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其他 >今日入媚 > 今日入媚
错误举报

今日入媚戴月回(9)

    一扇镂雕大门打开,聂甹悠踱步走出,站在殿檐下。隔着银色庭院,我向他道歉:对不起,我来晚了,现在是七点十七分。实在是发生了太多事。我历经磨难,身上带着血、泪、泥土,风尘仆仆而来。
    他温和地招手:过来。
    我走过去,手里还拎着保险箱,珐琅碗在我奔波逃亡的路上跌碎,只能拾回两块稍大的碎片,倒是荷叶出筋罐,除了盖上的旧裂痕外,整体依旧坚挺。
    我颇为不好意思地展示了这两样,聂甹悠轻轻笑着,拿起一块碎片放在烛光上鉴赏。不错,胎釉清、薄、透,是好东西。
    我好奇这种品鉴方法,也弯下腰去看,果然看出了新门道,大惊小怪地叫:诶!在火光上看确实我蓦地住嘴,因为他不看瓷片,却悠悠打量着我的眼神。
    我见识少,让你见笑了。我尴尬地移开眼神,看向庭院:那是日式禅院吧,很美。
    聂甹悠发出一声很低的嗤笑,透着轻蔑:这里的一切,都是中国式的。
    我的脸瞬间发烫,恐怕红到了耳根。
    此处园林名为断今,以兰溪为中轴线,造山理水,结构上有起 、承 、转 、合,整体布局上关注虚与实,疏与密,藏与显。其中每一草每一木的设计,都承自宋、明两代渊源,少数参考样式雷。
    我从这个角度看向庭院,竟然发现中央地带不是白沙,而是一片无澜的池水,折射淡淡月光,宛如神之眼,哪里是日式枯山水能比及的?我羞恼不已,只恨自己进门时看走眼,闹了这场乌龙。
    你去水边坐下,我给你画一张像。
    聂甹悠提出的要求,我不敢不从。怏怏地坐在水边,疲惫感浮上来,今日发生的一切如走马灯划过脑海,我大着胆子,把腿伸进水里,感觉到些许舒适。
    似乎过了很久,又或者只是片刻,我醒来,看见聂甹悠仍坐在屋檐下,面前放一张矮木桌,他蘸墨作画。
    好了。他说。
    我慢吞吞站起来,走到他旁边,低头看那幅画,顿觉清隽气扑面而来,画上却没有我。
    是大片雅致的淡蓝水域,岸边一丛枯枝,枯得不老气,藏着一股柔韧的生机,以闲适姿态舒展在水面上,旁逸斜出,轩朗疏举,还有两节枯枝深入水底。
    聂甹悠从背后抱住我,在我耳边轻声说:这幅画,叫疏影横斜水清浅。
    我们静默了一会儿,他的身体与我紧密相贴,从脖子,到胯骨。他问:知道下面是什么吗?
    一语三关。
    我知道。
    下面是性交易;下面是勃起的阴茎;下面是暗香浮动月黄昏。
    他把我推倒在地板上,礼貌地解开我破烂衬衫上残留的纽扣,我脱掉裤子,拿着润滑剂,在他面前撅起腚,为自己做准备工作。
    木梁上悬挂笼状竹篦,烛火在竹篦中洇出银黄色光晕,如同一盏盏小月亮,他俯在我身上,挡住光亮,一袭淡香萦绕全身,时有时无。
    他穿深灰色薄衫,我光裸的皮肤摩擦上去,发出干燥的声音,温而凉,雪松和檀木的味道,在一瞬间骤然清晰。
    臀肉被掰开,他慢慢插了进来,一寸寸,撕裂痛,我用力抠住地板。
    他进得很深,插满了我,伸手在我小腹上按压,发出满足地喟叹声,然后开始律动,由缓至急,急的时候像疾风骤雨,干得毫无章法。
    我忍不住叫出来,他捂住我的嘴:隔壁有老人睡觉。
    木地板颤出隐秘的声响,我咬着唇在他身下辗转,扭腰摆胯,难耐地快要哭出来。可他的眼神,在摘掉眼镜后,锐利清明如匕首,扎在我的丑态上。
    他瞧不起我。
    这个念头浮现在我脑海,随后我又努力挤出不屑。
    他装逼,吹牛,挺着一根世俗的几把,和庸庸碌碌的男人们没有不同。
    什么暗香浮动月黄昏。
    既然是性交,不是做爱,何必做的像诗?
    他似乎看出我在想什么,用一条轻纱蒙住了我的眼。
    眼前的光线越发暧昧,昏昏黄黄,没过多久,我主动搂住身上的人,与他一同在欲海里浮沉。
    那晚做了两次,第二次在床上,聂甹悠给我套上一双软缎红鞋,窄窄鞋尖,我坐着张开大腿,他面对面插进来,我的两条小腿就顺势盘在他胯上。
    深灰色衣料上,两条腿白的耀眼,两点红鞋尖,随男人的操干一颤一颤。
    这就是床对面的落地镜里映出的景象。
    与赵光义临幸小周后的春宫图何其相似。
    野史有载:太宗头戴幞头,面黔色而体肥,器具甚伟;周后肢体纤弱,两足穿红袜,袜仅至半胫耳。数宫人抱持之,周作蹙额不能胜之状。
    我皱着眉头,克制的呻吟,聂甹悠正九浅一深地抽插,不时抵着小穴的心碾磨、搅动。我像是化成了水,汩汩流淌,身下的床单湿透了。
    聂甹悠舔弄我的喉结,我昂头享受,两手按住他的肩膀,轻轻抬起臀,摆动腰肢,用小穴时轻时重地夹他,嘬他。
    他低吼一声,把我按到墙上,架起我的两条腿啪啪猛干。我身后是墙,面前是他,身体悬在半空,唯一的着力点是他埋在我体内的性器,我被他干得风雨飘摇,黑发在胸口上下甩动,红通通的嘴唇撅起来喘气。
    聂甹悠脸上是沉迷的、发狠的神情,我心头燃起扭曲的快感,但来不及体会更多,我又饿又累,四肢软绵绵地提不起劲,快要昏过去了。
    他放缓速度,狠狠捅干,每一下都尽根沒入,撞击我脆弱的敏感点,巨大的快感明明灭灭层层叠叠交织,折磨我,比酷刑更可怕。我彻底昏厥前,听见他在我耳边的低语。
    七十七下,惩罚你迟到的七十七分钟。
    为什么是七十七下呢,灵感来自鲁迅的《铸剑》,其中有一段:那夜他很生气,说是连第九个妃子的头发,也没有昨天那样的黑得好看了。幸而她撒娇坐在他的御膝上,特别扭了七十多回,这才使龙眉之间的皱纹渐渐地舒展。
    第13章 13 低头弄莲子,监狱见大佬
    有人在远处晃动,依稀是女子的轮廓,她卷起珠帘,放下白纱,日光柔柔泻了满室。
    我的视野逐渐从朦胧滑向清晰。
    您醒了。姑娘站在床尾,笑容得体。口渴吗?
    我缓慢地眨眼,看见手面上连着针管:为什么,给我打点滴?
    这是营养液。您已昏迷三十多个小时,需要补充能量。
    迷茫了一会儿,羞耻感袭上心头。我想起来这里是香港,太平山上施勋道,还有断今园那晚的混乱月色。
    我被聂甹悠用过了。
    姑娘说聂先生这两天都在外忙公务,不曾回来。我只能在这座园林里等着他,顺带养身体。
    在赵家时我整个人处于绷紧的状态,逃出生天后猛然松懈精神,疾病很容易趁虚而入,加上在尖沙咀受到的恐吓,和那场磨人的情事,我才体力耗竭陷入长时间的昏迷。
    不过要是能让聂甹悠以为我不经干,弄两下会直接晕死过去,也未尝不是好事。只要他看不上我,我就不用跟他继续下去。
    潜意识里,我还是想护住那点可怜的自尊。
    三天后的早上,聂甹悠才回来。当时我在吃早餐,面前的圆桌上摆了近二十样点心,聂府的规矩就是这样,即使吃不下,也要把桌子摆满。
    聂甹悠走到门外,先将身上的大衣脱下来,就像在剥掉从外面带来的尘土和晦气。
    他穿着白衬衫走进来,我早已紧张地站起,没话找话:你这几天,去哪儿了啊?
    应付肥佬。他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
    哦,那很难办吧。我联想到尖沙咀的暴乱。
    他嗤笑一声:乌合之众,蹦跶不了几天。
    我慢慢坐下,和他拉开距离,他从盘子里拿出一个水晶包子,慢条斯理地撕面皮。
    我什么时候去馥罗兰?
    他拿起小银勺,舀包子皮里的馅。明天下午三点的飞机。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真诚谢他。他不做声,专注地从馅中挑莲子,放入口中咀嚼。
    不苦吗?我问。
    他笑起来,语中打了个机锋:原本清如水,亦可彻底红。
    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置莲怀袖中,莲心彻底红。
    浓情时,莲子的清苦也能化成蜜意。
    聂甹悠又挑出一颗莲子,小而浓绿,缀在勺端,他看着我说:莲子是花的一部分。
    我低低嗯了一声。他还记得我吃花的事。
    他说:你有什么想要的,可以提出来。
    我摇头,说不用了。
    他有了一点不耐烦:因为你表现还不错,我愿意满足你。
    原来是嫖资。我知道说什么可以讨他欢心,比如给我吃一口莲子。但我说出口的却是:我想要一个手机。
    砰的一声脆响,小银勺摔进瓷盘,他面无表情地端详我,然后慢慢露出一个讥诮的笑容:可以。我知道他在笑我当了婊子还不识抬举。
    聂甹悠看起来像古典君子,翩翩绅士,其实吃水晶包子时只吃馅里的莲子,也是养了一身富贵病的少爷,脾气大得很。
    当天下午,有人送来一部手机,已装好电话卡,各类软件都有下载。时隔一年多,我终于再次拥有了自己的通讯工具。
    拿着手机,我在主屏幕上左右开弓,踟蹰良久,竟发现没有一个亲人我能联系,没有哪个朋友的号码我还记得。
    除了凌歌。
    他的号码我几乎倒背如流。而且这个电话我有非打不可的理由,我必须问问他是否已经破译密码。
    拨完加上区号后的十几位数字,我在等待接听的空隙里生出近乡情怯的紧张,但那边很快传来提示音:您拨打的用户已开通语音信箱。
    我给凌歌发短信,改了删,删了改,最后只发过去一句话:我是陈净。
    手机安静的躺在桌上,我托着腮望它,但等待很久都没有收到回复。我不甘心,反复查看信箱,可什么都没有。
    第二日下午登机前,我再次检查手机,依旧没有收到凌歌的回信。我把手机收起,走进登机通道。猎鹰x7,将载我飞往西南,目的地在北纬 1.28626,东经 104.019454,馥罗兰岛。
    很多年以后,我再回想起馥罗兰岛,或许仍会有全身钝痛的错觉。我最初到达那里时,忽有所感地联想起《简爱》中的罗切斯特,他年轻时最痛苦的经历就发生在与馥罗兰极其相似的岛上。
    那是西印度群岛,飓风到来前夜晚火燎般炎热。空气像含硫的蒸气,大海像地震一般沉闷地隆隆响着。黑云在大海上空集结,月亮沉落在宽阔的红色波浪上,如一个滚烫的炮弹,向颤抖着正酝酿风暴的海洋,投去血色的目光。
    罗切斯特失魂落魄地站在大海前,耳朵却充斥着疯子尖叫着的咒骂声,他那发疯的妻子,被关在堡垒内,无时无刻不在羞辱他谩骂他。
    我万万没有想到,我在岛上碰到的第一个熟人会是Robert。当时我已经穿过岛外海军、陆军驻扎的军营,经受一层层盘查,进入到小岛的核心,外面是压抑森严的警备区,这里却相当凉爽,欧式城堡前植满鲜艳的热带花卉。
    Robert突然出现,穿紧身皮裤,丝绸衬衫敞着怀,浑身弥漫浪荡颓靡的气息,我几乎没认出他,可他对着我大笑,露出血红的牙龈:你也被捉来了,哈哈,这就是背叛他的下场。
    我愣愣回道:我是自己来的。
    他笑得更猛,下流地抖落上衣,露出青紫斑驳的伤痕,还有背上血肉模糊的大X形鞭迹。
    我大吃一惊:怎么回事?你
    SM啊,他最喜欢见血了。Robert笑着笑着突然发抖,立刻摸遍全身掏出一个纸包,用鼻孔狠狠吸食里面的白粉。三个高大的黑衣人冲上来束缚他,他不反抗,被拖在地上带走,扭头对我大喊:你也会跟我一样
    他快被玩死了,这就是背叛陈钟岳的下场。
    一瞬间就像有万支冷针刺入我的后背,我战战兢兢地跟着男仆走下去,走廊很长,墙壁雪白,每根爱奥尼亚式立柱下都站着荷枪实弹的雇佣兵。
    天哪,这章题目起得太无厘头了。
    告诉大家一个秘密:带数字的章节名走剧情,不带数字的呢,嘿嘿,你懂得
    给我留言吧,鱼鱼,留言够多的话,我就保持每天两更。
    ![https://d2q9c1ty5x5da5.cloudfront.net/img/sticker/13.png](chapter0bcf5cda6d2ccfa829161982db105cc027efd56e.png)
    第14章 14 大佬要我
    进入城堡内,穹顶极高,通往内部的一扇又一扇大门开启,又在我背后合上,长厅两侧陈列油画和雕像,不知道走了多久,何时才到尽头。男仆微微鞠躬,轻声说:大先生还在议事,请您在外厅稍事等候。
    一个穿白西装的黑人领我进外厅,这里的墙壁上绘满佛陀飞天,百花霓裳祥云飘带,让人眼花缭乱。数百个神龛前烛光曳动,既有怒目金刚,也有低眉菩萨。
    男仆们有条不紊地往来工作,都是穿白西装戴白手套的漂亮洋人。我坐在沙发里,他们送上一杯加冰馥芮白,这本是我最心水的饮品,此时却食之无味,只觉得太紧张。
    终于,外厅尽头的门打开,男仆恭敬地迎出里面的客人,五六个中年男子鱼贯走出,有人戴穆斯林的白帽,有人穿泰国的纱笼,看起来都是气度沉稳的一方大佬。
    大先生要您进去。男仆提示我。
    我深吸一口气,站起来,走向内厅。
    里面近乎昏暗,椭圆形的大厅内只有三面窗户,窗帘紧闭,空气平稳不流通,但温度却相当舒适。我的舅父陈钟岳,隐藏在暗影里望着我,和过去在陈家内的千百次一样。
    儿时我和表哥表妹们在花园里游戏,不经意间抬起头,总能撞上他的眼神,很静,像深渊。
    他几乎没变,面容完美,美到模糊了年龄,总能让我看到一幅意象。
    圆月下,大江湍急,一匹华美的银狼在山壑间奔驰。
    过来。
    我低头走过长桌,站到他面前。他对我轻轻招了一下手,就如同教父柯里昂抬起手,允许别人吻他的戒指,是一种信任和亲近。
    我立刻单膝跪地,两手平放在他的膝盖上,仰头喊舅父。
    陈钟岳垂眸看我,这时我发现靠在他腿边的银手杖,柄头雕成不怒而威的雄狮,两颗蓝宝石之眼仿佛通灵,真是一件神物,就像梵蒂冈教皇的权杖,或佘老太的龙头拐杖。
    想到这儿,我不合时宜的笑起来,陈钟岳静静看着我,好似在看一只愚蠢的萨摩耶犬。
    你想从政?
    我立刻收住笑容:是的,舅父。我想加入反对党。我是这样想的:虽然我的专业不对口,但是反对党不像人民党那样难进,我可以先转户口到贫区做基层工作,或者重新入伍拼资历
    他打断我:我送你进伦敦商学院读硕士,一年后你回来,直接进武伦吉区政府。
    我愕然,从世界名校,到反对党最大的集选区,他已经将我的仕途铺得光明坦荡。
    舅父,这
    前提是,让我重新信任你。他终于来跟我算账了。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