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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楼韵事 作者:烛影

    的望著虚弱的男子。

    “滚──马上从我这里滚出去,我不需要一个敌人的同情。”舒恒情绪激动的大吼。

    “好、好,我出去,我这就出去,那──你好好休息,我──”

    “不要再来这里了!”

    舒恒怒瞪著秋水,直到他推门离开好久,他仍旧保持著最初的姿势。

    门,突然被风吹开了一条隙缝,旋即响起了吱吱声。

    循著声音望去,舒恒便看见一只灰色的大老鼠正津津有味的品尝著破碎的点心。

    他身子一震,费力的走下床,但双脚刚一挨地,就重重的跌坐在地,而那只老鼠也因响动吓的灰溜溜的窜了出去。

    他咬著牙根,忍著稍稍缓解的痛,慢慢的爬到了那些零碎的点心前,忽的用手指捏了一点,然後慢慢的含在嘴里。

    尝过之後,他小声的嘟囔了一句,“什麽破东西,真难吃!”

    虽然难吃,可他还是含著泪将那一小块月饼慢慢的吃完,整整──用了一晚上。

    毕竟,今天是中秋,本该吃月饼的……

    稍稍睡了几个时辰,醒来时,太阳已快升到了头顶,只是此时正值深秋,外面还是透著隐隐的寒气。

    舒恒将昨日染著些许血迹的锦袍重新叠好,用包裹包好放在了木枕边,目光凝了片刻,才换上了以前那身素淡的衣裳。

    他本不知道自己该做什麽,可出了门,看到如山的柴火,突然自怜般的笑了笑。

    经过休息,身下的伤口已经不那麽痛了。可是,秋水──他为什麽又回到了飘香苑?他不是已经被寒霄赶了出去吗?如果他真的又回来了,那麽──那天晚上自己所做的事情,不是白费了?

    “喂!你没长眼睛吗?没看见寞风小主站在你面前吗?”

    舒恒走到柴堆旁,刚准备弯身拾斧头时,就听到身後传来了炸耳的骂声。

    他转身,瞟了几眼那个穿白衣的男子,道:“看到了又怎样,难道要我给他下跪不成?”

    随在寞风身边的小侍被舒恒这话气的嘴巴歪的老高,迈著大步走到他身前,抬脚就冲膝弯上踢去,口里还破骂道:“对,你就得跪!这飘香苑,除了楼主,就属寞风小主的身份最高贵了,像你这种数不上名儿的下人,见了面自然要下跪了。”

    舒恒虽然身子仍有不适,但对付眼前这麽个比自己矮许多的小侍还是绰绰有余。

    “咦──”那小侍踢了个空,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麽,就扑通一声跌了个四脚朝天。

    “身份高贵?天天伺候男人,用那麽羞耻的姿势去迎合男人无止境的欲望,肮脏的嘴,肮脏的身子,肮脏的心灵,你还说他身份高贵,真是可笑!”舒恒挑衅般的望著前面的男子,冷冷讥讽道。

    “哎呦──”小侍挣扎的从地上爬起,揉著屁股,逃也似的一跌一撞的跑回寞风身边,愤愤道:“主子,那、那个人好像会武功!”说完,又是一阵挤眉弄眼,痛的他眉毛一皱一皱的。

    寞风没有说话,只是慢慢踱步至柴堆旁,拿起一根打量了一下,然後就朝舒恒扔了过去。

    只是如他所想,那根木柴轻易的被舒恒躲过。

    “看来你还是个练家子,不过,在伺候男人上,你这点破功夫可就没了用处。”寞风嫉恶如仇的盯著舒恒,“就向这些死木头一样,你在床上,就连个死人都不如,我虽然不知道你和楼主到底是什麽关系,竟然让你参加不久後的头魁甄选,本想来看看你是不是在刻苦练习,却不料你还有闲心砍这些破柴火──”

    “寞风小主,我们差不多该走了,楼主还等著您用膳呢!”小侍皱著眉提醒道。

    “别总是那麽一付清高的表情,你以为自己是谁呀!说我肮脏,其实你还不如我,你的身子──会比我更脏!我们走著瞧,走──”寞风挖苦完,猛的一甩衣袖,朝身後的小侍喊了一声,就扬长而去。

    舒恒冷冷的盯著他的背影,看了好久,才无力的垂下眼睑。

    时间转眼到了晚上,夜穹中挂起一弯新月,飘香苑嘈杂的邀酒欢笑声已被那些从门缝中溢出的隐隐呻吟声取代,更孤寂的冷夜添了几分娇媚优柔。

    而娈各种,却传了迥然不同的凄厉喊声。

    舒恒满头的冷汗,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听著身旁不绝於耳的鞭笞声,终於不由的侧目,如他所料,那被打的少年被一道道异样的红痕包裹著,肩膀颤的厉害,睫毛下方的眼睛更是溢满了泪水。

    “你这叫跪吗?看看你这腿──”一个执著细鞭的彪形大汉又朝少年的腿上抽了一下,“不要坐到腿上,腰板挺直,还有肩膀,不要打颤,把头给我抬起来,还有,脸上要笑,别总是哭丧著一张脸,好像别人欠你债似的──”

    “唔──”少年努力的按照大汉所说的去做,可是维持这种姿势已足足跪了两个时辰,而且晚上还未进过食,哪有什麽体力。

    “饿、好饿──”少年终於坚持不住了,身子摔倒在地,抱著大汉裸露在外的粗腿,哀求道:“求、求、求你,给我口饭吃吧,我真的、真的好饿──”

    大汉的脸色一变,抬脚就把瘦弱的少年踹到了一边。

    “连个跪姿都练不好,还想吃饭?吃屎去吧!”大汉大踏步的走到少年身边,扬起手中鞭子就还是朝裸著全身的少年身上抽去。

    “我叫你吃,叫你吃,你就好好的给我吃──”

    “啊──别、别打了,疼、疼──”如同雨点般的鞭子落在少年身上,痛的直在地上打滚求饶。

    “住手──”舒恒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猛的起身,忍住从膝弯处传来的阵阵刺痛,大步走到大汉身後便握住了即将落下的鞭身。

    大汉突然一惊,然後转身,目光辛辣的盯著舒恒,忽而残冽的笑道:“你让我住手?”

    “──”

    “哼!你胆子还真是够大,才来第一天,就敢对我蹬鼻子上眼,是不是不要命了?”大汉空闲的手狠狠的扇了舒恒一巴掌,打的他嘴角立即沁出一丝殷红来。

    “给老子滚开──”

    那大汉用的力气著实大,尽管舒恒满身的武艺,却还是被推的朝後退了两步,然後便觉得双腿突然没了力气,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头也磕在了地上。

    作家的话:

    第10章 烙印

    “多管闲事的贱人,老子今天就好好让你尝尝,这多管闲事的下场。”大汉吼完,就扬起鞭子狠狠的朝舒恒赤裸的上身抽去。

    粗暴的鞭子毫无任何章法可言,顿时,背脊上便被横七竖八的鞭痕布满,而舒恒的眉眼却仍蕴著怒意和不屈。

    大汉脸色愈来愈青,突然将鞭子甩在地,发出了一声亮响,吓得其余那些跪著的少年著实变了脸色,一个个都低著头,不敢出声,瘦小的肩膀抖个不停。

    “哼!没看出来,你还是个硬骨头──”大汉看似闲散的走到舒恒身前,眼神弥漫著一丝怒恨,抬脚就朝他胯间踹了一脚,将他软绵绵趴在地上的身子踢的翻了过来,白皙的胸口处,小腹处,全部是骇人的伤痕,有些地方已经渗出了血丝。

    “我劝你,还是识相一点──”大汉蹲下身子,目光狠毒的盯著那层即将涌出血的皮肤,突然用尖锐的指甲朝那肿的老高的伤痕上扣去。

    “唔──”舒恒半睁著眼睛,黑色的瞳仁一点点的放大。他十指用力的扣著地面,莹白的指甲盖慢慢从皮肉上脱力,溢出的点点血液越聚越多,他本想用更为剧烈的疼痛来保持自己的意识,可是现在看来,不太可能了。

    “跪下来,给我磕上三个响头,然後再──”大汉似乎在品尝什麽似地,尖锐的指甲像蚂蝗般一个劲儿的朝血肉中钻,他得意望著那张愈发苍白的面容,哈哈笑了两声,就用舌尖顶出一口浓黄色的痰来,正好落在了舒恒干裂的嘴唇上,“再给老子我舔舔脚,好好伺候上一番,说不定老子我一开心,就不把这件事告诉楼主,而你也能保住一条小命,你觉得如何呢?”

    舒恒的眼睛猛然张大,愤怒的目光下藏著一丝绝望和无奈,有那麽一瞬间,他真的想要死,死了,就不用再被人踩在脚下,不用再过著仰人鼻息的日子,也不用再被人当做物品玩弄於股掌之间。

    可是,当齿根咬上舌头时,他又突然害怕起来。那一刻,他才蓦地明白,他对这个冷清的世界,还是存著一丝飘渺虚幻的留恋。

    就在此刻,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青靴踩踏在青砖上,发出了醇厚而低沈的声音,有著一种帝王般的威严凌厉。

    舒恒循著声音望去,然而看到的那张面容却骤然让他大失所望。

    “楼主──”刚才还得意洋洋面露凶色的大汉顿时像见了阎王般猛的转身跪倒在寒霄脚下,浑身哆嗦的像只受了惊的老鼠。

    舒恒的目光仍锁在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上。长眉浓黑如墨,眸子深邃绵缈,蜜色的肌肤看上竟颇是俊伟。

    “给你一炷香的时间,马上收拾好你的包袱滚出飘香苑!”寒霄的口气不咸不淡,盯著舒恒那双略微空洞的双眸,嘴角微微上扬,让人觉得他好像是在笑。

    “楼主?”大汉一脸的茫然,仰著头大张著嘴。

    寒霄说完,便不再看他一眼,径直走到舒恒身前,居然弯身将他横抱了起来,像瞧著自己宠物般盯著虚弱的舒恒良久,“非得吃些苦头,才会学乖吗?”

    舒恒看到他的嘴脸,便觉得厌恶的很,想要挣扎,可浑身又痛又软,根本没力气反抗,只能由著他抱著。

    “楼主,为什麽要赶我出去──”大汉还有些不死心的追问道。

    寒霄抱著舒恒迈出门槛的时,只淡淡说了一个字,“滚──”

    回了鸾夕阁,将舒恒放在厢房中的一张软榻上,寒霄便转身朝背後的一扇山水屏风後走去。

    舒恒动了动早已裂开的嘴唇,上面还挂著黄稠的痰液,气味恶心的令人作呕,可他也只是皱了皱眉,努力的将眼皮撑大,才渐渐将周围的景象纳入眼底。

    旁边,一层层薄如轻纱的帐幔像微风拂过水面般缓缓的抖动著,透过帐幔,则是一张红色的八仙桌,上面摆著一只金色的烛台,看上去好像皇宫中的物件,因为烛台的底座雕著一只腾云的巨龙,尖利的爪牙和雄霸的龙头栩栩如生,光是看看,那种敬畏之情便自心底油然而生。

    为什麽?这种只有皇族才有的东西竟会在这里?

    “是在睹物思人?”

    舒恒想的出神,竟没发现寒霄已经来到了床前,而且手里还多了一个精致的翠色小瓶。

    “没有──”话一出口,舒恒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沙哑的不成样子了,难听的连他自己都恨不得捂住耳朵。

    “真是可惜,这麽好的一付身子,竟然被打成这样──”寒霄说著在床沿上坐下,修长的手指轻轻触上了舒恒已经松动的指甲盖。

    “啊──唔──”那种仿若皮肉被生生撕裂的痛刺激著他的每一条神经,尽管痛的要命,但他仍是本能的缩回了手,眼里露出了难得的惧怕。

    “真看不出来,你竟然也有这种嗜好,很喜欢──折磨自己!看看这指甲,这麽漂亮的一双手硬是被你折腾成这付残样儿,都快要接客了,还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要知道,一个男妓的本钱就是他的身子,而你这身子──”他顿了顿,讥诮道:“天生就是当小倌的料,你不是也想尽快赚到钱替自己赎身吗?你觉得把自己原本绝色的身子搞成这鬼模样,客人还会有胃口吗?”

    “呵…呵呵……”舒恒吃力的笑了两声,艰涩的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已经翘起的指甲盖,惨淡的面容陡然间涌上了几丝无助,“就这麽一、点点的伤,很快、就没事了──”

    寒霄看著他的眼睛,动手拔去瓶塞,然後朝小腹那处被大汉指甲抠破的伤口撒了一些白色的粉末,立即引的身下人一阵剧颤。

    舒恒死咬著牙齿,硬是挺著没发出半点呻吟,心想著刮骨之痛也不过如此了。

    “嘴总是这麽硬,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正因为你喜欢强出头,明明是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还硬是要往身上揽,才会搞的伤痕累累──”寒霄撒好了药粉,然後改用手腹轻轻的揉著胸口红肿的鞭痕。

    “唔…痛……”舒恒疼出了一声冷汗,胸口猛的向上一挺,持续了片刻又慢慢的落下。

    “知道痛,以後就管著自己的嘴和手,不是自己的事就别去管,这里虽不比皇宫,说错一句话就会被砍了脑袋,但也要受皮肉之苦──”

    “哼──”舒恒吃力的嗤鼻道:“你这算是忠言逆耳吗?谢了,我──”他眉头紧蹙了下,艰涩的吐道:“不需要,秋水,你不是答应我,只要我去娈阁接受训练,你就会放了秋水,不再为难他,让他离开飘香苑,可是、他为何这里?”

    “这个嘛──”寒霄起身,走到旁边的朱红色立柜中,拉开中间的一个小抽屉取了个锦盒出来,然後重又回到床前。

    “当然是有理由的!”

    锦盒是红色的,四周贴著一层金,锁头则雕了个虎样儿,栩栩如生。

    “理由?什麽理由?”

    寒霄慢条斯理的打开盒盖,映入眼帘的,则是一排闪著骇人冷芒的银针,由左至右,逐渐变的粗而长,左下角还有个格子,里面则是个扁而方的小盒子。

    “你问我理由?”他心不在焉的说著,将中间那根中等粗细的长针捏於指尖,打量了片刻,才将冰冷的眸子落在他肩头那块唯一完好的肌肤上,继续开口道:“我这个人做事,从来都不需要理由,而且,你现在也没有资格问我理由。”

    “你──”舒恒似乎才看到他手中的银针,不觉浑身一阵发麻。

    “你放心,我只是想在你身上留下一点印记而已,虽然会有些痛,也会花些时间,但是忍忍也就过去了,要知道,这整个飘香苑除了秋水以外,还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得到这个印记的,你──应该感到荣幸。”

    “你、你不是人──”舒恒咬牙切齿的骂道。

    寒霄打开那个左下角的那个小盒子,将针尖在里面有些粘稠的暗红色液体中浸了浸,然後抽出移动到舒恒胸口上方的肌肤表面。

    “已经警告过你了,在这里逞强对你没有一点好处,尤其──是在我面前!”

    说完,寒霄眸中仅剩的那点温存骤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指尖一紧,毫不犹豫的刺入了略微泛红的肌肤中。

    舒恒肩膀猛的一颤,就紧紧的咬住了唇,才勉强没有发出声音。

    寒霄在他扭曲的脸上匆匆的扫了一眼,然後才将刺入肌肤的银针慢慢的抽出,然後用带著极细弯钩的针尖挑出了一点皮肉,从而达到上色的目的。

    时间确实很漫长,那种比割肉还要痛苦万分的疼楚让舒恒恨不得咬舌自尽,刚刚撒好药的伤口被渗出的汗水蛰的生疼,但仍比不上那长针带来的疼痛。

    他不得不佩服,这个男人折磨人的手段──却是高明。

    “唔──”舒恒再也受不了了,低低的呜咽出声。

    寒霄看著他苍白瘦消的面颊,眼底浮出了一丝赞许,“还真是倔,忍了这麽才出声,也难怪你那皇帝哥哥拿你没办法,送到了我这儿,本想著牢里的那些酷刑已将你的锐气都磨平了,现在看来,还差了点儿。”

    “再忍忍,马上就要完成了。”寒霄抽出银针的那一瞬,红色的液体将针尖裹的严严实实,可却让人分不清,残留在上面的到底是血液,还是颜料。

    “啊──”舒恒惨呼了一声後,便大张著嘴,却已发不出声音了。

    “好了──”寒霄将看著自己的完美的杰作,将银针重新插回了锦盒中,合了盖子放在床头。

    舒恒的身子颤抖了好久,才渐渐的平复下来,小腹处那些白色的粉末起了作用,止住了伤口的血。

    “今晚,你就在我这儿休息吧!记著,三天之内,伤口不要沾水,若是你不听我的话,硬是想要跟我对著干也可以,我不介意再在同样的地方再刺一遍。”

    “……”

    舒恒无力的望著头顶的床幔,什麽话也没说。

    寒霄最後瞧了他一眼,便推门离开了。

    他走後不久,舒恒又休息了好久,才觉得身上的痛楚有所缓解,反反复复了好几次,才撑起身子,低头看了看胸口那个血红的花瓣,五官不由的又凝成了一团。

    花瓣的中央,是个墨黑色的霄字。

    “呵──”他突然笑了一声,不想这种细微的动作,也会牵扯的伤口一阵抽痛,疼的他又弯下了腰。

    在他凌乱的喘息间,门吱呀一声被人推了开来。

    舒恒像是受了惊般抬眸,当看到来人是秋水时,居然长长的舒了口气。

    “你──”秋水像是见了鬼般,忙跑到舒恒身前,定定的望著他肩头那片娇w欲滴的花瓣,眼里溢出了恐慌。

    “你怎麽来这里了?”舒恒晃了晃脑袋,努力将自己的眼神聚焦在秋水脸上,“来看我这付丑态吗?你现在看到了──”

    “那,那个刺青──”秋水慌张的将挎在手臂上的竹篮放在地上,双手僵在半空中,显得很犹豫。

    经他这麽一说,舒恒才反应过来自己裸著上身,於是赶忙转身,一脸狼狈的想要找些东西来遮掩一下。他一把扯过叠在床内侧的锦被,龇牙咧嘴的抖开将自己的身子遮住。

    作家的话:

    第11章 如果我说,我喜欢你

    “舒恒──”秋水低喃著快步走到他身前,目光飘然的望著那张毫无血色的脸。

    “你来这里做什麽?”舒恒口气中含著怒气,同时拢紧了裹著身子的锦被,充满了敌意的眼神背後分明隐藏著一丝想要控诉的欲望。

    “哦──”秋水花了好半天才从惊诧中回过神来,忙解释道:“是这样的,我刚才在楼下碰见了楼主,楼主说你身子虚,所以吩咐我给你送些吃的来,那个──”他慌张的蹲在身子,哆嗦著手从篮子里取出一碟桂花莲子酥,“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什麽,就做了些拿手的点心,你尝尝看合不合胃口,如果觉得喜欢,那我明天也做给你吃──”

    舒恒冷哼著看著那块看上去很香很可口的糕点,胃就好像被针刺一般痛的他鼻尖立即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打从早上,他就觉得肚子一阵阵的疼,因此也没吃什麽东西,现在一见著食物,就只想扑过去填饱肚子。

    “把东西拿走,我不想吃,也不想见到你,所以在我生气把你赶出去之前,马上滚出这个房间。”

    秋水正拿著点心,小心翼翼的用双手刚捧到舒恒胸前,就被他大手一挥,点心立即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舒恒像是被妖怪附身般身子猛地抽搐了下,目光在触上秋水落寞揪痛的眼神时,又飞快的别过脸去,装作没看见。

    秋水愣在原地很久,那张如玉的脸庞在烛光的辉映下,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芒。

    突然,他尴尬的微启双唇,像是在笑,但更像是欲哭无泪的怪模样。

    “我知道,这些日子来,你愁,你苦,你恨,你怨,这麽多的痛苦和委屈积压在心里却无人控诉──”他说著,慢慢蹲下身子,一点点的将碎烂的点心沫捏入掌心,“我虽然不知道你在进这里前到底是做什麽的,但是我却隐约的觉得,不的身份一定不普通。”

    舒恒的拳头渐渐收紧,不知是因为秋水的话而生气,还是又回想起了往事,身子一个劲的抖著。

    难道,这就是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所应承受的一切吗?他想哭,好像放声痛哭,将那些将他折磨的体无完肤的过去,那些不可预测的未来,通通的用泪水发泄出来。

    短暂的失神间,舒恒突然觉得身子一暖,猛的扭头,却正好贴上了秋水温润的面颊,就连毫无防备的唇瓣也蜻蜓点水般的掠过了他的柔软的舌尖,舒服的触感让他浑身不禁一震。

    “你、你干什麽?”他赶忙慌张的用双手将秋水推开,没了束缚的锦被很快就滑下,当胸口那些纵横交加的狰狞鞭痕接触到空气的一刹那,他还是痛的倒吸了口凉气,顿时躬起了身子。

    秋水突然抓上了他的肩头,质问道:“你想知道,如何才能在这里衣食无忧的生活下去的方法吗?”

    “……”

    腹部一连串的急痛牵扯著头也跟著阵阵发晕,但他却清楚的听到了秋水的话,只是没有余力回答。

    “你信我,如果你想继续在这里生活下去,而且要生活的比别人更好,你就、就从现在开始,把你的身和心都交给我,我会教你如何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如何取悦一个男人,如何──坐上飘香苑花魁的位子,只要──你相信我!”

    “哼──”舒恒攒足了力气,抬起脑袋,讥讽道:“为什麽要教我如何坐上花魁的位子,难道你不想坐吗?为什麽要把那个人人趋之若鹜的板凳让我坐,你这──唔──葫芦里到底卖的什麽药?”

    “如果我说,我喜欢你,爱上你了,你会不会相信?”

    “──”舒恒显然没料到秋水会这麽问,一时间无言以对,只是睁著两只大眼睛,怔怔的望著那双严肃的眸子。

    “我──能把你当做朋友吗?”沈默了好久,舒恒口中突然迸出了这麽一句话。

    “只要你愿意,我就是你的朋友。”秋水紧张的表情终於舒展了几分,连暗淡无色的嗓音都带著几许欣然。

    “愿意──”舒恒又低下了头,凄凄的苦笑道:“我当然愿意,能够得到飘香苑头魁的教导,我江舒恒求之不得呢!又怎麽会拒绝?不过,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我就当你没说过,什麽喜欢,什麽爱,我江舒恒心里早就没有那几个字了。”

    秋

    水默不作声的望著舒恒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就连手背不时凸起的青筋都没有放过。这个人,真的好像十年前的自己,明明很痛苦,却总装出一付满不在乎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在给谁看!

    不过经过了这麽多年,他终於明白,要想让自己在这里活著开心,只有抛弃自己的全部。

    “好了──”秋水起身,将篮子中盛著糕点的碟子拿到了舒恒枕边,含笑道:“我把这些东西放在这里,你慢些吃,吃完就早些歇息吧,明天的这个时候我会再来的。”

    舒恒盯著那些雪白的点心,直到秋水离去,视线也没有离开过。

    窗外,一阵凉风带著浓浓的凉意卷入了房内,他才终於苍凉的一笑,仰起脑袋,才让人发现,他的整张脸,已经布满了泪痕……

    作家的话:

    第12章 秋水的调教(1)

    第二日,秋水如约来找舒恒,并将他带了一个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地方──娈阁。

    舒恒虽然诧异,但也没有多问,而是跟著他来到偏阁中的一个房间。

    推开门後,立即有一股陈腐发霉的气味钻入肺腑,因为娈阁很少有窗子,所以纵使是清晨,走廊里的光线也不是很亮。

    秋水迈过门槛走了进去,点燃了前方的桌上横躺著的蜡烛,随著烛光愈渐变亮,舒恒才发现铺盖在桌上的那层厚厚的沈香屑,许是因为年久失修,整个房间都灰蒙蒙的,到处都游荡著一种难掩的苍凉。

    “这个房间是我从前接受调教的地方,自从我离开了这里之後,就再也没有用过,”秋水驾轻就熟的在角落处找到了一个鸡毛掸子,开始掸起灰尘来,“我原本以为,在我有生之年再也不会走进这里了,真是世事难料呀!”

    舒恒听出了他话中所蕴含的淡淡忧伤,只是他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而是接著微弱的烛光,细细的打量起这房间的陈设来。

    他缓缓的向前踱著脚步,发现自己左手边放著一个几乎齐腰高的圆球,他伸手触摸,发现它的表面极其光滑圆润,指尖用了几分力,却没有推动,应该被被固定在地面上了吧!

    视线开始上移,他被一个好像是床的东西吸引住了,走过去一看,却发现它比一般的床要短些,也窄些,摸上去冰冰冷冷的,多半是铁器打造的,而且床是微微向下倾斜的,虽然幅度并不是很大,在略微高的一侧,还立了两个柱子,它们之间的宽度比床的宽度要略微宽一些,柱子上面放了个手掌大小的铁板。

    舒恒不由的皱起了眉头,心里寻思著这东西是做什麽的。

    他费解的摇了摇头,低头的瞬间,又发现脚下突然横出了一个好像搓衣板的东西,这个东西,他之前在这里练习跪姿的时候曾经见过,心里冷冷笑道:没想到,这房间虽小,可真是五脏俱全呐!

    之後,他又看到左侧的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皮鞭还有一些他从未见过叫不出名的东西。

    难道……

    他想著,转身偷偷的在人在忙碌的秋水身上扫了一眼,难道他想将那些东西用在自己身上,他刚才不是说过,他以为自己有生之年再也不会走进这里,这不就变相的说明,这个房间曾经给他留下了痛苦的回忆?

    哼!他心里冷冷一笑,然後开口问,“用不用我帮忙?”

    “不用了,这里呛的慌,你先到外面站上一会,等我收拾完了再进来。”舒恒看了他几眼,然後默默的走了出去。

    约摸过了一炷香的时辰,房间虽没有变的一尘不染,但也比原先干净多了。

    等灰尘都跑到了外面,秋水才让他进来,继而合起了门。

    当门合上的一刹那,舒恒的心没来由的慌了一下,当秋水转身与他相视时,他猛然发现,那个人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异样,甚至有些令人发毛的目光。

    “坐到前面那张凳子上,然後把上衣脱了。”秋水口气波澜不惊,说话的同时已经转身从对面的一个黑色立柜中取出了一个褐色的小箱放在了桌上,打开一看,原来尽是些药瓶,他不由的长舒了口气。

    舒恒在椅上坐定,迟疑了片刻,还是将上衣褪至了腰间。

    身子就这麽光溜溜的暴露在别人眼下,他还是觉得很不自在,尤其是当那些冰冷的手指触摸上肌肤时,背间肌肉猛的抽搐了一下。

    “你别紧张,我帮你看一下背上的刺青,然後上点药包扎起来,如果不然,一个不小心弄上脏东西,感染了就麻烦了。”

    原来他是在帮我看伤,舒恒心里稍稍安稳了一些,可是他带自己来这种地方,应该不只是上药这麽简单吧!

    秋水检查完,就仔细的上了些药,然後裹上绷带,就将小箱收放到了原先的地方。

    “舒恒,还有三天就是飘香苑一年一度遴选花魁的日子了,我说过,我会倾尽所有的将我所知道的都教给你,我不会食言,但是在那之前,有些话我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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