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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5

    往日尽 作者:夜色空城

    上了自己的唇,卓然一时失神,整个口腔便已被深深占领。轩辕痕的吻甚至充满了绝望的气息,卓然不住推拒的双手越来越无力,最后软软地垂在身侧。见卓然的意识渐渐远离,轩辕痕终于松开了卓然,面上的笑似乎是在表明自己的所有权一般。

    “程予墨,想和朕争,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轩辕痕话一出口,周身依然是贯满了内劲。

    程予墨听闻轩辕痕自称“朕”,便知自己先前的推测果真无误,这么说……

    “非卿,他对你做了什么?”千万不要是他想的那样,程予墨不由祈祷,却在看到卓然刹时间的惊惶时心下一片了然。

    “看来,就算你是皇帝,这一场也非打不可了!”程予墨转向轩辕痕,每吐出一个字都像是要把轩辕痕生吞活剥一般。

    “正合朕意!”轩辕痕自袖间取出惯常用的兵器桃花扇,“啪”的一声,扇子已然打开,光看那精致的扇面,谁又知道这把扇子竟是天下少有的神兵呢!

    程予墨子也不甘示弱,利落的拔剑挽了个剑花而后剑尖直指轩辕痕。

    剑拔弩张,这一战在所难免。

    柳府

    柳从疲惫地靠坐在榻上,眼中满是空洞,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些年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十年前向刘家求亲不成故而一门心思往上爬,可真正到了这个位置,却发现自己失去的东西太过太多。

    无力的摸了摸胸口,柳从暗叹,或许,失去最多的便是自己的一颗心。

    原先的朋友一个接一个的远离了,等了十年的爱人,也在成亲的这一天离开了,真是讽刺至极!

    柳从无奈地将脸埋在双掌间,过了许久,方才抬起头来,眼中是全然的疯狂与恨意。

    “啪啪”拍了两下,柳府的管家便自门外走了进来,估计在这个时候门外也就只有这位管家一直候着,原先在屋里服侍的下人早在柳从回来的那一刻便尽可能地远离了主屋。

    虽然柳侍郎在朝中风评不坏,可在府里却是绝对的暴君,况且今次柳从受的打击甚大,下人们尤其担心一个不小心便被老爷迁怒,丢了谋生的路子是小,万一连命都赔上了,未免太过折本。

    柳七有些担心的看着自家老爷,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柳从现在的表情太过绝望,绝望的残暴不知会让他做出什么事情。

    “七爷,让张福召集全部的家丁,帮我搜几个人,荻儿姐弟你认识,还有一个孩子,别让他们跑了!”

    “……知道了。”自家老爷真的变了,几年前,就算穷困潦倒,纵是不过一酸腐秀才,倒也自有读书人的傲气,可这些年过去,竟是把官场上的乌烟瘴气学了个十成十。然而纵是不满,柳七是做惯了下人的,主子一发话,自然没有反驳的道理。领了命便退下去安排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有人回报言道在城东似乎有他们的踪迹。

    柳从终于还是坐不住,匆忙让人备了马,直奔东城区。

    轩辕痕与程予墨自是打得不可开交,卓然无力的靠在墙边过了许久方才渐渐恢复,抬头便见一片刀光剑影。

    在昊天门的所有弟子当中,程予墨算得上是个中翘楚,即使是如今的昊天门门主、亦是新当选的武林盟主――当之无愧的武林第一人苏逸云亦是难望其项背。

    他手中的剑宛如活了一般斜劈向轩辕痕,差一点便正中轩辕痕颈间,然而轩辕痕自也不是好相与的人,反而运气自半空中又向上腾挪了数尺,而后足尖在程予墨剑尖上轻轻一点,借力荡了开去,手腕一动,轩辕痕手中的桃花扇便飞快的转了起来,就像那疾驰中的车轮一般,轩辕痕腕力一吐,那扇子便化作夺命的利器,向程予墨飞去。

    桃花扇边缘原本就薄,再加上轩辕痕附于其上的内劲,使得这扇子比一般的刀剑更具杀伤力,若是不小心挨着半点,只怕立马便会皮开肉绽。

    程予墨自然也不敢轻看了这桃花扇,这般兵器,世间不过这一把而已,险险避过那长了眼睛一般的扇子,程予墨不由舒了口气,余光却瞥到自己还是不可避免的被削掉了一方袖子。

    程予墨腰上施力,折身出剑,剑尖直指那扇子中心的位置。

    无极门的功夫是“圆”,轩辕痕亦是凭借着自己的理解将内劲化作一道太极图,那道内力甚至离了他的身体依旧可以生生不息,使得那扇子可以自行飞速旋转。而破圆往往是直接从圆心开始。力量最薄弱的地方自然便是整个招式的漏洞所在。

    程予墨的剑没入那圆的中心,一番横扫,将那股力生生打散,一剑破开轩辕痕附于扇子的内劲,那扇子便似失了生命一般直直坠落。

    轩辕痕转身向下,一把捞起扇子,程予墨的剑却在此时靠近他面门,轩辕痕“啪”地合上扇子,将程予墨的剑夹在其中,两人刹时间便成僵持之状。

    即便如此,这二人还是坚持不懈地瞪着对方,甚至可以感觉到两人目光接触时产生的火花,当真是谁也容不得谁。

    卓然却突然惊觉让着二人无休无止的打下去似乎很不合适,轩辕痕终究是这天下间的主宰,程予墨就算再怎么富可敌国也抵不过帝王的生杀大权。

    第四十六章 守株待兔

    卓然却突然惊觉让着二人无休无止的打下去似乎很不合适,轩辕痕终究是这天下间的主宰,程予墨就算再怎么富可敌国也抵不过帝王的生杀大权。

    “够了,你们都住手――”卓然忍不住开口制止,然而打得难分难解的程予墨和轩辕痕又怎么听得到他的叫喊,就算听到了,为了所谓男人的荣耀,这一战也是在所难免。

    此时二人心里不仅仅是把对方当情敌看待,过招间,两人之间颇有互相欣赏的意思,然而为了心里的那个人,这点儿意思反倒转化成了打斗的冲动。

    卓然见二人竟是愈发沉迷此间,不由叹了口气,随即也飞身而上,加入战局。

    程予墨一剑递上,便被卓然一掌隔开,轩辕痕的扇骨平削而来,卓然便借力打力把扇子上的劲力化开,卓然没有带兵器,招式全凭一双肉掌使出,二人自也不敢过火,以免伤了卓然,一来一去,本想拼个你死我活的二人,却因为卓然夹在中间,均是不得尽兴。

    “非卿,你让开――”二人同时开口,却被卓然盛满怒火的双眸吓了一跳,手上的动作也不由得停了下来。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卓然一开口便是咄咄逼人。

    “非卿――”轩辕痕欲要辩解,却在卓然的怒瞪之下收了声音。

    “你们是在把我当筹码?!说打就打,可有问过我的意思?!口口声声都是爱恋,把我当女人吗!”

    “你误会了――”程予墨见卓然俨然有失控之相,便急忙解释,他从未把卓然当做女人看待,在程予墨心里,卓然永远是一个与众不同的男人,甚至是高于一切的存在。

    然而卓然却一把甩开程予墨伸过来的手,心里愈发烦乱,怎么也理不清头绪,神色变了几变,冷哼一声,之后便催动内力,扬长而去。

    剩下二人大眼瞪小眼,却又在下个瞬间惊觉卓然这般状态,遇上强敌怕要吃亏,便也一道追了过去。匆忙之下也忘了掩住身形,街上的老百姓均看怪物一般看着一掠而过的三个人影,大叹这年头,妖怪竟也敢在白天出没了。

    屋顶上三人又哪有空去理会大街上那些惊叹声,一个跑两个追,根本顾不上别的事情。

    卓然所去之地,正是他生活了多年的小院。

    自房顶飘落而下,卓然看了看久违的家,大感意外,打眼一看,竟有种奇异的衰败感,院子很干净,入眼是大片的红,显然是为了今日的喜事做的准备,原本是热闹之极的装饰,可在一片静谧中怎么看怎么奇怪,院子里全无人声,像从来没有人住过一般,卓然快步看遍了每间屋子,事实确如他所想,一个人也没有。

    卓然颓然坐倒在地,刘荻走了,刘裕和小宇也不知去向,他曾经视为生命的“家”一去不复返。

    程予墨和轩辕痕也在此时赶到,看着大异于往常的卓然,二人均是心痛不已。

    轩辕痕忍不住想要冲上前,却被程予墨一个手势拦住,疑惑地看向程予墨,却听他道:“这个地方是属于非卿一个人的世界,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了。”

    轩辕痕突然意识到身边的人对于卓然的感情显然比他原先所想要深得多,程予墨的眼中满是浓厚的恋慕之情以及对卓然的担忧,轩辕痕突然有些酸意上涌,程予墨的“痴”让他很不舒服,却又让他动容,不得不承认,身旁的人,确实有资格站在卓然身边。

    不过,程予墨对于喜欢的人,永远是不够主动,想到此,轩辕痕不由一笑,“程大当家这话说得有理,却也未必正确,有的时候,机会往往就在你自以为是的尊重中消失了。”

    说罢,轩辕痕大步走上前,将卓然从冰冷的地上拉起来,替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笑道:“现在天也不暖和,非卿又这么折腾自己,是想要让小宇难受么?”

    卓然闻言不由全身一颤,轩辕痕见他动容,又道:“你这样傻坐在这儿又有什么用呢?小宇说不定在什么地方等你去接他呢。”

    轩辕痕的话一点一点将卓然从铺天盖地的负面情绪中拉了出来,程予墨看着那二人,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像个局外人,也许这皇帝的话是对的,要是自己当年干脆一点,说不定他和非卿早已是一对神仙眷侣,也不用受那十年的煎熬。轩辕痕虽只算个半大的少年,到底是从血腥的皇权斗争里走出来的胜者,真是个强劲的对手!

    想到此程予墨也不由得笑了出来,有的东西一旦想通了,整个人便也就开怀了。

    “他说的没错,可不是坐在这儿胡思乱想小宇就会回来的。”卓然虽然倔强,内心却极为纤细,很多东西由着他乱想便要出事。就像十年前,朝廷为了掩盖丑闻下杀手原也没什么,可卓然竟会因为这件事便情愿放逐自己,自虐一样过了这么多年,甚至连师门、朋友都不曾联系。

    卓然看了看旁边殷勤无比的二人,大感头痛,却也不得不承认他们说的确实在理,自己一遇到这种事情便会心思大乱,十年前如此,丹朱死的时候如此,现在亦是如此,优柔寡断的一点都不像办案时的雷厉风行。

    三人正是各怀心思,耳边却传来呼哨的声音,轩辕痕知道是暗卫之人求见,便击了击掌,而后一个人影便从暗处闪了出来。

    “回禀陛下,经属下查探,正午前有辆马车出城,属下找到车夫,证实当时车里只有一名女子,马车出了城之后那女子便从驿站换了马,而后那车夫便不知她的去向。”

    轩辕痕闻言点了点头,看来那女子应当是刘荻无疑,“那刘裕和孩子呢?”

    “那二人并未出城,京城几家客栈也无二人入住痕迹,回春堂的大夫说刘公子午后曾去抓过几副药,依属下之见――”

    “你无须多言,还有什么别的情况?”

    “有件事情很是奇怪,午后柳侍郎带了大批家丁出府,几乎把整个京城翻了个遍。”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看来,我们只需守株待兔便好。”程予墨听了暗卫的消息,心里边也有了数,看来,刘裕他们必然是被柳府给搅得完全没有落脚之地,眼下,只要在这院子里守着,必然可以等到那二人,卓宇生下来便有宿疾,露宿街头自然是不可能的,客栈只怕也有柳府的人守着,若要煎药,他们只有赌一赌运气回这院子了吧。

    “是啊,只要等他们回来就好了。”轩辕痕亦是了然一笑。

    天色渐渐转暗,大门口却依旧是一片静默,轩辕痕不由开始怀疑莫非自己的推断是错的,程予墨也开始焦急万分,卓然更是心急如焚,双眼紧紧盯着门口,一有风吹草动便忍不住出去探个究竟。

    突然,卓然神色一动,远处似乎有脚步声传来,忍不住跑到门口,便见拐角处果然有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小宇――”抑制不住激动想要跑上前,却在瞬间突生变故。

    大批的人从周围围了上去,刘裕和卓宇还没来得及跑开便被围在了中间,而那帮人打头的正是柳从,卓然原本正要跑上前,却终究慢了一步,待他跃到那群人跟前卓宇已然到了柳思明手中。

    看柳思明面上明显的狠戾之色卓然终于明白现在的柳侍郎已经不是十年前的柳从了,亏得他还一直想撮合他和刘荻。

    “思明。”

    “哦?是你。”柳思明见卓然看上去面生原本并不知晓面前的人是谁,一听到声音便恍然大悟,因为刘荻的原因,他向来将卓然视作眼中钉,刘荻逃婚,柳从此刻再见卓然更是恨不得将他撕成碎片,这般想着,柳从的眼中已然染上嫉恨至极的血色。

    “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不是应该在――宫里,乖乖伺候你的陛下么?”柳思明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最能伤害卓然的话语。

    柳从的话无疑是勾起了卓然深深埋藏在心底的恐惧,看着卓然眼中渐渐蒙上惧意,柳思明嘴角不由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即使因为易容的原因没办法看到卓然此时的表情,看他的眼神柳从已经是解气的很。

    “还是――您不认识回宫的路了?不如让下官送娘娘回宫――”柳思明继续残忍地一点一点撕开了卓然内心深处的伤口,卓然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自己曾倾心相交的人竟能改变到这种地步,大受打击之下,那留有宿疾的左腿也仿佛快要站不住了,整个人甚至开始往一边倾倒。

    柳思明到现在还是以为卓然是逃开了皇帝的禁锢,一心想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他送回皇宫,以报夺妻之恨,就算他心里明白刘荻逃婚其实跟卓然并无直接关系,可若不是刘荻心系卓然,她自然会心甘情愿的嫁予自己。

    “卓公子可不要轻举妄动,乖乖跟下官去面圣,不然你最宠爱的儿子可就性命难保了。”柳从手一挥,一帮人便拥上前去围住了卓然。

    卓然重伤初愈,先前又狠狠地打了一架,再加上之后不要命的狂奔,如今又受了柳从的打击,怒火攻心,眼前已然有些发黑,再见柳思明这般不顾人情,伤心之下,嘴角已然有血溢了出来,身形一晃,下一刻便倒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第四十七章 幡然悔悟

    卓然重伤初愈,先前又狠狠地打了一架,再加上之后不要命的狂奔,如今又受了柳从的打击,怒火攻心,眼前已然有些发黑,再见柳思明这般不顾人情,伤心之下,嘴角已然有血溢了出来,身形一晃,下一刻便倒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轩辕痕远远见卓然身形软下,焦急之下竟是一个翻越便到了卓然身后,稳稳地接住倒向地面的人,将卓然揽在怀里,见到他嘴角的血渍,顿时心疼不已,然而当务之急却是为卓然疗伤。毫不犹豫地催动内力,将卓然脏腑中的淤血逼了出来。

    卓然喉间一阵颤动,一口血便呕在了地上,略显乌黑色泽的血块显然已经在卓然内腑间淤积了很久,一经吐出,他整个人也松快了不少。

    程予墨站在一旁却完全插不上手,卓然有恙,他自然也是焦急万分,动作却比不上轩辕痕迅疾,看着卓然倒在轩辕痕臂弯里,程予墨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儿,不由懊悔为什么自己没有比轩辕痕快上一步。

    闭上眼稳了稳心绪,卓然边挣扎着要从轩辕痕怀中脱出,柳思明的话依然在他耳边回响,现在的他,根本没有可能接受轩辕痕的关怀。

    轩辕痕又怎么肯让他强撑着疲累的身体面对柳思明,便执意想要让卓然倚着自己,一来一去,卓然心头火气,一把推开轩辕痕,然而二人的行为看在柳从眼里竟成了打情骂俏。

    “怎么,离开皇宫没几天便找到新欢了?不过说实话,这位的相貌比之皇上可差远了。”柳思明虽然知道卓然精通易容术,却绝对想不到卓然身旁站着的便是那九五之尊,故而一边刻意吐出恶言,一边用审视的眼光打量着轩辕痕。

    轩辕痕听到柳思明夸他相貌,其实心下也有些小得意,然而满腔怒火自也是实实在在的,虽然卓然的心结是自己一手埋下的,却也容不得柳思明这般羞辱卓然,况且听说这柳侍郎以前还与卓然私交甚笃,没想到为了个女人竟能恶毒至此。

    越想越是瞧不起眼前这人,轩辕痕有些嫌恶地撇了撇嘴。

    “思明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卓然说话还有些乏力,然而不经意间的眼神却泄露了他内心此刻的翻江倒海。看了看一旁被敲晕的刘裕和柳思明手里拽着的卓宇,卓然内心如火烧一般难受。

    “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你一直都挡在我面前,十年前就是,荻儿一眼看上的就是你,你当年若是有意,荻儿必然不顾婚约与你私奔,可我呢?我等了十年,就等到这么个结果!卓然,我恨你!”柳思明一口气说出埋藏在心底,发酵了十年的恨意,满目的杀意让卓然不由往后退了两步,他一点儿都不怀疑此刻若是上前柳思明必然生吞活剥了自己。

    原来,不经意间,柳思明的怨恨已经一点一滴累积到了这种地步。也难怪,柳从的性子原就难与什么人交心,有什么事都放在心底,其实有的话说开了也就那么回事,可他偏偏喜欢自己想、自己琢磨,琢磨了十年,竟积出了这么一股怨气。

    “你想怎么样?”卓然不紧不慢的问道,多年的捕快经验让他明白,自己若是慌乱,变更会刺激柳从,此时的柳侍郎已经疯狂了,而疯子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自己的性命倒没什么要紧,可偏偏他手里握着的,是自己最大的死穴,就算没有丹朱死前的请求,自己与卓宇相处这么多年也早就把他当成了亲生儿子。

    “我知道你疼爱这个孩子,他对于你很重要吧,荻儿对于我同样重要,不如,我杀了这个孩子,让你也体会一下我失去荻儿的痛苦。”柳从看着臂弯里有些昏昏沉沉的卓宇,嘴角弯起一个弧度,微微笑着却残忍无比。柳思明说话的声音很轻很轻,却让卓然乃至轩辕痕都有一种窒息感。

    柳从疯了,他把自己埋在了怨恨的泥淖中,不愿抽身。

    卓然也有些慌了神,他原以为柳思明抓了卓宇有刚巧碰到自己必然会借着小宇要求自己什么,没想到他从一开始便没想过让小宇活着,卓然不由紧紧咬住了牙,眼前的情况让他很是无措。

    轩辕痕见卓然状况,不由替他担心,柳思明的变化让他不由臆想,若是有朝一日卓然也像刘荻一般离开了自己,他也许会比柳思明更加疯狂。

    他不由想起了朝中的柳从,虽然柳从作为侍郎,早朝时的位置距离自己相当远,言行举止亦是不卑不亢,普通至极,然而自己却也不止一次的注意到他,从吏部尚书齐仲也就是柳从的岳丈的账目中轩辕痕察觉柳从这个人远非表象上那么简单。

    齐仲卖官鬻爵之初,他的账目可谓是漏洞百出,然而先帝万年昏聩,自然不会注意到臣子的一些小动作,故而齐仲捞钱可谓顺畅,然而,等到自己登基,齐仲做了吏部尚书,他那账目反倒是愈发的滴水不漏,甚至连轩辕痕自己也是比对了好久才发现其中奥妙。

    那是轩辕痕便意识到,齐仲身后还有个很厉害的角色,而以他的猜测,一直低调的柳从便渐渐进入了轩辕痕的眼界之中。

    调查的结果果然不出轩辕痕所料,柳思明才是暗中操作那些生意的魁首,齐仲反倒是因为年岁渐大、心思迟滞而反受了柳思明牵制,成了幕前的傀儡。

    然而轩辕痕却一直按捺不动,其一是因为齐氏一脉毕竟是最先表态支持自己的,贸然动手会让朝臣寒心,其二,细看柳从此人,倒也没有太过嚣张,纵是做些买卖官职的勾当,也算是知人善用,能从柳思明手中买到官的多少有些真才实料。

    轩辕痕知道,买卖官爵的事情不会因为处罚一个人而就此杜绝,故而与其杀一儆百,倒不如让柳思明站了这其中的便宜,罚了一个柳思明,日后再出来个别人,可不见得能把官位给应得之人。

    故而以往轩辕痕对柳思明虽无好感,却也谈不上厌恶,然而如今的柳思明竟似换了一个人一般,原来,柳思明那副看似普通的皮囊下藏着的竟是这么颗可怕的心,甚至连自己的心绪也能被他扰乱。

    想及此,轩辕痕更加担心卓然,卓然内心纤细,只怕柳从带给他的是前所未有的伤害,毕竟比起自己先前的暴行,朋友的背叛更让他难以释怀。

    虽然不满柳思明在卓然心目中占据的分量,更不满卓然对于卓宇不顾一切的回护,轩辕痕却不得不承认,这一刻,他对卓然的担忧远远多于醋意。

    轩辕痕情不自禁的握紧了卓然的手,任凭对方怎么甩也绝不松开,卓然挣扎了半天也只好由着他去,轩辕痕的手就像那八爪章鱼一般仅仅缠绕着自己,讨厌却也有些温暖。

    “思明,你别伤小宇,别的我什么都可以答应。”

    “我凭什么听你的,就算你死了又能怎么样?我要你活着,活着去体会生不如死的痛苦。”柳思明的情绪渐渐决堤,右手也伸到了卓宇颈间,手渐渐锁紧,卓宇的呼吸也越来越困难,纵是他此时神志不甚清明也开始不由自主的挣扎,柳思明虽然只是一弱质书生,对付一个孩子却也是绰绰有余。

    “够了!思明!”眼看卓宇便要命丧柳从之手,卓然不由大吼。

    “柳思明,你以为你在做什么?!你觉得你恨我理所当然,可你自己又做过什么?!你又凭什么要让刘小姐嫁给你!”卓然不说不代表他心里不明白刘荻的想法,刘荻爱慕的也未必是自己,她喜欢的是自己给她的自由感。

    “你又知道什么!”卓然的话让柳从有些不知所措,手间的力道也小了很多,卓宇憋得发紫的脸渐渐恢复了一点儿。

    “你觉得你喜欢刘小姐,可你从来没有试图去了解她的想法。”

    “你凭什么说我不了解?”柳思明觉得卓然的话很大程度地诋毁了自己的感情。

    “你若是明白刘小姐的心,你就不会想要娶她做侍郎夫人!”卓然突然有一种错觉,自己似乎又便成了十多年前的热血青年,连说话也带了几分血性和冲动。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想要荻儿做我的妻子有什么不对?”柳从觉得卓然似乎在暗示什么,这样的感觉让他恐慌,就好像渐渐接近什么真相一般,柳思明很紧张。

    “刘小姐要的,根本不是做什么侍郎夫人,你那偌大的侍郎府别人看着羡慕,对于刘小姐不过是个笼子,你当真喜欢刘荻,就应该陪她一起快意江湖。”

    卓然一语道出刘荻的心思,刘荻一直渴望的,便是在自由的天空下纵马驰骋,虽然她不懂武功,却比任何一个武林世家的女孩子更像一个真正的江湖人。(非凡弥雨r音)

    卓然一句话点醒了柳从,其实刘荻的心思很多时候是有迹可循的,就像她经常看着天空的飞鸟,眼睛里流露出羡慕的光,就像她对于笼子里的雀儿总有一种放生的执念,就像她最爱听的一直是各种各样的传奇志异。

    柳思明脑中渐渐浮现出许多曾经被他忽略的细节,以往的自己只执着着要将刘荻娶回家,却从来没真正了解过她的心情。

    心里明白了,柳思明却依旧放不下对卓然的恨意,毕竟十多年来,刘荻的目光一直放在卓然身上,这一点让他嫉妒不已。

    心里想着,手上连带着也一点一点加重了力气。

    “思明!放手!!”卓然见柳从表情正常了许多,动作间却丝毫不作让步,心里愈发的开始着急,小宇的身体情况并不好,根本经不得这样的折腾。

    “卓然,你要我怎么不恨你?!荻儿的心思一直在你身上,你却装作瞧不见,我一门心思想得到荻儿垂青而不得所愿,你倒好,生生吊了她这么多年,就算为了荻儿,我也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一切不过是当局者迷,刘小姐看上的或许也不是我……”卓然明白了柳从的意思,不由长叹了一口气。

    “她那样对你,还不叫看上你?!”

    “她把所有的希望放在我身上,因为我是最有可能实现她梦想的人,思明,刘小姐要的只是天地的宽广,你若是能豁出所有圆她的梦,也许你们早就是令人艳羡的神仙眷侣,她对你不是没有感情,只不过她更怕你身后的官场,我正是知道这一点,才一直不愿回应刘小姐的心思。”

    柳从面色几经变化,最终归于平静,眼中也不再是之前的癫狂,反倒是多了一丝通透,像是想通了什么一般。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柳思明长吁了一口气,语气中也没了最开始的那种听上去便觉压抑的寒意,他挥了挥手,让围聚一旁的家丁尽皆散去,原先卡着卓宇脖子的手也转而轻轻托住卓宇瘦小的身躯。

    第四十八章 一宇晴空

    “原来是这样……”柳思明长吁了一口气,语气中也没了最开始的那种听上去便觉压抑的寒意,他挥了挥手,让围聚一旁的家丁尽皆散去,原先卡着卓宇脖子的手也转而轻轻托住卓宇瘦小的身躯。

    卓然见柳思明反应,大松了一口气,看来小宇目前是没有什么性命之忧了。快步走上前,刚从柳从手中接过小宇,便被突然出现在巷子里的大批官兵惊住了。

    看他们身上的装束竟是御前侍卫到了,卓然惊讶的看向轩辕痕,见他目中一片了然之色,便知果然是他趁人不注意召来了御前侍卫。

    轩辕痕原是瞧见柳思明似乎要对卓然不利,才向一旁的暗卫打了个手势让他去找人来帮忙,说来也巧,那暗卫走出没多远便遇到了大街上急的团团转的德煜。

    婚宴结束后,轩辕痕便让德煜先行回了宫,可他在宫里左等右等天子竟然还不回来,轩辕痕虽然说是贪玩,但也不是个没分寸的人,德煜不由担心是不是出现了什么意外,便唤了一批侍卫一起出宫找人。

    路上巧遇暗卫的下属,德煜得知其中原委,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地了,当务之急,自然是为天子解围,便带着一众侍卫到了卓然原先居住的院子。

    不过终究是慢了一步,事情已经解决,德煜此时再来倒也没什么用了。

    柳思明瞧着周围的御前侍卫,再看了看轩辕痕,脑筋一转心下也有了数,轩辕痕便也顺势撕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了原先的容貌,负手而立,看着周围的一圈人。

    周围人包括柳思明在内,均施礼下拜,轩辕痕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平身。

    柳思明虽然惊讶,但也谈不上慌乱,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他心中已然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天子若要问罪,便也由得他去吧。

    轩辕痕却并未理会柳思明,而是走到卓然跟前,轻声道:“我们回宫吧。”

    卓然点了点头,也并不答话,心一直放在怀中的孩子身上,眉头攒的紧紧的,离家这么多天,小宇的情况果然不理想,额头滚烫却浑身冰冷,脸色也不好,估计先前的一场大寒对他伤害甚大,这先天带出的寒症真是让人头疼不已。

    卓然轻轻拍着怀中的小宇哄他睡着,眼中却满是担忧,不知这孩子还能撑得了多久。

    轩辕痕见卓然忧心,心里既是担心又满是醋意,他自然不愿意卓宇在卓然心中占据这么大分量,却也不忍心看卓然为卓宇忧心忡忡。

    伸手欲要环住卓然,却被对方不着痕迹的避开,轩辕痕心里自然有些怒意却只能自行压下,转身看着德煜道:“摆驾回宫。”

    德煜刚要领旨吩咐周围的侍卫回宫,却听一旁的柳思明开口道:“微臣想求陛下一件事,望陛下恩准。”

    “讲。”轩辕痕心里并不十分厌恶柳从,经历了先前的事情,反倒觉得这个人有些可怜,但毕竟他伤了卓然,心里自然有些恼恨,便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请陛下恩准微臣辞官。”心结已解,柳思明对现在的位子再无恋眷。

    轩辕痕有些惊讶,想了想终于还是点头答应了,见柳从眸中一瞬间出现的欣喜,轩辕痕突然有些羡慕眼前的人,刘荻对于他是一情劫,眼下劫难已过,对于他终是好事一件。可自己,似乎还是劫难在身啊!轩辕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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