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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东是前任(GL)——璟梧(72)

    十几个人有序地依次跟上她脚步,踏进楼门,一楼二楼没什么,家具与装饰原本就有,母亲的东西都在三楼卧室。

    多少年没再踏足此地,推开那扇门,时槿之望着墙上的照片,鼻子一酸。

    先把梳妆台和花瓶搬到一楼。她转身吩咐佣人,却见大家都站在门口不动,看着同一个方向。

    ???

    楼梯处传来凌乱的脚步声,而后时清远的身影出现在房门口,脸色阴冷严肃

    后面跟着几个他的私人保镖。

    时槿之脑子一懵,大感不妙,往后退了一步。

    都各忙各去。

    时清远不紧不慢地下命令,声音低沉如古钟,犀利清明的眸子刀锋般旋过来。

    佣人们有序地退下了,几个保镖稳站如山。

    这架势

    她若是再不明白就白长这么大了。

    时先生,有意思吗?槿之嗤笑,连一声爸也不喊了。

    时清远眸光忽动,拐杖捏在手里咯吱作响,几乎要捏碎,僵持片刻,他抬了抬手,沉声道:把她的包拿过来,锁门。

    保镖们像上了发条的机器样扑过去。

    谁敢动!时槿之吼了一声,他们条件反射地站住,不约而同看向老爷子。

    不等老头说话,她摘了挎包,打开给老头看,喏,手机,证件,钥匙,银|行卡,全在里面了。说完合上包,狠狠往老头脚边一摔。

    不就是想切断我跟外界联络吗?把我骗过来想关在这里对不对?你关啊,我配合,开心吗臭老头?你以为这样能改变什么?我再来告诉你一遍,你女儿,我,是个同性恋,我不仅在大街上跟美女热|吻,我还在床|上跟美女xxx,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我喜欢女人!气不气?

    啪!

    脸颊猛烈一痛,时槿之一个趔趄摔倒在地,霎时头晕目眩,耳畔嗡鸣,鼻间涌出温热猩红的液体。

    我今天就打死你这个败坏家风的逆女!时清远怒目圆睁,胸口剧烈起伏,抄起拐杖往她身上抽。

    那股狠劲儿与当年战场上杀敌别无二致。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傅柏秋坐在车里等得心焦,频频看表,向院门内张望。

    以前她来过媳妇儿家很多次,知道这院子虽大,但完整逛一圈不会超过二十分钟,那栋楼她也晓得位置,距离大门往返走路至多十分钟,即便是提着东西。

    可眼下已经快半个小时,里面连道人影也没出来。

    她心里焦虑,眼皮一直跳,忍不住给媳妇儿打电话。

    响了很久,那边接了,却是个男人的声音,有点耳熟。

    请问是槿之的父亲吗?

    男人咳嗽一声,声音沉得可怕:傅柏秋吧?勾引我女儿的东西!

    完了。

    出事了。

    傅柏秋心沉了下去,墨色的眸子泛起赤红,稳住声音道:我能见槿之吗?

    电话被挂断。

    再拨过去已经是关机。

    她大脑短暂空白,片刻才反应过来,深吸了一口气,往后仰靠着椅子,闭上眼睛,温热的液体缓缓滑落脸颊。

    心像掉进了油锅里,煎熬挣扎,焦急如焚,可脑子却是出奇的冷静。

    后悔没有用,得想办法。

    时家的地盘,民宅,她一个外人不可能硬闯,极端方式要不得,其次,报.警也行不通,这是家事。

    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

    傅柏秋抹了把脸,睁开雾蒙蒙的眼睛,低头拨通了时恒之的号码。

    喂?傅小姐。

    电话那头很安静,声音压得极低,像会议中的环境。

    傅柏秋吸了吸鼻子,言简意赅:槿之被她爸爸控制了,情况不明。

    那边咚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

    我马上回去。

    第74章

    朦胧中,意识忽而清醒, 忽而模糊。

    时槿之在疼痛中醒来, 轻声痛呼,然后睁开了眼, 望见一片雪白的天花板。

    槿之!

    手背传来暖烘烘的温度, 触觉轻软, 一张放大的焦急的脸映入眼帘, 她长睫微颤, 嘴唇蠕动着:毛毛......

    吧嗒

    一滴滚烫的眼泪溅在她脸上,散开咸涩的水花。

    她拧起了眉,倏地记忆自己晕过去之前最后看到的,是老头子狰狞的脸, 最后听到的,是老头子歇斯底里的怒吼,最后感受到的, 是脖子上那双死神的手。

    傅柏秋眼里盈满水雾, 小心翼翼地吻了吻她的手, 哽咽道:对不起,崽崽, 我又没有保护好你......

    毛毛, 我好痛。

    哪里?脖子吗?傅柏秋胡乱抹掉眼泪,紧张地看着她。

    她委屈地扁嘴:哪里都痛。

    乖,没事,医生说是皮肉伤。傅柏秋松一口气, 柔声安抚,我再帮你抹点药。

    好。

    床头放着喷雾剂和药膏,已经给槿崽抹过了,许是时间久了点,需要再抹一次。傅柏秋拿起喷雾,摘了盖子,崽崽,你往左边侧躺一下。

    时槿之听话地侧过去,牵动痛处,轻轻咝了口气。

    伤在背部、肩部、胳膊和小腿,多是青紫淤痕,此外左脸肿了,脖子上有掐痕。老东西没下狠手,否则不止是皮肉伤,以他那架势和劲儿,少说也得断两根骨头。

    可即便只是伤在皮肉,也够她心疼好久,恨死那老东西了。

    傅柏秋小心卷上去她衣|摆,将淤痕处完完整整喷了一遍,然后是肩膀,胳膊,腿,掀了被子晾一晾。

    毛毛,我怎么会在医院?

    她问了一个看似白痴,实则让人无限心酸的问题.

    小时候也挨打,从来都是打完了丢一边,的确,皮肉伤不需要去医院,有家庭医生,而后来最严重那次给她打成了轻度脑震荡,那年她刚初中毕业,母亲去世不到一年。

    彼时哥哥在国外念书,气得连夜飞回来跟老东西打架,为此被断了一学期的生活费,卖了辆车才度过那阵子。

    傅柏秋手顿了顿,肿成核桃的眼闭上片刻,似是不忍,而后又睁开,叹道:我等了很久没见你出来,打你电话,是你爸接的,我就知道肯定有事,然后打电话给你哥......

    唔。

    你哥跟你爸打了一架。

    时槿之缓缓躺平回来,因疼痛而微拧了下眉,担忧道:我哥没事吧?

    没事,就是你爸扭着腰了,也在医院。

    不用说他,跟我没关系。

    傅柏秋自知失言,垂下眼皮,掩了掩嘴角,轻声哄:乖,我的错,不说。

    她放下喷雾,拿起药膏打开,无名指沾了点,轻轻涂抹在她颈子上的掐痕处。

    老婆,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

    什么笑话不笑话,我只在意你一个人的感受。傅柏秋抹完药放回去,为她盖好被子,拿起遥控器调高了些空调温度。

    当时就该劝住媳妇儿,不要回去,哪怕是先跟哥哥说一声,兄妹俩一块儿去也好。

    是她大意,总想着不至于。

    现在算是见识到了,世上竟有如此狠毒的父亲。

    槿之!

    病房门倏地被推开,一阵热气往里灌,时榕之冲到病床边,怔怔地打量妹妹,红了眼眶,怎么会这个样子......

    姐~槿崽伸手。

    诶。时榕之握住妹妹的手,没注意把傅柏秋挤开了,大哥说爸发疯了,你也是傻,这么关键的时候往他枪|口上撞什么?

    前两天得知妹妹微博出柜,她便知道家里必有一场腥风血雨,无奈手头事多,今天才处理完,连忙打飞的回来,才下飞机就接到哥哥的电话,说槿之被老爷子打了,让她直接来医院。

    能别提那老东西了么?槿崽翻了个白眼,余光瞥见傅柏秋正要出去,喊了声:毛毛,别走。

    傅柏秋站住,回头。

    姐妹叙旧,家务事,她想着自己在这里也挺尴尬的,不如出去,留点空间。

    槿崽伸出另一只手,傅柏秋忙上前握住,她拉着老婆的手,笑嘻嘻地对姐姐说:姐,这是我女朋友,傅柏秋,你可以喊她小傅。

    又来。

    就像那天晚上跟哥哥介绍一样,傅柏秋登时紧张,但没有表现出来,脸上依旧落落大方,对姐姐笑了下。

    时榕之一副我早就知道的表情,微笑颔首:妹夫好。

    傅柏秋:

    对噢,应该叫妹夫。槿崽恍然大悟,姐,我要告状,上次我跟哥介绍毛毛,他那个表情太让人不爽了,回头你替我说他两句。

    好好好,你快躺好,别乱动,还疼吗?

    不疼,皮肉伤。

    时榕之还想说什么,但见傅柏秋一脸心疼站在旁边,想靠近又碍着有人不好意思,便起身道:我去看看爸。

    哦。

    妹夫,麻烦你照顾一下槿之了。

    傅柏秋脸颊微热,连连点头。

    姐姐出去了,她松一口气,伸出一根指头想戳某人脑门,犹豫半晌下不去手,悻悻收回来,嗔道:还有力气开我玩笑。

    略~

    .

    时榕之从病房出来,迎面遇上正往这边走的何茹。

    撞上她的目光,何茹主动笑道:榕之啊,回来了,快去看看你爸。

    你呢?

    我......她犹豫了下,小声说,我去看看槿之。

    时榕之瞳孔骤缩,上前一把揪住她衣领拖到角落里,压低声音道:何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给我爸吹了多少枕边风,一个靠皮相上位的贱|货能蹦达到今天也是不容易,可惜愚蠢就是愚蠢,刻在骨子里的下.贱基因再怎么变也开不出花儿来,生出来的崽子一样蠢,就这样还想争家产?

    你......你怎么说话呢?我好歹

    好歹是个小三吗?时榕之讥笑,你倒挺有自知之明的。

    我警告你,不要打我妹妹的主意,否则我会让你和你的崽子们整整齐齐滚出时家。

    她倏地松手,何茹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阴鸷般的目光含着丝诡异,何茹只觉背后发凉,隐隐感觉到不对劲: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

    时槿之是皮肉伤,醒来当天就跟傅柏秋回了家,而时老爷子在医院躺了一个礼拜,勉勉强强出院,医生叮嘱要好好保养,否则有瘫痪风险。

    半山庄园里爆发了一次又一次的争吵,而后某天,时恒之与老爷子在房里谈了一下午,老头像变了个人似的,再也没提二女儿同性恋的事,只是人看起来像一夜苍老了十岁。

    任凭家里如何闹,时槿之与傅柏秋两口子捂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过甜甜蜜蜜小日子。

    老婆~你好厉害啊,什么好吃的都会做,爱死你了。

    客厅音响里放着《天使》,轻缓舒柔的钢琴引出沉厚醇郁的小提琴,时槿之手捧媳妇儿做的荔枝奶昔,吃得直咂嘴,而后一个香香甜甜的吻落在她脸上。

    难道不是你更厉害?

    唔?

    傅柏秋搂着她亲了一下,嘴唇擦过她耳廓:因为你只要对我撒撒娇,我就投降了,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好像是。

    嗯,崽崽什么都不用会,只要有我就好了。

    时槿之喝了口奶昔,舔舔嘴角,说:可我还是觉得老婆很棒,世界上有那么多漂亮优秀的女人,我只想对你撒娇。

    啧。

    这小嘴甜的。

    嘴真甜,亲一下。傅柏秋被哄得心愈发软,埋头吻住她的唇。

    唔

    手机铃声煞风景地响了起来。

    时槿之吻得忘乎所以,明知是自己的也不想接,傅柏秋主动松开她,崽崽,电话。

    不接不接,老婆再亲亲我。说着拱起嘴巴就要继续。

    傅柏秋直接替她拿来手机,看了一眼:你哥哥的。

    自从上回亲哥为她跟老头子打了一架,把老头打得躺了一个礼拜医院,她就突然很羡慕自己的小侄女晚晚有这么好的爸比,将来谁敢欺负?

    而这么好的男人也是她亲哥!想想就觉得幸福。

    思及此,时槿之开开心心地接了电话,声音变得黏糊糊的,歪?是我英勇无比的老锅锅嘛?

    电话那头被吓到的老锅锅:

    哥?

    欸。那边木木地应了声,似乎才有所反应,槿之,你怎么了?脑子坏了?药按时吃没有?

    声音里透着一丝紧张。

    时槿之:

    槿之?你别吓我,到底怎么了?

    旁边傅柏秋见媳妇儿脸色一秒晴转多云,暗暗纳闷,以为这兄妹俩又要干口水仗。

    时槿之轻咳两声,面无表情道:没事,逗你玩儿。

    你啊你......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她满腔热情被浇了个透,一脸不耐烦。

    老锅锅十分配合他的戏精妹妹:女皇大人,臣有本奏。

    说。

    晚上你和小傅有空吗?来天香园,一家人吃顿饭。他顿了一下,忙补充道:就我和榕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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