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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6

    长曲待谁欤 作者:薇诺拉

    意地抒怀笑道,“鲁将军,且容他猖狂几日便是了。”

    简寿蹙着眉头,一晌才道:“温羽徵反复无常是真,本王忧心日后起兵之时,他一旦听得兄长规劝,又会反戈相向了。”

    “这便要看酝醯植坏钟昧恕!碧漆匠錾笑起,“义父大不必为此担忧,而今当务之急是与朝中大臣诸多走动,攫得内阁支持。儿臣听言左相之女韦云珠为小皇帝送出漠北和亲却枉失性命,仅裹着一张羊皮便将赤条条的尸首又送回京师。韦松见了当即吐血数升,不省人事。醒来之后又嚎哭不止,也不怕隔墙有耳的屡屡逆言犯上,惹得宫中天子大为不快。义父废帝另立,兴兵入京,少不得左相的一言九鼎,想来这夹带夺女之恨的君臣抵牾正可利用。”

    简寿闻之不喜,反道:“韦松身为朝廷重臣,不以天下为己任,反倒为一己之私罔顾臣纲,实令人不齿。”唐峤笑道:“儿臣于京城之时,也屡想与之结交。无奈何左相天性周瑾,不嗜美女,不爱金银,唯独将一双女儿奉若珍宝,难以诱哄亲近。儿臣此番又命京城的细作前去笼络,他却已分明松了口,只道太皇太后也对小皇帝的悖妄乖张日益不满,直言懊悔当初未曾拨乱反正,依循先帝遗诏将帝位授予酝酢!

    鲁立达拍掌道:“若能得太皇太后登高一呼首肯一言,怕是远胜过诳语诈舌千千万万!那些仍持观望之态的藩王定会闻风响应,而王爷日后兴兵入京,便是师出有名,无惧悠悠众口了!”

    唐峤颌首接口道:“皇帝令兵部重拟了兵饷倍于过往的征兵令,引得各路男儿竞相投军。朝廷短短时间募集起一支大军,实属不易。可一国之君又怎可信口夸大?筹措军粮一如急火上梁,小皇帝一壁令秦时如带兵赶赴漠北弥补温羽徵之缺,防止察可古趁乱来犯,一壁又令各地官员筹集粮饷入京。”

    “自睿宗皇帝在位起,陇西便有‘闾阎相望,桑麻翳野’之称,而萧将军屯兵于陇右之地开垦也有十载。”简寿神色凝重,似早有所料地问,“皇上可曾开口向他要粮?”

    “义父所言不错。”清雅面庞渐渐浮起一种狡狯又古怪的笑意,唐峤顿了片刻又道,“想来皇帝到底年幼,温商尧不在京中,施淳又下了大狱,而今他身边只有上官洵这等酸儒,所言所行难免失当。羽林军皆是血气方刚的少年郎,新募的兵卒又多为屠沽之辈,更不足为惧。京师而今的青壮守卫,不足三千。”

    “峤儿的意思是……”简寿慢慢相视义子眼眸,那张清瘦端正的脸上也须臾即逝了一个笑,“萧将军十年来从未奉诏入京,不过若小王书信一封,他多少也会念在昔日相识之情,卖一个薄面……”

    “察可古虎视眈眈坐等我汉家内乱,这由萧将军以送粮为幌带兵入京,再有左相与太皇太后于宫中接应,废帝之事便能十拿九稳,兵不血刃。”唐峤眼梢轻轻侧瞟,满面幽幽含笑,颇显成竹在胸,“若萧坚大胆自立为帝,义父大可名正言顺出师讨伐,让温羽徵与之拼个两败俱伤;若他安分守己,义父有酝踉谑郑他日入主长安,照旧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

    三人密语谋划的屋外即是浚王府邸。不似王谢之家的红楼绿柳富贵华靡,雕槛曲水附庸风雅,反倒仿若了无尘虑俗念的佛斋僧居,绢白墨黑,援笔书成简素之态。

    待缓过了从女温子衿故去的伤戚,这同檐共席的照面打得多了,那时浓时薄的桃花幽香又勾起了他的一点相思。温羽徵也不得解,此刻他们之间已无那层姻亲的古怪牵系,按理本该旧梦重温,愈加亲近才是。可杞晗虽不刻意与己相避,每每相见却也冷淡寡漠得可以。

    知屋里有人,温大将军当即不请自进,径自落座于酝跎砬啊i焓忠坏嗨的下颌,左右看了看道,“我瞧,还是这有头发的模样,更俊俏些。”

    置下手中茶盏,杞晗也不避不忌,坦然仰脸回视道:“将军的伤好些了?”温羽徵俊眉轻轻一挑,一双桃花眼眸锁着眼前男子的面上神态,道:“好得十有七八了,这还多亏了王爷的故友挚交,阮大人……”一张脸被似早为仇怨涤濯得干干净净,杞晗淡淡应道:“前尘旧事的,早忘了。”

    掌下肌肤宛若缎面瓷胎,馨香滑腻。温羽徵凑上脸去,几乎与这张玉白无瑕的面孔全然相贴,狎昵笑起,“莫说温某此刻拔剑涤血不在话下,还能与王爷做些过去常做的……”

    “他中一箭,你亦中一箭。”不为对方的挑弄所动,杞晗眉峰一挑,似笑非笑地掷出一声,“将军这个弟弟倒也做得奇了,总是这般亦步亦趋地要步兄长后尘。”

    “他是他,我是我!我既随你入川,便已与他割席划地,你还提他作甚么!”温羽徵忿然置声,一掌拍下几案,震得案上茶盏霎然碎裂,茶汤惊溅四淌。

    “小王不过信口一言,”见温羽徵因动怒而牵动伤口,疼得那漂亮剑眉狠狠一蹙,杞晗摇头轻轻叹道,“便是将军觉得话不顺耳,又何苦和自己身子置气?”

    温羽徵闻言反倒笑了:“你……这是心疼我了?”杞晗别过脸去,也不知凝眸何处,只不冷不热道:“你若这么想能快意些,我这胸中三寸疼上一疼,也是无妨的。”

    温羽徵压低了眉眼凝神看他,突然霍地起身,又伸手扣住杞晗的肩膀将其拽身起来。白衣公子脸色寡淡,不挣扎推脱地淡淡出声问道,“干什么?”

    “好个‘任宝奁尘满’的娇慵美人!“温羽徵挑眉一声揶揄,便携着对方大步跨门而出,“走,带你去看看真正的蜀地春景!”

    令人牵来两匹青骢骏马,出了清秀似个美人的蓉城,所行一路除却看见了蜀地女子的油壁香车,杞晗还于拔地的高楼之上看见了脚下那黑压压一片的兵将。

    龙骧虎步,宛然在目。

    温羽徵蓦地拔出当吟,剑声大作,剑光直泛苍冥。他侧眸看了一眼瞠目僵立于身侧的杞晗,丹砂似的红唇起了一笑,继而扬臂直指自己的将卒――剑锋所指之处,那些披甲持剑的士兵便如同蝼蚁般伏跪在地,冲高台之上的酝跎胶簟巴蛩辍薄

    如同长久蔽日的阴霾陡然散开,一种比及朝霞的红光层层开掘云霓,于周遭重重相叠的山峦间迸发成一束,宛若他母亲手中曾执有的一枝桃花。

    这些人将跟随自己杀入长安帝宫。

    杞晗不由怀疑,这“万岁”之声能一直传入,传入长安帝宫,传入清心殿中的天子耳畔。

    这一刻全然让他无从招架。年轻的酝踅ソナ突秤谏テ拗痛。寡淡漠然的面色也慢慢有所转圜。似那干涸已久的桃枝有了逢春吐蕊的迹象,他慢慢地牵扯麻木的嘴角,任笑意一丝一缕地浮现于唇边。

    那个笑容亦让温羽徵无从招架。

    “我突然理解了那个蠢蛋周幽王。”一声调侃之后,他敛眉正色道,“我与大哥确实并未不同。”顿了顿,将多少人求之若渴的虎型兵符放入杞晗掌中,五指倾力,包覆握紧了他的手掌。“当年他因一己衷情从你这儿夺去的东西,自此刻起我会以同样理由,罄我所有地归还于你。你要信我。因为我许你的不是一枕黄梁,我许你的是整个天下。”

    彼此手掌的热度绵绵灌及全身,四目长久交汇而视。那双清皎眼眸忽而瞳光一耀,他神色格外认真地问,“可如果我要的不是帝冕龙袍,而是温商尧的人头呢?”

    温羽徵一刹瞠目楞住。方才还信誓旦旦,言之凿凿,此刻却手足俱僵地周身冰冷,全然不知如何相答。

    “于将军而言,怕是弑君容易,弑兄难。”白衣公子绰然反身而去,笑了笑,“罢了。”

    浚王的属下来报说天子派人入川视察民情。

    他们说来的人正是温商尧。

    ☆、74、东风饕遍恨归晚(上)

    简寿极擅攻心,对朝廷指派入蜀的官员极尽笼络操控之能事,其中莫名殒命者有,同流合污者亦有,皆不若施淳这般可以安心信赖。见得蜀地各县粮仓廪实,府库充盈,温商尧一壁视察民情,一壁探视蜀地兵力,所行一路也不免暗叹于浚王的谋虑深沉,蜀地的大治有方。

    简寿闻悉温商尧前来已是他入得蜀地的半月之后。未免多生事端,一早便请酝跚居别处。自己则沐浴换衣,恭立于府门外迎接。直至四、五个时辰的苦等之后,郡王府外的一众人等才见一辆匹马粗篷的简陋驾车轱轱辘辘行了来。

    鲁立达亦在恭候府外的众人之中。他从不曾把温氏兄弟瞧在眼里,只觉是三人成虎,夸大其词。待亲见了温羽徵的张狂恣意更感其不过了了。眼瞧除却一满面痴肥憨厚的少年为其驾车,再无一兵一卒随行傍身。这蜀地第一猛将不由冷哼道此人当真大胆,也不怕孤身入川便是有来无回!

    不待马车停驻,简寿便已近前相迎,口中呼道:“国公纡尊降贵亲临蓉城,实乃蜀地百姓之大幸也!”

    径自一掀布帷,车上之人对躬身作揖于身前的男子露出浅浅一笑,“温某是客,入川自该是客随主便。王爷就莫与我行这些虚礼了。”

    来人不过一袭布素衣袍,身披玄色披风,面庞固然也算清癯俊美,可远不比温羽徵那般眉眼张扬,好看得惊心动魄。见温商尧要迈下马车,鲁立达存心相试,立马跨步上前道,“鲁某扶国公下车。”

    对方的五指方才触及自己手臂,一股热力便灌逼过来,似铁箍般扣得他不得轻易动弹。温商尧微一垂眸看了看鲁立达青筋骤现的手,又平视他的眼睛,微笑道,“鲁将军,失敬。”

    不肯卸去指间劲力的鲁立达倒也愕然,只道:“国公如何认得鲁某?”

    “不认得。”温商尧摇了摇头,坦然道,“只不过这份石破天惊的勇力、这份敢作敢为的莽撞,想来是蜀中第一大将鲁立达无疑了。”稍事一顿,又低眸看了看被对方五指死命扣住的臂部,也不运力逞强,仍是微笑相视道,“鲁将军,有劳。”

    鲁立达没少以温羽徵度其兄长,怎料到温商尧的谦和温雅全然与弟弟不似,竟令他莫名感到愧赧,此一念闪过心头,不知不觉也就松了手下力道。温商尧随其搀扶迈下车来,笑道,“多谢。”

    一袭镏金红袍的俊美郎君自酝跛居的别院赶赴浚王府中,正是开筵时刻。

    自温羽徵入川,这浚王府的主座便是他的。简寿见大将军冷着一张脸杵在一侧,也不知该动是不动。见温商尧客气推让,正要循礼落于主座,岂知温羽徵忽而迈步上前,扬手挡在了他的身前,冷冷掷出一声道,“这是我大哥的位子。”许是又嫌梨花木的凳子太凉,想也不想即解下自己的狐裘马甲垫了上。抬眸朝兄长睃去一眼,咬牙不发一言,径自坐往了筵下别处。

    筵上二人既不提及漠北兵乱,也不提及酝跞氪ǎ温商尧接过简寿敬来的一杯酒道:“舍弟入川养伤,所行不周之处,还多劳王爷担待。”简寿以目光指了指座下的鲁立达,展眉笑道:“温郎之名天下何人不知,鲁二他常与小王提及,若能有幸与国公相见,定当请国公赐教一二。”

    温商尧却摇了摇头,“早些时候鲁将军向我动手,或许还有胜算。”侧眸瞥向弟弟一眼,微微生了个笑,“而今大将军若见其兄长苦于招架,总不会负手旁观,是不是?”

    “杀鸡不用牛刀,温郎又岂会与你动手。”温羽徵朝鲁立达冷冷瞥去一眼,即又抬腕仰颈,一口闷尽杯中酒液,“蠢才!”

    酒过三巡,见兄长自认不胜酒力离席,温羽徵也霍然而起随出门去。

    席上只顾着手起杯落,自斟自饮,喝得委实有些多了。头顶的星子黄澄澄的浑如颗颗蜡丸,轻轻咳声夹着隐隐药香穿透窗纱。他埋着头,不时抬手拍一拍浑似火烧的两颊。欲进又怯,只踩着砌嵌卵石的小路于兄长屋外逡巡良久。亦不敢弄出声响。

    夜色太浑太深,不住扑刮的风不曾将酒意驱逐,院子的阖无人声反倒教人愈加窒闷。温羽徵自己也不知在屋外踯躅了多少时辰,忽而听见窗内传来一声轻轻长叹,继而便是温商尧的声音,“进来吧,再不进合着就该天明了。”

    始终蹙得很紧的眉头稍稍一松,温羽徵咬了咬牙关,旋即推门而入。

    温商尧独自坐于桌旁,一双深长眼睛凝神望向了进屋之人,问,“伤在哪里?还疼吗?”

    他蓦然想起,自己头一回与人置气争胜、头一回骑马摔于地上、头一回拼杀沙场中了刀剑,哥哥似也是这般问的。只不过那时的温商尧虽有这般温柔,却绝无这般憔悴。枯黄的灯苗于那张常年病态的苍白脸庞映出斑驳光影,头发已然白去大半。

    手掌狠狠攒了紧,温羽徵只感心头疼得厉害。绕步于兄长身后,伸手解开了他的发冠。任长发泻落指间,一寸一寸仔细滑过,他目光极致温和地锁着兄长的发,似呓语般柔声道,“大哥的发……又白了好些。”十指尽数插入他的发中,中指按上他的额角穴位,指腹轻柔相贴,打旋着推揉的指力控制得十分得当。

    “记得小时候你便爱替我梳头。”本就缠着几分醉意,弟弟推揉额角的温存动作更让这份醉意浓得化解不开。温商尧阖起眼眸,模糊笑出一声,“一个征伐沙场的男儿竟比府中的妙丽婢子都巧手好些。若非你打小性子就太难拘束,何人做了你的妻子,倒幸得很。”

    “羽徵也不明白,缘何这双手碰上别人便是剑起头落,碰上大哥,却甘愿似个女儿家般巧手。”又轻柔替兄长梳了好一会儿的发,随即他伏向他的肩头,双臂箍环于他的身体,仍似当年稚子那般闭目埋脸于对方颈窝,以自己的脸颊与之来回抚蹭。

    吐纳绵长交错,两个人的气息都带了些许酒气。温商尧下颌微微抬起侧过,与弟弟的面颊错开,好令他与自己交颈相摩得更为亲密。一个人肌肤冰凉,一个人却肌肤火热,像琴瑟你唱我和,像眼波流转交汇,灯下的两个人影就这么一冷一热、半醉半醒地绞在一起。

    “杞晗自小就才识过人,无论哪里都远胜于杞昭……”温羽徵埋脸于兄长颈窝,含混说着,“不过就是换个皇帝……到时你还是大周首辅,我也还是大周将军,我们兄弟犯不上为了那么一个稚儿兵戈相见……”

    “你在说什么胡话!”温商尧蓦然睁开眼睛,目光平视向前,柔软浑浊的嗓音一刹字字铿锵分明,“在理,杞昭已是大周天子,民心所向,四海归附,岂可凭白无故再生波澜?在情……你既已亲眼瞧见,当无须我再多言了。”

    温羽徵的一腔温存醉意也散若云烟,一个“情”字竟莫名令他清醒又愤恨起来。

    他也将视线归于前方,问:“大哥可知,每次羽徵替你梳头之时都在想什么?”温商尧微一眯眼眸道:“想兵戈千里,封王拜将?”温羽徵道:“不是。”温商尧又道:“想花前月下,儿女情长?”温羽徵笑出一声:“近了,却也不是。”温商尧也笑:“总不见得我这半青半白的三千发丝,还能教你想出何等的家国大义来?”

    “羽徵十六岁从戎,眼里从无家国大义,有的只是替兄长竞未竞之业的热血豪情……每次替大哥梳头,心中仅有一个念头……”丹砂涂就的两片唇摸索过他的鬓发,又探出舌尖舔吻上他的耳廓。于兄长耳侧轻吹着饱含情[]欲的温热气息,温羽徵暧昧笑道,“大哥,羽徵想进到你的身体里。”

    尽管衣衫相隔,温商尧仍清楚感到一个胀硬物事抵上了自己身子。那本泰然安坐的身体兀地一颤,一双深眸猝尔大睁。

    “大哥不必一脸正经地假做不肯,既已入住天子寝宫,这男儿间的情[]事想来早就惯熟得很……”兄长的一刹身子板僵与面色大异丝毫未逃脱他的眼睛。温羽徵得意一勾唇角,转而绕身直面兄长,眉眼间掩不去一丝童稚未泯的顽劣,“省了那拜花堂、饮合卺的繁俗礼节,索性就趁今夜与弟弟赴一个阳台欢会……也不消贪多,只做它三天三宿即可……你我本就为骨血至亲,而今再兼有伉俪之情,定当更亲密不分才是……”

    扬手将自己束着的头发尽数散下,三千青丝逶迤划过玉白指尖,意态若那杨花倾泻,妖娆不可胜收。他伸手摸向兄长的腰身,停驻片刻,即咬牙扯开了他的束带。

    温商尧却全然听之任之般一言未发,一动不动。

    兄长的怔坐不动令他仿似沙场征将听得鼓号一般,温羽徵愈加大胆地用手、用唇去征伐索求。他附身过去,一如品啜香茗般轻吮了吮他的唇角,见兄长并无拒绝意思,当即一口咬上他的脖子,好似馁饥经年的人沿着他的下颌、脖颈一直吻咬至他的胸膛,以个为情[]欲烫得嘶哑的声音絮絮吐着露骨言辞,“大哥,羽徵想进到你的身体里……想让大哥偎靠于我怀中,想置身大哥打开的下[]体之间,想用肩膀担起大哥的双腿,进出你的身体……”他一壁吻一壁周身战栗,复又探出颤抖的手摸向兄长的胯间,“羽徵每用力往那窄热之处挺送一下,便感大哥抱我更紧,便听大哥唤一声我的名字……‘羽徵’‘羽徵’‘羽徵’……当真好听得紧……”

    “这就是你想要的?”温商尧摇头一叹,终是抬手按住了弟弟的手。

    “是……也不是。”全然分不清对方面上骤生的笑意由自喜还是怒,蓦然而止的温羽徵倒显一愣,颇不自在地避开兄长眼眸,“……可以?”

    “可以,当然可以。”温商尧笑了笑,反以指尖拨过弟弟的脸颊,直视他的双眼道,“不过就是同入罗帏,解衣承欢,有何不可?”

    “当、当真?”温羽徵将信将疑地覆唇上去,却在即将与兄长四唇相触之际为其簇着两指挡了开,温商尧微一摇头道,“不忙,你且听我说完。”面上虽仍含着一丝和煦笑意,但一双深目却分明透着砭人肌骨的寒,只听他又说,“我再不会因你的生死安危心如刀绞,也再不会为你误入彀中而秉烛不寐……从今往后,你我之间有的只是这芙蓉帐内的肌肤之亲,再无两心相印的手足之情。”

    两个人皆已披发在肩,衣衫大开,几番相互的蹭抚摩挲,一脉相承的白皙肌肤泛了些红。

    “还请大将军三思而行,为这一晌贪欢了却二十余载的兄弟情分,可否值得?”封于那温热双唇的手指倏尔一收,他反倒向弟弟倾身靠去,与他鼻峰相衔。发白大半,病容恹恹,薄如锋棱的唇捎着微笑,柔软嗓音听来倒也轻描淡写,“若大将军当真认为值得,为兄……不,温某自当奉陪。”

    温羽徵兀自轻颤,嗔视着逼近眼前的那双深眸――四眸交汇片刻,他忽似发狂般整个人扑覆过去,将自己的兄长粗暴按于身下。凳子“咣当”一声掀倒在地,占据主动的男子信手将其拨得远些,埋首即吻上了兄长的唇。错开相似的耸直鼻梁,将舌攻入对方的口腔,狂热绞着那柔软舌叶与己推送,贪婪吮吸他口中的甘液。温羽徵吻得主动、倾力却章法全无,而温商尧则不拒不迎泰然承应,始终未闭眼目。

    他的情热之物隔着衣裤抵着兄长身子,一如剑拔出鞘,已为欲念煅得坚硬如铁,炙烫难耐。愈感这唇寒舌暖的感触销魂蚀骨,他便愈不甘心只有自己热血奔涌,酣然欲醉――可几次睁眼望向对方,长睫纠缠之下,凛凛寒意透出这咫尺之距的深邃眼眸,刹那淬灭了他的情[]欲之火。

    一个全无快意的湿吻告歇,阳[]物狼狈地一泄如注,裤内一片湿漉。温羽徵极度愤怒地拔起身来,“来人!将国公好生看着,不许他离府一步!”一声痛苦哀嚎发自喉间,即摔门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无怪乎人言“酒能乱性”,温二他他是真的喝高了= =

    ☆、75、东风饕遍恨归晚(中)

    自温商尧离京,少年天子便积养了个每日登楼远眺的习惯。望着宫阙之外的车马穿梭如龙,游人比肩接踵,他忽然明白了当年睿宗皇帝登高望北的心境,也忽然明白了母亲何以绝情而去。

    人言黄连苦口,岂知相思苦其百倍;典丽江山固然令人神往,名垂竹帛固然令人渴望,又哪及得上一念相思,令人食无味,寝难眠,魂梦牵萦。

    他本想征调兵马与他随行,他却不允。偏生温商尧这一走就从春寒料峭走至了阳春晴暖,派人前往川蜀打探也回禀不出个所以然来,一时众议纷纷。有说他已命丧蓉城,也有说他已立根川蜀,便是杞昭也断不出这些谣传的真假,参横月落时分尚疑他一去不回,翌日拂晓又立马担忧起他可否化险为夷。千思万绪到最后,也不过化为一日日伫立城楼,无声等候。

    听从温商尧离京前的意思,羽林军再扩人马,虽都是些貌不惊人的村野少年,可一个个经过了千筛万选,功夫委实了得。尤其一个名为“范炎青”的少年,功夫底子更比秦开扎实,惹得秦开一见他就妒得要闹,非较出个高下不可。

    “你认温商尧作爹就了不起了?我看你是虎父犬子!”秦开言毕便又挥拳去脚,两个少年打作一团,闹得不可开交。

    此二人一个比自己大上两岁,一个比自己小上两岁,足有四岁之差的俩人倒还都秉持着孩子心性。杞昭于一旁望了他们片刻,顿觉自己老了。趁俩人斗乏了的间隙,少年天子扬手招来范炎青,问:“国公收你作义子了?”

    “这番我与胖子同来长安投军是瞒着我娘亲的,只怕她此刻已在家中哭坏了眼。想她总口口声声说要嫁温郎,我……”凤眼一勾,范炎青颇显羞涩地挠了挠头,嘿嗤一笑道,“我便舔下脸皮向国公请求,能否认他作义父,也算圆我娘一愿。”

    “你倒有孝心。”将一直半蹙着的眉头稍稍解了开,少年天子突又起了玩笑之心,只说,“你既是国公的义子,便也可算作朕的义子。来,唤朕一声‘父皇’听听。”

    “这……这如何可以……”范炎青吓得魂不附体,再瞧眼前的少年天子,虽说眉眼捎着笑,可这浑然天成的帝主之气委实教人心生好些戒惧。加之他乌瞳白肤面貌俊俏,分明和自己一个年纪,哪里还能将个“父”字唤出口去。

    杞昭仍旧笑道:“秦开已经封将,他那散骑常侍的缺儿朕朕想找人替了。你若此刻唤朕一声‘父皇’,朕立马便封你做官。让你掌管宫中禁军。”凤眼少年朝身旁的秦开睃去一眼,摇头道:“散骑常侍这官儿……我……卑职不要……”杞昭诧然问道:“如何不要?”范炎青咬了咬牙,便大胆答曰:“卑职是来投军的,求的是征伐沙场,杀敌报国!这等脍精膏肥的好差事,皇上还是另找高明罢。”

    “你怎么知道宫里就无仗可打了!”杞昭几若放声而笑,随即郑重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道,“宫外的仗若败了,总还有路可退。可这宫内的仗若败了,朕的身家性命、江山子民乃至大周的千秋基业,都将毁之一炬!”

    莺声燕语三四月,万紫千红人世间,长安城内却暗流激涌,废帝另立之风早已于少年天子的浑然不觉间掀满了楼。温氏一族备极荣宠,然这些浮夸子弟大多亲近温羽徵远甚于温商尧,当日见得温氏兄弟反目于校场即已惶惶不可终日,如今获悉温大将军反出京师更恐少年天子会迁怒于己清算旧账,从左相处得知了温羽徵与简寿即将共举义兵入京,一个个都恨不能打开城门前往迎接。

    韦松明里虽然称病不朝,暗里却已与浚王勾结,密谋宫闱之变。趁着温商尧不在京中,温氏戚族受得韦松指使于温太后面前借着“神鸟”一说,极尽所能地搬弄杞昭为帝之过――温太后笃信修道求仙之术,早已为此对少年天子诸多微词。那小宫人吴笙,更是绘声绘色地道出了这君臣二人的背常情愫,惊得温太后连咳不止,连呼家门不幸。李谦、马开元等人则以温羽徵拥立酝跷说辞,撺掇温太后顺其最宠爱侄孙儿的意思,拨乱反正,另立新帝。待萧坚将军押粮入京,便趁天子为其设宴接风之时带兵杀入帝宫,再由温太后亲下懿旨将先帝遗命宣告天下,名正言顺地废黜杞昭,迎接杞晗入京。

    那壁已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这厢要把牢底坐穿的施淳倒怡然自得得很。清正似块木头的阮御医不在身旁,他倒还有些想念那成日里的聒噪不休。狱卒送来的饭菜一口未动,已经半冷,这囚衣一袭的施大人照旧面壁而坐,口中哼哼唧唧唱着小曲儿之际,忽听得身后传来脚步及近之声。

    一回头,发现竟是少年天子。

    哪里亲眼见过皇帝的牢头哆哆嗦嗦上前将牢门打了开,施淳忙不迭地跪地叩首,口中不迭呼喊着“罪臣惶恐,罪臣叩见陛下。”

    杞昭稍一低头钻入了牢门内,也不拘泥礼数地径自往那粗草褥子上坐了下。一双尾梢飞扬的眼蓦地一挑高,对身前那个形容糟糕的男子笑道,“施爱卿既然口口声声自称‘罪臣’,究竟罪在何处,又可否为朕释疑?”

    施淳大约揣度出少年天子的来意,反正自打入狱之日即抱有了必死之心,索性横竖不顾,往开了道,“臣不敢说。”

    “朕今日一闻鸡鸣便投身于政务,这个时辰了还未进一口水米。爱卿是膈内有气,朕是腹中空虚,”少年天子竟也不与其多作计较,低眸一看摆置在墙角地面上的牢中饭菜,当即执起了木托盘上的竹筷说,“爱卿若是靠着一腔‘骨气’即可过活,朕可权且借来食了。”

    眼前这眉眼含笑、气度雍容的羲宗皇帝哪里还是当初那个嫌赈济的粥粮糙鄙,张口即吐的少年天子。施淳不由怔了怔,反不知如何应答。

    “这醋溜鱼片、木耳鸡胗都是好菜,若能再执壶斟酒,小饮几盅,这牢里的日子可比外头舒坦。”自顾自吃上几口,也不待对方缓过怔然的劲儿,杞昭忽又作了个恍然表情道,“朕倒忘了,爱卿祖籍陕北,更偏好的是羊肉、烩菜、油馍馍……朕本当令狱卒好生款待爱卿,只不过朕而今也是府库空虚捉襟见肘,上回与爱卿做戏向百官讨要了一回粮饷,这加官进爵的承诺还未兑现,偏生又碰上温羽徵引兵入川――他这一跑浑似夹带私逃,漠北强敌当前,一下教朕好生拮据啊!”

    少年天子尚有打趣心思,施淳却已如入鼎之鱼般只感浑身炙热,愧赧难安。他擦了擦额头的汗道:“国难当前,臣本当竭以所能为陛下分忧――臣有罪,臣罪在不分轻重、不识时务、不懂变通、不知好歹、不……”

    “行了,行了,你这一连串子‘不’倒显得朕小气了!”杞昭抬手一挥将其打断,温声笑道,“朕今日前来也不为兴师问罪,国公此去蓉城已一月有余,朕的身边也没个人和朕说说体己的话……朕也是一个人憋闷久了,方才想起了大人……”

    施淳赶忙跪地叩首,连呼“不敢”,却被少年天子一把扶起,“施爱卿宁可枉死牢狱也不愿和鼎相佐,可是有了韩信、蒯通之虑?若当真如此,朕当放言在此,爱卿大可不必。”顿了顿道,“并非朕没有容人之量,只不过爱卿当知朕与国公……”于臣子面前袒露情愫少年天子似是不惯,猝然一收话音,复又顿上片刻才黯然出声,“朕失不起他。”

    施淳虽明白这君臣二人间的非常情愫,却也不便戳破,只道:“国公久未回京,定当还有要事未及处理,皇上大可宽心。”

    “前日殿试毕,朕更属意的是那个榜眼郎,朕看他舌吐莲花文采斐然,本想授他为状元,可偏生上官洵嫌其文饰花哨,颇有卖弄之嫌,与朕当堂争了个面红耳赤。朕辩不过他,又杀不得他。只得私下再将那人召来,令其替朕写了一折子戏。”

    不知少年天子如何会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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