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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5节

    恶毒女配,性别男 作者:漱己

    第25节

    是了,仅仅是一个姜无岐罢了。

    ——不,姜无岐从来都不是他的,又谈何失去?

    一双眼帘霎时重若千钧,他被迫阖上了双眼去。

    让他再软弱片刻罢,再过片刻,他便能振作起来,他定能振作起来。

    恰是这时,“吱呀”地推门声在他耳畔乍然响起,是傅母罢?他赖在床榻上不肯起来,必定让她老人家担心了。

    他并未睁开双眼,只启唇道:“我待会儿便起,你毋庸忧心。”

    而后,他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紧接着,韭菜ji蛋,大葱猪r_ou_,白菜腊r_ou_以及酸菜粉丝的气味便齐齐地拂上了他鼻尖。

    他心中一动,登地坐起身来,却见姜无岐行至他面前,将展开的油纸包与他看,里头躺着四只烤饼,热乎乎的。

    他望了眼烤饼,又望了眼姜无岐,弹指间,泪盈于睫,抱住了姜无岐的腰身,低喃着道:“姜无岐,原来你还在啊,还为我去买了烤饼。”

    姜无岐一手托着油纸包,空暇的手直要去抚一抚酆如归的发丝,却生怕自己手上有油星,便将手收了回来,只柔声问道:“你为何以为贫道会走?”

    酆如归镇定着几近含上哭腔的语调子:“我昨日对你做了那事,我还道你不愿再见到我。”

    “无论你做了何事,贫道都不会不愿再见到你。”姜无岐取过帕子,擦净了自己的右手,抚着酆如归的后脑勺,“你饿了么?贫道买了你喜欢的烤饼,你先去洗漱了,再来吃烤饼可好?”

    “我不饿。”酆如归抬起眼来,战战兢兢地凝望着姜无岐道,“姜无岐,你方才所言可是当真?”

    姜无岐答道:“自然当真,即便你杀人放火,打家劫舍,贫道都不会不愿再见到你。”

    酆如归心下不安丛生,被不安驱使着又问了一遍:“姜无岐,你此言是出自真心?不是勉强言之?”

    姜无岐不答反问:“你为何不唤贫道为无岐了?”

    酆如归满目凄哀地道:“我以为我昨日做下了那事,你已不愿让我再唤你为无岐了。”

    姜无岐手指一动,烤饼立刻飞至了不远处的一张桌案上,而后他以双手拥住了酆如归:“不管你对贫道做下了何事,贫道都愿意你唤贫道为无岐。”

    倘若我将你囚禁起来,并强迫你与我合,你还愿意我唤你为无岐么?

    酆如归埋首于姜无岐怀中,闷声道:“多谢你。”

    姜无岐失笑道:“你谢贫道作甚么?”

    酆如归仰起首来,与姜无岐四目相接,并一一细数:“多谢你为我买了烤饼来,多谢你允许我唤你为无岐,多谢你现下抱着我,多谢你纵容我吻你,多谢你不责怪我昨日对你做下的那令人不耻之事,多谢你将我从鬼山带出来,多谢你一路陪伴着我,多谢你保护我,多谢你为我买点心吃,多谢你不嫌弃我喂食予你,多谢你愿意穿我为你买的衣衫,多谢你不厌烦我过分的亲近,多谢你肯让我吸食血液……无岐……无岐……”

    酆如归又在向自己致谢,如同昨日一般,昨日致谢之后,酆如归便在刹那间与自己疏远了许多,而今日的酆如归更是恍若在与他诀别。

    姜无岐的太阳x,ue突突地跳着,心脏疼得仿若被一把生了铁锈的钝刀切割着。

    下一瞬,酆如归苦涩的嗓音刺入了他的耳蜗之中:“从今往后,我会学着不那么依赖你,你也不必再刻意纵容我,我更不会再逼迫你吻我、抱我。”

    酆如归坚定地推开姜无岐,从床榻上下来,冲着他露齿一笑,又道:“我去洗漱了。”

    “如归……”姜无岐下意识地捉住了酆如归的手腕子。

    酆如归回首笑道:“无岐,我有些饿了,你松开我的手罢。”

    “贫道……”酆如归适才明明说不饿,如今却因为被他捉了手腕子而说饿了,姜无岐的喉结剧烈起伏着,“贫道并不厌恶你依赖我,贫道不是刻意纵容你,贫道亦不觉得吻你、抱你是被你所逼迫的。”

    酆如归了然地道:“我知晓你心怀苍生,我是茫茫苍生之一,我又苦于那折磨人的瘾,身上布满伤痕,很是可怜,你怜悯于我,你认为我该学会感知疼痛,而不是习惯于疼痛,这点我会慢慢改正的,你无须再为此费心。”

    姜无岐最初对于酆如归确是一如酆如归所言,是怜悯于酆如归,但不知不觉间,却是无法不纵容酆如归了,每每酆如归受伤,甚至是故意露出委屈的神情捉弄于他,他的心脏都会发软,不由自主地想哄着酆如归,宠着酆如归,使酆如归面上永无y霾。

    “贫道……”姜无岐清楚自己钝口拙腮,恐是不能以言辞来使酆如归信服,他搜肠刮肚,却是被酆如归掰开了一根手指。

    一根手指,两根手指,三根手指……

    眼见酆如归的手腕子马上要从他的掌中逃离了,他直觉得吐息一滞,身体先于意识而行动了,他的手用力地将酆如归一扯,逼得酆如归跌倒于床榻之上,而后他的双唇覆了下去。

    酆如归偏过首去,避过了姜无岐的亲吻,唇角含笑:“我没有在伤心,你不必安慰我。”

    姜无岐的手却掐着酆如归的下颌,使得酆如归不得不回过首来,紧接着,他的双唇便吻了上去。

    酆如归琢磨不透姜无岐的心思,一副r_ou_身瘫在床榻上,乖顺地被姜无岐合身压下,不反抗,亦不作回应。

    每一回自己亲吻酆如归的唇瓣,酆如归皆会阖上眼去,而身下的酆如归却拿一双清澈的眼睛望着自己,眼中波澜不惊,自是也不会有甜腻的低吟从那嫣红的唇角逸出。

    姜无岐试探着轻轻舔舐酆如归的唇缝,那唇缝却是出乎意料地松懈了开来。

    被他的舌尖一敲打,那齿列便张开了,暴露出一条怯生生的软舌来,惹人怜爱。

    他探入其中,用舌尖蹭了一下那软舌,那软舌即刻蜷缩了起来。

    他再用舌尖蹭了一下由于蜷缩而显露出来的舌底,舌底一颤,整条软舌便乖巧地舒展了开来,任由他舔舐。

    他舔舐罢那软舌,又去舔舐上颚,一舔舐上颚,他便觉察到身下的酆如归细细地颤抖了下,原本放在两边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抱住了他的腰身。

    他顿觉欣喜,左手钻入酆如归的腰身与衣衫的空隙中,摩挲着那段腰线。

    细瘦而姣好的腰线令人爱不释手,他摩挲了良久,才向上而去,抚上一截蝴蝶骨。

    这蝴蝶骨略微磕手,他瞬间指尖战栗,心生怜惜。

    酆如归全然不知姜无岐何意,原本还勉强维持着神志,至此,终是沉醉在了姜无岐的碰触中。

    姜无岐的体温,姜无岐的气息,姜无岐亲吻与抚摸的力度再再将他诱惑得神魂颠倒。

    姜无岐忽而鬼使神差地执起酆如归的左手,伏到了自己那物上头,那物当即充血肿胀了起来。

    姜无岐猛然回过神,放下酆如归的左手与唇齿,并直起身来。

    身下酆如归的面色红得不成样子,羽睫轻颤,衣衫凌乱,显是一副被他欺负得狠了的模样。

    他拼命地默念着凝神定心诀,压抑住他未曾见识过的s_ao动。

    酆如归稍稍睁开双眼来,觑着姜无岐的神情,这神情一映入眼帘,他便明白姜无岐在为方才所为而后悔。

    所以姜无岐方才为甚么要亲吻他?为甚么要抚摸他?又为甚么要拿他的手去碰那物?

    是因为姜无岐知晓他喜欢姜无岐这么做罢?

    他之前又险些当着姜无岐的面哭了出来,令姜无岐心疼了罢?

    他本想往前一步,放过姜无岐,亦放过自己,可被姜无岐这样亲密地纵容了一番,教他如何能再放手?

    他的努力顷刻化作虚无,便这样罢,便这样下去罢,便这样无耻地霸占着姜无岐,直到姜无岐将他推开罢。

    他心中下定了主意,遂不再茫然,翻过身去,反过来将姜无岐压在身下,一面亲吻着姜无岐的唇瓣,一面款摆腰身,以身体磨蹭着姜无岐的身体。

    少时,姜无岐抬手揩着他的眼尾,疼惜地道:“莫要哭了。”

    “无岐……”他俯下身来,伏在姜无岐肩窝中,放声大哭。

    不知是为了发泄自己因对于姜无岐难以消减的心悦而遭受的苦楚,亦或是身体本能地在以哭泣的方式绑住姜无岐,利用姜无岐的怜悯,死死地绑住姜无岐。

    酆如归的哭声声声入耳,又有泪水没入衣襟,着实搅得姜无岐不知所措。

    姜无岐仰起首去,舔吻着酆如归的面颊、双眼:“你莫要哭了,你再哭下去,那烤饼该凉透了。”

    “你拿烤饼来哄我作甚么?”酆如归低下身来,吸着鼻子道,“你应下我一件事,我便不哭了。”

    姜无岐急切地问道:“甚么事?”

    “每天吻我一回罢。”酆如归努力地克服胆怯,“无岐,我喜欢你吻我。”

    每天亲吻酆如归一回,自己恐怕会失控罢?

    姜无岐眉尖一蹙:“你不怕我会欺负你么?”

    酆如归咬住了姜无岐的下唇,含在口中,口齿不清地道:“不怕,我喜欢你欺负我。”

    所以酆如归是在对着自己撒娇么?

    可自己若是当真失控了,许会将酆如归剥净衣衫,用力地抚摸那腰身与蝴蝶骨,许会将酆如归的手再覆于那物之上,甚至会逼着酆如归直接含住那物。

    这念头实在太过龌龊,他须得将这念头死死压住。

    姜无岐心思紊乱,久久不答,酆如归见状,失望地道:“那便作罢罢,是我逾矩了。”

    姜无岐苦笑道:“不是你逾矩了,而是贫道怕自己逾矩了。”

    “无妨。”你要对我作甚么都可以。

    酆如归吻了吻姜无岐的唇瓣,站起身来,去洗漱了一番,便坐在桌案边吃烤饼,而姜无岐则立于他身后,拿了牛角梳,为他梳发。

    酆如归已吃下韭菜ji蛋烤饼,又去吃那白菜腊r_ou_烤饼,腊r_ou_被烤得出了油,直吃得他唇上染满了油气。

    酆如归尚未上妆,但一双唇却是鲜艳欲滴。

    ——这双唇适才被他彻底侵占过,可而今他竟又想尝尝其中的滋味了。

    姜无岐这般想着,梳理酆如归发丝的手半点未停,但视线却是早已粘在了那张阖不定的唇瓣上。

    酆如归发觉了姜无岐的视线,怯生生地道:“是我的吃相太难看了么?亦或是我吃得太多了?”

    姜无岐摇首道:“你吃得不难看,至于食量是稍大了些,但你吃得下便好。”

    酆如归啃着白菜腊r_ou_烤饼,委屈巴巴地道:“你嫌弃我食量大了么?”

    姜无岐慌忙解释道:“不是,贫道从不嫌弃于你。”

    “你一定是嫌弃我食量太大了。”酆如归啃一口白菜腊r_ou_烤饼,瞪一眼姜无岐,啃罢白菜腊r_ou_烤饼,又去啃酸菜粉丝烤饼。

    姜无岐被酆如归瞪得顿觉自己做了甚么十恶不赦之事,提议道:“不若贫道再去买几个烤饼予你?”

    “不要了。”酆如归将酸菜粉丝烤饼与大葱猪r_ou_烤饼吃尽,便圈住了姜无岐的腰身,喃喃低语道,“无岐,你切勿离开我。”

    姜无岐由着酆如归抱着他,时不时地梳理着酆如归的发丝,酆如归不觉有些昏沉,这是美梦罢?姜无岐亲吻了他,抓着他的手去碰了那物,姜无岐还应承了他每日亲吻他一回。

    若这是美梦,便让他安眠于其中罢,勿要唤醒他。

    未多久,姜无岐闻得了酆如归均匀的喘息,他垂首一瞧,酆如归竟当真睡着了。

    他抬手将酆如归打横抱至床榻上,酆如归却揪住了他的一点衣袂,红唇轻启,含含糊糊地道:“无岐……无岐……”

    姜无岐被酆如归亲昵地唤着名字,心脏不由一阵阵地发颤,亲吻酆如归的欲念再也压抑不住,他便顺从自己的欲念,吻上了酆如归。

    酆如归为他轻轻地舔着唇缝,便乖巧地张开了唇齿来,将毫无防备的口腔内里丝毫毕现于他眼前。

    他将舌钻入其中,略略一扫,即有一声低吟黏黏腻腻地蹭过他的唇瓣。

    他心中内疚,明白自己不该趁人之危,但依然仗着酆如归昏睡,将酆如归好生亲吻了一遍。

    而后,他便上得了床榻,拥着酆如归,亦睡了过去。

    酆如归从姜无岐怀中醒来,满足地蹭了蹭姜无岐的心口,左右无事,便拉了姜无岐起身帮傅母做农活去了。

    酆如归身娇r_ou_软,全然不是做农活的料子,最后这农活大抵是由傅母与姜无岐做的。

    酆如归被傅母与姜无岐赶到了一边,他便趁傅母不注意,飞身坐在了离农田不远处的树杈上。

    他凝望着姜无岐,荡着双足,手指一动,便有一株蛇莓飞入了他掌中,他捏着那蛇莓的jg叶,望着姜无岐,心口涨满了难以言喻的欢喜。

    蛇莓全株可入药,能治蛇毒虫咬,有活血散瘀,收敛止血等功效。

    他把玩了一会儿这蛇莓,才将蛇莓的果子摘下来,送入口中。

    他不由皱着一张脸道:“好酸。”

    话音堪堪落地,便有一道身影向着他过来了,紧接着,他被那道身影拥入了怀中。

    “无岐,好酸。”他抬起去瞧姜无岐,出言抱怨,唇上还有残留的蛇莓汁液。

    姜无岐扫了眼酆如归手中的jg叶,吻了下酆如归的眉心道:“你吃蛇莓作甚么?”

    酆如归探出舌尖来,舔去唇上的汁液,一派天真烂漫地道:“谁教你们不让我做农活,我穷极无聊,才想尝尝蛇莓的味道。”

    他说罢,将须臾前只露出一点的舌尖,连带软舌全数展露了出来,冲着姜无岐笑道:“你想尝尝蛇莓的味道么?”

    姜无岐犹豫片晌,才含住了那软舌,旋即酸味便渡了过来。

    酆如归阖上眼去,勾住了姜无岐的后颈,缠着姜无岐与他接吻。

    姜无岐放任自己沉溺于酆如归的唇齿间,一手扣住了酆如归的腰身,一手下意识地摩挲着酆如归的背脊。

    俩人所在的这棵树枝繁叶茂,树荫将俩人拢得结结实实,只零星光线越过枝叶,于树根处洒下璀璨的光晕。

    那厢,傅母双手覆满了泥土,挖了许久,才挖出了一个藏得极深的甘薯,这甘薯是今日挖到的最大的一个甘薯,足有一斤重,她方要与姜无岐瞧,姜无岐却是不见了踪影,姜无岐是甚么时候不见的?

    她环顾四周,却突然见得姜无岐与酆如归坐在树杈上甜蜜地接吻。

    俩人一人靡颜腻理,一人君子端方,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即便尚且不是夫妇,也终有一日将结为夫妇罢。

    第96章:野鬼村·其十三

    酆如归被姜无岐吻得浑身发软,姜无岐一放开他,他便险些从树杈上跌落下来。

    姜无岐赶紧将酆如归歪斜的腰身一捞,那腰身便柔顺地伏在了他怀中。

    酆如归目中满是惑人的媚色,双手勉强附于姜无岐腰侧,一双红唇喘息不定,难得坦率地道:“无岐,我喜欢你吻我。”

    姜无岐的心脏登地一颤,一与酆如归四目相接,他便又本能地在那双被他彻底侵犯过的唇瓣上啄吻了几下。

    这样的啄吻使酆如归忽觉姜无岐万般珍惜于他,十指即刻蜷缩起来,揪住了姜无岐腰侧的衣料子。

    啄吻间,酆如归剧烈的喘息尽数铺洒在了姜无岐面上,非但熨热了他面上的皮r_ou_,更是侵入皮r_ou_,毫不留情地钻入了他的脑髓当中。

    他甚是迷惑不解,为何酆如归的喘息会令他产生这样强烈的错觉?

    在与酆如归接吻之前,他平生从未与人接过吻,也从无要与人接吻的意愿,但酆如归于他却是不同,酆如归的唇齿教他欲罢不能,可为何会如此?他甚至还想过要褪尽酆如归的衣衫,抚摸酆如归身无寸缕的肌肤,抚摸细瘦的腰身,抚摸磕手的蝴蝶骨……再然后呢?他想要对酆如归的这副身体如何?他又想要对酆如归如何?

    他心下顿生愧疚,勉力压下了混乱的思绪,才朝着酆如归道:“如归,贫道抱你下去可好?”

    酆如归尚未将气喘匀,眼波流转间,宛若有细细的丝线在拨弄着姜无岐的眉眼。

    他以额角将姜无岐的颈窝蹭了又蹭,方才颔首:“好罢。”

    姜无岐抑制住莫名的心悸,抱着酆如归从树杈上下来,衣袂翩然。

    他方要将酆如归放下,酆如归却撒着娇道:“无岐,背我,我现下没甚么力气,走不动。”

    酆如归格外爱撒娇,酆如归向自己索吻,乖顺地任由自己亲吻皆是在冲着自己撒娇罢。

    酆如归无亲无故,他的父母据闻早已为其所杀,故而才只能冲着自己撒娇罢?

    姜无岐思及此,登时觉得气闷,但这气闷是因何而来?

    酆如归,他于酆如归仅仅是撒娇的对象么?

    纵然不是他,也可以是旁人么?

    他于酆如归并非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酆如归亦会任凭旁人没入其口腔内里么?酆如归亦会让旁人听见他甜腻的低吟么?酆如归亦会由着旁人扣住他的腰身,肆意摩挲他的身体么?

    姜无岐吸了口气,欲要质问酆如归,但他有何资格质问酆如归?

    他分明对酆如归怀有见不得人的龌龊心思,乃至于趁着酆如归撒娇之际,轻薄了酆如归。

    他将酆如归背了起来,酆如归的双手勾着他的脖颈,整副身体趴伏于他背上,酆如归的心口抵着他的后背,胸腔内那心脏仿若也在击打着他的后背,下一瞬,酆如归将下颌支在了他的左肩上头,面颊贴着他的下颌与侧颈的连接处。

    酆如归适才被姜无岐吻了一番,而今又被姜无岐背着,满心欢喜,张了张口,直欲说些甚么,一开口,却只轻轻地唤了声:“无岐。”

    他略略侧过了首去,唇瓣贴上姜无岐的耳垂,又唤了一声:“无岐。”

    被酆如归贴着的耳垂灼热难当,姜无岐回过首去,问道:“甚么事?”

    酆如归顺势咬了一口姜无岐的唇角:“无事便不能唤你么?”

    姜无岐瞧着酆如归嫣红的唇瓣,摇首道:“你无事亦可唤贫道。”

    酆如归便又欢快地唤了一声:“无岐。”

    姜无岐被酆如归唤得心脏一阵阵地乱窜,不久前才压下的龌龊心思遂又浮上了心头。

    他背着酆如归向着傅母走去,同时一遍一遍地默念着凝神定心诀。

    傅母见俩人走来,怕俩人羞赧,只字不提自己之前瞧见了俩人在树杈上接吻。

    她将所有的甘薯盛入竹篮之中,又朝着俩人道:“走罢,大娘去给你们做好吃的。”

    到了傅家,酆如归却仍是赖在姜无岐背上不肯下来,直到吃食摆了一桌子,他才端端正正地坐于桌案前。

    全数的吃食都是由甘薯所制,分别是烤甘薯、拔丝甘薯、甘薯麻球、甘薯烙饼以及红豆甘薯汤。

    酆如归拿起一只甘薯麻球,自己不吃,反是送到了姜无岐唇边,姜无岐堪堪咬了一口,却又被酆如归收了回去,酆如归一手拿着甘薯麻球吃,一手又取了块甘薯烙饼。

    姜无岐用竹箸夹起一块拔丝甘薯,双目却不由望住了那只甘薯麻球。

    酆如归觉察到姜无岐的视线,将仅余下一口的甘薯麻球又送回姜无岐唇边,笑道:“这盘中不是还有甘薯麻球么?你为何要盯着我手中的这一只,我这一只莫非特别香甜?”

    姜无岐将那甘薯麻球与拈着甘薯麻球的指尖一并收入口中,吃尽甘薯麻球后,轻轻吸吮了一下那指尖,才将那指尖松了开来,又取过桌案上的一只甘薯咬下一口,认认真真地回答道:“你这只麻球果真特别香甜。”

    酆如归霎时羞怯不已,埋首去吃甘薯烙饼,空暇的左手却如同生了自主意识一般覆上了姜无岐的侧腰,百般磨蹭。

    那侧腰刹那间战栗起来,姜无岐唯恐自己失控,不得不捉住了那作恶的左手。

    左手一被姜无岐捉住,酆如归便潜入了姜无岐的指缝中,有一下没一下地揉弄着。

    “如归……”姜无岐低低地唤着酆如归,却引得酆如归状若不知地笑道:“出甚么事了么?无岐。”

    姜无岐直要躲过酆如归的揉弄,酆如归竟是以大拇指丹蔻抠挖了下他的虎口,紧接着又以指腹重重地擦过他的掌心。

    他被酆如归作弄得不知所措,酆如归却是一面吃着拔丝甘薯,一面对着傅母夸赞道:“大娘,你当真是好手艺,那九曲楼的厨子恐怕只能给你打打下手。”

    傅母自然瞧不见他们俩人的手正在桌案下缠作了一处,闻言,笑道:“你爱吃便多吃下,勿要剩下。”

    酆如归放过了姜无岐的右手,转而端起了红豆甘薯汤来吃。

    姜无岐略略松了口气,得了自由的右手却是无所适从。

    他拿起一只烤甘薯,尚未剥好皮,右足却是陡然生了痒意,他垂眼去看,竟见得酆如归不知何时脱了那软底珍珠绣鞋,用只着足衣的左足摩擦着他的足踝。

    那左足从足踝轻点着而上,抵达了足弯处,在足弯处停留片刻,又去摩擦他的大腿内侧肌肤。

    姜无岐食不下咽,全身上下的感知神经尽数被牵引至大腿内侧去了,猝然,酆如归的足尖虚虚地触到了一物。

    他再也忍耐不得,急欲拨开酆如归的左足,那左足却猛地收了回去。

    酆如归原本只是想捉弄姜无岐,但足尖触到那物却是过分了,他当即附到姜无岐耳侧道:“抱歉。”

    “无妨。”姜无岐默念完凝神定心诀,颔了颔首,又去剥烤甘薯。

    酆如归战战兢兢地窥着姜无岐的神色,见他无一点愠色,才安心地去喝红豆甘薯汤。

    但一碗红豆甘薯汤喝罢,他那足尖却依然兀自激动地颤抖着,并无好转。

    不知……不知这足尖若是褪去足衣直接碰触姜无岐无衣料子包裹的那物会是何种滋味?定然销魂蚀骨罢?

    酆如归忽然忆起自己尚是二公子之时偷偷翻阅过的春宫图,那春宫图上承受者便是用足尖、足底将上位者的那物侍弄得肿胀了,才坐到上位者腰身上,将那物吃进了体内。

    他收住绮念,心虚地以眼角余光窥望了姜无岐一眼,便又殷勤地抢过姜无岐剥了一半的烤甘薯,仔细剥好了,双手奉于姜无岐。

    姜无岐接过烤甘薯,疑惑地凝望着酆如归,问道:“你这般客气作甚么?”

    酆如归低下首去,咬上烤甘薯,那烤甘薯即刻去了一大口,他口中塞满了香甜软糯的烤甘薯,含含糊糊地道:“你不吃,我便要吃了。”

    “你要吃便吃罢。”姜无岐将烤甘薯又递还回去,酆如归不接,就着他的手吃了起来。

    这俩人又是互相喂食,又是窃窃私语,傅母着实没眼看,便寻了个由子出门去了。

    傅母既已出了门去,酆如归吃罢那烤甘薯,便抓了姜无岐的手来,揉按着自己的小腹。

    姜无岐关切地道:“吃多了么?”

    酆如归倒下身来,后脑勺枕在姜无岐的膝盖之上,委屈地道:“嗯,有些撑了。”

    这桌案上的甘薯烙饼大抵入了酆如归腹中,拔丝甘薯、甘薯麻球亦有大半是被酆如归吃下的,酆如归又饮了一碗红豆甘薯汤,吃了一只烤红薯确实吃得多了些。

    姜无岐以左手揉按着酆如归的小腹,右手则取了一张帕子来为酆如归擦拭唇瓣上沾染的芝麻以及汤汁。

    酆如归却突地张口衔住了那张帕子,又将帕子一点一点往口腔内里拖曳。

    姜无岐的指尖还拈着那帕子,便连带着被酆如归拽入了口腔内里。

    酆如归的体温明明较凡人低上一些,但口腔内里却是滚烫,姜无岐的指尖被烫了一下,而后便被酆如归的软舌隔着帕子裹住了。

    酆如归又一点一点地将帕子从口腔内里扯出来,牵扯中他那嫣红软舌与其下姜无岐的指尖便逐渐暴露于姜无岐眼前了。

    姜无岐能清晰地看见酆如归是如何舔舐他这指尖的,那软舌,那齿列,那粘膜无所遁形。

    他的理智告诉他他应当马上将指尖从酆如归口中抽离,但他的身体却是动弹不得。

    不知何故,亦不知是从何时起,他再也无法抗拒酆如归的碰触。

    酆如归舔吻罢姜无岐的指尖,又去舔舐不久前被他作弄过的指缝、虎口以及掌心。

    他的身体微微颤着,他知晓自己动情了,为了排遣动情,却又不能同人合的难耐,他的一双手死死地握了拳。

    但很快,他的双拳便被姜无岐的左手一指一指地拨了开来。

    他的十指无处可依,便扣住了姜无岐的襕衫下摆,那下摆瞬间起了大片的褶子。

    他贪婪地舔舐着姜无岐的掌心,却听得姜无岐道:“勿要舔舐了罢?”

    他仰起首来,口中还含着姜无岐的掌心皮r_ou_,以致于口齿含糊不清:“抱歉,你不喜欢被我舔舐罢?”

    姜无岐一口否认:“并非如此,只你舔舐着贫道的手,却握紧了拳,你应当不舒服罢?”

    酆如归吐出那块皮r_ou_来,直起身,与姜无岐对视,双目灼灼地道:“我喜欢舔舐你的手,过于喜欢了,一双手便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姜无岐蹙眉道:“当真么?”

    “当真。”酆如归蓦地轻咬了下姜无岐的唇瓣,勾引道,“若是你愿意,我想要将你全身上下都舔舐一番,包括那物件。”

    姜无岐听得这话,面上一片愕然,全然不知该作何反应。

    酆如归更是怔住了,他方才是魔怔了罢?他何以会说出这般大胆,又不要脸面的话?

    他凝了凝神,慌忙解释道:“我是与你玩笑的,你切勿做真。”

    “却原来是玩笑么?”姜无岐因酆如归那一席话的缘故而紧张得几近崩裂的肌肤复又舒展了开来,但心底竟是奇怪地生出了惋惜之意。

    酆如归不再舔舐姜无岐的右手,取了丝帕将那右手上沾染的津液擦拭干净了,又道:“你既然不讨厌被我舔舐手指,待得空了,再让我舔舐一番可好?”

    姜无岐正要作答,偏生这时,孱弱的鬼气渐近。

    俩人齐齐向着大门望去,那大门须臾后便被推开了。

    傅明煦推门而入,见得俩人,笑道:“我来得不是时候罢?”

    酆如归红透了的耳根,水光淋漓的唇瓣,略显凌乱的衣衫,脱了鞋履的左足,姜无岐被握于酆如归掌中的右手,再再显示他们方才是在亲热。

    酆如归羞耻万分,放开姜无岐的右手,故作镇定地问道:“你是去看望阿荫了么?”

    傅明煦摘下斗笠,点了点头:“阿荫月份大了,食不下咽,夜不能寐,我远远地守着阿荫,也放心些。”

    酆如归又寻了个话茬:“产婆可请好了?”

    傅明煦答道:“三月前,亲家婆便请好产婆了。”

    酆如归含笑道:“那便好。”

    三人再也无话,傅明煦已有五日未饮人血,遭了一通暴晒,实在受不住了,便回房歇息去了。

    酆如归望了眼姜无岐,便扯了姜无岐的手道:“我们随处走走罢。”

    这傅家村内除了一百三十二只鬼以及一口招魂井并没有甚么稀奇的。

    但于酆如归而已,即便是稀松平常的一草一木,只消有姜无岐在身侧,便胜过世间万千繁华。

    入了夜,俩人各自沐浴过后,姜无岐拿着本《冲虚经》看,酆如归则倚在他肩上,细细地吐息着。

    他看了约莫一个时辰的《冲虚经》,但却一字未入眼,反是酆如归的一点细微动作,他都铭刻于心。

    酆如归清醒时爱捉弄他,但睡着后,却乖巧得宛若人偶。

    姜无岐放下《冲虚经》,又弹指灭去了烛火,便拥着酆如归躺了下来,一房间的物什随即陷入了黑暗中,但酆如归的那双唇却恍若烈火般扎眼。

    姜无岐情不自禁地吻了吻那双唇,才阖上眼去。

    少时,他却觉察到酆如归的双手双足缠了上来,双手抱住了他的腰身,双足嵌入了他足间。

    酆如归心有不安罢?

    昨日,酆如归还怕他离开。

    然而他如何能离得开?

    这样惹人怜爱的神情与姿态,这样令他着迷的身体,他如何能离得开?

    思及此,他又愧疚起来,不知默念了几遍凝神定心诀,方才入眠。

    次日一早,姜无岐帮贪睡的酆如归去买了早膳来,吃罢早膳,他一如之前应承的一般,低首亲吻酆如归的双唇,亲吻一番后,他们一道出了门去帮傅母干农活。

    便这么过了十日,第十一日,傅荫终是要生产了。

    一盆一盆的热水变作一盆一盆的血水被端了出来,女儿压抑的呻吟又不断地从门缝里涌出,傅明煦守在产房前,双目含泪。

    但他仅仅是一只没有道行的鬼,连泪水都是虚无。

    傅荫这一胎生得还算顺利,不过两个时辰又一刻,便产下了一对龙凤胎。

    傅荫已疼得昏死过去了,产婆剪断脐带,便将两个新生儿抱过去清洗了。

    而傅荫的婆婆则帮着傅荫擦净身体,傅荫面色煞白,整个人还紧绷着,汗水早已shi透了她身下的床铺。

    婆婆一边擦拭着傅荫的身体,一边连连垂泪,若是自己那儿子不那么短命,儿媳便能有人心疼了,怀孕的滋味她是尝过的,整个过程几乎无一日舒坦,由她这老婆子陪着哪里有夫君陪着妥帖?且若是自己那儿子不那么短命,如今便能抱一抱这一双啼哭的儿女了。

    一想到早逝的独子,她不觉恸哭起来,未免闹醒傅荫,她将一张帕子塞入了自己口中,泪水却不住地击打在傅荫身上。

    她见状,为了帮傅荫擦拭,强忍住哭泣,好容易将傅荫的身体擦拭干净,她才蹑手蹑脚出了门去,欲要再哭上一哭。

    但一出门,她便被傅明煦拦住了,傅明煦的身体接近于透明,但傅明煦面上的神情她却能轻易地分辨出来。

    ——这是一个父亲的神情。

    傅明煦见亲家婆哭得伤心,以为傅荫遭逢意外,急声道:“阿荫如何了?”

    婆婆心知傅明煦是误会了,哽咽着解释道:“阿荫无事,现下睡着了。”

    她抹了把眼泪,又道:“我去将孩子抱来予你看罢。”

    说罢,她回了房中,从产婆手中接过一双龙凤胎,那龙凤胎还啼哭不止,红彤彤的小脸皱成一团,又委屈又可怜。

    傅明煦抱不得自己的一双外孙,只能目不转睛地凝望着,片晌后,他忐忑地问道:“我能去看看阿荫么?”

    婆婆应允道:“去罢。”

    话音落地,她致歉道:“对不住,之前是我说漏了嘴,阿荫才会发现那芙蕖山楂羹是你为她买的。”

    她又叹息着道:“你其实并无过错,阿荫却憎恨于你,惦记着她那个与畜生无异的娘亲……”

    傅明煦自责地道:“我有过错,我作为她的父亲,本该陪伴她长大,但我却没能做到,我不是忙于念书,便是忙于赚钱,其后……”

    “其后……我更是害了她,要是我不出远门去做甚么木匠,许阿荫……”

    可他倘使不去做木匠,如何维持家中的生计?又如何为女儿买汤药?

    他无法再言,镇定了下心神,才进了产房中。

    唯一的床榻上躺着他的女儿,他的女儿已长大到嫁作人妇,产下婴孩了,但他脑中却俱是女儿甫出生时的模样,小小软软的,令他不敢去抱,生怕将女儿碰坏了。

    女儿自小体弱,却不娇气,很少闹腾。

    有一回,他喂女儿汤药喝,那汤药极苦,女儿喝了一口,便苦得呛了出来,但女儿竟是苦着一张小脸道:“爹爹不苦。”

    待女儿喝罢汤药,他展开层层帕子,取出一颗蜜饯来做奖励,女儿却道:“爹爹吃罢。”

    女儿说着,用小小的手蹭着他的双目道:“爹爹,你不要哭呀,是谁欺负你了,阿荫帮你去打他。”

    他这才发觉自己竟是落下了泪来,如此幼小又懂事的女儿为何要日日以汤药果腹?

    当时女儿四岁半,他又陪了女儿一日,便出门去富户处做木匠了。

    他再次返家时,女儿蹬着莲藕般白胖的短腿扑倒他怀中,开心地道:“爹爹,你回来了呀。”

    他抱起了女儿,想要与女儿说说他在外遇见的趣事,女儿却道:“爹爹,我下面好疼。”

    他抱着女儿回到了房中,脱下裤子一瞧,顿时目眦欲裂,晴天霹雳便是如此了。

    之后,他杀了女儿的母亲,杀了性侵女儿的人渣,自己亦沦落到了斩首示众的下场。

    待他的魂魄来看望女儿之时,女儿却是视他为洪水猛兽,瑟瑟发抖。

    自此,他再也没有抱过女儿,再也没有好好得看过女儿。

    他的女儿已长得这么大了,他却再也未听到一声“爹爹”。

    他蹲下身去,小心翼翼地去握女儿的手,他的手却直直地穿了过去。

    是了,他早已是鬼了,该回地府去了。

    他深深地望了女儿一眼,便出去了。

    我的阿荫,我视若珍宝的阿荫,你要好好的。

    是爹爹对你不起。

    但爹爹永远爱你。

    第97章:野鬼村·其十四

    傅明煦一步一步地走出产房,整个人随之没入了夜色之中。

    他仰望着悬于天际的月盘,听着热闹的虫鸣,踏着因白日下过雨而shi滑的小径,缓缓地走到了一条溪边,这小溪他曾带着女儿玩耍过。

    这溪边原有一丛狗尾巴草,他若是坐在溪畔垂钓,女儿便会摘了狗尾巴草,用毛茸茸的尖端蹭着他裸露在外的后颈、面颊,有时候,女儿起了玩心,甚至会将狗尾巴草探入他的后襟。

    他不舍得同女儿置气,任由女儿作弄,还笑着向女儿求饶。

    但现下那狗尾巴草已不知去向了,他坐于溪畔,透过双足能瞧见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溪石。

    他在溪畔坐了良久,又站起身来,下了田去,这片田在女儿年幼时,曾种植过桑树,每每桑葚成熟,他都要抱着女儿去摘。

    女儿用小小的手摘了桑葚一颗一颗地塞到他嘴里,他便腾出一只手来,摘了桑葚喂予女儿吃。

    父女俩皆是吃得唇上、下颌以及衣襟上沾满紫黑紫黑的汁液。

    但而今那桑树亦不知去向了,他在田埂上徘徊许久,才回了家去。

    一推开门,家中一片寂静。

    他走进自己房间中,欲要拿起枕边的拨浪鼓,却又落了空,只能细细端详着。

    这拨浪鼓是女儿甫降生之时,他在芙蕖城中买的,他买来后,往女儿手中一放,女儿便不肯松手了。

    小小的手抓着过于庞大的拨浪鼓颇为吃力,一掉落,便要哭闹。

    可惜他太过无能,赚不了银两,多数的工钱都用来为女儿买汤药了,这拨浪鼓便成了女儿惟一的玩具。

    他立于床榻边,回忆着自己与女儿的种种往事,末了,他却万般无奈地发现他与女儿的过往实在少得可怜,少到仅仅一盏茶的功夫,便足够他回忆上一遍。

    他将那些珍贵的过往又反复咀嚼了一阵,才走出房间去。

    他多日未曾吸食人血,已没有甚么身体可言了。

    故而,他无须开门,便进得了母亲的房间中。

    母亲已睡着了,面上的皱纹舒展。

    母亲较实际年龄老了足有十岁,他记得母亲是在听闻他杀妻,女儿被性侵的当夜白了头。

    由于杀害了俩人,他被押入了县衙的死牢中,死牢原本按律是不准许探监的,但母亲在狱卒面前又是下跪,又是磕头,狱卒心一软,便放了母亲进来。

    母亲一进来,先是问他为何要杀人,听得他讲了前后缘由,母亲却道:“杀得好。”

    他一瞧母亲的双眼,便知母亲是在扯谎,母亲并不觉得那俩人生命能够与自己的生命相抵,但母亲却为了宽慰他赞许他杀得好。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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