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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与娇养妻(GL)——三月春光不老(98

    趁着阿瓷饮茶的功夫,姜槐和那妇人有一搭没一搭说这话,话里话外都在数落宣陵不是。

    她持的是书院先生的作派,宣陵既给自己头顶戴了顶学生帽子,先生训教学生,这挑不出半点错。

    此刻的感觉对宣陵而言,新奇得快招架不住。

    她乃阿秀生母,却是最没有威严的生母,甚至连阿秀一句母妃她都担当不起。

    当初若非阿黎死讯突然传来,她不至于失了理智想弄死这个孩子。

    她那时候生不如死,既要与荆玄鱼周旋,又要护着阿黎,还得费心思护住远在千里的黎家人,阿黎柔弱,却傲气的很,知道她委身侍人,气得呕出一口血。

    漆嬷嬷传话过来时她正冷脸陪在阿秀身边,看着那个孩子,曾经也有过心软,毕竟是她十月怀胎费尽辛苦生下来的骨肉,她虽不好,但正因有她,荆玄鱼饶过了阿黎爹娘。

    陈年往事,不容人细想,细想即伤。

    其实云瓷说得不错,不论怎样阿秀都是无辜的,她怀着纯粹不染世俗的赤子心来到这世上,要说错,那是荆玄鱼的错。

    她迁怒了。

    待冷静过来,才尝到后悔的滋味。

    退回十几年前,她与阿黎两人,尤其数阿黎最喜欢孩子。

    厮守的日日夜夜里,阿黎不止一次幻想能有个孩子,哪怕收养的也好。若是女孩,就以秀为名。

    阿秀降生的那一刻,她躺在软榻累得快要昏过去,所有人都在为天生异象轰动惊喜,唯独她,脑子里不断回荡着阿黎说那些话时,期待温柔的口吻。

    以秀为名。

    阿秀,秀秀。

    昏睡之前她撑着力气道出这个名字,来纪念她一生所爱。

    阿黎死后的第三千六百六十六天,宣陵梦到了她。

    梦里阿黎眉目温婉,手怜惜地抚摸过她的脸,说出的第一句话直教她心神巨颤:阿陵,你既为她赐名秀,怎就忍心害她性命呢?

    那夜大雨滂沱,她从梦中醒来大口喘着粗气,汗湿后背。

    也因了那梦,因了阿黎一句话,她不再将那孩子当做荆玄鱼的血脉那是阿秀,是阿黎日日夜夜在她耳畔惦记的阿秀。

    宣陵眼眶微热,明明眼里没泪,却让人想到了哭。

    姜槐未尽的话卡在喉咙,半晌噤了声。

    妇人无措地选择闭嘴,后知后觉这场游戏终是演到了尽头,松口气的同时忽觉气氛压抑。

    云瓷适时起身,领着妇人走出门,院长室唯剩这对生来结怨的母女。

    姜槐叹口气:你跑过来作甚?

    宣陵遗憾垂眸,小心翼翼道:不玩了吗?没玩高兴吗?

    一开始是很高兴的。

    姜槐请她入座,宣陵愣在那颇有几分受宠若惊。

    坐吧。又是一声叹息:猫脸小点心很好吃,衣服也很好看,那些心意我收到了,请坐吧。

    得她一句好吃,宣陵眉眼漫开笑意:真得好吃吗?我厨艺不是很好,学了很久才她赶紧住口。

    姜槐眸光复杂地看向她,半晌缓缓道:我曾以为,您不爱我,而您也的确不爱我,我为此伤心许久,一度厌恶这世间。我渴望亲情,也渴望被爱,但您忽然回心转意,我不懂。

    我

    宣陵张张嘴,不知从何说起。她神色微敛,顿了顿,问:有酒吗?

    姜槐从阿瓷私人酒柜里取出一坛珍藏的果子酒,酒入杯盏,她递给宣陵:请。

    你想知道那些年发生了什么吗?宣陵小口饮酒,目色染了怆然:阿秀,我不配做你母妃,我知道。

    姜槐不置可否,酒水顺着喉咙绵延而下,她道:虽然如此,但我想了解你的过去。我想知道我为何被厌恶。

    那是个很长的故事了。宣陵抬眸,依稀看到了桃花盛开,美人浅笑。

    她眉眼浸满温柔,是姜槐从未见过的温柔。

    阿秀喜欢女人,我也喜欢女人。可我已经永远地失去她了世间悲痛,阴阳相隔,那么温柔如水的姑娘化作了桃源山一座墓碑,教我如何,不恨?

    第128章

    杨柳发新芽, 早春时节, 天幕隐约透出光来, 空气里夹杂着丝丝凉意。

    宣家嫡女一身红袍打马从朱雀大街行过, 路两旁的商贩支好摊子热情地和她打招呼:宣小姐这是从哪回来啊?怎么还提着剑?定睛看去, 嗬了一声:不仅提着剑,剑刃怎么还染血了?

    话问出口他自觉失言,轻赏了自己一巴掌:瞧我这张嘴,又在乱说了!

    宣陵眉眼轻狂, 悠哉悠哉地握着马僵, 闻言笑道:不妨碍, 多大点事?路过东山时遇见了一伙不开眼的马贼,不过已经被我斩杀剑下了。

    东山?啧,东山距离禹州城可不远。周围的商贩交口称赞,宣陵不甚在意地摆摆手。

    如今这禹州城谁不晓得宣家嫡女?不仅人美, 性子还和善, 仗义疏财, 拔剑相助, 因了她的存在, 愣压得那些斗鸡遛狗的纨绔子弟没了火气。

    世家不仅底蕴深厚, 还是出了名的会玩。

    宣陵作为资深玩家,性情不羁最喜游山玩水, 收到家书她昨天回城,途径东山时被一帮子劫匪气得动了肝火,几番斗智斗勇以少胜多打了个漂漂亮亮的胜仗。

    少年得意马蹄疾, 她轻笑着,不急着回家反而趁着天光未散,散漫地往禹州城走走停停。

    说起来她已经有三个月未归了。

    晨雾遮掩着禹州城,宣陵嘴里叼着系了红绳的骨哨,兴致来了吹两声,声音划破寂静的长巷,别有一番趣味。

    少女趴在高墙冲她挥挥手:好心的姑娘,帮帮忙?

    晨光微曦,宣陵自马背回头,看到一双温柔浅笑的眸子,这姑娘生得文文静静,天没亮就爬墙是怎么回事?

    她逗弄道:怎么,要和情郎私奔啊?

    少女眨眨眼,很认真地想了想,在看清对方眼里的打趣时,她也跟着笑起来,绵软的嗓音透着说不出来的清澈: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我?宣陵眼睛微眯,辗转笑靥如花:姑娘,你怎好这样占我便宜?

    少女歪头温柔看她:可这里没有情郎,只有一个你啊。

    她说一个你时,仿佛有温暖的细流划过宣陵心坎,少女耐着性子恳求:你到底要不要帮我啊?墙太高我不敢跳。

    啧。宣陵从最初的愣神缓过来,嘴角一抽:那你怎么跑上去的?

    用梯子啊。只不过我爬上来就已经够累了,没力气挪动梯子,你腰间别着佩剑,眉眼自信从容,看起来就很厉害,一会我从这跳下去,你接着我好不好?

    宣陵被她逗笑:你这姑娘,说话就说话,怎么还看起面相了?

    那你帮不帮我?

    你敢跳吗?

    黎祯不服气道:你敢接着我,我就敢跳。

    那你跳啊。宣陵好整以暇地坐在马背,眼里满了调侃。

    温温柔柔的少女穿着鹅黄春衫,身段婀娜笑起来很好看,明媚秀气,雅致清纯。

    跳之前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宣陵一眼:我信你不会教我受伤,姑娘,你可不要辜负我啊。

    宣陵当时未解其深意,解了佩剑从马背下来:行吧。你尽管跳吧。

    话音未落,黎祯不管不顾地从高高的墙头纵身跳下来,宣陵的心不知怎的忽然慌了一下,足尖一点竟等不来她降落主动迎了过去。

    暖玉温香在怀,少女气息好闻,眉眼含笑地环过她脖颈:你真是个好人,我以为你会故意害我心慌。

    从小到大宣陵哪和人如此亲密接触过?对上那双笑吟吟的眸子,莫名其妙红了脸,嗔怪道:我本来是那样想的,可你这姑娘胆子太大了,你跳下来,万一我存心害你,你如何?

    你不会害我。黎祯看着她,噗嗤笑了出来,笑声散在清晨的薄雾里,她道:你要不要抱得那么紧啊,我快喘不过气了。

    宣陵低头看去,最初的窘迫后,她挑眉无赖道:可我松开你,你就会受伤。你要我松开吗?

    黎祯微微沉吟:你是个女孩子,却这么无赖,你家里人知道吗?

    知道啊。我虽然无赖,却救了你,你知道吗?

    好吧,恩人,该放开我了。

    宣陵瞥了眼她柔软纤细的腰肢,落地松手的瞬间有一丝不舍冒出来,她笑:不是会情郎,那你天不亮偷跑出来做甚?

    你很感兴趣吗?黎祯垂眸抚平衣裙,笑了笑:要跟我一起去吗?

    去什么?私奔吗?宣陵眉眼弯弯地逗她。

    少女脾气出奇的好:你是恩人,随你说了。

    宣陵弃马与她并肩而行,问:黎家长女?

    黎祯眸光温和,气度沉敛,知道她是谁并不难,毕竟她方才就是从自家墙头跳下来。

    她望着宣陵艳丽貌美的容颜,望着她坠在腰间的配饰,唇角扬起:宣家嫡女,你从外面游玩回来了?

    嗯,回来了。

    黎祯眼里绽开一抹灿烂的笑:那你能和我讲一讲外面的天地吗?

    好啊。

    难得有人对这感兴趣,之后宣陵和她讲名山大川,和她讲路上遇到的花花草草,讲迥异的风土人情,讲那些人情背后隐藏的冷暖。

    她单手握着佩剑,腰杆挺得笔直,不时露出笑,她笑起来极其洒脱,是最美的女郎,亦是最轻狂的剑客。

    黎祯看得迷了眼:年少离家,你不怕吗?

    没什么好怕的。宣陵秀眉挑起终于品出味来:你很想看外面的天地吗?你也喜欢游山玩水吗?

    黎祯莞尔:不喜欢我问你这么多做什么?

    那我接着讲了,还要听吗?

    要听。

    宣陵被她崇拜的眼神看得越发得意起来,挖空心思想将那些趣事说得更有趣。禹州城好久没有这般爱玩的姑娘了。

    黎祯集精会神地听她说出口的每个字,眼里闪烁着从未有过的专注。

    晨光照耀,驱散苍茫凉意,宣陵被她领着来到泗水河畔。

    光倾洒在粼粼水面,宣陵道:来这里做什么?

    喂猫啊。黎祯蹲下身子轻声呼喊小猫的名字,久唤不来,她起身无奈地望着宣陵笑,宠溺道:你能站远些吗?你在这,小碗都不敢来了。

    小碗是那只猫吗?说着宣陵退开几步,安安静静地瞧着她妙曼的侧影。

    是啊,我第一眼见它的时候,它的脑袋和小茶碗口一般大。黎祯耐心呼喊着猫的名字,没一会就见一只橘猫从灌木丛探出脑袋。

    宣陵茫然地眨眨眼,小茶碗口?这确定是小碗不是大碗吗?

    油光发亮的橘猫见了黎祯飞快地跑过来,猫眼不忘滴溜溜地审视着陌生来客,黎祯轻抚猫头:呐,饿了吗?快吃吧。

    此时宣陵才注意到她带了一小罐鱼肉,鱼香味竟有些好闻。

    看着大碗猫吃得欢快,她下意识摸了摸肚皮:黎家长女,你请我吃饭如何?

    黎祯。你可以喊我阿黎。

    少女站在泗水河畔浅笑嫣然,日出东方,碎光漫在她发间,宣陵没忍住伸手摸了摸:阿黎,你头发真软。

    你可真爱动手动脚。话虽如此,她也没避开,看着宣陵眼里隐着淡淡无奈。

    宣陵干脆牵了她的手,纠正道:阿黎,这才叫做动手。

    少女一瞬红了脸,嗔怪地望着她。

    两人并肩看日出,待猫心满意足地吃完罐子里的鱼肉,后腿一登跳进黎祯怀里,黎祯习惯了如此,温柔地抱着沉甸甸的猫,看不出半点嫌弃。

    那大碗猫宣陵单看着都觉胳膊酸,看来看去诡异的竟有些吃味,她道:这猫看起来不大聪明的样子。

    黎祯被她逗笑:怎就不聪明了?

    它若聪明,就该知道我现在不想看到它。

    嗯?这是为何?少女戏谑抬眸。

    宣陵没说话,半晌开口:快请我用饭,我饿了。

    话说到一半她陡然意识到一件事,问:天没亮你翻墙出门,就为了喂猫?

    看着她眼里的不可思议,黎祯轻声慢语:是。家里祖母不喜欢猫,我却喜欢。我见不得它们饿死病死,每七天都会出门一趟。

    万一没遇上我呢?那你怎么从墙头翻过来?

    黎祯看了眼被她握住的手,笑道:我又不是傻子。好了,不是饿了吗?我请你。

    一顿饭,宣陵用了半个时辰。

    等她放下长筷时,黎祯有那么一晃没缓过来:还、还用吗?

    见她面色犹豫,宣陵笑道:饱了。

    然后少女取出小荷包,捏了银子递给前来收帐的小二哥。

    宣陵瞧着她那快要空瘪的荷包,讶异:你出门就带这些银子?

    还好啊。黎祯被她说得小脸再次红了。

    身为黎家长女,怎能这么穷?宣陵压着疑惑没问出口,走不到半刻钟,她便懂了黎祯为何将日子过得如此拮据。

    她怀里抱着猫,眨眼从小巷又窜出三只猫,白的黄的狸花的,看得宣陵呆滞原地。

    几乎每走一条街,黎祯都在喂猫。

    走到哪喂到哪,宣陵长这么大,从没见过这么多猫!甚至还有一只不怕死的小猫跳到她怀里睡大觉!

    见多识广的宣陵今儿个被少女带着开了眼界,暗叹这世间神奇。

    清晨的长街安静祥和,走到黎家那道高墙前,黎祯怀里已经没了猫,她笑:不送我翻过这道墙吗?

    宣陵想也没想揽了她腰肢,纵身跃下,待离去时,黎祯抓住她衣袖: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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