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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上官猪猪(86)

    这样风平浪静过了几日,结界终于消散。
    秦婳只以为十极山谣言散了,不成想楚言彧要她再演一出戏。府外一片白雪,铺了一片。秦婳披着披风跟着十几位白衣女俾走出来,颇有气场。
    一路上女俾无不对秦婳毕恭毕敬,低头行礼,秦婳很不习惯,只是微微点头回笑。
    原本她一人走去清音阁只需一刻,可连着女俾拖家带口的足足走了一个时辰。秦婳早已不耐烦,不断加快步子,却被为首的女俾拦住:夫人,您不可如此轻浮。
    秦婳点头,退了两步,在她们身后翻着白眼。
    一路上看个风景是没有教养,走快了是轻浮,脱披风是放荡秦婳从来不知十极山上风景是这样好的。
    进入清音阁前,女俾们侍候在一旁,有的在外,有的在内,加上本就杵在阁内的,足足有二十余人。
    秦婳十分震惊,但很快正了脸色,走进宽敞的大厅,照某个女俾的吩咐行夫人对掌门的礼仪。
    她两手举在胸前,头低着:见过掌门。
    十极派中,掌门最大,任何人都不能忤逆掌门。
    楚言彧不为所动,抱着书卷,眼都不抬一下。秦婳觉得颇为好笑,便又说了一遍见过掌门。她知楚言彧是故意的,反复叫了五遍掌门,等她刁难。
    没等楚言彧开始,秦婳已经受不住了,强颜欢笑地负手而立:楚言彧,你是不是哪里有问题?她靠在一旁木书柜上,站得及其没有教养:这么做简直有病,我名声早就毁了,不如毁得彻底一点。
    一旁女俾站出来:夫人不可对掌门不敬。
    秦婳翻白眼,她分明看到楚言彧笑了一下。
    桦桦,借你身体一用。楚言彧猝不及防的传音,让秦婳退了两步,磕在木柜上,随后身体轻飘飘的,仿佛不属于自己一般。紧接着,秦婳的身体走过来,在楚言彧面前恭恭敬敬站好。
    秦婳不可思议地看着楚言彧抬起手,一巴掌对着她打了下去。
    楚言彧操控着她,恰到好处地错开了有劲的长手,重重砸在地上。
    秦婳感受到身体属于自己后,爬起来看着楚言彧,没有说话。楚言彧看起来似乎怒极,一双眉锁紧,语气出奇冰冷:我说过,你不要过来。
    两边女俾身子发抖。显然,她们都以为楚言彧发怒了。
    紧接着,楚言彧不知从哪抽出粗粗的皮鞭,握在手中,一步一顿走来,目光森然,低喝:都出去。女俾轻手轻脚,井井有条地出去。清音阁一空,楚言彧手里的皮鞭消失不见,秦婳也笑得快要疯。
    她笑倒在楚言彧手臂中:我还以为
    楚言彧随即也笑了出来:演得不好?
    秦婳正了神色,从楚言彧手臂中退出来:你以后不可再这样。
    楚言彧逼进一步:哪样?
    秦婳支支吾吾答不出来,只能被逼到一处角落。紧接着,她发现楚言彧一直在盯着自己,如火如荼。她按住了秦婳的肩,推她到书柜前。秦婳想要动一动腿,被她膝盖抵住,牢牢抵在墙壁。
    楚言彧就这样放肆地凑上去,轻咬着秦婳的唇。
    她的手原本只是搭在肩上,磨了几下,接下来却突然想伸进衣领内。秦婳推开他,看着楚言彧脸上的水气,挪开眼,拉着领口。
    你我都已成婚。楚言彧一本正经地道,这样,不行吗?
    似是请求,实是无理。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久等)
    第117章 唯你芬芳岁月
    清音阁内,秦婳被抱了起来,随着楚言彧的步子一步一颤。木梯嘎吱作响,心跳如若擂鼓。
    等她被放在床上时,才听到楚言彧的声音:行吗?
    秦婳笑,不说话。
    是她先伸的手。
    民间热闹喧嚣,夹杂喧嚣中的一个黑衣男子背着麻袋向店老板借宿。
    这个男子相貌非凡,身长玉立,却穿着粗织的料子,惹得一旁聚着的女子围观。他并不理睬,只是再次询问,有房间吗?
    哪里来的乞丐?穿得富得流油又发着光的店主斜睨地看着他,长得挺好,想留着,诺!他指着一个脏兮兮的小二。男子立刻明白他的意思,转身就走,似乎并没有发怒,心若止水。
    围着的姑娘凑上来,有的胆大的问他是哪家公子,有的窃窃私语、评头论足,好不热闹。男子无视她们,径直走出去,头也不偏一下。
    他坐在一处破落巷子里,抬眼看着烈阳:师尊,弟子从此不能静心修炼。似是忏悔,似是自嘲。
    晚夜,他侧卧在废墟中,感觉有人在轻轻推他。他惊醒,抬眼:你那人穿着僧衣,面目苍老,白色长须盖住半张脸。他盘腿坐在一边:施主可介意?男子摇头,自觉让出一边:请。
    贫僧瞧施主似有心事。老僧捋着又白又长的胡须,慢悠悠道。
    晚辈男子似有迟疑。
    世上最难断的,唯情之一字。
    男子突然落了泪,忍着痛:可我又不能做什么,也再不能做什么。大约是觉得丢人,他忽然捂起脸,拗过头,整个人埋在夜色中。
    难断,又为何要断?老僧含情脉脉地看着星空,孩子,一辈子就这么长,念着念着也就过去了。
    男子哭得更大声。
    好了。老僧笑了几声,我只算半个僧人,多游于世间,也没见过你这么哭的。
    我没男子哭得彻底。
    哦。老僧在一旁静默。
    十极山上,被扒光的楚言彧盯着秦婳:
    秦婳撑在一边,她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说,每次与她亲近的时候,心口都压得生疼。她红着眼,恨透了这样的自己。
    桦桦,没事。楚言彧抱着黑衣,温情款款,来日方长。
    秦婳看着她离开,恨透了。
    恨她自己再也伸不出手,恨楚言彧就这样离开,问也不问。
    她抓着被角,眼泪一滴一滴接连落在手臂上: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秦婳不敢走下楼。她能解释什么?就算说出来,就算楚言彧信了,可这世上也没有这样的怪事啊哪有人会信。
    言彧这么喜欢自己应当非常伤心吧
    她走下楼,楚言彧似乎怕她不自在,主动抬手:桦桦,眉眉来了,下来。秦婳点头,心里疼了一下,连着跨了两阶。她匆匆扫了一眼,楚言彧衣冠整齐,只是没有束发冠。
    楚眉眉正从四轮方椅下来跪坐在楚言彧面前,旁边还放着什么。
    楚言彧退了半臂左右,示意秦婳坐下。秦婳扶着裙摆跪下,向楚眉眉示意。
    楚眉眉头上叉着的珠链摇摇晃晃,脸上虽然有些病态,却笑盈盈地:秦姐姐,好久不见。
    楚言彧瞪她一眼,楚眉眉立刻摇头,珠链又晃了两下:嫂嫂。笑意渗透整个人,给原本就长得标致的楚眉眉添了分色彩。
    秦婳忽然被这样叫有些不习惯,顾不得什么,求饶般看着楚言彧。楚言彧咳了一声:眉眉,叫秦姐姐。
    哥哥偏心。楚眉眉笑着招呼女俾打开雕花的木食盒,被女俾护着拿出一盘点心,有了秦姐姐都不理我和母亲啊。
    秦婳飞快扫了一眼楚言彧,发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愤怒。
    她又瞅了一眼楚眉眉,面色如常,看样子没有发现,她暗暗为楚言彧揪心。
    点心一共有四小盘,都是秦婳不曾见过的花样,精致异常。
    她其实非常想吃,但这段时间被这些女俾练得不再对食物有兴趣了。
    楚言彧看她的样子,笑着从胸口掏出一块方帕,里面鼓鼓的,包着什么。她递给秦婳:不必拘束。秦婳礼貌地接过,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竟包着一块完好无损的樱花酥,五瓣花瓣分明。
    楚言彧笑着咬了一口楚眉眉带来的点心,看着她。秦婳被盯得脸红,不再看她,也小口地咬着酥。她听着兄妹二人谈天,慢慢啃着酥,有时插一两句话。
    听着听着,秦婳突然察觉自己有些微愠,楚眉眉一双发着光的眼睛一直看着楚言彧,令她十分不舒服。她是言彧的妹妹。秦婳心里不断这样说着。
    楚言彧一直很耐心地听着楚眉眉说着天马行空的话,楚眉眉也要等她点头后才开始下一句。秦婳在一旁微笑,只是觉得陌生。楚言彧的生活,她似乎从来不曾真正了解过。
    他这样的身份,是自己望尘莫及的,也是自己永远不能体会到的。
    两人天差地别,究竟是怎样走到现在的,她自己都颇觉有趣。
    她看着两人,忽然前所未有地想说一句:言彧,我喜欢你。
    真诚的,嫉妒的,温暖的。
    从暮色苍茫到星星点点,楚言彧都没有让文亦进来插一嘴掌门的公事。秦婳看得出,她对这个妹妹是真心喜欢,掏出心疼着。她想起来楚言彧说过,上一世她没见过自己的姐妹。秦婳想,楚言彧大抵想弥补吧。
    手足亲情,本就弥足珍贵,言彧这层身份,这样纯粹的亲情就更加珍贵。秦婳暗暗告诉自己:你已经有了很多了,不该占据她的所有。她是属于所有人的。
    女俾悄悄把厅内烛火亮上,楚眉眉才笑道:原来已经这么晚了,不打扰哥哥啦。她被女俾扶着坐上带轮方椅,又被小心翼翼地推着出去。
    楚言彧看着吃酥吃得呆住的秦婳:桦桦,不用坐得这么直。她说着,要伸手擦秦婳嘴角的酥皮。
    秦婳下意识退了一寸,用袖口挡着。
    楚言彧愣了半晌,复又笑起来:我不会冒犯桦桦。
    秦婳急得扔下樱花酥:我不是。
    楚言彧招手让候了一天的文亦进来,对秦婳笑:桦桦,今日先休息,我有要事。
    秦婳看着文亦向自己行礼,无奈地站起来,对楚言彧行礼:掌门,告退。楚言彧被猝不及防的行礼打得嘴角抽了一下,下一刻又自嘲般勾起,抿了声:嗯。
    秦婳再明白不过,楚言彧只是想让她自在一些,可是楚言彧越演技再好,也瞒不过秦婳。秦婳看得出来她发自心底的失望。
    一路上,女俾都知道楚言彧陪楚眉眉聊了一天。秦婳气得鼓起脸,咬着唇。回到画眉府,她终于不被一群老妈子女俾看着,一下子泄了气,摊在床上。她听着脚步声,抬起一只手:张姐姐,坐。
    张姐姐,我要无聊死了,再待下去,真的要死了。
    她发着牢骚,看着头上方的红色婚帐,心底是无法言说的压抑。
    张酒泉坐在屏风外,纸笔之间摩擦出声。
    秦婳坐起来,腰背自觉地挺直。她端着手走出来,坐在张酒泉对面:张姐姐,今晚能不能不练了?张酒泉晃晃变形的脑袋,把纸推给秦婳。
    是新的剑法。
    秦婳揉揉眼睛,二话不说掏出一把剑:我练我练。
    记得几年前,她在清风堂到处与弟子打闹,从没有认真学习过一次剑法。
    十年前,秦婳第一次拜见尹青青得到的术法书,十年后才熟记于心。
    在安月山那时,每日逃课去上山下乡,到处摸鱼抓鸟,漫山遍野羽毛锃亮的野鸡都逃不过她的魔掌,连某位长老的灵宠都被她一锅炖之。
    秦婳忽然笑得温情,笑里夹杂着几分可惜与往昔的无忧无虑的朝气。
    夜中,繁星点点,照在两人上空。画眉府只见一剑影划开漆黑的夜。
    正当秦婳从樱花树下点到地面时,府门打开。秦婳当即收起剑,两手端平放于胸前。
    两派女俾碎步走过来,白色裙摆软绵绵拖在地上,像极了两串白糖葫芦。为首的女俾对秦婳行礼:夫人,该安歇了。
    秦婳用袖口擦汗,眼睛累得挤成一条缝:好。
    您女俾拿出白帕子走过去,给秦婳擦汗,您这样哪像个夫人呀。
    可我本就不是啊。秦婳打了个哈欠,及其不端庄,又被老妈子式女俾数落了一番。
    大约是秦婳从来没有意识到十极派究竟有多大,让她第一次坐在看台看整派弟子列阵时震惊至极。
    成婚后第六天,楚言彧终于派人打开府门,让女俾接她来到高台。她第一次看到十极山的一角,已经壮观得不可言喻。
    山底是一片枫红,山腰间碧色的竹桥流水,山顶上盖着一片片白茫茫的雪,再站上几千个笔直高挺朝气蓬勃的人,整座山生机勃勃。
    秦婳远远就看到楚言彧坐在高台上,没了往日的温柔,板着一张脸。
    楚言彧似乎扫到了她,投之一笑,一张拧着的脸骤然开了花。
    秦婳心一紧,也疼得笑了回去。
    走上百尺高台,秦婳衣裙下的脚都是颤抖着的。她被女俾扶着才走到阳光下,与楚言彧并肩。楚言彧对她一笑,随后朗声道:今日,我派弟子争夺十长老之位,求德、武、艺高之弟子,希望诸位尽力而为。
    五日不见,他的声音,又沉了几分。
    前几日十长老云游,留下一句话:长老我老头子不做了,爱谁谁
    真当得上至情至性。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秦婳只听女俾说过,十极山上九个长老个个性格怪异,彼此不合,未成想古怪至此,想走就走。
    楚言彧喝退女俾,目不转睛地盯着看台下几个比武玉台。
    秦婳知道,她一目十行的能力,扫几个赛场还是绰绰有余的。
    她不会什么,便不说话,静静陪她,做一个安静的花瓶,撑着这支芬芳馥郁的花。
    她不想这支花向她低头,迁就她这个有裂痕的花瓶,她想这支花开得优雅,开得越高越好,开得她再也高攀不起最好。
    言彧,我爱极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发生很多事,调整了一下心态
    其实很对不起这本书,但我需要开始第一本书来练我的文笔
    每个阶段都想尽力把书做得更好,但总会,也必然有遗憾
    感谢一直以来的无声支持 努力提升文笔
    上官猪猪(一个脑子抽风取出来的笔名)
    第118章 寂寥偷求欢
    言彧,我爱极了你。
    哪怕矛盾万千,痛心疾首。也最怕你的迁就与低头。
    看台高百尺,快要没入浅淡云层。楚言彧稳如泰山,俨然一副我是掌门的样子,虽然这个年纪多少带着点稚嫩。秦婳想笑,却笑不出来。
    这么大的担子要压在她身上,也没人心疼她。
    她无父无母,楚夏就是她的父亲,段醉安就是她的母亲,可他们终归不会把楚言彧视如己出,甚至段醉安还会仗着母亲的名头名正言顺地害她。
    这些年,怕是她已经疼惯了,麻了,不会再痛了。
    原本那样爱笑那样温婉的一个女子,生生被这些人、这些事磨灭了所有悲喜,成了无数人口中的恶人。
    言彧她不由自主呢喃。
    啊?楚言彧有些猝不及防,但很快扬起嘴角,看她,桦桦,什么?她虽然一副男子模样,肩也宽了几分,可眉眼之间那份无端的温柔,是什么都压不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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