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节
我的师弟是黑莲花 作者:采菊东篱下
第20节
宽阔的衣袖，不知道被什么啃食得只剩下半截，露出毫无遮挡的半截手臂。
衣袖已经摧毁地不成样子了，而裸露出来的手臂自然是不能幸免。
明明刚刚他们是从水中出来的，可此时黎千烬的手臂上却覆盖着不少血液，因为离的很近，顾笙寒可以看清，在血液的笼罩下的肌肤，全是被什么细小的怪虫侵蚀过，露出的半截手臂几乎是无一处完好。
殷红的血迹不断溢出，狰狞外翻的伤口还在继续溃烂，逐渐覆盖到黎千烬地整个手臂。
因为近在咫尺，顾笙寒几乎是看着他身上的伤口不断扩散的。
顾笙寒恐怖游戏玩过不少，可现在确实真实的伤口沐浴着血腥在他面前不断侵染，任凭顾笙寒的心境再强大，却也还是忍不住地退缩着咽咽口水。
完成这样伤口的人肯定不会是写大东西，应该是如同吸血小虫一样凶恶虫子，而且刚刚他们在水下呆的时间并不长，能这么快将黎千烬的手臂伤到这种程度，那样的小虫应该不会只有一只，甚至有可能是密集如同蚂蚁。
想到此处，顾笙寒不仅是胆寒了，甚至还对于那片湖心生出了畏惧，他不敢想如果不是黎千烬刚才将他拉上来，自己的后果。
更不敢想在有如此重伤的情况下，黎千烬还是一声不吭地将他带离危险，甚至是到了现在，要不是黎千烬为了阻止他的愚蠢行为，而主动露出手臂，恐怕他根本不会知道黎千烬已经受了伤。
“你……”顾笙寒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里很危险，师兄若要回家，换一条路可好？”此时黎千烬的脸色已经开始越发苍白了，可他的神色上却未有半点因为伤痛而露出的情绪，反而到了现在他还在一心想着，劝顾笙寒不要再跳下去。
因为受伤，相比之前，黎千烬的语气低了些，没了怒火，低沉的声音竟然带了些许祈求。
“我，你……你是傻子吗？”这种时候，还要问他这个，不是应该大声指责刚才自己愚蠢到不能再愚蠢的行为吗？
可黎千烬却对于这一句，置若罔闻，重复着之前的问话，“换一条路可好？”
“你！”也正是因为他是这般态度，顾笙寒内心的愧疚更深了，只不过面前上他却还是不懂感情的恶劣，甚至还打算指责黎千烬傻，不过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妥协：
“好，我换一条，不跳了。”
“嗯。”得了这句保证，黎千烬这才卸了固执。
“那现在师兄可否告诉我，你要回家，是要回去哪儿？”黎千烬的语气还是如之前般刻意地放低了些，似乎真的只是想普通的询问。
事情到了这份上，顾笙寒也扯不出理由瞎扯了，而且黎千烬都为他做到了这份上，他再隐瞒到显得有些无情了。
“就是回我本来应该在的地方，我会来这里完全是因为一场意外，实际上我并不该在这里的。”顾笙寒没有提及自己是穿越过来的，这样的解释，恐怕很容易就会被绕晕。
然而黎千烬却很会抓住重点。“那原来的师兄是在哪儿？”
第117章
“很远的地方。”
“多选？”
“走一辈子都有可能走不到的地方。”因为是另外一个世界，哪怕是走遍这整个修真大陆，也不一定能找到可以去那个世界的路，所以顾笙寒才会如此说。
听到这句描述，黎千烬的神色暗了些，“那……师兄，就一定要回去吗？”
“当然啊。”顾笙寒没有丝毫犹豫，便脱口而出的回答道，“那里才是我该呆着的地方，是我的家，哪有人不回家的？”
“这样啊，是我多问了。”确实，哪有人不回家的？不过就是这一辈子也走不到的远有些……
“师兄除了这一条路可以回去以外，可还有其他的办法？”
“自然是有。”这几个字，顾笙寒没有丝毫犹豫地，便脱口而出，而说出口的刹那，他莫名来了谨慎，“师弟问这个做什么？”
“只是想帮师兄罢了。”
“哦。”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顾笙寒总觉得告诉黎千烬这个有些不妥，可至于这个不妥的地方，顾笙寒所说不上来。
明明黎千烬一直都在尽心尽力地照顾着，可自己现在却在胡思乱想，实在太过分了。
很快，顾笙寒便将脑海里的多想驱散开，努力让自己保持平常的心态。
“那师兄可否。告诉我，另外的路是什么？”
“另外……师弟你问这个做什么？这是我的事，师弟知道了也没什么用处，所以我……”还是不说了，后面的拒绝之言，未等顾笙寒说完，便被打断了。
“我只是想帮师兄，师兄是不愿意告诉我吗？”
“也不是……”原来是因为这个，那现在自己到底应不应该告诉呢？顾笙寒有些两难，说了吧也没什么，不说的话反倒是有些绝情，明明对方都做到那个份上了，自己也应该考虑一下黎千烬作为师弟的感受了。
“回去的办法其实也挺多的，除了这个还有两条，不过就是很耗费时间。”
“那师兄可否需要我帮忙？”
“不需要吧。”毕竟都是个人战，而且第一条路可是要他成为太虚门掌门，黎千烬对于这个应该是渴望的，所以顾笙寒便打算再告诉黎千烬更多。
然而这几个字，却引得了黎千烬皱眉。“师兄的话，可是在不信任我，以为我会从中作梗？”
“没有没有，我是觉得让你帮忙的话，对你有些太不公平了。”
“嗯？”
“就是……要成为太虚门掌门。”这个告诉黎千烬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毕竟他刚刚为了几乎是连性命都不顾了，应该不会害他的。
嗯，确实不会害他。
黎千烬收到了满意地答案，稍微松开了些手指，不过却并没有让顾笙寒脱离掌控。
脸上挂着笑容，之后深了些，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师兄放心，我会帮你的。”
顾笙寒便当真没有多想，“哦哦，多谢。”甚至还出言感谢。
“最近天凉了，师兄快同我回去吧，一秒着凉。”
“嗯，行。”之前黎千烬不提还好，一听，顾笙寒便后知后觉了不自在，因为之前的跳入湖底，顾笙寒的衣服是浑身shi透了。
黎千烬也是同样。
不过在回程时，顾笙寒再度看向了黎千烬手上的伤，愧疚之心莫名浮现了。
“师弟，对不起我……是我害你受伤了，对不起。”
对于手臂上的伤，原本的黎千烬是从始至终，都没有怎么上心过，不过现在，低头看到顾笙寒情绪低落，他忽然改了主意。
“没什么的，师兄不要多想，只不过短时间只能用一只手做事而已。”黎千烬刻意用很云淡风轻地语气说出这句话。
一只手做事，有多不方便，纵然顾笙寒并没有体会过，可到底也是能想到的。
“这样的话……不如，我来照顾师弟吧。”这句话，顾笙寒是犹豫了一会才做出的决定。
“嗯？”黎千烬有些诧异，但也只惊讶了一秒便快速拒绝，“这便不麻烦师兄了，我能将这件事处理好的。”
“你处理个什么啊你？这件事本就我的责任，你……你让我补偿一下好不好？”刚开始，顾笙寒说话还是有些硬气，可到了后面便软了下来。
到底是他的错，自己怎么可以还态度凶恶呢？
“嗯……那好吧。”表面上，黎千烬是不得已才同意，可他眼底暗藏着的东西却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
不过顾笙寒却对这个并没有丝毫察觉。
眼看到住所近在咫尺，顾笙寒便刻意慢下健步，“师弟你先回去等待一会，我会尽快找来药师的。”
黎千烬手臂上的伤不同寻常，所以顾笙寒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快速回了自己屋子，三下五除二地换了干净衣物便往常成殿赶。
处理那样的伤口，顾笙寒是想着能否去请一下古师叔，然而却找了一阵都没有看到人影，反而是看到又在暗搓搓看小画本的清缦。
见清缦看得入神，顾笙寒便刻意重咳嗽了几声，“清缦师妹。”
闻声，清缦抬头，“大师兄？”前一秒清缦还想疑惑他怎么会到此，后一秒她突然想到自己手中的东西并不方便被顾笙寒看到，所以她立马将画本捂在心口，一脸防备。
“清缦师妹多想了，我来此是想找古师叔，至于你手上的东西我并不感兴趣。”清缦手中的是什么，看她反应，顾笙寒便已经猜到了。
“哦，找古师叔啊，那你恐怕得过几天再来找了，就在你还没来之前，古师叔因为有点事，现在已经离开太虚门了，过段时间才会回来。”
这么不巧的吗？
不过，在整个太虚门中，能处理那种伤口的，顾笙寒除了古师叔实在是想不出第二个人，而且他又担心自己再次拖延久了，黎千烬手上的伤口会恶化更加严重。
“那清缦师妹，可否能告知我，常成殿还有哪位医术ji,ng湛之人？”原来的顾笙寒是很少受伤的，记忆里对常成殿也了解甚少，无可奈何之下，顾笙寒只得如此询问。
第118章
“医术ji,ng湛之人……”清缦略做思考，伸手指向了自己，“我啊。”
她？
“清缦师妹，莫要开这些玩笑，我却有急事。”顾笙寒是以为清缦这是在同他开玩笑。
然而这般不信任却引起了清缦的不悦，“你居然不相信我？那好，你带我去看看病人，若我不能治，我就……”
“求别闹。”不是他低看，而是怎么看清缦都不会是什么医术ji,ng湛之人，而且她脸上又挂着些不正经，顾笙寒自然是当她在跟自己开玩笑。
“唉？你！”清缦气结，不过转而想象，确实对于不知道的人她确实没什么说服力，“我说的是真的，反正现在常成殿的长老药师什么的，都不在，除了我你也找不到其他人。”
“都不在？这是为何？”集体外出吗？
“当然是去给……咳咳，这个事你不能知道，你只需要现在你能找的人只有我。”虽然被顾笙寒的不信任气到了，可清缦没有忘记师尊叮嘱过的事，及时的收了口。
“如此……那便好吧，就有劳你随我走这一趟了。”清缦没有必要骗自己，而且她刚刚似乎险些说出重要的事，她没必要伪装到这份上。
而且就算是清缦的医术并不怎么样，但是止血止痛的丹药应该是有的，先让黎千烬缓和下来，他再去寻找药师也行的。
“这还差不多。”得了认可的清缦比之前愉悦许多，“那你先等我一下，我带一个东西。”
说罢，清缦便走入药阁内，取了一件东西，便快速跑出，相比之前，清缦手中多了一个木匣，似乎是对清缦来说很重要的东西，她一直很宝贝的双手抱着。
这医术ji,ng湛样子到还挺有模有样的。
不过白墨也只扫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转而跨出门框，“走吧。”
身后清缦紧随，“唉，你走慢些。”
走慢？
这自然是不可能，顾笙寒甚至是还加快了速度，身后的清缦虽然小声抱怨着，但还是尽力跟上了。
等到了黎千烬的屋前，虽然是用了最快的速度，可当顾笙寒推开门时，便看到黎千烬失去意识的昏倒在地，受伤的手臂旁甚至还在不断溢出鲜血。
“师弟！”顾笙寒企图用大声的叫喊，叫醒昏迷的人，可确实徒劳无果。
见此，顾笙寒便想走进些看看，黎千烬到底是如此，可才跨出一步，便被身后的清缦拦住了。
“你这是何意？”顾笙寒有些不解了。
“别动，黎师弟身上的东西有些危险。”此时清缦一改了之前的不正经，面色严肃地吓人，看着黎千烬血淋淋的手臂，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靠近。
“嗯？”顾笙寒还是有些不解。
可这一次，清缦却没有再解释，而是一把将顾笙寒推选些，自己则系上面巾，并且从随身携带的木匣子里取出一个小白瓷瓶，翻出一些稀碎的粉末落到地上昏迷的人的手臂上。
随着药粉的坠落，原本肆无忌惮攀爬在黎千烬手臂上的东西，因为这由远及近的药香味突然战栗，再加上它们后来的逼近，那些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嗜血小虫如同遇到了克星，翻滚着涨得饱饱的小肚子，从黎千烬的手臂上滑落下来，
而清缦也正好趁着他们的离开，进一步用手中的粉末将那些滚落出来的狰狞小虫都一一清除干净。
直到周围再没有了吗恐怖小虫的迹象，清缦才蹲下身子，思量再三，“大师兄，你还是来帮我将他扶起来吧。”
“好。”闻言，顾笙寒自然是没有犹豫地过去不过就在他要出手的时候，清缦却突然大呵……
“等一下！”
“嗯？这是为何？”顾笙寒有些不解。
“为了避免黎师弟身上还有那东西，大师兄你还是再找个什么东西，隔着它，再将黎师弟扶起来。”清缦虽然年轻，可在这件事上出奇的谨慎。
这让顾笙寒从刚开始的怀疑也逐渐改了态度，现在听到这句解释，顾笙寒也没再多问什么，老实照做了。
不过就在他将昏迷的黎千烬搬运到可以后仰的椅子上时，他忍不住询问，“清缦师妹，似乎对师弟身上的怪异小虫有些熟悉？”
而且那熟练的处理手法，绝不是第一次遇见的表现，应该是面对过很多次。
可这就奇怪了，这种东西应当是在惊游宫后小竹林的那个诡异湖底才会有，清缦又是如何熟悉的？
“嗯，见过许多次。”在黎千烬被扶正之后，清缦便用刀刃划破了黎千烬受伤手臂的衣袍来确认，他受伤的全部地方。
忙碌的同时，清缦也不忘回答顾笙寒的问题。
“见过许多次？”这让顾笙寒更加不解了，难道在太虚门并不只在那片湖底才有这种诡异的东西。
“以前常有弟子受这种伤前来找师尊，而我就旁边，师尊见我好学，便将医治之法，教给了我，不过……”说到此处，清缦突然话锋一转，“黎师弟是如何受这种伤的？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会染上这个东西的地方只有一个……”
而那个地方，清缦却刻意没有说出，而是专心致志地清理着黎千烬手臂上的血腥，似乎在静等着顾笙寒的回答。
“这……”顾笙寒有些为难，不知道此时他到底是应该直言相告还是其他。
随后，偌大的房间里便一时沉寂。
最终，还是清缦忍不住这般安静，给打破了，“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大师兄你不必紧张。”
不会说出去？
小竹林的那个湖并不是什么禁忌，只不过因为是在惊游宫的后来，才鲜少有人到那里走动。
可清缦这句话是何意思？
“我不太能理解清缦师妹这句话的意思。”不知，顾笙寒直言便问。
“别装了，大师兄，会受这种伤的地方只有那个湖，而湖里的东西，你我更是清楚，虽然我不能理解黎师弟跳下去做什么，但是放心，今日的事，我不会说的。”
便忙碌的同时，清缦还不忘给顾笙寒一个可靠的眼神。
第119章
这让顾笙寒更加不解了。
听清缦说的话，她应该是猜出了他们去过那个湖底，可那个湖底有东西的事他怎么不知道？
原主的记忆里根本没有不说，而且怎么会有人愿意把东西放在湖底。
太多的疑惑，顾笙寒甚至是想一次性问出，可顾虑着清缦的起疑，顾笙寒还是装作着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而另一边，清缦差不多处理完了伤口，撒上了粉末药物，开始给黎千烬包扎伤口，可因为此时黎千烬是昏迷的人，不论清缦怎么包扎，可一到需要转折的时候，清缦都会有些吃力。
“大师兄，你可否过来帮我一下。”
“自然可以。”随后顾笙寒便走近了些，依照清缦的指示，板正黎千烬的身躯，并用力，让他长时间保持着一个动作。
因为距离很近，顾笙寒又是站着的，让他随便一个低头便可以通过黎千烬微张开的衣襟，看到更多。
这本是没什么，起初顾笙寒也没有多在意，直到，他的目光不经意扫地过黎千烬的下颚下的皮肤。
以前未曾注意，直到现在顾笙寒才发现，黎千烬的脖子上好像贴了什么东西，因为经过水的浸泡，原本贴的天衣无缝的东西，似乎有些脱落了。
见状，顾笙寒便伸手将那处的东西撕扯下来，可就在打算出手时，清缦这边已经包扎的七七八八了，就差一两步便可完工。
“黎师弟现在虽然算是捡回了一条命，不过他这身上的衣服都shi了，为了避免再感染到什么，接下来的事便交给大师兄了。”
“接下来的事？何事？”顾笙寒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自然是换掉这身shi衣服啊，难不成大师兄你还想让我来吗？”清缦语气里带着些不可置信。
“额，没有没有。”他刚刚就是没反应过来，这个想法是自然没有有过的。
“那便好，黎师弟身上的伤我处理的差不多了，不过还是要避免恶化什么的，毕竟那个东西并不是那么好处理的，我留下些丹药，除了内服的，还有外敷的，大师兄记得等黎师弟醒来再转告他。”
“好。”
随后清缦便从之前所带来的木匣中取出不少瓶瓶罐罐，并且一一指着该如何用，或者是在各种情况下服用。
“好了，这些便是内服的药了，剩下的这个则是外敷的，旁边这个，是黎师弟若是再其他地方有同样的伤口，便将这个敷上，而另外这个，虽然对于伤口作用不大不过，黎师弟既然去过那个湖，那里底下不干净地东西很多，沐浴时，倒些这个。”
“多谢，我记下了。”看来，之前到真是他低看清缦了，原以为她只是一时胡说，却不曾想，她是真的由此能力。
“是我之前低看清缦师妹了，抱歉，希望清缦师妹不要因为我之前的态度而生气。”这句话顾笙寒说的格外诚恳。
“哼哼。”清缦面露出傲娇的小得意，“再怎么说我也是，同辈中的佼佼者，这点小事，怎么能不会？”
“不过……”清缦突然一转话锋，脸上的神色也随之改变了些，“师兄要是想要我保密你和黎师弟的事，必须要帮我几个忙哦。”
此时，清缦是浅笑着说出这句话的，不过这笑却让顾笙寒觉得有些后背发凉，总感觉不可能是什么好事，但又碍于清缦刚刚才帮了忙，顾笙寒只能强忍下想拒绝冲动。
“什么忙？清缦师妹请说。”
“这个嘛，还是等黎师弟身体好了再说吧，不过大师兄你现在要答应我，我说的时候一定要按照我说的去做。”
“这……”这种事当然不能答应啊，万一她是叫自己去做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怎么办？
“大师兄若是不答应，我便现在叫醒黎千师弟，说你刚刚偷看他衣服里面。”
“啥？”
“别以为我刚才没看到，原来你是这样的大师兄。”清缦面露出意想不到的神色，一手捏着自己的下颚，发出唏嘘的声音。
“不是，我没有，我刚刚是在……”
未等顾笙寒解释完，清缦便打断了，“可说到底，大师兄你确实是偷看了不是吗？”
仅仅是这么简短的一句话，顾笙寒却找不到理由反驳，瞬间被ko。
“……算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他惹不起，只能怂一下。
“那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我还有其他事就先走了，药的事就交给大师兄了。”
“请快走。”顾笙寒生怕清缦再带下去，会发生可怕的事故。
然而对此粗暴的逐客令，清缦则是丝毫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反而脸笑开了花，一蹦一跳地离开了。
这让偌大的房间里，终于可以恢复到了安静。
顾笙寒轻叹了一口气，重新走到黎千烬所在的位置，想着帮忙换一下衣服，可就在刚走近，手还未落到黎千烬身上，一直昏睡的人，突然清醒了过来。
惊得顾笙寒立马缩回了手，犹如被人抓包的小偷。
“别误会，我刚刚只是想帮你换一下衣服而已。”未等黎千烬开口说什么，顾笙寒却连忙解释道，生怕被误会成什么。
“这样啊，那便有劳师兄了。”虽是这般说着，可下一秒黎千烬却说，“不过，我现在已经赢了，这等小事就不麻烦师兄了，师兄今日也忙了许久，早些回去休息吧。”
相对于刚刚顾笙寒的赶人，现在的黎千烬不知道是高明了多少倍，简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不过再怎么高明，让他赶紧走的意思顾笙寒还是听的懂的，不过就是不知道到怎么的每每想到这个，顾笙寒心底便会不由得画过了一丝低落。
是对这个的不高兴吗？
大概是这样的。
毫无头厘的不高兴。
“嗯，好，不过先等我告诉你一下，刚才清缦师妹留下的药的用途吧……”
然而黎千烬却有一次地打断了他的话，“不用了，师兄已经很累了，这等事还是等明天师兄醒来再说吧。”
“可……”
第120章
顾笙寒还想再坚持一下，不过黎千烬确实一而再再而三的态度坚决，如果自己再坚持下去，到显得有些那个啥了。
所以，顾笙寒犹豫了片刻后，还是选择了同意，“好吧，我先回去了，你做什么的时候多注意一下自己的伤口，现在常成殿的药师们都有事出去了，要是伤口裂开了，可就不好处理了。”
“是，我记下了，多谢师兄提醒。”
到了寻常时候，黎千烬礼貌的样子，真像是位好师弟，就算是顾笙寒想强硬着态度，却也有些觉得自己在欺负人。
所以，思来想去，他便在将该叮嘱的叮嘱完了以后，便真的转身离去了，跨出门框时，顾笙寒还不忘关上了门扇。
回到自己的屋子，顾笙寒脑海里都在想着黎千烬刚刚的反应，之前也是，明明自己受伤了，却不愿意给他看一下伤口，弄得好像自己是坏人一样，看一下，会趁机偷袭什么的。
对此，顾笙寒是始终不能理解，而另一边……
黎千烬在顾笙寒走后便褪去了外衣，伸手从自己的颈脖侧边，下颚之下的某处，摸索着什么边缘，然后一把撕下！
经过湖水浸泡已经溃烂的人皮，直径从黎千烬的下颚被撕扯了下来，露出了被他刻意隐藏的大片火焰灼烧的伤疤，以及覆盖着伤疤的复杂咒纹。
是的，他便是那个人，阻止顾笙寒参加试炼比武的人。
顾笙寒不能参加试炼，在那次试炼比武也就没了能抢走他风头的人，虽然说现在的顾笙寒并不能强过自己，但还是要稳妥些。
当然更多的原因是，只要顾笙寒不在众人面前出手，他便还是太虚门同辈中，修道者的佼佼者。
让他不能修炼，除了这本就是顾笙寒所期望的，还有就是，这样的顾笙寒才更好控制。
算算时间，独孤玄闭关疗伤的时间也差不多快要结束了，就是这一次的弟子大选应该是赶不回来了，所以……现在黎千烬正在等待着下一次算计的时机。
蒲宁那边的事情查的差不多了，之后便是成为掌门，不过，师兄要回去的条件也是要成为掌门。
可……他怎么会允许顾笙寒从他身边离开呢？
未点燃烛火的屋中有些昏暗，模糊的铜镜印着相隔很远男子的半身模样，狰狞的伤疤尤为醒目，其次便是唇角泛起的诡异冷笑，让人顿时感觉到了毛骨悚然。
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顾笙寒消停，不不对，是相比之前安静了许多，虽然每天不用忙碌修炼的事，刚开始顾笙寒还在为此感到高兴，可是后来不管自己走到哪儿都有人提及修炼二字。
最早，顾笙寒对此是毫不在意的，可是到了后来，逐渐觉得有些觉得自己与这里有些格格不入，仿佛自己如同是一个外人，虽然自己本来也是个外人。
另外一件事是，自从那天在练武堂的时候，顾笙寒变得长去找清玉真人了，不为别的，只是听说清玉真人下棋下的不错，而且也贼喜欢下棋，所以顾笙寒便想着去交流一下感情。
然后一来二去，顾笙寒便也习惯了有空便去找清玉真人。
对此，黎千烬曾在有一日提早拦下过他。
“近日，师兄好像时常去寻找清玉真人？”
“确实。”对此，这毕竟是事实，顾笙寒倒是没有任何反驳，反而还接着他的话继续说，“正好近日来也没什么事做，便想着找清玉真人下几盘棋。”
也刚好，对于其他的，顾笙寒都是一无是处，刚好也是唯一会的，而且还可以用来增加逼格点数。
“没什么事做？”黎千烬重复着刚刚顾笙寒曾说过的话，语气虽没有什么针锋相对，不过神色却暗藏着些许不悦，“师兄，是忘了，再过几日便是弟子选拔之日吗？”
“可不是还有几日吗？”他现在浪会，又没有什么关系。
“师兄还是早做准备比较好。”
“但我是觉得的……”时间还早，还可以再随意几天，顾笙寒原本是想如此说，可未等他把话说完，黎千烬便打断了……
“这只是我的提议，师兄若是不认同，大可不必听。”说完这句，黎千烬便直接离去了，似乎是生气了。
还真是难以理解的师弟。
但这样的小cha曲，并未影响顾笙寒什么，没了黎千烬的阻拦，他照旧是去找清玉真人下棋。
以至于之后的日子，顾笙寒是仿佛步入了老年人的生活，
但这样也还不错。
就是只下棋，到了后面有些无聊，
所以顾笙寒也便开始露出了自己的本来目的，“清玉师叔，一直这般下棋不觉得无聊吗？”
清玉真人并不常与人交流，只有下棋时话才会多些，这也是经过顾笙寒的好几次试探才得出的结果。
听到顾笙寒询问，以往的清玉真人都是无视，一心观棋，可到了现在，随着好几天的对战，清玉真人也没那么冷漠了。
“觉得无聊，你大可以回去。”就是说话还是不给人任何面子。
“不，师叔你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是想问……”
“你输了。”
……冷酷无情清玉真人，果然名不虚传。
随后，新一轮棋局展开，这一次顾笙寒挑了个好时候，就在自我感觉自己并不会那么快输掉的时候，出声询问：
“新一届弟子选拔便在最近，师叔可有什么打算？”
“没有。”清玉真人毫不犹豫地吐出冰冷的两个字。
“嗯？师叔是不想再招收新弟子了吗？”如果他没有理解错意思的话，刚刚清玉真人说的便是他没有打算收弟子。
几番斟酌后，清玉真人放下了一枚棋子，同时点头，“嗯。”
他确实是打算，近几年不再招收新弟子。
“但这样一来的话，清玉师叔虽然说是清闲了，可却也……”却也无聊了，没了新弟子，他总不可能就这么下棋打磨时间吧？
就算这个能持续一段时间，可修道者的生命漫长，下棋也只能驱散一时的无聊，等那时过后，再用这个也便没什么用处了。
“清闲总比忙碌好些。”
第121章
“话虽是如此，可我担心……”你老要是这么下棋，不能随便怼人揍人会憋坏的。
清玉真人给人的映象并不暴躁，不过之前却是因为有一位徒弟，才开始有了毫不留情揍人的习惯，戳人脊梁骨的怼，也是随着那个习惯才有的。
甚至可以说，清玉真人这些习惯都是随萧蔺这个徒弟而起的，现在他离开了太虚门，清玉真人反倒是开始克制了。
顾笙寒对此表示，很不能理解。
“顾师侄与其担心我的事，倒不如想想你自己。”大概是因为顾笙寒的连续追问，清玉真人听的有些烦了，直接便开口反击，“现在顾师侄你的位置已经岌岌可危了。”
他的位置？
是在说他他师兄的位置，还是掌门候选人的位置？
答案应该是后者。
确实，现在的状况，对于顾笙寒而言确实有点危险，不过即便是他想改变也改变不了啊，因为蛊虫留下的后遗症的影响，他现在的修炼速度慢如蜗牛，修炼个十天半个月还不如以前一天。
所以，顾笙寒现在便干脆放弃了修炼。
至于掌门之位，顾笙寒想着，看看能不能以才智服人，或者是，等独孤玄这次闭关出来，看看能不能讨好一下走个后门什么的。
“这我知道，可我现在也确实拿它没什么办法，只能如此了，然后又想磨练磨练心境，便来找师叔下棋了。”
“我看这下棋是假的吧？”随着这声话音落下，清玉真人随手扔下了一枚棋子，冷玉制成的棋子滚落入棋盘，滑过许多地方，最终却在一处不起眼的地方落下。
虽然棋子落下的地方不起眼，可偏偏却是这枚棋子，一秒救死扶伤，让原本被打压的几乎溃不成军的白棋看到了可以胜利的希望。
“玩到此处，我也腻了，你想问什么。不必拐弯抹角，直接问便是。”论观察力，清玉真人虽然不是之最，可这等明显的事，他若都看不出来，也枉自称真人了。
“嗯……”顾笙寒有些犹豫，在思考着要不要全盘托出。
起初清玉真人还是愿意等的的，可到了后来，等待的时间稍微过长了些，清玉真人便会开始烦躁了。
所以现在才会让顾笙寒的求生欲在犹豫着要不要，问一些呢？
经过短暂的思考后，顾笙寒最终还是决定主动开口，反正到了这种地步，只要他不结束这个话题他们便能一直这么尴尬下去。
“我的疑问很多，就是在担心这些疑问一旦问出，师叔恐怕会直接将我逐出太虚门。”虽然顾笙寒并没有打算现在就问那件事，不过先试探一下也还是好的。
顾笙寒并不是清玉真人的弟子，他也根本没有权利将顾笙寒逐出太虚门，这一点顾笙寒不可能不知道。
但他却如此说……看来他想询问的并不是什么小事。
清玉真人端起手边的茶杯，抿下一口热茶，“既然知道后果，为何还要询问？”
“因为，非知道不可。”对于那件事的真相，顾笙寒迫切的想要查清楚。
“知道的多了，反而会失去什么，你可要想好。”这句话音落后，清玉真人便摒退了守在小亭外的几位弟子。
“可那些事我若不知道，当一个无知之辈，不知道哪天危险便会降临，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我宁愿知道真相。”而且现在危险似乎与他临近了，柳州长死的事，很快就会被翻出来。
虽然上次，黎千烬帮忙在独孤玄那里说了谎，可独孤玄常年闭关，并不cha手这些事，只是因为疑惑询问罢了，但要是其他人便不会如此了。
“你想问什么？”
对于顾笙寒想问的，清玉真人并不是没有过猜测，但是任凭他怎么猜测，他也没有想到，顾笙寒开口问的会是，那件事。
“江都城，除魔。”试探已经得到结果了，顾笙寒便想着放肆一下，直接便吐出这几个字。
听到这几个字，清玉真人刚开始还有些意想不到的惊讶，但是很快也转为平静，深邃的眸子凝视着茶杯中平静地水面，短暂的安静，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片刻之后，清玉真人还是未有开口的迹象，顾笙寒便再度试探，“我知道这件事是不能提及的禁忌，可当初去过江都城的人，现在只剩下寥寥几位了，师叔也认为这是巧合吗？”
问到了这个，清玉真人不再安静不语，“不，我从不这样认为。”
巧合有一次就够了，再多就只能另当别论了，甚至的，现在的清玉真人已经对那个暗中出手的人有了猜测，但他绝不会说出。
因为是太虚门亏欠了他，就算自己，曾经也是……
又一次，清玉真人被勾起了回忆，残缺的记忆碎片在他脑海里不断浮现，促使他再度安静了下来。
而顾笙寒对此却是不知的，手掌撑上了棋盘，打乱了棋子原本的布局，额前的一缕银发垂落了下来，有些阻碍视线。
可这却丝毫不妨碍，顾笙寒的两只眼睛全神贯注地盯着面前的人，想要看清他脸上的任何细节变化。
“那师叔能为我解惑吗？”
可清玉真人最终却还是选择了，“……不能。”
“为什么？师叔你……”顾笙寒话未说完便被打断了。
“其他事可以，唯独这个，若你是忘了，是一件好事。”但凡经历过那件事的人，都想忘记曾在江都城中发生的种种，顾笙寒的询问显然是忘了不少，既然已经忘了，他又何必要重述当初的事呢？
“好。”顾笙寒知道想问出这件事，并不是那么容易，而且他今日本就没有打算问出，而只是想试探，不过清玉真人都提到“其他事”可以，他若不借此询问一下其他疑惑，到有些亏了。
“前些日子我曾到常成殿寻找药师，但却被告知，药师长老都不在，师叔可知道这是为何？”
“掌门病发。”只要不是那件事，清玉真人便回答的干脆果断。
“师尊？”
第122章
顾笙寒有些不敢相信。
然而清玉真人却再度点头肯定他之前说的那句话，“对。”
独孤玄身有重病，又是记忆里毫无印象的一件事，甚至是，原主对于自己师尊的映象一直都是，强大的，什么病重，疲乏都是从来不会在独孤玄身上发生的。
但是现在发生的种种，都在不断暴露着他记忆里的缺失，以及记忆也并非真实。
那么，他到底要如何才能把记忆里的空缺补填完整呢？
这个，顾笙寒一时找不到答案，现在唯一能依靠的便是从别人的口中，得到更多的，他未曾知道的过往。
“可，师尊又有何病？何来需要众多药师？”
整个常成殿的药师，需要这样庞大的药师团，已经不是普通的病重了，甚至，顾笙寒还有了一个猜想……
独孤玄常年闭关，或许并不是因为沉迷修炼，而是为了掩盖什么。
这个想法刚出，清玉真人同时也开了口，“早年落下的病根，一直闭关便是为了压制，不过现在有些力不从心了。”所以也才会让整个常成殿的药师及长老倾力。
力不从心？
早年病因，无法压制，这句话的意思是在说，独孤玄已经生命垂危了吗？
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但是联想到之前的种种，恐怕也只有这个解释才是最合理的。
很早之前，独孤玄便表露过态度，希望作为掌门候选人的他，态度强硬，有绝大的掌控之力。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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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宽阔的衣袖，不知道被什么啃食得只剩下半截，露出毫无遮挡的半截手臂。
衣袖已经摧毁地不成样子了，而裸露出来的手臂自然是不能幸免。
明明刚刚他们是从水中出来的，可此时黎千烬的手臂上却覆盖着不少血液，因为离的很近，顾笙寒可以看清，在血液的笼罩下的肌肤，全是被什么细小的怪虫侵蚀过，露出的半截手臂几乎是无一处完好。
殷红的血迹不断溢出，狰狞外翻的伤口还在继续溃烂，逐渐覆盖到黎千烬地整个手臂。
因为近在咫尺，顾笙寒几乎是看着他身上的伤口不断扩散的。
顾笙寒恐怖游戏玩过不少，可现在确实真实的伤口沐浴着血腥在他面前不断侵染，任凭顾笙寒的心境再强大，却也还是忍不住地退缩着咽咽口水。
完成这样伤口的人肯定不会是写大东西，应该是如同吸血小虫一样凶恶虫子，而且刚刚他们在水下呆的时间并不长，能这么快将黎千烬的手臂伤到这种程度，那样的小虫应该不会只有一只，甚至有可能是密集如同蚂蚁。
想到此处，顾笙寒不仅是胆寒了，甚至还对于那片湖心生出了畏惧，他不敢想如果不是黎千烬刚才将他拉上来，自己的后果。
更不敢想在有如此重伤的情况下，黎千烬还是一声不吭地将他带离危险，甚至是到了现在，要不是黎千烬为了阻止他的愚蠢行为，而主动露出手臂，恐怕他根本不会知道黎千烬已经受了伤。
“你……”顾笙寒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里很危险，师兄若要回家，换一条路可好？”此时黎千烬的脸色已经开始越发苍白了，可他的神色上却未有半点因为伤痛而露出的情绪，反而到了现在他还在一心想着，劝顾笙寒不要再跳下去。
因为受伤，相比之前，黎千烬的语气低了些，没了怒火，低沉的声音竟然带了些许祈求。
“我，你……你是傻子吗？”这种时候，还要问他这个，不是应该大声指责刚才自己愚蠢到不能再愚蠢的行为吗？
可黎千烬却对于这一句，置若罔闻，重复着之前的问话，“换一条路可好？”
“你！”也正是因为他是这般态度，顾笙寒内心的愧疚更深了，只不过面前上他却还是不懂感情的恶劣，甚至还打算指责黎千烬傻，不过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妥协：
“好，我换一条，不跳了。”
“嗯。”得了这句保证，黎千烬这才卸了固执。
“那现在师兄可否告诉我，你要回家，是要回去哪儿？”黎千烬的语气还是如之前般刻意地放低了些，似乎真的只是想普通的询问。
事情到了这份上，顾笙寒也扯不出理由瞎扯了，而且黎千烬都为他做到了这份上，他再隐瞒到显得有些无情了。
“就是回我本来应该在的地方，我会来这里完全是因为一场意外，实际上我并不该在这里的。”顾笙寒没有提及自己是穿越过来的，这样的解释，恐怕很容易就会被绕晕。
然而黎千烬却很会抓住重点。“那原来的师兄是在哪儿？”
第117章
“很远的地方。”
“多选？”
“走一辈子都有可能走不到的地方。”因为是另外一个世界，哪怕是走遍这整个修真大陆，也不一定能找到可以去那个世界的路，所以顾笙寒才会如此说。
听到这句描述，黎千烬的神色暗了些，“那……师兄，就一定要回去吗？”
“当然啊。”顾笙寒没有丝毫犹豫，便脱口而出的回答道，“那里才是我该呆着的地方，是我的家，哪有人不回家的？”
“这样啊，是我多问了。”确实，哪有人不回家的？不过就是这一辈子也走不到的远有些……
“师兄除了这一条路可以回去以外，可还有其他的办法？”
“自然是有。”这几个字，顾笙寒没有丝毫犹豫地，便脱口而出，而说出口的刹那，他莫名来了谨慎，“师弟问这个做什么？”
“只是想帮师兄罢了。”
“哦。”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顾笙寒总觉得告诉黎千烬这个有些不妥，可至于这个不妥的地方，顾笙寒所说不上来。
明明黎千烬一直都在尽心尽力地照顾着，可自己现在却在胡思乱想，实在太过分了。
很快，顾笙寒便将脑海里的多想驱散开，努力让自己保持平常的心态。
“那师兄可否。告诉我，另外的路是什么？”
“另外……师弟你问这个做什么？这是我的事，师弟知道了也没什么用处，所以我……”还是不说了，后面的拒绝之言，未等顾笙寒说完，便被打断了。
“我只是想帮师兄，师兄是不愿意告诉我吗？”
“也不是……”原来是因为这个，那现在自己到底应不应该告诉呢？顾笙寒有些两难，说了吧也没什么，不说的话反倒是有些绝情，明明对方都做到那个份上了，自己也应该考虑一下黎千烬作为师弟的感受了。
“回去的办法其实也挺多的，除了这个还有两条，不过就是很耗费时间。”
“那师兄可否需要我帮忙？”
“不需要吧。”毕竟都是个人战，而且第一条路可是要他成为太虚门掌门，黎千烬对于这个应该是渴望的，所以顾笙寒便打算再告诉黎千烬更多。
然而这几个字，却引得了黎千烬皱眉。“师兄的话，可是在不信任我，以为我会从中作梗？”
“没有没有，我是觉得让你帮忙的话，对你有些太不公平了。”
“嗯？”
“就是……要成为太虚门掌门。”这个告诉黎千烬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毕竟他刚刚为了几乎是连性命都不顾了，应该不会害他的。
嗯，确实不会害他。
黎千烬收到了满意地答案，稍微松开了些手指，不过却并没有让顾笙寒脱离掌控。
脸上挂着笑容，之后深了些，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师兄放心，我会帮你的。”
顾笙寒便当真没有多想，“哦哦，多谢。”甚至还出言感谢。
“最近天凉了，师兄快同我回去吧，一秒着凉。”
“嗯，行。”之前黎千烬不提还好，一听，顾笙寒便后知后觉了不自在，因为之前的跳入湖底，顾笙寒的衣服是浑身shi透了。
黎千烬也是同样。
不过在回程时，顾笙寒再度看向了黎千烬手上的伤，愧疚之心莫名浮现了。
“师弟，对不起我……是我害你受伤了，对不起。”
对于手臂上的伤，原本的黎千烬是从始至终，都没有怎么上心过，不过现在，低头看到顾笙寒情绪低落，他忽然改了主意。
“没什么的，师兄不要多想，只不过短时间只能用一只手做事而已。”黎千烬刻意用很云淡风轻地语气说出这句话。
一只手做事，有多不方便，纵然顾笙寒并没有体会过，可到底也是能想到的。
“这样的话……不如，我来照顾师弟吧。”这句话，顾笙寒是犹豫了一会才做出的决定。
“嗯？”黎千烬有些诧异，但也只惊讶了一秒便快速拒绝，“这便不麻烦师兄了，我能将这件事处理好的。”
“你处理个什么啊你？这件事本就我的责任，你……你让我补偿一下好不好？”刚开始，顾笙寒说话还是有些硬气，可到了后面便软了下来。
到底是他的错，自己怎么可以还态度凶恶呢？
“嗯……那好吧。”表面上，黎千烬是不得已才同意，可他眼底暗藏着的东西却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
不过顾笙寒却对这个并没有丝毫察觉。
眼看到住所近在咫尺，顾笙寒便刻意慢下健步，“师弟你先回去等待一会，我会尽快找来药师的。”
黎千烬手臂上的伤不同寻常，所以顾笙寒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快速回了自己屋子，三下五除二地换了干净衣物便往常成殿赶。
处理那样的伤口，顾笙寒是想着能否去请一下古师叔，然而却找了一阵都没有看到人影，反而是看到又在暗搓搓看小画本的清缦。
见清缦看得入神，顾笙寒便刻意重咳嗽了几声，“清缦师妹。”
闻声，清缦抬头，“大师兄？”前一秒清缦还想疑惑他怎么会到此，后一秒她突然想到自己手中的东西并不方便被顾笙寒看到，所以她立马将画本捂在心口，一脸防备。
“清缦师妹多想了，我来此是想找古师叔，至于你手上的东西我并不感兴趣。”清缦手中的是什么，看她反应，顾笙寒便已经猜到了。
“哦，找古师叔啊，那你恐怕得过几天再来找了，就在你还没来之前，古师叔因为有点事，现在已经离开太虚门了，过段时间才会回来。”
这么不巧的吗？
不过，在整个太虚门中，能处理那种伤口的，顾笙寒除了古师叔实在是想不出第二个人，而且他又担心自己再次拖延久了，黎千烬手上的伤口会恶化更加严重。
“那清缦师妹，可否能告知我，常成殿还有哪位医术ji,ng湛之人？”原来的顾笙寒是很少受伤的，记忆里对常成殿也了解甚少，无可奈何之下，顾笙寒只得如此询问。
第118章
“医术ji,ng湛之人……”清缦略做思考，伸手指向了自己，“我啊。”
她？
“清缦师妹，莫要开这些玩笑，我却有急事。”顾笙寒是以为清缦这是在同他开玩笑。
然而这般不信任却引起了清缦的不悦，“你居然不相信我？那好，你带我去看看病人，若我不能治，我就……”
“求别闹。”不是他低看，而是怎么看清缦都不会是什么医术ji,ng湛之人，而且她脸上又挂着些不正经，顾笙寒自然是当她在跟自己开玩笑。
“唉？你！”清缦气结，不过转而想象，确实对于不知道的人她确实没什么说服力，“我说的是真的，反正现在常成殿的长老药师什么的，都不在，除了我你也找不到其他人。”
“都不在？这是为何？”集体外出吗？
“当然是去给……咳咳，这个事你不能知道，你只需要现在你能找的人只有我。”虽然被顾笙寒的不信任气到了，可清缦没有忘记师尊叮嘱过的事，及时的收了口。
“如此……那便好吧，就有劳你随我走这一趟了。”清缦没有必要骗自己，而且她刚刚似乎险些说出重要的事，她没必要伪装到这份上。
而且就算是清缦的医术并不怎么样，但是止血止痛的丹药应该是有的，先让黎千烬缓和下来，他再去寻找药师也行的。
“这还差不多。”得了认可的清缦比之前愉悦许多，“那你先等我一下，我带一个东西。”
说罢，清缦便走入药阁内，取了一件东西，便快速跑出，相比之前，清缦手中多了一个木匣，似乎是对清缦来说很重要的东西，她一直很宝贝的双手抱着。
这医术ji,ng湛样子到还挺有模有样的。
不过白墨也只扫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转而跨出门框，“走吧。”
身后清缦紧随，“唉，你走慢些。”
走慢？
这自然是不可能，顾笙寒甚至是还加快了速度，身后的清缦虽然小声抱怨着，但还是尽力跟上了。
等到了黎千烬的屋前，虽然是用了最快的速度，可当顾笙寒推开门时，便看到黎千烬失去意识的昏倒在地，受伤的手臂旁甚至还在不断溢出鲜血。
“师弟！”顾笙寒企图用大声的叫喊，叫醒昏迷的人，可确实徒劳无果。
见此，顾笙寒便想走进些看看，黎千烬到底是如此，可才跨出一步，便被身后的清缦拦住了。
“你这是何意？”顾笙寒有些不解了。
“别动，黎师弟身上的东西有些危险。”此时清缦一改了之前的不正经，面色严肃地吓人，看着黎千烬血淋淋的手臂，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靠近。
“嗯？”顾笙寒还是有些不解。
可这一次，清缦却没有再解释，而是一把将顾笙寒推选些，自己则系上面巾，并且从随身携带的木匣子里取出一个小白瓷瓶，翻出一些稀碎的粉末落到地上昏迷的人的手臂上。
随着药粉的坠落，原本肆无忌惮攀爬在黎千烬手臂上的东西，因为这由远及近的药香味突然战栗，再加上它们后来的逼近，那些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嗜血小虫如同遇到了克星，翻滚着涨得饱饱的小肚子，从黎千烬的手臂上滑落下来，
而清缦也正好趁着他们的离开，进一步用手中的粉末将那些滚落出来的狰狞小虫都一一清除干净。
直到周围再没有了吗恐怖小虫的迹象，清缦才蹲下身子，思量再三，“大师兄，你还是来帮我将他扶起来吧。”
“好。”闻言，顾笙寒自然是没有犹豫地过去不过就在他要出手的时候，清缦却突然大呵……
“等一下！”
“嗯？这是为何？”顾笙寒有些不解。
“为了避免黎师弟身上还有那东西，大师兄你还是再找个什么东西，隔着它，再将黎师弟扶起来。”清缦虽然年轻，可在这件事上出奇的谨慎。
这让顾笙寒从刚开始的怀疑也逐渐改了态度，现在听到这句解释，顾笙寒也没再多问什么，老实照做了。
不过就在他将昏迷的黎千烬搬运到可以后仰的椅子上时，他忍不住询问，“清缦师妹，似乎对师弟身上的怪异小虫有些熟悉？”
而且那熟练的处理手法，绝不是第一次遇见的表现，应该是面对过很多次。
可这就奇怪了，这种东西应当是在惊游宫后小竹林的那个诡异湖底才会有，清缦又是如何熟悉的？
“嗯，见过许多次。”在黎千烬被扶正之后，清缦便用刀刃划破了黎千烬受伤手臂的衣袍来确认，他受伤的全部地方。
忙碌的同时，清缦也不忘回答顾笙寒的问题。
“见过许多次？”这让顾笙寒更加不解了，难道在太虚门并不只在那片湖底才有这种诡异的东西。
“以前常有弟子受这种伤前来找师尊，而我就旁边，师尊见我好学，便将医治之法，教给了我，不过……”说到此处，清缦突然话锋一转，“黎师弟是如何受这种伤的？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会染上这个东西的地方只有一个……”
而那个地方，清缦却刻意没有说出，而是专心致志地清理着黎千烬手臂上的血腥，似乎在静等着顾笙寒的回答。
“这……”顾笙寒有些为难，不知道此时他到底是应该直言相告还是其他。
随后，偌大的房间里便一时沉寂。
最终，还是清缦忍不住这般安静，给打破了，“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大师兄你不必紧张。”
不会说出去？
小竹林的那个湖并不是什么禁忌，只不过因为是在惊游宫的后来，才鲜少有人到那里走动。
可清缦这句话是何意思？
“我不太能理解清缦师妹这句话的意思。”不知，顾笙寒直言便问。
“别装了，大师兄，会受这种伤的地方只有那个湖，而湖里的东西，你我更是清楚，虽然我不能理解黎师弟跳下去做什么，但是放心，今日的事，我不会说的。”
便忙碌的同时，清缦还不忘给顾笙寒一个可靠的眼神。
第119章
这让顾笙寒更加不解了。
听清缦说的话，她应该是猜出了他们去过那个湖底，可那个湖底有东西的事他怎么不知道？
原主的记忆里根本没有不说，而且怎么会有人愿意把东西放在湖底。
太多的疑惑，顾笙寒甚至是想一次性问出，可顾虑着清缦的起疑，顾笙寒还是装作着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而另一边，清缦差不多处理完了伤口，撒上了粉末药物，开始给黎千烬包扎伤口，可因为此时黎千烬是昏迷的人，不论清缦怎么包扎，可一到需要转折的时候，清缦都会有些吃力。
“大师兄，你可否过来帮我一下。”
“自然可以。”随后顾笙寒便走近了些，依照清缦的指示，板正黎千烬的身躯，并用力，让他长时间保持着一个动作。
因为距离很近，顾笙寒又是站着的，让他随便一个低头便可以通过黎千烬微张开的衣襟，看到更多。
这本是没什么，起初顾笙寒也没有多在意，直到，他的目光不经意扫地过黎千烬的下颚下的皮肤。
以前未曾注意，直到现在顾笙寒才发现，黎千烬的脖子上好像贴了什么东西，因为经过水的浸泡，原本贴的天衣无缝的东西，似乎有些脱落了。
见状，顾笙寒便伸手将那处的东西撕扯下来，可就在打算出手时，清缦这边已经包扎的七七八八了，就差一两步便可完工。
“黎师弟现在虽然算是捡回了一条命，不过他这身上的衣服都shi了，为了避免再感染到什么，接下来的事便交给大师兄了。”
“接下来的事？何事？”顾笙寒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自然是换掉这身shi衣服啊，难不成大师兄你还想让我来吗？”清缦语气里带着些不可置信。
“额，没有没有。”他刚刚就是没反应过来，这个想法是自然没有有过的。
“那便好，黎师弟身上的伤我处理的差不多了，不过还是要避免恶化什么的，毕竟那个东西并不是那么好处理的，我留下些丹药，除了内服的，还有外敷的，大师兄记得等黎师弟醒来再转告他。”
“好。”
随后清缦便从之前所带来的木匣中取出不少瓶瓶罐罐，并且一一指着该如何用，或者是在各种情况下服用。
“好了，这些便是内服的药了，剩下的这个则是外敷的，旁边这个，是黎师弟若是再其他地方有同样的伤口，便将这个敷上，而另外这个，虽然对于伤口作用不大不过，黎师弟既然去过那个湖，那里底下不干净地东西很多，沐浴时，倒些这个。”
“多谢，我记下了。”看来，之前到真是他低看清缦了，原以为她只是一时胡说，却不曾想，她是真的由此能力。
“是我之前低看清缦师妹了，抱歉，希望清缦师妹不要因为我之前的态度而生气。”这句话顾笙寒说的格外诚恳。
“哼哼。”清缦面露出傲娇的小得意，“再怎么说我也是，同辈中的佼佼者，这点小事，怎么能不会？”
“不过……”清缦突然一转话锋，脸上的神色也随之改变了些，“师兄要是想要我保密你和黎师弟的事，必须要帮我几个忙哦。”
此时，清缦是浅笑着说出这句话的，不过这笑却让顾笙寒觉得有些后背发凉，总感觉不可能是什么好事，但又碍于清缦刚刚才帮了忙，顾笙寒只能强忍下想拒绝冲动。
“什么忙？清缦师妹请说。”
“这个嘛，还是等黎师弟身体好了再说吧，不过大师兄你现在要答应我，我说的时候一定要按照我说的去做。”
“这……”这种事当然不能答应啊，万一她是叫自己去做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怎么办？
“大师兄若是不答应，我便现在叫醒黎千师弟，说你刚刚偷看他衣服里面。”
“啥？”
“别以为我刚才没看到，原来你是这样的大师兄。”清缦面露出意想不到的神色，一手捏着自己的下颚，发出唏嘘的声音。
“不是，我没有，我刚刚是在……”
未等顾笙寒解释完，清缦便打断了，“可说到底，大师兄你确实是偷看了不是吗？”
仅仅是这么简短的一句话，顾笙寒却找不到理由反驳，瞬间被ko。
“……算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他惹不起，只能怂一下。
“那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我还有其他事就先走了，药的事就交给大师兄了。”
“请快走。”顾笙寒生怕清缦再带下去，会发生可怕的事故。
然而对此粗暴的逐客令，清缦则是丝毫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反而脸笑开了花，一蹦一跳地离开了。
这让偌大的房间里，终于可以恢复到了安静。
顾笙寒轻叹了一口气，重新走到黎千烬所在的位置，想着帮忙换一下衣服，可就在刚走近，手还未落到黎千烬身上，一直昏睡的人，突然清醒了过来。
惊得顾笙寒立马缩回了手，犹如被人抓包的小偷。
“别误会，我刚刚只是想帮你换一下衣服而已。”未等黎千烬开口说什么，顾笙寒却连忙解释道，生怕被误会成什么。
“这样啊，那便有劳师兄了。”虽是这般说着，可下一秒黎千烬却说，“不过，我现在已经赢了，这等小事就不麻烦师兄了，师兄今日也忙了许久，早些回去休息吧。”
相对于刚刚顾笙寒的赶人，现在的黎千烬不知道是高明了多少倍，简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不过再怎么高明，让他赶紧走的意思顾笙寒还是听的懂的，不过就是不知道到怎么的每每想到这个，顾笙寒心底便会不由得画过了一丝低落。
是对这个的不高兴吗？
大概是这样的。
毫无头厘的不高兴。
“嗯，好，不过先等我告诉你一下，刚才清缦师妹留下的药的用途吧……”
然而黎千烬却有一次地打断了他的话，“不用了，师兄已经很累了，这等事还是等明天师兄醒来再说吧。”
“可……”
第120章
顾笙寒还想再坚持一下，不过黎千烬确实一而再再而三的态度坚决，如果自己再坚持下去，到显得有些那个啥了。
所以，顾笙寒犹豫了片刻后，还是选择了同意，“好吧，我先回去了，你做什么的时候多注意一下自己的伤口，现在常成殿的药师们都有事出去了，要是伤口裂开了，可就不好处理了。”
“是，我记下了，多谢师兄提醒。”
到了寻常时候，黎千烬礼貌的样子，真像是位好师弟，就算是顾笙寒想强硬着态度，却也有些觉得自己在欺负人。
所以，思来想去，他便在将该叮嘱的叮嘱完了以后，便真的转身离去了，跨出门框时，顾笙寒还不忘关上了门扇。
回到自己的屋子，顾笙寒脑海里都在想着黎千烬刚刚的反应，之前也是，明明自己受伤了，却不愿意给他看一下伤口，弄得好像自己是坏人一样，看一下，会趁机偷袭什么的。
对此，顾笙寒是始终不能理解，而另一边……
黎千烬在顾笙寒走后便褪去了外衣，伸手从自己的颈脖侧边，下颚之下的某处，摸索着什么边缘，然后一把撕下！
经过湖水浸泡已经溃烂的人皮，直径从黎千烬的下颚被撕扯了下来，露出了被他刻意隐藏的大片火焰灼烧的伤疤，以及覆盖着伤疤的复杂咒纹。
是的，他便是那个人，阻止顾笙寒参加试炼比武的人。
顾笙寒不能参加试炼，在那次试炼比武也就没了能抢走他风头的人，虽然说现在的顾笙寒并不能强过自己，但还是要稳妥些。
当然更多的原因是，只要顾笙寒不在众人面前出手，他便还是太虚门同辈中，修道者的佼佼者。
让他不能修炼，除了这本就是顾笙寒所期望的，还有就是，这样的顾笙寒才更好控制。
算算时间，独孤玄闭关疗伤的时间也差不多快要结束了，就是这一次的弟子大选应该是赶不回来了，所以……现在黎千烬正在等待着下一次算计的时机。
蒲宁那边的事情查的差不多了，之后便是成为掌门，不过，师兄要回去的条件也是要成为掌门。
可……他怎么会允许顾笙寒从他身边离开呢？
未点燃烛火的屋中有些昏暗，模糊的铜镜印着相隔很远男子的半身模样，狰狞的伤疤尤为醒目，其次便是唇角泛起的诡异冷笑，让人顿时感觉到了毛骨悚然。
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顾笙寒消停，不不对，是相比之前安静了许多，虽然每天不用忙碌修炼的事，刚开始顾笙寒还在为此感到高兴，可是后来不管自己走到哪儿都有人提及修炼二字。
最早，顾笙寒对此是毫不在意的，可是到了后来，逐渐觉得有些觉得自己与这里有些格格不入，仿佛自己如同是一个外人，虽然自己本来也是个外人。
另外一件事是，自从那天在练武堂的时候，顾笙寒变得长去找清玉真人了，不为别的，只是听说清玉真人下棋下的不错，而且也贼喜欢下棋，所以顾笙寒便想着去交流一下感情。
然后一来二去，顾笙寒便也习惯了有空便去找清玉真人。
对此，黎千烬曾在有一日提早拦下过他。
“近日，师兄好像时常去寻找清玉真人？”
“确实。”对此，这毕竟是事实，顾笙寒倒是没有任何反驳，反而还接着他的话继续说，“正好近日来也没什么事做，便想着找清玉真人下几盘棋。”
也刚好，对于其他的，顾笙寒都是一无是处，刚好也是唯一会的，而且还可以用来增加逼格点数。
“没什么事做？”黎千烬重复着刚刚顾笙寒曾说过的话，语气虽没有什么针锋相对，不过神色却暗藏着些许不悦，“师兄，是忘了，再过几日便是弟子选拔之日吗？”
“可不是还有几日吗？”他现在浪会，又没有什么关系。
“师兄还是早做准备比较好。”
“但我是觉得的……”时间还早，还可以再随意几天，顾笙寒原本是想如此说，可未等他把话说完，黎千烬便打断了……
“这只是我的提议，师兄若是不认同，大可不必听。”说完这句，黎千烬便直接离去了，似乎是生气了。
还真是难以理解的师弟。
但这样的小cha曲，并未影响顾笙寒什么，没了黎千烬的阻拦，他照旧是去找清玉真人下棋。
以至于之后的日子，顾笙寒是仿佛步入了老年人的生活，
但这样也还不错。
就是只下棋，到了后面有些无聊，
所以顾笙寒也便开始露出了自己的本来目的，“清玉师叔，一直这般下棋不觉得无聊吗？”
清玉真人并不常与人交流，只有下棋时话才会多些，这也是经过顾笙寒的好几次试探才得出的结果。
听到顾笙寒询问，以往的清玉真人都是无视，一心观棋，可到了现在，随着好几天的对战，清玉真人也没那么冷漠了。
“觉得无聊，你大可以回去。”就是说话还是不给人任何面子。
“不，师叔你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是想问……”
“你输了。”
……冷酷无情清玉真人，果然名不虚传。
随后，新一轮棋局展开，这一次顾笙寒挑了个好时候，就在自我感觉自己并不会那么快输掉的时候，出声询问：
“新一届弟子选拔便在最近，师叔可有什么打算？”
“没有。”清玉真人毫不犹豫地吐出冰冷的两个字。
“嗯？师叔是不想再招收新弟子了吗？”如果他没有理解错意思的话，刚刚清玉真人说的便是他没有打算收弟子。
几番斟酌后，清玉真人放下了一枚棋子，同时点头，“嗯。”
他确实是打算，近几年不再招收新弟子。
“但这样一来的话，清玉师叔虽然说是清闲了，可却也……”却也无聊了，没了新弟子，他总不可能就这么下棋打磨时间吧？
就算这个能持续一段时间，可修道者的生命漫长，下棋也只能驱散一时的无聊，等那时过后，再用这个也便没什么用处了。
“清闲总比忙碌好些。”
第121章
“话虽是如此，可我担心……”你老要是这么下棋，不能随便怼人揍人会憋坏的。
清玉真人给人的映象并不暴躁，不过之前却是因为有一位徒弟，才开始有了毫不留情揍人的习惯，戳人脊梁骨的怼，也是随着那个习惯才有的。
甚至可以说，清玉真人这些习惯都是随萧蔺这个徒弟而起的，现在他离开了太虚门，清玉真人反倒是开始克制了。
顾笙寒对此表示，很不能理解。
“顾师侄与其担心我的事，倒不如想想你自己。”大概是因为顾笙寒的连续追问，清玉真人听的有些烦了，直接便开口反击，“现在顾师侄你的位置已经岌岌可危了。”
他的位置？
是在说他他师兄的位置，还是掌门候选人的位置？
答案应该是后者。
确实，现在的状况，对于顾笙寒而言确实有点危险，不过即便是他想改变也改变不了啊，因为蛊虫留下的后遗症的影响，他现在的修炼速度慢如蜗牛，修炼个十天半个月还不如以前一天。
所以，顾笙寒现在便干脆放弃了修炼。
至于掌门之位，顾笙寒想着，看看能不能以才智服人，或者是，等独孤玄这次闭关出来，看看能不能讨好一下走个后门什么的。
“这我知道，可我现在也确实拿它没什么办法，只能如此了，然后又想磨练磨练心境，便来找师叔下棋了。”
“我看这下棋是假的吧？”随着这声话音落下，清玉真人随手扔下了一枚棋子，冷玉制成的棋子滚落入棋盘，滑过许多地方，最终却在一处不起眼的地方落下。
虽然棋子落下的地方不起眼，可偏偏却是这枚棋子，一秒救死扶伤，让原本被打压的几乎溃不成军的白棋看到了可以胜利的希望。
“玩到此处，我也腻了，你想问什么。不必拐弯抹角，直接问便是。”论观察力，清玉真人虽然不是之最，可这等明显的事，他若都看不出来，也枉自称真人了。
“嗯……”顾笙寒有些犹豫，在思考着要不要全盘托出。
起初清玉真人还是愿意等的的，可到了后来，等待的时间稍微过长了些，清玉真人便会开始烦躁了。
所以现在才会让顾笙寒的求生欲在犹豫着要不要，问一些呢？
经过短暂的思考后，顾笙寒最终还是决定主动开口，反正到了这种地步，只要他不结束这个话题他们便能一直这么尴尬下去。
“我的疑问很多，就是在担心这些疑问一旦问出，师叔恐怕会直接将我逐出太虚门。”虽然顾笙寒并没有打算现在就问那件事，不过先试探一下也还是好的。
顾笙寒并不是清玉真人的弟子，他也根本没有权利将顾笙寒逐出太虚门，这一点顾笙寒不可能不知道。
但他却如此说……看来他想询问的并不是什么小事。
清玉真人端起手边的茶杯，抿下一口热茶，“既然知道后果，为何还要询问？”
“因为，非知道不可。”对于那件事的真相，顾笙寒迫切的想要查清楚。
“知道的多了，反而会失去什么，你可要想好。”这句话音落后，清玉真人便摒退了守在小亭外的几位弟子。
“可那些事我若不知道，当一个无知之辈，不知道哪天危险便会降临，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我宁愿知道真相。”而且现在危险似乎与他临近了，柳州长死的事，很快就会被翻出来。
虽然上次，黎千烬帮忙在独孤玄那里说了谎，可独孤玄常年闭关，并不cha手这些事，只是因为疑惑询问罢了，但要是其他人便不会如此了。
“你想问什么？”
对于顾笙寒想问的，清玉真人并不是没有过猜测，但是任凭他怎么猜测，他也没有想到，顾笙寒开口问的会是，那件事。
“江都城，除魔。”试探已经得到结果了，顾笙寒便想着放肆一下，直接便吐出这几个字。
听到这几个字，清玉真人刚开始还有些意想不到的惊讶，但是很快也转为平静，深邃的眸子凝视着茶杯中平静地水面，短暂的安静，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片刻之后，清玉真人还是未有开口的迹象，顾笙寒便再度试探，“我知道这件事是不能提及的禁忌，可当初去过江都城的人，现在只剩下寥寥几位了，师叔也认为这是巧合吗？”
问到了这个，清玉真人不再安静不语，“不，我从不这样认为。”
巧合有一次就够了，再多就只能另当别论了，甚至的，现在的清玉真人已经对那个暗中出手的人有了猜测，但他绝不会说出。
因为是太虚门亏欠了他，就算自己，曾经也是……
又一次，清玉真人被勾起了回忆，残缺的记忆碎片在他脑海里不断浮现，促使他再度安静了下来。
而顾笙寒对此却是不知的，手掌撑上了棋盘，打乱了棋子原本的布局，额前的一缕银发垂落了下来，有些阻碍视线。
可这却丝毫不妨碍，顾笙寒的两只眼睛全神贯注地盯着面前的人，想要看清他脸上的任何细节变化。
“那师叔能为我解惑吗？”
可清玉真人最终却还是选择了，“……不能。”
“为什么？师叔你……”顾笙寒话未说完便被打断了。
“其他事可以，唯独这个，若你是忘了，是一件好事。”但凡经历过那件事的人，都想忘记曾在江都城中发生的种种，顾笙寒的询问显然是忘了不少，既然已经忘了，他又何必要重述当初的事呢？
“好。”顾笙寒知道想问出这件事，并不是那么容易，而且他今日本就没有打算问出，而只是想试探，不过清玉真人都提到“其他事”可以，他若不借此询问一下其他疑惑，到有些亏了。
“前些日子我曾到常成殿寻找药师，但却被告知，药师长老都不在，师叔可知道这是为何？”
“掌门病发。”只要不是那件事，清玉真人便回答的干脆果断。
“师尊？”
第122章
顾笙寒有些不敢相信。
然而清玉真人却再度点头肯定他之前说的那句话，“对。”
独孤玄身有重病，又是记忆里毫无印象的一件事，甚至是，原主对于自己师尊的映象一直都是，强大的，什么病重，疲乏都是从来不会在独孤玄身上发生的。
但是现在发生的种种，都在不断暴露着他记忆里的缺失，以及记忆也并非真实。
那么，他到底要如何才能把记忆里的空缺补填完整呢？
这个，顾笙寒一时找不到答案，现在唯一能依靠的便是从别人的口中，得到更多的，他未曾知道的过往。
“可，师尊又有何病？何来需要众多药师？”
整个常成殿的药师，需要这样庞大的药师团，已经不是普通的病重了，甚至，顾笙寒还有了一个猜想……
独孤玄常年闭关，或许并不是因为沉迷修炼，而是为了掩盖什么。
这个想法刚出，清玉真人同时也开了口，“早年落下的病根，一直闭关便是为了压制，不过现在有些力不从心了。”所以也才会让整个常成殿的药师及长老倾力。
力不从心？
早年病因，无法压制，这句话的意思是在说，独孤玄已经生命垂危了吗？
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但是联想到之前的种种，恐怕也只有这个解释才是最合理的。
很早之前，独孤玄便表露过态度，希望作为掌门候选人的他，态度强硬，有绝大的掌控之力。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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