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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辛桃馥记起先生说的,不能总给他甜头。
    现在倒是深以为然,这样的人,越给他好处,他越贪心不足。倒是要给他两棒子,他才能醒醒。
    黎度云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辛桃馥又说:今晚的事情谢谢你了。
    不用。黎度云说,那我先回了。
    说完,黎度云也不作什么寒暄,自己钻进自己开来的车里,绝尘而去。
    辛桃馥则随马哥走,又道:马哥来得可真快啊。
    马哥听这话是一脸惆怅,只道:少爷,您可快别折腾我了。您也不知道,您信息发来的时候,吓得我烟都掉了!请您以后一定要保重啊!再有这样的事情,我命都短两年。
    辛桃馥淡淡道:这不是我爸叫我来的吗?
    马哥噎了一下,也不知该接什么话,却说道:先生也很担心你。
    辛桃馥说:先生也知道了?
    他这是明知故问,他冷不丁发了这么一条信息给马哥,马哥哪有不跟先生报告的?
    可不是!马哥带着辛桃馥到了车子旁边,把后座的门一开,就见殷先生正坐在里头。
    不知怎的,辛桃馥见了他比见了混混还怕,只缩了缩:先生怎么亲自来了?
    殷先生笑着拍拍身边的位置:上来。
    辛桃馥乖乖地上了后座:先生来了,怎么就坐在车里不出去?
    马哥只道:那种地方,殷先生要是去了,可不是掉份儿吗?那些人也配和先生说话?只是不去,先生又放心不下你呢!便只能屈尊在车里等着了。
    辛桃馥听到这话,心里倒是腾起几分真实的暖意,说到底,先生还是挺在意他的。
    殷先生却道:你倒是胆子大。
    语气里已有几分责备之意。
    辛桃馥见先生不乐,也不争辩。他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头铁犟嘴。
    他只将头靠在先生的肩膀上,露出脆弱的表情,道:我一边是觉得有问题,有可疑,不肯去的,但一边又想着我父亲不至于说着,他幽幽合起眼,表现出恰如其分的伤心。
    他的伤心虽然有表演的做作成分,但也不是假的。
    他的的确确被辛思劳伤着了,只是也没伤得那么深,因他早就对辛思劳失望了。
    见辛桃馥小猫似的呜咽,殷先生本有要教训他的话,此刻却也说不出,便只摸摸他的头,不作言语。
    待回到了紫藤雅苑,辛桃馥便去洗了个热水澡,换上家居服躺到床上。
    殷先生坐在床的另一边,见辛桃馥已是神清气爽,便道:伤心完了?
    辛桃馥觉得自己要是伤心太久,就不可爱了,脆弱的样子只露一瞬才是最美丽的。他便仍如往常一般带着几分娇蛮的笑:为这种人伤心个没完没了,不值得。
    辛桃馥的说话十分对殷先生的脾气,殷先生眼中似也对辛桃馥流露出几分赞赏。
    辛桃馥又知道今晚这一步步都走对了,他不但赢得了殷先生的同情,也赢得了殷先生的喜爱。可谓是一箭双雕。
    如此想着,辛桃馥又替自己心凉,连这样的事情都拿来算计了
    殷先生却又道:今晚陪你去的那位黎师兄,就是上次陪你喝酒的黎师兄么?
    辛桃馥没想到殷先生会说这个,心里一跳,只道:是他。
    殷先生道:看来你很信任他。
    辛桃馥总觉得这话不太对:先生是吃醋吗?
    不可能吧?
    但辛桃馥转念一想:先生就算不是真心爱自己,但对自己有独占欲也很正常。就算养一只猫,也不喜欢它老跟别人撒娇呢。
    辛桃馥便忙解释道:我接电话的时候正在一起工作呢,黎师兄又刚好要去那边,我便坐他顺风车一起去了。辛桃馥顿了一下,又说:况且,他倒是很奇怪,一开口就能说出什么天利哥芸芸姐之类的名字。吓了我一跳,原来他也是混混么?
    可见,他并不是你以为的样子。殷先生轻笑道,别再那么轻易信人。
    辛桃馥却道:我不是信他,我是信先生。
    怎么说?
    只是之前殷先生不是帮我查过他的背景吗?我看他的背景调查里没有这一条呀。
    殷先生笑了,道:那是你没看仔细,他确实没混过道上,只是他家里的女人都十分复杂,他有个姐姐是大哥的女人。
    啊辛桃馥愣了愣,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啊,真是人不可貌相。
    殷先生又道:可不,他并不是什么正经人,你不要和他走太近。
    辛桃馥笑道:我看先生也不是正经人!
    殷先生也笑了:我不正经?说着,殷先生翻身把辛桃馥压下,只道,不正经能容你这么久?
    辛桃馥听得容你这么久这话,便是一阵耳热,也兼有疑惑。
    他和先生已处了将近半年了,虽然常有调情与厮磨,却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秋毫无犯。
    一开始,是因为辛桃馥没有适应身份的转变,面对先生的接触总是紧张僵硬。殷先生便一直循序渐进地与他亲近,相当有耐心,从牵手、拥抱、接吻,到一同在X城互相帮助,到达了一种水乳交融的和谐。
    辛桃馥也渐渐获得了乐趣,开始从身到心的接受甚至享受。
    然而,他和殷先生的进度就停在这儿了。
    殷先生没有在这方面有任何寸进,就像是觉得够了一样。
    辛桃馥却觉得不太够,从他自己要享受的角度上来说,他觉得不够。从他要当殷先生心上人的策略上来说,也是不够。
    辛桃馥再一次试探,衣衫半解,伏在先生耳边,低低说:那先生今晚
    只说半句,余韵无穷。
    先生眼光微闪,低声问:你想要么?
    辛桃馥脸红耳赤,含羞颔首。
    先生却以一种极冷静的目光看着他:为什么?
    为什么?
    辛桃馥脑子一懵,却顺着先生的目光,发现自己的身体其实是很冷静,软的,根本没有任何想要的迹象啊
    是因为这样,先生才问为什么吗?
    那能是为什么?
    就是想争宠呗,想上岗呗,想要先生为我哐哐撞大墙呗!
    但这话能说么?
    这句为什么似化作实质的字体,悬在温香软玉的床头,等一个或浓或淡的答案。
    辛桃馥:妈的,又是送命题。
    第31章 可以给你看
    辛桃馥眨了眨眼,脸上浮现出羞愤的神色,把身一转,说:不干拉倒。
    这句气话倒是一下缓冲了突然冷凉的气氛。
    殷先生轻轻一笑,挠了挠辛桃馥的发顶,说:好桃子,你还没准备好。
    辛桃馥却拧过身来,问:为什么说我没准备好呢?怎样才算准备好?
    殷先生的手似微风地拂过辛桃馥的脸颊:我不是说过么,我希望你能够享受我们的关系。
    辛桃馥嘟囔:我哪次没享受了?
    这话已是胡狼之词,听得殷先生都要微微一○,可他却仍保持冷静,道:我是说,等你心里真的好了才是好了。
    辛桃馥静静地琢磨起来真的好了四个字。
    殷先生却已将唇贴在他耳边,道:但我们还是可以先干点别的
    以作前菜解馋。
    到了天明,辛桃馥睁眼时,殷先生已不在床侧。
    他已习惯殷先生比自己早起,打了个呵欠,拿起电话拨到厨房,问:先生还在吗?
    电话那头答:先生已经出门了。
    嗯,行,那让秋丹把早餐送上来吧。辛桃馥道。
    是的,少爷。对面恭敬回答。
    大概是因为辛桃馥盛宠不衰,宅子里的佣人也不再跟刚开始那样对他皮笑肉不笑。现如今个个对他都是很有服务意识的,就连管家陈叔都不再跟他阴阳怪气了。
    很快,秋丹便把早餐送上。
    辛桃馥一边吃早餐,心里仍一边琢磨先生的话,吃得淡而无味。
    虽然记挂着先生的事情,但辛桃馥还没忘记自己亲爹还在桂哥那儿被拘着呢。
    但他又不是真的担心亲爹,更多是担心亲奶奶。
    他只去了医院,跟奶奶说话,报备道:我爸临时去出差,大概好几天不回来,这些天我会多来看看奶奶的。
    奶奶用一双混浊却透着伶俐的眸子看着辛桃馥,半晌轻轻一叹:呵
    辛桃馥顶不住这样的眼神,便顾左右而言他,说起一些不相干的话题,并多讲几个冷笑话,致力逗奶奶展颜一笑。
    奶奶倒是很配合,也不问辛思劳的事情,只陪孙儿玩笑。
    辛桃馥把辛思劳的事儿晾了好几天,别说是辛思劳了,连着桂哥都有点儿坐不住了。他觉得辛思劳还真是烫手山芋,怎么处理都不对,还是给天利哥挂了个电话问。
    天利哥又给芸芸姐挂了个电话,芸芸姐便给黎度云挂了个电话,黎度云才找到辛桃馥,跟他说差不多该去提人了。
    辛桃馥这才再次去了一趟桂哥那儿,去之前还特意让马哥打电话叫天利哥打电话跟桂哥交代一声。黎度云在旁听着,说:绕好大一圈子。
    辛桃馥想起那天为了保持逼格而躲在车子里半天的殷先生,笑笑说:和他直接打电话跌份儿。
    桂哥那边会意,挂了电话后,忙叫人把关在小黑屋的辛思劳提出来,吊起来恐吓一番,还踹了好几脚。
    辛思劳大哭特哭,满口告饶,吓得要尿裤子。
    正是他神魂欲裂的时候,只见大门一开,辛桃馥穿着小西裤小西装伶伶俐俐地出场,宛如神兵天降。
    辛思劳如见了菩萨,忙哭道:儿子救我
    辛桃馥只道:算了,放人吧。
    桂哥配合地把辛思劳放了。
    辛桃馥又叫人把辛思劳架着送去医院,好生治疗。
    这就叫一个巴掌一个枣,把辛思劳的一副贱骨头给打服帖了。
    辛思劳在病床上哭着跟辛桃馥忏悔。
    辛桃馥是不信他认真后悔的,要是真信了他、对他好,过两天就等着他变本加厉地作死吧。故而,辛桃馥只不冷不热道:从今往后,我仍每个月给你打生活费,是我奉养你的心意。你也好好做人吧。
    辛桃馥说好了,只给的是生活费。他再不会由着辛思劳的性子给他多余的钱了,也免得他有了钱就想花活儿。
    辛思劳哪里知道辛桃馥说的生活费就是只是够生活的费用,便如蒙大赦,忙说:当然,当然!我再也不会了!
    辛桃馥又说:从此以后,你每天都要到奶奶那儿照顾,好好对她。别的事情我也不管,要是让我知道你在外面鬼混,我就把你送回桂哥那儿还债。
    辛思劳咽了咽唾沫,身子骨还疼着呢,自然不敢再摆老子是你老子的架子,耷拉着肩膀说:嗯是
    辛桃馥只一笑,说:从前没告诉你,现在你却也知道了我在跟着什么人。你要是有什么风吹草动,是瞒不过我的,想要找死,就混去吧。
    辛思劳浑身一激灵,再抬眼看辛桃馥,却见辛桃馥满脸冷霜、目若寒星,再不是他熟悉的样子了,一下竟真生出了真切的敬畏心,缩着脖子连连点头,一个老子唯唯诺诺似个孙子。
    辛桃馥离开了医院,心里一阵空落落的。
    他知道,他算是和氪金充爹这个活动彻底告别了。
    也等于和那份虽然虚假却叫人高兴的幸福和睦告别了。
    他一边觉得几分不舍,一边又质疑自己的智力是否有问题,不然为什么这样明摆着坑人的事情他还要做,现在要止损了还百般不舍。
    到底是人非草木。
    天气越来越凉,眨眼已是岁末。
    家家户户已为即将到来的新年装点起许多热热闹闹的红,而紫藤雅苑仍是那样雅,不见一丝俗气的大红大紫。
    辛桃馥随口问起,说怎么雅苑也不贴个春联什么的?
    马哥立即一脸讳莫如深:紫藤雅苑是从来不张灯结彩的。
    辛桃馥好奇心大起,忙跟马哥打听。
    马哥挠挠头,说:好像是已故的湘夫人的意思吧。
    殷先生的生母相潇潇死后,湘夫人便成了紫藤雅苑的女主人。相潇潇正是死于正月,湘夫人说为了悼念相潇潇,不许张灯结彩,也不许举办聚会。不仅仅是相潇潇去世的那一年不许,就是之后的每一年也不许。不仅仅是过年不许,就是过节也不许。
    紫藤雅苑总是素雅清净的,而湘夫人也一直素服,不作华丽打扮,表示对姐姐的悼念之情。无人不称赞她的姐妹情深。
    辛桃馥却不免想起:那么说来,过一阵子不但是农历新年,还是先生母亲的死忌呀
    那他还祝不祝先生新年快乐,财源滚滚?
    殷先生若是忙的话,便少来雅苑,要是不忙,每隔几天就会来一趟雅苑,二人在外人看着也是如胶似漆的。
    但辛桃馥却知道,他和殷先生还没到那份儿上,起码身体上没达成大和谐。
    辛桃馥自己是男人,就知道男人比女人坏在有两个脑子,一个在上头,一个在下头。这是下头热了,才能上头。
    他要是想让殷先生对自己上头,就少不了下头的功夫。
    然而,上回殷先生拒绝了他,他也不好死皮赖脸地反复勾缠。也不是说他脸皮薄,只是这样死皮赖脸,会降低他在先生眼中的魅力值的。
    且他也大概看出了先生想要什么,先生想要一个水到渠成,他要是唐突,那就不美了,不符合先生的心意了。
    他不觉摇头:没想到先生这么讲究浪漫和情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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