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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人世家 作者:诗花罗梵

    是成仙多年的老祖,我身上的圣光紫气要比吕洞宾精纯得多,在落地的同时释放出覆盖住整个大地的神识,细致地搜查着每一个角落。神识在经过桃止山的时候顿了顿,很快抚上那人微醺的面容,使远在千里的我心头一颤,顿时担忧起来。青莲只说是去散心,我还以为他会去哪个景色宜人的小洞天修行,谁知竟是跑到我的酒窖痛饮去了。

    正想使出神行术飞去桃止山,身旁飞剑上的吕洞宾忽然扯了我一把,险些害得我从仙鹤背上跌下来。他扯着我的衣角看向人来人往的风城,指着一群貌美的女子道:“老祖快看,那便是我的雅q。”

    这时的风城楼兰没有经历过洪荒年代的天翻地覆,风沙并不很大,脚下的漫漫细沙闪着金子似的光芒。

    神识仔细探查了一番青莲的身体,发现醉酒的他并没有出什么意外,只是在静静地睡觉,于是我稍稍放下心来,顺着吕洞宾的目光看向那些奇装异服的艳丽女子。楼兰的女子与其他地域的人族比起来,多了几分魅惑与妖娆,古铜色的肌肤包裹在姹紫嫣红的轻纱当中,露出的纤腰与香肩分外引人遐思。我注意到那群美丽的女子中有一个异类,身材魁梧而高大,平凡却棱角分明的脸庞涂着浓妆,此时正阴沉地在站在那里,看向吕洞宾的目光像杀人的刀子一般。

    饶是我这等早已与天地同化的老祖,也硬生生被这目光里的寒意吓得瑟缩了一下,侧头对身边的吕洞宾道:“你家雅q……还真是个魁梧阳刚的女子啊。”吕洞宾仿佛听不出我的言外之意,欣然道:“老祖谬赞。”

    “……汝,缘何又来此地?”异类冷冷地开口,登时让我脊背一凉。

    男人的声音。

    “雅q,如何能说是又呢?”吕洞宾笑嘻嘻地朝他奔去,似个娇羞的情人般捶了一下他健壮的胸膛,随即轻轻倚靠在他的臂弯中,眨着那双桃花眼娇嗔道,“莫非你不想我?”

    那些或是歌姬或是舞姬的女子见两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动作,纷纷窃笑着私语起来,看样子似乎早已习惯了这般场景。男人冷着脸将他甩到一旁,顺手将肩上艳红的轻纱放下来,遮住那肌理分明的男性身躯。“汝不在的这几个月,是吾云游以来最为舒心快活的日子。”男人说着背过身去,模样很是不耐烦。

    “几个月?!”吕洞宾尖叫一声,倾城的面容上写满了惊恐。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或许吕洞宾不过离开了人间几个时辰,可对于这个名为雅q的男人来说,却是切切实实地过去了几个月。不管是凡人还是神仙,坠入爱河果然容易变蠢。我默默地得出这个结论后,便向路边卖粗茶的楼兰老爹要了一碗,蹲在漫漫金沙中淡淡地啜饮着,看着这匪夷所思的两人为我上演好戏。

    “雅q,你不要生气,我是一时犯蠢,竟忘了这天地间的时差。”吕洞宾懊悔地捶着自己的脑袋,撒娇般抱着他的胳膊轻轻摇晃,的胡须在唇边挑着,软软地说道,“我吕纯阳以八仙的名义起誓,保证日后绝不会再丢下雅q一人!”

    “哼。”身边围绕的女子尽数散去,男人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勾起吕洞宾的下巴道,“汝是神仙,肯垂青吾这个凡人已是慈悲,吾又怎敢出言埋怨,令汝为难?”

    “雅q……”吕洞宾的眼神变得迷离起来。掩饰住所有气息的我喝着粗茶,心中愈发迷惑不解起来。吕洞宾成仙前风流是风流,可也没听说过他与男人有什么纠葛,如今他究竟是害了眼疾,当真看不出这是个男人,还是他们在两厢情愿地做戏?

    我正盯着自己的指尖考虑要不要放出一抹灵息去窥查他的心中想法,便听到那魁梧阳刚的雅q朝吕洞宾勾勾手指,用低沉喑哑的声音道:“……跟吾到沙屋中去。”

    或许是在千年前到达归元期后,我便返璞归真纯洁无比,也或许是此时专注于思考的我并没有注意这句话,当他们两人一前一后地进入到街边供游人休憩的沙屋,某真人在一阵长久的沉默后发出痛苦又欢愉的呻吟时,我眼前一黑,顿时一口粗茶喷了出来。

    虽然某真人的呻吟声并不很大,过往的行人是断然听不出异常的,然而我此时覆盖住整个大地的神识能够清楚地探查到每个人的状态,因此也将这正在欢好的两人动作与情态尽收眼底。

    静静地在街边站了许久后,我将茶碗还给身旁的楼兰老爹,使出神行术抱着仙鹤的颈子仓皇逃出了风城楼兰。

    琼儿,湘儿,老祖对不起你们,吕纯阳这厮,怕是已经毅然决然得多少头神牛都拉不回了……

    我跌跌撞撞地骑在仙鹤背上来到桃止山,这里阴冥的景色一如既往地美丽,漫天莹粉的桃花瓣总算稍稍抚慰了我那颗震颤的心,调息半晌后便跟着释放出的神识一路走向前些日子挖出的酒窖,推开沉重的石门踏下石阶,看到了那正沉睡在桃花中的美人。

    兽骨搭成的酒架边,柔软轻盈的桃花瓣密密地在青石板上铺了一层,青莲衣衫松散地躺在上面,脚边扔着几坛早已见底的灵酒,香艳撩人的睡态看得我喉头一紧,慌忙弯□来为他理好散乱的衣襟。他似乎正在做梦,我的双手离开那紧致光洁的胸膛时发出了一声微微的呓语,淡红的唇轻咂两下,酒香自那唇齿间弥漫开来,竟使我有了几分醉意。

    我着魔似的俯□,将方才合拢的衣襟缓慢地解开,看着这副由我一手塑造的身躯。他曾是瑶池最大最美的一朵莲花,是当年斗姆元君以莲魂诞下北斗七星、昊天上帝后仅存的一朵仙莲,年纪比我这等修炼成仙的凡夫俗子要大上许多,若是继续沐浴瑶池灵气修炼,理应能成为至高无上的宝莲至尊,谁知却在后来被我不管不顾地采摘下来,作为宝器赠与了何仙姑。

    许是在梦中感受到我的气息,青莲俊美的脸庞上露出一抹静谧的微笑,身躯随着我的抚摸不住地轻颤。当我被眼前的美景迷昏神智、难以自制地探向他的□时,那里已是濡湿一片,蓄势待发。

    作为清修成仙的老祖,我虽然知晓凡间的情爱之事,却是从未亲身体验过。原始天尊托梦时我只是个尚未娶妻的小少年,登仙后便也遵守了天界的清规戒律,从未有过那般想法。只是这些年来青莲总对我有意无意地挑逗,使我在隐约领悟那事的同时,心中也有了一丝慌乱。

    虽然如今修炼功法层出不穷,灵根天资匹配的男女双修采补也合乎情理,可我毕竟是已经成仙之人,不想因破戒而上诛仙台倒是其次,潜意识里也觉得这事应是要与喜爱之人做才好。

    就当我彷徨纠结的时候,身下的青莲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一见是我,惺忪的凤眼登时瞪得浑圆,难以置信地伸出手来在我身上摸了摸,然后嘿嘿傻笑了两声,似是还未从酒醉中清醒过来,极快地攀住我的身躯,一张带着酒香的嘴巴便就这么舔吻上我的脸颊,在四处留下暧昧的湿痕。

    我跪坐在柔软的桃花瓣上,极力地想要运起静功压抑自己激动的身躯,可我发觉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青莲在我身上毫无章法地乱吻着,那万年不动的“仙根”终是在他的挑逗下硬胀起来,抵在他的腿间散发出灼热的温度。

    “……青莲,你为何会醉得这么厉害?”我挣扎了许久,抱着他无奈地问道。

    他见我似是已经妥协,便停下乱吻的动作,抬起头来直直地看进我的眼里:

    “定云。”

    怔愣间,他紧紧地搂抱住我的腰身,在我耳边吐出宛如爱人的低语:“定云,定云……”

    他唤着我,就像在唤整个天地。

    ☆、第五十一章

    我看着他,终于失了推拒的气力,任凭他解落凡间的衣物,糊里糊涂地将自己赤裸的身躯贴上来,醉眼迷离地厮磨起来。

    抚摸着眼前人柔滑的青丝,我轻轻吻上他的鼻尖,身子一倾便将他推倒在满地桃花之中,收回探索的神识,真正以凡人之躯感受起了这份炙热。蜜色结实的胸膛在我眼下剧烈地起伏,两粒艳乳散发出迷人的色泽,修长魅惑的双腿缠绕在我的腰间不住地催促,而那腹下姣好的玉茎已然淌出了白泪。

    他与我激烈地交吻,带着酒香的津液不断通过彼此的舌尖吞咽而下,时不时拍打在一起的性器兴奋地抖动着,很快散尽了我的所有理智。“定云,快……”他低低地呢喃着,却也不知道该如何进行下一步,只在半梦半醒间抬高腰身,将那撩人的私处暴露在我眼前。

    我喘息着看向他的股间,只见那一点羞赧的艳红小穴正在微微收缩,清晰的褶皱在桃花间充满着蛊惑的色彩。我触摸上温热的穴口,试探着将手指伸入的时候,却被那里过分的紧致惊得停下了动作。因为青莲是男子,这里便成了唯一能够容纳我的地方,尽管知道那柔软的甬道紧裹着胀痛物事的感觉会是多么美妙,可我也知道承受起来的滋味绝不会太好。

    正想动用仙力为他温和地开拓,青莲察觉到我的迟疑,也感到了我指尖的温度,竟毫不迟疑地翻身将我压在身下,未经人事的小穴登时吞入了我的顶端。因为之前没有施放出任何护身的法术,此时变为凡胎的我们二人俱是闷哼一声。温软的肉壁缓慢地放松,青莲舒展开蹙着的眉,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我一眼,一寸寸将我的硕大吞入后,便没了动静。

    虽然他自幼时便喜欢黏在我身边,挑逗的手段着实一流,可毕竟和我一样毫无经验,关键时刻无论如何也表现不出娴熟的样子。我有些好笑地看了窘迫的他一眼,见他想要凑过来索吻,便就着交合的姿势撑起身,吮住那清香软腻的舌头,同时叹息着扶住他的腰身,开始浅浅地律动起来。

    “嗯……定云……”

    原本有些干涩的甬道在我的律动下愈发湿软,青莲很快软成了一汪春水,闪着幽光的凤眼溢出些许情欲的美态,在酒意的驱使下不断地迎合我的撞击。淋漓的汗水顺着股沟流到两人交合的部位,使我的进出更加顺畅。我渐渐找到了诀窍,坚硬的物事精准地撞击在他体内的敏感点上,眼见他妩媚的姿容愈发难耐,如潮的快感也从深埋在他体内的性器荡漾开来,我加快了速度,在顶入最深处的时候蓦然释放出来,抱着他软倒在了桃花中。

    我看到他仰起脖颈,沉闷地哼了一声,那光洁可爱的玉茎便在腹下弹跳两下,径直射了出来,收缩成绵软粉润的一团。我们两人搂抱在一起,俱是陷入了高潮的缠绵余韵,醉意未消的青莲枕在我的小腹上,似是还在回味着方才的梦境。

    我注意到他额前的莲花印记柔柔地亮了起来,温和的灵息也浅浅地包围在我身边,唇角那一抹笑意静谧而美丽。我为他披上衣衫,撑起身便要将自己软下的性器从的肉壁中抽出来,谁知他竟在梦中有意无意地收缩了一下穴口,耍赖般不肯吐出那为自己带来欢愉的物事。我感到头皮一麻,身下又隐隐有了反应。

    正当我犹豫着究竟是再做一次还是抱着他回天界时,一双手臂不容抗拒地揽住我的脖颈,嘴唇也被一片温软蓦然堵住。

    ……想不到我堂堂定云老祖,终是栽在了这朵厚脸皮的莲花身上。

    也不知与他在这酒香撩人的地窖里纠缠了多少次,当我终于在持续的餍足中感到疲惫时,冥灵的桃止山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日夜。

    我所酿制的灵酒后劲极大,青莲这等修为浅薄的小辈断然是经受不住的,也因此直到我最后一次将热液洒入他体内,取出醒梦铃放在他耳边轻轻一摇,他才堪堪从醉酒中清醒过来。

    当意识到我们的身体连在一起时,他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幻了无数次,震惊明显多过欣喜,原本灵动的双眸也有些呆滞发直。我默默地将自己整根拔出,幽幽地瞅着他道:“我的小莲花,你这下可是满意了?”

    见他沉默,我理所当然地理解为这是在害羞,毕竟饶是我这般的老骨头,初次过后也是会有一丝赧然的,因此咳了咳便别过头去,佯装镇定地穿起了衣物。就当我打算召唤出仙鹤带青莲回去时,他忽然扯住我的衣袂,神色从容地道:“再来一次吧。”

    我僵硬了。

    他淡淡道:“这几日我醉酒不醒,已经全然忘了当时的感觉。再来一次。”

    我嘴角一歪,有些不能理解他这般没有丝毫询问与试探的陈述语气。摸摸自己的脸颊,我发觉那里早就烧红起来,而眼前的青莲却淡定异常,好像根本不觉得自己的话有多露骨。处于上位的明明是我,可现下怎么看都像是他占了便宜,而我才是初夜后烟视媚行的新嫁娘。

    “小莲花,本老祖的精气早已被你榨干了,如何还能再来一次?”我眯着眼睛看他,隐隐觉得有些无力。连续多日的欢好尽管十分,却也令我的凡人躯壳很是吃不消,这桃止山的冥灵之气又不能为我所化用,如今还是得快快回到天界才好。

    青莲若有所思地收回手,低头看着自己胸膛上的红痕,忽然抬起头,犀利的眼眸朝我看了过来。“定云。”他的语气很是严肃认真,“我们日后应当如何?”

    我闻言一愣,垂在身侧的手登时握紧,直觉有些想要逃避。作为众仙之师,一旦我带头违反规矩,清静的天界定然会大乱;若我和青莲的事被那些素来瞧不起修真者的嫡系上仙知晓,罪责也定然比与凡人偷情的吕洞宾严重。

    “……难道你是被醉酒的我逼迫的吗?”青莲忽然轻笑出声,伸指摩挲着胸膛上的斑驳痕迹,挑起眉道,“定云,你若是当真对我一丝情意也无,为何不在一开始就摇响醒梦铃,反而爽了这么多次才想起将我唤醒?”

    他站起身,股间柔嫩的穴口淌了些许仙涎在腿上,将这副被享用了多日的身躯展露在我面前。蜜色的肌肤上有些许我在激情之时不小心按捏出的淤红,他那双略带疲惫的眼眸里透着无声地谴责。他使了个清身术掩盖住那些痕迹,然后掠了掠有些凌乱的发丝,低声道:“老祖,青莲已经是你的人了。这份情丝,恐怕也再难斩断。”

    他穿好衣裳,脚下漾出了莲花的光纹,黯然地背过身道:“青莲这便回去母亲身边,从此不再出现于老祖面前。”

    当他拉开石门,任凭那桃止山的凉风吹入酒窖,踏着莲花的幻影正欲离去之时,我开口道:

    “观音,回来。”

    这是我第一次唤他的本名。

    他转过头来看着我,神色很是平静。我动用仙力将狼藉的酒窖收拾好,步履缓慢地走上前去。背后的石门合拢之时,我覆上他的身,在他耳边悠悠地道:“本老祖与天地并存了这么多年,才真正找到敞开心扉之人,又怎会不知珍惜?你说得对极,我之所以没在一开始摇响醒梦铃,就是因为对那醉酒的美人有情,忍不住将他搂抱在怀,狠狠地了一番。”

    见他隐有愣怔之色,我叹了口气,接着道:

    “仙人便必定要绝情,这究竟是哪个上位者定下的臭规矩,我定云不屑于遵守。我们能过一日,便是一日。”

    作者有话要说:业(sang)界(x)良(bg)心(kuang)的罗老板冒着肾虚的危险也要坚持炖肉,还不快快点赞 +

    话说撸这几章的时候俺有点欣慰,阿西这简直是要从萝莉攻进化成御姐攻的节奏啊

    ☆、第五十二章

    ……

    既然已经做出了这个决定,我便不会再回头。

    青莲此生,注定是我的爱人。

    以青莲紫府有恙、需要我来调理的借口把来接他的何仙姑打发走之后,我在仙洲的日子仍是悠哉地过着,只不过我不再是一个寂寞的仙人,身边有了这天地间最好的眷侣作陪。没有人会想到我与青莲会是这般关系,包括与我最亲密的吕洞宾师徒。吕洞宾忙着与他的雅q恩爱,韩湘子与何仙姑则在各自的洞府修行,以争取早日突破真仙境界,谁都没有多余的心神来察觉这分异常。

    吕洞宾显然已经病入膏肓,尽管知道了那歌姬雅q其实是威猛的男子,仍像灌了汤般不管不顾。如今我已没有立场去劝说他,只好想尽办法来替他隐瞒,动用仙力魂化出最精巧的□在天界顶替他的官职,小心翼翼地掩饰着一切。

    纸终究包不住火,其实这个时候的我和吕洞宾,显然都做好了终有一日被发现、被严惩的觉悟,因此在这之前与伴侣相处的每一天,舒心也好争吵也罢,都甘之如饴。我早已到达修真者的至尊境界,再无修为可以提升,因此每一天都能与青莲蜜里调油地黏在一起,幸福得就像两只水中摆尾的游鱼。

    韩湘子的宝器紫箫在我凡间的洞府修炼至大乘之时,我正与青莲在玉榻上缠绵,情迷之时忽然感到百里外的禁制有所异动异动,陌生的灵息从远处侵袭而来,便停下亲热穿好衣物,半是疑惑半是忧惧地掀开云绸织成的帘,抬眼朝远处看去。这片仙洲已多年未曾有过旁人踏足,一瞬间我甚至觉得,这是某个发现我和青莲破戒的上仙来兴师问罪了。

    不过当那抹灵息终于进入到神识可以探查的范围时,我便打消了这个不着边际的念头,嘲笑自己草木皆兵的同时,也暗暗松了口气。

    一支华丽的紫金箫管破开云层直直地冲过来,在我面前化作人形落定,抬起一双与韩湘子有几分相似的眼眸望着我道:

    “老祖。”

    我打量了他许久,笑道:“紫箫,想不到你竟真的以宝器之身大乘为仙,不愧为韩湘之子,没有辜负八仙的期望。”

    能得到身为众仙之师的我的认可,本应是一件荣幸的事,可他听罢却顿了顿,目光投向自我身后走出来的青莲,似是谦卑又似是傲然地道:“是,紫箫能在今日以灵君之名匍匐于老祖脚下,全靠这些年来未曾松懈过的修行;毕竟我虽有老祖赐予的洞府与珍兽,却也是区区宝器一名,若只因魂化出人形而满足,断然是没有资格站在老祖身边的。”

    这话一出,我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青莲在作为宝器炼至八重的时候,因着我心中有愧,便动用仙力弥补了他的残缺,日后也破例将他带在身边仔细调养,定然使一步步遵循修真者的规则艰难登仙的他有所不满。他这话里的讽意与嫉妒,我和青莲都听得很分明。

    青莲挑了挑眉,神色平静如常,并没有因此而气恼。

    我便也当作没听到那隐隐的酸意,示意紫箫随我一同入屋,待青莲为我们端上灵茶后,便寒暄道:“紫箫,你这些年来独居于神翼的洞府,可曾觉得寂寞?”

    我说出这话的时候,其实是存了调侃的心思。这些年来我虽然没怎么关心过紫箫,不过对于他在凡间的光辉事迹,却是有所耳闻的。紫箫的人形在面容上比韩湘子的清秀多了几分漂亮,风流不输于自己的师公吕洞宾,精研万千双修之法,若他都觉得寂寞,那这世上恐怕就没有寥落之人了。

    我早些时候通过神识感知凡间天下事的时候,常常不经意间来到神翼的洞府,也因此将他那些韵味十足的情事尽收眼底。因为我才知晓情欲的滋味不久,对这事很是好奇,通常都是津津有味地观赏完,然后再将他对待情儿的那些法子尽数使在青莲身上。仙躯自然不比凡胎,往往做上数日也不会觉得疲累,如此一来我与青莲更是沉浸在爱与欲的汪洋中,仿佛天地间只剩下彼此。

    “修行之路极为漫长,寂寞是有的,不过好在紫箫熬到了头,如今想来倒也不算难过。”紫箫矜持地啜着灵茶,看向我的目光颇有几分深情,“天庭为紫箫安排好仙职还需要些日子,若是这几日老祖得闲,不妨到昔日的府邸看上一看。邪月它,也很想老祖。”

    听到“也很想老祖”的时候,青莲的脸色起了微妙的变化。我轻咳一声,佯装听不懂紫箫的话中含义,很快又谈起别的,将这一点不和谐掠过去。紫箫称得上是极风趣之人,与他谈天并不无聊,很是令我开怀。仙洲日沉之时,我们面前的灵茶已续了好几次,我心情舒畅地结束谈话,末了又将修改好的《溪客真经》赠予紫箫,吩咐他从高阶后的巩固篇修炼,这才起身去送行。

    “……老祖。”紫箫临走前,很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我身边的青莲一眼,柔声对我道,“观音可以为你做的事,紫箫都可以做到。”

    我呆了一下,随即有些尴尬地笑笑,决定装傻到底。

    注意到他挑衅的眼神,青莲面无表情地扬手道:“灵君慢走。”

    紫箫笑着离去之后,青莲有些阴沉地遥望着远处的夕阳,看起来很是不爽。“这紫箫真是嚣张至极,全然没个后辈模样,若他真的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我定要拆了他凡间的府邸。”他说着眼神一凛,又道,“不,就算他不会得逞,我也要给这小子点颜色瞧瞧。数年下来除却修为有所长进,人倒是出落得更加愚蠢了。”

    虽然当初是紫箫早一步炼至九重,但青莲是率先被我用仙力幻化出来的,因此他向来以紫箫哥哥的身份自居,想必对紫箫这般不恭敬的态度极为不满。我并没有在意他方才的话,只摸着下巴沉吟道:“是吗?我倒觉得紫箫如今出落得甚是漂亮,当真看不出是曾经那个白胖团子了。”

    青莲没说话。

    第二天,他下凡去和紫箫打了一架,几乎拆毁了那处我赠予他的洞府。

    何仙姑通过千里传音告知我这个消息时,我正仰躺在仙鹤背上悠然地看书,闻言登时坐起身,飞也似的奔回了仙洲府邸。掀开帘子进去的时候,青莲正坐在里面闲闲地喝茶,已然是成熟男子的面容俊逸无双,唇边隐隐挂着惬意的微笑。

    “生气了?”他淡淡地看着我道。

    这话顿时将我噎在原地,质问也不是,训斥也不是,半晌只得平静地坐到他对面,看着他幽幽地叹了口气。“我身为天界老祖,自然不会同你一个小辈怄气。”我见他搬出一把花纹繁丽的古琴,好似全然没把我的话听进耳里,便板着脸道,“只是你也有些年纪了,怎会还如孩童般莽撞?拆掉紫箫的府邸是小事,可扰乱四方安宁,便是大事了。”

    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拨动,圆润动听的乐声轻盈悠扬地响了起来,我看着眼前已然褪去稚嫩的青莲,感慨之意渐渐从心头滋生,于是停下一本正经的教导,凑过去将他揽入怀中,像往常一样吻上柔软清香的青丝,与他温存着一起消磨闲散的时光。

    许久,琴声渐歇,青莲转过头来凝视着我,忽然静静地道:“定云,我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睁开双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你。”

    我不知道他为何会提起这个,将他鬓角垂下的发撩到耳后,点头道:“不错,那时你停留在宝器八重无法进阶,灵气又即将枯竭,是我动用了仙力来辅助,这才使你提早幻化出了人形。”

    想到他当时那人畜无害的小模样,再看看如今这慵懒俊逸的男子,我恍然生出些许沧桑之感,将他抱得紧了一些。“……我那时就像一只雏鸟,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母亲,就是自己的全部。”他擦拭着面前的古琴,清浅地笑道,“也正因如此,我这一世,能看到的人都只有定云。”

    能听到青莲的告白,我自然是欢喜的;可如今我却从他看似温情的话语中嗅出了异样的味道,敏锐地察觉到他有些疲惫,气息也有些不稳,于是轻蹙起眉,伸出手来利落地解开他的衣襟,果然在那里看到了高强灵力留下的伤痕,每一道都深可见骨,触目惊心。

    “嘶……”许是我的动作太大,青莲那原本已抹过灵药的伤口渗出丝丝殷红,喃喃地道,“疼……”

    我感到自己抚在他胸膛上的手在颤抖,怒火也从心头窜起,眼见青莲在我掌心下痛苦地挣扎了一下,便慌忙施展出治愈术,将温和的灵息缓缓注入可怖的裂缝,看着它们逐渐闭合起来,最终还原成之前的光洁模样。

    紫箫竟是下了狠手,依这力道来看,他甚至是想要青莲的命。

    好几道碎裂元神的法术拍在危险的部位,侵入体内的灵息也带着阴邪的冰渣,我想若不是青莲躲避得快,他此时早已化作天地间的一抹青烟了。这个认知让我的脊背莫名一寒,收回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原先我以为这两个同龄的小辈不过是在打打闹闹,可现下看来,此事显然比我想象得更为复杂。

    “定云,紫箫那小子邪气得很,这些日子你且让韩湘看他紧些。”淤积的疼痛感消失之后,青莲脸色苍白地坐起身,扶额叹道,“不过好在我身手敏捷,也未曾让自己吃亏,他身上的伤怕是不比我少。”

    我霍然站起身道:“我这就去找湘儿。”

    “……等等。”青莲拉住我的手,薄唇轻轻抿起,有些虚弱地说道,“紫箫就算是当真欲入魔道,如今也不过是个没有官职的小仙,独自一人不成气候,晚些去找韩湘也无妨。定云,先抱抱我吧。”

    想到他受的伤,我在怜惜的同时,心头怒火更盛。虽然很想立刻去找那个教子无方的韩湘子算账,但现下抚慰重伤初愈的美人才是重中之重;于是我暂且敛下心中的怒意,伸手将青莲轻揽入怀,与他对视许久后,便覆上了那红润的嘴唇。

    就当他除去自己的衣物,俯□来亲吻我的胸膛时,我远远放出的神识感受到了不属于我们二人的灵息,正欲仔细探查一番,便听到身边传来了一声惊叫。

    “……莲儿?!”

    两人俱是一愣,下意识抬头朝不远处看去。

    掀开的帘子旁,何仙姑怔怔地站在那里,一双杏眼瞪得浑圆无比,难以置信地掩起面,愕然地看着我们。

    ☆、第五十三章

    在清静圣洁的仙洲中行如此不堪之事,想必把何仙姑这个黄花闺女吓得不轻。我打心底发出一声叹息,使了障眼法将两人遮掩起来,这才平静地翻身下榻,朝身边的青莲递去一个安抚的眼神。

    何仙姑与韩湘子是仙洲常客,因此不受我的禁制干扰,平时他们来拜访时总会事先传话过来,今日实是我疏忽了。好在她是亲近的人,与那些喜欢寻衅滋事的上仙不同,于是我斟酌了一番,打算将我们二人的关系如实相告。

    谁知我还未开口,便看到何仙姑眼神一凛,沉声唤道:“莲儿,到这里来。”

    青莲神色复杂地走过去,何仙姑便扬起手,狠狠地给了他一耳光。我还未来得及回过神,便看到何仙姑拉着他双双跪在了我面前,以罪人的姿态俯首道:“观音年幼无知,如此唐突了老祖,全怪妾身教管无方;还望老祖能原谅他这次,由妾身将他带去清修的小洞天,自此不再扰乱老祖心神。”

    她给青莲的那一耳光虽然没有动真格,怒意却也相当明显。我被她的反应弄得有些糊涂,连忙上前将她拉起,啼笑皆非道:“琼儿,你这叫什么话?我与他情投意合,早已结为仙侣多年,并非是他唐突上仙。你如此将所有的过错归咎于他,实是不应该。”

    青莲顶着红肿的半边脸颊,仍是在一旁静静地跪着,何仙姑蹙眉看他,又是对着我跪下,一张美丽的脸庞满是内疚。“老祖。”她加重了语气,认真地看着我道,“老祖受到观音引诱,只是一时糊涂罢了,怎能因此拿自己万年来的修为与威望开玩笑?还请老祖三思,不要再将这过错持续下去。若莲儿紫府有异,妾身自然有法子来调理,这便先带他回去反省,老祖毋须再多言。”

    听到何仙姑这强硬的话语,我愣在了原地,竟不知该如何回话。

    我知道在何仙姑眼里,我终究是和她那个以风流著称的师傅不一样。吕洞宾成仙于凡间已然开化的年代,俗念未清是常事,而我这般早已领悟寂灭的老祖,理应是孤独而虚渺的存在。有了伴侣已是不寻常,而这伴侣还是魂化成人的宝器,也难怪她如此接受不能。

    注意到我恍惚的神情,何仙姑不再多做滞留,径直拉过身边沉默的青莲幻化成手中的一朵宝莲,持着它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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