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节
听谜 作者:小蕊儿
第6节
谭禹赫拿起他的教案，一边翻看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你给柳承那瓶是你车上专用的香水吧？不用否认，我见了好几次了，据我了解，那种香水不仅没有驱蚊的作用，甚至还有吸引蚊虫的效果，我觉得你可怜的小员工，等你明天去接他的时候…”
顾乔心虚的摸了摸鼻子，他似乎已经想到了明天柳承的惨样，虽然心虚，可他也要理直气壮的反驳回去：“我还不是跟你学的！他只要认定了那是驱蚊水，那它就是驱蚊水，心理好受一点总比担惊受怕被咬强吧！这不是跟你昨天对我说，让我心静自然凉的道理一样吗？”
柳承就算要找他麻烦，他也要拉个垫背的，谁让谭禹赫昨天逼着他睡次卧，热的他晚上都没有睡好！
其实是这么回事，昨天晚上顾乔和谭禹赫回家后，发现住的次卧空调还没有修好，顾乔也不要什么脸面了，当即衣服都没脱就冲到谭禹赫的屋子里要霸占他的床。
谭禹赫也在见识到顾乔如此厚的脸皮之后，心里冒出来的那点心疼也硬生生的被他扼杀在摇篮里了，这时候他还装什么大尾巴狼，天这么热，他才不要睡客厅！
两人经过一番激烈的角逐，最后还是以顾乔的失败而告终。
说是激烈其实也不怎么激烈，谭禹赫是个文化人当然要以文化人的方式来解决问题，所以结果就是：顾乔被赶回了次卧。
要说谭禹赫怎么能抢过顾处？我们谭教授就以一句话就让顾乔认了输：以后每天早餐和晚餐我不管你了。
顾乔本就对做饭就一窍不通，没来谭禹赫家的时候，他每天的饭都是靠叫外卖，每次都是饿到挺不下去才吃饭，直到来了谭禹赫这他的三餐才正常些，所以当谭禹赫威胁他说，不管他饭的时候他果断的投降了。
当然谭禹赫心里还是心疼顾乔的，所以他去储物间拿了一个很久不用的电风扇扔给顾乔，还顺带那一句：“心静自然凉”
这时的谭禹赫没想到顾乔这么记仇，他只得无奈对着顾乔说道：“行，我请，我请你吃海鲜大餐，算上外面那俩，今天我都请了。”
等他们出去，顾乔告诉刘舟舟和辛禾今天晚餐谭禹赫请客的时候，两个人都有些不可置信。
平时在他们眼里谭禹赫是个很少说话，性子也很淡漠，虽然人很好相处可毕竟人家是个教授，所以他们也不敢把在顾乔面前cha愚打浑那一套用在他身上，总的来说谭教授就是一个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人，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接地气。
就在众人正欢天喜地庆祝的时候，顾乔的手机突然来了个电话，他拿出手机看了看，这个号码他并不认识，是个陌生号码。
接起电话，听到那边的声音他才想起来是谁，是今天他们去柳林小区的那个门卫。
顾乔心里一喜，他让那人想到什么线索给他打电话的，现在他把电话打来的原因，岂不就是他想起了什么。
对着正为谭禹赫请客这件事，而闹腾的刘舟舟和辛禾挥挥手，指了指电话，示意让他们别吵以后，他才对着手机回话。
门卫在电话里语气有些奇怪的说：“警官，您上午不是让我想想细节吗，我突然就想起来了一点，上次我看到柳林的时候，他好像当时满手都是血，正在卫生间里用纸擦着手”
顾乔回话的时候带了些审问：“具体是哪天你还记得吗？还有这么重要的事，当时我在的时候为什么不说？现在才告诉我？你别告诉我你是刚刚想起来？”
“我当时不说”门卫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回答：“是因为我不知道那是不是血，但是我看着他丢的那纸上是红色的，具体哪天我记不清了，好像是四天前的晚上。”
顾乔回了一声知道了，就把电话挂断了，接着他又给柳承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让他盯紧柳林的同时，也注意一下门卫处的人，柳承应了声好，随后他又问道：“顾处你给我的什么牌子的花露水啊，我感觉也没什么用啊，这蚊子咋还比以前还多了。”
顾乔这边则斩钉截铁的回答：“不知道，你看看过没过期，要不就先别用了，处里我还没给她们安排任务，先挂了，明天一早我去接你！”说完他就忙按下了挂断键。
谭禹赫看顾乔把电话挂了以后，在旁边问道：“怎么了？有什么新线索了？”
顾乔点点头，对着三人一脸严肃的说：“新成小区的门卫打来的，说是四天前的晚上他有看到柳林不仅双腿完好，还满手是血。”
“四天前…”谭禹赫反复的念了几遍这个日期以后开口：“四天前是第四个孩子死去的时间！”
辛禾在一旁分析：“那就是说门卫看到柳林的时候，可能是他刚杀完第四个孩子的时候？那现在只要证明他的双腿并没有问题，再加上门卫的证词，基本就可以确定柳林是凶手了？”
“那个柳林真的是凶手吗？”想到那个言谈举止极其端庄的人，刘舟舟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可看他的样子也不像啊…”
第36章 安卓提供的线索
谭禹赫听着刘舟舟的话点了点头道：“我也觉得这个柳林不像是凶手，他给我的感觉，倒像一个追求医学的疯子，之前在他家里我注意到摆在电视机前的全是那种医学的书本，就连墙上他写的字都是关于医者仁心之类的，这样的人应该干不出杀人这种事吧。”
“谭教授，如果办案都凭直觉的话，现在冤案岂不是数不胜数？凡事都要讲证据的，现在所有的线索和疑点都指向柳林，他是最大的嫌疑人”顾乔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上面给的半个月已经过去了两天，现在我们好不容易有了点线索，就应该顺着这条线查下去，明天我去接柳承的时候，问问他那边有没有发现什么。”
至于为什么把柳承留下，顾乔也是有自己的考虑，今天就是个y天，如果柳林真的是凶手，那他今天势必要再次犯案，现在他们能做的就只有听柳承的消息了。
顾乔让辛禾和刘舟舟去把第五案抛尸的超市监控在调一遍，看看当天柳林有没有去过那间超市以后，他就接了个电话和谭禹赫出去了。
两人并没有离开警局，而是径直去了局长办公室，刚刚的电话是王局打得，让他们立刻赶去见他。
到了门口以后他们发现办公室的门并没有关，王局正和一个中年人正在聊着什么，还时不时爽朗的笑上一声。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有疑惑，他们从未在警局见过此人，但自从这起案子开始，他们可好久没见王局笑的这么开心了，上一次他笑的这么开心的时候好像是上头来开交流会。
顾乔想到这，便对谭禹赫使口型说道：看来这人很可能就是上头的领导。
谭禹赫小声回他：“应该不是，整个警局除了我们处因为老是要出外勤，所以不用穿警服以外，上到王局，下到保安，哪个不穿警服，就连上次开交流会上头的领导都穿着警服，这人却没有穿，而且一身衣服都是名牌，价格不菲，他放在旁边座位的包看到没？我记得前几天在某个时尚杂志上见过，要十几万，他要不然是个教授，要不然是个企业家，绝不是领导。”
顾乔还没等回话，就听见屋里的王局朝着他们说：“你们俩在哪嘀嘀咕咕什么呢？赶紧进来，给你们介绍一个人。”
等他们进屋以后，王建国就拉着顾乔和谭禹赫热情开始介绍起那中年人：“这位是欣荣地产的创始人，姓安，把你们叫来，也是因为今天安总来说的事和你们这起案子有关。”
顾乔倒是听过这个欣荣地产，在榕城可以说是地产界的龙头老大，他对着谭禹赫投了一个这都让你猜到的眼神后，紧忙伸手：“顾乔，榕城刑侦调查处处长”
那中年人也伸手回握了顾乔的手，亲切的说道：“安卓，来的这么突然请多包涵。”
他记得王局提过这个人，当时他还就着这个名字笑了半天，吐槽他为什么不直接叫苹果。
王局好像说这个人做慈善直接捐出了自己的一半身家，资助了很多贫困学生，建了很多希望小学，为榕城的公益事业发展起了一个好头。
还说他在榕城最佩服的人就是这位安总，现在顾乔总算明白了王局为什么对这个安卓这么看重了，感情这是个大型粉丝见偶像的现场啊。
可他一个商人，慈善家，怎么会跟这起案子扯上关系？
在顾乔疑惑的同时，谭禹赫也跟安卓互相握手自我介绍完了。
王局让他们坐下后，对着安卓说道：“安总，这是这起孩童分尸案的两位主要负责人，您有什么线索，可以现在跟他们两位说一下”
“最近榕城全市都在讨论的话题非近期的这起孩童分尸案莫属了，本来这件事呢，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但是”说到的时候安卓突然顿了一下，用一种悲天悯人的口气继续说道：“但是我呢是一个慈善家，最看不得孩子受伤死亡，你们懂吗。”
这些商人净扯一些没用的，扯来扯去也扯不到点上，顾乔敷衍的点点头，顺带奉承道：“是啊是啊，安总资助了那么多孩子，是我们榕城公认的大善人，肯定最看不得那么小的孩子出事。”
顾乔的话让安卓很受用，他骄傲的说：“这个线索呢，其实不是我本人提供的，是我资助的一名学生看到的，我只是代为转达。”
谭禹赫在旁边认真的听着，看他又止住了话头，便问道：“您继续说。”
“我继续说可以，但我希望你们能保证我的安全”安卓说
顾乔：“您放心，我们会保证您的安全，不会透露您和您资助孩子的一点点消息”越有钱越在乎自己的命这句话果然没错。
听到顾乔的保证，安卓才接着说道：“前几天我们公司请了几个我们资助的孩子来给我们新开的分公司剪彩，到晚上我们打算送她们回去的时候，其中一个小男孩就死死的抓着我们员工的袖子不放，嘴里嘟囔着什么，他好疼，他好疼，救命，救命什么的，我们员工看他脸上也恍恍惚惚的有些神智不清，就直接把他送去医院了。”
“那孩子醒了以后，我去看他的时候，问他哪里疼，他才跟说我，他晚上去厕所，刚想出来的时候，看到一个穿白大卦戴着口罩的人拖着一个几岁的男孩从厕所往外走，那男孩嘴里一直在喊疼，喊救命，他吓得在厕所隔间也没敢动，直到那男人拖着孩子走的没影了他才走出来。”
谭禹赫低头想了想说道：“你怎么知道那男人就是孩童分尸案的凶手？万一只是一个父亲教训自己儿子呢？”
安卓听了谭禹赫的话摇了摇头：“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但是那孩子太小，因为这件事受了很大惊吓，在医院住了好几天，我昨天再去看他的时候，电视上正好播放着前几天分尸案的几个受害人，那孩子指着第四个受害人的照片跟我说：“就是他，哪天在厕所里喊救命”，这么小的孩子不能说谎吧？我一听这话才联想到了最近的案子，这不过来警局跟你们说一声，想着这个事万一对你们破案有帮助。”
第37章 谭禹赫也有两幅面孔呢？
顾乔抿着嘴点了点头对着安卓说道：“现在孩子在哪里？我们可以去看看他吗？”
安卓听到顾乔的话以后面容有些纠结：“那你们这么光明正大的跟我去见孩子，万一凶手就在你们身边盯着你们，你们的行动不会给孩子带来危险吗？”
顾乔低头沉思了一下，随即想到外面还真有一条尾巴盯着他们，而且那条尾巴也真是穷追不舍，在他今天从早上到下午一直呆在警局门口就能看出来。
顾乔指的尾巴不是别人，正是黎杰。
虽然黎杰看上去不像是什么坏人，可要是让他跟到医院里，见到孩子，那么孩子一定会被媒体曝光，作为唯一一个见过凶手行凶的人，绝对会有危险。
顾乔和谭禹赫互看了一眼，显然两人是想到一块去了。
谭禹赫考虑了半响才对安卓开口：“我们这边也确实是有一个记者整天跟着我们，这样吧，您告诉我们孩子在哪，今天晚上我们大概7点多左右去一趟，去的时候我和顾处长会小心一些，您放心绝不会给孩子带来危险。”
从讲案子开始就一直没说话的王局突然cha了一句：“什么记者？怎么没听你们说过？”
顾乔把黎杰的事情完完全全和王局讲了一遍以后说道：“对待这种人，我们只能采用躲着的办法，骂又骂不走，抓也抓不了。”
王局也知道记者的这种特性，所以他也没在多说什么，只是嘱咐顾乔和谭禹赫去医院的时候小心一些。
谭禹赫应了一声后又转头对安卓说：“一会我和顾处长一起送您出警局，您走以后，我们就开车离开，记者一定会想您是来给我们提供线索的，觉得我们急急忙忙的出去是有了案子的进展，一定会跟着我们走，而不会跟着您走，到时候您直接先去医院等着我们，我们把他甩掉以后去医院找你汇合。”
“好”安卓看着谭禹赫，毫不掩饰目光中对他的赞赏，随后他又在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谭禹赫：“济民医院，到医院给我打电话，我出去接你们，那我们现在走吧。”
谭禹赫收好名片以后对着王局道了别，就和顾乔一起把安卓送出了警局。
在车里无聊刷着微博的黎杰看顾乔和谭禹赫出门，直接把手里的手机往副驾驶座位上一扔，随后紧紧的盯着他们，一边看还一边说：“这次要是还挖不到案件进度，真该饿死了。”
等他看清楚顾乔和谭禹赫中间那人的时候有些意外，那人他认识，欣荣房产的老板，虽然有些奇怪他为什么会和调查处的人在一起，但黎杰现在也没空管他了，因为他看到顾乔二人把安卓送上车以后，便开车离开了警局。
黎杰连忙启动车子，不紧不慢的跟在顾乔他们车的后面，他也不怕被发现了，反正调查处的人早就知道有他这么个人的存在，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了。
顾乔看着自己身后紧跟着的黑车，对着谭禹赫竖起了大拇指：“真有你的，这就上钩了。”
“别高兴的太早”谭禹赫把副驾驶的座位调低，舒服的窝在上面眯着眼睛继续说：“你还要找机会把他甩掉，这人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甩的掉的。”
大概是和谭禹赫相处的久了，顾乔也发现了，在他面前的谭禹赫和在其他人面前的谭禹赫简直就像两个人，两个极端的人。
在他面前谭禹赫可以像现在一样慵懒，甚至还偶尔和他斗个嘴，吵个架，还腹黑的坑了他一顿海底捞。
但在其他人面前的他外表斯文优雅，性子虽然温和可也淡漠，整个人完美的无可挑剔。
顾乔觉得谭禹赫似乎只有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才有人气，其他时候他就像个假人一样，就连笑都不达眼底。
“你要不睡一会，等一会把他甩掉到济民医院的时候，我在叫你起来。”顾乔听到自己这样问。
谭禹赫应了一声，把半眯着的眼睛闭上了。
顾乔失笑，心想这要是让处里的人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不知道会不会觉得这是个假的谭教授。
开着车绕着榕城市转了大半圈，终于在一个转弯的时候找到了机会，他猛地踩下油门，直接拐进了别的路口。
后面的黎杰本来跟着顾乔转了一大圈就觉得有些不对了，这时候顾乔一猛地转弯，他才知道顾乔的意图，想甩掉他，没那么容易。
黎杰刚想跟上去，红灯就亮了，看着顾乔的车跑没影了以后，他猛地拍了好几下方向盘，声音有些崩溃：“啊啊啊啊不想我跟着就算了，直接跟我说一声不行吗？害我又白费了这么多的油，不知道我现在连饭都吃不起了吗！”
顾乔当然不知道黎杰的哭嚎，他和谭禹赫到济民医院的时候，时间比和安卓约定的时间还早了半个小时。
看着副驾驶睡的香甜的谭禹赫，顾乔也没叫醒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罩在谭禹赫身上以后，就拿着烟下了车。
坐在医院的花坛上，顾乔一边抽着烟一边回想这起案子，从他们开始调查柳林往后，就越来越顺利，现在只要证明柳林的腿没有受伤，他们几乎可以直接抓人了，想到这他喃喃的说道；‘等这起案子完结就能好好的睡一觉了’
不知不觉，烟也抽完了，他起身把谭禹赫叫醒以后两人直接就进了医院。
到大厅的时候，谭禹赫摸出了口袋里的名片，照着号码打了过去，挂断电话的不一会，就见安卓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你们来的真准时，护士刚通知我们可以出院，我们东西都收拾好了，你们要是再慢一点我们可能就走了，走吧，正好孩子现在还在医院。”安卓说完便在前面给顾乔他们领路。
孩子住的病房在医院走廊的最后一间，他们还没进门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床上收拾好的衣物，看来还真如安卓所说，孩子要出院了。
就在他们刚进门的时候，病房门口就有一个护士来催了：“你们什么时候收拾好东西，我们这边又病人要转进来了。”
安卓回了一声马上，护士才转身离开。
谭禹赫也没废话，看了看站在床边，皮肤黑黝黝的男孩，他在口袋里拿出了一张柳林的照片，走到那男孩旁边，单膝跪地把照片举到他眼前。
随后谭禹赫想起安卓当时说的是带口罩的人，他又把手附在照片中柳林鼻子和嘴巴的部分，遮住以后，他轻声问道：“你看这个人，是你在厕所里见过的人吗？”
第38章 心病无医
男孩看谭禹赫靠近他，紧张的后退了一步，圆溜溜的大眼睛里全是恐惧。
安卓看到这种情况，上前一步走到男孩面前，安抚性的摸了摸他的脑袋，对着谭禹赫有些抱歉的说道：“这孩子有自闭倾向，对陌生人有抵触情绪，连护士进来输液都必须要有我在他身边才肯，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把照片给我，我来问？”
谭禹赫什么也没说，直接把手里的照片递给安卓。
安卓拿着照片像谭禹赫一样，用手遮住照片中人的鼻子和嘴巴的部分，放到男孩的眼前，柔声细语的问道：“小飞，你之前跟叔叔说在厕所里见到的人是这个人吗？”
叫小飞的男孩听着安卓的话顺从的低下头，在看到照片的一瞬间，他突然发出了惊恐的叫声，然后迅速的爬到了床底下，嘴里还一直喊着：“疼疼疼”
谭禹赫看着男孩的反应便知道那天他在厕所看到的人就是柳林无疑，柳林的年龄已经六旬，就算带着口罩遮住了面部，也遮不住那花白的头发，所以极好辨认。
“顾处长和谭教授你们能不能先出去一下，你们在这小飞不肯出来”安卓的语气有些无奈：“这种情况已经发生了好几次了，总是无缘无故他就惊叫一声然后躲到床底下，只要有生人在，他就不出来。”
顾乔点头，有些自责的回答：“我们不知道孩子看到照片会是这种状态，抱歉是我们考虑不周，让他受到了惊吓，我们这就出去。”
他说完不等安卓回答，便拉着谭禹赫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等到了医院门口的时候，顾乔才把拉着谭禹赫的手放开。
“从孩子的状态你能看出什么？”顾乔认真的问道：“你心理学这块可是行家，分析一下？”
谭禹赫抚了抚自己的衣服，而后看着顾乔回答道：“小飞看到柳林照片一瞬间，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是恐惧和绝望，他真的被吓坏了，柳林的一头白发及其显眼，不可能认错，如果凶手不是白发，那么小飞不可能那么大的反应，所以能证明，柳林就是那天出现在卫生间里拖着孩子出门的人，当然前提是小飞真的见到了那人，毕竟现在只是他们的一面之词，我们还需要调查。”
顾乔一想，那么小的孩子虽然不会骗人，但只凭证词就去抓柳林，难免他会不服，如果到时候他死咬自己没做过这种事，再加上他如果拿他的双腿来说事，他们最后还是要放了他。
现在还是需要证据，只要能找出当天他们公司开业时的监控，证明柳林真的去过，那么他们便可以直接抓捕他归案，想到这，他便拿出手机给辛禾打了个电话，让她去查安卓分公司前几天剪彩时的监控。
辛禾在处里正和刘舟舟专心致志的看着超市的监控，他们已经看了一下午，眼睛都花了还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所以当接到顾乔电话，让他们去查欣荣分公司监控的时候，辛禾和刘舟舟就跟打了ji血一样。
对于他们两人来说，只要不在看超市的监控，干嘛都是好的。
顾乔挂断电话以后，背靠着他的奥迪a6，对着谭禹赫说道：“现在只等辛禾那边的消息了，要是柳林那天真的去过分公司，这案子的凶手百分之九十九点九，就是他，你说这年头怎么那么多斯文败类，先是之前案子里的高翔，现在又是这个柳林，一个个的都是人上人，不是开着工作室，就是住着别墅区，明明享受着我们底层人民享受不到的荣华富贵，还不知足，非要去碰触犯法律的事情！真是不知道他们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
奥迪a6是前几天警局刚给配的，他以前的车被方晨动手脚撞到护栏上以后就不报废了，那几天他天天走路去上班，王局看他怎么也是个处长级别的，连辆自己的车都没有太说不过去，就向上头申请给他配了一辆，顾乔其实不是很喜欢这辆车，优雅高贵的范不适合他，他喜欢的是霸气侧漏的大吉普，可他买不起。
这个时候谭禹赫也挨着顾乔靠在车旁，他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淡淡的回答着顾乔问的问题：“他们只是有了钱、有了名以后开始对自己按部就班的生活越发不满，他们想要让自己的生活刺激一点，杀人时候的快感，让他们渐渐的开始迷失了自我，沉浸在那种用贪婪和欲望编织的生活里，在那里他们是人生的赢家，他们享受着其他人死去时绝望的眼神，因为在那种时候他们觉得自己就是天，就是神，其实这种人往往都是心理得了很严重的病。”
说到这的时候他顿了顿：“得了心理病的人，犯的都是心理罪，我们就算是把他们抓起来，也救不了他们，心病无医。”
顾乔“噗嗤”笑了出来，他歪头看向谭禹赫，眸子里带着笑意：“没想到我们谭大教授还有这么文绉绉的时候，不过我们抓的人就算医不好也没关系啊，因为在我眼里他们已经是个死人了。”
说着他拍了拍谭禹赫的肩膀：“不管他是心理病还是什么病，我只知道他最后也是杀了人，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才是我的宗旨，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那一套说法在我们警察这行不通，那套只适用于和尚。”
顾乔掏出车钥匙把副驾驶车门拉开，对着谭禹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我们回警局吧，看看辛禾他们查的怎么样，明天我们还要去接柳承，到郊区3个小时的时间，看来明个要起个大早了。”
谭禹赫就着他的姿势上了车，也体验了一把有钱人上车时，旁边保镖给护驾的感觉，别说，还挺爽的。
顾乔等谭禹赫进去以后，就走到车另一边的驾驶位发动了车子，在回警局的路上他还打趣谭禹赫：我车的副驾驶以后可能都被你承包了。
回到警局的时候，顾乔不意外的看到了门口的黑车，嗯，他的副驾驶以后会不会被谭禹赫承包他不知道，但警局门口是被黎杰承包了这个他确定。
第39章 走私
两人下了车刚到门口的时候就被守在警局的黎杰给拦住了去路。
顾乔闭着眼睛轻呼出一口气，在心里默念了一百遍莫生气才压下心里想打人的欲望，对着黎杰吐出两个字：“让开。”
黎杰也不知道是真看不出顾乔讨厌他，还是装看不出，只见他横着手臂就站在两人面前，那架势，摆明了不让过。
“你到底想干嘛！我们有正事要回处里，没功夫陪你玩老鹰捉小ji的游戏”顾乔紧皱着眉，厉声说道：“让开。”
黎杰本来是好心想和顾乔说一些关于安卓这个人的事，结果看他这幅臭样子，黎杰的脾气也一下子上来了：“让就让，你以为我想和你说话啊，反正被人骗的又不是我！”
他哼了一声转身就走，只不过还没走几步就被谭禹赫叫住：“你等一下，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黎杰在谭禹赫眼里就是一个整天无所事事还想着挖新闻的小记者，能做出拦他们路这种事，要不就是想问案子进度，要不就是有话想说，在结合他刚刚跟顾乔说的最后一句话，谭禹赫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所以便出声叫住了他。
黎杰回身又哼了一声，看着谭禹赫语气不爽的说道：“我就不告诉你，怎么样，刚才顾处长不是让我让开吗！我让开了你又叫我干嘛？我这就走！”
虽然黎杰嘴上说着要走，可身体却诚实的呆在原地没动，而且他的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几个大字：来问我啊，你只要一问，我就告诉你。
“哦，那你走吧”谭禹赫撇撇嘴一边回着黎杰的话一边用胳膊怼了怼顾乔，装模作样的说道：“哎呀，我们快回处里吧，也不知道辛禾他们查的怎么样了。”
黎杰这样的人谭禹赫也真是见多了，对付这种人就要让他自己憋不住把话说出来，要是上赶着去问，保不准他蹬鼻子上脸的提什么条件。
果然，黎杰一听谭禹赫他们要走，又颠颠的跑回去，在谭禹赫旁边一个劲的叨叨：“你不想知道我要说什么吗？”“你只要拿这起案子的调查进度，和现在锁定的嫌疑人来跟我换，我就告诉你。”
谭禹赫也不理他，顾乔刚才想问，结果刚要开口的时候，就被谭禹赫怼了一肘子，以他和谭禹赫的默契，他当然知道谭禹赫在想什么，所以也没理黎杰。
眼看着谭禹赫和顾乔就要进门了，黎杰也憋不住了，他停住脚步，有些自暴自弃的对谭禹赫说道：“你们别信安卓的话，他就是个伪君子，资助学生，建学校都是为了给他的公司搏名声，欣荣地产只是个空壳，他其实私下做的是倒卖枪支的营生，公司只是为了给他洗钱而已。”
说完他又哭丧着脸自言自语：“哎，这回可真是要饿死了，不过就当做好事给自己积积德吧。”
“你说的是真的吗？走私军火可是大罪？”顾乔看着黎杰认真的问。
黎杰抬头白了他一眼：“这种事情我会瞎说吗？安卓这个事情几乎是我们记者圈里公开的秘密，只是他有钱有势还和黑帮有联系，哪个记者不要命的敢爆料，大家对这件事都心照不宣。”
“今天他去警局，你们送他出来，我就猜到可能是他给你们提供什么线索了，可我又怕他提供给你们的线索是条假线，最后凶手抓不到，还会有更多的孩子受到伤害，甚至死亡，所以想来提醒你们一下，这个安卓就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他才不会那么好心。”
看着黎杰有气无力的样子，顾乔能感觉的出来他不是在撒谎，可来提醒他们是假，想知道案子进度才是真吧，不过看在他最后还是把事情说出来的份上，他也不介意帮他一把。
毕竟人和人之间，只有互相合作才能共赢，看这小子好像知道的事情还挺多，以后查案估计还能用到他。
想到这顾乔清咳一声，说道：“你说的事我们会调查的，你也不要天天的留在警局了回家吧。”
黎杰听到这还以为顾乔要开口赶他走，不过对他来说赶不赶已经无所谓了，他低头应了一声：“一会就走。”
顾乔看着面前那个身材纤细，头发因他低头而散落下来遮着脸，只留出一截光洁下巴的男人，心里也不由得感叹，这男人也太好看了，当然他还是觉得自己更好看。
他缓缓的继续说道：“这起案子你也不要跟着我们了，这样吧，我们答应你案子结束让你给我们来个独家专访。”
顾乔说这句话的时候，黎杰还没反应过来，只是机械的点点头，过了一会以后他才猛地抬头看向顾乔，惊喜的说道：“你说什么？我能独家专访？我能独家专访？”
看见顾乔点头，黎杰才知道原来真的有天上掉馅饼这种事，然后欢天喜地的跟顾乔他们道了别，回电视台宣布好消息去了。
等黎杰走远，谭禹赫带着笑意的声音才传到顾乔耳朵里：“顾处长这好像不是你的办事风格啊，独家专访？”
顾乔一脸高深莫测的回答：“有因有果，我埋下的因，当然要自己取果。”嗯，以后让黎杰搞搞跟踪，盯盯梢就行，这几天看他耐心是不错。
黎杰和刘舟舟两个不愧是难兄难弟，一个被自家领导琢磨着记新华字典，一个被别人家领导惦记着派去盯梢。
谭禹赫那能不知道顾乔那点小心思，不过他也没戳破，转移话题的问道：“安卓的事情怎么办？他提供的线索可以确定是真的，但他走私枪支的事你想怎么解决？”
“还能怎么解决？”顾乔回答：“查啊，商人从来都是无利不起早，你看安卓这么市侩的一个人，而且背地还做着违法的勾当，如果换做我是他，那我绝对不会主动和警察接触，这次他来给我们提供分尸案的线索对于他来说，等于吃力不讨好，既不能给他的公司积名声，还有可能暴露他走私的事情”
“你说，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为什么还要来提供这条线索呢？”
第40章 我喝三鹿完达山
顾乔对谭禹赫挑了一下眉毛：“安卓走私这件事我们先不要管，先把手头的案子破了再说，明天我把那事和局长说一下，刑警队最近看起来挺清闲的，正好可以派他们去查查。”
顾乔心想，刑警队把这么一烂摊子丢给调查处，虽然说是上面分配下来的，可这事还得记在刑警队的头上，昨天他路过刑警队的时候还听到他们在庆祝案子移交，喝酒吃r_ou_好不快活喽。
他们累死累活的盯梢调查，刑警队吃香喝辣坐等结案，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不给他们找点活干干，顾乔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听了顾乔的话，谭禹赫却摇了摇头，他表情严肃的说道：“就像你说的，安卓现在做的事完全是吃力不讨好，那他还是做了，他的目的是什么？我总觉得这中间好像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轰隆”他的话音刚落就听见远处传来了一阵雷声，两人赶紧跑进警局，在他们进门的同时，天空中又是一道闪电，大颗大颗的雨点落了下来。
“下雨了”谭禹赫隔着门上的玻璃缓缓的说道。
顾乔刚想说什么，就被兜里的手机铃声打断，他看了看来电显示，接起电话，没说几句就挂了。
顾乔摇着手机对着谭禹赫说：“辛禾打来的，让我们赶快回去，说他们在欣荣分公司开业的那天，在监控里看到柳林的出现了。”
说完后，他也看向门外越下越大的雨，接着谭禹赫的话，继续说道：“这场雨终将会把罪恶与真相公布于众。”
“或许会冲刷出真相，但却冲刷不掉人内心的肮脏。”谭禹赫说。
顾乔回以一笑：“对对对，谭教授说什么都对，那我们可以先回处里了吗？”
两人赶回处里的时候，辛禾早已把视频里关于柳林出现的那一段给单独剪切了出来。
直接把电脑转到顾乔眼前，辛禾开始解释：“老大，柳林在当天确实去过剪彩现场，不过视频里他穿着一身长风衣并没有露脸。”
顾乔看着视频中用黑色风衣外套，围巾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除了身材能看出是个男人以外，这哪里能看出来柳林的影子？
他指着视频对辛禾问道：“这算什么证据？先不说这人腿脚好不好，你就告诉我，你哪里能看出来这个人是柳林？你怎么知道他是柳林的？”
辛禾没有答话，只是看了一眼旁边的刘舟舟，这时候的刘舟舟哪里还能看出来是在警局门口气势汹汹和黎杰吵架的那个人，简直乖的不得了。
只见他挠了挠头，磕磕巴巴的说道：“那件衣服，我在柳林家里见过，当时就挂进门的衣帽架上，连款式都一样…”
辛禾接着说：“本来我也对舟舟的话不怎么信，不过我查了一下，监控上男人穿的黑色风衣是ango
新出的款式，这个牌子我听过，一般人可买不起，所以只在专柜卖出过三件，然后我进了ango的销售系统，发现了这个。”她在电脑上点出了一个界面，上面有着大大的芒果logo。
不过顾乔和谭禹赫关注的可不是这个大芒果，他们要看的是销售记录，看到上面买走前两件衣服的是女孩子的名字，而近期买走第三件的人正是柳林时，谭禹赫意味深长的看了刘舟舟一眼。
顾乔就没有那么淡定了，他直接走到刘舟舟面前左看看右看看，那种眼神甚至让刘舟舟觉得自己像是要上试验台的某种即将要灭绝的生物。
刘舟舟不自在的想要躲避顾乔的视线，顾乔皱着眉毛说了一句：“我又不吃人，你老躲什么，我就是好奇你的脑袋里都是什么？匆匆看一眼就连衣服款式都记的清清楚楚？你到底吃什么长大的？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刘舟舟听了顾乔的话也不躲了，挠着他头上的几根呆毛，干笑了一声：“顾处，我小的时候喝三鹿完达山。”
顾乔被噎了一下，半响没说出话，辛禾则在旁边偷笑，只有谭禹赫还在认真的看着监控视频，只是他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暴露了他的心情。
“咳咳”顾乔咳了两声以后转移话题：“现在能证明柳林的腿没问题，但还是不能证明他就是最近作案的凶手，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样，我们还需要一个能让他无从抵赖的证据，来做最后的致命一击。”
谭禹赫这时也收敛了笑意：“没错，现在我们只能证明他曾经出现在欣荣分公司，可是他做了什么我们并不知道，今天我和顾处长在一个孩子哪里了解到，那孩子曾经在欣荣分公司的厕所里见过凶手行凶，可那时凶手穿的是医生的白大褂。”
辛禾一边啃着手指头，一边思考：“那黑色风衣那么大，他里面要是套一件白大褂的话，在外面看也看不出来啊，要不然这么热的天他干嘛要穿那么厚的衣服。”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雨点砸在调查处的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顾乔抬手看了眼手表，已经快九点了，随后他看向刘舟舟和辛禾说道：“先别想那么多了，你们回去吧，我看这雨越下越大，再不回去可能你们要在这呆一晚了。”
辛禾和刘舟舟打了电话叫了出租车就下楼了，顾乔靠在办公室的沙发里皱着眉毛好像在想些什么。
谭禹赫接了杯水给他：“我们不回去？”
顾乔就这么直直的看向谭禹赫，就在谭禹赫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脏东西的时候，顾乔忽然一拍脑袋：“完了！我就说忘了点什么！柳承，柳承还在柳林家盯梢呢，这么大的雨，不会淋到吧？”
说完他急急忙忙的给柳承打电话，电话刚一接通就听见柳承赖赖唧唧的抱怨：“顾处，我真是太惨了，草丛里全是蚊子，把我眼睛咬了个包，现在又开始下大雨，要不是我手快去门卫拿了把雨伞，我明天就得去医院了，不过今天不仅y天还下雨了，柳林这老小子也没什么动静啊。”
“啊，内啥，你先看着，等明天我接你回来给你涨工资加奖金”顾乔拿着手机打哈哈：“谭教授叫我去开车了，就不跟你多说了，明天我们一早去接你”
第41章 击毙
看顾乔跟柳承扯谎，谭禹赫也只是默默的拿起刚才他递给顾乔的水杯，窝在沙发上喝水，丝毫不在意某个男人拿他当挡箭牌。
挂断电话以后，顾乔劫后余生的轻呼出一口气：“我跟你说啊，花露水的事你可别跟他说，柳承他这个人叨叨起来比黎杰更胜一筹，我可不想我的耳朵在未来的一年里每天都不得安生。”
谭禹赫点点头，表示他不会把事情告诉柳承后，又问道：“那我们也回去？”
顾乔起身，把车钥匙扔给谭禹赫，满脸嫌弃的说：“你开车，我真是开够了，这车一点也不炫酷，开出去我都觉得丢了我刑侦调查处处长的脸。”
谭禹赫接着钥匙，握在手里，抬头看了看因为天气不好懒得开车而装出一脸嫌弃的人，他真的很想问顾乔：前几天提车的时候是谁傻乐了一天，拿着抹布在警局门口擦了三个小时，还连开都舍不得开。
不过他聪明的没有拆穿顾乔，打头出了门，顾乔的性格他也了解，小孩子脾气，偶尔还是需要惯着点的。
就在谭禹赫刚到楼下大厅的时候顾乔就追了上来，他面露焦急的对谭禹赫说道：“柳承刚才打电话过来说柳林出门了，我已经告诉他先盯住别轻举妄动，我们现在必须马上赶过去。”
还没等谭禹赫说话，顾乔就在他手里把钥匙拿了回来：“我来开吧，你先睡一会，这种天气等到了新成小区还不一定多久。”
谭禹赫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心，心里却被顾乔的几句话塞进了满满的感动，这男人在关心他吧，明明自己也一整天没休息。
顾乔一开门就发现这雨下的真是不小，两人这时候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时间不等人，所以冒着大雨跑到车里，启动车子。
在路上的时候，柳承又给顾乔打了通电话，柳承那边信号极差，而且因为还在下雨的原因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能模模糊糊的听见他说：“老大，我跟着柳林走进山里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小木屋，我还听到里面有孩子的哭声，因为怕打草惊蛇他也没敢跟着柳林进去，你们什么时候到？”
这个时候车已经到半路了，顾乔一边发狠的把油门踩到底一边回复着柳承：“跟进去！如果发生什么突发情况，直接就地击毙，听到没有！”
听到柳承那边回了话，顾乔就把电话挂断了。
因为顾乔在开车，所以是谭禹赫拿着顾乔的电话放的扩音，听柳承汇报的情况，谭禹赫基本已经可以确定了这起轰动全城的案子，始作俑者就是柳林，只不过他还有一点想不通，柳林为什么要去安卓的分公司，他们是什么关系，安卓在这起案子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顾乔的车就到了新成小区的门口，先给柳承打了个电话确定好位置以后，就下了车直奔郊区里那处木屋。
雨越下越大，他们和柳承碰面的时候浑身上下已经shi透了，衣服紧紧的贴在身上，勾勒出两人完美没有一丝赘r_ou_的身材。
可惜这个时候谁也没有心情来欣赏这样的美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前方那亮着点点灯光的屋子里。
“顾处，我刚才本想跟进去的，后来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柳林说话的声音，好像是对那孩子说的，神神叨叨的说什么圣旨上让12点杀了你，我一想他可能十二点才会动手，就没进去打算在这等着你们过来。”柳承说。
顾乔阖首，随后又转身告诉谭禹赫让他跟紧自己以后，才伸手掏出枪，一步一步的走到木屋的门口。
听着屋里孩子凄厉的哭声，顾乔猛地把门踹开，举着枪就冲了进去，谭禹赫也跟在顾乔后面进了门。
柳承则绕到木屋后面，他的狙击技术一流，他们这次主要是生擒住柳林交给局里，但是也不能保证他要鱼死网破或者留了什么后招，所以顾乔和他说，如果到了威胁孩子生命的情况下，可以直接击毙。
两人猛地冲进门把柳林吓了一跳，等他看清进来的人是顾乔和谭禹赫的时候，一把就把旁边哭的撕心裂肺的小女孩拽到面前，拿刀架在她脖子上，对着顾乔问道：“你们怎么找过来的。”
现在的他给顾乔的感觉就是一只发狂的野兽，完全没了他们初见时的高贵气质，他的双腿也完全没有问题，可见门口的保安并没有说谎。
“你觉得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枪快，不想死的话就把刀放下。”顾乔举着枪指着柳林，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手里的刀，生怕伤害到孩子。
柳林像是没听见顾乔的话一样，依旧机械似的重复着刚才的话：“你们怎么找过来的？”
“别管我们怎么找来的，最近榕城几起案子都是你做的吧”
顾乔话还没说完就被谭禹赫打断：“等等，他好像有点不对劲。”
说完这句话谭禹赫就一步一步的走到柳林面前，柳林也没动，像是看不到谭禹赫一样，依旧保持刚才的姿势，只是无意识的重复着：“你们怎么找来的”这句话。
“谭禹赫你干嘛！”看着谭禹赫的动作，顾乔心里都快急死了，可他也不敢轻易把枪放下，他怕一放下枪，柳林会伤害到孩子，只能口头阻止着谭禹赫。
谁料听到顾乔的话，柳林好像突然清醒了一样，把手里的孩子一推，一个转身就走到了谭禹赫面前，一边用胳膊把谭禹赫的脖子围住使谭禹赫不能动，一边用空余的手拿刀对着谭禹赫的胸口，慢慢的开始往后退。
顾乔看到谭禹赫被柳林劫着，眼睛都急红了，他愤怒的吼道：“你敢动他试试！”
柳林好像就是为了气顾乔一样，把刀子往谭禹赫的胸口推了一下，霎那间谭禹赫就感到血流出来了，可因为他穿的是黑色的衣服，所以顾乔只能看见他突然苍白的脸。
顾乔一瞬间脑子就冷静了下来，丝毫没有了刚才着急的样子，他眼神y冷的盯着柳林，用沙哑的声音，缓缓说道：“犯人柳林涉嫌谋杀，在逮捕其过程中拒捕，劫持人质，情绪已然失控，考虑到人质的生命安全，予以击毙”
说完他便扣动了扳机，一枪爆头。
柳林的血喷在了谭禹赫的脸上，可他丝毫不在意，只是愣愣的看着顾乔。
因为谭禹赫是背对着柳承的，柳承看不到谭禹赫的表情，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不过他看到顾乔的脸色比今天天气还y沉的时候，本能觉得不对，刚想开枪，他就听到了顾乔的声音和枪响。
第42章 我说了让你别动他
顾乔开完枪，看着缓缓倒地的柳林，心里有些奇怪自己的举动，虽然知道自己平时是有些冲动，可他也自问不是一个不顾全大局的人，像刚才那样的状况他完全可以不用打死柳林，只需要把柳林握刀的那只手打伤，谭禹赫也就能挣脱出来，根本不会有危险。
但是当他看到谭禹赫脸色苍白的时候，心底没由来的就升起了一股怒气，脑子里只有一种念头，柳林必须死，但当柳林死了以后，他又开始觉得自己的反应是不是太激烈。
随后他把自己的这种诡异的心理现象定义为了担心，并且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毕竟跟谭禹赫相处这么久，担心他很正常。
就这样给自己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以后，顾乔才抬腿走向谭禹赫，想看看的他的伤怎么样，在路过柳林尸体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喃喃道：“我都说了让你别动他。”
谭禹赫也沉浸在顾乔刚才说的话里半天没缓过来，一直保持着震惊的表情望着顾乔，直到顾乔满脸担心的走到他面前问他有没有事的时候，才回过神。
他捂着胸口摇了摇头，回答道：“我没事，扎的不深，就是一点皮外伤，不用担心。”
顾乔从谭禹赫捂着胸口的手里看见了渗出的丝丝血迹以后，皱着眉低声说道：“你还没事？你看你脸白的跟鬼一样，伤口一定很深，隔着衣服血都渗出来了，这里离市里医院太远，在加上外面正在下雨，你本来之前就淋了雨，这伤口要是不处理一下到医院很可能会引起感染，我车上有纱布，先给简单清理包扎一下。”
就在顾乔正要叫柳承来处理现场的时候，柳承就提着枪进来了，看到地上柳林的尸体，他惊讶问道：“死了？”
顾乔冷眼看了柳林的尸体一眼，点点头：“一会给局里打电话，他们来了告诉他们这人就是最近分尸案的凶手，在我们抓捕他的过程中拒捕，甚至劫持人质，被我当场击毙。”
随后他又看了看被柳林推开的时候撞到头晕过去的女孩，继续说道：“照顾一下孩子，把她带回警局，等清醒了以后看看能不能录个笔录，在查一下她的家庭住址，把她送回去，孩子失踪了家长肯定很着急。”
分尸案在短短一周的时间里就告破，这对于刑侦调查处几天以来一直绷紧神经的众人来说就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虽然柳承不知道其他人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但从他听到案子破了以后，嘴边的笑意就一直没有消失，可见是真的开心，他对着顾乔立正敬礼，大声吆喝了一句：“保证完成任务”
看到柳承一张硬汉脸生生的笑成了一朵菊花的样子，顾乔实在有些不放心，生怕他因为过度兴奋而忘记自己的任务，所以又嘱咐了他一遍。
直到柳承再三保证一定把这事办的漂漂亮亮以后，顾乔才掺着谭禹赫回了车里。
把医用纱布和酒ji,ng拿出来，顾乔便让谭禹赫把上衣脱下来，处理伤口。
谭禹赫一边解着扣子，一边有些疑惑的对顾乔说道：“柳林刚才的状态很不对，就好像”他停顿了一下皱着眉毛，语气有些不确定：“就好像被催眠了一样，在他袭击我的时候，我看到他双眼无神没有一丝情绪，那种状态，跟被催眠以后的状态很像。”
他话说完，衣服也脱完了，白皙的胸膛上一条还在流血的刀伤格外吸引顾乔的注意，伤口不是很深，但也不浅，他拿起棉木奉蘸着消毒水轻轻的附在了伤口上，谭禹赫因为顾乔突然的动作，微微的颤抖了一下。
“你别想那么多了，现在心理催眠都烂大街了吗？人人都会？”顾乔为了转移谭禹赫的注意力继续说道：“我看他就是被我们抓了个正着，心理防线崩溃，想着破罐子破摔了，再说了我们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他还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要杀人，说他不是凶手你信吗？”
谭禹赫低着头沉默了半响，想着顾乔说的话也有道理，心理催眠的程序极其复杂，更不用说心理暗示类型的催眠，榕城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人根本没几个，就连他自己也学了好几年。
顾乔给他消完毒，就把车里的暖风打开，并在后座拿了一件白t恤递给谭禹赫：“你算赶上了，我昨天刚在干洗店拿回来的衣服，你先穿着，可能有点大，大是大点，但总比shi衣服强。”
谭禹赫被顾乔这么一提醒，才觉得shi衣服贴在身上的感觉确实很难受，他也不矫情，直接换上了顾乔的衣服。
谭禹赫换完衣服就靠在副驾驶，因为今天晚上一系列的事情弄的他疲惫的很，再加上空调吹得车里很温暖，所以他便开始有些昏昏欲睡。
顾乔怕他淋过一场雨，又受了伤，这么睡过去很容易感冒，就开始找话题和他聊天，给他提神：“案子是破了，可安卓的反常行为我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真的是坏事做的多了，突然就良心发现了？”
谭禹赫听顾乔提到安卓，一下子睡意就没了一半，他对安卓这个人一直也是保持着怀疑，就像顾乔说的那样，他来警局提供线索就是在冒险，能让他不惜以暴露自己为代价也要做的事，绝对不可能是他良心发现。
想了想他对顾乔说：“我们之前和他沟通的过程中，他曾几次强调不要透漏是他提供线索给我们的，虽说他嘴上跟我们说是怕有危险，可他提供完线索以后，我们不是派了警察来保证他的安全吗？这又会有什么危险。”
“但他如果公开提供线索，在榕城市民众的心里他的形象会立刻高大起来，我敢保证，他们欣荣公司的股价甚至都会跟着大涨，再加上公开的话我们更会把他保护的安安全全”
顾乔接着谭禹赫的话分析：“按你这么说其实公开对他来说更有利，但他偏偏选择匿名，我看怕有危险是在搪塞我们，能放弃这么一个大好的赚钱机会，可不是一个商人的作风，在一个商人眼里最看重的除了钱”他眯着眼睛继续开口：“就只剩下命了！”
第43章 你师傅认识安卓吗？
谭禹赫点头：“没错，我现在怀疑安卓是不是早就知道柳林是凶手，就算不知道，他和柳林也一定是认识的，不然柳林为什么偏偏在他分公司开业的时候去行凶”
随后他又若有所思的继续说：“我们不妨假设一下，如果安卓有什么把柄在柳林手里，那么他在知道了柳林做的事情以后，一定知道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能让柳林永远闭嘴的机会，柳林杀了那么多人，最后的结局只能是死，要知道死人才不会透漏他的秘密，来警局匿名举报，是因为他怕柳林知道是他报的警以后会拉他做垫背的，所以他才拐着弯的让孩子说出线索，我们一定会去调查监控，到时候也会发现柳林是凶手。”
顾乔开着车，迟疑的回答：“你的推理还有很多地方不通，比如那个叫小飞的孩子当时的状态，你亲口告诉我，他说是真的，他真的见过凶手，还有就是，安卓怎么会知道我们只要看监控就一定能发现这个人是柳林，我们当时发现柳林是凶手不也是碰巧？要不是舟舟记忆力好，发现那款衣服在柳林家他见过，那我们估计都不会注意这样一个人。”
说完以后，顾乔等了半响也没等到谭禹赫回话，歪头看了谭禹赫一眼，发现他正用手拄着脑袋，入神的想着什么，脸上一副纠结样。
“现在我们在这瞎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也没用，案子已经破了，等你的伤好了以后，我们直接去找安卓一趟，在见见那小朋友。”顾乔说。
谭禹赫听了顾乔的话也没在继续纠结，反正孩童分尸案已经破了，以后他们有大把的时间和ji,ng力来调查这个安卓，想通以后他把副驾驶的椅子调整了一个舒服的位置，闭上了眼睛，ji,ng神这么一放松下来，让他感觉到了在胸口传来的阵阵痛意，想到顾乔关心的话，他大概理解了痛并快乐，这句话的意思。
“哎，你别睡啊”顾乔看着把眼睛闭上的谭禹赫提醒道：“你在车上睡着，一会下车一吹风不得感冒啊，我告诉你，你要是感冒了我可不负责照顾你。”
谭禹赫睁开一只眼睛斜看着顾乔：“没事，我就稍微眯一会，到了叫我就行，我自己身体我自己清楚，感冒了我也不用你照顾，连饭都不会做的家伙我可不敢用你，我怕你再把我照顾严重了。”
顾乔：“…”算你狠！
回到市里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顾乔直接把谭禹赫拉去了中心院，因为谭禹赫的伤并没有很严重，再加上顾乔已经给简单包扎了一番，感染的情况也没发生，只需要简单的在消消毒处理一下就行，去前台取完号码以后他就扶着谭禹赫去了旁边的椅子上坐着，等医生过来。
顾乔刚一坐下就狠狠的打了个喷嚏，谭禹赫这才发现顾乔还穿着那件shi衣服，在自责对他不够关心的同时，他皱着眉毛，厉声问道：“你疯了？你不换衣服？医院冷气那么足，你竟然还穿着shi衣服进来，你还说我感冒，我看你才是感冒的内个吧！”
顾乔还没来的及回答，一个声音就抢先传到了谭禹赫的耳朵里：“谭教授不用担心，乔哥的抵抗力好到我这个当医生的都羡慕。”
顾乔看见来人的时候起身用拳头在他肩膀上砸了一下，带着笑意说道：“我要是感冒了，不是还有你给我治呢吗，怎么？刘杨你今天值夜班？”
“是啊，我这刚打个盹，就被通知来病人了”刘杨推了推眼镜，在顾乔和谭禹赫身上扫了一圈：“谭教授怎么了，脸色那么差？”
“出任务的时候被犯人伤到了，大概打扰你休息的病人就是我们了”顾乔扶起谭禹赫，对着刘杨摇了摇手里的号码。
处理好谭禹赫的伤口，刘杨便开始叮嘱谭禹赫：“如果伤口裂开就不是在简单处理就能行的了，开刀缝针是不能避免的，为了防止伤口发炎和再次裂开，你要注意伤口不能碰水，不要做剧烈运动，不要吃腥辣的食物，剩下的我就不说了，相信乔哥也都清楚，毕竟他在我这可待了半个月。”
这时顾乔也换完衣服回来了，之前他因为着急送谭禹赫去医院也就没来得及换衣服，在刘杨给谭禹赫处理伤口的时候，他就去换了身干衣服。
他刚一开门就听见刘杨提起他受伤那半个月，瞬间满脸苦瓜相，但一想到谭禹赫也要经历一段时间那样的日子，在他心里就升起了一种叫幸灾乐祸的情绪。
他走到谭禹赫旁边满脸严肃的回答：“保证完成任务”。
在刘杨送他们出门的时候，顾乔才想起柳林的事情，他语气略带抱歉的对刘杨说道：“分尸案的凶手已经确定是你师傅了。”
“乔哥你说什么？别开玩笑了”刘杨笑着回答，似乎并不相信顾乔的话。
隔着眼镜，顾乔看到了刘杨微红的双眼，他知道，自己的话刘杨听进去了，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一个自己尊敬爱戴的老师，原来是个变态杀人狂这种事，任谁一时都接受不了吧。
拍了拍刘杨的肩膀以示安慰，顾乔就扶着谭禹赫转身要上车。
在顾乔快把门拉开的时候刘杨突然叫住了顾乔，他的声音带了些哭腔的问道：“乔哥，我师傅现在在哪？我能去见见他吗，你们真的没有查错吗？他…是个好人。”
“你师傅他死了，我亲眼看到他要行凶，本来我也是想带他回警局让上头处理的，可他不仅拘捕还要杀谭禹赫，我迫不得已才开了枪。”顾乔的声音越来越小，他真的不知道刘杨现在是什么心情，自己的朋友杀了自己的师傅，相必会非常难过吧。
“死了…你说我师傅他…死了”刘杨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把眼镜摘下来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等他看到顾乔还站在原地的时候，便知道顾乔是在担心他。
他对着顾乔语气哽咽的说道：“我没事，乔哥，我不是不分黑白的人，不管是谁既然做错了事就要接受相应的惩罚，你们快回去休息吧。”
第6节
恋耽美
第6节
谭禹赫拿起他的教案，一边翻看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你给柳承那瓶是你车上专用的香水吧？不用否认，我见了好几次了，据我了解，那种香水不仅没有驱蚊的作用，甚至还有吸引蚊虫的效果，我觉得你可怜的小员工，等你明天去接他的时候…”
顾乔心虚的摸了摸鼻子，他似乎已经想到了明天柳承的惨样，虽然心虚，可他也要理直气壮的反驳回去：“我还不是跟你学的！他只要认定了那是驱蚊水，那它就是驱蚊水，心理好受一点总比担惊受怕被咬强吧！这不是跟你昨天对我说，让我心静自然凉的道理一样吗？”
柳承就算要找他麻烦，他也要拉个垫背的，谁让谭禹赫昨天逼着他睡次卧，热的他晚上都没有睡好！
其实是这么回事，昨天晚上顾乔和谭禹赫回家后，发现住的次卧空调还没有修好，顾乔也不要什么脸面了，当即衣服都没脱就冲到谭禹赫的屋子里要霸占他的床。
谭禹赫也在见识到顾乔如此厚的脸皮之后，心里冒出来的那点心疼也硬生生的被他扼杀在摇篮里了，这时候他还装什么大尾巴狼，天这么热，他才不要睡客厅！
两人经过一番激烈的角逐，最后还是以顾乔的失败而告终。
说是激烈其实也不怎么激烈，谭禹赫是个文化人当然要以文化人的方式来解决问题，所以结果就是：顾乔被赶回了次卧。
要说谭禹赫怎么能抢过顾处？我们谭教授就以一句话就让顾乔认了输：以后每天早餐和晚餐我不管你了。
顾乔本就对做饭就一窍不通，没来谭禹赫家的时候，他每天的饭都是靠叫外卖，每次都是饿到挺不下去才吃饭，直到来了谭禹赫这他的三餐才正常些，所以当谭禹赫威胁他说，不管他饭的时候他果断的投降了。
当然谭禹赫心里还是心疼顾乔的，所以他去储物间拿了一个很久不用的电风扇扔给顾乔，还顺带那一句：“心静自然凉”
这时的谭禹赫没想到顾乔这么记仇，他只得无奈对着顾乔说道：“行，我请，我请你吃海鲜大餐，算上外面那俩，今天我都请了。”
等他们出去，顾乔告诉刘舟舟和辛禾今天晚餐谭禹赫请客的时候，两个人都有些不可置信。
平时在他们眼里谭禹赫是个很少说话，性子也很淡漠，虽然人很好相处可毕竟人家是个教授，所以他们也不敢把在顾乔面前cha愚打浑那一套用在他身上，总的来说谭教授就是一个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人，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接地气。
就在众人正欢天喜地庆祝的时候，顾乔的手机突然来了个电话，他拿出手机看了看，这个号码他并不认识，是个陌生号码。
接起电话，听到那边的声音他才想起来是谁，是今天他们去柳林小区的那个门卫。
顾乔心里一喜，他让那人想到什么线索给他打电话的，现在他把电话打来的原因，岂不就是他想起了什么。
对着正为谭禹赫请客这件事，而闹腾的刘舟舟和辛禾挥挥手，指了指电话，示意让他们别吵以后，他才对着手机回话。
门卫在电话里语气有些奇怪的说：“警官，您上午不是让我想想细节吗，我突然就想起来了一点，上次我看到柳林的时候，他好像当时满手都是血，正在卫生间里用纸擦着手”
顾乔回话的时候带了些审问：“具体是哪天你还记得吗？还有这么重要的事，当时我在的时候为什么不说？现在才告诉我？你别告诉我你是刚刚想起来？”
“我当时不说”门卫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回答：“是因为我不知道那是不是血，但是我看着他丢的那纸上是红色的，具体哪天我记不清了，好像是四天前的晚上。”
顾乔回了一声知道了，就把电话挂断了，接着他又给柳承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让他盯紧柳林的同时，也注意一下门卫处的人，柳承应了声好，随后他又问道：“顾处你给我的什么牌子的花露水啊，我感觉也没什么用啊，这蚊子咋还比以前还多了。”
顾乔这边则斩钉截铁的回答：“不知道，你看看过没过期，要不就先别用了，处里我还没给她们安排任务，先挂了，明天一早我去接你！”说完他就忙按下了挂断键。
谭禹赫看顾乔把电话挂了以后，在旁边问道：“怎么了？有什么新线索了？”
顾乔点点头，对着三人一脸严肃的说：“新成小区的门卫打来的，说是四天前的晚上他有看到柳林不仅双腿完好，还满手是血。”
“四天前…”谭禹赫反复的念了几遍这个日期以后开口：“四天前是第四个孩子死去的时间！”
辛禾在一旁分析：“那就是说门卫看到柳林的时候，可能是他刚杀完第四个孩子的时候？那现在只要证明他的双腿并没有问题，再加上门卫的证词，基本就可以确定柳林是凶手了？”
“那个柳林真的是凶手吗？”想到那个言谈举止极其端庄的人，刘舟舟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可看他的样子也不像啊…”
第36章 安卓提供的线索
谭禹赫听着刘舟舟的话点了点头道：“我也觉得这个柳林不像是凶手，他给我的感觉，倒像一个追求医学的疯子，之前在他家里我注意到摆在电视机前的全是那种医学的书本，就连墙上他写的字都是关于医者仁心之类的，这样的人应该干不出杀人这种事吧。”
“谭教授，如果办案都凭直觉的话，现在冤案岂不是数不胜数？凡事都要讲证据的，现在所有的线索和疑点都指向柳林，他是最大的嫌疑人”顾乔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上面给的半个月已经过去了两天，现在我们好不容易有了点线索，就应该顺着这条线查下去，明天我去接柳承的时候，问问他那边有没有发现什么。”
至于为什么把柳承留下，顾乔也是有自己的考虑，今天就是个y天，如果柳林真的是凶手，那他今天势必要再次犯案，现在他们能做的就只有听柳承的消息了。
顾乔让辛禾和刘舟舟去把第五案抛尸的超市监控在调一遍，看看当天柳林有没有去过那间超市以后，他就接了个电话和谭禹赫出去了。
两人并没有离开警局，而是径直去了局长办公室，刚刚的电话是王局打得，让他们立刻赶去见他。
到了门口以后他们发现办公室的门并没有关，王局正和一个中年人正在聊着什么，还时不时爽朗的笑上一声。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有疑惑，他们从未在警局见过此人，但自从这起案子开始，他们可好久没见王局笑的这么开心了，上一次他笑的这么开心的时候好像是上头来开交流会。
顾乔想到这，便对谭禹赫使口型说道：看来这人很可能就是上头的领导。
谭禹赫小声回他：“应该不是，整个警局除了我们处因为老是要出外勤，所以不用穿警服以外，上到王局，下到保安，哪个不穿警服，就连上次开交流会上头的领导都穿着警服，这人却没有穿，而且一身衣服都是名牌，价格不菲，他放在旁边座位的包看到没？我记得前几天在某个时尚杂志上见过，要十几万，他要不然是个教授，要不然是个企业家，绝不是领导。”
顾乔还没等回话，就听见屋里的王局朝着他们说：“你们俩在哪嘀嘀咕咕什么呢？赶紧进来，给你们介绍一个人。”
等他们进屋以后，王建国就拉着顾乔和谭禹赫热情开始介绍起那中年人：“这位是欣荣地产的创始人，姓安，把你们叫来，也是因为今天安总来说的事和你们这起案子有关。”
顾乔倒是听过这个欣荣地产，在榕城可以说是地产界的龙头老大，他对着谭禹赫投了一个这都让你猜到的眼神后，紧忙伸手：“顾乔，榕城刑侦调查处处长”
那中年人也伸手回握了顾乔的手，亲切的说道：“安卓，来的这么突然请多包涵。”
他记得王局提过这个人，当时他还就着这个名字笑了半天，吐槽他为什么不直接叫苹果。
王局好像说这个人做慈善直接捐出了自己的一半身家，资助了很多贫困学生，建了很多希望小学，为榕城的公益事业发展起了一个好头。
还说他在榕城最佩服的人就是这位安总，现在顾乔总算明白了王局为什么对这个安卓这么看重了，感情这是个大型粉丝见偶像的现场啊。
可他一个商人，慈善家，怎么会跟这起案子扯上关系？
在顾乔疑惑的同时，谭禹赫也跟安卓互相握手自我介绍完了。
王局让他们坐下后，对着安卓说道：“安总，这是这起孩童分尸案的两位主要负责人，您有什么线索，可以现在跟他们两位说一下”
“最近榕城全市都在讨论的话题非近期的这起孩童分尸案莫属了，本来这件事呢，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但是”说到的时候安卓突然顿了一下，用一种悲天悯人的口气继续说道：“但是我呢是一个慈善家，最看不得孩子受伤死亡，你们懂吗。”
这些商人净扯一些没用的，扯来扯去也扯不到点上，顾乔敷衍的点点头，顺带奉承道：“是啊是啊，安总资助了那么多孩子，是我们榕城公认的大善人，肯定最看不得那么小的孩子出事。”
顾乔的话让安卓很受用，他骄傲的说：“这个线索呢，其实不是我本人提供的，是我资助的一名学生看到的，我只是代为转达。”
谭禹赫在旁边认真的听着，看他又止住了话头，便问道：“您继续说。”
“我继续说可以，但我希望你们能保证我的安全”安卓说
顾乔：“您放心，我们会保证您的安全，不会透露您和您资助孩子的一点点消息”越有钱越在乎自己的命这句话果然没错。
听到顾乔的保证，安卓才接着说道：“前几天我们公司请了几个我们资助的孩子来给我们新开的分公司剪彩，到晚上我们打算送她们回去的时候，其中一个小男孩就死死的抓着我们员工的袖子不放，嘴里嘟囔着什么，他好疼，他好疼，救命，救命什么的，我们员工看他脸上也恍恍惚惚的有些神智不清，就直接把他送去医院了。”
“那孩子醒了以后，我去看他的时候，问他哪里疼，他才跟说我，他晚上去厕所，刚想出来的时候，看到一个穿白大卦戴着口罩的人拖着一个几岁的男孩从厕所往外走，那男孩嘴里一直在喊疼，喊救命，他吓得在厕所隔间也没敢动，直到那男人拖着孩子走的没影了他才走出来。”
谭禹赫低头想了想说道：“你怎么知道那男人就是孩童分尸案的凶手？万一只是一个父亲教训自己儿子呢？”
安卓听了谭禹赫的话摇了摇头：“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但是那孩子太小，因为这件事受了很大惊吓，在医院住了好几天，我昨天再去看他的时候，电视上正好播放着前几天分尸案的几个受害人，那孩子指着第四个受害人的照片跟我说：“就是他，哪天在厕所里喊救命”，这么小的孩子不能说谎吧？我一听这话才联想到了最近的案子，这不过来警局跟你们说一声，想着这个事万一对你们破案有帮助。”
第37章 谭禹赫也有两幅面孔呢？
顾乔抿着嘴点了点头对着安卓说道：“现在孩子在哪里？我们可以去看看他吗？”
安卓听到顾乔的话以后面容有些纠结：“那你们这么光明正大的跟我去见孩子，万一凶手就在你们身边盯着你们，你们的行动不会给孩子带来危险吗？”
顾乔低头沉思了一下，随即想到外面还真有一条尾巴盯着他们，而且那条尾巴也真是穷追不舍，在他今天从早上到下午一直呆在警局门口就能看出来。
顾乔指的尾巴不是别人，正是黎杰。
虽然黎杰看上去不像是什么坏人，可要是让他跟到医院里，见到孩子，那么孩子一定会被媒体曝光，作为唯一一个见过凶手行凶的人，绝对会有危险。
顾乔和谭禹赫互看了一眼，显然两人是想到一块去了。
谭禹赫考虑了半响才对安卓开口：“我们这边也确实是有一个记者整天跟着我们，这样吧，您告诉我们孩子在哪，今天晚上我们大概7点多左右去一趟，去的时候我和顾处长会小心一些，您放心绝不会给孩子带来危险。”
从讲案子开始就一直没说话的王局突然cha了一句：“什么记者？怎么没听你们说过？”
顾乔把黎杰的事情完完全全和王局讲了一遍以后说道：“对待这种人，我们只能采用躲着的办法，骂又骂不走，抓也抓不了。”
王局也知道记者的这种特性，所以他也没在多说什么，只是嘱咐顾乔和谭禹赫去医院的时候小心一些。
谭禹赫应了一声后又转头对安卓说：“一会我和顾处长一起送您出警局，您走以后，我们就开车离开，记者一定会想您是来给我们提供线索的，觉得我们急急忙忙的出去是有了案子的进展，一定会跟着我们走，而不会跟着您走，到时候您直接先去医院等着我们，我们把他甩掉以后去医院找你汇合。”
“好”安卓看着谭禹赫，毫不掩饰目光中对他的赞赏，随后他又在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谭禹赫：“济民医院，到医院给我打电话，我出去接你们，那我们现在走吧。”
谭禹赫收好名片以后对着王局道了别，就和顾乔一起把安卓送出了警局。
在车里无聊刷着微博的黎杰看顾乔和谭禹赫出门，直接把手里的手机往副驾驶座位上一扔，随后紧紧的盯着他们，一边看还一边说：“这次要是还挖不到案件进度，真该饿死了。”
等他看清楚顾乔和谭禹赫中间那人的时候有些意外，那人他认识，欣荣房产的老板，虽然有些奇怪他为什么会和调查处的人在一起，但黎杰现在也没空管他了，因为他看到顾乔二人把安卓送上车以后，便开车离开了警局。
黎杰连忙启动车子，不紧不慢的跟在顾乔他们车的后面，他也不怕被发现了，反正调查处的人早就知道有他这么个人的存在，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了。
顾乔看着自己身后紧跟着的黑车，对着谭禹赫竖起了大拇指：“真有你的，这就上钩了。”
“别高兴的太早”谭禹赫把副驾驶的座位调低，舒服的窝在上面眯着眼睛继续说：“你还要找机会把他甩掉，这人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甩的掉的。”
大概是和谭禹赫相处的久了，顾乔也发现了，在他面前的谭禹赫和在其他人面前的谭禹赫简直就像两个人，两个极端的人。
在他面前谭禹赫可以像现在一样慵懒，甚至还偶尔和他斗个嘴，吵个架，还腹黑的坑了他一顿海底捞。
但在其他人面前的他外表斯文优雅，性子虽然温和可也淡漠，整个人完美的无可挑剔。
顾乔觉得谭禹赫似乎只有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才有人气，其他时候他就像个假人一样，就连笑都不达眼底。
“你要不睡一会，等一会把他甩掉到济民医院的时候，我在叫你起来。”顾乔听到自己这样问。
谭禹赫应了一声，把半眯着的眼睛闭上了。
顾乔失笑，心想这要是让处里的人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不知道会不会觉得这是个假的谭教授。
开着车绕着榕城市转了大半圈，终于在一个转弯的时候找到了机会，他猛地踩下油门，直接拐进了别的路口。
后面的黎杰本来跟着顾乔转了一大圈就觉得有些不对了，这时候顾乔一猛地转弯，他才知道顾乔的意图，想甩掉他，没那么容易。
黎杰刚想跟上去，红灯就亮了，看着顾乔的车跑没影了以后，他猛地拍了好几下方向盘，声音有些崩溃：“啊啊啊啊不想我跟着就算了，直接跟我说一声不行吗？害我又白费了这么多的油，不知道我现在连饭都吃不起了吗！”
顾乔当然不知道黎杰的哭嚎，他和谭禹赫到济民医院的时候，时间比和安卓约定的时间还早了半个小时。
看着副驾驶睡的香甜的谭禹赫，顾乔也没叫醒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罩在谭禹赫身上以后，就拿着烟下了车。
坐在医院的花坛上，顾乔一边抽着烟一边回想这起案子，从他们开始调查柳林往后，就越来越顺利，现在只要证明柳林的腿没有受伤，他们几乎可以直接抓人了，想到这他喃喃的说道；‘等这起案子完结就能好好的睡一觉了’
不知不觉，烟也抽完了，他起身把谭禹赫叫醒以后两人直接就进了医院。
到大厅的时候，谭禹赫摸出了口袋里的名片，照着号码打了过去，挂断电话的不一会，就见安卓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你们来的真准时，护士刚通知我们可以出院，我们东西都收拾好了，你们要是再慢一点我们可能就走了，走吧，正好孩子现在还在医院。”安卓说完便在前面给顾乔他们领路。
孩子住的病房在医院走廊的最后一间，他们还没进门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床上收拾好的衣物，看来还真如安卓所说，孩子要出院了。
就在他们刚进门的时候，病房门口就有一个护士来催了：“你们什么时候收拾好东西，我们这边又病人要转进来了。”
安卓回了一声马上，护士才转身离开。
谭禹赫也没废话，看了看站在床边，皮肤黑黝黝的男孩，他在口袋里拿出了一张柳林的照片，走到那男孩旁边，单膝跪地把照片举到他眼前。
随后谭禹赫想起安卓当时说的是带口罩的人，他又把手附在照片中柳林鼻子和嘴巴的部分，遮住以后，他轻声问道：“你看这个人，是你在厕所里见过的人吗？”
第38章 心病无医
男孩看谭禹赫靠近他，紧张的后退了一步，圆溜溜的大眼睛里全是恐惧。
安卓看到这种情况，上前一步走到男孩面前，安抚性的摸了摸他的脑袋，对着谭禹赫有些抱歉的说道：“这孩子有自闭倾向，对陌生人有抵触情绪，连护士进来输液都必须要有我在他身边才肯，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把照片给我，我来问？”
谭禹赫什么也没说，直接把手里的照片递给安卓。
安卓拿着照片像谭禹赫一样，用手遮住照片中人的鼻子和嘴巴的部分，放到男孩的眼前，柔声细语的问道：“小飞，你之前跟叔叔说在厕所里见到的人是这个人吗？”
叫小飞的男孩听着安卓的话顺从的低下头，在看到照片的一瞬间，他突然发出了惊恐的叫声，然后迅速的爬到了床底下，嘴里还一直喊着：“疼疼疼”
谭禹赫看着男孩的反应便知道那天他在厕所看到的人就是柳林无疑，柳林的年龄已经六旬，就算带着口罩遮住了面部，也遮不住那花白的头发，所以极好辨认。
“顾处长和谭教授你们能不能先出去一下，你们在这小飞不肯出来”安卓的语气有些无奈：“这种情况已经发生了好几次了，总是无缘无故他就惊叫一声然后躲到床底下，只要有生人在，他就不出来。”
顾乔点头，有些自责的回答：“我们不知道孩子看到照片会是这种状态，抱歉是我们考虑不周，让他受到了惊吓，我们这就出去。”
他说完不等安卓回答，便拉着谭禹赫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等到了医院门口的时候，顾乔才把拉着谭禹赫的手放开。
“从孩子的状态你能看出什么？”顾乔认真的问道：“你心理学这块可是行家，分析一下？”
谭禹赫抚了抚自己的衣服，而后看着顾乔回答道：“小飞看到柳林照片一瞬间，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是恐惧和绝望，他真的被吓坏了，柳林的一头白发及其显眼，不可能认错，如果凶手不是白发，那么小飞不可能那么大的反应，所以能证明，柳林就是那天出现在卫生间里拖着孩子出门的人，当然前提是小飞真的见到了那人，毕竟现在只是他们的一面之词，我们还需要调查。”
顾乔一想，那么小的孩子虽然不会骗人，但只凭证词就去抓柳林，难免他会不服，如果到时候他死咬自己没做过这种事，再加上他如果拿他的双腿来说事，他们最后还是要放了他。
现在还是需要证据，只要能找出当天他们公司开业时的监控，证明柳林真的去过，那么他们便可以直接抓捕他归案，想到这，他便拿出手机给辛禾打了个电话，让她去查安卓分公司前几天剪彩时的监控。
辛禾在处里正和刘舟舟专心致志的看着超市的监控，他们已经看了一下午，眼睛都花了还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所以当接到顾乔电话，让他们去查欣荣分公司监控的时候，辛禾和刘舟舟就跟打了ji血一样。
对于他们两人来说，只要不在看超市的监控，干嘛都是好的。
顾乔挂断电话以后，背靠着他的奥迪a6，对着谭禹赫说道：“现在只等辛禾那边的消息了，要是柳林那天真的去过分公司，这案子的凶手百分之九十九点九，就是他，你说这年头怎么那么多斯文败类，先是之前案子里的高翔，现在又是这个柳林，一个个的都是人上人，不是开着工作室，就是住着别墅区，明明享受着我们底层人民享受不到的荣华富贵，还不知足，非要去碰触犯法律的事情！真是不知道他们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
奥迪a6是前几天警局刚给配的，他以前的车被方晨动手脚撞到护栏上以后就不报废了，那几天他天天走路去上班，王局看他怎么也是个处长级别的，连辆自己的车都没有太说不过去，就向上头申请给他配了一辆，顾乔其实不是很喜欢这辆车，优雅高贵的范不适合他，他喜欢的是霸气侧漏的大吉普，可他买不起。
这个时候谭禹赫也挨着顾乔靠在车旁，他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淡淡的回答着顾乔问的问题：“他们只是有了钱、有了名以后开始对自己按部就班的生活越发不满，他们想要让自己的生活刺激一点，杀人时候的快感，让他们渐渐的开始迷失了自我，沉浸在那种用贪婪和欲望编织的生活里，在那里他们是人生的赢家，他们享受着其他人死去时绝望的眼神，因为在那种时候他们觉得自己就是天，就是神，其实这种人往往都是心理得了很严重的病。”
说到这的时候他顿了顿：“得了心理病的人，犯的都是心理罪，我们就算是把他们抓起来，也救不了他们，心病无医。”
顾乔“噗嗤”笑了出来，他歪头看向谭禹赫，眸子里带着笑意：“没想到我们谭大教授还有这么文绉绉的时候，不过我们抓的人就算医不好也没关系啊，因为在我眼里他们已经是个死人了。”
说着他拍了拍谭禹赫的肩膀：“不管他是心理病还是什么病，我只知道他最后也是杀了人，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才是我的宗旨，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那一套说法在我们警察这行不通，那套只适用于和尚。”
顾乔掏出车钥匙把副驾驶车门拉开，对着谭禹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我们回警局吧，看看辛禾他们查的怎么样，明天我们还要去接柳承，到郊区3个小时的时间，看来明个要起个大早了。”
谭禹赫就着他的姿势上了车，也体验了一把有钱人上车时，旁边保镖给护驾的感觉，别说，还挺爽的。
顾乔等谭禹赫进去以后，就走到车另一边的驾驶位发动了车子，在回警局的路上他还打趣谭禹赫：我车的副驾驶以后可能都被你承包了。
回到警局的时候，顾乔不意外的看到了门口的黑车，嗯，他的副驾驶以后会不会被谭禹赫承包他不知道，但警局门口是被黎杰承包了这个他确定。
第39章 走私
两人下了车刚到门口的时候就被守在警局的黎杰给拦住了去路。
顾乔闭着眼睛轻呼出一口气，在心里默念了一百遍莫生气才压下心里想打人的欲望，对着黎杰吐出两个字：“让开。”
黎杰也不知道是真看不出顾乔讨厌他，还是装看不出，只见他横着手臂就站在两人面前，那架势，摆明了不让过。
“你到底想干嘛！我们有正事要回处里，没功夫陪你玩老鹰捉小ji的游戏”顾乔紧皱着眉，厉声说道：“让开。”
黎杰本来是好心想和顾乔说一些关于安卓这个人的事，结果看他这幅臭样子，黎杰的脾气也一下子上来了：“让就让，你以为我想和你说话啊，反正被人骗的又不是我！”
他哼了一声转身就走，只不过还没走几步就被谭禹赫叫住：“你等一下，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黎杰在谭禹赫眼里就是一个整天无所事事还想着挖新闻的小记者，能做出拦他们路这种事，要不就是想问案子进度，要不就是有话想说，在结合他刚刚跟顾乔说的最后一句话，谭禹赫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所以便出声叫住了他。
黎杰回身又哼了一声，看着谭禹赫语气不爽的说道：“我就不告诉你，怎么样，刚才顾处长不是让我让开吗！我让开了你又叫我干嘛？我这就走！”
虽然黎杰嘴上说着要走，可身体却诚实的呆在原地没动，而且他的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几个大字：来问我啊，你只要一问，我就告诉你。
“哦，那你走吧”谭禹赫撇撇嘴一边回着黎杰的话一边用胳膊怼了怼顾乔，装模作样的说道：“哎呀，我们快回处里吧，也不知道辛禾他们查的怎么样了。”
黎杰这样的人谭禹赫也真是见多了，对付这种人就要让他自己憋不住把话说出来，要是上赶着去问，保不准他蹬鼻子上脸的提什么条件。
果然，黎杰一听谭禹赫他们要走，又颠颠的跑回去，在谭禹赫旁边一个劲的叨叨：“你不想知道我要说什么吗？”“你只要拿这起案子的调查进度，和现在锁定的嫌疑人来跟我换，我就告诉你。”
谭禹赫也不理他，顾乔刚才想问，结果刚要开口的时候，就被谭禹赫怼了一肘子，以他和谭禹赫的默契，他当然知道谭禹赫在想什么，所以也没理黎杰。
眼看着谭禹赫和顾乔就要进门了，黎杰也憋不住了，他停住脚步，有些自暴自弃的对谭禹赫说道：“你们别信安卓的话，他就是个伪君子，资助学生，建学校都是为了给他的公司搏名声，欣荣地产只是个空壳，他其实私下做的是倒卖枪支的营生，公司只是为了给他洗钱而已。”
说完他又哭丧着脸自言自语：“哎，这回可真是要饿死了，不过就当做好事给自己积积德吧。”
“你说的是真的吗？走私军火可是大罪？”顾乔看着黎杰认真的问。
黎杰抬头白了他一眼：“这种事情我会瞎说吗？安卓这个事情几乎是我们记者圈里公开的秘密，只是他有钱有势还和黑帮有联系，哪个记者不要命的敢爆料，大家对这件事都心照不宣。”
“今天他去警局，你们送他出来，我就猜到可能是他给你们提供什么线索了，可我又怕他提供给你们的线索是条假线，最后凶手抓不到，还会有更多的孩子受到伤害，甚至死亡，所以想来提醒你们一下，这个安卓就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他才不会那么好心。”
看着黎杰有气无力的样子，顾乔能感觉的出来他不是在撒谎，可来提醒他们是假，想知道案子进度才是真吧，不过看在他最后还是把事情说出来的份上，他也不介意帮他一把。
毕竟人和人之间，只有互相合作才能共赢，看这小子好像知道的事情还挺多，以后查案估计还能用到他。
想到这顾乔清咳一声，说道：“你说的事我们会调查的，你也不要天天的留在警局了回家吧。”
黎杰听到这还以为顾乔要开口赶他走，不过对他来说赶不赶已经无所谓了，他低头应了一声：“一会就走。”
顾乔看着面前那个身材纤细，头发因他低头而散落下来遮着脸，只留出一截光洁下巴的男人，心里也不由得感叹，这男人也太好看了，当然他还是觉得自己更好看。
他缓缓的继续说道：“这起案子你也不要跟着我们了，这样吧，我们答应你案子结束让你给我们来个独家专访。”
顾乔说这句话的时候，黎杰还没反应过来，只是机械的点点头，过了一会以后他才猛地抬头看向顾乔，惊喜的说道：“你说什么？我能独家专访？我能独家专访？”
看见顾乔点头，黎杰才知道原来真的有天上掉馅饼这种事，然后欢天喜地的跟顾乔他们道了别，回电视台宣布好消息去了。
等黎杰走远，谭禹赫带着笑意的声音才传到顾乔耳朵里：“顾处长这好像不是你的办事风格啊，独家专访？”
顾乔一脸高深莫测的回答：“有因有果，我埋下的因，当然要自己取果。”嗯，以后让黎杰搞搞跟踪，盯盯梢就行，这几天看他耐心是不错。
黎杰和刘舟舟两个不愧是难兄难弟，一个被自家领导琢磨着记新华字典，一个被别人家领导惦记着派去盯梢。
谭禹赫那能不知道顾乔那点小心思，不过他也没戳破，转移话题的问道：“安卓的事情怎么办？他提供的线索可以确定是真的，但他走私枪支的事你想怎么解决？”
“还能怎么解决？”顾乔回答：“查啊，商人从来都是无利不起早，你看安卓这么市侩的一个人，而且背地还做着违法的勾当，如果换做我是他，那我绝对不会主动和警察接触，这次他来给我们提供分尸案的线索对于他来说，等于吃力不讨好，既不能给他的公司积名声，还有可能暴露他走私的事情”
“你说，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为什么还要来提供这条线索呢？”
第40章 我喝三鹿完达山
顾乔对谭禹赫挑了一下眉毛：“安卓走私这件事我们先不要管，先把手头的案子破了再说，明天我把那事和局长说一下，刑警队最近看起来挺清闲的，正好可以派他们去查查。”
顾乔心想，刑警队把这么一烂摊子丢给调查处，虽然说是上面分配下来的，可这事还得记在刑警队的头上，昨天他路过刑警队的时候还听到他们在庆祝案子移交，喝酒吃r_ou_好不快活喽。
他们累死累活的盯梢调查，刑警队吃香喝辣坐等结案，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不给他们找点活干干，顾乔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听了顾乔的话，谭禹赫却摇了摇头，他表情严肃的说道：“就像你说的，安卓现在做的事完全是吃力不讨好，那他还是做了，他的目的是什么？我总觉得这中间好像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轰隆”他的话音刚落就听见远处传来了一阵雷声，两人赶紧跑进警局，在他们进门的同时，天空中又是一道闪电，大颗大颗的雨点落了下来。
“下雨了”谭禹赫隔着门上的玻璃缓缓的说道。
顾乔刚想说什么，就被兜里的手机铃声打断，他看了看来电显示，接起电话，没说几句就挂了。
顾乔摇着手机对着谭禹赫说：“辛禾打来的，让我们赶快回去，说他们在欣荣分公司开业的那天，在监控里看到柳林的出现了。”
说完后，他也看向门外越下越大的雨，接着谭禹赫的话，继续说道：“这场雨终将会把罪恶与真相公布于众。”
“或许会冲刷出真相，但却冲刷不掉人内心的肮脏。”谭禹赫说。
顾乔回以一笑：“对对对，谭教授说什么都对，那我们可以先回处里了吗？”
两人赶回处里的时候，辛禾早已把视频里关于柳林出现的那一段给单独剪切了出来。
直接把电脑转到顾乔眼前，辛禾开始解释：“老大，柳林在当天确实去过剪彩现场，不过视频里他穿着一身长风衣并没有露脸。”
顾乔看着视频中用黑色风衣外套，围巾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除了身材能看出是个男人以外，这哪里能看出来柳林的影子？
他指着视频对辛禾问道：“这算什么证据？先不说这人腿脚好不好，你就告诉我，你哪里能看出来这个人是柳林？你怎么知道他是柳林的？”
辛禾没有答话，只是看了一眼旁边的刘舟舟，这时候的刘舟舟哪里还能看出来是在警局门口气势汹汹和黎杰吵架的那个人，简直乖的不得了。
只见他挠了挠头，磕磕巴巴的说道：“那件衣服，我在柳林家里见过，当时就挂进门的衣帽架上，连款式都一样…”
辛禾接着说：“本来我也对舟舟的话不怎么信，不过我查了一下，监控上男人穿的黑色风衣是ango
新出的款式，这个牌子我听过，一般人可买不起，所以只在专柜卖出过三件，然后我进了ango的销售系统，发现了这个。”她在电脑上点出了一个界面，上面有着大大的芒果logo。
不过顾乔和谭禹赫关注的可不是这个大芒果，他们要看的是销售记录，看到上面买走前两件衣服的是女孩子的名字，而近期买走第三件的人正是柳林时，谭禹赫意味深长的看了刘舟舟一眼。
顾乔就没有那么淡定了，他直接走到刘舟舟面前左看看右看看，那种眼神甚至让刘舟舟觉得自己像是要上试验台的某种即将要灭绝的生物。
刘舟舟不自在的想要躲避顾乔的视线，顾乔皱着眉毛说了一句：“我又不吃人，你老躲什么，我就是好奇你的脑袋里都是什么？匆匆看一眼就连衣服款式都记的清清楚楚？你到底吃什么长大的？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刘舟舟听了顾乔的话也不躲了，挠着他头上的几根呆毛，干笑了一声：“顾处，我小的时候喝三鹿完达山。”
顾乔被噎了一下，半响没说出话，辛禾则在旁边偷笑，只有谭禹赫还在认真的看着监控视频，只是他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暴露了他的心情。
“咳咳”顾乔咳了两声以后转移话题：“现在能证明柳林的腿没问题，但还是不能证明他就是最近作案的凶手，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样，我们还需要一个能让他无从抵赖的证据，来做最后的致命一击。”
谭禹赫这时也收敛了笑意：“没错，现在我们只能证明他曾经出现在欣荣分公司，可是他做了什么我们并不知道，今天我和顾处长在一个孩子哪里了解到，那孩子曾经在欣荣分公司的厕所里见过凶手行凶，可那时凶手穿的是医生的白大褂。”
辛禾一边啃着手指头，一边思考：“那黑色风衣那么大，他里面要是套一件白大褂的话，在外面看也看不出来啊，要不然这么热的天他干嘛要穿那么厚的衣服。”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雨点砸在调查处的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顾乔抬手看了眼手表，已经快九点了，随后他看向刘舟舟和辛禾说道：“先别想那么多了，你们回去吧，我看这雨越下越大，再不回去可能你们要在这呆一晚了。”
辛禾和刘舟舟打了电话叫了出租车就下楼了，顾乔靠在办公室的沙发里皱着眉毛好像在想些什么。
谭禹赫接了杯水给他：“我们不回去？”
顾乔就这么直直的看向谭禹赫，就在谭禹赫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脏东西的时候，顾乔忽然一拍脑袋：“完了！我就说忘了点什么！柳承，柳承还在柳林家盯梢呢，这么大的雨，不会淋到吧？”
说完他急急忙忙的给柳承打电话，电话刚一接通就听见柳承赖赖唧唧的抱怨：“顾处，我真是太惨了，草丛里全是蚊子，把我眼睛咬了个包，现在又开始下大雨，要不是我手快去门卫拿了把雨伞，我明天就得去医院了，不过今天不仅y天还下雨了，柳林这老小子也没什么动静啊。”
“啊，内啥，你先看着，等明天我接你回来给你涨工资加奖金”顾乔拿着手机打哈哈：“谭教授叫我去开车了，就不跟你多说了，明天我们一早去接你”
第41章 击毙
看顾乔跟柳承扯谎，谭禹赫也只是默默的拿起刚才他递给顾乔的水杯，窝在沙发上喝水，丝毫不在意某个男人拿他当挡箭牌。
挂断电话以后，顾乔劫后余生的轻呼出一口气：“我跟你说啊，花露水的事你可别跟他说，柳承他这个人叨叨起来比黎杰更胜一筹，我可不想我的耳朵在未来的一年里每天都不得安生。”
谭禹赫点点头，表示他不会把事情告诉柳承后，又问道：“那我们也回去？”
顾乔起身，把车钥匙扔给谭禹赫，满脸嫌弃的说：“你开车，我真是开够了，这车一点也不炫酷，开出去我都觉得丢了我刑侦调查处处长的脸。”
谭禹赫接着钥匙，握在手里，抬头看了看因为天气不好懒得开车而装出一脸嫌弃的人，他真的很想问顾乔：前几天提车的时候是谁傻乐了一天，拿着抹布在警局门口擦了三个小时，还连开都舍不得开。
不过他聪明的没有拆穿顾乔，打头出了门，顾乔的性格他也了解，小孩子脾气，偶尔还是需要惯着点的。
就在谭禹赫刚到楼下大厅的时候顾乔就追了上来，他面露焦急的对谭禹赫说道：“柳承刚才打电话过来说柳林出门了，我已经告诉他先盯住别轻举妄动，我们现在必须马上赶过去。”
还没等谭禹赫说话，顾乔就在他手里把钥匙拿了回来：“我来开吧，你先睡一会，这种天气等到了新成小区还不一定多久。”
谭禹赫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心，心里却被顾乔的几句话塞进了满满的感动，这男人在关心他吧，明明自己也一整天没休息。
顾乔一开门就发现这雨下的真是不小，两人这时候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时间不等人，所以冒着大雨跑到车里，启动车子。
在路上的时候，柳承又给顾乔打了通电话，柳承那边信号极差，而且因为还在下雨的原因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能模模糊糊的听见他说：“老大，我跟着柳林走进山里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小木屋，我还听到里面有孩子的哭声，因为怕打草惊蛇他也没敢跟着柳林进去，你们什么时候到？”
这个时候车已经到半路了，顾乔一边发狠的把油门踩到底一边回复着柳承：“跟进去！如果发生什么突发情况，直接就地击毙，听到没有！”
听到柳承那边回了话，顾乔就把电话挂断了。
因为顾乔在开车，所以是谭禹赫拿着顾乔的电话放的扩音，听柳承汇报的情况，谭禹赫基本已经可以确定了这起轰动全城的案子，始作俑者就是柳林，只不过他还有一点想不通，柳林为什么要去安卓的分公司，他们是什么关系，安卓在这起案子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顾乔的车就到了新成小区的门口，先给柳承打了个电话确定好位置以后，就下了车直奔郊区里那处木屋。
雨越下越大，他们和柳承碰面的时候浑身上下已经shi透了，衣服紧紧的贴在身上，勾勒出两人完美没有一丝赘r_ou_的身材。
可惜这个时候谁也没有心情来欣赏这样的美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前方那亮着点点灯光的屋子里。
“顾处，我刚才本想跟进去的，后来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柳林说话的声音，好像是对那孩子说的，神神叨叨的说什么圣旨上让12点杀了你，我一想他可能十二点才会动手，就没进去打算在这等着你们过来。”柳承说。
顾乔阖首，随后又转身告诉谭禹赫让他跟紧自己以后，才伸手掏出枪，一步一步的走到木屋的门口。
听着屋里孩子凄厉的哭声，顾乔猛地把门踹开，举着枪就冲了进去，谭禹赫也跟在顾乔后面进了门。
柳承则绕到木屋后面，他的狙击技术一流，他们这次主要是生擒住柳林交给局里，但是也不能保证他要鱼死网破或者留了什么后招，所以顾乔和他说，如果到了威胁孩子生命的情况下，可以直接击毙。
两人猛地冲进门把柳林吓了一跳，等他看清进来的人是顾乔和谭禹赫的时候，一把就把旁边哭的撕心裂肺的小女孩拽到面前，拿刀架在她脖子上，对着顾乔问道：“你们怎么找过来的。”
现在的他给顾乔的感觉就是一只发狂的野兽，完全没了他们初见时的高贵气质，他的双腿也完全没有问题，可见门口的保安并没有说谎。
“你觉得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枪快，不想死的话就把刀放下。”顾乔举着枪指着柳林，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手里的刀，生怕伤害到孩子。
柳林像是没听见顾乔的话一样，依旧机械似的重复着刚才的话：“你们怎么找过来的？”
“别管我们怎么找来的，最近榕城几起案子都是你做的吧”
顾乔话还没说完就被谭禹赫打断：“等等，他好像有点不对劲。”
说完这句话谭禹赫就一步一步的走到柳林面前，柳林也没动，像是看不到谭禹赫一样，依旧保持刚才的姿势，只是无意识的重复着：“你们怎么找来的”这句话。
“谭禹赫你干嘛！”看着谭禹赫的动作，顾乔心里都快急死了，可他也不敢轻易把枪放下，他怕一放下枪，柳林会伤害到孩子，只能口头阻止着谭禹赫。
谁料听到顾乔的话，柳林好像突然清醒了一样，把手里的孩子一推，一个转身就走到了谭禹赫面前，一边用胳膊把谭禹赫的脖子围住使谭禹赫不能动，一边用空余的手拿刀对着谭禹赫的胸口，慢慢的开始往后退。
顾乔看到谭禹赫被柳林劫着，眼睛都急红了，他愤怒的吼道：“你敢动他试试！”
柳林好像就是为了气顾乔一样，把刀子往谭禹赫的胸口推了一下，霎那间谭禹赫就感到血流出来了，可因为他穿的是黑色的衣服，所以顾乔只能看见他突然苍白的脸。
顾乔一瞬间脑子就冷静了下来，丝毫没有了刚才着急的样子，他眼神y冷的盯着柳林，用沙哑的声音，缓缓说道：“犯人柳林涉嫌谋杀，在逮捕其过程中拒捕，劫持人质，情绪已然失控，考虑到人质的生命安全，予以击毙”
说完他便扣动了扳机，一枪爆头。
柳林的血喷在了谭禹赫的脸上，可他丝毫不在意，只是愣愣的看着顾乔。
因为谭禹赫是背对着柳承的，柳承看不到谭禹赫的表情，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不过他看到顾乔的脸色比今天天气还y沉的时候，本能觉得不对，刚想开枪，他就听到了顾乔的声音和枪响。
第42章 我说了让你别动他
顾乔开完枪，看着缓缓倒地的柳林，心里有些奇怪自己的举动，虽然知道自己平时是有些冲动，可他也自问不是一个不顾全大局的人，像刚才那样的状况他完全可以不用打死柳林，只需要把柳林握刀的那只手打伤，谭禹赫也就能挣脱出来，根本不会有危险。
但是当他看到谭禹赫脸色苍白的时候，心底没由来的就升起了一股怒气，脑子里只有一种念头，柳林必须死，但当柳林死了以后，他又开始觉得自己的反应是不是太激烈。
随后他把自己的这种诡异的心理现象定义为了担心，并且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毕竟跟谭禹赫相处这么久，担心他很正常。
就这样给自己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以后，顾乔才抬腿走向谭禹赫，想看看的他的伤怎么样，在路过柳林尸体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喃喃道：“我都说了让你别动他。”
谭禹赫也沉浸在顾乔刚才说的话里半天没缓过来，一直保持着震惊的表情望着顾乔，直到顾乔满脸担心的走到他面前问他有没有事的时候，才回过神。
他捂着胸口摇了摇头，回答道：“我没事，扎的不深，就是一点皮外伤，不用担心。”
顾乔从谭禹赫捂着胸口的手里看见了渗出的丝丝血迹以后，皱着眉低声说道：“你还没事？你看你脸白的跟鬼一样，伤口一定很深，隔着衣服血都渗出来了，这里离市里医院太远，在加上外面正在下雨，你本来之前就淋了雨，这伤口要是不处理一下到医院很可能会引起感染，我车上有纱布，先给简单清理包扎一下。”
就在顾乔正要叫柳承来处理现场的时候，柳承就提着枪进来了，看到地上柳林的尸体，他惊讶问道：“死了？”
顾乔冷眼看了柳林的尸体一眼，点点头：“一会给局里打电话，他们来了告诉他们这人就是最近分尸案的凶手，在我们抓捕他的过程中拒捕，甚至劫持人质，被我当场击毙。”
随后他又看了看被柳林推开的时候撞到头晕过去的女孩，继续说道：“照顾一下孩子，把她带回警局，等清醒了以后看看能不能录个笔录，在查一下她的家庭住址，把她送回去，孩子失踪了家长肯定很着急。”
分尸案在短短一周的时间里就告破，这对于刑侦调查处几天以来一直绷紧神经的众人来说就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虽然柳承不知道其他人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但从他听到案子破了以后，嘴边的笑意就一直没有消失，可见是真的开心，他对着顾乔立正敬礼，大声吆喝了一句：“保证完成任务”
看到柳承一张硬汉脸生生的笑成了一朵菊花的样子，顾乔实在有些不放心，生怕他因为过度兴奋而忘记自己的任务，所以又嘱咐了他一遍。
直到柳承再三保证一定把这事办的漂漂亮亮以后，顾乔才掺着谭禹赫回了车里。
把医用纱布和酒ji,ng拿出来，顾乔便让谭禹赫把上衣脱下来，处理伤口。
谭禹赫一边解着扣子，一边有些疑惑的对顾乔说道：“柳林刚才的状态很不对，就好像”他停顿了一下皱着眉毛，语气有些不确定：“就好像被催眠了一样，在他袭击我的时候，我看到他双眼无神没有一丝情绪，那种状态，跟被催眠以后的状态很像。”
他话说完，衣服也脱完了，白皙的胸膛上一条还在流血的刀伤格外吸引顾乔的注意，伤口不是很深，但也不浅，他拿起棉木奉蘸着消毒水轻轻的附在了伤口上，谭禹赫因为顾乔突然的动作，微微的颤抖了一下。
“你别想那么多了，现在心理催眠都烂大街了吗？人人都会？”顾乔为了转移谭禹赫的注意力继续说道：“我看他就是被我们抓了个正着，心理防线崩溃，想着破罐子破摔了，再说了我们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他还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要杀人，说他不是凶手你信吗？”
谭禹赫低着头沉默了半响，想着顾乔说的话也有道理，心理催眠的程序极其复杂，更不用说心理暗示类型的催眠，榕城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人根本没几个，就连他自己也学了好几年。
顾乔给他消完毒，就把车里的暖风打开，并在后座拿了一件白t恤递给谭禹赫：“你算赶上了，我昨天刚在干洗店拿回来的衣服，你先穿着，可能有点大，大是大点，但总比shi衣服强。”
谭禹赫被顾乔这么一提醒，才觉得shi衣服贴在身上的感觉确实很难受，他也不矫情，直接换上了顾乔的衣服。
谭禹赫换完衣服就靠在副驾驶，因为今天晚上一系列的事情弄的他疲惫的很，再加上空调吹得车里很温暖，所以他便开始有些昏昏欲睡。
顾乔怕他淋过一场雨，又受了伤，这么睡过去很容易感冒，就开始找话题和他聊天，给他提神：“案子是破了，可安卓的反常行为我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真的是坏事做的多了，突然就良心发现了？”
谭禹赫听顾乔提到安卓，一下子睡意就没了一半，他对安卓这个人一直也是保持着怀疑，就像顾乔说的那样，他来警局提供线索就是在冒险，能让他不惜以暴露自己为代价也要做的事，绝对不可能是他良心发现。
想了想他对顾乔说：“我们之前和他沟通的过程中，他曾几次强调不要透漏是他提供线索给我们的，虽说他嘴上跟我们说是怕有危险，可他提供完线索以后，我们不是派了警察来保证他的安全吗？这又会有什么危险。”
“但他如果公开提供线索，在榕城市民众的心里他的形象会立刻高大起来，我敢保证，他们欣荣公司的股价甚至都会跟着大涨，再加上公开的话我们更会把他保护的安安全全”
顾乔接着谭禹赫的话分析：“按你这么说其实公开对他来说更有利，但他偏偏选择匿名，我看怕有危险是在搪塞我们，能放弃这么一个大好的赚钱机会，可不是一个商人的作风，在一个商人眼里最看重的除了钱”他眯着眼睛继续开口：“就只剩下命了！”
第43章 你师傅认识安卓吗？
谭禹赫点头：“没错，我现在怀疑安卓是不是早就知道柳林是凶手，就算不知道，他和柳林也一定是认识的，不然柳林为什么偏偏在他分公司开业的时候去行凶”
随后他又若有所思的继续说：“我们不妨假设一下，如果安卓有什么把柄在柳林手里，那么他在知道了柳林做的事情以后，一定知道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能让柳林永远闭嘴的机会，柳林杀了那么多人，最后的结局只能是死，要知道死人才不会透漏他的秘密，来警局匿名举报，是因为他怕柳林知道是他报的警以后会拉他做垫背的，所以他才拐着弯的让孩子说出线索，我们一定会去调查监控，到时候也会发现柳林是凶手。”
顾乔开着车，迟疑的回答：“你的推理还有很多地方不通，比如那个叫小飞的孩子当时的状态，你亲口告诉我，他说是真的，他真的见过凶手，还有就是，安卓怎么会知道我们只要看监控就一定能发现这个人是柳林，我们当时发现柳林是凶手不也是碰巧？要不是舟舟记忆力好，发现那款衣服在柳林家他见过，那我们估计都不会注意这样一个人。”
说完以后，顾乔等了半响也没等到谭禹赫回话，歪头看了谭禹赫一眼，发现他正用手拄着脑袋，入神的想着什么，脸上一副纠结样。
“现在我们在这瞎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也没用，案子已经破了，等你的伤好了以后，我们直接去找安卓一趟，在见见那小朋友。”顾乔说。
谭禹赫听了顾乔的话也没在继续纠结，反正孩童分尸案已经破了，以后他们有大把的时间和ji,ng力来调查这个安卓，想通以后他把副驾驶的椅子调整了一个舒服的位置，闭上了眼睛，ji,ng神这么一放松下来，让他感觉到了在胸口传来的阵阵痛意，想到顾乔关心的话，他大概理解了痛并快乐，这句话的意思。
“哎，你别睡啊”顾乔看着把眼睛闭上的谭禹赫提醒道：“你在车上睡着，一会下车一吹风不得感冒啊，我告诉你，你要是感冒了我可不负责照顾你。”
谭禹赫睁开一只眼睛斜看着顾乔：“没事，我就稍微眯一会，到了叫我就行，我自己身体我自己清楚，感冒了我也不用你照顾，连饭都不会做的家伙我可不敢用你，我怕你再把我照顾严重了。”
顾乔：“…”算你狠！
回到市里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顾乔直接把谭禹赫拉去了中心院，因为谭禹赫的伤并没有很严重，再加上顾乔已经给简单包扎了一番，感染的情况也没发生，只需要简单的在消消毒处理一下就行，去前台取完号码以后他就扶着谭禹赫去了旁边的椅子上坐着，等医生过来。
顾乔刚一坐下就狠狠的打了个喷嚏，谭禹赫这才发现顾乔还穿着那件shi衣服，在自责对他不够关心的同时，他皱着眉毛，厉声问道：“你疯了？你不换衣服？医院冷气那么足，你竟然还穿着shi衣服进来，你还说我感冒，我看你才是感冒的内个吧！”
顾乔还没来的及回答，一个声音就抢先传到了谭禹赫的耳朵里：“谭教授不用担心，乔哥的抵抗力好到我这个当医生的都羡慕。”
顾乔看见来人的时候起身用拳头在他肩膀上砸了一下，带着笑意说道：“我要是感冒了，不是还有你给我治呢吗，怎么？刘杨你今天值夜班？”
“是啊，我这刚打个盹，就被通知来病人了”刘杨推了推眼镜，在顾乔和谭禹赫身上扫了一圈：“谭教授怎么了，脸色那么差？”
“出任务的时候被犯人伤到了，大概打扰你休息的病人就是我们了”顾乔扶起谭禹赫，对着刘杨摇了摇手里的号码。
处理好谭禹赫的伤口，刘杨便开始叮嘱谭禹赫：“如果伤口裂开就不是在简单处理就能行的了，开刀缝针是不能避免的，为了防止伤口发炎和再次裂开，你要注意伤口不能碰水，不要做剧烈运动，不要吃腥辣的食物，剩下的我就不说了，相信乔哥也都清楚，毕竟他在我这可待了半个月。”
这时顾乔也换完衣服回来了，之前他因为着急送谭禹赫去医院也就没来得及换衣服，在刘杨给谭禹赫处理伤口的时候，他就去换了身干衣服。
他刚一开门就听见刘杨提起他受伤那半个月，瞬间满脸苦瓜相，但一想到谭禹赫也要经历一段时间那样的日子，在他心里就升起了一种叫幸灾乐祸的情绪。
他走到谭禹赫旁边满脸严肃的回答：“保证完成任务”。
在刘杨送他们出门的时候，顾乔才想起柳林的事情，他语气略带抱歉的对刘杨说道：“分尸案的凶手已经确定是你师傅了。”
“乔哥你说什么？别开玩笑了”刘杨笑着回答，似乎并不相信顾乔的话。
隔着眼镜，顾乔看到了刘杨微红的双眼，他知道，自己的话刘杨听进去了，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一个自己尊敬爱戴的老师，原来是个变态杀人狂这种事，任谁一时都接受不了吧。
拍了拍刘杨的肩膀以示安慰，顾乔就扶着谭禹赫转身要上车。
在顾乔快把门拉开的时候刘杨突然叫住了顾乔，他的声音带了些哭腔的问道：“乔哥，我师傅现在在哪？我能去见见他吗，你们真的没有查错吗？他…是个好人。”
“你师傅他死了，我亲眼看到他要行凶，本来我也是想带他回警局让上头处理的，可他不仅拘捕还要杀谭禹赫，我迫不得已才开了枪。”顾乔的声音越来越小，他真的不知道刘杨现在是什么心情，自己的朋友杀了自己的师傅，相必会非常难过吧。
“死了…你说我师傅他…死了”刘杨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把眼镜摘下来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等他看到顾乔还站在原地的时候，便知道顾乔是在担心他。
他对着顾乔语气哽咽的说道：“我没事，乔哥，我不是不分黑白的人，不管是谁既然做错了事就要接受相应的惩罚，你们快回去休息吧。”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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