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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后为大 作者:一步风晴

    乳母,亲自倒了茶给慕庭烨。

    秦尚一直等在凝香阁之外,听见常福说皇上传他,心里觉得奇怪。

    慕庭烨就好像知道自己今天会生病一样,早早的就让他跟在了身边,而现在也果然如他所料的不舒服起来。

    听过脉,秦尚脸上有些诧异的神色:“皇上,依臣看,这还是迷魂草的毒。”

    董严和董佳宁听得一愣,还没想明白慕庭烨是怎麽又一次的中的毒就听见慕庭烨冷冷道:“董将军还有话说?”

    话音刚落,屋里便无声的多出了几个黑色身影来,将董严和董佳宁死死按住,正是慕庭烨的暗卫。

    “皇上这是什麽意思!”董严虽然立即明白了慕庭烨的用意,大声质问。

    他来宫中赴宴,所带亲兵都一律只能在院外等候,他自然不能随身携带武器,被慕庭烨的暗卫抓著,便大声一喝,试图让院外的亲兵能来相救。

    慕庭烨淡淡道:“将军省些力气吧,不会有人来救了。”

    董佳宁毕竟经历尚浅,这样的阵势就吓得抖做一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敢问皇上老臣何罪之有?”

    “董将军不是亲口说,弑君、毒害皇子之人,应该重重惩罚以儆效尤吗?”

    “皇上有何凭据说是老臣所为?”

    慕庭烨对常福示意,就见常福端起桌上装茶水的壶掷在地上,随著破裂的声音,里面的茶叶和茶水也一并曝露在地面上。

    秦尚走近了,看了一会儿才在茶叶当中捡出一片不起眼的叶子来,正是迷魂草。

    “老将军认为这是什麽?”

    无後为大86 (鬼出没……注意!)

    “老将军认为这是什麽?”

    那一片迷魂草其实并非在壶内,只不过是常福摔壶时候的障眼法而已。

    慕庭烨临近晚上就将那叶片攥在了手上,这时候秦尚进来诊脉,自然能闻到它的气味,如果真将迷魂草放到壶里,只怕董严一早就发觉了,那时云江和齐俊还没有准备妥当,恐怕反而会让董严等人有了警觉和可乘之机。

    他虽布置良久,这一次却的确是临时抓到的机会,稍有大意只怕不但以後再难拿住董家,连被他密送出宫的唐锦父子也要陷入危险了。

    董严一早得到消息,就派了追兵出去,绝不会想到当晚慕庭烨就会下手,这正是他最好的时机。

    “老臣不知这是什麽,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若是皇上认为是老臣父女有意不利皇上,不妨仔细搜查。”

    他自持当初计划仔细,不曾在凝香阁留下痕迹,便以此辩驳。

    慕庭烨冷笑道:“搜宫吗?那就请老将军和爱女一起跟著朕去一趟荣福宫吧。”

    听见“荣福宫”三个字,父女两人脸色立即大变。

    荣福宫内此刻早已在齐俊的亲兵包围之下。

    宫内的人却并不知道,远远见慕庭烨一众人浩浩荡荡的来了,立即去通报。

    太後一出来,便见到被双手反剪在身後的董严和董佳宁。

    “皇儿这是做什麽?”尽管猜到了七八分,太後仍然镇定。

    慕庭烨不动声色的坐在椅子上,冷眼看著太後。

    这个女人一生时间都致力在权势争斗里,要对付她其实比董严要难。董严只是个武将,论心思和计谋都不及他这亲妹妹。

    “搜宫。”

    听得皇上命令,立即就有人要动手。不足一刻就有人禀报了来,斗柜之後发现暗格,请皇上移步查看。

    董太後听见,在一瞬间闪现出些惊慌的神色,随即便镇定下来。

    除了办事的近身侍婢以外没有人知道那些东西被收在暗格中,事後她就已经吩咐了全部消除干净,那侍婢自小跟著她,稳重细心,做事向来缜密,很得她信任,她也亲自查看过的,确实没有半点遗漏。

    斗柜後面的暗格其实一早就有,通常是拿来置放重要印信之用。

    常福拿过硬物将暗格的锁撬了开。

    掀开之後便见暗格之内星散的有些药草的残叶,分辨出来正是赤葵和迷魂草。

    这一景象著实让太後和董严都是大吃一惊,但也随即明白了慕庭烨除掉董家的决心。

    “有……有……有鬼……有鬼啊!”

    董太後还未开口就听见身後的近身侍婢抖著手指著暗格,脸色苍白,一脸惊恐的表情,惊叫著抓住太後衣袖不停的说著有鬼。

    “大胆奴婢!在这里乱说什麽?”太後厉声制止,抬脚踢开了那婢女。

    却见那婢女失了魂一样的不停的喃喃道:“有鬼 !真的有鬼!我明明扔的干净了,我我,我真的扔了,太後……有鬼啊有鬼……”

    无後为大87 (宫廷 生子)

    被她这样凄厉的叫喊开来,屋子里的人也都觉得毛骨悚然,而她话里反复念叨的“我扔了真的扔干净”的话,根本就不需要再多问。

    董太後没想到情势会变成这样,也不明白那婢女一向稳重,为何这日会突然发狂。

    然而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她的话已经让所有人都明白了。

    後宫自来是个鬼神处处的地方,慕庭烨只是将计就计,与其他来找证据不如让她自己说实话。

    他让常福和暗卫在前一晚制造些灵异事件,又再附送些相传已久的谣言,第二天宫中上下便是尽人皆知。

    那侍婢整理房间时发现了暗卫留下的毒草痕迹,怕太後责她办事不利,便偷偷自己处理了,然而这些她早前就处理干净的东西为何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再次出现,她也没办法解释,听了些谣言便即心神不宁。

    她确认再三之後才敢离开,却没想到,这时候居然又被发现在暗格之中。

    原本被处理干净的罪证一再的重新出现,自然就会向著那些不干净的地方想去,不出意外的,太後这近身侍婢在又一次看见这些东西无端端的出现在暗格之内的时候崩溃了,慌乱之下,口无遮拦的自己说出了所有真相。

    “好!好!很好!皇上如今真是羽翼硬了,哀家真是小瞧了皇上了。”太後脸色发白,尽管知道这是慕庭烨做了手脚,在以牙还牙,却无法辩解。

    “母後夸奖了,儿臣只不过是跟您学来的而已。”

    太後犹不甘心:“我董家自先皇起,为慕庭家江山流血流汗,皇上就是这样对待功臣的吗?难道皇上就不怕激起众怒吗?”

    慕庭烨不动声色的听完淡淡道:“母後所说的众怒是陈大人、刘大人那些人吗?”

    从椅子上站起来,慕庭烨走到董严面前俯身笑道:“董将军相邀过府一叙,想来那些与老将军自来亲近的人也不会不去吧。”

    董严一愣,颤抖著声音:“你……你……”

    “对,老将军猜得一点都没错!”慕庭烨冷下面孔,眯起眼睛看著三人慢慢道:“朕怎麽会不懂得一网打尽、赶尽杀绝、不留後患的道理?你们不也是这样对待严恩和唐锦的吗?”

    冷哼一声继续道:“老将军还期待有人相救吗?”顿了一下:“只怕,他们现在自身难保,还想用你的罪行换自己的性命呢吧。”

    话音刚落,董严突然一吼,回身向押著他的两人踢了出去,那两人闪身的一瞬,董严便伸手向慕庭烨袭来。

    情势已经再明白不过,慕庭烨是决心要清除董家,董严虽然防范,却没想到他动作这样迅速,人证物证都是直指董家,他只能凭这突袭期望能将慕庭烨抓在手,让其他人有所顾忌,即使不能全身而退,也不能这样束手就擒。

    只是他虽然在战场上能指挥千军万马,於单打独斗上却是万万及不上暗卫,他期望的一袭即中也没有能如愿。

    屈指成爪的手还未到得慕庭烨身前,便被暗卫伸臂格开,他使出浑身解数也只在暗卫手下走了几十招。

    剑架到颈上,董严终於明白死期已到,刚才的奋力反击不过徒曾一条死罪罢了。知道再无活路,脸色灰白,嘴唇打颤,即便是经历了沙场,此刻也没有了硬气。

    “皇上要,要如何处置我董家?”情势如今已成定局,太後也不禁软了口气。

    慕庭烨笑笑:“母後果真是糊涂了,今天一早不是还教训过儿臣,该听忠臣意见不可擅作主张吗?”

    他并不必去定董家什麽罪名,只要他拿住了董严,拿到了罪证,想至他董家於死地的大臣大有人在,这样落井下石的机会,恐怕正是很多人一直在期待的时刻。

    无後为大88 (宫廷 生子)

    “皇……皇上……饶命,皇上臣妾一心侍奉皇上,并无加害之意,皇上……”董佳宁此刻已将全然顾不得形象。

    弑君、毒害龙裔的罪名,轻则抄家发配,重则剔骨削肉、株连九族。

    到了现在这时候,她自然是不能再期待自己还能得到慕庭烨的顾怜,她早知道慕庭烨对唐锦的心思,却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深沈,甚至为了他连这样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也用了出来。

    “皇上明察,这些事臣妾全不知情,臣妾对皇上是一心一意的,皇上……”

    慕庭烨冷笑道:“一心一意?一心一意害人还是一心一意要做你的皇後?”

    董佳宁脸色苍白,浑身抖做一团,头上金钗玉环也随著叮当作响,脸上原本精致的妆容在泪水和冷汗里显得更加凄惨:“皇上,皇上念在严泽的份上,饶了臣妾吧,皇上……”

    慕庭烨斜眼看了看她,食指抵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朕问你,你跟小三子打听来唐锦的送药时间是要做什麽?当朕不知道吗?”

    听慕庭烨提起小三子,董佳宁更是面如土色,嘴唇都发青了:“皇皇上……明察,臣妾只是关,关心锦华公子,臣妾没有加害之意……”

    慕庭烨摇头,淡淡道:“没有加害之意?你是听说小锺亲自煎药,料到朕有察觉吧。”

    松了手,慕庭烨看看三人,冷冷道:“朕当然会明察,董家几十年的罪行,朕,一件也不会放过!”

    回头看著董佳宁冷冷道:“收收你这装可怜的把戏吧,让朕看得厌烦!”

    当晚的将军府被云江带著三百亲兵围了个水泄不通,能进不能出,未到亥时便将前来应约的董严同党一举擒获,无一落网。

    只不过两三天的时间,那长长的写著董氏罪状的长卷就摆在了慕庭烨後殿的桌案上。

    他只拿在手里掂量了分量,便放在了一边。

    他除掉董家也只是他计划里的开始而已,董家在朝为臣三十余年,枝系牵连甚广,他不能放任他们,他动了他们这一党人的利益根本,只有在其他人还都没有能力立即反应的时候一并根除,他才能真正的做个主宰者,而这样朝中大动,人人自危的时刻正是他最好的时机。

    接下来的时间里,从朝中到外省,甚至是边疆的守军内,与董氏渊源甚深的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内被擒。朝廷上下经历了一场翻天覆地的变化,所有人直到这时候才是真的认识到,这年轻的皇帝有著多深沈的心计和耐心。

    而这突然掀起的变动绝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布置得了的。

    他并不是只会摆出一副冷面孔吓人的傀儡皇帝,他忍气吞声甚至是将唐锦父子冷落不顾,所争取的正是这慢慢撒网的时间,为的也是将董严一党彻底铲除。

    彻查之下,连半年前的遇刺事件也都真相大白了。

    董氏收监,等待判决,严泽由乳母抚养,这场变革在太後狱中出家的消息里暂时告了一段落。

    无後为大89 (小锦终於出镜鸟……)

    这时候,离唐锦被送出宫已经一月有余。几个明白慕庭烨心意的大臣也开始在奏折中提请皇上为锦华公子正名。

    後宫不能无主,皇帝不能无後,严泽已经不能立为太子,那麽流落在外的大皇子严恩自然就是要尽快被接回来才对。

    慕庭烨看著越来越多的请皇帝迎回锦华公子和大皇子的奏折笑笑。

    云江随手翻翻桌案上的折子,撇了撇嘴道:“还真是些见风使舵的墙头草,之前也不知道是谁一力附和著姓董的,现在又像没事人一样的来为小锦说话,啧啧……”

    “只要他们懂得识时务就好。”顿了一会儿笑著问他:“朕听说,你一直在找唐锦?”

    云江脸上一红:“那时候也不知道你什麽打算,又怕稍有遗漏会让小锦遭殃……嘿!你倒是藏得真好。”

    慕庭烨笑笑:“是时机该让他们回来了。”

    朝中动荡,唐锦和小锺却并不知道。

    唐锦发了两天的热才终於能下床继续赶路。却没想到第四天下午就在路上遇见了冬雨。

    一行人走的并不是官道,路上村庄都很少,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人家避雨,只好栖身在较大的树下,好在冬雨虽来得急却并不会持续太久。

    小锺拿著包裹顶在头上,小心的护著严恩,幸好乳母细心,拿了过冬的小棉被和不怕雨淋的金缎雨披,严恩倒是没有受到一点影响,在小锺的怀里只露出两只眼睛看著外面新奇的景象。

    小锺顾得了严恩就顾不上唐锦,只好斜著身子将严恩和唐锦挡在里侧。

    等到雨停了几人继续上路时,已经是傍晚了。

    “公子,这是差大哥的药酒,说是对关节疼痛很有效果。”小锺也不等唐锦答应,便撩起唐锦的裤管,自顾自的帮他揉起来。

    这里离最近的村子也有半日路程,只能挤在一间土庙里勉强度过一晚。押送的几个人搜罗出好些干草,在地上为唐锦和严恩铺好,之後又将破木窗拆了下来点起火,土庙里才有些暖和起来。

    唐锦生产时掏空了身体,本来就是带著病赶路,现在又淋了雨,身上便吃不消了,腿上肩膀上的关节也有些酸疼起来。

    “小锺,你知道渔阳县吗?”

    “奴才也没去过,只听说是个边疆的穷苦之地,向来是发配和流放的地方。”

    “哦……”

    小锺见唐锦脸上担忧的神色,小声道:“公子不必担心,依奴才看,咱们未必便是去渔阳县。”

    唐锦听他这样说,微微困惑。

    “这几天奴才小心观察了些,几位差大爷一点也不像是要押送我们的,我们走的也是向南的方向,并不是西北。”

    “那……那是……为什麽?”

    小锺摇摇头继续给唐锦揉著药酒:“奴才也想不明白。”

    想了一会儿,小锺突然惊呼了一声:“糟糕。”

    唐锦被他吓了一跳,看著他急忙忙的打开包裹翻找起来。

    “啊!都湿掉了,怎麽办……”

    这封信之前小锺就已经看见了,正是常福送他们出宫时偷偷放进去的东西,只是当时唐锦还在发烧,小锺也就没有拿给他,现在突然想起来,却已经连同包裹内的东西一起被淋湿了。

    唐锦接过来,小心撕开个口子,拿出里面的东西却已是黑乎乎的一片,纸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无法辨认。

    无後为大90(宫廷 生子)

    唐锦接过来,小心撕开个口子,拿出里面的东西却已是黑乎乎的一片,纸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无法辨认。

    唐锦对著几张纸有些发呆。

    想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失落。无论信上写的是好的还是坏的,他现在也已经无法得知了。

    在打开的一瞬间,他竟然是抱著些幻想的,也许这是慕庭烨给他的一纸安慰,也或者是一句解释,无论什麽都好,只要是慕庭烨愿意说给他的,哪怕是一句无关痛痒的话也好过现在的不明不白和不清不楚。

    就算是句绝情的话,至少也能让他真的死心。

    盯著那团意义不明的墨迹看了一会儿,唐锦小心的将几页纸分开来晾在一边。

    他其实已经真的不怨了,更谈不上恨。

    不信任也好,冤枉他了也好,至少慕庭烨并没有让他和严恩骨肉分离,也没有杀他。只不过是让他从一场繁华锦梦里清醒过来而已,而那些荣华富贵原来也只是他多得的,并不属於他。

    他只是一介草民,这普通人的生活才是他的人生。

    他并不会因为那一场美梦就真的以为自己是了不起的贵族,也不会觉得现在的境遇是有多委屈,那个莫须有的罪名想起来也只是让他离开了本不属於他的地方而已。

    他其实还是心怀感激的,像是云江,像是秦尚,像是常福,还有被自己连累的小锺,他们都像亲人一样照顾了他,而他其实全都无法报答。

    不到一年的时间里,起起落落,到了最後也不过是打回原形,他也算不上失去,至少他爱过了。

    他也有了严恩。这是他今後人生里最重要的人,也是他唯一的亲人,他再也不会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

    只是想到以後再也见不到慕庭烨,严恩终究是没有父亲疼爱,心里仍是凄苦发痛。

    一行人又向南行出了三四天的路程,而後又再折向西走了一日,便在一个不知名的村落里落了脚。

    小锺一路上试探,也没有从那几个人嘴里得到什麽有用的信息,只不过那几人虽然都是一副冷面孔,对唐锦父子和小锺却都算得上照顾。

    只是流放渔阳变成暂居乡村,这让唐锦和小锺终究觉得莫名其妙,一头雾水。小锺仔细的想了几遍常福交给他们的信,上面也真的只是个地址和拜托照顾的内容而已,并看不出奇妙来。不过从一路的情形来看,更像是慕庭烨要将他们藏起来一样,这多少让唐锦和小锺有了些安心。

    落脚的地方是个山脚的农家小院,院落不大,看上去只是个普通农户,小锺里外收拾了干净,将最宽敞暖和的大屋留给了唐锦父子,小些的留给几个押送官,自己就住在了大屋的耳房,方便照顾唐锦和严恩。

    一切刚刚收拾停当,就见被其余几人称作老大的人牵进院子里一只羊。拴在栅栏边就离开了。

    小锺走近了才发现是只正在产奶的母羊,立即明白了那人的意思,高声的冲著那人的方向道了谢。

    无後为大91 (宫廷 生子)

    这几日来,都是用水冲著宫中带出来的乳片来喂严恩的,虽然能充饥,但终究及不上鲜奶。

    喂过了羊奶,严恩就在唐锦怀里咦咦呀呀的一阵欢腾。

    唐锦见严恩精神,心情也跟著好起来,将他抱在怀里逗弄,突然就看见严恩冲著自己露出个微笑来,还有著清晰的“呵呵”的笑声。

    唐锦愣了愣神,将严恩抱得高些又看了一会儿,才激动的喊著小锺。

    “严……严恩,他会……笑了,会笑了……”

    小锺“啊”了一声,便怀疑的看著唐锦怀里的严恩,却并没见到唐锦所说的情况。

    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想是唐锦眼神不好看错了,小锺不想唐锦难过,一时不知道该说什麽,正犹豫著就听见严恩“呵呵”的又笑了出来。

    这一次连小锺都激动得有些结巴了:“公……公公子……真的真的……笑了,公子……”

    唐锦小心的收紧手臂,心里被这喜悦填得满满的,说不出话来,眼圈也跟著红了。

    算算日子,严恩满月的时候正是他们离开皇宫的那天,他留著皇家的血,却没有得到任何特殊的待遇,甚至连亲生父亲也只见过一面而已。

    “好孩子,爹爹知道你最乖……”

    唐锦并不明白他们为何要小心的躲藏在这里,对於以後的状况也觉得茫然,他其实尽力的想给严恩更好些的生活,只是他所擅长的也只有跳舞,现在又不能抛头露面,对於今後的生计也只能是焦心,却没什麽办法。

    好在严恩虽然是早产,身体却还算健康,这几番折腾也没有生病,终是让他心里安慰了些。

    既然不能离开,唐锦和小锺也只好安下心来,在这偏僻的乡村里住下。

    这日早朝上,慕庭烨准了众臣将唐锦父子接回宫中的请奏。

    一听说接唐锦,云江就立即雀跃起来,丢下自己儿子,一定要和慕庭烨一起去。

    大队人马只用了四日便到了唐锦的居处。

    皇上有令,不得惊动村民及唐锦,一行人到了村外便即停了下来。

    片刻之後就有黑衣蒙面的暗卫现身,慕庭烨吩咐众人原地等候,自己则和云江改了骑马,在暗卫的指引下寻到了院外。

    下了马,慕庭烨却有些踌躇起来。

    小锺惊喜的要进屋去报,也被慕庭烨伸手拦了下来。

    站在屋外好一刻,慕庭烨手抬起来复又放下,只站在屋檐底下也隐约能听见里面传出来的婴孩的咿呀声和轻轻的笑声。

    他当初是一时情急才写了那封信,现在想起来却又觉得有些幼稚,虽然如今一切都已尘埃落定,但是他却不知道要用什麽样的表情和语气来和唐锦重逢了,他竟是情怯了。

    云江见他为难的样子忍不住好笑,拉开他便自己推门进了去。

    农家小院,房舍简陋,但却温暖,地中央的暖炉烧得通红,唐锦坐在床边逗弄著严恩,脸上一派安然且满足的神情。

    听见有人进屋,唐锦才抬头看过来。

    “小锦……”

    原本唐锦视力有些弱,还没看清楚进来的人,但听得声音却是微微一愣:“云……云江?”

    无後为大92 (终於……见面鸟!)

    原本唐锦视力有些弱,还没看清楚进来的人,但听得声音却是微微一愣:“云……云江?”

    “哈,是啊,你躲得倒是真难找,可费了我好些功夫。”其实他费了这好些功夫也并未找到,若不是慕庭烨带他来,他便是再找上几年只怕也不会有什麽线索。

    “找我?找我做什麽?”见到云江,唐锦一阵欢喜,语气里都透著些兴奋。

    “啊呀,我好好的儿媳妇可不能就这麽消失不见掉,我当然要看紧些。”

    唐锦无奈的看他:“严恩又不是女孩,再说……他已经不是皇子了,我们……我们是要流放的罪人……”

    云江见唐锦说的认真,心里动了动,长叹了一口气问他:“本来也不是你做的,你就不想伸冤昭雪吗?”

    唐锦摇摇头,过了一会儿道:“我,我们现在挺好的,没有那个必要。”

    “你就不想回宫里?”

    又再摇摇头,唐锦淡然笑笑:“那里不是我这样的草民该待的地方,还是现在这样就很好了……我……没那个福分……”

    云江被他说得心酸,却觉得唐锦并不像是勉强,奇道:“难道…你都不恨他?那个……他冤枉了你啊……”

    其实他有那麽一瞬间也还是怨过的,只是要说是恨却实在谈不上。

    他觉得是他自己太笨了,总是被人利用和陷害,在那个後宫之中也总是会给慕庭烨带来不幸和麻烦,现今能和严恩过这样平淡的日子已经是万幸,那几个人虽然没说,小锺却也早就猜了个大概,慕庭烨对他们父子还能有这份心,他是真的很知足了。

    更何况,他连陷害了他的人都不曾憎恨,又怎麽会去很他爱的那个人。

    “没什麽恨的,他……也有难处。”

    他只是不再对慕庭烨抱著幻想而已,他将每天的时间和心思都全部用在严恩的身上,对慕庭烨的心渐渐的就淡了,再想要奢望什麽解除误会,或是再见一面他自己也觉得是犯贱了。

    他只不过是个半瞎的男人而已,皇帝後宫有什麽时候是缺过美色的?慕庭烨又怎麽会还想著他?

    而那些大臣对他的厌恶和排斥他也不止一次见到和听到,与其为他闹得君臣不和,现在这样不是更好吗?

    慕庭烨站在外面,里面的对话听得清楚明白。

    轻叹了口气,觉得心口一阵阵的滚热,这个傻子啊……

    明明是他伤害了他,是他冤枉了他,是他虐待了他,让他和严恩吃了这些苦头,可他竟然还在为他开脱,这世上这麽会有这样的傻子啊。

    唐锦笑笑,一手抱著严恩,一手伸过去握住云江的手:“这麽凉?是骑马来的吗?我让小锺给你熬点姜茶驱寒吧。”

    云江这时候才猛然想起还站在屋外的慕庭烨来:“你还是先给他去去寒吧,只怕这时候都冻僵了吧。”

    唐锦被云江说得一头雾水,门应声而开,顺著声音的方向看去,就见午後的冬阳里站著个熟悉的身影。

    光影里男人依旧长身玉立,俊朗威严,宝石冠上反射著耀眼的华光,门外微风带起的织金斗篷也带著粼粼的光辉。

    这突然出现在门口的人,让唐锦微微的走了神。

    无後为大93(俺肥来鸟……)

    这突然出现在门口的人,让唐锦微微的走了神。

    他几乎已经可以不再去想他了,关於他的好的和坏的。

    他都已经差不多做好了今生不见的准备,却没有料到,仅仅一个多月的时间,他便带著他的皇者的耀眼光华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回过神来,唐锦禁不住为自己竟然又是一阵心动觉得无奈又可笑,面前的男人,便是有再多的不好,却还是只要一出现就能让他失了神的动心。

    什麽时候云江将他怀中的严恩抱出了屋子,他自己都不清楚了,只在男人一步步的靠近里越来越是紧张。

    “锦……”

    “……”

    手伸到脸颊边上的时候,唐锦在扑面而来的寒气里一个激灵,身体下意识的向後躲了躲。

    手便停在了半空,慕庭烨脸色有些尴尬。

    是他的不够果决伤害了他,他要躲也是应该的,慕庭烨只是深深的觉得歉疚的难过。

    唐锦小心抬眼看了看慕庭烨:“皇上……”,声音是小心又谨慎的。

    “嗯……”慕庭烨站在唐锦身前,挡住了身後明媚的午後阳光。

    阴影里,他能看见唐锦颤动的睫毛,轻轻抿起的嘴唇,如兔子一般惊魂未定的模样。

    忍不住伸手揽过他的头,按在自己胸前,嘴唇贴著唐锦柔软的发顶轻吻。

    唐锦不敢乱动,屏住了呼吸,在男人还带著寒气的胸口听著他有力的心跳声,心情在这似曾相识的温柔里莫名的复杂了起来。

    安静了好一会儿,慕庭烨才放开唐锦,蹲在他的跟前,双手捧住他的脸,温和笑道:“朕来晚了……”

    唐锦看著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对答。

    “不说话就是不原谅朕吗?”

    “……”

    “不如,让朕用以後的时间来讨个原谅吧……”

    笑笑,慕庭烨将他的手握在手掌里,慢慢的十指相扣著道:“这一次朕再不会食言……”

    轻微的挣动了一下,唐锦便不再动,只是脸上笑容却是苦涩。

    他是真的不恨他。

    他是真的还爱他。

    他却是真的不敢再全心全意的相信他。

    他也真的不明白他,明明已经是厌恶了,嫌弃了,却又为何还要冒著冬寒来这穷乡僻壤里寻他?

    他不是倾城的佳人,他不是能辅佐身畔的良臣,他连原来的清秀和灵气也早就没有了,除了小心的懦弱,他还有什麽是值得他留恋的呢?

    见唐锦不说话,脸色闪烁不定,慕庭烨心里大痛,突然就没有了原来的自信,他伤害了他,现在再来说爱说永远也像个笑话一样的。

    勉强微笑,抚著唐锦的手背,不自觉的就不敢看他哀伤的眼神,低下头轻轻道:“朕是来接你和严恩回宫的……”

    话还没说完,唐锦便用力挣脱了他的手:“我……我想留在这里,我不想……回去……”

    也许回去了过不了多久又会被赶出来,後宫争斗,他自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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