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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人世家 作者:诗花罗梵

    定云酒的浓香在二人周围四散开来。回过头去的时候,王大棍还在傻乎乎地看着敖雅,敖雅却对他视而不见,撩起衣摆与观莲音对饮起来。

    那两人一边喝一边侃,眼看半坛下来敖雅也没有醉酒的迹象,我便不由得担心起来。观莲音泰然自若,看上去和敖雅旗鼓相当,可只有我知道这也许是暴风雨的前奏。“阿西……”兀自纠结间,我的脖颈边缭绕了些许灼热的气息,虽有些许酒意,却能感受到那人的清醒,“放心,世叔自有分寸。”

    他轻声说完便移开了身子,拂了拂落在肩上的发,看向敖雅的深邃眼眸闪烁着某种异样的光芒:“三殿下果然好酒量,不愧是龙族英杰,莲音实在佩服。”

    敖雅轻哼一声,对观莲音的恭维很是受用。眼看酒坛渐空,观莲音正欲为他斟上之时,他的身子忽然歪了一下,双颊浮出些许酡红的颜色,扶着额头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口齿不清地道:“怎么……回事……”

    观莲音了然地收回手,对我们身旁一直被冷落的王大棍柔声道:“大棍兄,三殿下醉了,不如你送他去歇息如何?”

    王大棍受宠若惊,手足无措地起身道:“啊,好、好……”

    也许是天上掉下的这块馅饼实在太大,没料到自己能有与美人亲密接触的一天,王大棍激动得手都在抖,小心翼翼地扶住敖雅的肩和腰。敖雅晕晕乎乎地在他怀里动了动,神志不清地睁开迷离的眼睛看着他,铺展开了手脚挂在王大棍身上,就这么由着他半抱着自己离去了。

    我看着两人的背影,直觉有些古怪,拿过敖雅的青花瓷杯嗅了嗅,迟疑着问道:“世叔,敖雅究竟喝的是什么?”

    “酒。”观莲音收起桌上的酒具,柔柔地微笑道,“加了点料的酒。”

    我僵硬了。“难不成是……”

    广陵城傍晚殷红的天色很是迷人,绿叶的碎影映在观莲音光洁的面庞,他笑得一脸人畜无害,侧过头道:“嗯?”

    我腾地一下从石凳上蹦起,一阵风似的从三两成群的修士中呼啸而过,朝那两人追去。王大棍的步子很快,我们之间又隔了好些人,时不时还有各大洲的世伯世叔拉着我寒暄,待我终于从问候的浪潮中脱身,敖雅和王大棍已经彻底没了踪影。

    我从袖中捏出一只纸鸽,令它嗅着两人的灵息在前方引路;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司徒烟为敖雅安排的华丽楼阁时,我推开眼前虚掩的门,发现自己果然还是来晚了一步。

    尹无赦不在敖雅身边,他此行也没有带什么随从,居然轻易地中了观莲音的招,在阴性催情酒的功效下,元神及储纳的灵息尽数沸腾起来,竟利落地扒光王大棍的衣物,强迫他强迫了自己。王大棍并未发现我的到来,一脸惊恐地看着热情的美人坐在自己身上摇摆,模样像是在大力地挣扎推拒,怎奈修为太浅,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前方失守,与敖雅共赴巫山去了。

    我面无表情地向下一瞥,目光掠过王大棍被扒得干干净净的精壮身躯,径直到了脚心。

    黑痣三点,果不其然。

    默默地掩上门离去之时,我忽然想起仙姑的占卜。焚琴煮鹤,看来敖雅就是那琴那鹤,仙姑对大棍兄可真是恶意满满啊……

    夕阳西下,昏鸦归巢,某世叔坐在苍翠的树边,抬起深邃柔和的双眼朝我看来。“阿西,如何?”

    “还能如何?”我笑得有些凉薄,“大仇得报,多谢世叔。”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登上来了……这个磨人的小妖精真是作死q( ̄ ̄)r

    ☆、第四十二章

    第二天,某世伯若无其事地回来了。我在广陵城中寻了一圈,没有看到尹随风的身影;在楼阁中静修了半日,也没见到敖雅和王大棍。

    第三天,我还是没有见到敖雅和王大棍,在楼阁边偶遇尹无赦的时候,他也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并没有兴师问罪,好似全然不知敖雅出了什么事。静虚真人也泰然自若地在他的高楼上喝茶,似乎一点都不担心王大棍的安危。

    到了司徒烟寿辰的那一天,我终于有些坐不住了。“世叔,敖雅与大棍兄缘何迟迟没有出现?”我看向床榻边正低头拭剑的某人,嘟囔道,“这几日平和得未免太诡异了些。”

    观莲音听罢微微一笑,纤长的手指划过薄薄的白刃,许久才在我的注视下开了腔。“世叔在酒里下的料很足,只一两个时辰怎可能满足他呢?”他抬起头,目光投向窗外龙族修士下榻的地段,话里透着若有似无的凉意,“依我看,直到司徒的寿宴结束,那两人也不会出现的。”

    我的双眼倏然瞪大,下巴险些掉下来。

    这几日没有看到两人,我还以为是他们清晨酒醒,吓得各自逃跑了,却不知那厉害的催情酒竟将威力持续到了今日。我心惊胆战地为敖雅默哀了一番,想起大棍兄那张憨厚的脸,便不由得担忧起来。虽说已经辟谷的两人不需要食物补充元气,可就这么一直做下去,是会死人的吧……

    我纠结了一会儿,看着观莲音道:“世叔,大棍兄他……会不会精尽人亡?”

    观莲音束发起身,合起的衣襟遮住了胸膛上斑斑点点的痕迹,走到窗边眺望了一眼景色,气定神闲道:“不会,王大棍有师傅施法护体,灵根又隐有仙灵之气相护,哪能那么容易就精尽人亡。”我听罢一愣,随即惊道:“静虚真人也知道?”

    观莲音颔首道:“自然知道。师傅早些日子便隐隐算出这两人的姻缘,如今在广陵红娘庙内得了定云老祖当年的手札,更是确认了这一点;不然世叔纵使胆大,也不敢使出这等手段迫龙三王子与一个莽夫结合。”

    我沉吟良久,总算稍稍放心了些。王大棍究竟是不是敖雅的有缘人另说,若静虚真人也是此事的帮凶,我临死前还可拉个垫背的,老龙王就算不看爷爷的脸色,也得顾忌着他们定云宗的名号。

    风水轮流转,敖雅你这个小贱人也有今天。

    一边想着敖雅屁股的凄惨模样,一边高高兴兴地穿戴整齐,看看天色已是时候,我便与某世叔一起去司徒烟的寿宴了。

    广陵城既为天下第一城,城主的寿宴自是不一般,比林婉秋在焚香城中设下的小酒席奢华得多。各属性灵根的修士纷纷坐定,稀薄的灵气也在珠玉梁间弥漫,我打了个喷嚏,抬眼便看到花枝招展的司徒烟站在面前,笑眯眯地俯身看着我道:“阿西,这几日住得可还好?”

    虽然他戴着面纱,可我却仿佛能感受到那正在轻颤的胡须,迅速地抖落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移开视线乖巧地答道:“世伯的府邸大且宽敞,哪有不好之理?阿西沾了世伯大寿的喜气,这几日修为也提升得很快,当真如同入了仙府一般。”司徒烟听罢眉一挑,意味深长地瞥着我身边的某世叔道:“哦?我还以为阿西修为的提升,是因为某人的谆谆教导。”

    观莲音与我贴近了些,淡淡地看着他道:“如何,你这可是妒了?”司徒烟伸手摸摸我的脑袋,叹气道:“是啊,阿西多么一个伶俐的孩子,可惜让你这头老牛给啃了。”

    观莲音蹙着眉打量他许久,失笑道:“司徒,我若是老牛的话,你岂不已是半截身子入土?”说罢压低声音,用不屑的语调道:“况且啃嫩草的又不只是我一个,你前几日……”

    司徒烟的脸色微微一变,观莲音便适时地住了口。他收回放在我脑袋上的手,也不知是在思索着什么,半晌幽幽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腰,神色显得有些复杂。我看着司徒烟,觉得他好像和以往有些不同。仔细想想,我发现他居然和与水仙情事过后的大哥有些相像,双颊皆泛着淡淡的红潮,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一股娇媚之意,连走路的步伐都比以往轻柔了许多。

    观莲音方才的话给我了些许暗示,眼看司徒烟就要离去,我开口道:“世伯,我那个龙族的友人……”

    丝竹之声渐渐压过了我的声音,我看到司徒烟与正在谈笑的斋雪弥擦肩而过,两人对视一眼,却是什么也没说。

    我暗暗观察着斋雪弥的动静,半晌没有发现异常,便只好郁闷地将目光收了回来。司徒烟不在的这几日爹曾旁敲侧击地询问过她水仙的事,然而她却一口否认司徒烟有男妾,神色也很是坦然平静。司徒筱雨这几日已经恢复了精神,看起来没什么大碍,此时又无法找来斋行秀与她姑姑对峙,我们便先将此事放下了。

    虽是暂且放下,我也知道此事一旦挑明,便又是一番风波。

    朝左边看去,北卿正和司徒筱雨笑着坐在一起谈话,而南卿在他们两人身边黑着一张小脸;朝右边看去,爹正浓情蜜意地窝在娘怀里吃她喂的灵果。还好他们俩稍稍伪装了一下,不然若让旁人看到令狐家主这般模样,爷爷的老脸定然会被爹丢光。

    我将脑袋扳正,神态自若地欣赏起了丝竹乐声。观莲音在我身旁静坐着,看起来并没有闲适放松的意思,倒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一般。我朝不远处看去,处于上座的静虚真人正在闭目养神,感受到旁人的视线便睁开双眼,淡然地看了我一眼。

    就在这时,阔窗外广陵城的天空忽然弥漫起了阴灵的仙气,一朵白云在金枕黑雀的伴随下从空中缓慢地落下,露出一张圣洁的脸庞。“世叔,仙姑怎么也来了?”我看着云朵中娉婷走出的季芙嫣,纳闷地道。

    观莲音看着季芙嫣在几个定云宗弟子的簇拥下走进来,并未起身去迎,言简意赅道:“八仙中率先破戒的纯阳真人若是想要觉醒,他的爱徒何仙姑是万万少不了的。”

    我呆滞片刻,僵硬地看向某个妖娆的胡须男子:“……原来司徒世伯真的是吕洞宾啊。”

    爹还拦着不让我告知观莲音,原来人家定云宗早就洞察一切了。

    当初读《八仙姻缘传》的时候,吕洞宾算是我相当喜欢的人物,看似风流却并不多情,与妻子雅q的故事也称得上感天动地,可如今见到本尊,我非但没有丝毫亢奋的征兆,还有些隐隐的失望。想想也是,连王大棍那等凡夫俗子都能是仙人转世,将那漂亮嚣张的敖雅压在身下,司徒烟好歹也有几分仙人的倜傥,差距并不算太大。

    等等,若司徒烟是吕洞宾的话,雅q总不会是尹随风吧?

    我震惊地抬起头,便看到一旁的司徒烟起身迎了季芙嫣与斋行秀,手中的羽毛扇摇得很是殷勤,露在面纱外的桃花眼朝她笑道:“这位可是焚香城的新任城主,仙姑转世的季姑娘?”

    “司徒城主今日千岁大寿,小小焚香城自然要派出大使祝贺一番。”季芙嫣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示意身边的斋行秀给自己的姑父递上一个锦盒,看着司徒烟略有疑惑地接过,这才说道,“妾身此行是来为城主贺寿,也想令师傅纯阳真人在这寿辰的佳时觉醒,为平定东海之事尽一分仙人之力。”

    此言一出,在座的众名修顿时哗然起来。他们早已接到了定云宗的寻仙令,此时看向司徒烟的目光顿时起了变化,不再是之前对待平辈及城主的态度,仿佛下一刻就要匍匐在上仙脚下一般。比起何仙姑,她的师傅吕洞宾自是要出名得多,能见上一面已是奢侈,而与吕洞宾的转世深交,更是幸事一桩。

    司徒烟微微蹙眉,想必是有些不解,半晌问道:“师傅?我司徒烟不过是一散修,如何能当仙姑的师傅?”

    我朝司徒烟打开的锦盒看去,里面果然放着一颗萦绕着仙气的定海珠,许是隔着红绸感受到了司徒烟的气息,珠内白光大盛,将在座的修士脸庞尽数照亮。“这是当年八仙镇守东海时凝入仙力的定海珠,妾身已先行将珠内浊气洗去,城主只需注入元气探查一番,便会知晓妾身的意思了。”

    司徒烟回头朝静虚真人那里看了一眼,看起来有些犹豫。静虚真人从容地站起身,抬手道:“还请城主一试。”

    见名望最高的静虚真人也如是说,司徒烟便不再迟疑,径直将手伸入到了锦盒当中。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颗珠子,对司徒烟即将现出的仙人之貌很是感兴趣。

    谁知司徒烟的手指刚触碰上定海珠,还未来得及向里面注入元气时,窗外忽然风声呼啸,一袭黑影从仙姑的祥云后冲了过来。黑影腾空翻滚两周,在司徒烟身前三寸处落定,落下的斗篷沾染着些许尘埃。

    我定睛一看,竟是尹随风。

    几日未见,他似乎憔悴了许多,脸上那大大的黑眼圈自不必说,下巴上也冒出了些许胡茬。“嫣,吾已寻汝多日。”他也不顾现下是什么场合,拉住司徒烟的手腕便不肯松开,眼眸里跳跃着深情而执着的火焰。“不必再这般躲躲藏藏,与吾一同回东海成亲可好?”

    话音落下之时,在焚香城就与尹随风极为不合的斋行秀震惊地朝他看去,难以置信地问道:“尹随风,你的脑袋进水了吗?”

    尹随风没有理她,仍是坚定地看着司徒烟。“……你来这里做什么?”司徒烟这才回过神来,收回手冷笑道,“我已拒绝了你不下数次,何必再苦苦纠缠?”

    我木着脸朝周围看去,只见除了我和观莲音,在座的各大洲名修已经尽数石化了,连静虚真人也不例外。

    尹随风的神色有些黯然,却又压低了声音道:“汝若是执意拒绝,又为何要与吾……”

    “罢,事到如今我就告诉你实情。”司徒烟打断他的话,似乎不想让他说下去,径直摘去了自己的面纱,冷眼看着他道,“半年前的某日我去焚香城办事,路过这广陵城郊的时候遇见你在密林中独自修炼,一时兴起便出言逗弄了两句,谁知你竟情根深种,一路尾随我到焚香城中去了。瞧见了么?我是这广陵城的皇城主司徒烟,货真价实的男子。”

    倾城的脸庞上的胡须在尹随风面前飘摇着,我叹了口气,别过头去不忍再直视。“男……子?”不知是不是打击过大,尹随风的双眼变得空洞起来,怔怔地看着司徒烟道,“汝若是男子,为何会起嫣这样的名字?”

    司徒烟甩开他的手,皱眉道:“我的名字是烟云之烟,可不是女儿家的嫣。”

    尹随风注视着他下巴上的胡须,目光掠过他平坦的胸膛到达□的某处,喃喃地道:“汝若是男子,那夜与吾颠鸾倒凤的又是谁?”

    他的声音不大,然而在一片寂静中却像惊雷一般,劈得石化的众人纷纷裂了开来。观莲音轻笑一声,捧起面前的清茶饮尽,一副看好戏的架势。原来他那时所说的司徒烟闯的祸,就是以女子之身将尹随风吃干抹净了。

    我揩了把鬓角的冷汗,想起某个被遗忘颇久的人,于是朝司徒烟的身后看去。斋雪弥的脸色虽然有些发白,情绪却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没有一点夫君遭遇登徒子时应有的反应。我有些疑惑,再次把目光投向捋着胡须的某人时,他正恨恨地咬着牙,羞愤地看着尹随风道:“我司徒烟堂堂男儿,怎会委身与你这等狂徒?”

    装得可真像。我正感叹着,只见尹随风在一阵沉默后,忽然发了疯一般将司徒烟压在身下,手中阔剑当空一划,便将他的裤子划开,露出那□男性的象征来。尹随风平静地端详着那物,半晌将剑入鞘,凄然地起了身。

    尚来不及反抗就被尹随风当着天下名修的面扒光,露出那等羞人的物事,司徒烟双目发直,看上去已经完全傻了。与此同时,得了他元气的定海珠在落到一旁的锦盒中闪闪发光,弥漫出些许飘渺的云雾仙气。

    “……吾心已死。”

    ☆、第四十三章

    沉闷地说出这句话后,尹随风眼底跳动的火焰彻底熄灭,头也不回地御剑离去了。

    长久的寂静中,司徒烟在云雾中缓缓起了身,凝视着尹随风离去的方向,原先不屑冷漠的眼神竟渐渐被火热所取代,捂着胸口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雅……q……”

    这两个字一出口,旁人可能听不出什么,我却着实打了个哆嗦。眼看司徒烟神色大变,御上飞行法器便朝尹随风追去,众人愣怔之时,静虚真人倏然起了身,皱着眉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把纯阳真人追回来!”

    观莲音显然也没料到会有这般反转,当即便要先众人一步去追,谁知腰间的剑还未取下,一道沉稳而迅速的影就从他身边掠了过去。“莲音,你还是先行歇息吧。随风是我尹家人,追回纯阳真人之事由我们龙族代劳便可。”淡定围观了整个过程的尹无赦踩在一柄珊瑚上,抛下这句话便朝两人追了过去。

    我看到一直没有出声的斋雪弥身躯摇晃了两下,被身边眼疾手快的斋行秀扶住,这才没有倒下去。“姑姑!”

    季芙嫣弯腰拾起地上的锦盒,看了一眼方才司徒烟被扑倒的地方,圣洁的脸庞流露出些许尴尬。虽然身为仙姑转世,可这一世她毕竟还是个小姑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自己的师傅看光,脸颊上的酡红好半晌才淡下来。斋行秀担忧地看着斋雪弥,似是想要开口安慰:“姑姑……”

    斋雪弥站稳了身子,疲惫地摆手道:“无事。”

    真是闹剧。

    好端端的一场寿宴生出这样的变故,无论如何也是进行不下去的了。在座的众人神色各异,显然被吓得不轻,但因着都是颇有名望的老修,并没有在暗下窃窃私语,纷纷极为配合地先行退场,把这里留给定云宗和龙族议事,倒是为我们省去了很多麻烦。

    司徒筱雨神色复杂地走到斋雪弥身后,伸手轻轻地挽住了她。静虚真人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斋雪弥,忽然道:“司徒夫人,司徒城主的真实身份如今已经揭晓,你也不必再故作可怜,将元神之书的残页交出来吧。”

    此言一出,我们都愣在了原地,继而难以置信地朝斋雪弥看去。听静虚真人那笃定的语气,分明是早已将一切看穿;他身为定云宗掌门,断然不会行栽赃为难之事,想不到这看似温和柔弱的女子竟还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斋雪弥沉默了许久,平静地道:“真人此言何意?”

    “我是何意,你心里自然明白。”静虚真人缓步朝她走去,皱着灰白的眉道,“若是执意不承认,就不要怪本真人当着众仙师的面拆穿了――八仙转世的躯壳或灵根会有所残缺,而身为纯阳真人转世的司徒城主灵慧根齐全,残缺的便只是躯壳而已。他天生不举,千年来都无法行双修之事,你斋雪弥与司徒烟,不过是有名无实的夫妻。”

    司徒筱雨蓦然一颤,斋行秀震惊地看着静虚真人道:“真人,休得胡说!”

    静虚真人没有理睬她,见斋雪弥迟迟不回话,又道:“司徒城主与斋家关系甚好,当初娶你为妻不过是怜你在斋家不受宠;两人相敬如宾地过了多年,没有任何人插足,然而他又在二十年前纳了一位龙族男妾,那位男妾便是风城楼兰的大祭司伽罗之养子水仙。至于这其中缘由,斋雪弥你应当清楚得很。”

    他的声音很冷,对斋雪弥也不再用敬称,我隐隐从他的话中悟出了真相,侧头朝观莲音看去,他朝我轻轻点了点头。

    “……真人说的不错。”就当静虚真人还欲接着讲下去的时候,斋雪弥抬起头,淡淡地承认了。“我与司徒烟的确是有名无实的夫妻,而水仙才是我真正的夫君。水仙当年从风城出走,遭到妖域魔修欺凌之时被我救下,久而久之就生了情。我将他带回广陵秘密地圈养在这里,为了不令撞见他的斋家人起疑,便扯谎说他是司徒的男妾;而司徒也行善事包庇了我们,视筱雨为亲女,日子便也就这么荒唐地过下去了。”

    原来这司徒世伯倒是一只撮合旁人姻缘的青鸟。我擦擦鬓角的冷汗,抬眼便看到斋雪弥身后的司徒筱雨正呆立在那里,喃喃地看着她道:“娘,您在说什么……”

    静虚真人似乎无暇顾及他们的家事,问道:“那水仙如今在何处?”

    斋雪弥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回头看着司徒筱雨深深地叹了口气,低声道:“在紫箫灵君手里。当年筱雨出生的时候,他就被紫箫灵君掠走了。”提到紫箫灵君,我明显感到身边的观莲音情绪起了变化。静虚真人捋着胡子,半晌道:“水仙又不是什么八仙或宝器的转世,紫箫灵君掠走他做什么?”

    斋雪弥苦笑道:“你们定云宗与东海龙族测算多年才知晓纯阳真人的转世,而紫箫灵君因为仙根未失,极早就寻到了这里,但那时他的修为仅仅是归元前期,不足以控制纯阳真人,便掠走水仙以要挟我,将司徒的修行进度随时告知于他。至于纯阳真人的残页,那是不久前我去城中的红娘庙祈祷时偶然找到的,本想与紫箫灵君换回水仙,谁知还是被真人发现了……”

    “那我们一行人到广陵城的事,你也都尽数告知于他了?”斋雪弥还未来得及作答,一柄剑便直直地指向了她的喉口。观莲音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身前,用那剑气在她□的皮肤上划出了一道血印,冷笑道:“斋雪弥,司徒待你如同亲妹,将这龙羽混血的罪子视如己出,可你倒好,不但堕为紫箫灵君爪牙,甚至迫害于自己的恩人。若我就这么一剑刺了你,你可会觉得冤枉?”

    从未见过某世叔这般冰冷的模样,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斋雪弥沉默着没有作答,她身边的司徒筱雨已经哭着跑了出去。

    北卿皱皱眉,起身追了出去。

    “……我的确于心不安。”斋雪弥说着将手探向腰间的储物袋,取出一张残损的古老书页,攥着它道,“纯阳真人的残页予了你们也好,不过你们须得答应我让水仙完好无损地回来。我没有什么拯救天下苍生的大志,想要的只是水仙回到身边……仅此而已。”

    不知为何,我看着斋雪弥这副怅然的模样,竟觉得说不出谴责的话来。

    大概这便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的道理。与爱人多年未见,想必是很寂寞的吧。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司徒夫人不必担忧,妾身以八仙之名许诺,定能将水仙公子送回。”一直未曾出声的季芙嫣微微颔首,从她手中接过了残页,“觉元真人在东海时与妾身商议过,师傅的残页暂且保留,而将妾身的残页让与师傅,此举既能恢复师傅八成的仙力,也不会因此被天庭上仙察觉,如此一来,我们便能加快平定东海的步伐了。”

    “……有劳仙姑了。”

    斋雪弥递出残页后,似是失了全身的力气,最终在斋行秀的搀扶下走了出去。

    季芙嫣收好残页,对身边的静虚真人道:“真人,妾身这一世的父亲――曾经化名季箫的紫箫灵君如今逃往妖域,疑似再次夺舍,渡劫时受损的元神怕是已经重塑了一些,若他修炼的当真是妾身当年为门人所创的《溪客真经》,羽化归元后的下一步便是窥古观今。他若径直登仙倒罢,可如今天地瘴气愈发浓重,妾身实在担忧,怕他意图扰乱前尘旧事、颠覆这天地格局。”

    想起在风城石室中那紫箫灵君扬言颠覆修真界的话,我直觉有些凶多吉少。“怕是凶多吉少。”静虚真人果然说出了我心中所想,凝眉问道;“仙姑可有法子?”

    季芙嫣道:“找到八仙之师定云老祖,便是最快最好的法子。然而有迹可循的八仙尚未一一找回,自不必说向来行踪诡谲的老祖。如今只有一个可行的法子,那便是径直去捣毁紫箫灵君的巢穴、扼断他重塑元神的灵源。”

    她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张仙宠符,朝它轻轻一吹,胖墩墩的桃精便踩着桃叶跳到了她手上。“桃精林婉秋知道紫箫灵君的弱点与巢穴所在地,愿意听候我们的差遣。”她抚摸着那只胖桃子,模样很是爱怜。

    我看着身边神色凝重的观莲音,知道这一场不知要持续多久的东海保卫战终是要打响了。

    静虚真人正在与龙族众人商议,季芙嫣忽然缓步朝我走了过来,看着我腰间储物袋中露出的卷轴道:“西卿公子,莲儿已将鸳鸯的事告知妾身,今天是个吉日,若是准备好了,便让鸳鸯随妾身一起上路吧。阵灵化作的修士灵根清雅,想必日后定能大有作为,成为东海优异的守珠人。”

    我听罢沉默了一会儿,取出卷轴犹豫着展开,看着阵谱中的鸳鸯叹了口气;水墨勾勒成的姑娘透过纸面看着我,似是也有些不舍。感到身边的观莲音轻轻握住我的手,我合起卷轴,终是将它递给了季芙嫣。

    “鸳鸯年纪小,以后便要劳烦仙姑多加指点了。”

    ……

    别了鸳鸯后,我的精神有些萎靡,任观莲音如何逗弄也无精打采,寻了个借口先行离开,到灵气弥漫的清修福地中散步去了。

    这一磨蹭便到了傍晚,待我的心情终于稍稍明朗一些,回到休憩的楼阁时,发觉窗边等候着我的不是观莲音,而是一团花花绿绿的东西。

    定睛一看,果然是某个屁股开花的小贱人。

    ☆、第四十四章

    说实话,看到小贱人凄凄惨惨戚戚的模样,我有那么一瞬间是心软的。

    不论如何敖雅是龙族的王子,好歹也算得上是一朵娇花,插在大棍兄这坨不明物体上,的确有些不搭。当他默默地从窗边抬起头,摇摇晃晃地朝我走过来时,我下意识后退一步,心虚的感觉渐渐压过了报复的快意。“令狐西卿你这个大烂人……”宛如鬼魅的声音在我耳旁响起,敖雅勾住我的脖颈,幽幽地看着我道,“害得我好惨……”

    连本宫的自称都变了,这敖雅莫非真的被大棍兄做傻了不成?

    我注意到敖雅的声音虽然幽怨,却并没有明显的怒气,裸露出稍许的圆润肩头分明还残留着些许欢好过的痕迹。背后的门被敖雅施法关上,两人的身躯相贴在一起,我的心头猛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敖雅仍是幽幽地看着我,然后一手制住我的腰,一手缓缓拉开了自己的衣裳。

    ……

    “疼,轻点……”

    “再忍忍,很快就好……”

    “唔嗯……不行,我受不了了……哈……啊……”

    两条修长的人影被窗外落日的余晖拉得很长,我伏在敖雅身上,渐渐加快了动作。“令狐西卿你快……停下来……”敖雅呻吟着仰起脖颈,羞愤的声音随着我的刺入尽数化作呜咽,“唔……本宫要诛你九族!”

    “嗯?要诛我九族,先看看你那当龙王的爹能不能打得过我爷爷觉元吧!”我压在他身上邪笑着,涂药的木棒从他穴口边退了出来,端详着那红肿的屁股,觉得有些不解恨,又使劲在上面拍了一巴掌。

    虽然早就料到敖雅的凄惨,可我当面见到时,还是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大棍兄果然不负大棍之名,当真威猛无比,硬是把三殿下那羞赧的小雏菊给做成了一朵怒放的太阳花,还好敖雅是修真中人不用出恭,不然非得废了不可。我一边唏嘘一边把敖雅的身子翻过去,手中的木棒沾沾瓶里的药膏,继续为他涂抹。

    敖雅与王大棍没日没夜地做了好几天,因为那催情酒过于厉害,并没有来得及施法护体;他醒来后王大棍早已惊恐地逃跑,下床之际觉得后穴疼痛异常,又无颜去寻尹无赦等龙族,便只好跑来找我了。

    敖雅似乎真的已被王大棍做傻,不但没有兴师问罪,被我在屁股上打了一巴掌也没有发怒,而是楚楚可怜地躺在那里,随着木棒的深入低声呻吟。难得看到冤家虚弱的模样,我怎可能会让他好过呢?于是我悠然地用木棒戳着那里,将那朵太阳花蹂躏得更加鲜艳,挑起眉毛朝他笑道:“三殿下,与男子欢好的滋味如何?”

    “疼……”敖雅喃喃地说着,双颊忽然泛起淡淡的红潮,表情竟似回味一般,半晌提起裤子羞涩地道,“好像是有点舒服。怪不得你那么喜欢观莲音,想必那鸟人便是你的双修道侣,将你压在身下侍弄的很爽吧?”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

    “滚犊子,我可是在上面的。”我黑着脸丢掉手中的木棒,将那花花绿绿的外裳扔到了他身上,“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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