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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你放肆——给我两杯茶(19)

    待她笑完,江成意才语气平淡地笑道:是啊,不止是出租车,连西装也是穿过了的。
    陈女士笑得有些激动、甚至于咳了几声,才喘平了气,刻薄地笑道:怎么样,宝贝儿子,穷人的生活有趣吗?
    江成意也笑,裹着被子往角落蜷了蜷:您这是想来特地刺激一下我的吗?这样大可不必,毕竟我那么没脸没皮一人。
    电话那端静默了一会儿,忽而幽幽冷笑:但凡你早点继承江家,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
    江成意笑得嗓子都有些哑了,叹气道:您指望一个高中毕业的人去公司里当董事做什么呢?擦桌子扫地吗?
    那是你自找的!!闻言,女人突然狠声尖叫,神经质一般抖了起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高考是故意考砸的!你他妈就是怕!怕姓江的那个老不死的让你签订继承遗嘱!
    就当是吧。江成意笑着,闷声咳了几下,吸吸鼻子,总之,破产都破完了,我手机余额里还剩一千多块钱,如果您能看得上,我也不介意都送给你。
    那边喘着粗气,闻言却沉默了许久,最后冷笑着丢下一句:留着给自己买棺材吧。
    然后挂了电话。
    嘟嘟
    江成意放下手机,平躺着,侧脸望向窗外的月光。
    他缓慢地闭上了眼睛,忽然就觉得有些累。
    夜里又下起了雨。
    江成意在被冻醒和迷糊睡着之间重复了四五次,才好不容易熬到早上。
    起床的时候,果然感冒了。
    他拧眉爬起来,脑子昏昏沉沉地洗了漱,换上衣服,在玄关门口站了会儿,却发现自己似乎无处可去,于是又坐回了床上。
    但屋里实在太冷,江成意冻得手脚冰凉,干脆烧了壶热水,灌进喝光了的纯净水瓶里,抱在怀里,这才暖和了些。
    他不言不语安静了好一会儿,干脆又睡了个回笼觉。
    大概是昨晚没有休息好,这一觉睡到下午四点多才醒来。
    窗外依旧昏昏沉沉的,细雨朦胧。
    大年初一的街道上,车都没有几辆,安安静静。
    鼻尖一痒,江成意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冷风过喉,他喑哑干痛地呛咳了几声,拧起眉,这才后知后觉感冒似乎是又加重了。
    他闭眼,叹了口气。
    股份拿到了?郑锐有些差异,看着自己还未长开的亲外甥,眼中不掩赞赏。
    薛然冷淡地嗯一声,低头继续整合着资料:杨琛自己也清楚,百分之五的让利足够他吃下了。
    郑锐点点头,想起他前几日疯狂的推算与对比方案,只觉得后生可畏。
    好一会儿,他才感慨道:总之,为了防止底下的人闹事,娱乐部的总裁明面是我,但一切事务都由你做决定。
    明白。
    薛然顿了顿,忽而犹豫着抬起眼:我听说,你要和陈氏合作开发鹿城区的房产。
    郑锐翻着报纸,漫不经心地嗯一声:还不清楚,毕竟杨氏看起来更稳妥些。
    他说完,见薛然好一会儿没开口,才忽然想到什么,一顿,抬眼,拧了下眉:你其实是想问江成意吧?
    薛然指尖一滞,沉沉嗯一声:我听说,他准备和陈伟合作这个项目。
    陈伟就是陈霄的叔叔。
    闻言,郑锐眯眼笑了笑:你以为,杨琛会不知道这件事吗?
    关他什么事?薛然拧起眉。
    这么说吧,郑锐轻扣上报纸,恒海初来乍到,我不会为了什么不必要的人得罪杨氏而江成意,就是那个十分不必要的人。
    郑锐说完,看着他,忽然笑了:昨晚你做的就很好。
    杨琛逼得江成意至死不罢休,但凡当时你表现出对他一点同情或好感,周氏的股份,你必然拿不到。
    薛然沉默了许久,没出声。
    郑锐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不用多想,反正无论如何,股份都落不到江成意手上,在你这里总比给杨琛要好得多。
    半晌,薛燃才沉沉嗯一声。
    江成意的身体虽然称不上多健康,但还没怎么生过病。
    于是,这么一场重感冒就把他折腾得浑浑噩噩。
    白天睡完晚上睡,整个人都虚脱了许多。
    可惦记着后天和陈叔的见面,他又不得不爬起身,套上衣服,去楼下买些药。
    新年伊始,大年初一,竟然是以重感冒为开端。
    江成意感慨笑了一声,从兜里摸出根烟来,咬在嘴里点燃了。
    袅袅的烟雾混着呼吸间的白气散开,有些看不清眼前的路。
    买完药,江成意顺便找了家还开门的超市,进去买了些纯净水和泡面。
    付款的时候,老板娘看他长得好,还顺手塞给他一盒巧克力,笑容满面:新年快乐!
    江成意一顿,也笑了,看着她,点点头:新年快乐。
    街上没什么人,店铺也没开几家,江成意捂着口罩咳了几声,也没多溜达,拎着一堆东西回了小区。
    转过路口没多久,身后似乎有轻微的脚步声,平缓不紧不慢地跟着他。
    江成意没有回头,眯起眼,依旧不紧不慢地走着,甚至掏出手机来,低头翻了翻。
    脚步声愈来愈近,在即将与自己擦身而过的瞬间,江成意猛地侧过身反手扣住人,暴戾地狠狠一脚把人踹到墙上。
    我操!那人立即痛苦地弯下腰,脸色苍白神情狠戾,带着惊诧的怒火。
    江成意只一眼就确定这是个没见过的面孔,于是当机立断,在人直起身前,又狠狠一脚蹬上人的肩膀。
    然而这人此次却早有了准备,这一脚没踹准,只落在坚硬的骨节上,反震得脚腕生疼。
    在人二次起身扑上来之前,他已经转身冲到了围墙处一手攥住铁栏杆,三两下蹬上去,行云流水般直接翻进了小区。
    江成意根本懒得去问谁派他来的这种蠢问题,江家树敌不少,他自己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几乎是圈子里随便拉出一个来就能拐弯沾点儿仇。
    保安眼尖地注意到这边,大喊:谁!站住!谁准你翻围墙的!
    眼见着保安红□□闪着光开车过来,本欲冲进去的男人顿时拧起眉。
    他眼睁睁地看江成意回头朝自己眯眼笑了笑,拍拍袖口,慢悠悠地拎着东西,消失在视线外。
    上楼之后,江成意慢条斯理地拆开围巾,挂在衣架上,放下购物袋,走到落地窗前抬手挑开窗帘的一条缝隙,居高临下地看了眼。
    不算一瘸一拐走掉的那个男人,周围起码还有两个人在蹲守。
    他啧一声,面无表情地放下窗帘,走到桌面,倒了杯水。
    所幸陈叔借给他住的地方在高档小区,需要客户卡识别,保安才会放人进来。
    不过,自己总不可能永远不出门。
    江成意沉默了片刻,仰头喝掉了杯子里的水。
    初三晚上,陈叔那边才发来消息,说在云水居定了包厢,让他带好资料过去。
    江成意一早准备好了东西,当着保安的面,打车出了小区。
    身后果然有车跟了上来,江成意眯了下眼,心中估算了去往云水居的路线,几乎全是在交通要道上。
    对方应当不敢惹事。
    果然,一直到下了车,这些人也没敢来拦住他,只不过那些车停在不远的地方,呈环绕状围着。
    江成意缓慢地吸了口气,理好衬衣,抛开杂念,转身进了门。
    推门进去的时候,包厢里已经坐了人。他人甫一进去,就招惹了几道炙热的视线。
    郑锐瞥一眼旁边忽而僵硬的外甥,移开视线,笑着说:江总好久不见。
    江成意也笑,待服务生拉开椅子,才矜贵落了座,抽出张纸巾漫不经心地擦着指节:江总就不必了,江氏破产又不是什么秘密。
    他笑语晏晏,对一旁的薛燃视若无睹。
    薛燃极轻地皱了下眉,垂下眼,喝了口红酒。
    陈叔咳一声,刚要开□□络一下气氛,忽然听到服务生隔着门的声音:杨先生,请这边来。
    忽然一顿。
    来人果然是杨琛,进门时笑声先至:诸位来得都挺早。
    然后将目光落在江成意身上,眯起眼,坐下了,笑着望过来:真巧,江总也在。
    看到杨琛的下一秒,陈叔就迅速拧起眉,半晌,扭头瞥了眼一旁笑意未变的郑锐,无声地叹口气,满上了酒。
    杨琛一插手,他们之前做的努力就等于全然白费。
    年前江氏破产、加上一通乱遭的黑吃黑后,目前的S市一时间竟再找不出一个能与杨家敌对的企业。
    原本以为新来的霸主恒海能顶起一片天,却没成想,这两家早就不知不觉勾搭上了。
    江成意思绪冰冷通透,却只抬起眼笑一声,指尖搭在酒杯上轻声扣着:不巧,我可不想看见你。
    被他讽刺,杨琛却也不恼,他就喜欢江成意这幅唯我独尊的模样,并不在意,反而十分开怀地笑了起来:看来江大少爷对我很有些误解。
    江成意不说话,眯眼看着他,嘴角勾着。
    幸好就算破了产,他这幅嚣张乖觉的样子依旧未变。
    杨琛十分愉悦,盯着人看了好一会儿,才移开视线,看向陈伟,不怎么真心地笑着道歉:对不住了陈叔,鹿城的那片房产我确实很感兴趣,只能烦您割爱了。
    然而他都装到了这个份上,陈伟自然没有跟他作对的意思,只敷衍地笑笑,同他碰了个杯,拧眉移开视线。
    江成意淡漠地喝了口酒,心思越来越沉。
    鹿城区的这个项目,陈叔已经熬了许久,眼看着就要谈妥若不是因为自己想要参与合作,杨琛必然不会来横插一脚。
    那边,郑锐已经在同杨琛笑着聊起S市的风俗,一旁的薛燃不言不语,只在提到自己时,才偶尔冷冰冰地接上一句。
    他的全副心神都放在另一个人身上。
    江成意目光平静,优雅地吃着碟子里的鱼,连半分注意力都没分给别人。
    从他进门开始,这人就对自己视而不见。
    薛燃沉着脸,移开视线。
    对了,我刚听说,前两日林家的小女儿最近在生日宴上表白了小薛总?杨琛忽然开口,笑得暧昧,才十五六岁吧,年轻人到底是会玩。
    他话音一落,不只是薛燃瞬间脸色一变,连陈叔都猛地扭头看向江成意。
    经陈霄透露,他对江成意和薛燃的事情也差不多清楚。
    虽然情场上的事瞬息万变,可江成意这种人好不容易看上谁,如果陈叔顿了顿,没再往下去想。
    杨琛同样仔细地盯着对面那人的脸,妄图在其上寻探出类似于厌恶愤怒的表情。
    然而,江成意却依旧事不关己般,平静地咽下最后一口牛排,才矜持地喝了口酒,笑道:我吃饱了,各位慢慢聊。
    说完,他站起身,朝陈伟道了声别,拎起外套,慢悠悠地转身出了门。
    仿佛来这一趟,就真的只为了吃顿饭一般。
    薛燃抬起头,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背影,呼吸都有些紊乱。
    郑锐在心底叹了口气,面上却若无其事咳了一声,笑道:对了,刚刚说到哪儿了来着
    玻璃门合上的一瞬间,深冬夜里呼啸的冷风就扑面而来。
    缠绵未尽的感冒昏沉复又爬了上来,江成意闷声咳了一声,沉默半晌,这才抬脚朝门外走去。
    街道上空空荡荡,只偶尔一辆车穿梭而过,整洁的人行道上路灯昏黄,合着摇曳的树影萧瑟寂静。
    江成意脚步顿了顿,从兜里掏出烟盒,敲了敲,只剩下最后一根。
    他沉默片刻,到底拿起来咬在嘴里,打火机点燃了,眯眼,感受着烟火气在肺部满眼的刺激感。
    烟雾缭绕间,他又听到身后深深浅浅的脚步声,皱皱眉却懒得动,也没回头看一眼。
    脚步声在距他三五米远的地方停下,许久未再近一步。
    江成意侧了下脸:不陪你舅舅多学学经商,出来干什么。
    身后那人一滞,好一会儿,才犹豫着低声问道:你现在住在哪里?
    江成意笑了,拿下烟来指尖轻扣着烟蒂,回头看他,笑得模糊,语气暧昧而多情:你猜?
    薛燃一怔,下一秒就反应过来他的暗示,脸色顿时有些难看,愤怒嫌恶的话就要脱口而出:你怎么总是这么不知
    他停顿,咬咬牙忍住了,到底没能说出更难听的话来。
    厌恶鄙夷的表情江成意见得多了,平日里也不会有什么感觉。
    但今天,他却忽然有些厌烦,只淡漠地笑一声,轻弹烟灰:夜里风大,我就不陪你站着了。
    薛燃没出声,拧眉盯着他。
    江成意懒散散地呼出一口苍白的烟气,指尖搭着烟蒂扣了扣,眯起眼,于白雾中最后模糊看一眼薛燃。
    然后转身走了。
    只留了一道清瘦了许多的背影,供以身后的人茫然。
    薛燃忽然有种直觉,江成意似乎和自己隔开了很远远到即便是贴近了,也不能再感知到他向来很会掩藏的情绪。
    他忽然有些说不出的恐慌,刚想要追上去,却突然见那人脚步微停,低头接了个电话,笑意清澈:喂?
    啊,知道了,没什么事,这就回去了。
    行了,别他妈絮叨了烦不烦。他笑得嫌弃又随意。
    嗯滚吧,挂了,一会儿去打车。
    薛燃还未来得及跨出的脚步被死死钉在了原地。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人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了昏黄路灯的转角口,留一地摇曳的树影。
    他沉默着站了许久,转过身,毫不留情地离开了。
    正月未过半,s市商业界忽而又爆出大冷。
    新锐企业恒海同巨鳄杨氏再添合作,鹿城区房产开发被正式提上日程,进展得如火如荼。
    与之相反,老牌豪门陈氏却与杨氏屡屡闹僵,最终放弃合作,之后各处企业资金链一度频频出错,虽最终并无大碍,却因这场大动荡被某些人断定为将成为下一个江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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