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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7节

    没有金手指导致扑街的十种方式 作者:霜落林空

    第37节

    陶慕嘉在墙下仰望上方,只能看见变成黑点的守卫和“诛”字旗。廉查拽着他的缰绳往里去,过了城门下马,把马交给马夫,单独带着陶慕嘉走上了城墙。

    陶慕嘉随着廉查在陡峭的城墙楼梯上行走,他有很多疑问,却不知从何问起。廉查感受到他的沉默,主动问起来,“你可知道这个地方是做什么用的?”

    陶慕嘉侧过头看向下方,成千上万的士兵整齐划一地c,ao练,数不清的高头大马在马厩里吃着草,另有一排连着一排的骑兵在进行训练,十几人组成的小队训练有素地进行巡逻。

    这个地方几乎有聚阳城的一半,角落里四个大谷仓堆了上千石粮草。

    “陛下的军队?”

    廉查笑笑,“滕罗,你一向都懂我。”

    两人终于站到了城墙上,寒风呼啸,刮得人脸生疼,下方的口号声也随着风传入他们的耳朵,震耳发聩。陶慕嘉转头看向聚阳城的方向,恰能看见司天阁的天阁,整个聚阳城也能清晰地映入眼中。

    廉查负手而立,同他一起看着遥远的聚阳城。

    “从这里,能看到廉国最繁盛的地方。”

    “是。”

    “可你知道吗,从这里往东,都是大片大片贫瘠的土地,都是我廉国的土地。”

    “……,臣知道。”

    “咱们君臣间好久没有推心置腹说说话了,孤今日带你来,就是想让你看看,看看孤的天下。”

    陶慕嘉沉默着。

    “自从做人质回来,你很少与我说话,我知道,你在心里总是不赞同我向外扩张,但你要明白,弱r_ou_强食,我不去打别人,别人就要来打我,不是我非要打,是他们逼着我打,廉国已经到了不得不对外扩张的时候。”廉查一番话说得有些激动,他眼中仿佛有熊熊战火烈烈燃烧,他转过头看见一脸冷漠的陶慕嘉,被泼了盆冷水似的哽住了。

    廉查凝视了他半晌,问道:“还是说,你同我在齐国说得那些千秋霸业都是一纸空谈?”

    陶慕嘉垂下眼眸,脸上还是那般平静,心里却道是无可奈何。

    “陛下想要千秋霸业,便当从民生做起,现天灾刚平,陛下应当使民众休养生息,不宜征战,得民心者得天下,民心向背者失天下,陛下并非不懂。”

    廉查的目光瞬间锐利起来,“为我得民心的人,应当是你,还请国师大人认清自己所在的位置,在什么位置上做什么事。”

    陶慕嘉不禁觉得好笑,没想到事实竟然是这样,廉查还真把滕罗当神的代言人,让他告诉民众廉国是天佑之国,自己只管打仗便可,这样想来,又觉得十分可悲。

    “陛下既要我为陛下得民心,为何不愿意推迟出兵时间?”

    “时间?”廉查疯癫地笑起来,“孤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你还要孤浪费时间,廉国土地贫瘠,再延迟,你给他们饭吃吗?孤就告诉你,孤没有时间了!你想打也得打,不想打也得打,孤今天与你说这些是给你个警告,别在朝上说些动摇人心的话,否则连你一同问斩!”

    陶慕嘉看着他,睫毛上都结了一层霜,他感到愤怒,但还有一丝心痛隐藏在感情的角落。

    想来滕罗当年也和廉查有同样的抱负,一起打天下,合纵连横,成立一方霸业,可如今,两人早已分道扬镳,在滕罗卜算天命却没有告诉廉查的那一刻起,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

    他双臂抬起,划半圆合在一起,两手相叠,向廉查行大礼。

    “谨遵陛下旨意。”

    额头上青筋暴跳的廉查,一瞬间僵硬了,他看着面前这个向他鞠躬的人,明明说着谨遵旨意,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从未想过这个人的目光可以这样疏远。

    廉查吸了吸鼻子,风太冷,眼睛鼻子都被吹得通红,他的声音放低下来,“起来吧,当我诛字军铁蹄踏破中原之时,你便是廉国的功臣。”

    他摸了把鼻子,转身走了下去。

    陶慕嘉缓缓起身,目光随着廉查一同往下落,廉查黑色的披风混入巡查的队伍,年轻的帝王同他的军队一起成为了这座堡垒的一角,落寞的背影显得愈发遥远。

    也许天命真的存在,不过不是夜观星象,而是当你看到这个人的一刻,你便能看出他注定灭亡的结局。

    陶慕嘉悠悠呼出一口白气,他想廉查对滕罗到底是存在一些过往的情谊的,不然也不会在对外扩张这件事上反复试探他的态度。

    然而他不是滕罗,何况就算滕罗在也未必能对廉查说出真相,更何况是他。

    滕罗是为了天命,而他是为了回家,他们谁都不会帮廉查成就他的千秋霸业。

    他看向廉国的万里河山,这里每一寸土地都是廉查的,廉查说成就霸业之后,这些也是他的,但陶慕嘉很清楚这些都不会是他的,这里不是他的家,他想回家,比任何人都想回家。

    陶慕嘉:我想回家。

    1551:会回去的。

    陶慕嘉:我想回家。

    1551:……

    陶慕嘉:这样想来我是不是也算不上什么好人,为了一己私欲把廉查推入水火。

    1551:那是他自找的,你可别心软。

    陶慕嘉红着眼睛看向繁华的聚阳城:可他毕竟对我还不错……我本来也可以帮他的。

    1551:那有怎样呢,他现在能对你好,以后也可以杀掉你。

    陶慕嘉轻微的点点头,不再看聚阳城一眼,原路返回。

    到了城门下,士兵说廉查已经先行回去了,让两人护送他回司天阁。

    陶慕嘉现在也没心情计较许多,跟着他们回了聚阳城。

    司天阁现在正在午课,陶慕嘉心里堵得慌,饭也不吃,直接上了顶层。

    天阁顶端静悄悄的,独孤启端坐在桌案前一笔一划写着东西,他还没到及冠的年纪,只在脑后扎了一个马尾,两鬓垂下来,显得娇小可爱,几乎能看成一个女孩。

    陶慕嘉站在楼梯口默默看着他,发堵的胸口舒缓了不少,独孤启过得还好,他也就感觉不那么难过了。

    独孤启抬头,看见他来,起身朝他行礼,陶慕嘉笑笑,让他起来。

    “大人今日似乎不太高兴。”独孤启盘坐在榻上看向他。

    陶慕嘉低下头,手指在腹前交错。

    “独孤启你想回家吗?”

    独孤启怔了一怔,随即眼神里充满坚定,“我想。”

    陶慕嘉点点头,说道:“我也想。”

    独孤启这下更愣了,“大人的家在哪里?”

    “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陶慕嘉抬头对他笑笑,“你想听吗,给你说说我家乡的事。”

    “大人愿意说,启自然愿听。”

    “我的家乡啊……”陶慕嘉回忆起来,目光到达了一个遥不可及的地方。

    他说了很多,邻居家的汤面,母亲做的辣萝卜,曾经上学放学的碎石路,还有很多他没能讲出来的,横跨江面的一座又一座桥,夜晚空灵遥远的汽笛声,足够在夜晚照亮整座城的霓虹灯。

    他说话的声音渐渐变小,阁楼里再没了他讲述的声音,独孤启看着他陷入沉思,那种酝酿在眼中的孤独与悲痛他从未见过,更无法知道为何会有这样的感情。

    这样的眼神仿佛一把利刃,搅痛了他的肺腑。

    “大人……”

    陶慕嘉的眼睛无神地凝视着前方,嘴角似笑非笑地弯了弯,“我想回家,去找一个人。”

    独孤启的心颤了一下,无端感受到一股苦涩,“谁?”

    陶慕嘉低下脑袋摇摇头,不再多言。

    独孤启看着他,突然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

    “一定可以回家的,我们都会回家的。”

    陶慕嘉听他这样说,心里也暖起来,笑着摸摸他的脑袋,“是啊,我们一定都能回家。”

    可这句话并未到达他心里,这才第三个世界,还有七分,那么漫长,那么遥远。

    陶慕嘉摇摇头,不再提这件事,明日春假就开始了,但春假过后还有一次祭祀。

    “还有一个月就到了春祭了,你不能出去,我会让你母亲为你祈福的。”

    独孤启的眼神中却透出忧心的神色,“我母妃她……大人你明知道的。”

    “不用担心,我已经把你的事对她说过了,她若是再这样做,害的是你,你毕竟是她最爱的孩子,相信她自有分辨。”

    独孤启还是十分担心,他知道自己母妃不是那么轻易被说服的人,若是真能说服,也不会发生上次的事情了。

    “大人你可知我母妃擅长巫蛊之术,你当清楚擅长巫蛊之术的人有多么疯狂,就算不是为了我,你也要多加小心啊。”

    陶慕嘉被他逗笑了,“有你这样出卖自己母亲的吗?”

    “这不是出卖,而是两全其美。”

    陶慕嘉拍拍他的脑袋,“行了,我知道,我小心。”

    独孤启看他这样便没不再多说,只得引开话题说些别的趣事。

    第73章 明月见江山

    除夕夜皇室家宴,司天阁众人也各回各家,偌大的司天阁只剩下陶慕嘉和几十个仆从。

    仆从也各有各的家室,唯有陶慕嘉孤身一人,索性取消了宴席,带着食盒去了天阁顶层。

    独孤启准时点亮天宝灯,明亮的火焰通过琉璃片照亮了整个阁顶,琉璃片流彩四溢,聚阳城四面八方都能见铺开的光华,万家灯火与星空相辉映,远山朦胧在一片暖光中。

    他撑着点灯的长竿,仰头看向琉璃瓦外的星空,没有月亮的夜晚,也没有团圆。

    “独孤启。”

    陶慕嘉的说话声把他唤回了神,独孤启转头看见陶慕嘉拎着食盒站在楼梯口,不解地问道:“大人今日不该进行家宴吗?”

    陶慕嘉无神地笑笑:“哪有什么家宴啊。”

    独孤启想起陶慕嘉白日对他说的话,顿时有些尴尬,“抱歉……”

    “没事,下来吧。”

    “嗯?”

    “现在没人,不会有人知道你不在上面的。”

    “哦!”独孤启笑起来,把手里所有东西都放下跟着陶慕嘉下到第八层。

    天阁第八层,有一个外推的阳台,恰能看见皇宫的方向,陶慕嘉把吃食摆放好,招呼独孤启过来陪他吃饭。

    陶慕嘉心里有事,吃饭也不说话,独孤启看着他便也吃得慢。

    饭吃到一半,陶慕嘉突然说:“过了今日,你也到十三岁了。”

    “是。”

    “当年让你来时,似乎是到十六岁才能离开。”

    独孤启想想,确实如此。

    “大人怎会突然提起此事?”

    “还有三年你就能回家了啊。”

    独孤启苦笑道:“还有三年呢。”

    “我还不知道多久才能回家。”

    “大人若是不介意,可以告诉启大人的家乡在哪,启回去之后可以代为传信。”

    陶慕嘉只能摇摇头,“算了,我干嘛总跟你说这些事,要是你都能传信了,我又为何不能回去。”

    独孤启顿了一下,愣怔地看着他。

    “初三我进宫一趟,你有什么想对你母亲说的,写下来,我替你传信。”

    独孤启放下手中的碗筷,从衣襟里摸出一封信递给了陶慕嘉,他深知自己不能出得了这座阁楼,这封信早已写好。

    陶慕嘉不看便接过来收进袖袋,倒是想问独孤启:“我若是不开这个口,你这封信该当如何?”

    独孤启笑着看他,“那便只能烧掉了。”

    两人吃完饭,陶慕嘉打开一扇门,把独孤启拉到阳台上指着他看世安宫的方向,那里光线虽弱,但还能看出一些面貌,看起来有些人气,独孤启知道阮茗筝过得还好就放心了不少。

    初一落雪,宾客登门,初二扫雪,公族拜访,陶慕嘉再没上过天阁顶,不过有了陶慕嘉的特准,独孤启时不时从顶层下到第八层,推开门,趴在栏杆上看陶慕嘉在庭院里走动的身影。

    陶慕嘉穿着一身藏蓝色长袍,衣尾长长的拖在白色的雪地上,如瀑的黑发几乎垂到脚踝,大概由于常年坐在天阁上,皮肤几乎和雪一样白。

    平时有人他不得不整装,没人的时候就披散着头发,在院子里堆雪人,下人们趁着天冷也缩在房间里,前院就剩他和独孤启。

    廉国地处北方,雪大如鹅毛,纷纷扬扬地从天空落下,把青丝都染成了白发。

    这年头没有胡萝卜,陶慕嘉只能拿树枝和果子当眼睛鼻子和四肢,然后用树枝在其中一个上面写上了独孤启的名字。

    天气太冷,他的手冻得通红,他把手揣进袖子里,抬头看向独孤启。

    独孤启脑袋搁在手臂上,看着他的动作忍不住笑,看了半天又转回到房间里找纸笔写了些东西,揉成团扔了下去。

    陶慕嘉捡起来,上面写着,“大人,另一个雪人叫什么名字”,他的嘴角渐渐放平,然后把纸团再次揉起来。

    第二个雪人,叫滕罗,还是叫陶慕嘉,他没有定论。

    他抬头对独孤启做口型说:“回去吧,外面冷。”

    独孤启点点头,关门回顶层,陶慕嘉把树枝扔下,离开了前院。

    庭院里只剩两尊雪人。

    初三进宫,陶慕嘉照例去和廉查说说话,再带着独孤启的信去了世安宫。

    世安宫总是比不上其他宫,雪都没到了脚踝也没人扫,宫殿里寂静无声,只有几个房间挂着厚厚的帘子,他走到寝殿外,敲了敲门。

    阮茗筝清冷沙哑的声音传来,让他进去。

    屋子里还算暖和,阮茗筝又在缝缝补补,大概是给独孤启的东西。

    阮茗筝见到他,明显有些诧异和不安,不过很快调整过来,放下手中的东西,向陶慕嘉行礼。

    陶慕嘉这次来没有带着侍卫来,自己搬了个凳子坐到阮茗筝前,把独孤启的信递给她。

    “独孤启惦念着你,让我带信给你。”

    阮茗筝有些紧张地接过,慌张地打开信封,看见里面没说些不好的,神色才缓和下来。

    “你有什么想给独孤启的,我也可以替你送给他。”陶慕嘉看向阮茗筝身旁那些衣服。

    阮茗筝抚摸着手边那些衣物,把东西交给陶慕嘉。

    “都是我的错,也不知道阿启现在是胖了还是瘦了,这些衣服,都是我记着他的样子做的,希望还能合身。”

    陶慕嘉笑笑,“他确实长高了些,不过这些衣服,他也穿得。”

    阮茗筝弯下嘴角,不多说话,把手中地东西交给陶慕嘉,恋恋不舍地放手。

    “多谢国师大人。”

    “你不必谢我,你该谢你的孩子,若是没有独孤启,你们现在都不可能平平安安的,我知道你心中有恨,不过为了你的孩子着想,我给你个衷告,暂时把仇恨放一放。”

    阮茗筝捏紧了手中的手帕,低下头,哑着嗓子说:“多谢国师大人教诲,妾身一定不再冲动行事,之前之事,大人宽宏大量不再计较,妾感激不尽。”

    陶慕嘉见她态度良好,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过些日子春日祭,你要代独孤启祈福,莫再出差错了。”

    “妾谨记。”

    陶慕嘉带着一堆衣物离开,阮茗筝自他走后半晌才抬起头看向他离开的方向,略长的指甲早已陷进r_ou_里,皱皱巴巴的手帕沾上了血。

    她转过头看向梳妆台上cha着的朱钗,眼里的悲痛再难压抑。

    “为了阿启着想……呵,”她苦笑着,小声说着,“你又知道什么我们所经历的一切,可是拜你所赐啊……”

    陶慕嘉进宫前把自己书房的那堆书送到了天阁,里面有些有滕罗做过的笔记,想来对独孤启有些帮助,独孤启翻着这些留着笔记的书本,里面陡然掉出一张纸。

    独孤启本不想打开,然而那张纸下面“伍国”两个大字还是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张纸已经有些泛黄,他打开的时候几乎把这张纸扯破。

    这是一封家信,一封来自伍国,给滕罗的家信,上面写着五年前,滕氏一族为抵御廉国入侵,全部战死边疆,只有一子作为人质在齐国,滕家的家仆便找人代写了这封信给滕罗,希望他快些回来重振家族。

    独孤启皱起眉头,把书本翻了几页有找到另外一封信,另一封信上大意是发这封信的仆人已经找不到了,当时写信的时候也没记下那人的信息,连老家在哪里也不知道。

    他又翻了几页,找到了最后一封信,写信的人说因为滕将军的用兵不力,伍国丧失了大部分国土,伍国皇帝生气还来不及,便叫滕罗不要回来了。

    独孤启愣愣地看着这三封信,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情从他心底滋生蔓延,或许是同病相怜,或许是感慨万千,他万万没有想到,世间竟有如此巧的事情,也没有想到,揭开真相会变得更迷茫。

    “原来再也回不去了,是这个意思。”他一瞬间不知道该心疼滕罗还是该心疼自己多一点,如果滕罗憎恨伍国,他恐怕再难回去。

    他把这些东西收起来,当作从没打开过一样放回去,陶慕嘉上来的时候正碰见他整理这些东西,把阮茗筝的东西交给独孤启之后便要走,独孤启叫住他。

    “大人,我想问你一件事。”

    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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