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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2

    东宫他哥 作者:姬泱

    ,放在鼻子下面一闻……然后又探了探她的脖子,皮肤虽然冰凉,却没僵硬,肥肉什么的还是软的,不像死了的,我心一松,转身坐在地上。

    老崔那里有七寸茉莉根,吃一寸,假死一天。

    我娘这摸样像是偷吃了那个东西。

    可是,她吃的时候也没告诉我,她究竟到底吃的是不是茉莉根,什么时候吃的,吃了多少,什么时候醒,我都不知道。

    外面火光一闪,宗人府的头儿就过来了。他尖着嗓子嚷了一声,“哟,这不是好好的吗?”

    我听着这声音怎么有点眼熟?

    抬头仔细瞅了瞅,这不是司礼监的绿直吗?

    他不是我爹身边好好呆着,怎么跑这儿来了?

    绿直冲着我比了一下手指,‘嘘……’,我闭嘴,他举着火把在我面前晃了晃,又在我娘脑瓜顶上晃了晃,拿腔作调的对外面说,“诶,不对,贵妃这是怎么了?奴婢瞧瞧?哟,人都凉了,你们去报丧吧,就说崔贵妃殁了,祈王爷还活着。另外,这是什么地方呀?黑灯瞎火的,哪像人住的地呀,王爷又不是耗子,住这儿能不病吗?”

    外面那人没动。

    绿直,“怎么着啊,我说的话不顶用?秦喜,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搭上杜贵妃就以为自己攀上高枝了,连我你都不放在眼里。”

    “不是。绿公公,小的多说一句。”外面那个人相比是什么秦喜,“这牢里面关的人可是被皇后,杜贵妃废了名号的人,已经不能称贵妃,大殿下了。他们都是庶人,是罪人。”

    绿直,“现在宫里朝廷都这么乱,皇后,杜贵妃,太子,三殿下,病中的皇上,还有外面朝廷中的那些阁老大臣们,一个一个的粉墨登场,都弄的跟戏台子似的,以后还指不定怎么回事儿呢!人家是皇子,跟你这个没下面的不一样。你眼皮子别这么浅,说句惹祸的话,微音殿正堂,大殿下又不是没坐过,说不定明儿大殿下就没灾没难的回玉熙宫了。你快去吧,有什么事我顶着。”

    那个秦喜接了话,马上转身走了,绿直这才过来。

    “绿直,你怎么来了?”

    “是李芳李公公。”

    诶,这个时候,还是李芳最可靠。

    他说着,从袖子中掏出一枚银针,插/入我娘脖子上的肥肉中,抽出来,在火把下照了照,没黑。

    “不是砒霜。大殿下,这里的人太杂,不能再呆了,再呆下去还指不定出什么事儿呢。”

    他过去就要把我娘抱起来,我挡了她一下,“我来。”

    我不想节外生枝,也不想给他惹麻烦,所以自己过去抱起来我娘,嘿,别说,人一晕过去还真沉。我扛着我娘,跟着绿直到了外面的院子,他命人收拾了一间屋子,铺了干净的褥子,我把我娘放下,这又扯了个被子给她盖上。

    绿直叹了口气说,“王爷,地牢里面冷,不显什么。这大热天的,存不住,您让奴婢们伺候娘娘走吧。”

    我是真的有苦说不出。

    我娘在我面前还有一线生机,这要是离了我眼皮底下,指不定出什么事儿呢。我直摇头,手还霸着这边,不让他们过来。

    绿直看着我直摇头,叹了口气说,“现在宫里都乱成一锅粥了,就像熬的深不见底的漩涡,大殿下这个时候能以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脱身,总的来说就是福气。虽然贵妃娘娘她,……可是这大事一出,丧事一报上去,那些人不会再盯住大殿下不放了,您肩上的压力就轻多了,等到事情一明朗,太子殿下再还您一个清白,一切都过去了。”

    太对了!

    不讲亲情,伦理,人心,只讲权谋,只说利害,绿直这话说的可真是不顾自己生死,发自肺腑。大正宫就这样,该下死手的时候下死手,人死了,事了了,该风光大葬的时候继续风光大葬。我爹他娘就死的不明不白的,可是该他的富贵荣华一丁点儿都没少。

    可我不是我爹,我过不去自己这一关。

    无论将来怎样,无论绿直看我多么‘有福气’,我都不能让他们这么把我娘抬走的。

    我搬了个蒲团坐在我娘床前,摆出一付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谁来了都别想动我娘。绿直一见拿我没辙,就转身出去报丧去了。我自己找了一付围棋子儿,自己给自己摆龙门阵。

    有人给我送法,我看到一个白净老实年纪小的后生,趁着他给我放下食盒的时候,我手心攥着刚从鞋底挖出来的银票问他,“见过这是什么吗?”

    他愣了,然后癔症似得点头。

    我说,“白银一万两!你一辈子也挣不出这么多钱。”

    他看了看我,然后双眼就跟钉子似的盯着我手中的银票,小声嘀咕了一句,“三辈子也挣不出来。”

    我把银票塞给他,“麻烦你回一趟祈王府,找总管大太监黄枞菖,让他想法子进来找我。这些就是你的。”

    他迟疑了一下,然后赶忙把银票抓过去,揣怀中了。

    我又说了一句,“不过,这银票只有找到黄枞菖才能换成银子,你要是这么贸然去兑银子,非丢了性命不可。”

    他点了点头,然后赶紧低头,做出一付收拾食盒的样子,然后赶紧走了。

    我继续在这里,用自己的左手和右手开始下围棋。

    宗人府里多怪哉。

    这里面关押的人一个比一个怪,有一个前朝的,不知道那一辈的皇孙,这个人一出生就被人当生猪一样养,每日三餐定期喂食,但是没有人和他说话,也没有教给他怎么样像一个人那样活着。他吃了睡,睡了吃,几乎已经完全变成一头猪了。

    西苑那边关着一个天才。他被关进来之前是世袭的楚王。这个人在星象、佛经、建宫殿、玩女人当面有独特的造诣。据说他曾经夜观天象,测出了大郑一百七十八年后的国运,据说经过了末代郑帝子蹊的统治,这个泱泱大国,千年王朝就将要尘归尘、土归土。

    这句大逆不道的话惊吓了所有的人。

    不但如此,这个楚王还喜欢在自己建的美轮美奂的宫殿里面驭群裸/女,旁边全是一些酒肉和尚念欢喜经,就因为这,我爹下一道圣旨,撤藩圈禁楚王。他到了宗人府之后,不做别的事情,就开始垒墙,墙面上雕刻九龙。他垒完了就拆,拆完了再垒,就这么着,一垒,就弄了二十多年,现在他还活着呢。

    然后还有一些人,就是切木块,撕纸条,反正这些凤子龙孙们在藩镇和在宗人府一样,都是一群疯子。

    我看着自己眼前的棋盘,在第二十次我的右手赢了左手之后,我推乱了棋盘,自己惊吓出来自己一身冷汗。

    不知不觉当中,我已经和宗人府这群疯子们一样了。

    外面的太阳起来又落下去,然后再升起来。

    我连着三天没阖眼了,我整个人就像一根绷死的琴弦,似乎只落一粒灰尘,我就能彻底疯了。

    就在我昏昏沉沉的瞬间,眼前的大门一开,黄瓜那张嫩豆腐一样的脸出现在外面,影影绰绰的,像风影子。

    我一把抓住他的袖子,指了指身后,用尽所有力气说了一句,“看着我娘,别让任何人靠近……”

    然后,我脑子一懵,全身就软了。

    迷糊中,似乎有一双手圈住了我,他的手指修长,骨节苍白有力,他是……

    他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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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手指支撑着眼皮,想要看清楚那个人,结果被他抄住双腿打横抱了起来,动作有些粗暴,可是却非常熟悉。

    居然是文湛。

    这个时候碰到他,总比碰到别人强一些。

    我的心好像被滚烫的醋浇了一遍,有些热,有些酸,最后甚至还有些苦。

    我仰着头要说话,没想到他却用一种冷淡到几乎没有活人气息的声音吩咐道,“把人抬走,外面已经准备好了入殓的棺椁。”

    就这么一句话,我的脑袋就好像被浇了一桶冰碴子,彻底就醒了。

    外面有一排穿着飞鱼服的缇骑狗腿子们,都整齐的排在墙根底下,最后就是十六个人杠着一口黑木棺,好像地府来的催命的。

    我色厉内荏的大叫了一声,“住手!住手!文湛,你要想埋我娘,就把我一块埋了算!”

    说着,就想要挣扎出来,跳过去护着我娘。

    文湛低头看了看我,“这事跟你没关系。”

    我,“胡说什么,什么跟我没关系?!那是我娘!黄瓜,你听我的,别动!”

    我就感觉他的手指扣住我的膝盖,跟铁钩子似的。

    “她,已经死了。”

    文湛是个疯子。

    我用力挣不脱,抻长了脖子,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原本指望着他能吃疼受不了,把我扔地上,结果文湛只是眼神一沉,反手把我扛在他肩上。

    他临走撇下一句话,“黄枞菖,你留下,他最放心你。把该做的事情都了了,就回宫吧。”

    “文湛,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个时候,这个关口,你还能这么无耻的卖人情给我!?

    黄瓜!你别听他的!我娘她没死……”

    还没喊叫完,我的后脖颈子给文湛抓住,他恶狠狠的抓了一下,就有一股子好像能钻天入地的疼麻,直冲我的天灵盖,我被文湛捏晕了。

    我觉得吧,我这辈子就是活了个稀里糊涂。想干的事情一件没成,不想做,不能做的事情到干了不少。

    不说远的,就是最近,老崔现在让人给鼓捣到哪儿去了,是死是活还不知道。

    我娘自己就吞了茉莉花根了,现在又让文湛带人装棺椁里面给埋了。

    我自己不明不白的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倒霉势头,从王爷一坠而成了杂种。

    ……

    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一个特美丽的,不怎么靠谱的梦。梦里面,我娘变成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姑娘,头发上戴着珠花,还没出阁,后面梳着一根大辫子。她当时正在逛大街,二十多年前的雍京和现在差不多,只不过那个时候没有祈王府,后街那边杨寡妇包子铺卖的也不是包子,而是一个卖酱菜的。

    我外公当时还在菜市场卖猪肉,我娘就在旁边开一个小店卖水酒,小店挂着酒幌,那边的柜台上还吊着几只弄好的老汤烧鸡。

    我娘就在柜台前面转,那边过来一个街坊的干净后生,想向前,又有些避嫌的样子后退了半步,“樱姑娘,我给我爹买酒来了。要二两高粱,还要半只鸡。”

    我娘笑着应了一句,“好咧。”她圆润的手臂上戴着白银绞丝的镯子,葱一样的手指握着刀,利索的切开半只烧鸡,用油纸一包,再用竹筒打二两高粱酒,用细绳一捆,麻利儿的递出去,清脆的声音叫着,“二十个铜子。”

    收钱之后,她的双手在自己戴的围裙上擦了擦,冲着菜市场那边叫了一声,“爹,现在生意清淡,我去街上逛逛。”

    我娘那个时候年轻,腰肢纤细,走路都像风吹杨柳。她就在雍京大街上乱逛,我就在后面跟着她走。

    她走到一个戏楼那边,用铜子买了一包糖花生,还有酸果,正吃着,没想到转身就撞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一身锦绣,腰间跨刀,我娘连忙道歉,却不经意抬头看到了那个男人……

    面如春色,眼角一颗红艳艳的泪痣,有些模糊,却绝对不是我爹!

    我娘笑着说,“戴刀的,我记得你!上次你还在我的店里喝了两斤梨花白!那边打烊了,没有好菜给你下酒,等改天你再来,我煮好羊肉等着你!”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羊肉?”

    那个男人面如春色,眼神却不善,不知道为啥,在梦里我居然还能感觉到他眼底一丝狼一般的目光。

    我娘没心没肺的说,“西北人都爱吃羊肉。”

    “你怎么知道我是西北人?我是雍京人。”

    他手中的刀似乎已经出鞘了……

    我娘吃着酸果,似乎感觉好吃,就塞了一个给那个男人,还是笑,“嗯,口音是雍京的,不过上次你不小心说要a饭,我们这里说吃饭,那个字只有你们那里人用。不说了,戏要开锣了,今天是秋老板的《六国大封相》,好不容易才买到的票。呦,东西买太多了,拿不动,都给你吧。”

    于是,我娘就把手中的酸果子,糖花生一股脑的塞给那个男人,自己拍了拍裙子,挤进戏楼。她似乎从来没有看见男人手中的刀出了刀鞘,又压了回去。

    那个一身锦绣的男人抱着糖果,我用力揉了揉眼睛,死活看不到他的脸,就在这个时候,戏楼着火了,男人也着火了,他全身就像一副画像,向上卷曲着烧了起来,我大叫着,想要冲进戏楼把我娘拉出来,结果我娘她自己出来了。她苍白的一张脸,双眼无神,似乎瞬间老了二十多岁,她的双手紧紧的扣住自己的脖子,嘶哑的叫着,“承子,承子,快来救我!好闷,棺材里好闷,闷死我了!闷死我了!……”

    哇哇哇!!――

    我一个鲤鱼打挺,就蹦了起来。

    火瞬间就没了,周围安静的很,我定睛看了看四周,轻纱幔帐,楠木的床,书桌,徽州的墨香,还有外面竹林沙沙的晃动声,这里是文湛的小行宫?

    妈呀,我怎么到这里来了?

    不成,我得赶紧去找黄瓜,再晚了,我怕他们就把我那个糊涂娘给埋了。

    我立马就往外走,一看自己就穿了一件里衣,于是赶紧过来,抓起来一件外袍披着就走,还没到外面,我低头系带子,一看不成,这是文湛的蟒袍,我穿着就是僭越,于是我马上就转过去,脱掉,想再找一个什么能穿的,结果什么也没有,所以只能把文湛这个衣服反着穿。可还没等到出去呢,就看见柳丛容领着一大堆人鱼贯而入。

    柳丛容一脸贤惠的到我面前,笑着说,“您可醒了,让奴婢们伺候您梳洗。”

    我一扒拉他,“我没空,让开。”

    柳丛容拉住我,“大殿下,您这是上哪儿去?”

    “废话,救我娘崔贵妃去。她还没死,可不能让那些人稀里糊涂的给埋了。”

    柳丛容不松手,我瞪了他一眼,于是我从他的眼睛中看到一股子浓厚的怜悯。他迟疑着说,“大殿下,娘娘已经薨了,您再闹,她也走了。”

    我一下甩开他,“胡说什么,你甚么都不懂。”

    我就要走,他又拉着我,“大殿下,太子殿下让御医开了一些安神的药,您喝一些,喝了就好了。”

    于是他拉着我要我喝药。

    我饿了好几天了,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我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太监都挣脱不了,这简直就是丢尽了我那些文治武功横绝好几代的祖宗的脸。

    我甩他,也甩不动。我用力往前冲,结果还是被他给拉了回来,我只要低头咬他,柳丛容到真能忍,就这么让我咬。可问题是,我连咬人的力气都没了,最后坐在地上,喘了口气,指着他说,“去,给我拿一只烧鸡来。老子吃饱了再说。”

    ……

    一只烧鸡下肚,我又喝了一整罐的鱼汤。

    柳丛容在外面布置什么,我四周看了看,又闻了闻,心叫不好,这四周好像都是狗腿子缇骑那股子不是活人的味道。

    我眼睛转了转,瞅准了后窗子那边好像是个空挡,于是我悄悄过去,搬过椅子叠起来,从那边爬出去。后面还有一棵茂密的大榕树,也许能通外面,我活动了一下四肢,手脚利索的两下就爬上去树干,可是第三下就爬不动了,我的脚好像被人别住了,我低头一看,柳丛容抱住我的腿,正在向下拽。

    他一边拉,一面给我一个很怜悯的眼神,他一定以为我不能接受我娘薨了的噩耗,而可怜的发疯了,他还一边说,“大殿下,外面的水潭中有机关,您这一下,肯定非死即伤,您就……”

    我一听,还没等柳丛容说完,麻利儿的就爬下数。

    我可怕死。

    回到房中,我继续吃。

    那边有一盘子酱肘子,我扯过盘子,低头用双手呼噜着就往嘴巴里面塞。

    我听说饿久了的人,一下子吃太多肉会被撑死。柳丛容肯定不能让我撑死,他还得给我找大夫,果然吃不了一半,这些肉外加刚才那只烧鸡,还有那条碎鱼就折腾的我开始吐。柳丛容连忙找了太医局的人过来给我看病,开了一堆药,熬好药汁给我灌下去,折腾到半夜,我半死不活的了,柳丛容跟我也差不多了。

    后半夜,我终于趁着柳丛容去熬药,外面有人支撑不住疏忽的时候,从小行宫的后门的狗洞中爬了出去。大半夜的,整个雍京城,我无处可去。就我这么贸贸然的去找黄瓜救我娘,还没等找到黄瓜呢,估计太子的人就能把我弄过去。

    这个时候,我无计可施。

    想着要不要再去找小莲……

    可是,我们的家的事情实在关系重大,我不能让他牵扯的太多,……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还真不能再去找他。

    我转了三圈,我忽然想起来,当时崔碧城被抓之前,他曾经给我一个玉观音,说实在到了大难临头的时候,就把这个给城东关卖水的老头送过去,也许能救一命。

    这几天这么乱,那个玉观音不知道被我弄哪里去了,不过我可以去找一下那个卖水的老头,试试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于是我就靠着墙根走,躲着那些巡城御使的人马。从小行宫到城东关,我几乎走了一整夜,天都亮了,我才到。

    大白天,那些人看我蓬头垢面的,还衣冠不整,都当我是要饭的,都躲着走,我正求之不得。等我的腿都快断了,这才到了东关,也找到了卖水老头的铺子,那个白胡子老头正在吃早饭,是一大碗面条。

    我冲着他说,“是崔碧城崔掌柜让我来了,他原本给了我一个玉观音,结果那个玩意让我弄丢了。崔碧城现在有难,不能来,你看,怎么办。”

    话一说完,我一下子坐在板凳上,再也没有力气了。

    那个老头依旧捧着大碗,看着我。

    似乎看着一头猪闯进了他们家的菜园子。

    我心彻底凉了,知道自己来错了,所以擅自把他桌子上的大粗碗里的水喝完,就想要走,那个老头忽然说,“贵人等等。请问贵人,可是岐山后人?”

    我一听,这个说法太古老了,我的老祖宗就是岐山那边的诸侯,因为连着几年麦子收成好了,有钱招兵买马,这才打下了这片江山。后来几代帝王都觉得岐山那地方灵,因为上面有一座神宫呢,可以镇鬼神,保佑江山太平,所以一直都说自己是岐山后人。

    我连忙点了点头。

    老头站起身,对我说,“公子里面请。”

    我一听,有门,连忙跟着进去,老头让我坐下,又给我端了一碗面条过来,他说让我等一下。这里其实是岐山隐喻之所,从老祖宗建国那时候就有了。专司搜集民间言语,由密道送向宫廷。说白了,这就是我爹又一个密探窝点。

    老头说他就是一个接头的,如果有人拿着玉观音找他,说明出了大事,他需要向上报的,所以他让我在这里等着。我也饿了,想着,反正我这也是病急乱投医,死活都要试一试,所以点头让他去,我在这里等。

    我吃完了面,就靠在墙面上打盹,还没等彻底入睡呢,就听见外面是雷雨般的马蹄声,我一睁眼,看见一个穿着黑色锦袍的人走过来。

    顿时,‘在劫难逃’四个大字犹如日月悬空,冲着我的脑袋瓜子直挺挺的砸了下来!

    我,“文湛,怎么是你?”

    他,“崔碧城有皇上的玉观音?”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来。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把父皇称为‘皇上’。

    那不是儿子对父亲的称呼,那是臣子对君王的。

    他又说,“崔碧城也是皇上的人,怪不得,他有那么大的胆子?这下子,就圆满了。”

    我让他没头没脑的话整的越来越糊涂。

    而我唯一知道的是,最后一丝的希望,似乎也破灭了。

    太子的脸色变幻莫测,忽然,他的嘴角边微微勾起,像是一个笑,却带着一丝的狰狞,不知道在想什么。阳光从破屋的茅草屋顶洞漏了下来,照在他的脸上,他露出一抹笑,这个笑才是发自心底的,非常耀眼,这个破屋子似乎都被他这个笑照亮了。

    他这个人的心思,就好像不可斗量的沧海,成佛成鬼,都不过是转瞬之间。

    恩威难测。

    文湛笑着过来,拉住我的手,“承怡,跟我回去吧。昨天你把柳丛容折腾的够可以的了,该消气了吧。”

    见我用力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他笑着微微弯身,凑了过来,在我耳边说,“我不介意就这么把你抗回去。”

    说着,还在我耳后亲一下,他的嘴唇烫的跟火似的,弄的我一哆嗦。

    他已经撒下了天罗地网,我就是他网中的小耗子。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不是唯一的一只。

    在外面还好好的,一到小行宫,文湛扯着我的胳膊,把我拽了进去,一路上全是惊吓过度,跪在地上不敢说话的太监、宫女、外加缇骑那些狗腿子们。

    文湛把我拖到他寝殿,一下子就把我摔到他的床上,他冷冰冰的对外面说了一句,“封门。”

    我就看见寝殿中所有的窗子,十六扇大门,瞬间合上,那些人手劲大,门窗关的都啪啪的,我还听见大门外有铁链子哗啦哗啦的声音,然后就是大锁咔吧一声,绞上了。那些声音听着让人心惊胆寒的。

    光线立马暗了下来。

    偌大的一个寝殿中只有我和文湛两个人,显得有些阴森森的。

    我从床上起来,揪着自己胸口的衣服,尽量笑着说,“你这是做什么,我们都是读书人,有话好好说……”

    文湛解开自己的衣襟,一步一步的走过来,他淡淡的说,“我怕自己,一时心软,就会放你离开了,所以我让他们锁了门,谁也进不来,谁也出不去。”

    我真的被他弄的有些慌了,他走一步,我退一下,双腿软的只打颤,后来我实在忍不住,就向外跑,我跑到门边,用力推,可是那些大门牢固的就像石墙,怎么也推不动。我用脚揣它们,叫柳丛容开门,忽然就感觉腰间一紧,禁锢着那么疼,文湛把我从后面抱了起来,我的双手都被他搂住了,只能用双腿乱扑腾,可是,所有的一切都好像蚍蜉撼树一样可笑。

    文湛几下就把我带回床上,他焦躁的撕扯着我的衣服,低头攫住我的嘴巴,一顿乱亲,我只能感觉到一股狂暴的凌乱的只属于他的气息像海水一样的被倾灌到我的口中。

    他把我按在床上,强势的用腿压住我一条腿,就这么踞于我双腿之间。

    我被他弄的怒不可支,抬手打了他一巴掌。

    “文湛你混账!别以为你娘那个混账婆娘编排我不是皇子,我就不是皇子了!就算我是囚犯,是杂种,你也不能这么糟蹋我!我看你对别人都挺好的,在床上你也敢这么糟蹋姜家那个丫头的?”

    文湛的眼睛闪着凶光,亮的惊人!

    他只是笑,笑着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被打过的脸颊,然后扣住我打他的手,硬生生的给我抬起来,他低头亲我的手,一点一点舔吻着,活像一头狮子正在进食。

    他不再说话,只是撕开我的衣服,双手按住我的膝盖,把我的腿用力的分开,就像在撕扯什么猎物一般。我用力推着他,似乎根本没有用,他伏在我身上,伏□体,用额头顶着我的额头,忽然我只觉得下面一疼,似乎是巨大的楔子打了进来,他已经得逞了。

    挺进的动作艰难而缓慢,一点一点的挤压着。

    撕扯碾压着身体的声音,他粗噶喘息的声音,还有身体皮肤摩擦着被褥,和床榻微微颤动的声音,……

    乱死了。

    最后我几乎是哀求的对他说,“别这样,……别这样文湛。我不想最后无法面对你。”

    他的腰杆用力一顶,贲张的亢奋彻底放了进来。

    这个时候他却安静了下来,双臂撑在床上,用手拨开我的头发,用一种极冷酷的温润声音说,“我早对你死心了。放开你,我活不了,在我身边,你也活不好。既然这样,索性放开手,我活着一天,你陪我一天,等我死了,……”

    他没有再说下去。

    在他风暴一般的欢爱中,什么都是模糊的,只有火热的欲念是最真实的。

    那一天清晨,我根本没有支撑过半个时辰就昏过去了。

    傍晚的时候醒过来,寝殿还是没有开锁,床边有一个小木桌,摆了几样小点心和一碗燕窝粥,文湛端着喂我喝完,我全身酸软躺着,他把空碗放好,抬腿上了床。他让我侧躺着,就着这样的姿势,他从后面进来了。这次的欢爱缓和了好多,几乎是充满了含情脉脉,柔情蜜意。他的手指一直扣住我的手指,就这么慢慢的动着,像在夏日水中慢慢荡船。

    这样弄完了之后,他还不尽兴。他喜欢面对面的姿势,轻轻亲吻着,缓慢却有力的律动,他的手指喜欢摩挲着我眼角边的泪痣,然后抹掉顺着眼角滴落的眼泪。

    番外?私奔

    这天崔碧城正在算账。今年年景好,武夷山的茶叶被他的商号千山万水的贩到雍京,辽东,甚至是邻国,让他赚了不少钱。崔碧城很高兴,他让人给他沏了一壶茶,他自己一手拿着嘉兴紫砂,一手拿着算盘,悠哉悠哉的正在看账本,就在此时,外面闹哄哄,他最近的心头好、小相好孔雀陪着笑,拦着外面的人进来。

    孔雀一直说,“王爷,王爷,我们侯爷病了,今天不见客。”

    孔雀是刚进府的,他不认识那个人,不知道那个人没脸没皮,他一个小相好,根本拦不住。

    果然,那个人一愣,似笑非笑的,手中的折扇冲着孔雀的脑袋打了一下,“怎么,你们侯爷痔疮犯了?所以今天不接客?”

    崔碧城在屋子里面一听,鼻子差点气歪了。

    他早听声音就知道是承怡这尊瘟神来了,这瘟神最近手头有些紧,想在雍京郊外再置办个花园,估计又来扒皮来了,于是赶忙把账本收一收,在承怡抬脚进来之前,崔碧城已经爬在贵妃榻上直哼哼。

    孔雀果然拦不住,崔碧城一挥手,让他出去了。来的这尊瘟神,只有崔大侯爷他自己能对付。

    承怡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贵妃榻上,用扇子打崔碧城的脑门,说,“诶,你脑门上盖个手绢干吗?坐月子呢?”

    “去!去!去!”崔碧城一扒拉承怡的扇子,他发现,最近承怡越来越像雍京城那些饱食终日,无所事事的废物王孙,他叹了口气,把个哀怨的样子学的十足才说,“我这是愁的。”

    承怡被他的样子都弄笑了,“你有什么可愁的?每天吃饱了就蹲着,这几天我看你吃的都白白胖胖的了。”

    崔碧城沉恸的说,“王爷吃朝廷的俸禄,皇上又有自己的体己钱给你胡花,你命好,福气大,不知道居家过日子的苦啊。这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哪一件事都得操心,我这里一大家子人,几百张嘴开口等着吃饭,我能不操心吗?我的心都操碎了,我难死了我。”

    “我只知道您是个瘸子,还真不清楚,您的心都成筛子了。真是奇也怪哉。”

    承怡说完,两只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桌上摆的茶碗,崔碧城心中直犯嘀咕――难道自己手边这个不起眼的茶碗是个宝器?

    虽然说这个茶碗是个官窑的,可是这才是凤化年间的玩意儿,离现在不过五六年,民间当它是宝物,可是公卿手中,它就是个瓦罐。本朝元熙的官窑才是稀世之珍。器形、釉彩都需要迎合当今皇上的口味,元熙帝口味刁钻,眼光又极高,等闲的东西都入不了他的眼,所以如今大内用的都是万年不遇的一等一的好东西,等闲一个烧歪了的笔洗都能卖出几千两银子,就是如今元熙帝正当朝,管的严,没人敢捣腾那些东西。

    承怡一年间多半住宫里,那些东西见的多了,眼光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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