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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后为大 作者:一步风晴

    未完全恢复,隔著这样的距离他也看不清楚慕庭烨脸上的表情,然而董佳宁的一句句质问里,那个坐在桌案旁的男人也并未阻止,这些已经足够让唐锦慢慢的明白,无论这一次是什麽样的罪名,慕庭烨都已经又一次的选择的不信任他。

    他慢慢收回目光,低著头只看自己眼前的地面,等待著审判。

    “皇,皇上,冤枉啊,那个什麽迷魂草公子和奴才都从未见过,不是寒清阁的东西,皇上……明察……”小锺只将事情前後的一联系,就知道了前因後果,听得董佳宁在一边的哭诉更是心下冰凉。

    “大胆的奴才,皇上还没问你的话,轮到你来插嘴吗?”太後一边训斥,一边示意翠儿扶起董佳宁,回头看看面无表情的慕庭烨又道:“皇儿既然身体还未完全康复,就让哀家来问吧。”

    “唐锦!”

    听见自己的名字,唐锦才缓缓的向著声音抬起头来。

    “是你让小锺用迷魂草的药粉将玉佩上的平安结浸过之後送到凝香阁的,对不对?你想危害严泽,至他於死地,这样便可让严恩成为皇上的唯一子嗣,你也可以借此重新得宠,对不对?”

    唐锦张张嘴,脑子里混乱一片,对太後的一大串说法茫然又无措,费力的想了一会儿,才弄明白这其中弯弯绕绕的所谓的“事实”。

    无後为大78 (虐心 慎入……)

    “我,我没有……那些东西不是,不是我们的……”唐锦强忍著有些颤抖的声音,做著根本就没有用处的辩解,他即拿不出证据,也不能说明白那些迷魂草的由来,除了声音微微发抖的说著“不是的,我没有”以外,就再也说不出什麽更有用的来。

    他的话显然没有任何可信度,连他自己都说著说著就弱下声音来,他看看慕庭烨又回头看看一边的小锺,嘴角牵起一点苦笑来。

    知道自己的反抗和解释毫无用处,他便慢慢闭紧了嘴巴,不再说话。

    他在慕庭烨沈默的态度里渐渐的感觉出男人的嫌弃。他一直觉得是有人不喜欢他的存在,他一直也猜不出来,现在,却原来正是那个他爱著的男人。

    唐锦惨然笑笑,他若这时候还不明白那就真是太傻了。

    “皇上……您……您相信他们说的了吗?”

    他终究还是不死心,他还是想听男人亲口对他说。只是,问过之後,却没有得到回答,端坐的男人便像是入定一样,模糊不清的脸上隐约有些阴沈。

    安静片刻,就有声音在唐锦身後响起:“皇上,先祖之鉴不可或忘啊……”

    “遥宁之乱不能再在我朝重蹈覆辙……”

    “以色祸国,毒害皇裔,此等佞幸狠毒之人决不能姑息。”

    “皇上……”

    讨伐的声音在他身後一波接一波,那些连他面也没见过一次的人现在却在这里将他形容得一无是处,满身罪孽。

    唐锦在这混乱声音里,渐渐觉得那些幸福过的时间像是假的一样,想起来都莫名其妙了,而现在这些伤害才是真真实实的,他是真的觉得心痛了。

    他只是不明白,明明那缠绵的亲吻和喃喃的耳语都还只是不久之前的事,明明那时候他看他的眼神还是那样温柔且亲密的,为什麽,一转眼,那个男人就变成了他认不得的冰冷的人了呢?

    既然早就厌倦了,又何必温情脉脉的给他那样一个希望呢?

    他明明已经认命了。

    他也只是想在心里慢慢的独自的喜欢他而已。

    而现在,他却连这一个人的喜欢也不被允许了。

    一边的董佳宁将手搭在慕庭烨的肩膀上,无限悲伤地:“皇上,虽然锦华公子是做错了,但臣妾,臣妾还是想向皇上求个情,不要让公子受那样恐怖的刑罚,皇上……”

    面前的人已经乱成一团,慕庭烨的心里却只比这些更乱。

    迷魂草是在寒清阁里搜出来的,这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而唐锦也说不出任何解释来。

    之後那些老臣的进谏他都没听得进去,反反复复都只在脑子里想著怎麽办。听得董佳宁说“锦华公子”,慕庭烨才勉强回过神来,看著低垂著头跪在前面的唐锦,胸口一阵闷痛,忍不住拧起眉头来。

    这个人啊,他该怎麽救?

    唐锦这时候抬起头看著他。

    只不过是片刻,眼神里居然已经是坦荡而漠然的,仿佛眼前的一切指控都与他无关一样,呆呆的看著慕庭烨,而後眼圈发红,终究是落了泪。

    “你……有话说吗?”尽量压抑的声音,尽量不露出一丝一点的关切,慕庭烨淡淡问他。

    有什麽话吗?还能有什麽话呢?

    唐锦隐约看见男人紧皱的眉头,忍不住一阵心酸,他原来已经连多问他一句都觉得这样的为难和厌倦了。

    唐锦想了一会儿,觉得再问什麽相信不相信爱不爱的都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他现在只想知道,他的罪过,严恩会不会被连累。他虽然什麽都不是,严恩却毕竟是长皇子。

    “严恩……皇上,严恩还只是个婴孩,小锺也全不知情,求皇上……就,就放过他们吧……错的只有我一个人,要罚就罚我一个人吧……”

    他被怎麽冤枉都无所谓,然而连累到别人和他一同受罪这就让他怎麽也承受不起。

    “他与你日日在一起怎麽会不知道?”

    唐锦猛的抬头,他原本以为自己一个人担了所有罪名,不相干的人就不会被牵连在内了。

    是他天真了。

    无後为大79 (宫廷 生子)

    “皇上……小锺他真的不知道,皇上……”唐锦还急切的想尽自己最後的努力。

    太後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唐锦的话:“即便不知,主子犯错,当奴才的也难逃其责,皇儿,还是快些处置了这件事吧。简尚书,按新赵律,毒害皇子应当如何?”

    “回太後,按律当诛九族。”

    唐锦听见,脸色比先前更加的苍白,身体也明显的颤抖起来。

    “不不!皇上,不是的,皇上……我没有想要毒害皇子……”

    他是孤儿,本没有什麽九族,然而现在他却有了孩子,即便念在骨肉亲情,严恩也必定要受牵连。

    “皇上……皇上……”

    他曾经听过“遥宁之乱”,记得当时遥宁公子之子也是一同获罪的。

    他已经差不多死过一次了,仔细想来,也不觉得有多恐惧了,只是严恩,他只是担心严恩,他才刚刚出生,他还连“爹爹”都没有叫过,他不想他千辛万苦才来到这世上的孩子生命却只有短短的几十天。

    他尽量的忍住不停发抖的身体,做著微弱的争取:“皇上……稚子无知,求皇上念在……念在父子情份上,求皇上饶过严恩吧,求您了……皇上……”

    唐锦的表情已经乱成一片,跪在地上的身体也因为激动不停的发著抖,慕庭烨看著就觉得心口像是被生生撕开了一样。

    咬牙平复了下情绪,慕庭烨才不动声色问道:“唐锦,你回答朕,你是怎样得到的迷魂草,又是怎麽样下的毒?”

    唐锦听见问话,茫然的抬头看向男人:“我……我……我不知道,我不认得那东西……我没做过……”。

    他根本就没有做过,又怎麽能说得出来。

    沈吟片刻,慕庭烨便从慌乱里惊醒过来,他布置和忍耐了那麽久,不能在这时候被这一次突然的事件自己乱了阵脚。他仔细想著这整个过程,猛然意识到这正是他等待的时机。

    “此事虽然有证物,但尚有不明之处,不能即刻定罪……”

    慕庭烨的话还没说完,太後就打断了他:“皇儿难道是要包庇这贼子吗?”

    深吸了一口气,慕庭烨冷笑道:“母後是想也替朕将这案断了吗?”

    太後张张嘴,终是忍下了下面的质问,若是这时候被抓到後宫干政的把柄,岂不是前功尽弃。

    下面的一众老臣却又“苦口婆心”起来,停不住的提醒著慕庭烨何为“遥宁之乱”,何人窝藏祸心,何事不可姑息,乱糟糟的一片声音里全是恨不得唐锦死而後快。

    “事关重大,朕自然要仔细斟酌,众卿的良言朕已经明白了,此事今日先告一段落,待明日再做处置。”

    虽然明知道慕庭烨是在拖延,太後也没有再紧逼著他,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慕庭烨即便想替唐锦脱罪恐怕也没有办法了。

    毒草是在寒清阁搜出来的,玉佩是唐锦亲手编制的,无论慕庭烨想怎麽挽救,这些也都不能改变了,她当然不必再做那个出头的恶人,与其落人话柄说她干政,倒不如朝臣施加压力让慕庭烨自己亲手处罚来得好。

    无後为大80 (开始惩罚董家鸟……)

    来过一次,这一次就不觉得恐惧了,唐锦安安静静的蜷在一个角落,将头埋在手臂里,紧缩著身体让自己能稍微的暖和一点。

    牢房这样的地方要说一点也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然而比起害怕更让他担心的是严恩的状况。

    从他被带出寒清阁後,严恩就被宫女抱走了,他既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

    手和身体还是冰凉的,想著严恩可能会被牵连,想到小锺也要受累,心里一阵火烧一样的难过,连责怪慕庭烨都没有空余了。

    原本就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的身体在这寒冷和担忧里明显的有些吃不消了,寒热交加,让他控制不住的发著抖,连牙齿都在嘴巴里打架。

    也许,等到明天,就能真相大白了,上一次也是别人弄错了,这一次说不定能更快的就还他清白。

    也许慕庭烨只是厌倦了他,并不会绝情到连自己的骨肉都不放过的地步。

    然而越想就越是觉得完全的没有希望。

    从一开始就只是肉体的关系而已,温柔也好,体贴也好,其实只不过是慕庭烨对他还有新鲜感,等这新鲜感过去了他就发现了他的所有的不好。

    他没有显赫的家世,他不够博学多才,他甚至连长相也没有多麽的出众,他只是个硬邦邦的,还很笨拙的男人。

    他所得到的幸福,都是慕庭烨的好心的施舍而已。

    而现在慕庭烨已经厌倦了大善人的角色,所以他理所当然的应该被赶出他的生活,越快越好,越远越好。

    只是,其实完全没有必要费那个心思。

    只要慕庭烨跟他说了,他就会安安静静的把自己藏起来,不出现在他的面前了,根本不必费这样的周折。

    是他太笨了,要是他早一点明白过来,严恩和小锺就不会遭殃了,他也许就可以不必和严恩分离,他也不用像现在这样的担心著严恩。

    虽是深夜,玉新殿的後殿仍然灯火通明,秦尚和云江都在。

    当时的细节,秦尚已经和慕庭烨仔细说过,几个人秘密的分析,虽然也有可疑之处,却也一样的没有证据。

    整件事情里,太後就像是未卜先知一般。

    听说慕庭烨中毒,她并非是在第一时间里问常福他曾吃过什麽,而是有违常理的问他接触过什麽,只这一点就十分的可疑了。

    带在慕庭烨左侧腰间的玉佩也是太後最先发现,她却连拿起来细看都没有,显然是知道上面有毒,太过小心反而露出了马脚。然而这些推测却根本无法为唐锦脱罪。

    慕庭烨闭起眼睛细想当日,在董佳宁的凝香阁,太过沈重的金锁,不适合婴孩的佛珠,然後就是小巧且有寓意的玉佩。

    虽然没有在事前知道慕庭烨会选择哪一个,但是这样的比较和暗示下,他几乎能选择的也就只有这一个而已,最终他也真的就是选择了唐锦的礼物。

    董佳宁一向擅长揣摩人心意,即便当时慕庭烨自己不问,她也会适时的让慕庭烨知道,这玉佩来自寒清阁。

    关心则乱,她知道,慕庭烨一听到是唐锦送来的,必定会小心防备,断然不会让那玉佩留在她那里,她只要稍加阻拦,做做样子就可以不危及到严泽了。

    她连亲生骨肉也能利用。

    她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消除唐锦和严恩,这是她们算盘里最大的威胁。

    她们既然这样希望唐锦和严恩离开,那麽,不如就成全了她们。

    他要除掉董家,他已经没有时间等待著将证据一一收集起来了,他必须铤而走险。他布置了良久,现在既然董家有了动作,也就正好给了他机会。而这暴风骤雨的前夕,他必须首先将唐锦父子保护起来。

    离开这争斗的中心,才是现在稳住董家、保住唐锦父子两人的唯一方法。

    无後为大81 (开始惩罚董家鸟……)

    离开这争斗的中心,才是现在稳住董家、保住唐锦父子两人的唯一方法。

    只是这办法其实真的是险中求胜。

    慕庭烨握著笔的手不易发觉的抖了一下,想起下午唐锦眼神里的木然,那是失望到绝望的人才会有的,禁不住胸口发闷,连呼吸都有些失了节奏。

    送走了秦尚和云江,暗卫首领武原才现身求见。

    慕庭烨听见声音,见是武原,便放下笔,摆手示意常福去门外看守。

    “主子,迷魂草的线索已经有了眉目,正如主子所料,东西是外面那位递进来的,一切都是东边那位经的手,董贵妃知情但并未亲自动手。”

    东边那位说的是太後,外面那位说的就是董严。赤葵、迷魂草这样的东西,宫中自是不可能会有,而能在层层防查中依旧可以顺利将这些送进宫中的就只有董严而已。

    “没有亲自动手?”

    “是,奴才查过了,寒清阁的东西送到之後立即就有人拿去了东边那位主子手里,第三天才又送回来。”

    细算起来,那天正是刚送回来,时间真真是恰恰好。

    慕庭烨冷笑一声,太後也真算是不遗余力,为了掩人耳目,避开嫌疑甚至是亲自出手。

    看来董家对这皇後、太子之位果真是下了大赌注。

    “证据呢?”

    “……这……奴才无能,两边将东西的痕迹销毁得干净,恐怕只能从经手的宫人嘴里找证据……”

    不等武原说完,慕庭烨就打断了他:“明天给朕拿些赤葵和迷魂草来。”

    武原一愣,随即答应後退了出去。

    若从经手的人口中得到证据,只怕他一下手就会打草惊蛇了。找不到证据的事已是在慕庭烨的意料之中,但这并不能影响他的计划。

    他等待了这些时间,要的也并不是什麽真凭实据。

    若是董严能让他这样轻易的就抓到了把柄,他也不会到现在还能稳坐左将军之位了。

    武原一走,慕庭烨就又拿起笔来。

    他心里有了算计,下笔也顺畅起来。

    这是他写给唐锦的信,尽管知道这样做多少也是要担著风险的,他也还是做了。

    落笔之间也仿佛能看见唐锦那悲伤又惊恐的眼神,颤抖著为严恩和小锺求情的声音也一直在耳边挥之不去,他若再不和他说些什麽,他怕他会就此对他生了恨意。

    信里写的并非甜言蜜语,三两页的纸也写不出他的真心来,他只是简单说说他所做一切的原因,然後写上他的承诺。

    第二天天还没亮,小锺便被狱吏带到了唐锦那里。一同去的还有宣旨的常公公。

    圣旨上并未定他们的罪,但是却有惩罚,唐锦父子和小锺都被流放到沧州渔阳县。

    读过圣旨之後就有人进来带唐锦和小锺离开。

    这样的情况唐锦自然不明白,人还懵著就被带到宫门外。

    小锺却奇怪得很。

    这圣旨来的时间太早,押送他们的人也并不像是寻常的狱吏,除去这些,即便是要杀头也还有个准备的时间,而押送他们的人却好像十分著急,半刻也不能等,圣旨一念完,就带著人向宫外走。

    若不是常公公一直在不远处跟著,小锺几乎都要以为是有人假传圣旨来害他们了。

    无後为大82(宫廷 生子)

    虽然结果并没有还唐锦清白,但至少小锺和他都不必被诛九族,他也不用和严恩分开。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状况了。

    一直到了宫门口,才看见乳母抱著严恩等在那里。

    “严恩……”唐锦见到严恩的时候就禁不住红了眼圈。

    分离虽然只是一天,中间却是完全不能确定的未知,低烧和担忧一直折磨著他,他猜不出结果会怎麽样,就更加的觉得惶恐,闭上眼睛就仿佛能看见严恩可怜的小模样,一夜的胡思乱想里,心都要被揪碎了。

    这时候见严恩安然无恙,以後也不必分开竟是觉得被流放也很幸运。

    没有名利地位他并不介意,日子苦一点他也不在意,只要能跟他的严恩生活在一起,能看著严恩一点一点的成长他就觉得很安慰了。

    常福接过乳母手中的装著严恩必须品的小包裹,用宽大的袖子掩饰著避过所有人的耳目,将信封和一些散碎银两藏在里面。

    转过身递给小锺时拍了拍包裹交代他:“这都是大皇子路上会用到的东西,你要小心收好。”

    交到小锺手里时又在按了下:“千万小心收好。”

    小锺见常福慎重,立即会意,知道其中定有不一样,仔细系在自己背上:“常公公放心。”

    “公子路上要吃些辛苦了,千万要小心身体。奴才有个远房的亲戚住在渔阳,这里有一封信,公子到了那里可以去找他们。”常福从怀里拿出封信接著道:“虽然他们只是普通农户,但也算富足,公子一定要记得依这信上地址去找他们。”

    唐锦将严恩交给小锺,双手小心接过那信:“谢谢常公公,我……这些时日多蒙你照顾,小锦心里都记得,只怕没什麽机会报答了……”

    他不善言辞,感激的话憋在心里连脸上都有些红色。

    常福叹气道:“奴才是不能再照顾公子了,只能祝公子和小主子一路平安。”停顿了一下又小声道:“来日方长,公子和小主子切要小心保重,安心等待。”

    唐锦一愣的时候,常福便转身离开了。

    押送的几个人连声的催促里,皇宫已经渐渐被抛在身後。

    一样被抛在身後的还有这如梦一般的一年时光。

    “公子……”行出几里路之後,小锺靠近唐锦身边小心的和他说话:“好像不太一样哎……”

    “不一样?什麽,不一样?”唐锦虽然身体不舒服也仍然勉强的跟上大家的速度,只是这样跟下来,一路走到天大亮著实是有些辛苦,说话也没有力气。

    小锺抬抬小巴:“那几个人一点也不像是押送的。”

    无论是走路的步伐还是不苟言笑的态度都和押送官相差得太远了。

    他们的脚力远远在寻常押送官之上,虽然只走了这两个时辰,小锺已经明显的发现他们的站位是十分讲究的,眼睛也时刻的观察著四周,这些都不是寻常押送官会有的警觉。

    唐锦听小锺这样一讲,心里立即紧张起来,他原本就觉得能大难不死真的是非常出乎意料的结果,而他不但没有落得死罪,居然还能和自己的孩子一起生活更是十分侥幸的事,被小锺这样一说,那些刚刚淡下来的惶恐就又猛地窜上了心头。

    也许慕庭烨只是不想落得个凉薄的名声,所以才要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才来处决他也说不定。

    无後为大83(宫廷 生子)

    这样一想,就觉得四周的押送官其实长得真的是非常的凶狠。扶著小锺手臂的手忍不住的开始有了冷汗,心里乱糟糟的一团,只小心翼翼的偷偷的盯著身边的押送官。

    小锺又再观察了一会儿,才纳闷的说:“咦?不对啊……”

    听他说不对,唐锦又紧张了几分,忙悄声的问:“怎麽了?”

    “公子我们已经错过官道了。”

    唐锦一怔,抖著声音:“那……那……”

    小锺连忙安慰他:“公子别紧张,奴才看他们这很小心的样子,不像是要害咱们,倒像是在保护咱们。”

    听小锺大致的解释了几句,知道刚才的想法只是自己吓自己而已,唐锦才微微的有些安心下来,尽管这安心并不可靠,也还是让他松了口气。

    虽然走的不是官道,但押送的几个人尽量捡著稍稍好走些的小路明显是照顾著唐锦和小锺的脚力。

    只是尽管是这样,唐锦在还不到中午的时候就已经头昏脑胀,脚下轻浮,是病倒的前兆了。

    他并不敢因此惊动人,只是扶著小锺咬牙的坚持著。

    这就让他根本没有心思去想慕庭烨,去想他受到的委屈和冤枉了,他只能满脑子的想著“不要倒下”。

    虽觉得这些押送的人不太一样,小锺其实也还是和唐锦一样,并不敢贸然的就提些要求。

    然而唐锦如今这样拖著病著的身子勉强硬撑,终究不是办法,在看见农舍的时候,小锺便小心的和为首的人提了休息的要求。

    早朝之上正如慕庭烨意料的那样,热闹非凡。

    他是抢在所有人之前就下了圣旨,定了案,又在早朝之前将人带出了皇宫。

    等到这消息在即将退朝的时候一说出来,立即就有那一向以直言善谏出名的老臣痛呼王法不端了。

    他远远的孤坐在大殿之上,看著下面一个又一个的嘴脸在他面前声讨著他们连见都没见过一次的人。

    说他重罪轻罚有失公平,便像是只有唐锦死了,这律法才是无限公平一般。

    其实根本就没有什麽争论,吵吵嚷嚷的,最後的意思也就是他该治了唐锦死罪才对。

    慕庭烨听了一会儿,冷冷道:“众位爱卿为朕担忧,朕已经了解了,此事已经定了案,不必再议。”

    大殿上立刻安静了下来。

    原本还想要继续进谏的人只在这气势里稍微的犹豫,便听见了“退朝”。

    回到後殿的时候,暗卫已经在等著他了,他要的赤葵和迷魂草也都准备好了。

    “先前放这些东西的地方你还记得?”

    “是。”

    慕庭烨笑笑,手指捏起一根迷魂草慢慢道:“那就物归原位吧……顺便留点痕迹。”

    “是。”

    “记得每样东西留下一半。”

    暗卫走後,常福拿著一叠的奏折进来:“皇上,这是几位大人新进的折子,请皇上过目,大人们请皇上慎重处理毒害皇子案。”

    随手将那些折子丢在长案的一头,慕庭烨坐在椅子里脸色阴沈。

    他根本就不需要再看这些折子,他们也不过就是董严的说客,帮著他落井下石来的。

    想要他们闭嘴,其实也非常的简单,只要除去了董家的势力,那以後也就都清净了不少。

    无後为大84 (这个,算是鸿门宴咩……)

    想要他们闭嘴,其实也非常的简单,只要除去了董家的势力,那以後也就都清净了不少。

    过去他等待的时间已经太久,他几乎已经没有更多的耐心了。现在既然董家已经这样的急不可耐,正好给了他机会,他也就不必再和他们慢慢的磨了。

    栽赃陷害的手段董家用得他自然也用得,既然他们能把证据全都消除掉,那他就能让它们再一一的自己出来。

    “安排的人有回音吗?”

    “回皇上,齐大人刚才传了话来,人已经分五路走了,其中两路有追兵。”

    “恩……”

    果然如他所料,唐锦等人一被送出宫去,董家就得到了消息。

    只不过他也早有防备,齐让俊安排了五路人马去迷惑他们,而护送唐锦和严恩的是他的暗卫,除了他自己任何人也不知道和认得,保他们父子安全不在话下。

    等到做事的暗卫给了慕庭烨表示完成的信号,他才敲敲桌子露出些好心情来。

    “常福!”

    “奴才在。”

    “让御膳房精心准备些酒菜,今晚朕要在凝香阁请请董大将军,朕的岳丈……”

    “是。”

    “你叫人去通知董严赴宴。记得,是岳丈大人……”

    “是。”

    之後又召见了云江和齐俊,仔细布置、安排妥当之後,慕庭烨拿起块玉佩把玩起来。

    这正是唐锦亲手编制的那块玉佩,如今秦尚已经去了上面的迷魂草的毒,慕庭烨便将它放在了书桌一角,小心的收著。

    越是摩挲越是觉得那玉的手感像极了唐锦,光滑而微凉。

    他知道唐锦琴棋书画都会一些,也知道他舞姿迷人,却并不知道他还有这样巧的一双手,虽然说不上上乘,却已是精巧喜人了。

    只可惜,他的一片心意到最後竟是沦为他人利用的工具。

    这样看著玉佩想著唐锦,时间便不知不觉的到了黄昏。

    长长舒了一口气,慕庭烨站起身来,将玉佩小心的掩在书卷之下。

    拍了拍手,一名暗卫无声的从书架之後闪出身来。

    “再去一次东边那位那里,把剩下的一半依旧放回原位,这次不得留痕迹。”

    “是。”

    披好斗篷的时候,秦尚也到了。

    “皇上是不舒服吗?”

    慕庭烨笑笑:“一会儿会有不舒服,你跟著朕去凝香阁吧。”

    秦尚听了这话,微微一愣。

    慕庭烨也不再多做解释,径自向著凝香阁走去,秦尚和常福便紧跟在之後。

    几个人到的时候,董严已经都到了。

    行过礼後,便各自落座。

    董严虽然没将这年纪尚轻的皇帝放在心上,但之前太後一再提醒,席上也还算顾及君臣之别。

    唐锦和严恩既然被流放,如今皇上就只有严泽这唯一的子嗣了,那些老臣早就不停的在上奏,请皇上尽快立後以主後宫,尽快立储以安天下,这时候在凝香阁设宴,传话的人又态度恭敬的说皇上有请“岳丈大人”,董严免不得向著立後、立储的好事上联想,言谈间也露出无限荣耀的表情来。

    ………

    无後为大85 (灭哈哈 宴无好宴……)

    慕庭烨在这过程里是真的一直保持著淡淡的微笑,间或的对董佳宁夸赞几句,尽人皆欢的气氛。

    浅饮了几杯,慕庭烨便有些醉态,手抖著便不小心的将茶杯碰落,常福连忙收起残片出去。

    再回来时就换了只崭新的茶杯来。

    将那只青瓷杯子拿在手里看了一会儿,知道是云江和齐俊都已经按预先安排做好了准备,慕庭烨满意的笑笑,对坐在下座的董严道:“将军可知道如今朝政之中,朕最忧心和烦恼的事情是什麽?”

    董严眼睛一亮,连忙回答道:“老臣不才,斗胆揣测圣意,不知是不是立後、立储之事?”

    慕庭烨看著他,笑意更深:“正是,果然还是老将军懂得朕之心意。”停了停又道:“这胆敢弑君,毒害皇子的,自然是不能算在入选之列了。”

    “正是,依老夫看,这等贼子就该杀头。”他一时得意,连自称也变了。

    “老将军说得是,只是,朕素来立志要做个明君、仁君,他既已为朕添得一子,朕是真的不忍啊!”

    董严眯起眼睛摇头道:“皇上这是妇人之仁,这样的贼子不重重处罚,怎能以儆效尤?”

    慕庭烨点点头,叹气道:“老将军果然深明大义。”说话间皱著眉用手揉了揉太阳穴:“朕今日为何总是觉得头晕?”

    话题突然变到这里,董严还没来得及思量,随口应道:“皇上可要传太医来?”

    慕庭烨点头对常福吩咐道:“去请秦太医。”

    董佳宁原本抱著严泽陪在一边,这时候听见慕庭烨说不舒服,连忙站起身来将孩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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