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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嫡不如谈恋爱(重生)——决珩(86)

    一个士兵爬下桅杆,麻溜地小跑过来,向着负手站在船头的高大男子抱拳。
    启禀将军,东面视野里已经可以看到一座礁岛,与探子送回海图中的模样有七八分相像。
    男子抬手握住腰侧剑鞘,拇指在泛着冷光的剑柄上缓缓摩擦过,殷红剑穗缠着猎猎海风舞动。他没有说话,然而自从回到战场,那股骨子里透出来的威势与压迫感却自顾逐渐蔓延开。五步之内,令人屏息。
    士兵忍不住在那寒胜海风的冷意中抖了抖身子,望向男子的眼神却仍旧满是崇敬。
    那可是大雍朝最年轻的战神。一剑曾当百万师,马蹄踏处,血流漂杵。
    男子微微侧头,似是思考了一会儿。良久,低喃着开口。
    那便,杀吧。
    海风把梁延一举溃贼的捷报吹回了府衙,转眼又同长了翅膀似的传遍整个南越,让无数饱受海寇之乱的百姓喜极而泣。随之陆续回来的还有几艘满载海寇劫掠走金银财宝的军舰,由一小队士兵负责押运。
    沈惊鹤焦急地等在港口,却始终没见到思念的影子。他心中暗自提醒自己沉住气,耐住性子安排好了交接工作,又把受了伤的士兵一一让人送去了医馆后,终于忍不住揪住了那队士兵的队正。
    梁将军呢?怎么没看到他回来?
    一身海腥味儿的队正啪地敬了个礼。
    梁将军靠探子送回来的线报,找到一处作乱最严重的海寇老窝清剿了干净,然后就先让受了伤的兄弟们送东西回来了。至于梁将军自己和剩下的大批部队,说是光敲山震虎还不够,定要乘胜追击,一雪前耻,在东海清出一条海路来。
    沈惊鹤噎住了半晌,知道前头自己给人刺激狠了,一半无奈一半骄傲地叹了口气。
    这个家伙。
    他咕哝了几声,挥挥手,让队正回去歇息了。
    从南越的博浪湾再到东海,如果能开出一条海路,不仅能让沿海百姓再也不用担惊受怕,安心发展渔业,更能吸引商人船舶停靠贸易。长此以往,将给南越带来巨大而丰厚的利益,更甚至跻身东南最富庶的几个郡之一。
    这一点,沈惊鹤清楚,梁延比他更清楚。
    梁延和近卫俯身紧贴在粗糙的礁石间。天色暗沉下来,海风裹杂着浓浓的咸腥味吹动地面细小的砂砾,海岛上的棕榈植物也跟着哗哗地抖动着枝叶。
    他们已在这狭小的石缝中一动不动匿身了两个时辰,灰黑的战袍和礁石完美地融合在了一处。如若不是还有间隔良久才隐约可闻的呼吸声,一眼望去几乎与无生命的石块没什么两样。
    临近轮班时辰,礁堡前驻守的海寇不耐烦地跺了跺脚,今天呜呜咆哮着的海风莫名比往常更为阴冷,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娘的,这鬼天气,接班的那队人怎么还没来?
    一旁的同伴笑着安慰:安心吧,快到点了,他们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冰凉的海风把他们的交谈声送入梁延的耳中,梁延慢慢活动了一下右腕,嘴边绽出一个极浅的笑容,在最后一丝绯红余晖的映衬下,诡异如刚爬出地狱的嗜血修罗。
    是啊,快到点了。
    出海已经半月有余,梁延的长剑湛流饱饮鲜血,更显灵性。随着潜伏的这队士兵慢慢爬起身子,它似乎也感应到主人身上逐渐蔓延出的杀气,激动地在剑鞘中嗡鸣着。
    方才抱怨的海寇莫名感到一阵心慌。
    你、你有没有觉得突然变得很冷
    他对面的同伴刚要开口回答,忽然面色一变,一手指着他,哆嗦得说不出话。
    他疑惑地顺着同伴目光低下头,首先看到的却是脖子上横亘的寒铁长剑,还有剑刃下一道细长的血线。
    那是自己的血吗?小说娃小说网 <"http://" target="_blank"><>
    健硕的身躯轰然倒塌,瞳孔失去焦距之前,大脑分辨出双耳传回来的最后一句话,那是一道低沉模糊的男声:
    天的确有点凉了。
    接班的海寇吊儿郎当地走到礁堡前。今天他们岛上的大当家宴请了周边大大小小的其余海寇,好像说是要联手对付一个最近咬得死紧的难缠敌手。
    这样的宴席是轮不到他这种小喽啰上桌的,在后厨随便填了填肚子,他就赶紧抄起家伙去接班站岗了。
    只是
    他走到礁堡的关口,脚步顿住,撞入眼帘的却是大片大片蜿蜒开来的暗红,寒风挟着刺鼻的血腥味灌入他的鼻尖。他倒抽一口冷气,膝盖发软地转身要跑回去示警,刚一动作,脚边踩到了什么东西一滑。
    砰一声狠狠摔倒在地,他抬起头,同伴的尸首大睁双眼死不瞑目,正僵直地望着他。
    凄厉的尖叫声还没有冲破喉咙,神鬼莫测的一柄长剑忽然从颈侧划过。他徒劳地用尽最后的力气张嘴,唇角溢出的却只有一连串血沫。
    叮
    梁延低眉敛目,一弹剑身,艳红的血珠立刻顺着光滑剑面跳跃抖落。另外两队身着战甲的士兵分别从礁堡其余两个方向快步跑来,啪地敬了个军礼。
    将军,北面和西面也清理干净了。
    好。梁延点头,冰冷无机质的目光缓缓扫过一点点暗下来的天幕,定格在礁堡刚亮起橙黄灯光的堡顶,船只不够,不需要活口。
    此起彼伏的痛呼和惊叫声响彻整座礁堡,刀影光淬,剑声寒啸,方才还推杯换盏的宴席转瞬已经成为最血腥的人间地狱。仍在拼命负隅顽抗的几位当家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今日还在商量如何联手阻止的强大敌人,竟然下一秒就提着淌血的长剑现身在了自己面前。
    乌合之众的海寇们哪里是燕云骑最精锐小队的敌手,面对士兵们嗜血的目光和冲天的煞气,抵抗的队伍很快节节败退,溃不成军。兵器没入血肉的沉闷声接二连三地响起,再次抽出时,刀剑的利刃就浸满了冒着热气的血光。敌人的血液高高激泼至天花板,杀到眼红的士兵们却丝毫不为所动。
    梁延一袭黑衣随着腾挪追击的动作翻飞着,仿若怒海生波间搅乱惊雷电光的蛟龙。在他周围横七竖八倒了一地尸首,密不透风的寒光剑意几乎扫出残影,在他身侧生生隔出五步的真空。
    数不尽的痛苦闷哼与血肉横飞,梁延的眼神却依旧冰冷淡漠,手中饮血长剑犹如雷霆千钧,劈刺之间,无情收割着一道道生命。湛流高吟带出一蓬蓬血花迸裂于额角,滚烫的血珠喷溅在眉峰,淌过高挺眉骨,爬出狭长血痕。
    那双暗沉如渊的眼闭了闭,再睁开时,眼底一片深不见底的血色。
    继续。
    杀戮与交锋仍在延续,随着哀嚎声一点点小下去,越来越多的敌人捂着脖颈闷哼倒下。半个时辰前还沸反盈天的宴会厅此时已经布满血泊,黑衣的士兵军靴踩过连成片的血水,看也没看道路两旁神情定格于惊恐的尸身。
    将军,都检查过了,敌人已全数伏诛。
    梁延神色淡漠,将湛流残沾的鲜血慢慢拭在脚底尸身的衣领上,一抬眼。
    后边的喧闹声怎么回事?
    回将军,那处是海寇私设的牢房,关押了好几个掳来的人,不过活口现在都已放出来了。
    梁延点头,走出门,明显不是很感兴趣。他刚准备登上停泊在岸的军舰,忽然蓦地转身,皱眉看向正朝士兵连声道谢的一道人影。
    那是
    你可终于回来了!
    沈惊鹤自从听到梁延大胜凯旋的军报,就不顾属官相劝早早站到了港口等回岸的军舰。被骄阳晒了足足有半日,才在地平线上看见船只的黑影。
    梁延刚下船,眼前一花,一道熟悉的气息猛地扑到自己怀里,耳边传来那人因欣喜而微微急促的呼吸声,后背的衣服也被牢牢攥紧。
    我一接到军报就跑到港口来等你了,你不知道我傻站在这儿有多久!
    沈惊鹤被梁延身上一股子海风味包围也不嫌弃,搂着他半是抱怨半是撒娇,看得梁延双目发亮,一颗心都融化了个彻底。
    戳了戳眼前人气鼓鼓的包子脸,梁延珍爱地轻抚过埋在自己肩窝处乌黑的发顶,眸中含着宠溺纵容的笑。
    我错了下次一定早些回来。
    低声下气地抱着人哄着揉着,哪里还有半分在海上神挡杀神的冷酷模样。
    从军舰里鱼贯而出的近卫早已见怪不怪,一个个目不斜视地下了船,不去看阳光下那两个毫无自觉的发光体。
    恋恋不舍地从梁延怀抱里挣开,沈惊鹤握拳咳嗽一声,又端起了以往清隽端方的模样。他踮起脚尖,好奇地望向仍有人头攒动的军舰。
    你这次出海那么久,是不是带回了很多被劫掠走的宝物?
    梁延刚要回答,突然想到什么,眼角眯了眯,面色一下变得有些古怪。
    宝物什么的倒还是其次
    面对沈惊鹤愈发不解的目光,梁延轻咳一声,目光闪动。
    我这次,给你捡回了一个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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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5章
    萧宁走在最后几个下船, 一边跳下摇摇晃晃的甲板, 一边还不断回头跟身边冷面的士兵抱怨着自己在海寇岛上受到了多少虐待。先是被这样这样, 又是被那样那样,让他本来应有的天人之姿都生生憔悴了几分。
    士兵面无表情地大步走着, 对于耳旁聒噪的声音显然早已免疫, 半点不受影响。
    萧宁锲而不舍, 还在继续喋喋不休着, 无意间转过头来, 却突然看见岸上一个目瞪口呆瞧着自己的人影。
    美
    人字还在喉咙口打着转儿,萧宁余光瞥见沈惊鹤身旁脸色刷一下黑下来的梁延,立刻识相地把尾音艰难吞了回去。
    他快活地小跑着迎上去, 大张双臂想要给沈惊鹤一个亲切的拥抱。
    我可想死你啦, 六殿下!
    砰地一声,人没抱着,萧宁自个儿却是撞在了梁延肌肉紧实的长臂上,力道没收住, 反被自己震得跌跌撞撞后退了两步。
    梁延面不改色收回拦在二人中间的手臂,装没事人。
    有话说话。
    少动手动脚。
    萧宁揉了揉被撞疼的肩膀, 撇撇嘴没敢得罪刚把自己从海寇老窝里捞出来的梁延,悄悄腹诽着吃醋的男人真可怕。
    萧神医,你怎么会在船上的?
    沈惊鹤从吃惊中缓过劲儿来, 上下打量起久别重逢的萧宁。他比上次西南分别时似乎瘦了点, 虽然神色略有憔悴, 不过凭着那张好看的面皮, 乍看之下依旧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
    萧宁委屈地撅起嘴:上次还叫人家萧宁,这次就变成萧神医了呜呜,是不是嫌弃人家被海寇掳去那么久,不像以前那么清白,人称妙龄聪俊风流子,堪配西梁窈窕娘了?
    沈惊鹤抽了抽唇角。
    顶着梁延不断散发的冷气,萧宁还是大着胆子凑前一步,一点一点挪到了沈惊鹤身边。
    沈惊鹤看着他受气包似的小模样,无奈扶额:你说你被海寇绑走了?我倒觉得他们关你的时间还不太够,你居然还有闲心与我在这扯嘴皮。
    萧宁哼哼唧唧:我和你们从西南分别后,就继续云游天下,后来往东不知不觉走到了南越。本来还想在这儿悬壶济世妙手回春的,结果谁知道,坐诊第一天就碰上了来掳掠的海寇,见到我是医生,就把我强行抓回去给他们看诊了。
    你就这么任他们捉回去?
    沈惊鹤不可思议,不知为什么,在他的脑海里,就是直觉地认定萧宁总会给自己留有后手,不可能就这么束手就擒。
    萧宁眼神微微发闪,摇头晃脑一笑。
    就当去海岛上欣赏欣赏风光了。再说了,在那待了好几个月,我可又见到了不少以前没见过的草药!
    沈惊鹤失笑,有心和萧宁再聊一聊,但是看到他眼角眉梢的倦意,还是将人先打发了回去休息。
    萧宁还想再赖一会儿,可是一脸似笑非笑的梁将军已经叫来了两个士兵,下令好生护送着萧神医。萧宁垂死挣扎,左右两个生得跟黑铁塔般的壮汉牛眼一瞪,他也只好皱巴着脸郁郁离去。
    望着萧宁一步三回头的背影,沈惊鹤忽然心下一动,冲着他的方向唤了一声:
    萧宁,你想回京吗?
    萧宁脚步一顿,快速转回头,眼底波光流潋。
    若有殿下同行,这天下之大,去哪里不是去?
    返回别院的路上,沈惊鹤时不时侧头看看满脸郁闷的梁延,眼底好笑。
    他就是这种不正经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还真把他的话放心上了?沈惊鹤拿胳膊捅捅梁延。
    梁延瞥他一眼,从鼻孔里冷哼出气。
    他的小鹤儿聪明一世,怎么偏生到了这种事上就变得如此迟钝?
    不过,迟钝也有迟钝的好。
    梁延低头望向拽着他的袖子左右晃晃的沈惊鹤,面色故意又委屈下几分。
    你还说。我在海上飘了有多久,就想了你有多久,日思夜想攒了一肚子的话想告诉你。谁知道刚回来,你就被萧宁缠着聊个不停,现在还不允许我生会儿气么?
    沈惊鹤无奈,只想着眼前明明是个高他足足一个头的大男人,怎么竟跟个孩子似的爱撒娇。然而感受到梁延打心底里对他的依恋与思念,他身上的每个细胞却又都在欢喜地咕嘟冒着泡泡。
    那怎么办呢沈惊鹤叹了口气,要不,我赔给你?
    梁延的眼睛刷一下熠熠发亮,像夜里森林眼冒绿光的狼,看得沈惊鹤缩了缩脖子,忽然有些后悔说出的话语。
    才不给他后悔的机会,梁延勾住沈惊鹤的小指一晃拉勾,又抬起大拇指在他眉心中间不轻不重一按。
    一言为定。
    当晚,沈惊鹤一手撑在自己房间的门框上,看着眼前抱着被子两眼晶亮的高大男人,颇有些头疼地扶着脑袋。
    这么晚了,你不回对面自己屋里,来敲我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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