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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千年的石像复活了——墨月深(32)

    或许在他们眼中,只要最后的结果是放勋娶妻续弦,其它过程一律不重要。

    ☆、第 49 章

    正午,十二根石柱的影子缩到最短,没有遮蔽略显炎热的祭祀台边一片寂静。

    这份寂静很快就被逐渐燃起的喧闹所取代,数量不少的人开始在四周奔跑,手中拿着各种各样的物什,他们额头冒汗,面容看着有几分紧张。

    没过多久,臣子们簇拥着一匹白马拉的红色马车而来,马车上,放勋头戴黄色冠冕,身穿黑色袍服,神情肃穆,似是即将要完成什么壮举。

    马车在祭祀台前停下,放勋起身下车,穿越放着祭桌祭品的石质平台,登上木屋台阶。他伸手去推木门,却发现木门被反锁了起来,使力推不开。

    他只好改为拍门,拍了几下也不见开,当即就有些恼怒。

    几个臣子见场景尴尬,迅速互打眼色上前劝阻,请他们的帝专注于祭神,先不要关注其它事。

    怎么,我建的房屋,我还进不得了?在那么多人眼前铩羽而归,放勋的面子很是过不去,他怒而下令:给我把门砸开。

    有了放勋的命令,臣子们面色一喜,正欲动手,木门兀的无风自动,向内旋开,陵光神情冷静甚至略显淡漠地望着门外一众人。

    那表情刺得唐小宇揪心般难受,特别想跪地哭嚎:真的不关我事啊神君!!!我是被胁迫的!!!

    放勋的心跳加快几分,前几日那种羞耻和难堪复又回到他的脸上,他狼狈地咧了下嘴,正欲开口,就见陵光走上前,朝他伸出了手。

    什么意思?要牵手?

    放勋困惑地望着那只手思考,迟疑该不该握上去。

    然后,那只手改伸为递,把某样东西放到了他的掌心。

    那是块一指厚一掌大的红玉,触手温热,非同寻常。而它的上面似乎隐隐有只鸟的纹路,粗看拟形,细看又会隐没。

    拿去。陵光的语调波澜无惊,平得像没有任何感情:这玉可以保佑你子孙延绵,你拿去雕个谷圭。

    放勋的内心还在难堪中挣扎,下意识拒绝道:我不能

    最后的收字尚未说出口,他已然感到眼前一片赤红,有劲风扑面,如芭蕉呼扇,倏然冲天起。身后的臣子们皆发出惊呼,他茫然回视,又跟着他们抬头的动作望去,那只伴随他多年,艳丽动人的红鸟展开华美羽翼,正翱翔在湛蓝的天际。

    没过几秒,附近梧桐林里,一只稍小的金色鸟儿窜上天空,殷殷叫着追随红鸟而去。

    金鸟展翅飞走,林子里登时稀里哗啦乱响,成群的鸟儿黑压压腾起,如大片黑云般从无知的众人头顶掠过,留下鸟屎无数。

    咦、咦?有人擦着脸上的鸟屎,发出个疑问的破音。

    咦个屁啊!这就是把神君气走的下场明白不!

    唐小宇的吐槽果断应验。

    当天晚上,他被迫体验了半次跟散宜女的交gou。为什么说是半次,因为放勋从头到尾的心情只有郁卒和赌气,导致他到半程才反应过来两人在干什么。

    于是他骇得飞速快进了,进得有点猛,直接从床铺上跳到了议事会。底下众臣一片呜呼哀哉,说是鸟儿暴luan,百姓们的田地里粮食蔬果毁坏无数。

    这还不算完,自神君走那天起,外头就仿佛无休止的开始下雨。唐小宇待了这段时间,感觉古代比现代的气温略高几度,冬天没有空调暖气也没冻死过人。按他现代的概念,温度高,海平面就高,再加古代没有高效的排水设施,连番下雨,很有可能会导致水灾。

    果然,很快臣子们就从哭嚎鸟儿暴luan转为哭嚎洪水泛滥,说是下游淹了好几个氏族,甚至某些地势较高的小山丘都被没顶。家园被淹,灾民们自然就跑来安详富饶之地抢夺,搞得本就减产的粮田损害殆尽。

    臣子们皆提议,说是有崇氏的首领鲧治水能力不错。放勋对这人有点印象,但并不是好印象,可惜此刻他的心思不在这之上,见大家一致推举,便勉强答应下来。

    而他愁闷的心思在哪儿呢?在家事上。

    那一夜赌气,散宜女有了身孕,放勋的心情顿时更为复杂起来。另一边,丹朱没了从小抚养他长大,像娘亲般存在的人,问父亲原因也不得,本就不太亲近的父子关系降到冰点。

    放勋很头疼,彻夜难眠,坐在屋前台阶上,望着星空发呆。他手中握着陵光给的那块红玉,想到陵光说的保佑他子孙延绵的话,又想哭又想笑。坐到日升东方,他起身叫人唤来玉匠,命把它打成镇圭。

    唐小宇震惊了,他原本就瞅这玉眼熟,现在听放勋这样下令,终于明白了真相。以这玉的长度来说,打成谷圭是合适的,打成镇圭那就略短了些,显得有些不伦不类。而之前奶奶给他留的那块祖传玉圭,或许就是因为不伦不类,才没被祖辈当做宝贝上交给国家。

    各种巧合之下,这块玉圭跟着一代又一代的人传承,最终到达了四千年后他的身边。

    时间在焦头烂额中过得很快,散宜女嫁进来时丹朱已经近十岁,放勋又政务繁忙,对于儿子和二妻的关系帮不上什么。后妈不敢多加管教,等到生下两个双胞胎女儿之后,大部分心思都放在亲生孩子身上,更是和桀骜不驯的继子相处不好。

    丹朱已接近初中生的年龄,正逢叛逆的时候,天天拉帮结伙惹是生非,净给他老子添乱。到后来更是发展成夜不归宿,杳杳不见踪影。

    某天深夜放勋正要休息,他派去跟着丹朱的手下急匆匆来报,说是跟丢了人,一整天都没找到。放勋气得够呛,又从床铺上爬起来,冒着瓢泼大雨去散宜女那里打听。散宜女日夜忙于带两个女儿,当然不知继子的行踪,他只好披了蓑衣出去找,一整夜辛苦搜寻毫无收获,倒是隔天天亮,坑爹儿子自己回了家。

    放勋又惊又怒,加上淋雨受凉,回去就开始卧床不起,病得七荤八素。

    唐小宇深切地感受到了身体的不适,那年代又没什么药,全靠身体素质硬扛。

    天灾、野兽和病痛是古时候最大的三个致死因素,放勋病重的消息传出,附近那些尚未归顺的氏族便蠢蠢欲动,意图趁机作乱。

    病重的帝自然无法再亲征,他派了数个得力手下出马,成果却并不好。对头氏族养狼,还习惯昼伏夜出,经常把这头打得措手不及。

    久攻不下,民不聊生,又传帝身边的凤凰消失,是德才亏欠的象征。百姓们议论纷纷,天下似乎是要大乱。

    放勋心里有多急切唐小宇体会最深,奈何病躯不给力,每日撑着开议事会都是强弩之末。唐小宇有些搞不懂,其实放勋的着凉感冒早已痊愈,可还是浑身不适,他只得归结为心理因素。他很想知道神君的情况,放勋缠绵病榻,他晚上想出去看个星星都不行,焦躁得一逼。

    唐小宇蹙眉快进了一段时间,突感身体不适消失,赶紧停下。

    那是次例行的议事会,有臣子向放勋禀告,让他去祭祀台后的木屋看看,有礼进贡。木屋自陵光走后就空了,再加放勋生病,更是没人光顾。那天他好不容易身上有几分力气,便答应下来,跟随那臣子去往木屋。

    不祥的预感再次弥漫上唐小宇心头,他在快进不快进的边缘犹豫。

    放勋倒是越走越觉神清气爽,到祭祀台下时,已然生龙活虎,仿佛陡然间被什么仙术治愈。

    臣子打开了木门,唐小宇的不祥得偿所愿。

    神君倚着木屋的墙壁,双手双脚皆被陨金锁链捆死,接触之处红绒浮现,仿佛是斑斑血迹,触目惊心。

    唐小宇:甘霖娘

    放勋脸色铁青,握紧的拳头中央几乎被指甲抠出伤口。他回身怒瞪那臣子,表情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这是作甚!

    那臣子惶恐地哐当跪倒作揖:现在百姓都在传您德才亏欠,不把朱雀和凤凰找回来,会大乱的!

    放勋气得身体直打摆子:找到也应该用请的把他请回来,你在干什么?谁给你的胆子锁他?!

    臣子赶紧讨饶:是臣的手下打听到陨金可以限制朱雀的神力,臣这也是心急,怕朱雀不愿回来

    有这么个智障手下真是伤不起!放勋恼怒地驱赶走旁人,顺势关了木门,在原地踌躇片刻,尴尬地凑到陵光身边。

    我、我给你解开?

    陵光拖着手脚上锒哩锒铛的锁链避开几分:不!

    放勋显然是没做好应对这种突发状况的心理准备,无措地僵立片刻,决定先道个歉:之前是我不对这次也是我不对!你给我个机会补偿好不好?

    凌光倔强地翻身背朝他,不予理睬。

    放勋愁闷地直揪头发,像个老叟般佝偻着席地坐下,闭了会儿嘴,又忍不住碎碎念:我这也是为整个氏族着想,丹朱性格刚烈,不适合当帝,我总得有多些选择,留点后路

    他说着说着没了声,沉默在两人之间盘旋,像是黏腻又紧实的触手,勒得人呼吸不能。

    许久,陵光终于出声:那你生几个了?

    放勋眉毛猛跳,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感到棘手莫名。他左右掂量,不知该说实话还是谎话,因为除去赌气那次外,他就再没跟散宜女同过房。

    他急得好一阵抓耳挠腮,最后,选择了撒谎:两个女儿九个儿子。

    唐小宇当即卧槽一声,心里疯狂吐槽:你妹,这才几年啊,从哪变出九个儿子来,当那散宜女是兔子精么一生生一窝。

    作者有话要说:  谷圭:古代礼玉之一种。天子、诸侯作为媾和或聘女之礼器。

    镇圭:古代举行朝仪时天子所执的玉制礼器,取安定四方之意。

    ☆、第 50 章

    那天,放勋巧舌如簧满舌生花也没能把陵光哄好,那陨金锁链就是不肯卸下来,也不肯多搭理他,活脱脱处于生气炸毛状态。

    放勋熬到第二天早上,匆忙跑去开完议事会,又火烧屁股般往木屋赶。结果跟前一天的状况如出一辙,继续热脸贴冷屁股,贴得凄凄惨惨戚戚。

    他倒贴了不少时日,惹得臣子们又嘴碎议论起来,轮番开始轰炸,让他专注政务。

    唐小宇算是被凤十三提前剧透过部分内容,估摸着这段僵持得耗不少时间,就往后快进。没有计时就是麻烦,他能用来估计时间的只有孩子的年龄。丹朱似乎已搬去别处,基本就没见出现,倒是那俩双胞胎姐妹,眼瞅着长成幼儿园小朋友,憨态可掬的模样。

    放勋大约是怕被群臣指责,每天只敢在日落后睡觉前,趁夜色去木屋溜达一圈。唐小宇快进过来正巧是放勋赶路的时候,他顺势就抬头看星空。

    现下他和神君的本命星,以及那颗新星,三星呈钝角三角形分布,新星离他的本命星较近,是钝角三角形的最短边,神君的本命星稍远,三者似乎处于平衡状态。

    也不知道这算是好事坏事。唐小宇猜想神君大约知道引力有问题,所以才不愿把陨金锁链卸下来。

    放勋赶到木屋,继续贴那持续了好几年的冷屁股。

    木屋内除去终年保持蜷缩坐姿的陵光外,还多了个年轻人。唐小宇对这位年轻人的面孔自然最熟悉不过,高兴地直拍大腿。

    哎呀,凤元修成人身啦!俺家神君业务就是厉害,助人(兽)修仙杠杠的!

    凤元给放勋端了杯水,大家就这么傻愣愣坐着,顾自发呆。两刻钟后,放勋默默喝光那杯水,起身告辞出门。

    唐小宇忍不住朝天翻白眼,继续跳了。

    这回他跳完,发现又是在议事会中。底下的臣子表情惊惧,连连俯首磕头,说是丹朱勾结了南方三苗部落的兵力,正气势汹汹朝这里攻来。

    逆子这是终于要造反了!唐小宇早就有这个预感,丹朱本身脾气就暴,亲妈过世,后妈不疼爱他,亲爹把从小养他到大的人给赶跑又捉回来囚禁,正常人都会炸,别说这混小子。

    放勋也有几分猜测和心理准备,现下除去眉头拧得死紧之外,连心跳都没加快。

    这场仗他必须亲自挂帅,跟儿子面对面痛痛快快打,并且必须胜,再以胜不骄的姿态感化儿子。但这场仗,他并没十足把握。就算能胜,他跟儿子二十年来寒如冰点般的关系,又怎可能轻易感化。

    所以他指派好出战人员之后,马不停蹄去了祭祀台后的木屋。

    凤元和陵光对于他突然间的白日造访都有些诧异,而在听完他的话后,都不约而同沉默下来。

    放勋锲而不舍地试图说动陵光出马:丹朱从小就喜欢跟着你,你说话肯定比我好使。

    唐小宇是真佩服自己的前世,脸皮该厚成什么东西才能这样恬不知耻。当初好端端的非要把儿子弄走自己带,养坏了需要助力了,又腆着脸把被他自己斩断的情分搬出来说事。

    凤元修成人身后,在察言观色方面进步飞快,眼见陵光表情阴沉,忙帮着圆场:神君不舒服,不方便到处走动。

    放勋一惊:不舒服?是陨金锁链的缘故?我早说给你卸了。

    实习圆场生凤元继续试图搪塞:也不止是陨金锁链。

    不止?放勋摸着下巴思索:是嫌风餐露宿路途辛劳?我给你派辆马车,铺上软垫,让马拉着走!

    唐小宇只想给放勋跪了。除去脸皮神厚之外,这人的脑回路大概也是平的吧?到底怎么想的非让神君出去,哪有让长辈移步的道理,就不能把丹朱那混小子给逮回来说教么?

    凤元绞尽脑汁中:也不是马车

    好了凤元。陵光无奈地阻住自家小凤凰:算了,我去一趟吧。

    凤元急切道:可是神君

    没事的。陵光伸手拍拍小凤凰的胳膊,动作牵起锁链一阵哐啷响。他面无表情地无视掉锁链,转向放勋:什么时候出发?

    几天后,齐集的兵列由几个骁勇善战的将领带着,声势浩大的往南前行。兵列后头有匹白马,放勋就骑在它背上,白马后面还跟有辆马车,由四匹马拉着,是仅次于天子的待遇。马车上方,金色鸟儿时而飞起盘旋,时而落脚歇息,时而趁人不注意偷钻进车内。

    早上出发前,唐小宇看见神君的手脚上果然还捆着陨金锁链,证实了他推测的新星导致本命星异位,需要陨金克制的想法。他估计,此时此刻,他的本命星已经被牵引到了疾厄宫,正大摇大摆准备玩点儿猛的。

    兵列行进速度不快,那年头马属于奢侈品,还得分配去拉战车,能骑上马的人很少,大多都是步兵。而兵列又大致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以兵长贵族和帝王近侍为核心的常备武装,另一部分是兵民合一的民兵组织,如果能俯瞰,就可轻易分辨出两部分在武装上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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