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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费阅读-格格党(19)

    卫寒阅颇为惊诧地抬眼,目光却渐渐淡下来,质询道:可王上看中我何处?除了这幅皮囊,你对我的名字、来历、喜好、性情皆不得而知,又凭什么说你心悦我?因为你撞见过我沐浴?因为你碰了我头顶的花?
    不是,不是!卫寒阅疾言厉色,梼杌语无伦次,眉心拧成矮丘道,我说不上来可那时狻猊跑去你家中,我去寻它,站在你门外的那一刻,或许、或许我便可我那时连你生得什么模样都不晓得,我不知为何
    卫寒阅静静听着,心中渐渐升起一点近乎荒谬的猜测。
    【小克。】
    木屋里的小狸奴在他脑中「喵」了声。
    【有没有一种可能,两个世界的人物共用一个灵魂?】
    【阅崽】
    【我知道了。】
    卫寒阅仰面注视梼杌,倏然向他靠近,冷木樨香争先恐后攻占嗅觉,男人躁动的心绪瞬间被抚平,可转瞬间丹田处又似有灼灼烈火无声燃起。
    卫寒阅将视线定格于男人左侧眉峰处那处有一道窄窄的缺口,与燕鸣湍的一般无二。
    你不担心我别有用心?
    梼杌轻哂道:我哪有什么值得被觊觎的,你若要什么,尽管拿去便是。
    倘若我要整个宝帐岭你也给吗?
    梼杌抚弄他垂落的袖缘道:印信在书房密室,多宝阁第八行右数第二列的狼首向左拧三圈,匣子唔
    卫寒阅手掌往他唇上一盖道:我的住所要朝阳,窗前要有花,房里要有琵琶。
    冬去春来,雁往又归,卫寒阅在宝帐岭已度过了三个年头,简直乐而忘返。
    然而小克突然提醒他孙新丰日前称帝,国号为「吴」,而穆隐深在孙新丰麾下已成了万夫长,目下正在虔州凤池郡,已僵持半年而久攻不下了。
    卫寒阅一挑眉道:升迁速度这么惊人?
    【他自从投了军,次次进攻都不要命,每每半只脚踏进好鬼门关,又有惊无险地从生死边缘挣扎回来,很快孙新丰就注意到了他,赏识他年纪轻轻就这么悍勇,所以】
    卫寒阅行至牖前,凝睇那两棵西府海棠道:实在舍不得宝帐岭但我们该出发了。
    梼杌来时便见卫寒阅只身着寝衣给琵琶擦核桃油,薄纱似的烛火铺在他仿若黑缎的浓密长睫上,他整个人如同沐浴在圣光里,安静温柔得不可思议。
    看得男人几乎嫉妒起琵琶与烛光来。
    狻猊伏在卫寒阅脚边,全然没了号令群獒的威仪,谄媚地舔丨舐卫寒阅扶住琵琶边缘的指根,将白润如脂的皮肉弄得湿乎乎的。
    梼杌冷笑着把它拎去门外,而后自己将卫寒阅抱到膝上,黏黏糊糊地赖着不肯走道:穿这样少,着凉如何是好?
    卫寒阅被他吻得说话断断续续的:梼杌唔你今年多多少岁?
    梼杌终于略略松了对他的禁锢,答道:二十六。
    这样老?卫寒阅虽晓得他比自己的人设年龄大一些,却未料有六岁之多。
    梼杌张了张唇却无从辩驳,或许在旁人看来他正当盛年,可与将将二十岁的小郎君相较自然是略显沧桑了
    卫寒阅踯躅道:你当真一直是童男子?
    梼杌不料他质疑这个,整个人似一只被引丨爆的火丨药桶,急切道:这还有假!遇见你之前,我连手都没用过,我只喜欢你,也只同你唔
    卫寒阅塞了块糍粑到他嘴里,截了他接下来的荤话。
    那你一直名唤梼杌吗,没有正正经经的名字?
    或许有罢,只是不知为何,我对十二岁前的过往毫无印象,连年岁都是看长命锁的雕刻推断的,此后我在这山野里自生自灭,更没有什么正经名了。
    男人说着,蓦地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求郎君替我取一个,我随你姓卫。
    卫寒阅端详他少顷后道:「风尘三尺剑,社稷一戎衣」,我从前有把遗落的佩剑,名唤「辘轳」,不若你替我填了这空缺,此后唤作「卫辘轳」?
    梼杌反复念了几遍,又环着他的腰去吻他道:给我取了名,我可得缠你一辈子了。
    卫辘轳吮着卫寒阅舌尖,手也不老实地去揉他耳垂,白软透粉的一小团很快便红起来,怯生生地打着颤。
    他又得陇望蜀,扳指上的隼头抵在怀中人清峭的下颌角处:有没有再亲厚些的,只你唤的
    卫寒阅一面承受他恣肆的吻,一面左手指尖蘸了茶水在桌上书下「猃猲」二字,推了推卫辘轳示意他瞧。
    卫辘轳忍俊不禁,鼻尖抵着卫寒阅颈侧,笑声沉沉引得人耳根发痒,他佯怒道:你说我是狗?
    卫寒阅知他并无恼意,拍了拍他脑袋问道:那你是吗?
    卫辘轳按着他手腕搂在自己颈后道:是。
    我是郎君的狗。
    他叼住卫寒阅颈子上一点软肉,饮糖蒸酥酪一般又抿又含,卫寒阅只是微微收紧手臂,卫辘轳却已意动情动道:你多唤我「猃猲」,我什么都答应你阿阅,阿阅郎君
    卫寒阅任他耳鬓厮磨,轻声道:我得走了,猃猲。
    卫辘轳动作一滞,继而若无其事般继续缠他,臂膀越箍越紧道:想去哪里玩一玩?我同你一道。
    卫寒阅语气中似有清愁道:我有不得不为之事,不能带上你。
    但你当晓得,卫辘轳紧紧盯着他,饥肠辘辘的猎食者一般疯狂道,我必定去寻你,我是死了也离不得你的。
    不过色厉内荏罢了,卫寒阅指尖轻刮他眉峰上的断口道:倘若真有重逢之日,我不会再丢下你。
    此话当真?
    言出必践。
    卫辘轳深吸口气问:何时动身?
    现在。
    话音刚落,卫辘轳臂弯一空,卫寒阅如来时一般乘风而去,毫无留恋。
    门外狻猊似有所觉,「砰」一声破门而入,对着虚空狂吠起来,惊飞枝头无数鸟雀。
    卫辘轳嘲弄地勾了勾唇角,将手收回道:你有什么好叫的。
    他又不会念着你。
    第28章 非典型死囚(9)
    双更合一
    凤池郡外二十里处, 座座军帐前插了密密麻麻的旌旗,浓墨般的底色上以明黄泼了个草书的「吴」,瞧着是气势磅礴,可胶着多日的战局其实已令这支曾无往而不利的军队蒙上挫败与疲倦的阴翳。
    穆隐深点了盏鱼油灯, 披衣席地而坐。
    他身先士卒惯了, 今儿面对凤池郡的箭雨也毫无惧色地奔上去, 身上中了箭便当即折断箭枝,留得箭镞嵌在骨肉内,又继续疾冲,一战下来身上窟窿已不可数, 却还强忍着伤痛坐在这分析战报。
    掌中战报已被他翻来覆去梳理过无数遍,羊皮纸的边缘甚或已微微卷起, 内容他也早已烂熟于心。
    大夏政事衰腐,军务难不废弛, 可凤池郡的守将偏偏是临时接了圣旨远调而来、又是这大夏最后一位有谋略、有良知、有幸未被喜怒无常的皇帝摘了脑袋的将领鄯支节度使朱睿明。
    此人深谙坚壁清野之道, 明白硬战不及吴军,便只固守不出, 在城中屯田自耕,招抚难民, 整肃军纪, 精修武械,且凤池城防坚固、易守难攻, 吴军屡屡久攻不下, 又有辎重补给不及之虞, 恐怕不出七日便不得不退守铃鹿郡了。
    他捏了捏额角, 下一瞬灯花「啪」地一爆, 怀中便多了个人, 冷木樨的清甜香气霎时间冲淡了无数烦躁与疲惫。
    【小克。】
    【阅阅阅崽】
    【你能把自己回收了吗?】
    【呜呜呜喵呜】
    【现在进度条多少?】
    【35%。】
    这倒有些出乎卫寒阅意料:他同穆隐深此前分明交情甚浅,这便三分之一了?
    他面上却若无其事,见穆隐深浑身包扎了十来处,因伤势未愈,血色自布下隐隐渗出,下颌一层淡青胡茬,眼底红丝遮都遮不住,一时脱口而出道:你变丑了。
    呃穆隐深默了默,极力忽视腿上浑圆绵软的触感,烧红着耳根顺着他的话道:你还是一样好看。
    卫寒阅见他视线落在自己颈侧,方意识到那处还被卫辘轳又吸又舔折腾得绯红,却并不觉窘迫,只从穆隐深腿上下来,拿自己的下巴对着他:凤池城墙高三丈七尺,城雉更高八尺,且墙址广四丈,逞勇不智,再拖下去也凿不穿凤池城墙,回铃鹿郡罢。
    穆隐深仍沉湎于骤然重逢的虚幻感中,可卫寒阅已将话题转到战局之上,他唯有按捺住一腔衷肠,像只急切寻求饲主抚丨慰却无功而返的狼犬道:倘或止步于铃鹿,大夏版图才占三分之一,如此
    如此,哪有资格求你一顾呢。
    以退为进的道理都不懂?卫寒阅倾身在他脑袋上一顿乱揉,将他原本便不甚整齐的头发闹得愈发蓬乱,少年瞧着俨然成了头长相桀骜不驯、姿态却俯首帖耳的雄狮。
    何况你只盯着朱睿明,怎不瞧瞧那冠冕堂皇要清君侧的钱弼忠朝哪儿来了?
    卫寒阅见到孙新丰时,倒有些意外。
    原以为会是个魁梧精壮、披坚执锐的典型武人模样,未料对方一袭鹰背色长衫,儒雅随和得仿似书塾里的教书匠。
    卫寒阅朝他揖了揖道:见过陛下。
    他礼数可称得上敷衍,孙新丰亦不见愠色,反倒连忙虚扶一把道:先生不必多礼,隐深已将先生妙计道与朕听,朕尚未谢过先生,不敢受礼。
    实在是位礼贤下士的明主。
    可卫寒阅匆匆扫了眼此人面相,总觉那儒生笑面如同一层薄冰制的画皮,碎裂后便是另一张脸。
    奈何只是感觉,并无真凭实据,便只得先虚与委蛇着。
    退至铃鹿郡那日,钱弼忠的二十万铁骑也已陈兵城外,只待一个能一举歼灭吴军的良机。
    卫寒阅轻衣缓带、孤身载符节而往,宝盖纱袋置于丹漆架上,风乍起,衣袂符节一道猎猎飞扬,如一曲慷慨激昂的清歌。
    寒阅与钱弼忠密谈于帐中,戌正三刻,不欢而散,负伤而归。
    后世纂史时,这惊心动魄的一日仅以寥寥数语一带而过,而身处其中的卫寒阅初时确是被数十把长刀架在脖子上的。
    他不闪不避,淡然发问道:大吴卫寒阅,奉吾皇命来问钱帅:钱帅以为,若强攻凤池,胜算几何?
    虎皮椅上原本兀自拭刀的中年男子手底一停,终于抬眼打量面前命悬一线而泰然处之的年轻人。
    此后便是自青天朗日至夜阑人静的漫长谈判。
    钱弼忠这老匹夫可不奉行「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倘或卫寒阅未能说动他达成暂时同盟,怕是要化作刀下亡魂了。
    而那「负伤」实则是卫寒阅在自己衣衽上泼了一小盆鸡血,从而假作谈崩后离开。
    双方都心知肚明这盟约绝非铁板一块,一旦拿下凤池,便可长驱直入大夏腹地,沃野万里,唾手可得。
    平分天下的盟约终将沦为一纸空文,届时只会图穷匕见,不死不休。
    钱弼忠翌日便开拔,绕过凤池,改道靛鸮山,选了条最为崎岖的野路北上。
    他方向明确,直指中州,可野路沿线并无州郡城池,便纵拿下中州,亦使得钝兵挫锐,十成十的亏本买卖。
    而孙新丰盘踞铃鹿,秣马厉兵,迟迟未发动新一轮攻势。
    三月后,钱弼忠以非凡之速兵临中州,大夏本该倾力相迎,怎奈太子魏风飏却在如此火烧眉毛之际发动宫变,率骁骑营两万精锐逼迫生父退位,夏皇虽昏聩老迈,却也难容忍被亲子胁迫至此,当下命前锋统领率前锋营与之战作一团,幽深宫禁一夕之间血流成河,最终以魏风飏险胜、夏皇惊悸而死告终。
    如此一来,中州可用兵力再度折损,赵弼忠眼见良机近在眼前,自然不会放过,当下便直捣黄龙,攻破了如纸般薄弱的大夏国都。
    可他毕竟打的是清君侧的旗号,不便推翻大夏自立为帝,因魏风飏已然成人不便掌控,遂以其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为名废其帝位,另扶魏风飏年仅七岁的庶弟登临九五。
    朱睿明其人样样皆好,唯有一点愚忠的迂腐脾气,于死守凤池与驰援中州间择了后者,嘱托自己的副手郑浦和继续固守凤池。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朱睿明率部星夜奔至中州,自然被赵弼忠指为谋朝篡位并拦在城外,他不可能去寻傀儡小皇帝,多番上下打点后见到了迁居别宫的废太子魏风飏,一时老泪纵横,直欲与之共谋铲除逆贼之大计。
    可魏风飏殷殷将人迎进来,闭门一瞬袖中却忽现一碎瓷片,转眼朱睿明喉间血线一飙,毙命于自己毕生拥护的大夏皇室手中。
    死不瞑目。
    这厢郑浦和心性不同于其刚正狷介的上峰朱睿明,反而颇擅阴诡之道,因排兵布阵之才稍逊,且朱睿明带走了凤池三分之一的军力,他便试图遣使议和,以图一时之安,奈何吴国并不应此缓兵之计,他便于吴军攻城时放毒蛇蝎子之类相迎,竟也勉力撑了三日。
    可旁门左道终难长久,第三日鸣金收兵后,卫寒阅夤夜观星,发觉翌日将有极罕见的日蚀天象,孙新丰十分忌惮,本无意趁此异象攻城,在卫寒阅极力劝谏之下方将信将疑地下了令。
    辰正二刻,高照艳阳渐转昏暗,吴军攻势却丝毫不减,反倒愈发刚猛,而郑浦和受异象所慑方寸大乱,又见经由云梯登上凤池城墙之吴军愈来愈多,心神不定之下,竟命人点起火把。
    本意是欲照亮己方视线,却未料这一点火,恰恰将自己暴露于敌军眼中。
    厮杀逐渐转向单方面的屠戮,吴军士气益发高涨,趁着日蚀持续的这数个时辰一壁轰开城门,一壁攀上城墙,终是尘埃落定,攻下了这阻拦他们半载的凤池。
    红日重现,郑浦和面容枯瘦、高踞马上,对面孙新丰为首,穆隐深与卫寒阅分列其身后左右。
    开战以来,卫寒阅带着小克多有不便,是以平素无事时只命它缩回系统空间内,此时估计这贪懒的小狸奴正自顾自玩呢,连「喵」声都不闻。
    郑浦和目光阴郁扫过三人,在卫寒阅面上滞留良久,已而撇开一抹凉浸浸的笑,挥了挥手道:来。
    三道身影猛然扑跌到两军之间,又恰好停在卫寒阅马前,三把明晃晃的军刀架在他们的脖颈。
    细看却发觉是祖孙三代共四人,白发苍苍的老翁与老妪、怀抱婴儿的妇人。
    不见青壮年,或许身在行伍,或许已马革裹尸,或许只在方才的战斗中被削成残肢断臂,满身热血尚未冷彻。
    襁褓内婴孩的啼哭格外尖利,她尚且不懂战争的含义,只为饥寒交迫而哭,为举家齐哀而哭。
    而其余三人亦是痛哭流涕,此情此景下所能出口的言语简单至极。
    无非是「饶了我」「莫打仗」云云,可卫寒阅在这样的号哭中却仿似凝成了一尊雪玉般的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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