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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醉红烛(5)

    面前是一个小岔路,路很窄,两边都是树。白真左看右看,完全不知道这是哪儿。
    周培深?
    周培深?
    白真试着叫了几声,但无人回答。
    周培深!
    还是没人回答。
    回身间,她听见树林里有细细簌簌的声音。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只见树丛晃了几晃,钻出来五个男人。
    白真不认识他们,但看他们的意图,明显是要拦截她。白真转身要跑,还是晚了一步,有个胖子迅速跑到她跟前,拿着一根棍子在手里掂啊掂。
    你们干什么?
    一个女孩子,你乱跑什么啊?
    胖子一脸坏笑,剩下四个在他身后跟着起哄,你那个表叔呢?
    他们提到表叔,看来是认识他们的。
    你们找我表叔?
    呵呵呵,她还装傻呢!
    一个圆脸的说。
    另一个穿蓝色上衣的人说:这女的还挺漂亮的。
    圆脸的说:谁说不是呢?
    随后,圆脸的就凑到一个像是头头的人耳边说了些什么,头头笑着踹了他一脚,猴急!一天就寻思那种事儿!
    蓝色上衣的人说:哥,是我先提的,让我先来。
    头头不耐烦道:你们俩的事儿你们自己解决去!
    白真感觉不妙,不管不顾就想跑。
    但圆脸的人动作奇快,几乎是瞬间就到了她面前,狠狠地拖住她的胳膊。蓝色上衣的也过来拽她,一边拽一边说:这回让我先!
    不行!凭啥让你?
    就凭她表叔让我躺了半年!
    圆脸的一听,把手一松,烦躁地撸了一把后脑勺,那你快点啊!
    你们放了我吧。
    白真已经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开始拼命挣扎。
    蓝色上衣的狠狠道:别没事儿找不痛快!
    说着就举起巴掌,被圆脸的给拉住了,你干啥?吓着人家就不好玩儿了。
    错,越害怕越好玩儿。
    推推搡搡间,白真已经退到了树丛边儿,她看着几个男人逼近,牢牢地揪住手边的树杈。她心跳越来越快,手一捏,树杈就断了。
    某个瞬间,白真感觉脑海里忽然出现了一团白色的光圈,白色光圈里出现了一双淡漠锐利的眼睛。那双眼睛微微笑着。
    人类脆弱的皮肤下面就是咕咕流淌的血液,如果失血过多便会死亡。人的生命就是这么脆弱。
    白真的心跳渐渐平稳了。
    手拿开!
    千钧一发,周培深出现了。白真恍然间手一松,周培深!
    好事被搅合了,几个小混混十分不高兴。
    我操!你他妈谁啊!多管闲事的赶紧滚!
    手拿开!周培深还是这句话。
    你小子就是不听劝是吧?
    蓝上衣的人决定先处理这个碍事儿的家伙,就把白真松开了。白真立刻跑到周培深身后,周培深,他们人多,我们没胜算的。
    听见没?连她都知道,你还想英雄救美?别英雄当不成反而成了狗熊。蓝上衣的人说。
    周培深把白真安置到路边的一棵树下,在这等着,别动。
    白真看他目光笃定,便轻轻点点头。
    周培深去了。
    五个人欺负一个女孩子,没什么话要说么?
    蓝上衣的人说:你废话太多了!可别跟他磨蹭了,搞快点。姑娘,你可等着我们啊!
    几个混混哄笑起来,不过他们的头头没笑,坐在一边看起热闹来。
    对女孩子不可以这样。周培深一边说话一边挽起袖子,我有病,不知道自己下手有多重,你们都有医保吧?
    蓝上衣的人彻底怒了,你这个不知道哪儿来的大傻,还搞不清楚状况呢吧?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以后见着我们该怎么做。
    说着就操起手边的一根胳膊粗的棍子冲了过来。
    第9章
    周培深脑袋一偏,躲开木棍,右手砍向对方后颈,膝盖顶住对方下巴,三下五除二将人撂倒。
    蓝色衣服的刚倒下,圆脸的就拿着一把水果刀招呼过来了。
    周培深又是一个闪身,抓住他持刀的手腕反向扭过去,圆脸的卯足了劲,脸憋通红,只听嘎巴一声响,他的手腕子扭了半圈,惊得他一声大叫,痛苦不堪!
    这时候他们头头还坐在一旁看热闹,剩下两个手下有点不敢上,但面子要垮,又有些不甘心,于是硬上,两个一起。
    周培深左手一个,右手一个,齐齐夹在腋下送到他们头头面前。
    两个手下摔了个狗吃屎。
    这种小弟
    周培深摇摇头。
    头头扔下烟头,奋力站起,兜里掏出一把刀来就往上捅。
    周培深眼疾手快,一切快到不可思议。
    头头被他锁喉顶在树干上,手里的水果刀被扭地转向他自己,距离越来越近。
    刀尖悬在他的脑门,他感觉到恐惧无限逼近,这回可能要死了吧!
    紧要关头,他紧闭眼睛,浑身是汗,尿了裤子。
    周培深面无表情,并无波澜,直到白真大声叫他名字。
    周培深!
    周培深瞬间回神。
    那把刀差点要了那小子的命!
    周培深!
    白真跑过来拉住他,浑身打颤,让他们走吧!
    周培深这才慢慢松了劲,对方一屁股跌坐在地,眼泪鼻涕都来了,看样子,是真吓坏了,兄弟兄弟我我我我错了,我也是被朋友逼的,你你别伤我,我我上有老下有小,我说真的
    兄弟兄兄弟
    周培深转转手腕,别急着走,都过来。
    啊?
    那头头瞧着白真求救,这这是什么意思啊?
    白真也不知道周培深什么意思,低声问他,周培深,你还要干什么?
    你相信他们是第一次么?
    白真看着他们五人,这会儿全都求饶声声,十分可怜,但她并不相信他们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那你想
    周培深让五人全都靠过来,说:一排站好。
    五个人由大哥带头儿,噗通跪了一排。
    大哥,听大哥吩咐,大哥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来找大哥麻烦,也不来找姑娘麻烦,再来我们就是孙子!
    大哥泪涕交流,几个小弟点头如捣蒜。
    周培深说:先别急着表态。
    说着,把那把水果刀插在他们面前的地上。
    五个人吓得直哆嗦。
    大哥,大哥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我们错了!真错了!
    我没什么可说的,你们去吧!
    五个人交换眼神,去?去哪儿?可以走了?
    五人如蒙大赦,刚想跑,周培深说:派出所知道怎么走吧?
    五个人一听全都蒙了。
    大哥您的意思是
    去吧。
    说着,把地上的水果刀提起来。
    五个人见那刀寒光凛凛,十分恐慌。这些年作奸犯科的事儿没少干,数罪并罚够他们呛。
    怎么办?现如今进退两难,往前是缺胳膊断腿,往后是蹲监狱。
    这男的看样子绝非善类,要他们看也没比他们好哪里去,或许案底比他们还多,与他硬拼是不可能的,最好能当他的小弟,被他收了总好过那两种结果。
    五个人心有灵犀,头头跟周培深提出了这个建议。周培深当即就笑了。
    滚!
    那刀怕是要架他们脖子上了,五个人再也不敢妄想,赶紧滚了。
    小路恢复了平静。
    周培深静默了一会儿把水果刀扔进树林。
    白真在一旁,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周培深不知道自己的这一套机械到骨髓里的反应是怎么来的,那是不需要思考的,下意识的反应。怎么出拳,怎么摆腿,怎么进攻,完全是自然而然的事。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走了么?
    白真沉默了。
    周培深从市集回来之后,就一直躺在院子里望天,烟卷抽掉一根又一根。
    白真还是有点不放心他,就过来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她的眼睛清澈通透,但他却联想到一个词深渊。
    没有。
    他的确没受伤,一点伤都没有,在山里这些日子,身体愈发强健,刚才那五个人居然让他毫发无损。本来是令人高兴的事,但他高兴不起来。
    白真看他还是情绪不高,就在他身边躺下来。
    你在想什么?是在想你的过去吗?
    你表叔惹的事儿?周培深忽然转移话题。
    可能是吧,表叔为了保护我,得罪过不少人。
    以前发生过么?
    也有那么一两回,但都有人帮忙,后来我不怎么出门,也就遇不上他们了。
    以后不要一个人走偏僻的地方,不安全。
    我也没想到我会迷路,我记得你就是走的那边,我是去找你的。
    那就不要找,我会找到你。
    这句话,不是什么表白,却让人怦然心动。她说不出话来了,只感觉心跳得厉害。
    白真在家吗?
    有人来了,周培深没动地方,白真爬起来应门,是村里广播站的老梁大叔。大叔操着一口浓重的当地口音,嗓门也不小,在家呀?
    梁叔来了。白真迎过去。
    啊,有你快递,在村口广播站。
    快递?
    嗯,城里来的,挺大的,你要不方便,我一会儿让柱子给你送来。
    不用,我这就去拿。
    我去。周培深说。
    周培深跟老梁一起去往广播站。
    周培深没什么话,老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个人就这么尴尬地往前走,幸好村子小,没多久就到广播站了。
    周培深一进门就看见一个编织袋装的包裹,老梁说就是那个。
    他拿过袋子往肩上一扛。
    老梁赞许道:小伙子劲儿大呀!
    周培深出于礼貌笑了一下,快出门的时候,老梁忽然说:小白很少有朋友来。
    周培深回过头。
    她表叔看得紧,你要是休养好了,也早点走吧!
    第10章
    周培深没说什么,扛着编织袋走了。
    周培深走后,老梁拿起当天报纸看起来,又给自己添了新茶。
    过不多久,柱子来了,拎了两瓶二锅头。
    老梁白了他一眼,抖抖报纸,大白天的喝什么喝。
    柱子却兴致不减,喝点嘛!
    不喝!
    亏我想着你呐,好酒!
    柱子亮出酒瓶。
    柱子家与老梁家是老相识,相比于柱子和他父亲,他和老梁倒更像父子。柱子向来不喜欢自己那个刻板的爹,还是跟老梁比较合得来。可能是入了眼的缘故,老梁就算骂他,他也不生气,反倒跟自己亲爹七吵八吵的。
    柱子今天从朋友那儿得来两瓶二锅头,第一时间就奔着老梁来了。
    可老梁却没兴致,反而总泼他冷水,还说什么以后白真再有包裹他就别去送了。柱子心想这老头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老头却说什么,别总想着天鹅肉。柱子不服气,老头怎么忽然像是被他爹附体了,梁叔,您跟我说实话,我到底差哪儿?
    老梁撂下报纸,不是你差,而是你脑袋不清楚!
    欸?我怎么脑袋不清楚了?
    老梁一边喝茶水一边说:你要是脑袋清醒点,就不该惦记白真。你跟人家不是一个道上的。
    您不就是嫌我没文化没钱么?
    你还知道呐,不傻呀!
    柱子无力反驳,他的确是没文化,可是我有力气,我能赚钱,我能供妍妍读书就能再供一个老婆。
    你这话说的,人家愿不愿意让你供啊?还真以为白真是个农村姑娘啊?
    柱子没明白,什么意思?白真不就是农村姑娘吗?
    老梁往茶壶里添了开水,说:看什么不能只看表面,他们没搬来到时候是干什么的,你知道吗?
    老梁说到这里,往白真家的方向看了一眼,低声说:还有白真表叔,你觉得他是个普通的农村人吗?还有这个周培深,为什这么巧,偏偏让白真捡着了呢?
    柱子头脑简单,从来没想过这些,不过他大概明白老梁的意思。两年前,老梁就有点不对劲,好像就从白真搬家到这的时候开始的,但他从来没多想,今天听老梁这个意思,好像还有些背后的故事。
    梁叔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老梁赶紧摆手,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就是说那个意思。再惦记,小心她表叔再收拾你一顿!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起来柱子就生气。但同时也生了几分惧。
    两年前柱子也是借故给白真送包裹,结果被她表叔冯陆挡在门口,说什么都不让他进门。这人精儿早就看出来他的心思,就是不想让他如意。柱子实在气不过就找了几个朋友去吓唬他,结果几人十分不争气,不但没吓成人,还被人家给揍了一顿,嘴像棉裤腰一样松,立刻就把他给供出去了。柱子第二天一出门就挨了人家一拳,差点倒下起不来。
    柱子就这么跟人结下梁子了,但他也只能到这个程度罢了,打他打不过人家,骂也骂不畅快,那人是个知识分子,从来不动粗口,能动手的绝不动嘴,柱子大丈夫能屈能伸,先保住自己是正事。
    后来,冯陆走了,柱子安分了半年,等确定对方一时半会儿不会再回来的时候,高兴地多吃了好几碗饭。
    这两年,柱子时不时伸出友谊的手,白真也待他很和气,两个人有来有往的也算不错了。没想到的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居然一来就住进白真家了。
    周培深几乎是捅了冯陆设下的所有雷,死一百遍都不够。
    欸,梁叔,那个周培深,不都说他脑子不好有点傻吗?
    你跟他说过话,你觉得他傻吗?
    柱子想了想,还行吧!
    还行我看傻的是你。
    欸?梁叔!
    你就不觉得奇怪?
    奇怪什么?
    要我说你傻呢?
    行行,我傻,梁叔你跟我说说,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事儿?
    我哪知道,我就是劝你,人心隔肚皮,别一根肠子通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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