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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

    天朝抢狗食 作者:人生江月

    把它移开,打开篱笆门。

    “爹,大哥!”柱头一抬头,欢呼着跑了过来。

    大草也放下剥了一半的玉米棒子跑了过来。

    “娘呢?”狗剩把扑过来的大草抱起来掂了掂问道。

    “娘去田里了。”大草歪着身子直朝刘打铁身上的包袱瞅。

    “爹,有没有糖?”山官抱着刘打铁的大腿,又是跳又是叫。

    “就惦记着糖,有没有想爹?”刘打铁难得轻松的跟柱头开起了玩笑。

    “想,天天都想!”柱头大声喊道。

    “大草呢?”

    “想。”小姑娘期盼的看着刘打铁。

    刘打铁笑眯眯的掏出麦芽糖,一人给分了几颗。

    柱头和大草嘴角立即咧的大大的,欢天喜地的捧着各自的糖,小心的收在口袋里。

    “狗剩,把东西收一下,我去找你们娘。”刘打铁坐下来喝了口水就急急忙忙的去了田里。

    狗剩应了一声,去厨房学着李大花的样子把肉和骨头都抹上少许盐,挂在房梁上。

    “大哥、大哥……”

    柱头在外面探头探脑的喊道。

    “嗯?”狗剩停下手里的动作,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大哥,我们可以出去玩会儿不?”柱头半边身子藏在门后面,笑的傻里傻气的问道。

    大草也怯怯的跟在柱头后面。

    狗剩的视线在柱头和大草起了水泡的小手上停了一下,“去吧,晚上早点儿回来,不许跟其他人打架,听到了没?”

    “噢,大哥最好了!”

    柱头和大草一起欢呼了一声,一前一后的跑了出去。

    狗剩笑了笑,把肉和骨头收好后,找出抹布和扫帚开始屋里屋外、屋前屋后的打扫。

    李大花是个粗犷的农村妇人,日子是能过就过,就算得闲,宁愿跟人聊天打屁也不会想到收拾收拾屋子……

    等刘打铁和李大花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家大儿子坐在门槛上,手里拿着一根剥了一大半的玉米棒子,一边有一下没一下的剥着,头朝下一点一点的,在快触到手里的苞谷时又猛地惊醒,继续剥玉米粒。

    “困了怎么不去床上睡?”李大花把人拍醒,心疼的说道。

    “噢、噢……娘,你回来了!”狗剩迷迷糊糊的站起来说道。

    “快点儿弄点儿吃的,几天没睡个好觉了。”刘打铁把钉耙放好,脸上也露出了疲惫的神色。

    李大花应了一声,洗了个手,就进厨房去忙活起来。

    “柱头和大草呢,两个小家伙又偷跑出去玩啦?”李大花点燃灶里,大声问道。

    “娘,是我叫他们俩出去玩会儿的,手都剥玉米剥泡了,也该歇会儿!”狗剩跟刘打铁一起把玉米粒装起来应道。

    “歇什么歇,做着剥剥苞谷就累着他们啦!”李大花在屋里喊道,“就你们爷俩把他们看的娇……狗剩,去把他们叫回来,今天我们早点儿吃了晚饭睡觉,明天去你姥姥家,把小妹妹和小弟弟接回来!”

    狗剩应了一声,揉了揉发麻的眼睛,慢慢走了出去……

    一家人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李大花胡乱的煮了一锅粥,一家人就着一碗酸菜喝了几口粥就是吃过早饭了。

    李大花对着刘打铁带回来的肉比划了好大会儿,才切了一小块下来,又摸了一把鸡蛋一起装在小篮子里,准备带回娘家……

    “姥姥!姥姥……”

    一看到那圈篱笆,柱头就欢快的叫了起来。

    正中央的篱笆门很快就被打开了。

    “柱头,你来了呀!我就说好像听到你的声音!”一个年轻的妇人站在篱笆门前,笑呵呵的说道。

    “小舅妈!”柱头高兴的冲了过去。

    “娘,大姑子他们来了。”小妇人扭头冲着里面叫了一声。

    李大花老娘李老太一边扑打着身上的玉米须子和灰土,一边从偏房里走了出来,“哟,柱头来了呀,快来给姥姥看看!”

    李大花有两个哥哥,一个妹妹一个弟弟,除了嫁出去的妹妹,三兄弟还没有分家,都挤在老房子里。

    出来开门的这个小妇人就是李大花前年才过门的弟媳了。

    “娘,家里粮食收的怎么样?菜都种下了没?”李大花把手里的东西递到李老太手里问道。

    “唔,还过得去,紧着些够一家子填肚子了……”老太太提着小篮子进了房间,把东西都放好。

    “姥姥,姥爷和舅舅们呢?”狗剩大声问道。

    “他们去田里了。”老太太一手搬着一个椅子出来,“打铁,大花,过来坐会儿。”

    又扭头朝着偏房喊道,“大川、小川……都出来玩会儿,狗剩弟弟们来了哟!”

    “噢――噢――”

    偏房里跑出三个男孩儿两个小姑娘。

    狗剩进去去看小草和鸡蛋。

    李老太太专门在炕上用打磨的十分光滑的木头栅栏围了一块地方,两个小家伙自己在里面玩。

    狗剩去看的时候,鸡蛋正睡的口水横流,小草努力攀着木头栅栏学走路。

    “哥、哥……”看到狗剩进来,小丫头欢快的叫了起来。

    狗剩笑着走过去,把小丫头抱了出来……

    “几个小的都跟着你大嫂、二嫂回娘家去了……”老太太搬了一筐玉米棒子出来,跟李大花坐在院子里一边说话儿一边干活儿,“老三家的,你去把他们爷儿几个叫回来。”

    “唔,知道了,娘!”

    “还是我去吧!”刘打铁站起来说道。

    “你坐会儿,今儿在这里就好好歇半天!”老太太手上不停,头也不抬的说道。

    “听娘的!”李大花拉了刘打铁一把。

    刘打铁憨笑着坐了下来。

    “娘,五弟家的还没有?”李大花朝篱笆门口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问道。

    “没呢,急死人了……”老太太皱着眉头说道……

    “……娘也真是,家里苞谷都没收好,怎么就让两个嫂子回去了?”李大花看了偏房里堆着的粮食,不满的问道。

    “她们一个个都是娘家有宝的,我让她们回去,看她们能讨到什么好……”

    母女两个在一起有说不完的是非。

    刘打铁只管埋头干手里的活儿,头都不敢抬一下。

    外面篱笆门响了一下,是他们父子几个回来了。

    刘打铁明显松了口气。

    李老太太站起来去厨房忙活起来,李大花和小舅母也进去帮忙。

    “打铁今年地里收成怎么样?”李老头儿抽着自制的烟卷问道。

    “还成……”

    ……

    几个大男人就在院子里聊着地里的收成。

    柱头和大草跟几个表哥表姐在院子外面疯跑疯闹,不时传来大喊大叫的声音。

    直到厨房里传出一阵阵的酸香,几个孩子都跑了回来,在厨房门口探头探脑的咽口水。

    李大花一家子过来,大大小小也算个客人,李老太把李大花带来的那块肉切了,抓了几颗酸菜出来,混着前些日子买回来的红薯粉条炖了一大锅,又拿蒜子、咸菜炒了一盘鸡蛋。

    现在正是地里缺菜的时候,家家户户都靠以前做的咸菜、酸菜和菜干过日子。

    李老太还搬了小桌子出来要摆。

    “都是一家子,一起吃点儿算了!”李老头磕了磕烟管说道。

    “我大女婿不是客人?”李老太嘀咕道。

    “娘,不打紧,大家都坐……”刘打铁连连摆手。

    李老太跺了跺小脚,转身进了厨房,把碗筷都拿了出来。

    几个孩子高兴的上了桌子,争争抢抢的开始拣肉吃……

    用过中饭,又略坐了会儿,李大花抱着鸡蛋,刘打铁抱着小草就准备回去了。

    “你们家里也是一摊子事儿没忙完,我就不留你们了,等得闲了,带几个小的回来住几天……”李老太嗦嗦的送到了岔路口,把李大花带过来的篮子递了过去,“这里面有几把精米,这半个多月了,你的妈奶早就该回了吧,你带回去熬给鸡蛋吃……”

    李大花连声应着,“娘,我知道了,您回去忙吧!”

    ……

    快到家的时候,狗剩注意到不远处几个汉子在一座看起来快要坍塌的屋子上“叮叮咚咚”的忙着。

    “刘打铁,你回来啦!”蹲在屋顶上的几个汉子高声打着招呼。

    “嗯,昨天才刚到家,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刘打铁问道,“这屋子是要住人吗?”

    “昨天刚搬来的,一个妇道人家带着三个娃娃……”有人答道。

    “是山官他们!”狗剩轻声说道。

    “那你们忙啊!”刘打铁点了点头,跟几人挥了挥手朝家里走去。

    屯子里大多数的房子都是自家烧了土砖建的,下面用青石打基底,倒也还结实,就是茅草的屋顶,每年都要修葺,否则等冬天刮北茅风的时候可挨不过去。

    到了家,刘打铁和李大花还扛着钉耙要去地里看菜苗。

    狗剩交代了柱头和小草几句,抱着小草去了刚才那间屋子。

    李大花放心不下才四个多月的鸡蛋,把他带到了地里。

    山官抱着一捆荆棘正不怎么熟练的扎着篱笆。

    荆棘是一种极容易成活的植物,等第二年春天过了,就会长成一片密密的篱笆,屯子周边的小山上到处是这种植物。

    “不需要种这么密――哎,你的手,怎么不用东西把手包着些?”狗剩惊叫了一声。

    山官满是小伤疤的手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血洞。

    “噢、噢……”

    “山官,山官,你不要紧吧?”狗剩扶着山官的肩膀摇了摇,“先歇会儿吧!”

    山官顺着狗剩的力道坐在门槛上。

    “觉得怎么样?我去给你端一碗水过来。”

    低矮的厨房里只大致收拾了一下,物什还乱七八糟的堆在一起,好在木桶里还有小半桶水。

    狗剩好容易才找到了一个干净的碗,舀了一碗水端出去,想了想,又摸出一颗糖塞到山官的嘴里――这还是刘打铁前天分糖的时候硬塞过来的几粒。

    山官吃了糖,又喝了半碗水,坐着歇了会儿才缓过气来。

    “好些了没?”

    “嗯!”山官点了点头,“对了,还有多久天会冷下来?”

    “到彻底出不了门还有两个多月呢,不急,等过几天你们把屋子收拾好了,我们一起去山上多砍些柴回来。”狗剩轻轻拍着山官的背部说道。

    这里最冷的并不是一年的最后一个月,而是来年的一月底二月初,大概到了一月中旬就没人愿意出门了,一直到三月才开始化冻。

    “你娘呢?”

    “去看地了,我们还有点儿钱,准备买两亩地,赶着种一块燕麦、一块白菘。”山官轻轻捶打着膝盖说道。

    “嗯,这样不错,就是你,还是别太辛苦了,身子骨受不了以后可是要受苦的!”狗剩有些无措的说道。

    “我知道,这里比嘉兴城好多了,过两天我就去喊你一起砍柴。”山官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城里连柴火都要花钱买,没有足够过冬的钱,等冷的时候只能硬挨!

    “好,你悠着点儿啊!”

    狗剩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又帮忙插了会儿篱笆,天气暗下来才急急忙忙的回去烧火做饭……

    刘打铁和李大花花了几天把地里没生的菜苗补了一遍,也开始修建屋顶。

    “爹,我们在堂屋里再起一个炕吧!”狗剩一边帮忙递着茅草和稀泥,一边说道。

    已经不止一次了,狗剩夜里被奇怪的“吱吱唔唔”声吵醒,等到了冬季,整日窝在屋子里闲着无事,两个大人就晚上就运动的更频繁,所以屯子里九月十月出生的娃娃最多!

    “怎么?哪有在堂屋里修土炕的?”刘打铁问道。

    “没关系,我们去多砍些柴回来,堂屋里的炕,晚上睡觉,等冬天过了,白天就把铺盖抱进去,来个客人什么的,直接在炕上吃饭也很方便……而且、而且,我长大了,不能一直挨着爹娘睡……”狗剩急切的说道。

    “就你事多,还长大了,才几岁!”李大花提着一桶和好的稀泥爬上来嗔了一句,又话头一转说道,“今年家里还算宽裕,在堂屋里再起个炕倒还能办到……”

    既然李大花也有这意思,刘打铁就没任何意见了,花了两天把屋顶彻底修补了一遍后,刘打铁请了两个关系好些的汉子来帮忙,大半天的日子就在堂屋里侧修了一个不小的炕。

    “好了,哥们几个的手艺绝对好烧!”

    “等干了就能用了,今年冬天……”

    “呵呵,辛苦你们了,坐会儿,我家那个去打酒了,晚上我们几个好好喝一杯!”刘打铁招呼道……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呵呵,辛苦你们了,坐会儿,我家那个去打酒了,晚上我们几个好好喝一杯!”刘打铁招呼道。

    厨房里已经飘出了阵阵肉香,狗剩把灶里的柴火拣了些放进土炉子里,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锅里炖的还是刘打铁上次带回来的几根肉骨头,李大花一直没舍得烧给自家人吃,今儿都拿出来招待了别人!

    前几日有货郎来屯子,今年地里收成不错,刘打铁在外面又挣得比往年多些,李大花咬牙买了两大捆红薯粉回来。

    照旧是只能拿自己做的酸菜混着一起炖了。

    一盘盐水煮菜干,一盘腌蒜子还有一筐从地里跳回来被虫咬断的菜苗,这就是现在家里能拿出来的最好的招待了。

    李大花去屯子头的小酒坊打了半斤酒回来。

    狗剩已经把粉条炖骨头盛到了炉子上,正在煮饭。

    “他爹,过来帮忙把炉子抬出去,叫大树他们准备吃饭!”李大花放下酒壶喊道。

    刘打铁应了一声,跟李大花一起把土炉子搬到了堂屋。

    几个汉子在屋里闹哄哄的喝起酒来……

    狗剩叫了柱头几个在厨房里吃。

    柱头三口两口吃了自己的一碗饭――口粮只有那么点儿,大多数时候都是将就着家里的劳动力先吃饱,老人和小孩儿能有口吃的就不错了――就在堂屋门口探头探脑,直到刘打铁给他夹了块骨头才消停了些。

    “小兔崽子,你给我注意点儿!”李大花把人拉到厨房恶狠狠的训了一句,“老实在这儿呆着!”

    柱头吃的满手油,抱着已经啃的光溜溜的骨头不死心的东一下西一下舔,一脸馋样儿,实在有些难看。

    大草在一旁一脸羡慕的看着。

    听了李大花的训斥,茫然的抬头看了过去。

    “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吃!”李大花气的给了柱头一个指头拐子。

    “娘――”柱头委屈的叫了一声。

    “大花,大花,盛饭来!”刘打铁在屋里喊道。

    李大花应了一声,急急忙忙的动了起来。

    几个汉子吃饱喝足还坐在屋子里谈天说地,直到月上中天才打着哈欠道别。

    刘打铁把人送出院子,关好院子门,胡乱的洗了个澡后进了房间。

    “人都走了!我去收拾一下。”李大花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儿就要起身。

    “等明天吧,又不是什么大事儿……”

    “……唔,摸哪儿呢……”

    昏暗的油灯很快就熄灭了。

    “呵呵……以后我们老刘家也算子孙兴旺了……”

    “嗯、嗯……”

    狗剩痛苦的一动不动的躺在旁边,被吵醒了还要装睡可真是不好受,幸亏新的土炕已经修好了。

    刘打铁今天大概喝了点儿小酒,尽管累了大半天,兴致却格外高,弄了大半夜才静下来……

    狗剩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跟山官一起拖着一根大木枝放在板车上。

    “昨晚干了什么?”山官皱着眉头问道。

    狗剩摇了摇头,没有答话。

    拾娘很快就敲定了买地的事情,山官帮忙赶着把燕麦和菜都种下了,才有了上山砍柴的时间。拾娘要照料地里,还想着把屋前屋后都开出来,,忙得不可开交,一家子过冬的柴火就指望山官了!

    这时候正是屯子里家家户户为过冬做准备的时候,经历了一年又一年的寒冬,但凡能动的都想着多捡点儿柴回去……

    ……

    作者有话要说:尼玛,捶地啊啊!今天又不能达标了,债越欠越多了!那么,以前加今天的,一共欠债五千+喜欢的亲请收藏一下啊啊啊……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屯子里但凡能动的都想着多捡点儿柴回去。

    这时候,有辆旧板车的优势就出来了。

    三人上午弄一车柴拉回去,下去再弄一车给山官拉回去,趁着天色早,刘打铁和狗剩还可以再砍大半车柴,运气好的话,找到一颗枯死的大树就是一大车柴!

    “慢点儿,别摔……”

    大荣话还没说完,拖着一根树枝当马骑的小家伙已经一脚绊在一个树根上摔了老远。

    孙婆子现在可是屯子里人人羡慕嫉妒的“好命”,从李青远来了以后,先是大肆翻新了房子,青砖红瓦的四间大房子,这在柳树屯可是除了杨地主的头一份,接着,又从镇上牵了一头健壮的驴回来,找木匠做了一辆崭新的带架子车……

    一个老婆子一个半大小子带着一个娃娃,每天不慌不忙的拾柴,够了一车就赶着驴子慢悠悠的回去,不知叫多少人羡慕红了眼。

    小家伙先有些无措的在枯黄的野草上半坐起来,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做出一副要哭不哭的神情。

    “哎哟,快来给婆婆看看,摔伤了没?”孙婆子慌忙走过去,把人搂在怀里,上上下下的检查。

    估计没人理还好些,有人去哄了,小家伙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般抽抽嗒嗒的哭起来。

    “刘叔,狗剩,这里有根大的,我们一起砍了分。”大荣提高声音叫道。

    刘打铁欣喜的应了一声,快步走了过去,随着上山砍柴的人越来越多,现在已经很难找到枯死的大树了!

    这几天,大荣和孙婆子都是在刘打铁附近拾柴,几家都是讲道理的,就是偶尔撞在了一起,也没有起过什么纠纷……

    李青远趴在孙婆子怀里抽抽噎噎,眼睛却直往大荣这边瞧,见大荣连看都没往这边看,哭的嗓门越发打起来。

    屯子里哪个孩子在过了一个酷暑后都被晒的黝黑,不少孩子甚至因为贪玩,脸上被晒出了不少浅灰色的小点点,只李青远还是跟来屯子的时候一样白白净净,连蚊子咬的红包走少有出现。

    “呜哇――要哥哥――要哥哥……”李青远扯着嗓子喊道。

    孙婆子哄了几声无法,踮着小脚颤颤巍巍的把人抱了过来,“我的小乖乖……”

    “大荣哥哥!”李青远朝大荣伸长手,大半个身子都探了出来。

    “哎――”孙婆子险些没抱住,着急的叫了一声。

    大荣顺手把人接了过来。

    李青远吸着鼻子紧紧抱住大荣的脖子。

    “两个熊孩子!”孙婆子骂了一句,快手快脚的开始帮忙砍断树枝。

    刘打铁一点一点的把树根刨出来。

    这颗树大概才刚枯死不久,树根还没有腐坏,倒是值得挖出来。

    “哥哥,膀膀痛、腿腿……”李青远用力抓着大荣的衣服,嘟嘟啷啷的说道。

    大荣翻开他的袖子和裤脚看了看,只是被擦红了一块,不过衬着周围白皙细嫩的肉皮仍然显得相当凄惨。

    “痛、痛……”李青远扭着身子撒娇。

    “大哥跟你说过多少次,走路小心些,记不住?”大荣把人放下来,掏出药膏给他抹了抹――从第一次带人出来玩被草尖弄出发痒的红点点只能用唾液涂后,就一直随身带着一个专门小药包。

    “摔倒了,有什么好说的!”孙婆子抱着一小捆树枝说道。

    大荣没去理会,继续板着脸训道,“每次一走路都要摔跤,怎么说你才记得住……”

    李青远垂着头恹恹的应着,直到大荣说完后轻轻拍了拍他的小脑袋才又露出了笑脸……

    刘打铁花了点儿功夫把这棵不大的枯树锯成三截,算是一家一段。

    “今天我们有这些就够了,先回去了啊!”大荣把柴装好,先扶着孙婆子坐在上面,又把李青远放在驾车的地方,赶着驴子慢悠悠的朝屯子里去了。

    狗剩一脸羡慕的看着那头摇头晃脑的半大驴子――这几年自家收粮食的时候可都是靠人一篓子一篓子背回来的。

    “看什么?快捡柴!”山官抱着一大捆细树枝背着刘打铁踢了狗剩一脚,“前些日子,他们可是买了好几车木炭回来,够用一个冬了!”

    平日里烧火,狗剩当然也会刻意把那些结实大块的木炭夹出来,先放在带盖子的坛子里,等冷却了后仔细的收在麻袋或者旧箩筐里,等冬天点火盆的时候,比不上外面卖的炭,好歹比直接烧木柴烟略少些――除了杨地主家,屯子里以前可没哪家人家舍得买炭回来使!

    “你们攒了炭没?”狗剩弯下腰,开始在杂七杂八的树丛间仔细寻找散落的树枝,时不时会起身折断一根树杈看是不是枯死的树木,并不在意山官的语气和小动作。

    山官他们搬到屯子里也有一段时间了,除了原本相熟的狗剩,山官连一个说得上话的同龄人都没认识,除了整天为过日子忙活外,最重要的就是他那一副见谁都阴着的神色,而且若非必要,简直一个字都不愿意吐……

    “这几天才开始。”

    山官脸上更阴郁了――以前在嘉兴城,柴火都是花钱买来的,从来都是恨不得烧的连灰都不剩,哪里舍得夹木炭出来!

    “没事儿,多拾些柴回去,顶多冬天烟多谢!”狗剩安慰道。

    “也就你娇气,你小的时候,我跟你娘忙的脚不沾地,哪有闲工夫闷炭火,这些年还不是过了!”刘打铁在不远处插道。

    刘打铁老子娘去得早,两口子连个打下手帮忙看娃娃的人都没有,在狗剩懂事前,很是吃了些苦头。

    狗剩翻了个白眼,“快点儿,爹,今年我们要烧两个炕呢!”

    ……

    家家户户都忙着在山上拾柴的时候,鸭蛋正陪着杨凌义跟刚请回来的老秀才认字,每天只下午才能出来跟屯子里孩子们玩会儿。

    老太太意思本来是等两个大孙子回来随便教宝贝疙瘩认得几个字就是,杨地主好歹以怕耽误大儿子和二儿子读书劝了下来……

    等泥巴道路开始变硬的时候,上山的砍柴的人就慢慢少了下来,有菜种的早的人家已经开始往地窖里收菜了。

    接连下了好几场雪后,屯子里彻底安静下来。

    ……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这是今天的份,那么昨天没有更新,补偿大家是要三千字,加一千欠下的五千字,还有八千字的账!这几天江月都比较忙,可能没法儿还账了,尽量保证每天的更新,明天最少三千加,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柱头巴巴的盘腿坐在炕上,盼着过年――能穿新衣服出去玩儿!

    往年,因着没钱裁制棉衣,过年都是刘打铁一个人裹着几乎所有的衣服,匆匆出去走一圈,而在滴水成冰的冬季享受过年则是富人们才有的权力,至少是那些能吃饱穿暖的人家才会有笑声传出来――今年,李大花咬了咬牙,给狗剩、柱头和大草三个大些的孩子一人裁了一件厚实的棉衣,只是要等过年的时候才好拿出来穿!

    狗剩从特意放在炕尾的木桶了舀了点儿水洒在稻草上。

    生烂了好几盆豆子后,狗剩总算摸出了点儿门道,装豆子的盆放在炕尾就成,拿一层破布盖着,上面在盖些枯草,每天洒几遍水,几天就是一大盆豆芽菜。

    当初,狗剩买硬豆的时候,刘打铁背回来随手就放在了柴房,每日做不完的杂事,居然忘在了脑后,直到狗剩又翻出来才想起来,李大花这才知道了这事儿。

    “败家子,不成器的东西,有点儿钱就烧手是不是……”李大花跳着脚在屋里骂了好半响,一连好几天只没把嘴唇念穿!

    不管李大花说什么,狗剩嘴里只管应是,手下却还是照自己的意思不停――用了点儿盐,在小火上炒了大半锅豆子,够一家子吃一个冬的零嘴了,就是吃多了老放屁!

    堂屋里新修了一个炕,狗剩和柱头、大草、小草都睡在外面,里间的大坑就空了不少出来,狗剩用架子隔了小半头出来,除了隔几天生一盆豆芽,都用筐装土放在上面,密密麻麻的种了蒜子,等快过年的时候,已经生了绿油油的一片,看着相当喜人。

    “就你怪点子多!”李大花看没浪费那一小筐的蒜头才算是止住了唠叨,特意拆了了一床旧褥子,仔细的把长得胖些、齐整些的蒜苗□,捆成一小把一下把,包的严严实实,好让刘打铁背去镇子上卖掉。

    刘打铁腿上缠着一层厚厚的枯草,外面还包着麻布,腰上背上也一样,整个人看上去格外臃肿。

    昏黄的油灯不停的闪烁着,仿佛随时都要熄灭一般。

    狗剩缩在被子里看李大花准备,一阵阵寒气从半开的堂屋门口渗进来。

    柱头和大草睡得死沉,发出均匀的小呼噜。

    “爹,一捆十五个铜板儿,数仔细了啊!一个铜板儿都别便宜!”狗剩交代道。

    “晓得了。”刘打铁用力跺跺脚,确定身上的麻布都绑的紧紧的。

    “好了,快去,路上小心些。”李大花帮刘打铁把斗篷系好。

    “唔,你进去躺着,别冻坏了……”

    刘打铁的声音渐渐的小了下去。

    “你走你的,我关了门就进去!”

    不一会儿,李大花进来把堂屋门插上,又拨了拨炭盆,给炕下加了几根柴,屋里很快就有暖和起来。

    “多睡会儿,你爹不在,我们今儿等晚上吃一顿。”李大花拍了拍狗剩的被子说道。

    “娘!”狗剩叫了一声。

    “嚷嚷什么,别把几个小的吵醒了!”李大花打了个哈欠,进了里屋。

    狗剩无力的缩回了被子里,打定主意等会儿自己起来烧点儿吃的……

    刘打铁出门后,不一会儿就碰到了拉着一车柴准备去镇子上卖的山官和拾娘。

    “刘叔!”山官简单的叫了一声,连问个好都吝啬。

    拾娘整个脸被包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眼睛,点了点头就算打过招呼。

    “是山官呀!”刘打铁瓮声瓮气的应道,“要去卖柴?”

    “嗯,刘叔呢?”山官微微朝前供着身子,背在肩上的绳子被拉的笔直。

    “你狗剩弟弟弄的点子东西!”刘打铁晃了晃背上的篓子。

    山官点了点头。

    当初捡柴的时候,刘打铁和狗剩不过十来天就够了,山官却几乎在山上一直捡到了大雪封山……

    刘打铁是个不会说话的,山官更是能不张口就不张口的性子,拾娘一个寡居的妇人,避着都来不及,自然不会主动跟刘打铁搭话。

    三人一路同行,大部分时候都只有踩在雪地上的“咯吱”声……

    天光大亮后,狗剩顶着李大花一声连一声的训斥,兀自煮了一锅菜粥。

    鸡蛋已经有七个月大了,煮的软些的杂粮粥都能咽下去。

    李大花喂了他半碗稀稀的粥水,自己才开始吃。

    柱头吃了一碗,还不死心的朝灶台张望。

    大草倒是老实的放下了碗筷。

    李大花敲了敲碗沿,“瞅什么瞅,有口吃的就不错了!”

    柱头撅着嘴,坐了回来。

    “外面好像有人叫,娘。”狗剩搂着小草,拿过勺子喂小丫头吃。

    “柱头,抱着小弟弟。”

    李大花把鸡蛋递给柱头,快步走了出去。

    “哇,你又把口水流到我身上!”柱头单手扶着鸡蛋靠在自己身上,用力甩着衣袖叫了起来。

    鸡蛋呆呆的坐着,连吭都没吭一声,也不像其他孩子一样一刻也停不下来的样子。

    狗剩皱起了眉头,“给弟弟擦一擦。”

    “弟弟是‘口水将军’……”柱头嘟嘟啷啷的说道,用挂在鸡蛋衣襟上的兜布给他擦了擦。

    “将军”这个词,柱头是跟着杨凌义学来的。

    “哈哈,大荣也真是,来玩就是,还拿什么东西……”李大花笑着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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