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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家阴阳诊所——茶浅芜言(16)

    都说了我就是圆圆, 小男孩气呼呼地鼓了鼓腮帮子,伸手掐了把苏辞北的脸。
    让你好好躲着, 你怎么还跟着拆墙呢?
    圆圆降低声音小声嘟囔着,抽空还要瞪上一眼那边不知道藏到哪里去的魏校,表情和神态像极了一个发现自己家乖宝宝被隔壁坏孩子给带走的生气老父亲。
    那个魏校就不是什么好人, 好端端地你救他干什么?现在也来不及开门让你出去了, 等等我数到三二一, 把魏校踹给那个老女人之后, 你就直接从窗口往下面跳,听见了没?
    苏辞北:不好吧,我还没练出吃了就能飞的丹药。
    啪他脑袋上挨了一下。
    我都不能飞,你个活人想飞什么?要飞自己回去做飞机,等等跳下去之后会有人接着你的,到时候真的别乱跑了。圆圆伸手就赏了苏辞北一个暴栗,敲完后还摸摸自己的手指,说手感真的很好,怪不得以前那么多人喜欢这么敲他。
    苏辞北哭笑不得,他想解释自己真的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种菜鸡,又有点闹不明白圆圆从墙里头出来后怎么态度就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
    之前穿着小裙子的时候还是乖乖巧巧的,也就那把大刀看着吓人了点,出来之后这种突然满溢的父爱是怎么肥事?
    他们俩说话的时候没发现那些遍布在周围,本应该属于圆圆控制的灵力突然就抖了两下,感觉像是火冒三丈地但却又碍于某些什么事给压了下去。
    看着他们俩在这里扯的时间挺长,但其实从墙壁被敲破到苏辞北被圆圆拉着藏起来,也不过才过了一两分钟而已。
    阁楼中那堵墙壁也不知道是谁动手砌的,反正是粗制滥造的豆腐渣工程,苏辞北和魏校就敲了一边,另一边没动的镶着圆圆的墙壁,让他自己跑出来之后,这墙就哗啦哗啦自己散架了。
    除了边上的一些边角残骸,那块被密封的空间终于和整个阁楼连通起来,灰尘散尽后,苏辞北这才看清里面的模样。
    一张铁质的与手术台看起来异常相似的简陋床铺陈列其中,占据了三分之二的位置,地面上散落着各种不明用处的玻璃器皿,还有一些叠在一起的塑料包装。
    墙壁上溅射着棕褐色的痕迹,一层又一层重重叠叠地累加在一起,数量最多的地方,只能看见一片浓郁地几乎要和墙壁融为一体的深黑,它们凝结着向下滑落,流淌出一片可怖的痕迹。
    只有在几处尚未沾染过血迹的地方才能捕捉到些许正在缓缓晕染开的痕迹,腐臭味和浓烈的血腥味混杂在一起,拼凑出一种极为刺鼻的味道。
    有一个小小的身体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眼睁地极大,仇恨地注视地前方。他的衣服被解开,胸口的皮肉连同衣服一起被翻到一旁,露出空荡荡的腹腔和从衣服口袋里散落出来的几颗糖果。
    棕色包装上话梅糖三个字被血迹晕染地不太清晰,但苏辞北还是能一下子想起那个用垂涎的眼神悄悄偷看他医药箱的小孩。
    他说他叫周雨,是除了林浩宇之外胆子最大的小男孩。
    最喜欢吃甜的东西,未来的目标是赚钱开一张糖果店,每天都能尽情地享受各种口味的糖果。
    还会给孤儿院的小弟们发福利,小弟们每天一颗自己喜欢的糖果,妹妹们发棉花糖,林老大就大方一点,发两颗
    然后,他的愿望在刚刚起航的时候就被折断了,他甚至还没有尝过那些电视机上经常出现的,看起来很好吃很贵的糖果。
    他被夺走内脏,静静地躺在那狭小冰冷的床铺上。
    临走前,那十颗话梅糖都珍重地只吃了一颗。
    他说,要给生病的几个甜甜嘴。
    但不能轻易给他们,要他们夸周雨最棒最厉害才能给。
    但是他还没来得及。
    而现在,已经晚了
    苏辞北看着躺在那的周雨,眸光一点一点冰冷,他从衣服内侧摸出了一个黑色的小药瓶来,又将叠好的符纸翻出来,选了两张拿好。
    他说:圆圆,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计划?圆圆倚靠在他身边,那张不看胎记非常可爱的小脸上露出了一个深寒的笑容,带着刻骨的仇恨。
    当然是报仇啊。
    苏辞北:那加我一个。
    苏医生把他自己收钱才办事的准则丢到了天边,身上一瞬间露出来的煞气比边上的厉鬼只多不少。
    圆圆:不要。
    苏辞北:为什么?
    他晃了晃手里的符纸,我不是普通的医生,这点你应该很清楚,让我加入的话,你们的复仇计划成功的概率会更加大。
    如果他的援军到来的话,那么复仇计划成功的可能性会在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甚至还会有意外收获。
    阎王,一个坐拥十八层地狱的监牢头子。
    各种酷刑任你选择。
    面对苏辞北的诱惑,圆圆的反应还是:不要。
    复仇是我们的事情,不需要再拉入别人来帮忙。我已经错过一次了,绝对不会再错上第二次。
    黑暗中,圆圆的眼中似乎隐隐有泪光闪光,但很快就在眨眼间消失,令人不由怀疑自己刚看到的会不会是错觉。
    如果你想帮忙的话,顺带找找他的内脏吧。
    器官贩卖不是一件简答的事情,人体各处器官的保存方式不同,保存时间也不尽相同,但通常来说最高不会超过二十四小时。所以如果要进行器官贩卖,同时摘取器官的地方又在这个孤儿院的话,接受移植的人肯定就在附近。
    周雨的器官在幻境的这个时间刚刚被摘下不久,加上那个和院长合作的外国男人还没有离开,所以很有可能能在院内找到他的内脏器官。
    只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实际上的器官早就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在幻境里找找也不过只是聊胜于无。
    苏辞北看得出来,这应该是圆圆敷衍他的一种说法,但他还是答应了。
    幻境里找了没用,他可以去现实世界找,论这种暗中寻觅的本事,鬼魂在某些时候其实比警方更加好用些。如果警方当年没用发现附近的器官移植地点的话,他就去找出来,然后
    给这些孩子们烧个糖果屋。
    他们应该会喜欢的。
    地面微微震动了一下,铁床旁边,那块空余的地面突然陷落下去,紧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踩着梯子窜了上来。
    院长不断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在她从下面爬上来的那几秒之间,她飞快地变异成了一个可怖的怪物。
    伛偻的背脊,被焚烧地焦黑枯瘦的身体,腹部像是什么狠狠地撕扯过一般,从肋骨到盆骨的位子都七零八落的,只有一根脊柱骨空荡荡地支撑上,上面还有许多明显的细小牙印。
    看来这些年来,那些死去的孩子也不是什么仇都没报。
    她那双空洞的眼眶在阁楼里转了一圈,似乎发现了什么,直接瞄准他们这边扑了过来。苏辞北听见圆圆低骂了一句,在院长冲进杂物堆之前冲了出去,小小的身体如同炮弹一样狠狠地砸出去。
    哐!
    两个非人类的身体相交,发出金铁碰撞的声音。
    院长的手腕一下变成了纤长锋利的黑色骨刺,随手一挥就能在墙壁上楼下几条深深的痕迹,而圆圆的身体外表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常年的水泥封砌也给他的身体带来了很大的变化。
    白生生的拳头砸到院长身上时,总是能将她狠狠震退几步。
    两人交战的动静闹得很大,狭小的阁楼很快就基本全被波及到了,年久失修的地面甚至已经被撞击出了几个和楼下连通的洞口。
    感觉到脚下的颤动,苏辞北瞄了几次没法在不伤及圆圆的同时对院长出手,想到圆圆之前说的话,他不再犹豫,借助杂物的遮挡飞快地往窗边移动。
    吼!
    发现苏辞北后,院长发出愤怒不似人声的怒吼。可能是发现他就是那个拆墙的罪魁祸首,她想扑过来,却被圆圆给死死缠住了。
    窗口盯着的木板之前已经被拆地差不多了,苏辞北将挡在上方的最后一块木板拆掉就准备往下跳,但在他往下跃的时候,一个身影却比他更快了一步,从他身边跳下。
    苏辞北转过头。
    正好对上魏校得意而疯狂的脸。
    他说:你去死吧。
    话音还未落下,另一个黑影也从窗口扑下,由后追上,带着凄厉而沉重的风声狠狠砸向魏校。
    第23章 感冒鬼12
    啊啊啊啊啊!
    苏辞北悬在半空中, 听着魏校凄厉至极的惨叫声, 感觉背后有些发凉。
    在他之后落下去的,赫然是刚刚还和圆圆掐地鸡毛满地的院长。院长并不是主动下楼的,而是被人踹下去的, 但这并不妨碍她对魏校动手。
    几乎在触碰到魏校的下一秒, 院长就凶恶地扑了上去, 生食血肉。咔擦咔擦骨头被咬断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记得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时候, 魏校还没有死, 他的面容惊恐而扭曲, 暴突的眼睛死死盯着在他上方的苏辞北, 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是在呼救, 但却偏偏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他的喉咙上, 有一个大大的洞口,鲜血泊泊地流出来,将他身边的那些碎玻璃碴都染上鲜红的颜色。
    院长伏在他的胸口, 肆意啃食,那张苍老干瘪的脸上带着疯狂的快意,仿佛是在复仇一样。
    苏辞北微微皱眉, 这种悬空没有落脚点的感觉并不舒服, 他伸手拍拍那只缠在他腰间的臂膀,对方很乖巧地把他给捞了上去, 稳妥地安放在窗边的地面上。
    圆圆正巧探着脑袋往外往呢, 看到苏辞北立刻就蹭过去, 抱着他的胳膊狠狠朝下面唾了一口,说这俩混蛋都活该。
    苏辞北还了他一个暴栗:小孩子不许说脏话。
    圆圆:
    苏医生,他突然抛弃了医生哥哥这个称呼,幽幽地看着苏辞北:你知道我已经死了十五年了吧?
    苏辞北:我知道啊,怎么了?
    圆圆:确切地说,我已经死了十六年了,比他们都早死一年,而且我天生有侏儒症,长得比平常人慢很多,所以按正常算法来说,我已经二十六岁了。
    哦,苏辞北淡定点头:那你猜我今年多少岁?
    圆圆:最多二十。
    苏辞北:再加个两个零吧,顺带抹掉零头。他控制自己的语气,让自己尽量显得朝轻描淡写,然后满意地看到圆圆那张稚气的脸上写满问号,满脸懵逼,接着在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的很和卧槽万一呢,他不会真的是个老怪物吧之间疯狂跳跃试探。
    细碎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那位关键时刻出场,一脚把院长踹下去和魏校相杀的英雄终于忍不住走了过来。
    苏辞北看着那个披着一身军绿色大棉袄,头上戴着个护耳式毛绒帽,土里土气,糙地可以比得上田间老农的人,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你感冒了?
    没有感冒为什么要穿成这副鬼样子?大衣加棉袄,里面看起来还套了毛衣之类的,一张俊脸上都热地浮起了两坨高原红,但还是把衣领扣地死紧,脖子上还挂了条大红围巾。
    猛一看上去,还以为是哪家的冻死鬼出来逛街呢。
    偏偏他又长得好,就算是这种大红大绿的配色也有种独特的气场在,仔细看看竟然还有点好看个屁啊!
    苏辞北坚决不承认这是自己认识的阎王,他怀疑他很可能是在路上被风吹傻了,建议退货回地府换个阎王过来。
    顾彦泽不知道苏辞北满脑子都是退货,他还在美滋滋地想苏辞北果然是关心他的,一来就问他是不是感冒了,也不看他穿了那么多衣服,热地都快冒汗了,怎么可能感冒。
    他想告诉苏辞北别担心,又担忧他的脾气会不肯认这事,毕竟他们俩以前的帐还没清算清楚呢。
    想到苏辞北对他的冷淡态度,顾彦泽哼哧哼哧地憋出了一句。
    我没感冒,就是觉得这棉袄好看,你觉得呢?
    苏辞北:我觉得?我还能觉得什么?顾彦泽你审美被鬼给啃了吧?
    外面指挥鬼差们干活的判官如果能听到苏辞北的心声,他一定会发出长长的一声抽泣声,他终于找到同伴了!知音啊!
    太痛苦了,刚刚他找了个鬼差吐槽阎王的穿着打扮,但没想到找错了人,找了个死于七零年代的,那家伙军装军服必须是时尚潮流第一线啊!
    他说阎王这打扮大红大绿简直丑地不能直视。
    对方说,你是不是瞎了,阎王这打扮根本就是帅地亮瞎人眼,连那两坨闷出来的高原红都和以前话本上的小人一样,精神抖擞带着一股我们三代贫农,根苗红正的帅气!
    判官:
    他差点就被对方的土味彩虹屁给吹地真信了,现在就靠回想顾彦泽以前的打扮,还有苏辞北的样子坚守三观。
    看上的对象那么正常,阎王的审美应该没有到那种没法救的地步吧?
    除去穿着打扮,他们聊的话题还是非常正常的。借由圆圆的年纪,他揭开了那些被魏校掩盖不说,或者故意扭曲的话。
    不过就是说七分藏三分,再把七分里关于他的事遮掩遮掩,他就能假惺惺地说自己是个好人,只不过是被院长骗了而已。
    呸,都不是什么好货,狗咬狗正好。
    圆圆擦了把自己的脸,从上面蹭下来一堆碎水泥渣。
    我是在孤儿院火灾前一年死去的,那个时候院里病了五个人,其实有一个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身体不错,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病的那么重,就想去问问院长,谁知道在走廊里看见院长把人给抱了上去。
    我跟上去了,看见她杀死生病的人,顺带把自己也给赔了进去。
    然后他就成了鬼魂,因为不甘心就这么死亡浑浑噩噩地飘荡在孤儿院内,围观了所有发生的事情,最后在院长他们准备再一次动手的时候,成功积蓄了足够的力量,黑化变成了厉鬼。
    苏辞北:
    有点弱鸡。他直白地点评道。
    弱又怎么样,圆圆恼羞成怒,我就是个身量还没你大腿高的未成年,我还能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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