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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节

    醉不归 作者:画染绝

    第5节

    楚留香但觉手脚都有些发冷,暗中叹息忖道:“石观音,石观音,你真有这么大的魔力?”

    月白瞧了他一眼,似是听见他的心声似的,低声道:“那位石夫人确实风华绝代,是我见过容貌最好的。”

    楚留香一惊,道:“你见过她?”

    月白点了点头,却没有再多说。楚留香也没有再问,反而又笑道:“一般夸人都是说美丽漂亮,你只言她容貌,这是何意?”

    月白笑了:“因为她确实容貌最好,但我已经见到最美的了,自然要实话实说。”

    这话楚留香就不明白了,既然人家的容貌已经是最美的了,那哪里来的更漂亮的人呢?

    走了也不知多久,风中忽然传来一阵阵甜蜜的花香。

    这花香不是牡丹,不是玫瑰,也不是梅,不是菊……这花香甜蜜得竟非世间所有,而似来自天上。

    气温却越来越暖,简直近于燠热,这整个山谷,竟似已变得一股洪炉,要炼出人们的灵魂。

    但再走片刻后,山谷却豁然开朗。万峰合抱间,竟是一片花海。

    放眼望去,但见天地间彷佛已被鲜花充满,却连楚留香也认不出这些花究竟是什么花?他只觉这些花无比的鲜艳,无比的美丽,忍不住叹道:“想不到荒漠之中,竟有这样的花海。”

    曲无容冷冷道:“此花本非凡俗之人所能梦想。”

    楚留香笑道:“这花种难道是来自天上的?”

    曲无容竟点头道:“正是来自天上的。”

    楚留香瞧了月白一眼,笑道:“如此说来,咱们的眼福倒实不浅了。”

    月白无奈,他们两个一个鼻子全然是装饰,一个却灵敏的要命。他此刻只觉得脚步发软,眼前发晕,整个人竟已昏昏欲睡,那情况彷佛醉酒,却又比醉酒甜蜜。

    他轻声说道:“这花叫罂粟,可以如药的。它本身就是致命的□□。”

    他此言一出,姬冰雁发觉到这花香中有怪了,但此刻发觉却已经太迟。月白说完话单手按住楚留香的肩膀干净利落的昏了过去。

    曲无容淡淡了瞥了他一眼,楚留香扶住他,哭笑不得道:“姑娘方才说真正凶险处还未到,现在只怕已到了吧?”

    曲无容默然羊晌,缓缓道:“你认为这里很凶险?”

    楚留香微笑道:“特别美丽的事物中,往往都隐藏着凶险,特别甜蜜的香气中,往往都有毒……”

    话未说完,也的人忽然软软地倒了下去。没了他的支撑,月白也倒了下去,恰好倒在楚留香的身上,有个人r_ou_垫子在他昏得十分舒服。

    姬冰雁只有在暗中苦笑,道:“原来他也并非我想像中那么高明。”

    再瞧一点红,那双冷漠坚定的眼睛,也开始迷乱。

    姬冰雁像是又回到孩子时,做了场梦,只因唯有在孩子时做的梦才会如此舒适,如此甜蜜。

    月白是在方思明的膝头醒来的。他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件梦境般美丽的屋子里。身边楚留香他们都在,姬冰雁已经醒了过来,曲无容就坐在他们对面,出神地瞧着那个冰冷的男子,听说就是鼎鼎大名的第一快剑,名叫中原一点红的男子。

    月白只是大概的扫了一眼,就安心的靠在方思明的腿上。他翻了个身,平躺着瞧着闭目养神的方思明。

    方思明自然是晓得他醒了的,于是他睁开了眼睛。凛冽的冰冷的凤眸睁开,漆黑的眼眸中倒映着月白的身影。月白在笑,望着他眸子里含着柔软的笑意。他望着他,轻声说道:“石夫人来得很巧,我想见你,她便来了。于是,我便来见你了。”

    他的声音太轻柔,他的眼神太认真,他的姿态太理所应当太放松。方思明甚至觉得就月白好像不是因为他而被抓来威胁自己的。他没有性命之忧,也没有受制于人,他只是想他了于是来找他。

    作者有话要说:

    其中许多都是引自原著。这样子看得懂么?

    第11章 第十一章 罂粟(二)

    第十一章罂粟(二)

    月白伸出手,小指轻轻的在方思明的唇上点了一下。他没有问方思明做了什么,也没有问石观音绑他到这里会做什么,他更没有问接下他们该怎么做。他只是点了一下方思明的唇,又觉不够。他收回手,小指的指甲不知疼似的划破了嘴唇。

    方思明一动不动的望着月白起身勾住他的脖子,将鲜血喂进他的嘴里。比起他们之间做的那些事情,这个连浅尝辄止都算不上。可对于身边的这些刚醒的装昏的发呆的人来说,可真是……不堪入目,颇为吓人。

    方思明眯眼,将月白唇上的鲜血尽数舔去。月白虽然从不在意他们的关系他人是否知晓,但也绝不会在众人眼睛底下做出这般无意义的出格的事情。便是上回酒宴,他也是在众人注意不到之时轻轻的碰了他一下。

    现在月白说了那会儿子话,他人就算没有直直的看过来,余光也是望着这边的。

    曲无容的目光还落在一点红的身上。姬冰雁却是尴尬起来。分桃断袖之事自古有之,但是这事发生在朋友的朋友身上便让人心里头有些别扭了。

    他扭过头去当没有看见。

    月白分开唇,懒懒的靠在方思明的身上。方思明这才开口道:“此番连累了小大夫了。”

    “我自己的选择就没有连累不连累的,说起来我才是那个累赘。我若不是非要跟来,你便不会受人威胁。嗯……”他沉吟片刻,复而笑了,“如果,她当真能用我威胁得到你的话。”

    方思明答道:“小大夫的医术天下无双,到哪里都是座上之宾。对于任何人来说一个好大夫的价值都是不可估量的。”

    月白唇畔含着笑听,靠着方思明温热的身体闭上了眼睛。方思明听见他微不可闻的耳语:“你不是一向会哄人的么,怎么突然不会说话了?方公子,她可以用我威胁得到你是不是?你抱都抱了,却说我只是个大夫,我会不高兴的。”

    方思明眉目一动,月白却用他的手指抵住了方思明的嘴唇。他的食指按在方思明的唇上,用便是贴着方思明的耳朵方思明都觉模糊的声音说道:“方公子,我杀过人,不少人。”

    不管任何一个人对方思明说月白杀过人,甚至杀了很多的人,方思明都不会相信。因为这个看起来虽然淡漠,但气质太过干净。干净的让人觉得将任何污秽沾染到他的身上都是一种侮辱。可月白亲口告诉他,他杀过人,这便让他不得不信。

    月白松开手指,指尖没有碰到方思明的任何一个地方。方思明似有所觉的瞥了一眼他的指甲,又淡淡的移开目光。他此时颇为沉静,眉眼处压着一抹y郁。但他习惯了带上面具,所以他言语颇为温文,道:“月白的身上没有血腥味。”

    真是厉害,一句话回答了他两个问题。月白用气音说道:“你身上也没有。你的身上有着淡淡的熏香味,很好闻。月,白?我更喜欢你一开始对我的称呼。毕竟,已经很少有人这样称呼我了,等再过两年应该就只剩下你一个这样子称呼我了。”

    方思明勾着唇轻笑了一声,其中不带任何情绪。但冰冷的凤眸中分明有什么一闪而逝。他道:“小大夫想得长远,只是我们还不一定能活着出去。”月白说的很对,事情一但做下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便会瞬时不同。便如此刻,月白来,望着他笑。在一个人支撑了太久冰冷了太久的时候,对于这温热又不伤人的温度总是格外的难以拒绝。

    月白望着他的侧脸,眼眸漆黑而澄净,好似擦净的琉璃。他缓缓凑近他,好似在亲吻着他的耳尖:“方公子,你有你的布局,便连我来此都是你的一步棋。你让石观音认为我足够成为你的软肋。于是,我愿意成为你的棋子。”

    方思明一愣,他垂下眼睫,似是早知道月白会明白过来。他道:“有劳小大夫了。”

    “不劳。”月白的目光落到一边的楚留香身上,口中轻轻说道。楚留香还是晕晕迷迷的,有时还在发着呓语,屋子里又有两个少女走了进来,其中一人黄衣黄裙,瞧着他笑道:“这就是传说中那最英俊的强盗,最潇洒的流氓么?”

    另一人绛衣绣履,笑嘻嘻道:“传说中只怕将他说得太厉害了,他若真有那么厉害,此刻怎会躺在这里?”

    黄衣少女笑道:“但他看来却比传说中还更迷人,难怪有许多女孩子生怕他不去偷自己家里的东西,为的只不过是想见他一面而已。”

    被女孩子称赞,只怕是天下最令人愉快的事了但这女孩子若是太丑,这种愉快也免不了要大大打个折扣。

    这两个少女衣裳穿得漂亮,面貌却实在不敢恭维,所以楚留香也打不起ji,ng神来,只在暗中苦笑忖道:“幸好你们容貌平凡,才不致和曲无容一样遭毁容之痛,我常听人说丑人总比较有福气,现在才知道这句话真不错。”

    一念及此,他忍不住向她们微微一笑。

    那黄衣少女一张平凡的脸,忽然变得有了光,本来很自然的表情,也忽然装作忸怩起来。

    那绛衣少女一直不停的笑,似乎再也没法子停止。

    曲无容皱了皱眉,扭头走了出去。

    黄衣少女撇了撇嘴,啐道:“丑丫头,知道自己被人喜欢,就故意做出这副假道学的样子……哼!你看不惯我们,我们还看不惯你哩!”

    楚留香眼珠子一转,故意压低声音,道:“姑娘说话最好小声些,莫要被她听见了。”

    黄衣少女冷笑道:“听见了又怎样?”

    楚留香道:“以在下看来,那位曲姑娘似乎是这里的大人物,两位姑娘看来都入门不久,若是得罪了她,岂非大是不便。”

    黄衣少女瞪了瞪眼睛,忽又嫣然笑道:“你用不着替我们担心,师傅对徒弟倒全都一视同仁,我们不怕她。”

    绛衣少女吃吃笑道:“只要你对我们好,我们也一样有法子可以让你在这里过得舒服些的。”

    楚留香目光凝注着她,忽然长叹了口气。

    绛衣少女道:“你叹什么气?”

    楚留香叹道:“只可惜在下全身一丝气力也没有,否则……”

    他悠悠顿住了语声,直视着她们的眼睛。

    绛衣少女一张脸渐渐红了起来,轻咬着嘴唇,缓缓道:“你不用着急,总有一天……”

    楚留香悠然笑道:“你难道不着急么?”

    绛衣少女格格笑道:“你呀……你果然名不虚传,是个又可恶、又可爱的风流贼。”

    见这流氓又开了腔,玩儿起了美男计,月白颇有些头疼。到底是少时玩伴,想要做到看陌生人似的看待他还是有些难度的。

    方思明扫了楚留香一眼,似是觉得有趣。月白抬手捂住了他的两只耳朵,道:“闭眼。”

    方思明:“……”

    他还当真的闭上了眼睛。楚留香玩儿的手段他自然知道,甚至经验丰富。但,他还是选择闭上了眼睛。

    他们二人的动静虽然不大,但屋子统共就这么大,一屋子的人离得也都不远。月白这幅不堪入目,赤。裸裸的表达着莫被他带坏了的意思,屋子里的人自然全都看了过去。

    那两个女子自然是认得方思明的。这人在这里待了好几日,又生的这般丰神俊朗气质不俗,这里的少女难免有想动他的心思的。石观音自然也看上了,却不想方思明竟是天残,气了她半死。现在整个古谷中的女子全都晓得了。

    但方思明气势太盛,气度非凡,寻常她们也不敢多说。此时他已成为阶下囚,她们便生出了高人一等的优越感来。

    黄衣少女嘲讽道:“方公子还装什么假正经,哦,不是假正经,是……”

    月白眼眸一动,已然明白她们要说什么。他毫不犹豫的一脚踹在楚留香的大腿上,不重甚至算不上是踹,但少时的默契不是说说的,楚留香立时“嘶”了一声,打断了黄衣少女的话。

    方思明自然知晓是月白的维护,他甚至在那一瞬感到了月白的冷意。他看到了那一双澄静淡漠如琉璃的眼眸中闪过的寒意。

    黄衣少女担忧的看一眼,似是要找月白算账。

    楚留香可知道她若是过去了只怕是要出事,他握住她的手腕,叹道:“我真不懂自己中的究竟是什么迷药,怎地如此厉害?”

    他忽又顿住语声,苦笑道:“两位姑娘想必也不会知道那是什么迷药的,我方才本该问问那位姑娘才是。”

    一点红早已闭起眼睛,姬冰雁却已懂得楚留香的意思了,只见这两位姑娘的脸果然已被激得发红。

    绛衣少女冷笑道:“你以为只有她知道?”

    楚留香笑道:“姑娘们难道也知道么?”

    绛衣少女忽然发觉楚留香的一双眼睛总在瞧她的同伴,很久都没有向自己这边瞧过来了。

    她立刻抢着道:“你可瞧见了那些花么?”

    楚留香叹道:“在下若是没有瞧见,此刻又怎会变成如此模样?”

    黄衣少女道:“你可知道那是什么花?”

    明明听月白说了,楚留香却还是摇头道:“这种花我从来也未曾见过?”

    黄衣少女得意地一笑,道:“告诉你,那花叫罂粟花那些草叶叫大。麻草,是我师傅自天竺移植过来的,也只有在这炎热的地方才能生长。”

    楚留香暗中吃了一惊,口中却道:“罂栗大。麻?这名字倒奇怪得很。”

    黄衣少女道:“你中的迷药,就是从罂粟花和大。麻叶中提炼出来的,这种药吃得多固然要发疯,但若吃得恰到好处,简直可以令人飘飘欲仙,比什么都舒服。”

    楚留香故意骇然道:“吃得多会发疯么?”

    黄衣少女道:“若是吃得多了,不但会发狂,而且眼睛里还会生出许多幻觉,会看到一些根本不存在的东西。”

    绛衣少女也发觉锋头已被别人抢走,立刻也抢着道:“再加上他们这时心神已极为迷乱兴奋,所以常常会跳起来和一些根本不存在的人打架,直打到自己筋疲力竭为止。”

    她一笑接道:“根本不存在的人,是谁也打不倒的,所以纵是天下第一高手,若是中了这迷药,也不过只能多支持片刻而已,迟早还是要倒下去。”

    黄衣少女也抢着道:“所以你只要会用这种迷药,自己就等于也已变成谁也无法打倒的人,你说这是不是比世上任同武功都厉害得多?”

    姬冰雁听得心下骇然,楚留香却笑道:“但在下此刻眼睛里,却只瞧见两位美丽而甜蜜的姑娘,并没有瞧见什么可怕的敌人……只望两位姑娘莫要是在下的幻觉才好。”

    绛衣少女吃吃笑道:“这只因你中的迷药并不多,所以现在只不过是身子发软而已。”

    黄衣少女道:“这种药最神奇之处,就是它的效果,竟是随着所用份量之轻重而改变的,份量用得多,它就是致命的毒。药,份量用得少,就是快乐的仙丹。”

    楚留香长长叹了口气,道:“两位姑娘当真是博学多才……”

    突听一人淡淡接着道:“只可惜她们的话却说得太多了。”

    只见一个修长的白衣人影,随着语声缓缓走了进来。

    是石观音。

    她身上穿的是纯白色的,一尘不染的轻纱,屋子里虽然没有风,但却也令人觉得她随时都会乘风而去。

    曲无容的风姿也十分优美,身材也和她差不多,但若令曲无容也穿着她这样的纱衣,面上也蒙起轻纱,别人还是一眼就可分辨得出。

    楚留香在暗中长长叹了口气,道:“石观音,找终于见着你了!一个男人能见到这样的女人,实在是眼福不浅,但我却宁愿世上没有你这个人才好。”

    那两个少女已伏地拜倒,道:“叩见师博。”

    石观音淡淡道:“我对你们素来是一视同仁的,你们自己方才也说过,是么?”

    少女们以首伏地,颤声道:“这是你老人家的慈悲。”

    石观音道:“很好。”

    她忽然向曲无容招了招手,淡淡道:“你若不能杀了她们,就让她们杀死你吧!”

    她竟用如此淡漠的语声,来决定别人的生死,别人的生命在她心目中的价值,简直连犬刍都不如。

    方思明垂下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月白偏头望着他。那头一对二的生死之战已然展开。这头石观音浅笑这看了过来,道:“小大夫睡得可好?”

    月白含笑:“多谢姑娘款待。”嗯,若能来点热汤就更好了,他的胃在经过毫无知觉之后开始一抽一抽的疼起来了。

    石观音似是看出了月白未尽之语,但她只是转过头望向方思明,道:“贱妾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月白大夫请了过来呢。方公子不再好好想想么?”

    方思明抬头,勾唇一笑,俊美耀眼,却又不刺人。他无奈道:“家父与夫人合作多年,夫人赠花家父赠药,怎么今年改了规矩?在下求花而来,实在是不知药方为何。”

    石观音笑了,道:“方公子,明人不说暗话。你们要的贱妾自然继续提供,贱妾要的也请方公子思量仔细。”

    她扫了一眼月白的脖子,柔柔的笑道:“毕竟月白大夫这般细皮嫩r_ou_,贱妾怕一不小心这纤细脖子就断了。”

    她在笑,却让人在心底生出一股寒意。月白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竟还是轻浅的笑,道:“多谢姑娘关心了。”

    石观音叹了一声:“不谢呢。毕竟如月白大夫这般讨人喜欢的人着实不多。看你模样,似是对自己的性命很是笃定?”

    那头曲无容已在转瞬见杀了两名女子。这头月白敛眉一笑,却没回答。

    曲无容神情冷淡,面上毫无表情,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做过,缓缓走到石观音前,躬身道:“您老人家还有何吩咐?”

    石观音扫了她一眼,沉默了许久许久,忽然格格一笑,道:“许久未见你出手,想不到你武功已ji,ng进如此,倒也难得。”

    曲无容俯首道:“这并非弟子武功有何ji,ng进,只不过是她两人平时太不用功了。”

    石观音淡淡笑道:“连名满天下的楚香帅都为你喝采了,你还客气什么?”曲无容道:“这也是您老人家教诲有方。”

    石观音又沉默了许久,忽又一笑,道:“你口口声声称我为‘老人家’,难道我已很老了么?”

    曲无容垂下头,不敢说话。石观音叹了口气,道:“不错,我真的已很老了,已经该死了,用不着再过几年,你就可以来杀我,是么?”

    曲无容道:“弟子不敢。”

    石观音道:“你有什么不敢的,以你现在的武功而论,就连一点红也接不了你三百招,再过几年,你要杀我还不是举手之劳么?”

    曲无容沉默了许久,突然自袖中抽出一柄和长孙红同样的银刀,一刀切下了自己的右腕。

    鲜血,箭一般s,he了出来。

    曲无容却仍是面无表情,缓缓道:“现在师博您……您总该相信……相信弟子了吧?”

    话未说完,眼泪已流下面颊,面颊却已苍白得全无丝毫血色,终于缓缓倒了下去,晕倒在地上。

    楚留香、姬冰雁叹了口气,闭起眼睛,不忍再瞧,一点红却睁大了眼睛,瞪着石观音。

    石观音悠然道:“这傻丫头自己砍下了手,你为什么瞪着我!难道是认为我在逼她?”

    一点红道:“哼!”

    石观音笑道:“想不到杀人如麻的中原一点红,今日竟也动了恻隐之心,难道是对我这傻丫头有了意么?”

    一点红一字字道:“我只对你有意,有意杀你。”

    石观音笑道:“只可惜你永远无法完成这愿望了。”

    她再也不理一点红,转过头道:“楚香帅,你还走得么?”

    楚留香微微一笑,道:“夫人若要我走,我就算走不动,也能走得动了。”

    石观音道:“既是如此,就请香帅移驾随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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