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节
重生之医生我病了 作者:枯藤
第22节
“谢波？”
谢波一直没有反应，张诚面无表情地开始有些着急了。谢波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愣了两秒才想起刚才张诚问的问题。
“没……没有。”
谢波舔了下唇，老老实实回答，只是头低得快埋进了衣领里面，露出通红的耳根。
张诚不易察觉地勾起嘴角，像是听到了自己意料之中的答案，又像是松了口气。叹了口气伸手捏住谢波柔软的耳垂，声音里难得地带上了几分宠溺，“这些天你没在身边跟着，我有点不习惯。”
感觉到指间的耳垂烫得更加厉害，张诚故意又揉了两下，见鸵鸟谢波有些不安地缩了缩脑袋，这才开口道：“好了，别闹别扭了，除了我，没人受得了你……”
谢波一直埋着头不说话，张诚却不介意，这样的反应，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好的了。
就这样，星期天下午的集体复习在五个人各怀心思的情况下结束了，张诚收拾书本时看着原本计划要做的习题连三分之一都没完成，不由得在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他就说几个人凑一堆根本没法复习。
付远航则看着划满重点还有林方知笔迹的课本满腔的复杂情绪。
原本等着付远航恶补英语的杨杰也因为一个没心思教一个没心思学，于是英语补习计划宣告破灭。
林方知倒是没什么影响，至少看上去是这样的。
至于谢波，依旧脸红中，而补习的成果，就是亲个嘴……但由于其余几人已经自顾不暇了，倒也没注意到他的反常。
考试就如同死亡，不会因为你的准备不足而推迟延期，所以不管你兵荒马乱也好，平静的等待死亡也罢，考试终究是如期而至了。
某攥改名人名言的砖家在进考场家发出濒死的咆哮：“不在考试中爆发！就在考试中死亡！”
显然，这位砖家是在考试中死亡的类型。
考试成绩出来的那天，篮球队的队员们同舟共济地经历了一次狂风暴雨的洗礼，而雷公，则是教练唐卫平。
“考试前我是怎么跟你们说的！啊？！都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呢？还是觉得我没真的罚过你们？！都老油条了是吧？！”
队员们一个个挺胸收腹夹紧臀部，一脸我正严肃地接受着党的教育的认真模样。
“队里总共也就十六个人，你们倒好！十个给我不及格！全过的就六个！六个！你们让我怎么向你们父母交待！向你们老师交待！”
“谢波！两科挂红！不要以为你是主力我就不敢踢你出队！”
“教练我考试的时候发烧了……”
“放屁！这借口你去年就用过了！你可真会烧！每次都赶上考试的时候了！”
谢波瘪了瘪嘴，不敢再说半个字。
“杨杰！英语十六分！你跟我说说，十六分你究竟是怎么考出来的？！”
“就那样……考出来的……呗……”眼看着唐卫平的巴掌快挥到脑袋上来了，杨杰赶紧改口，“啊教练我错了我下次一定努力！”
唐卫平恨铁不成钢地甩着手上的成绩单，一脸惆怅。
其实真要说起来，队员们的成绩已经算是不错了，虽然不及格的有十人，但一般都只挂了一两科不擅长的，偏科的现象就是放在一般学生上面也是很普遍的，而对于每天要花大量时间来训练的体育生，能有这样的成绩其实已经非常可观了。
只是唐卫平一直很在乎队员的成绩，倒不是觉得他们成绩好了能给自己脸上增光，只是不想他们因为爱好耽误了学习，毕竟学习才是最主要的。所以即使知道这群小孩做的已经很不错了，但他仍然觉得还可以更好，所以也就更加严厉。
“教练，不要踢我们出队行不，我们下次一定努力！”
十多个少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其实队员们乃至唐卫平自己都知道，这句话并不是在求唐卫平将他们留下，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唐卫平是不会踢他们出队的。之所以这么说，只是为了给唐卫平一个顺理成章的台阶。
唐卫平明知道这一点，但在看到这些少年们被遗弃的小狗一样的眼神时，仍是忍不住觉得心疼，觉得自己的要求是不是太过严格将这些孩子逼的太紧。
“行了行了！每次就知道来这套！不及格的人全给我写五百字的检讨交上来！”
队员们一阵欢呼，也有抱怨不会写检讨的。殊不知唐卫平这检讨书原本定的是一千五百字，只因为他们一个可怜小眼神，伪老虎真圣母的唐卫平连犹豫都没有就给他们减了刑。
不管怎么说，期末考试过后，自然而然的就是寒假了，队员们欢呼簇拥着跑出篮球馆，灰蒙蒙的天空忽然飘起了小雪，细细碎碎的落地即化。
付远航很是少女情怀地伸出手接住了两朵雪花，然后看着雪花被掌心的温度融化，抿着嘴笑了笑，自己也该去融化那一座冰山了。
爱的方式
“小航！”
付远航一出校门就看到付扬帆朝着他跑过来,不由得又暗自称赞了一番。
付扬帆脱衣显不显r_ou_他不知道,但绝对是穿衣显瘦的类型，而且还不是瘦的干瘪瘪的那种，虽然不是很高，但体型匀称,腰窄腿长,即使冬天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也是怎么看怎么有型。
付远航低头看了看自己，好吧,完全没有可比度。
“哥,等多久了？”
因为事先打过电话，所以付远航知道是付扬帆来接自己，虽然自己在电话里极力反抗，义正言辞地说自己绝对不会坐一个没有驾照的人的车。当时手机里一时没了声,过会传来付爸爸的声音，作贼似地轻声跟他说他哥好像很伤心，感觉都快哭了。
这话付远航是肯定不会信的，但还是小小的内疚了一下，心一软就答应让付扬帆来接了。
“没多久，刚到没几分钟，外面怪冷的，你也不多穿点衣服。”
付扬帆伸手去拿付远航手上的行李，付远航也不推脱，挑了个看起来最大实际上最轻的给付扬帆，另一个自己提着。
因为放假，外头拉生意的出租车挺多，来学校接孩子的家长也多，付扬帆来得不算早，到的时候车子已经排了一溜老长，只能把车停在几百米开外。
两人提着行李有说有笑地走着，付扬帆说得高兴了，就爱去揉付远航乱糟糟的卷毛脑袋。两人一个温柔一个可爱，吸引了不少小女孩纷纷侧目，兴奋的跟朋友细细碎碎地讨论自己更喜欢哪一款。
两兄弟虽然一眼看上去差异很大，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两人眉宇之间相似的地方，尤其是笑起来眉眼弯弯的样子，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这一点遗传自他们的老妈，据付爸爸说，付妈妈当年瘦的时候可是个实打实的大美女，那些明星什么的在付妈妈面前什么都不是，当然了，现在胖了也是杨贵妃那一款的！
这当然不排除情人眼里出西施以及付爸爸故意拍付妈妈马屁等各种主观原因，但两兄弟都看过付妈妈年轻时候的照片。别说，虽然没付爸爸说的那么夸张，但真挺漂亮的，笑起来眼睛弯的跟月牙似的特别招人喜欢。当时付爸爸一点也不害臊地跟两儿子说当年就是被他们老妈那会说话似的眼睛给俘虏了，一发不可收拾。
付妈妈在旁边听到这话红着脸追着付爸爸打，边打边骂付爸爸一把年纪了还老不羞跟孩子说这些，但脸上的表情却幸福得像吃了蜜一样。
“考试考得怎么样？”付扬帆跟付远航聊得开心，看到旁边有家长在问孩子成绩，于是一时忘了顾忌顺口问出了嘴，说出来之后才反应过来，不免有些尴尬，停下脚步，舔了下唇有些慌张的解释，“小航……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呃……”
付远航有些奇怪，问考试成绩怎么了？还能有啥意思？一般考完了家里人都会问下成绩的吧？不问那才奇怪呢，付扬帆这么紧张做什么？
见付远航不说话，付扬帆更慌了，语无伦次地解释：“小航，哥没别的意思，你别误会，成绩……成绩没关系。”这么一解释又感觉好像看低了付远航，付扬帆急得汗都冒出来了，结结巴巴地又道：“不，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是说成绩不是最重要的……”
付扬帆懊恼的想撞墙，这不是一个意思么！自己到底在说什么啊！
就在付扬帆急得真要去撞墙了的时候，付远航忽然啊了一声。付扬帆吓得小心肝一颤，小心翼翼地看付远航。
“我失忆前成绩是不是很差啊？”
付远航仰头看付扬帆，眼神里没有什么不对劲，看上去好像并没有受刺激。付扬帆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摇了摇头道：“没有，小航一直都很聪明。”
付远航无所谓地笑了笑，其实就算付扬帆不跟他说，他也多少能猜到一点。虽然付爸付妈为了不让付远航受刺激把以前的试卷书本什么的都给烧了，但付远航从老师的态度中也能看出一些。
中国的应试教育，自然是成绩至上，成绩好的老师们全都把你当宝，成绩不好的，不说当根草但也不会太重视你。当然了，这并不是说所有老师，但不得不说大部分的老师确实是这样的。
付远航在班里就一直受着这样不被重视的待遇，这次考试进了班内前二十名，班主任虽然笑着跟他说进步很快，继续努力。但他不傻，能看出来班主任眼里明明白白地透着怀疑，但是没有抓到他作弊，也只能是偷偷怀疑，估计下次考试他就会成为了重点监视对象了。
“考试全部合格，班里第十五名，虽然不是很好，但也算尽力了吧。”
付扬帆微微一愣，显得有些吃惊，随即反应过来不应该用这样的表情，为了缓合一下气氛，于是开玩笑道：“嗯嗯，这个成绩就已经很好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有出息的往往不是读书时成绩最好的，是吧？”
付远航眨眨眼，揶揄道：“哥的意思是说你以后会没出息么？”
付扬帆一愣，哭笑不得地敲了下付远航的脑袋，笑骂：“臭小子。”
气氛就这样缓合了下来，两人上了车回到家，付妈妈又是一阵风似的冲出来抱着付远航一阵嚎啕，“哎哟我的儿啊想死妈妈了，啧啧啧这都瘦成什么样了啊，瞧这小胳膊小腿的……”付妈妈抓着付远航的胳膊一阵捏，“哎？不对，好像变壮实了？”
“嘿嘿，结实吧！咱这是瘦归瘦有肌r_ou_。”付远航很是得意，如果不是因为穿得太厚袖子掳不上来，他一定会来几个秀肌r_ou_的pose。
付妈妈拿手比了比付远航头顶，歪着头道：“啧，又高了吧？好像还高了不少。”
付爸爸从书房出来，摸着下巴看了一会，点头赞同：“好像是高了。”
“快过来量量。”
付妈妈翻出卷尺让付远航靠墙站着，又让付扬航帮忙拿着，自己去找了一本硬壳书来放付远航脑袋上，然后踮着脚去看刻度，但是脚一踮书就歪了，付爸爸见付妈妈忙得慌，于是帮忙凑过去一看，惊道：“哟，都有一米七了，长得挺快啊。”
付远航也没想到居然有一米七了，平时成天跟谢波他们腻在一块这几厘米的差异他们自然看不出来，所以也从来没想过自己长高了这么多。三个多月窜三公分虽然不是快得逆天但也确实不慢了。
不过这也算情有可缘，这遗传基因在这摆着呢，付爸爸本来就挺高，有一米八多，付妈妈一米六五在女的里面也算不上矮的了。
之前长不高是因为以前的付远航心境不好也不爱运动，每次吃饭就跟吃猫食似的，从来没盛过两碗饭，饭量少得实在不像是正在发育期间的男孩子。
这营养跟不上自然就长不高，但现在的付远航不同，天天喝牛n_ai打篮球，运动量大饭量自然也变大了，虽然说学校食堂伙食不算太好，但大部分时候还是有鱼有r_ou_的，付远航就尽量挑这些吃，补充蛋白质。
基因好，发育期，吃得多，又运动，所以说，长高是必然的，长得快也是情有可缘的，估计一年下来窜个十来公分也不是问题。
付远航一想到有望能长到一米八就高兴，连吃饭时都觉得饭里带着股矮子乐的味，虽然他不知道矮子乐是啥味道……
当付远航第四碗饭下肚伸着手还要再来一碗时，付妈妈脸都扭曲了，担忧地看着自家儿子圆鼓鼓的肚皮，心想都胀成这样了不会撑破吧？
“航航啊，暴饮暴食对身体不好的，别撑着了啊。”
付远航拍拍肚子打了个饱嗝，其实他吃得挺饱了，再吃估计真的得撑着，于是想了想还是把饭碗收了回来。
吃过了饭一家子围在暖炉旁喝着茶聊天，付远航说话跟说书似的，把谢波他们打球时出的糗说给付妈妈听，逗的付妈妈笑得直打颤。付扬帆偶尔cha上几句，或者说说自己在大学的事，付妈妈就逗他有没有在大学找女朋友，找了的话要带回来让妈妈把把关。付爸爸虽然没怎么说话，但坐在一旁一直静静地听着，嘴角噙着笑，目光在母子三人身上来回，气氛很是温馨。
付远航很是享受这样的时光，前世他的父母忙于生意，很少能一家人坐在一起安安心心地喝茶聊天，往往都是吃了饭就急匆匆地出了门，或者根本不回家吃饭。
当然这并不是说楚爸楚妈不爱他，只是每一个人表达爱的方式都不一样。有的人觉得钱不重要，只要家人在一起开开心心的就好。有的人则认为对家人要有责任，有义务让他们过上好的日子。
楚父楚母是爱楚哲的，只是他们的爱是后一种，虽然缺少温情，但不能否认，亦是亲情的一种。人一生也就活这么点时间，几十年听起来很长，但等到真正逝去的那一刻会发现几十年不过是过眼云烟，转瞬即逝。
楚父楚母赚那么多钱也许自己一辈子都花不完，那么为什么要这么努力赚钱呢，当然是为了楚哲，为了楚哲以后不为找工作发愁，不为车子房子发愁。不要说什么不应该让孩子啃老，每一个父母都希望自己孩子过得好，如果这些事能为他做到，为什么不呢？
想起楚父楚母，付远航不由得有些伤感，放寒假了，时间也多了，哪天再去看看他们吧……
正想着，付远航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掏出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
有些疑惑地按下接听键，刚一放到耳边，就听到小哲清脆软糯的童音。
“小航哥哥！”
许诺终生
付远航微微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手机那头的小哲就跟只小麻雀似地兴奋地叫唤了起来。
“你们放假了对不对？来我家玩嘛好不好？小哲想小航哥哥了。前段时间轩哥说小航哥哥要考试，不带我去找你玩。妈妈说今天你们放假了，你什么时候来我家玩呀？”
小哲稚嫩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坐在一旁的付爸爸他们虽然听不清在说些什么,但还是能分辨出来是个小孩子的声音,然后不免有些奇怪，小航失忆后连自己的亲戚都没认全,怎么会认识小孩子？是同学的弟弟或妹妹？
看到父母哥哥不解的表情,付远航指了指手机，示意他先打电话，过会跟他们解释。
“不好意思小朋友，你打错电话了哟。”
付远航故意逗小哲,捏着嗓子把声音变得又细又尖。
“诶？”
小哲明显一愣，像是不知道打错电话要怎么办才好，过了一会有些模糊地传来楚母温柔的声音，“怎么了？小航哥哥不来玩吗？”
小哲的声音有些慌张无措，“不是，好像打错……”
付远航扑哧一声笑出来，怕楚母误会，赶紧道：“好啦小哲，哥哥逗你玩呢。”
小哲又是一愣，过了一会才有些生气地道：“哦！小航哥哥是骗子，我不喜欢你了！”
“咦？不喜欢哥哥了？”付远航故作惊讶，然后装委屈：“哥哥好伤心呐，原来小哲不喜欢我，那我还是不去你家玩了，不然你看到我会不高兴的。哥哥可喜欢小哲了，舍不得小哲不开心。”
小哲一听就急了，抱着电话筒慌慌张张的解释：“不是的，我最最喜欢小航哥哥了！是小哲不对，小哲说错话了，哥哥不要伤心，不要不陪小哲玩……”
说到后来小哲的声音都有些哽咽，像是急得快哭了，楚母也在那头有些慌，“怎么说着说着就哭了呢，乖，不哭不哭啊。”
付远航一看玩大了，赶紧安慰：“小哲别哭呀，是哥哥错了，哥哥明天就去陪你玩好不？不哭了啊，小哲是男子汉，哭的话羞羞哦！”
小哲鼻子一抽一抽的，声音断断续续，像是忍着哭，“那……那说好了哦，妈妈今天做了好多点心，小哲留下来等小航哥哥明天过来一起吃。”
付远航失笑点头，“好。”
“小航啊，”楚母从小哲手中接过电话，对付远航道：“明天什么时候过来啊？正好小轩也要过来，我让他去接你吧？”
付远航心下一喜，虽然很乐意让沈亦轩接，但也知道这个时候要客气一下下，“哎？那怎么好意思，还是不麻烦了吧，我自己坐公交车过来就行。”
“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本来就是我家小哲缠着
要见你，就算不好意思也应该是阿姨不好意思。别跟阿姨见外了，大老远的坐公交车多累啊，我过会让小轩联系你，你俩商量啊。”
付远航半推半就地答应下来就挂了电话，然后跟付爸爸他们解释了一下集训的时候碰到个迷路的小孩然后把他送回去云云。
三人这才恍然大悟，确定楚家是好人家之后也不再多说什么。以前付远航就是太封闭，别说同学朋友，就是自己家里人都不怎么亲近。现在能跟外界多些接触是好事，他们自然不会阻拦什么。只是嘱咐付远航，就算把人家小孩送回去那也是应该的，正常来往可以，但也不要过于频繁主动，让人家觉得好像自己有所图。
付爸爸这话说的在情在理，这些道理付远航也都懂，自然是点头赞同。虽然他跟楚家接触从某方面来说的确是有所图，但图的也不过是多见父母几面。
晚上的时候，付远航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出神，说实话，他不太敢回自己原来的家。倒不是因为不愿不想，相反他很愿意也很渴望跟前世父母相聚。
但是他更害怕自己会无意中透露出前世的习惯，不说别的，光是面对着亲生父母的脸喊出叔叔阿姨就有一定的难度，谁看到自己父母亲的脸不会条件反s,he地喊爸妈而是喊叔姨？连一个称呼都要在肚子里打几个转才能喊出来，别的一些习惯性的小动作他就更加没办法时刻控制了。
付远航看着天花板开始想像楚父楚母的样子，然后神神叨叨地开始念：“叔叔阿姨叔叔阿姨叔叔阿姨叔叔阿姨……”
念着念着付远航就开始鼻头发酸有些想哭，接着又深吸了口气咬着牙骂自己：“知足吧混蛋！你现在要是躺在棺材里屁都放不出一个来！能让你活着喊叔叔阿姨你还哭个毛！”
正哽着喉咙骂自己骂得不亦乐乎呢，沈亦轩来电话了。
“喂？沈医生。”
付远航的声音有些哽咽，像是喉咙里含着痰一样。
那边微一停顿，然后传来沈亦轩清冷的声音，“你怎么了？”
付远航清了下嗓子，随便找了个借口，“没事，晚上吃太辣了，喉咙有点不舒服。”
沈亦轩当然不会相信这样的借口，但也不再追问，开门见山地道：“说下你家地址，我明天早上去接你。”
付远航把地址报了，又道：“不会麻烦沈医生吧？”
沈亦轩不置可否，只是揉着太阳x,ue头疼地道：“小哲每天给我打电话吵着见你更麻烦。”
付远航嘿嘿笑，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过了一会沈亦轩开口道：“那我先挂了，明天大概九点左右过来，你早点睡吧。”
“沈医生！”付远航抢在沈亦轩挂机前赶紧
喊。
“什么？”
“晚安……”
那边沉默了一会，嗯了一声便挂了。
第二天早上沈亦轩果然九点准时到了楼下，付远航担心沈亦轩没有吃早餐，就拿保鲜盒装了碗付妈妈大早起来煮的杏仁松子粥下去。
“沈医生，早，吃早餐没？”
付远航打开车门坐进去，沈亦轩正在闭目养神。
沈亦轩睁开眼，看了眼付远航手上的热粥，刚想拒绝，付远航已经揭开了盖子将保鲜盒递到他面前，“肯定还没吃吧，来，先吃点，早上不吃东西对身体不好，你可是医生，更要注意了。”
车内弥漫着淡淡的杏仁松子清香，沈亦轩确实是没吃早餐就来了，刚开始没闻到这香味还真没觉得饿，一闻倒的确是有些饿了。
沈亦轩想了想，最终还是接过保鲜盒，拿着勺子喝了起来。
原本沈亦轩只打算喝两口意思一下填填肚子就可以了，没想到一入口发现味道真心挺好，杏仁跟松子都碾得很碎，小米也煮得很烂，不稠不稀的，火候掌握的恰到好处，加上付远航知道沈亦轩不爱吃太甜，所以没放多少糖，入口后杏仁松子的清香并没有被甜腻盖掉，正合沈亦轩的味口，不知不觉间就喝了个一干二净。
沈亦轩拿着空保鲜盒有些尴尬，付远航假装没有察觉沈亦轩的尴尬，很自然地接过盒子问道：“吃饱了么？要是不够我再上去给你盛。”
沈亦轩更加尴尬，抽了张纸巾擦了下嘴，道：“不用，已经饱了。”顿了顿，又道：“谢谢，味道很好。”
“你喜欢就好。”
付远航下车将保鲜盒扔进垃圾桶里，嘴角带着坏笑，他当然是知道沈亦轩的食量的，这么一大碗粥对沈亦轩来说是绝对只多不少。他之所以那么问是故意想逗沈亦轩，尴尬也好生气也好开心也好，他只想让沈亦轩多点表情多点情绪。
沈亦轩虽然性格清清冷冷的，但其实并不ji,ng明，很多时候甚至可以用呆来形容。但这也只有亲近的人才能发现，一般人一看沈亦轩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就觉得这人一股子的ji,ng英气质，气场强大，怎么看都是ji,ng明能干的一个人。
当然了，这里的不ji,ng明并不是说沈亦轩不聪明，只是他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自己话虽然不多但只要是说出来的就是心里想的，所以别人说的话他也一般不太会转着弯去想其他意思，只能从语气听出来是善意还是恶意。
所以付远航这里故意逗他他自然是察觉不出来的，开车上路了都还在想着怎么一不留神全给吃光了，他倒不是在意会被当成饭桶，但多多少少还是觉得有些别扭。
付远航昨晚上失眠到凌晨三点多才迷
迷糊糊地睡着，然而已经成形的生物钟还是让他六点不到就醒了过来，然后就一直没能睡着，于是干脆爬起来围着小区跑了几圈。此时车里开着暖气，吹得人懒洋洋的，付远航就觉得有些犯困了。
“困的话就先睡一会，到家还得一个多小时。”
也许是觉得付远航今天表现挺正常的，也没有越矩，沈亦轩也没有那么冷淡了，主动开口跟付远航说话。
虽然知道沈亦轩说的家是那个已经不属于自己的家，但付远航还是莫名觉得温馨，好像沈亦轩承认了他也是那个家的一份子，那是他们共同的家。
“你现在是我的，等我把你娶进门，你就是我们家的了。”
那年楚哲从身后搂住沈亦轩的腰，在沈亦轩的耳边说着莫名其妙的情话，暖暖的呼吸带着低沉的嗓音从耳根吹过，让人沉醉其中。
沈亦轩知道，‘我们家的’是比‘我的’更加动人的承诺。很多男人都能很轻易地对心爱的人说出你是我的四个字，这样的男人霸道得能让人不知不觉就动了情。
但要说出你是我们家的，却要拥有着一颗与之共渡一生的心以及家人的接纳与肯定，你是我的老婆，你是我爸妈的儿媳妇，你是我哥的弟媳，你是我妹的嫂子，总之，你是我们家的。与其说这是一种霸道的宣示，不如说这是用一生许下的承诺，让人不知不觉，泪shi眼眶。
“娶？”
呐呐，尽管竭力镇定，尽管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一如以往的冷清，但他还是能听出来吧，能听出来声音里那压抑的颤抖与哽咽吧……
“不愿意么？”楚哲将头埋在沈亦轩的肩窝里，微微笑着，声音温柔得像是春日和风，“那么，我嫁吧。”
说着，将掌心里已经握得滚烫的钻戒从沈亦轩的指尖穿过，印下一吻，许诺终生。
楚家再聚
因为在市中心的时候堵了一会车,所以到楚家的时候已经是十一多点了。
小哲也不怕冷,早早的在外面等着，小脸被楚母细心地用帽子围巾捂好，既能透气又能挡风。只露出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沈亦轩他们来的方向，一看到沈亦轩的车就欢快地挥着手,兴奋得不等车停稳就扑了过来。
虽然车速早就减了下来,但沈亦轩还是被小哲的举动吓得不轻，也不急着把车开到车库里,手刹一拉下了车就开始对小哲说教。
“小哲,这样的举动很危险知不知道，万一我车没停稳撞到你怎么办？”
小哲低着头一副委委屈屈的小模样，拿眼偷偷瞄还坐在车上的付远航，像是在求救。
付远航失笑,摇了摇头从温暖的车里下来，被寒风一吹，冷不丁地打了个哆嗦，缩着脖子捂嘴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这才开口道：“好了好了，小哲也是看车差不多停稳了才会扑上来的，别怪他了。小孩子么，别这么较真，训过就行了。”
说着，走过去将小哲抱怀里，朝沈亦轩努了努嘴，“来，小哲，跟哥哥道歉，说以后不这样了。”
小哲搂住付远航的脖子，听话地朝沈亦轩认错：“轩哥对不起……小哲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沈亦轩无奈，正经说起来自己才是小哲的哥哥，虽然是一个养子一个干儿子没什么血缘关系，但好歹也是同一个妈，怎么感觉这付远航倒是反客为主了。
“在外边站多久了？鼻子都冻得通红。”付远航本来想捏捏小哲的脸蛋，拉下围巾才发现小哲鼻子红红的，脸也冰凉凉的。
“先进屋再说吧。”沈亦轩示意付远航先抱小哲进屋，自己则去将车停到车库里。
门是虚掩着的，估计是为了方便他们进门所以故意没关紧，但付远航为了礼貌还是敲了下门才进去。
楚母早就听到了外边的动静，但是因为正炒着菜抽不开身，听到敲门的身音这才朝厨房外喊：“小航你来了啊，先到客厅坐会，阿姨炒完这个菜就来。小哲，给哥哥倒茶。”
付远航将小哲放下来，一边朝里回应：“阿姨您忙您的，我自己来就行。”
“桌上有水果点心，要是饿了就先吃点，就当成自己家一样，别客气啊。”
“哎，好。”
付远航在沙发上端端正正地坐了下来，倒不是因为客气而拘束，而是怕自己太不客气露了马脚。
小哲倒是屁颠屁颠地真跑去倒了两杯热茶，这时候沈亦轩也进了屋，进厨房跟楚母打了声招呼，然后端着杯热牛n_ai走到小哲旁边。
“把牛n_ai喝了，妈说你在外面站了快半个小时了，让你回屋也不回，要是感冒了要打针你别哭着
喊疼。”
小哲噘着嘴把牛n_ai推开，“我不喜欢喝牛n_ai！”
沈亦轩耐着性子哄，“不喝牛n_ai长不高，你看你小航哥哥，他就是因为不爱喝牛n_ai才这么矮。”
小哲扭头看付远航，然后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付远航气得嘴角直抽抽，但为了让小哲把牛n_ai喝了也只能附和，“是啊是啊，哥哥以前最讨厌喝牛n_ai了，所以一直这么矮。你看上次打篮球的哥哥们一个个都比我高，他们老爱嘲笑我，嘤嘤嘤，好伤心，哥哥好后悔以前没有多喝牛n_ai。所以小哲一定要多喝牛n_ai，长得高高的，不能让别人笑话。”
小哲一听果然捧着杯子把牛n_ai喝了个一干二净，付远航一脸郁闷——不止被嫌弃，而且还被当成反面教材了。
“呵呵，小航应该也差不多有一米七吧？十六岁一米七也不算太矮了，也许只是发育晚，而且以后还有得长，搞不好一年窜个十多公分也不是不可能，别这么早就开始愁。”
楚母一边在围裙上擦着手一边从厨房走出来，显然是听到了付远航他们的谈话，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阿姨好。”付远航说着就要站起来。
楚母赶紧摆手，“坐着就行，在家随便点，别这么拘束。阿姨还有几个菜没弄完，你们先聊着啊。”
付远航点头应着，楚母寒喧了几句就又进了厨房。
小哲显然很是高兴，亲亲热热地像小猫一要搂着付远航的脖子蹭，两人凑在一起细细碎碎地说着悄悄话，偶尔不知道付远航说了什么好笑的事，逗得小哲咯咯地笑。沈亦轩闲着没事，从茶几下拿了张报纸随手翻着，偶尔抬起头看看在沙发上滚做一团的两人，有些奇怪地心想付远航和这个家倒是毫无违和感。
“哇！下雪了！”
小哲正被付远航挠胳肢窝挠得咯咯直笑，忽然指着沈亦轩背后的落地窗惊呼。
付远航跟沈亦轩转头往外看，天空确实纷纷扬扬地飘起了雪花，而且大朵大朵的，密密麻麻。
每次看到雪，付远航就会想到沈亦轩，虽然看上去冷冰冰的，但实际却是由最温柔的水形成。付远航看了眼窗前的沈亦轩，上身款式简单没有任何花纹的纯白v领针织衫，下面米白色的休闲裤，几乎快与大雪融为一体。
说起来，一般人穿一身白非但不会显得好看，反而可能会让人有一种装逼不成反土鳖的感觉。但沈亦轩仿佛生来就是为了白色而生，一身白穿在他身上除了合适两个字再找不出其他形容词。
付远航抱着小哲走到沈亦轩旁边，一起抬头看窗外的飘雪，然后扭过头看向沈亦轩，笑着赞叹，“真漂亮啊……”
小哲也有样学样地抬着头
看沈亦轩，笑眯眯地道：“真漂亮啊……”
沈亦轩嘴角不易察觉地抽了抽，自欺欺人地认为这两人只是在说雪漂亮，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快十二点的时候，楚父也回来了。
“爸爸！”
小哲欢呼着跑到门口就要往楚父身上扑，楚父笑着躲开，站在门口把身上的雪花拍干净了才抱起小哲，往小哲热乎乎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冰得小哲直缩脖子，哈哈笑着推开楚父。
付远航跟在小哲后边看着这一幕，心想自己以前那个不苟言笑的老爸真的是变了，那样温暖的笑容从他记事起几乎就没有看到过。
楚父原本就是个感情不太外露的人，而且多年在商界打拼，早就已经习惯喜怒不形于色。楚哲考试得满分也好，比赛拿到成绩也罢，楚父脸上一直都是淡淡的，偶尔有些笑容，也像是履行着一个父亲对儿子必要的赞许。
如果不是看到楚父得知自己患有脑癌后一夜白了双鬓的样子，付远航可能永远察觉不到楚父那深沉内敛的父爱。
第22节
恋耽美
第22节
“谢波？”
谢波一直没有反应，张诚面无表情地开始有些着急了。谢波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愣了两秒才想起刚才张诚问的问题。
“没……没有。”
谢波舔了下唇，老老实实回答，只是头低得快埋进了衣领里面，露出通红的耳根。
张诚不易察觉地勾起嘴角，像是听到了自己意料之中的答案，又像是松了口气。叹了口气伸手捏住谢波柔软的耳垂，声音里难得地带上了几分宠溺，“这些天你没在身边跟着，我有点不习惯。”
感觉到指间的耳垂烫得更加厉害，张诚故意又揉了两下，见鸵鸟谢波有些不安地缩了缩脑袋，这才开口道：“好了，别闹别扭了，除了我，没人受得了你……”
谢波一直埋着头不说话，张诚却不介意，这样的反应，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好的了。
就这样，星期天下午的集体复习在五个人各怀心思的情况下结束了，张诚收拾书本时看着原本计划要做的习题连三分之一都没完成，不由得在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他就说几个人凑一堆根本没法复习。
付远航则看着划满重点还有林方知笔迹的课本满腔的复杂情绪。
原本等着付远航恶补英语的杨杰也因为一个没心思教一个没心思学，于是英语补习计划宣告破灭。
林方知倒是没什么影响，至少看上去是这样的。
至于谢波，依旧脸红中，而补习的成果，就是亲个嘴……但由于其余几人已经自顾不暇了，倒也没注意到他的反常。
考试就如同死亡，不会因为你的准备不足而推迟延期，所以不管你兵荒马乱也好，平静的等待死亡也罢，考试终究是如期而至了。
某攥改名人名言的砖家在进考场家发出濒死的咆哮：“不在考试中爆发！就在考试中死亡！”
显然，这位砖家是在考试中死亡的类型。
考试成绩出来的那天，篮球队的队员们同舟共济地经历了一次狂风暴雨的洗礼，而雷公，则是教练唐卫平。
“考试前我是怎么跟你们说的！啊？！都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呢？还是觉得我没真的罚过你们？！都老油条了是吧？！”
队员们一个个挺胸收腹夹紧臀部，一脸我正严肃地接受着党的教育的认真模样。
“队里总共也就十六个人，你们倒好！十个给我不及格！全过的就六个！六个！你们让我怎么向你们父母交待！向你们老师交待！”
“谢波！两科挂红！不要以为你是主力我就不敢踢你出队！”
“教练我考试的时候发烧了……”
“放屁！这借口你去年就用过了！你可真会烧！每次都赶上考试的时候了！”
谢波瘪了瘪嘴，不敢再说半个字。
“杨杰！英语十六分！你跟我说说，十六分你究竟是怎么考出来的？！”
“就那样……考出来的……呗……”眼看着唐卫平的巴掌快挥到脑袋上来了，杨杰赶紧改口，“啊教练我错了我下次一定努力！”
唐卫平恨铁不成钢地甩着手上的成绩单，一脸惆怅。
其实真要说起来，队员们的成绩已经算是不错了，虽然不及格的有十人，但一般都只挂了一两科不擅长的，偏科的现象就是放在一般学生上面也是很普遍的，而对于每天要花大量时间来训练的体育生，能有这样的成绩其实已经非常可观了。
只是唐卫平一直很在乎队员的成绩，倒不是觉得他们成绩好了能给自己脸上增光，只是不想他们因为爱好耽误了学习，毕竟学习才是最主要的。所以即使知道这群小孩做的已经很不错了，但他仍然觉得还可以更好，所以也就更加严厉。
“教练，不要踢我们出队行不，我们下次一定努力！”
十多个少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其实队员们乃至唐卫平自己都知道，这句话并不是在求唐卫平将他们留下，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唐卫平是不会踢他们出队的。之所以这么说，只是为了给唐卫平一个顺理成章的台阶。
唐卫平明知道这一点，但在看到这些少年们被遗弃的小狗一样的眼神时，仍是忍不住觉得心疼，觉得自己的要求是不是太过严格将这些孩子逼的太紧。
“行了行了！每次就知道来这套！不及格的人全给我写五百字的检讨交上来！”
队员们一阵欢呼，也有抱怨不会写检讨的。殊不知唐卫平这检讨书原本定的是一千五百字，只因为他们一个可怜小眼神，伪老虎真圣母的唐卫平连犹豫都没有就给他们减了刑。
不管怎么说，期末考试过后，自然而然的就是寒假了，队员们欢呼簇拥着跑出篮球馆，灰蒙蒙的天空忽然飘起了小雪，细细碎碎的落地即化。
付远航很是少女情怀地伸出手接住了两朵雪花，然后看着雪花被掌心的温度融化，抿着嘴笑了笑，自己也该去融化那一座冰山了。
爱的方式
“小航！”
付远航一出校门就看到付扬帆朝着他跑过来,不由得又暗自称赞了一番。
付扬帆脱衣显不显r_ou_他不知道,但绝对是穿衣显瘦的类型，而且还不是瘦的干瘪瘪的那种，虽然不是很高，但体型匀称,腰窄腿长,即使冬天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也是怎么看怎么有型。
付远航低头看了看自己，好吧,完全没有可比度。
“哥,等多久了？”
因为事先打过电话，所以付远航知道是付扬帆来接自己，虽然自己在电话里极力反抗，义正言辞地说自己绝对不会坐一个没有驾照的人的车。当时手机里一时没了声,过会传来付爸爸的声音，作贼似地轻声跟他说他哥好像很伤心，感觉都快哭了。
这话付远航是肯定不会信的，但还是小小的内疚了一下，心一软就答应让付扬帆来接了。
“没多久，刚到没几分钟，外面怪冷的，你也不多穿点衣服。”
付扬帆伸手去拿付远航手上的行李，付远航也不推脱，挑了个看起来最大实际上最轻的给付扬帆，另一个自己提着。
因为放假，外头拉生意的出租车挺多，来学校接孩子的家长也多，付扬帆来得不算早，到的时候车子已经排了一溜老长，只能把车停在几百米开外。
两人提着行李有说有笑地走着，付扬帆说得高兴了，就爱去揉付远航乱糟糟的卷毛脑袋。两人一个温柔一个可爱，吸引了不少小女孩纷纷侧目，兴奋的跟朋友细细碎碎地讨论自己更喜欢哪一款。
两兄弟虽然一眼看上去差异很大，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两人眉宇之间相似的地方，尤其是笑起来眉眼弯弯的样子，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这一点遗传自他们的老妈，据付爸爸说，付妈妈当年瘦的时候可是个实打实的大美女，那些明星什么的在付妈妈面前什么都不是，当然了，现在胖了也是杨贵妃那一款的！
这当然不排除情人眼里出西施以及付爸爸故意拍付妈妈马屁等各种主观原因，但两兄弟都看过付妈妈年轻时候的照片。别说，虽然没付爸爸说的那么夸张，但真挺漂亮的，笑起来眼睛弯的跟月牙似的特别招人喜欢。当时付爸爸一点也不害臊地跟两儿子说当年就是被他们老妈那会说话似的眼睛给俘虏了，一发不可收拾。
付妈妈在旁边听到这话红着脸追着付爸爸打，边打边骂付爸爸一把年纪了还老不羞跟孩子说这些，但脸上的表情却幸福得像吃了蜜一样。
“考试考得怎么样？”付扬帆跟付远航聊得开心，看到旁边有家长在问孩子成绩，于是一时忘了顾忌顺口问出了嘴，说出来之后才反应过来，不免有些尴尬，停下脚步，舔了下唇有些慌张的解释，“小航……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呃……”
付远航有些奇怪，问考试成绩怎么了？还能有啥意思？一般考完了家里人都会问下成绩的吧？不问那才奇怪呢，付扬帆这么紧张做什么？
见付远航不说话，付扬帆更慌了，语无伦次地解释：“小航，哥没别的意思，你别误会，成绩……成绩没关系。”这么一解释又感觉好像看低了付远航，付扬帆急得汗都冒出来了，结结巴巴地又道：“不，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是说成绩不是最重要的……”
付扬帆懊恼的想撞墙，这不是一个意思么！自己到底在说什么啊！
就在付扬帆急得真要去撞墙了的时候，付远航忽然啊了一声。付扬帆吓得小心肝一颤，小心翼翼地看付远航。
“我失忆前成绩是不是很差啊？”
付远航仰头看付扬帆，眼神里没有什么不对劲，看上去好像并没有受刺激。付扬帆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摇了摇头道：“没有，小航一直都很聪明。”
付远航无所谓地笑了笑，其实就算付扬帆不跟他说，他也多少能猜到一点。虽然付爸付妈为了不让付远航受刺激把以前的试卷书本什么的都给烧了，但付远航从老师的态度中也能看出一些。
中国的应试教育，自然是成绩至上，成绩好的老师们全都把你当宝，成绩不好的，不说当根草但也不会太重视你。当然了，这并不是说所有老师，但不得不说大部分的老师确实是这样的。
付远航在班里就一直受着这样不被重视的待遇，这次考试进了班内前二十名，班主任虽然笑着跟他说进步很快，继续努力。但他不傻，能看出来班主任眼里明明白白地透着怀疑，但是没有抓到他作弊，也只能是偷偷怀疑，估计下次考试他就会成为了重点监视对象了。
“考试全部合格，班里第十五名，虽然不是很好，但也算尽力了吧。”
付扬帆微微一愣，显得有些吃惊，随即反应过来不应该用这样的表情，为了缓合一下气氛，于是开玩笑道：“嗯嗯，这个成绩就已经很好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有出息的往往不是读书时成绩最好的，是吧？”
付远航眨眨眼，揶揄道：“哥的意思是说你以后会没出息么？”
付扬帆一愣，哭笑不得地敲了下付远航的脑袋，笑骂：“臭小子。”
气氛就这样缓合了下来，两人上了车回到家，付妈妈又是一阵风似的冲出来抱着付远航一阵嚎啕，“哎哟我的儿啊想死妈妈了，啧啧啧这都瘦成什么样了啊，瞧这小胳膊小腿的……”付妈妈抓着付远航的胳膊一阵捏，“哎？不对，好像变壮实了？”
“嘿嘿，结实吧！咱这是瘦归瘦有肌r_ou_。”付远航很是得意，如果不是因为穿得太厚袖子掳不上来，他一定会来几个秀肌r_ou_的pose。
付妈妈拿手比了比付远航头顶，歪着头道：“啧，又高了吧？好像还高了不少。”
付爸爸从书房出来，摸着下巴看了一会，点头赞同：“好像是高了。”
“快过来量量。”
付妈妈翻出卷尺让付远航靠墙站着，又让付扬航帮忙拿着，自己去找了一本硬壳书来放付远航脑袋上，然后踮着脚去看刻度，但是脚一踮书就歪了，付爸爸见付妈妈忙得慌，于是帮忙凑过去一看，惊道：“哟，都有一米七了，长得挺快啊。”
付远航也没想到居然有一米七了，平时成天跟谢波他们腻在一块这几厘米的差异他们自然看不出来，所以也从来没想过自己长高了这么多。三个多月窜三公分虽然不是快得逆天但也确实不慢了。
不过这也算情有可缘，这遗传基因在这摆着呢，付爸爸本来就挺高，有一米八多，付妈妈一米六五在女的里面也算不上矮的了。
之前长不高是因为以前的付远航心境不好也不爱运动，每次吃饭就跟吃猫食似的，从来没盛过两碗饭，饭量少得实在不像是正在发育期间的男孩子。
这营养跟不上自然就长不高，但现在的付远航不同，天天喝牛n_ai打篮球，运动量大饭量自然也变大了，虽然说学校食堂伙食不算太好，但大部分时候还是有鱼有r_ou_的，付远航就尽量挑这些吃，补充蛋白质。
基因好，发育期，吃得多，又运动，所以说，长高是必然的，长得快也是情有可缘的，估计一年下来窜个十来公分也不是问题。
付远航一想到有望能长到一米八就高兴，连吃饭时都觉得饭里带着股矮子乐的味，虽然他不知道矮子乐是啥味道……
当付远航第四碗饭下肚伸着手还要再来一碗时，付妈妈脸都扭曲了，担忧地看着自家儿子圆鼓鼓的肚皮，心想都胀成这样了不会撑破吧？
“航航啊，暴饮暴食对身体不好的，别撑着了啊。”
付远航拍拍肚子打了个饱嗝，其实他吃得挺饱了，再吃估计真的得撑着，于是想了想还是把饭碗收了回来。
吃过了饭一家子围在暖炉旁喝着茶聊天，付远航说话跟说书似的，把谢波他们打球时出的糗说给付妈妈听，逗的付妈妈笑得直打颤。付扬帆偶尔cha上几句，或者说说自己在大学的事，付妈妈就逗他有没有在大学找女朋友，找了的话要带回来让妈妈把把关。付爸爸虽然没怎么说话，但坐在一旁一直静静地听着，嘴角噙着笑，目光在母子三人身上来回，气氛很是温馨。
付远航很是享受这样的时光，前世他的父母忙于生意，很少能一家人坐在一起安安心心地喝茶聊天，往往都是吃了饭就急匆匆地出了门，或者根本不回家吃饭。
当然这并不是说楚爸楚妈不爱他，只是每一个人表达爱的方式都不一样。有的人觉得钱不重要，只要家人在一起开开心心的就好。有的人则认为对家人要有责任，有义务让他们过上好的日子。
楚父楚母是爱楚哲的，只是他们的爱是后一种，虽然缺少温情，但不能否认，亦是亲情的一种。人一生也就活这么点时间，几十年听起来很长，但等到真正逝去的那一刻会发现几十年不过是过眼云烟，转瞬即逝。
楚父楚母赚那么多钱也许自己一辈子都花不完，那么为什么要这么努力赚钱呢，当然是为了楚哲，为了楚哲以后不为找工作发愁，不为车子房子发愁。不要说什么不应该让孩子啃老，每一个父母都希望自己孩子过得好，如果这些事能为他做到，为什么不呢？
想起楚父楚母，付远航不由得有些伤感，放寒假了，时间也多了，哪天再去看看他们吧……
正想着，付远航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掏出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
有些疑惑地按下接听键，刚一放到耳边，就听到小哲清脆软糯的童音。
“小航哥哥！”
许诺终生
付远航微微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手机那头的小哲就跟只小麻雀似地兴奋地叫唤了起来。
“你们放假了对不对？来我家玩嘛好不好？小哲想小航哥哥了。前段时间轩哥说小航哥哥要考试，不带我去找你玩。妈妈说今天你们放假了，你什么时候来我家玩呀？”
小哲稚嫩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坐在一旁的付爸爸他们虽然听不清在说些什么,但还是能分辨出来是个小孩子的声音,然后不免有些奇怪，小航失忆后连自己的亲戚都没认全,怎么会认识小孩子？是同学的弟弟或妹妹？
看到父母哥哥不解的表情,付远航指了指手机，示意他先打电话，过会跟他们解释。
“不好意思小朋友，你打错电话了哟。”
付远航故意逗小哲,捏着嗓子把声音变得又细又尖。
“诶？”
小哲明显一愣，像是不知道打错电话要怎么办才好，过了一会有些模糊地传来楚母温柔的声音，“怎么了？小航哥哥不来玩吗？”
小哲的声音有些慌张无措，“不是，好像打错……”
付远航扑哧一声笑出来，怕楚母误会，赶紧道：“好啦小哲，哥哥逗你玩呢。”
小哲又是一愣，过了一会才有些生气地道：“哦！小航哥哥是骗子，我不喜欢你了！”
“咦？不喜欢哥哥了？”付远航故作惊讶，然后装委屈：“哥哥好伤心呐，原来小哲不喜欢我，那我还是不去你家玩了，不然你看到我会不高兴的。哥哥可喜欢小哲了，舍不得小哲不开心。”
小哲一听就急了，抱着电话筒慌慌张张的解释：“不是的，我最最喜欢小航哥哥了！是小哲不对，小哲说错话了，哥哥不要伤心，不要不陪小哲玩……”
说到后来小哲的声音都有些哽咽，像是急得快哭了，楚母也在那头有些慌，“怎么说着说着就哭了呢，乖，不哭不哭啊。”
付远航一看玩大了，赶紧安慰：“小哲别哭呀，是哥哥错了，哥哥明天就去陪你玩好不？不哭了啊，小哲是男子汉，哭的话羞羞哦！”
小哲鼻子一抽一抽的，声音断断续续，像是忍着哭，“那……那说好了哦，妈妈今天做了好多点心，小哲留下来等小航哥哥明天过来一起吃。”
付远航失笑点头，“好。”
“小航啊，”楚母从小哲手中接过电话，对付远航道：“明天什么时候过来啊？正好小轩也要过来，我让他去接你吧？”
付远航心下一喜，虽然很乐意让沈亦轩接，但也知道这个时候要客气一下下，“哎？那怎么好意思，还是不麻烦了吧，我自己坐公交车过来就行。”
“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本来就是我家小哲缠着
要见你，就算不好意思也应该是阿姨不好意思。别跟阿姨见外了，大老远的坐公交车多累啊，我过会让小轩联系你，你俩商量啊。”
付远航半推半就地答应下来就挂了电话，然后跟付爸爸他们解释了一下集训的时候碰到个迷路的小孩然后把他送回去云云。
三人这才恍然大悟，确定楚家是好人家之后也不再多说什么。以前付远航就是太封闭，别说同学朋友，就是自己家里人都不怎么亲近。现在能跟外界多些接触是好事，他们自然不会阻拦什么。只是嘱咐付远航，就算把人家小孩送回去那也是应该的，正常来往可以，但也不要过于频繁主动，让人家觉得好像自己有所图。
付爸爸这话说的在情在理，这些道理付远航也都懂，自然是点头赞同。虽然他跟楚家接触从某方面来说的确是有所图，但图的也不过是多见父母几面。
晚上的时候，付远航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出神，说实话，他不太敢回自己原来的家。倒不是因为不愿不想，相反他很愿意也很渴望跟前世父母相聚。
但是他更害怕自己会无意中透露出前世的习惯，不说别的，光是面对着亲生父母的脸喊出叔叔阿姨就有一定的难度，谁看到自己父母亲的脸不会条件反s,he地喊爸妈而是喊叔姨？连一个称呼都要在肚子里打几个转才能喊出来，别的一些习惯性的小动作他就更加没办法时刻控制了。
付远航看着天花板开始想像楚父楚母的样子，然后神神叨叨地开始念：“叔叔阿姨叔叔阿姨叔叔阿姨叔叔阿姨……”
念着念着付远航就开始鼻头发酸有些想哭，接着又深吸了口气咬着牙骂自己：“知足吧混蛋！你现在要是躺在棺材里屁都放不出一个来！能让你活着喊叔叔阿姨你还哭个毛！”
正哽着喉咙骂自己骂得不亦乐乎呢，沈亦轩来电话了。
“喂？沈医生。”
付远航的声音有些哽咽，像是喉咙里含着痰一样。
那边微一停顿，然后传来沈亦轩清冷的声音，“你怎么了？”
付远航清了下嗓子，随便找了个借口，“没事，晚上吃太辣了，喉咙有点不舒服。”
沈亦轩当然不会相信这样的借口，但也不再追问，开门见山地道：“说下你家地址，我明天早上去接你。”
付远航把地址报了，又道：“不会麻烦沈医生吧？”
沈亦轩不置可否，只是揉着太阳x,ue头疼地道：“小哲每天给我打电话吵着见你更麻烦。”
付远航嘿嘿笑，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过了一会沈亦轩开口道：“那我先挂了，明天大概九点左右过来，你早点睡吧。”
“沈医生！”付远航抢在沈亦轩挂机前赶紧
喊。
“什么？”
“晚安……”
那边沉默了一会，嗯了一声便挂了。
第二天早上沈亦轩果然九点准时到了楼下，付远航担心沈亦轩没有吃早餐，就拿保鲜盒装了碗付妈妈大早起来煮的杏仁松子粥下去。
“沈医生，早，吃早餐没？”
付远航打开车门坐进去，沈亦轩正在闭目养神。
沈亦轩睁开眼，看了眼付远航手上的热粥，刚想拒绝，付远航已经揭开了盖子将保鲜盒递到他面前，“肯定还没吃吧，来，先吃点，早上不吃东西对身体不好，你可是医生，更要注意了。”
车内弥漫着淡淡的杏仁松子清香，沈亦轩确实是没吃早餐就来了，刚开始没闻到这香味还真没觉得饿，一闻倒的确是有些饿了。
沈亦轩想了想，最终还是接过保鲜盒，拿着勺子喝了起来。
原本沈亦轩只打算喝两口意思一下填填肚子就可以了，没想到一入口发现味道真心挺好，杏仁跟松子都碾得很碎，小米也煮得很烂，不稠不稀的，火候掌握的恰到好处，加上付远航知道沈亦轩不爱吃太甜，所以没放多少糖，入口后杏仁松子的清香并没有被甜腻盖掉，正合沈亦轩的味口，不知不觉间就喝了个一干二净。
沈亦轩拿着空保鲜盒有些尴尬，付远航假装没有察觉沈亦轩的尴尬，很自然地接过盒子问道：“吃饱了么？要是不够我再上去给你盛。”
沈亦轩更加尴尬，抽了张纸巾擦了下嘴，道：“不用，已经饱了。”顿了顿，又道：“谢谢，味道很好。”
“你喜欢就好。”
付远航下车将保鲜盒扔进垃圾桶里，嘴角带着坏笑，他当然是知道沈亦轩的食量的，这么一大碗粥对沈亦轩来说是绝对只多不少。他之所以那么问是故意想逗沈亦轩，尴尬也好生气也好开心也好，他只想让沈亦轩多点表情多点情绪。
沈亦轩虽然性格清清冷冷的，但其实并不ji,ng明，很多时候甚至可以用呆来形容。但这也只有亲近的人才能发现，一般人一看沈亦轩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就觉得这人一股子的ji,ng英气质，气场强大，怎么看都是ji,ng明能干的一个人。
当然了，这里的不ji,ng明并不是说沈亦轩不聪明，只是他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自己话虽然不多但只要是说出来的就是心里想的，所以别人说的话他也一般不太会转着弯去想其他意思，只能从语气听出来是善意还是恶意。
所以付远航这里故意逗他他自然是察觉不出来的，开车上路了都还在想着怎么一不留神全给吃光了，他倒不是在意会被当成饭桶，但多多少少还是觉得有些别扭。
付远航昨晚上失眠到凌晨三点多才迷
迷糊糊地睡着，然而已经成形的生物钟还是让他六点不到就醒了过来，然后就一直没能睡着，于是干脆爬起来围着小区跑了几圈。此时车里开着暖气，吹得人懒洋洋的，付远航就觉得有些犯困了。
“困的话就先睡一会，到家还得一个多小时。”
也许是觉得付远航今天表现挺正常的，也没有越矩，沈亦轩也没有那么冷淡了，主动开口跟付远航说话。
虽然知道沈亦轩说的家是那个已经不属于自己的家，但付远航还是莫名觉得温馨，好像沈亦轩承认了他也是那个家的一份子，那是他们共同的家。
“你现在是我的，等我把你娶进门，你就是我们家的了。”
那年楚哲从身后搂住沈亦轩的腰，在沈亦轩的耳边说着莫名其妙的情话，暖暖的呼吸带着低沉的嗓音从耳根吹过，让人沉醉其中。
沈亦轩知道，‘我们家的’是比‘我的’更加动人的承诺。很多男人都能很轻易地对心爱的人说出你是我的四个字，这样的男人霸道得能让人不知不觉就动了情。
但要说出你是我们家的，却要拥有着一颗与之共渡一生的心以及家人的接纳与肯定，你是我的老婆，你是我爸妈的儿媳妇，你是我哥的弟媳，你是我妹的嫂子，总之，你是我们家的。与其说这是一种霸道的宣示，不如说这是用一生许下的承诺，让人不知不觉，泪shi眼眶。
“娶？”
呐呐，尽管竭力镇定，尽管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一如以往的冷清，但他还是能听出来吧，能听出来声音里那压抑的颤抖与哽咽吧……
“不愿意么？”楚哲将头埋在沈亦轩的肩窝里，微微笑着，声音温柔得像是春日和风，“那么，我嫁吧。”
说着，将掌心里已经握得滚烫的钻戒从沈亦轩的指尖穿过，印下一吻，许诺终生。
楚家再聚
因为在市中心的时候堵了一会车,所以到楚家的时候已经是十一多点了。
小哲也不怕冷,早早的在外面等着，小脸被楚母细心地用帽子围巾捂好，既能透气又能挡风。只露出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沈亦轩他们来的方向，一看到沈亦轩的车就欢快地挥着手,兴奋得不等车停稳就扑了过来。
虽然车速早就减了下来,但沈亦轩还是被小哲的举动吓得不轻，也不急着把车开到车库里,手刹一拉下了车就开始对小哲说教。
“小哲,这样的举动很危险知不知道，万一我车没停稳撞到你怎么办？”
小哲低着头一副委委屈屈的小模样，拿眼偷偷瞄还坐在车上的付远航，像是在求救。
付远航失笑,摇了摇头从温暖的车里下来，被寒风一吹，冷不丁地打了个哆嗦，缩着脖子捂嘴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这才开口道：“好了好了，小哲也是看车差不多停稳了才会扑上来的，别怪他了。小孩子么，别这么较真，训过就行了。”
说着，走过去将小哲抱怀里，朝沈亦轩努了努嘴，“来，小哲，跟哥哥道歉，说以后不这样了。”
小哲搂住付远航的脖子，听话地朝沈亦轩认错：“轩哥对不起……小哲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沈亦轩无奈，正经说起来自己才是小哲的哥哥，虽然是一个养子一个干儿子没什么血缘关系，但好歹也是同一个妈，怎么感觉这付远航倒是反客为主了。
“在外边站多久了？鼻子都冻得通红。”付远航本来想捏捏小哲的脸蛋，拉下围巾才发现小哲鼻子红红的，脸也冰凉凉的。
“先进屋再说吧。”沈亦轩示意付远航先抱小哲进屋，自己则去将车停到车库里。
门是虚掩着的，估计是为了方便他们进门所以故意没关紧，但付远航为了礼貌还是敲了下门才进去。
楚母早就听到了外边的动静，但是因为正炒着菜抽不开身，听到敲门的身音这才朝厨房外喊：“小航你来了啊，先到客厅坐会，阿姨炒完这个菜就来。小哲，给哥哥倒茶。”
付远航将小哲放下来，一边朝里回应：“阿姨您忙您的，我自己来就行。”
“桌上有水果点心，要是饿了就先吃点，就当成自己家一样，别客气啊。”
“哎，好。”
付远航在沙发上端端正正地坐了下来，倒不是因为客气而拘束，而是怕自己太不客气露了马脚。
小哲倒是屁颠屁颠地真跑去倒了两杯热茶，这时候沈亦轩也进了屋，进厨房跟楚母打了声招呼，然后端着杯热牛n_ai走到小哲旁边。
“把牛n_ai喝了，妈说你在外面站了快半个小时了，让你回屋也不回，要是感冒了要打针你别哭着
喊疼。”
小哲噘着嘴把牛n_ai推开，“我不喜欢喝牛n_ai！”
沈亦轩耐着性子哄，“不喝牛n_ai长不高，你看你小航哥哥，他就是因为不爱喝牛n_ai才这么矮。”
小哲扭头看付远航，然后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付远航气得嘴角直抽抽，但为了让小哲把牛n_ai喝了也只能附和，“是啊是啊，哥哥以前最讨厌喝牛n_ai了，所以一直这么矮。你看上次打篮球的哥哥们一个个都比我高，他们老爱嘲笑我，嘤嘤嘤，好伤心，哥哥好后悔以前没有多喝牛n_ai。所以小哲一定要多喝牛n_ai，长得高高的，不能让别人笑话。”
小哲一听果然捧着杯子把牛n_ai喝了个一干二净，付远航一脸郁闷——不止被嫌弃，而且还被当成反面教材了。
“呵呵，小航应该也差不多有一米七吧？十六岁一米七也不算太矮了，也许只是发育晚，而且以后还有得长，搞不好一年窜个十多公分也不是不可能，别这么早就开始愁。”
楚母一边在围裙上擦着手一边从厨房走出来，显然是听到了付远航他们的谈话，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阿姨好。”付远航说着就要站起来。
楚母赶紧摆手，“坐着就行，在家随便点，别这么拘束。阿姨还有几个菜没弄完，你们先聊着啊。”
付远航点头应着，楚母寒喧了几句就又进了厨房。
小哲显然很是高兴，亲亲热热地像小猫一要搂着付远航的脖子蹭，两人凑在一起细细碎碎地说着悄悄话，偶尔不知道付远航说了什么好笑的事，逗得小哲咯咯地笑。沈亦轩闲着没事，从茶几下拿了张报纸随手翻着，偶尔抬起头看看在沙发上滚做一团的两人，有些奇怪地心想付远航和这个家倒是毫无违和感。
“哇！下雪了！”
小哲正被付远航挠胳肢窝挠得咯咯直笑，忽然指着沈亦轩背后的落地窗惊呼。
付远航跟沈亦轩转头往外看，天空确实纷纷扬扬地飘起了雪花，而且大朵大朵的，密密麻麻。
每次看到雪，付远航就会想到沈亦轩，虽然看上去冷冰冰的，但实际却是由最温柔的水形成。付远航看了眼窗前的沈亦轩，上身款式简单没有任何花纹的纯白v领针织衫，下面米白色的休闲裤，几乎快与大雪融为一体。
说起来，一般人穿一身白非但不会显得好看，反而可能会让人有一种装逼不成反土鳖的感觉。但沈亦轩仿佛生来就是为了白色而生，一身白穿在他身上除了合适两个字再找不出其他形容词。
付远航抱着小哲走到沈亦轩旁边，一起抬头看窗外的飘雪，然后扭过头看向沈亦轩，笑着赞叹，“真漂亮啊……”
小哲也有样学样地抬着头
看沈亦轩，笑眯眯地道：“真漂亮啊……”
沈亦轩嘴角不易察觉地抽了抽，自欺欺人地认为这两人只是在说雪漂亮，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快十二点的时候，楚父也回来了。
“爸爸！”
小哲欢呼着跑到门口就要往楚父身上扑，楚父笑着躲开，站在门口把身上的雪花拍干净了才抱起小哲，往小哲热乎乎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冰得小哲直缩脖子，哈哈笑着推开楚父。
付远航跟在小哲后边看着这一幕，心想自己以前那个不苟言笑的老爸真的是变了，那样温暖的笑容从他记事起几乎就没有看到过。
楚父原本就是个感情不太外露的人，而且多年在商界打拼，早就已经习惯喜怒不形于色。楚哲考试得满分也好，比赛拿到成绩也罢，楚父脸上一直都是淡淡的，偶尔有些笑容，也像是履行着一个父亲对儿子必要的赞许。
如果不是看到楚父得知自己患有脑癌后一夜白了双鬓的样子，付远航可能永远察觉不到楚父那深沉内敛的父爱。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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