没完没了,真能炸得我一个头两个大……”

    看着宋瑞苦着一张脸喋喋不休的样子,沈风逸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并且越笑越厉害,完全停不下来。

    结果,还没等沈风逸笑完,一声怒吼便从楼上传来,“你说谁像爆竹!”

    楼下的两人表情同时一凛,抬眼望去,散着头发披着外衣的尔蓝,正满眼怒火地瞪着宋瑞,好似恨不得在宋瑞身上瞪出两窟窿来。

    宋瑞跟变脸似的,立马换了一副表情,“呦,尔蓝姑娘还没睡着啊?要不一起下来赏赏月?今儿晚的月亮真心不错啊!”

    尔蓝斜倚着栏杆,耷拉这眼皮,“是挺不错的,一个两个的都争着出来赏月,争着争着还动气手来了,啧啧,真是……”

    一听这话,宋瑞便明白了,显然是院里的动静吵醒了尔蓝,这才出来一瞧,讪讪地冒出一句,“原来你听到了啊?”

    尔蓝眼一斜,嘴一撇,“老娘又不是耳背,这么大的动静能听不见吗?”

    宋瑞小声嘀咕道,“可也没见其他人出来啊。”

    然而,此时万籁俱寂,纵使是嘀咕声也显得一清二楚,更莫说对于练过武的尔蓝来说,“你脑子是钝了吗?别人不出来是不想让你们尴尬,我出来,是解除你们那多余的担心!少两人就少两人呗,二殿下本就交代过,我们所有人只负责照顾好你们两,其余事情,概不可理。”

    尔蓝这句话,倒是突然点醒了沈风逸,仰着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尔蓝,“你们二殿下是不是早就知道些什么?”

    尔蓝没想到沈风逸问得这么直接,顿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后才说道,“我哪儿知道我们二殿下是不是知道什么,他才是主子,哪有奴才管主子的事的。”

    “你们二殿下是不是知道安宁王有问题,所以才派你们来的?那些追杀我们的刺客是不是真的跟安宁王有关联?”

    沈风逸无视尔蓝的否认,仍旧咄咄逼人地追问着,尔蓝被追问得受不了,一挥袖子,“哪儿来这么多问题,我们只是听命行事,主子知道些什么怎么可能告诉我们?哎呀,困死了,我要回房睡觉了。”

    第七十八章

    回到屋里的宋瑞一直小心地一旁观察着沈风逸。

    他知道,沈风逸这人,不怕被人算计不怕被人害,从小到大经历惯了,他最怕的是身边最亲的人突然变得不是他所认识的,最怕的是多年信任的人才是一直心心念念要害自己的人。

    说到底,还是因为太重感情,虽说是帝王大忌,可在宋瑞看来,就因为多了这份重情,他的逸儿才是独一无二的帝王。

    在宋瑞不知道第几次拿余光瞟沈风逸的时候,沈风逸终于坐不住了,“你能不能不要再拿那种耗子要去偷食时刺探军情的目光瞥我了?”

    被沈风逸点破,宋瑞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索性大大方方坐到沈风逸对面,两眼就盯着沈风逸瞧。

    沈风逸被瞧得受不了了,眼皮一翻,“你到底想问什么?”

    宋瑞嘴一瘪,难道说问他心里难不难受?万一沈风逸本来没难受,被自己一问勾得越想越多反而难受了怎么办?

    “问?问什么?没什么要问的啊……”算了,还是装傻充愣吧。

    “那你一个劲地盯着我看做什么?”

    “嘿嘿,你好看嘛,嘿嘿……”宋瑞一边笑,一边还配合地摆出一副奇蠢无比的模样。

    沈风逸没好气地一巴掌摁在他的整张脸上,急得宋瑞哇哇大叫,“别摁了别摁了,鼻子要被按塌了!”

    沈风逸收回手,看着宋瑞良久,长长地叹了口气,“你知道你想问什么,说一点都不难过那是骗你。安宁王虽只是一个亲王,但自小对我照顾有加,我被立为太子,也是安宁王死守立长不立幼的祖制,后来因为他掌管暗卫一脉,更是对我百般教习……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安宁王于我,比先皇更像一个父亲。”

    沈风逸说的这些,宋瑞比谁都清楚,就因为清楚,才会担心沈风逸接受不了。小时候宋瑞与沈风逸可算形影不离,所以他一直目睹着安宁王是怎样教沈风逸用兵布阵,怎样教沈风逸对敌用计……

    教导的时候虽然很是严厉,可除了授业时,安宁王却很是慈祥,知道沈风逸在宫里寂寞,时不时从宫外带些小玩意给沈风逸玩。

    还记得有一次,安宁王给沈风逸带了一套的泥人玩偶,个个栩栩如生,沈风逸将它们全部摆了出来,认准了他们是一大家子人,将他们围着点心盘子放了一圈,很是羡慕地对宋瑞说,他想象中的家,就是可以所有人围坐在一起吃饭聊天。

    可如今,这样一个严师慈父一般的人,却被一点一点发现有二心,莫说沈风逸,就他宋瑞还自我安慰了半天。

    “那你难受就说出来啊,害我一人在这儿忐忑了半天。不知道你究竟是个什么想法。”

    “我不是不说,我只是想不明白,皇叔这样做有什么理由。”

    宋瑞撇嘴,“人的无非围绕财权人,以安宁王的地位,财跟人他都不缺,唯缺的就是权了,你屁股下那张龙椅的权!”

    沈风逸却缓缓地摇了摇头,“小时候我听刘直说过,当年皇祖父是想违背祖制传位给皇叔的,是皇叔自己在御书房前跪了一天皇祖父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宋瑞诧异地瞪直了眼,“还有这出?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宫里的太监宫女总爱讲这个秘闻那个秘辛的,怎么没人跟我提过这茬?”

    “时间太久了,先皇都不在世了。更何况,对先皇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整得好似这皇位是皇叔让给他的,自然不许宫里人胡说,估计又嚼舌根的也被先皇处理了,久而久之自然没人敢提这事。”

    “那刘直为啥要告诉你呢?”

    “刘直是伺候先太妃的老人,自然知道这些事,我想,他可能是怕我觉得无依靠,告诉我这事,是想让我向安宁王寻求帮助吧。毕竟,为了立长不立幼的祖训而对皇位无求之人,必然也会倾向于我这个长子。”

    宋瑞闻言再次不屑地撇了撇嘴,“可惜刘老爷子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沈风逸对此不置一词,其实,若将安宁王当做敌人来看,有些事就能理顺了,可有些事却反而说不通了。

    就比如,若安宁王有异心,那么之前的暗卫也好,之后的刺客也罢,都能说得通了,毕竟这些本就是他手里的人,调遣颇为容易,且这样一来,京中势力便算得上三足鼎立,这也就解释了为何沈风宸跟沈风睿都还不曾露面半分,,因为多了个意料之外的安宁王。

    可若真是这样,那他之前为何还要答应帮自己借暗卫之力,从而得以抽调御林军。

    退一步讲,就算这些帮他的行为也是在为他自己铺路,那眼下叶恒、何麟不安分,安宁王完全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坐山观虎斗,自己最后再坐收渔人之利便可,何必现在就插进一脚,要知道三方鼎立的局势一成,想破却是难了。

    宋瑞喊了沈风逸几遍,沈风逸都没有听到,便干脆将凳子挪到沈风逸身边,一拍沈风逸的肩膀,“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出神?”

    沈风逸先是摇头,后又点头,“我只是还有些地方想不明白,虽然我赞同吴暄的话,安宁王是得查,可同时我又觉得,安宁王的问题可能不是我们所想的那样。”

    眼见宋瑞眉头皱起,沈风逸抢先开口,“我知道你是想说,我不过是不愿意接受安宁王有异心的事实,所以自己在找一些牵强的借口替他开脱,对吗?”

    宋瑞一个劲地点头,“咱这一路回来,内忧外患的还少吗?说实话,现在你要是指着身边任何一个人跟我说这人有问题,我真都会三思而后定,根本就不敢对谁打包票,为何一个安宁王你却这般……”

    沈风逸知道宋瑞这是着急了,所以一下子没听出来自己是真的实事求是,不是心里接受不了,虽然明知道他是误会了,可看着他这么担心自己,还是忍不住地从心底暖到四肢百骸。

    太多人都只盯着他,看他是否出错,只要宋瑞,永远只担心自己是否难受。

    这般想着的沈风逸,脸上的表情愈显柔和,那半垂的眉眼,微勾的唇角,无一不散发这诱惑,害得原本还在要继续“说教”的宋瑞一个晃神,忘了自己要说啥了。

    没有注意到宋瑞的愣神,沈风逸浅笑安抚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我真的不是因为不能接受才找借口的,我是真的有些地方觉的说不通而已,该查还是会查的,只是不想这么早就先入为主地将一个人彻底推翻。若真查出来有异心无误,我就算再难过,也会说服自己去接受的……”

    那边沈风逸温柔低语,这边宋瑞根本是半点都没听进去,就看着沈风逸的双唇开合开合,时而还能瞅见舌尖的那点红,宋瑞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受控制地跑远了。

    “临轩?临轩?我听到我说……”沈风逸的问话还没问完,便被宋瑞堵住了唇舌。

    宋瑞的耳朵自动屏蔽掉了之前沈风逸说的所有,只在听到他低低的声音唤着“临轩”时,脑子里努力绷着的那根弦断了,忍不住吻了下去。

    而沈风逸完全没跟上宋瑞的节奏,明明上一刻还在喋喋不休地担心着自己,怎么这会儿又这样了?

    只是,那唇舌间传来的气息太过美好,沈风逸不忍也不想拒绝。

    罢了罢了,反正也没什么要紧事,有些话就留到明天再说吧。于是,闭上了眼睛,伸出双手勾住宋瑞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而宋瑞一察觉到沈风逸的回应,双眸先是一亮,随后索性将沈风逸打横抱起,有些话,其实留到床上去说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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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的几日,沈风逸与宋瑞没有再拜访任何人,只是每天顶着易容后的脸在京城里逛悠,什么好玩的好吃的挨个试了个遍,看得尔蓝直咋舌。

    “你们两真的是从小在京城长大的?这架势,比我这从来没来过京城的人还起劲啊!”

    宋瑞一边咬着糖葫芦,一边吐词不清道,“你懂什么,皇宫算在京城地界,可那是能随便出入的地方吗?我每天跟上工一样进宫出宫,进的时候街面店铺都还几乎没开出的时候,该关的也关得差不多了,根本逛不了什么的,连我都这么可怜了,那位就更不用提了。”说着冲着前头的沈风逸努了努嘴。

    尔蓝摇了摇头,“怎么感觉,看着你们,觉得这当皇帝的还比不得当土匪的过的日子强?”

    “这话还真不假,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宁做讨饭的不做管账的,这皇帝管的是天下所有的帐,怎一累了得。”

    看了一眼正瞪着眼睛围观路边杂耍的沈风逸,尔蓝嘴角抽抽了两下,至少这会儿看来,这个皇帝也没什么累的。

    咬掉最后一颗糖葫芦,宋瑞一抹嘴巴,“差不多吃饭时间了,咱是不是该找地儿吃饭了?”

    尔蓝嫌恶地看着他,“你从出了门嘴巴有停过吗?还吃?吃得下吗?”

    此时,一行人已经毫无异样地走过了丞相府前,宋瑞收回四处飘飞的眼神,拍了拍肚子,“老子不止吃得下,还要去最好的酒楼吃!走走走,老子带你们开开眼去。”

    第七十九章

    在听到宋瑞嚷嚷着要带他们开眼的时候,沈风逸就猜到是来祈福楼了。

    此时,几人进了楼里,要了一间角落里的包房,安稳坐下。

    “好不容易挑个二楼的座位,何故还选个角落的?什么都看不到。”尔蓝进了包房便四处逛了一圈,本想推开窗户看看楼下街景,却不想,因为位置太过角落,什么都看不到。

    宋瑞狡猾一笑,“看不到可以听嘛,我选这里自然有选这里的道理。”

    尔蓝刚要开口询问,宋瑞“嘘”地一声制止了她,几个人同时静了下来,隔壁的声音便立时清晰起来。

    “此处看景似乎位置偏了点。”

    宋瑞眯眼而笑,刻意清了清嗓子,“景在心中,在哪里看都是一样的。”

    “英雄所见略同,不知肯否赏脸,让在下请这位仁兄喝杯水酒?”

    “酒就免了,我们人数不少,兄台请我们吃碟这里的招牌点心状元糕就好。”

    “状元糕?争取功名之人吃这个图个吉利,兄台是为何?”

    “口舌之欲大于功名利禄,在下不过是图个好吃。”

    “哈哈……直率!小二,替我送碟状元糕给隔壁的客人!”

    “多谢兄台美意!”

    在场的,除了沈风逸,其余人都是一脸的莫名其妙,不知道宋瑞这突然而来的算是整的哪出。

    不多时,小二哥果然端着一碟状元糕还有一壶望雾茶进来。

    宋瑞看着碟子里的点心,冲沈风逸递了个眼神,尔蓝没注意两人之间的互动,拿起一个就想吃,却被宋瑞拦了下来。

    “你就不怕这免费的点心有毒?”

    尔蓝没有收回胳膊,而是一脸不耐地说,“怕人家下毒你还让人家请你吃?有你这种人吗?”

    宋瑞笑笑,没有多言,而是顺势夺过尔蓝手里的状元糕,径直从中间掰开,看了一眼后又递还回去,“唔,现在你可以吃了。”

    尔蓝愣愣地拿在手里,眨了两下眼睛才反应过来宋瑞做了什么,张嘴便要吼,却见宋瑞又依样画葫芦,将碟子里的点心都是这般对半掰开了,刚想指责他糟蹋粮食,却见宋瑞从其中一个的馅儿里拽出一张纸条。

    “这……你早就知道?”尔蓝看直了眼睛。

    宋瑞老神在在地摊开字条,“如果我没听错声音的话,刚刚隔壁说话的是王和的儿子王真,我跟他小时候经常这么对暗号玩,不过那时候对暗号是为了躲外公用,没想到在这儿派上用场了。”

    宋瑞匆匆扫了两眼字条,便递给了沈风逸,沈风逸一边接过字条,一边还不忘挖苦宋瑞,“不过,现在看来,你当初跟王真玩的这些把戏都没逃过你外公的眼,不然他也不会让王真来传信了……”

    话没说完,沈风逸的表情一点一点严肃起来,抬眼瞟了一眼宋瑞又重新看了一遍字条,拿过一旁点熏香的小烛点燃纸条,待得彻底成为灰烬才缓缓开了口。

    “叶恒这是按捺不住了?连使臣的漆封折子也敢扣?”

    宋瑞的脸色也是不好,“而且,外公信上所说,他连小安子都没能见到,承景宫外的小太监是小安子寸步不离守着皇上,没法替外公传话,外公有什么吩咐,他可以代为转告。”

    至于信里提到的小太监,不言而喻,一定是叶岚调过去的人,手都已经伸进承景宫了,小安子恐怕是被变相软禁了,倘若不是怕满朝文武起疑,指不定不是软禁而是径直送他上路了。

    “你觉不觉得,叶恒看似是在一点一点地部署,其实是在拖延时间,就好像在等待一个时机?”沈风逸盯着桌子思量许久冒出这么一句。

    宋瑞没有立即回话,而是一点一点将最近的事情在脑子里整理。

    沈风逸离京的一路还算顺利,从临山返程时起的变故,那路杀手至今仍不知晓是谁人所派,但似乎离了随城之后,这股人便不曾出现过,而之后三番几次出现的杀手,要么似乎是暗卫之人,要么似乎是西饶人。

    假设安宁王也有问题,而暗卫之人是他所派出的,那么另两路很大可能是叶恒与何麟各派一路,而之前他们以西饶使臣的身份拜见叶恒、何麟之时,叶恒的态度没有半点反常,倒是何麟选择了避而不见。

    再加上,这一路走来,假方泗也好,吴暄、唐三也好,似乎千丝万缕都跟何麟扯得上关系……

    莫非,这有西饶人有关联的,是何麟?

    未等宋瑞理出什么头绪,却突然有人敲响包房的门,宋瑞冲尔蓝递了个颜色,两人一左一右站在门两侧,背贴着墙壁而立,互一点头后,尔蓝出声道,“谁呀?”

    “尔蓝姑娘,是我,方无。”

    宋瑞跟尔蓝同时松了口气,开开门道,“你不是留在行馆吗?怎么跑这儿来找我们了?”

    方无没什么表情地进了包间,反身关上门后递给宋瑞一个折子,“宫里来人宣了旨意,说是云国皇帝已无大碍,宣西饶使臣明日进宫,盛宴款待。”

    刚接过折子的宋瑞闻言一脸惊讶地看向方无,见方无没有半点戏谑之色,这才转头望向沈风逸。

    而显然沈风逸也听到了方无所说之话,脸上的诧异之色虽没有宋瑞那么夸张,却也较为明显。

    照情形看来,能看到那封漆封折子的只有叶恒了,这叶恒是越来越明目张胆了,竟然敢直接假传圣旨?还有,他比谁都清楚皇帝不在宫中,何来皇帝已无大碍,明日便可设宴款待之说?

    “来宣旨之人,可有说皇帝除旨意之外可还有额外交代?”

    方无看向沈风逸,“不是圣旨,是懿旨。”

    一句话,再次让沈风逸和宋瑞的眼睛睁大。

    沈风逸无后无妃,能下这懿旨的,就只有叶岚一人了。可是,这目的又是为何?

    眼前突如其来的变故,真可谓让两人措手不及,他们怎么都不曾想到,明知皇帝不在宫中,他们还敢设宴宣使臣进宫。

    来不及多想,沈风逸站起身,“无论如何,回行馆再行商议吧,宋瑞,你可有办法联系得上于之泓?”

    宋瑞敛了敛眉,“我想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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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在沈风逸的屋子,只是这次三个人的表情一个比一个难看。

    于之泓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怎么看怎么都像鸿门宴,你们两个势必不能都去。”

    宋瑞也坐不住地在屋里兜着圈子,“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可要说是鸿门宴,他就算是将我们这一群人都灭口了又有什么意义?我们不过是从西饶来求药的使臣罢了。”

    沈风逸看着静不下来的两人,闭了闭眼,“你们两能坐下说话吗?晃得我眼睛都花了。”

    两人讪讪地坐下,同时望着沈风逸。

    “虽然不知道叶恒叶岚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明天我们两个必须都去。尽管这旨意是叶岚下的,可旨意上也说了,皇帝无大碍,决定设定,可算是云国最高国宴了,如此礼遇,若西饶使臣没有全数列席,这本身就是一种对云国的藐视,到时候端的落人把柄,我们反而被动。”

    宋瑞难得地没有反驳沈风逸,“跟何况,这也不失是一个机会,不论我们怎样借他人之力打探宫中之事,但毕竟都没有自己亲自前去来得真切,而且,我想入宫之后冒险潜进承景宫,看能不能遇到小安子。”

    于之泓看看宋瑞又看看沈风逸,总觉得两人之间的某些气场起了变化,按宋瑞一贯的作风,不是应该将沈风逸的安危放在首要考虑的吗?何以这次变化这么大?还是说,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两人达成了什么共识?

    “那你们可有想过退路?若真的是鸿门宴,你们怎么办?他们敢设宴,就证明这宫里的势力都在他们控制范围之内!”

    沈风逸跟宋瑞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的默契不必明说,随后望向于之泓,“我们想在你祖父于环朗身上赌一把!”

    于之泓半张着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才挤出一句,“你们,也真敢赌。”

    宋瑞扬起嘴角,“虽说于环朗是沈风宸的外公,可这么多年,于环朗统领御林军不偏不倚,纵使是你大哥于之萧,也从未锋芒过露。况且,之前我与你祖父同台打过擂,我有理由相信他是一个磊落的人,这样的人有他身为军人的骄傲,绝对不会游离于正统之外,作出大逆不道的事情……”说完这些的宋瑞对着于之泓笑得不怀好意,“更何况,我有理由相信,你一直这么帮我们做事,于环朗不可能不知道,他既然才去默许的放任态度,也基本算是表明了他的立场了。”

    于之泓脸上的表情算不上扭曲也算不上平静,用食指对着宋瑞虚点了两下,沉沉地喘了两口气,“原来,你们这么使唤我,不是出于对我的信任,而是出于对我祖父的试探!”

    沈风逸站了起来,“你错了,若想试探于环朗,我们不会什么都告诉你,我们是真的将你试做自己人,才会如此倚赖于你。从临山返程以来,我们一路状况不断,若不是有你鼎力相助,我们根本不敢想能走到今日,我们对你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我不信你察觉不出来。”

    于之泓直直地望进沈风逸的双眼,许久后垂眸叹息,“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你们的。”

    第八十章

    无论如何,宫宴必须要赴。三人几乎彻夜未眠,好一番筹划后,于之泓这才离开,宋瑞跟沈风逸看着时辰还不到,便和衣躺下,能休息一会儿是一会儿啊。

    只是闭着眼睛的宋瑞,却是怎么也睡不着,这算是他第一次毫无挣扎地支持了沈风逸的冒险,其实,纵使于之泓不提醒,他也能想象得到,这所谓的宴请绝不是什么好宴,只是,这些天的等待,沈风逸看似很是淡然,但是宋瑞知道,他心里比谁都着急。

    好几晚宋瑞半夜醒来,都能听到里侧的沈风逸刻意压低的呼吸声,好似生怕被宋瑞察觉自己没有睡着一般,宋瑞知道他有压力,故而一直未曾点破。

    只是,不点破,却不代表心里没数,眼下,对方送来了“机会”,纵使危险,也值得一试,毕竟,与其看着沈风逸夜夜睡不安稳,宋瑞宁愿陪他去闯一闯关。

    “临轩……”

    沈风逸略带着鼻音地换了一声宋瑞,宋瑞缓缓侧过头去,半睁开眼瞧了一下,却见沈风逸静静地平躺着,眼睛也闭得好好的,一时有些拿不准他是不是睡着了在说梦话。

    正在纠结之时,沈风逸突然侧过脸来,“怎么?以为我在说梦话?”

    宋瑞浅浅一笑,“是啊,刚才就听你呼吸声平缓了,还以为你早睡了。”

    沈风逸侧过身往宋瑞那里靠了靠,重又闭上了眼睛,“你还不是一样?”

    宋瑞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沈风逸是说他也一样故意放缓呼吸,好让沈风逸觉得自己睡着了,这般想着轻声笑了笑,索性转过身去搂住沈风逸,“我只是在反思,自己这么纵着你,是对还是不对。”

    “管他对不对呢,纵着吧,也就你能纵着我了,至少,这样会让我觉得,我也是被人宠着的……”

    沈风逸的语气带着几分困倦的飘忽,可听在宋瑞心里却是阵阵发酸,下意识紧了紧双臂,故作轻快道,“是啊是啊,你高兴了,我这头发迟早得愁白了……”

    沈风逸窝在宋瑞怀里偷笑,“你这语气怎么跟当爹的恨铁不成钢似的?”

    “可不,小时候你多乖啊,让你干啥就干啥,说叫师父就叫师父,可惜,越大越不省心,现在是彻底地撒起欢了,不管不顾的……”

    怀里的沈风逸没有言语,在宋瑞胸口蹭了蹭,“我没有不管不顾的,我有想好你的退路……”

    宋瑞一听,直接把沈风逸的脑袋摁在自己胸膛上,阻了沈风逸后半截的话,“我的退路就是跟你一起,同进同退,其他你想都别想。”

    沈风逸差点被闷得喘不过气,挣扎着留了点间隙可以呼吸,也没有立刻出言反驳,只是在心底回嘴:还说我不省心,你自己才是不管不顾的呢!

    之后,两人静静相拥,再无多言,直到日头高照,宋瑞这才轻轻拍了拍沈风逸的背,“得起来收拾了,待会儿来接使臣的轿子应该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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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乘着轿子,从南一路进去,经过一道又一道的宫门,最终停在了百福殿前。

    两人从轿中走出,抬头一见竟是百福殿,不约而同地侧脸交换了个眼神,眼底的神色彻底沉了下去。

    太后的贴身宫女风和站在殿外,领着一干太监宫女替众人引路,沈风逸与宋瑞每走一步,便对殿内情形看清一分,每看清一分,两人的心便越沉一分。

    百福殿的正中赫然端坐这太后叶岚,而她左手边则依次坐着叶恒、于环朗以及叶煊叶赫。

    根本连皇帝的影子都没有,要么是叶氏一脉打算随意糊弄,要么……

    不管心底怎样的波涛汹涌,沈风逸与宋瑞二人还是尽力表现得很是平静地一步一步踏上石阶。

    “西饶使臣参加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诸位贵客平身吧,”叶岚的声音毫无波澜,“赐座。”

    众人被安排坐于正位右手侧,而落座之后沈风逸与宋瑞并不敢贸然出声,只能静观其变。

    叶岚眼神淡淡地扫过沈风逸与宋瑞,“两位大人不仅气度不凡,还相当沉得住气。”

    沈风逸装作不经意地瞥了宋瑞一眼,抬手虚礼,“太后谬赞了。”

    叶岚的嘴角浮起一丝讽笑,“从方才到现在,两位大人都不曾问一声有关皇帝的事情,不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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