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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是我偷的(47)

    豪车不过是有钱人的玩具,不过他还是像小男孩摔坏了新玩具会心疼一样,在心疼自己第一天上路便彻底撞废了的车。
    唐珞依旧无动于衷,并在他伤口上撒了把盐,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道:反正不是我的车,我不心疼。
    傅裴南:
    而刚想感叹这女人的凉薄,唐珞便又一百八十度拐弯地来了一句:我只心疼我的人。
    这句话傅裴南心里听得舒服。
    我的人。
    瞧瞧这用词。
    于是撞废了一辆新车的不开心瞬间灰飞烟灭,能听这目中无人的女人说上一句我的人,再撞废几辆车又有何妨?
    他不过多表现出来,只回了句:算你有点良心。
    她知道他出了这种事不开心,就像她色号很心水的口红在买来第一天便摔断,饶是她赚多少钱也一样会不开心,便继续替他排解道:而且保险公司比你更心疼好哇。
    每年拿我那么多保险费,吐一点儿出来也是应该的。
    那你先处理,一会儿再联系。
    嗯。
    *
    刚刚出了事故,傅裴南第一时间便打给了交警大队和保险公司,挂了视频,想了想,他又打给了陈文宇。
    陈文宇一听他哥在高速上出了事故,心里一急,二话不说,立刻便开车赶来。
    前脚|交警刚开了罚单,后脚陈文宇的车便急刹车停在了警车屁股后头,立刻下车冲上来道:没事吧哥?说着,左右检查着傅裴南的身体,见双腿能直立行走,胳膊也抬得起来,便又晃了晃他脑袋,脑子没事吧?
    确认了傅裴南没事,陈文宇才道:吓死我了!
    没什么事儿。
    事故处理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保险公司拖走了他的车,傅裴南问了句:你车钥匙呢?
    陈文宇从兜里掏出车钥匙:一会儿还是我来开吧,哥你都这样了还是歇会儿吧,别累着。
    只见傅裴南一言不发,走到他车前便坐上了驾驶座。
    陈文宇客气道:别啊哥,我来开我来开。说着,要开驾驶座的门,却发现已经落了锁,又去开副驾车门却也依旧打不开?
    傅裴南降下车窗道:车借我一天,你珞姐过生日。
    陈文宇永远为他们间感人至深的兄弟情落泪,他听说他哥出了车祸,一秒没犹豫地赶来,一路上想象了N多他力挽狂澜救下他哥的场面,结果到了现场,他哥一点事没有不说,自己的作用也就是来给他哥送辆车?
    这事儿让司机干不行?
    他问了句:带我一起不行嘛!一起给珞姐过生日不行嘛!
    傅裴南发动了引擎,两手懒懒散散搭在了方向盘上:晚上定了烛光晚餐,你觉得你硬插进来合适吗?
    那我怎么办!
    傅裴南用下巴指了指前方警车:警车还没走,去搭个顺风车还来得及。
    陈文宇:!!!
    *
    傅裴南赶到横店是在下午六点,见傅裴南舟车劳顿辛苦,唐珞便自告奋勇道:回去的路上我来开吧!
    傅裴南还是开了副驾驶的门,把唐珞塞进了副驾:夜车不好开,还是我来。说着,不轻不重合上了车门。
    唐珞降下副驾驶车窗,看着窗外的他:你开了一路不是很累嘛?
    累点不要紧,保命要紧。说着,傅裴南走到了驾驶舱坐下。
    于是唐珞又把头扭向了驾驶座方向:疲劳驾驶才危险好吧?
    那你唱歌吧。你一唱歌我就精神了,睡着了也要笑着醒。
    听起来倒不像什么好话。
    不过唱歌她在行,手指在中控上指指点点,见陈文宇这歌单上全是骚得不行的DJ,想了想,便放了一首陈奕迅的《孤勇者》。
    这首歌忽然红遍大江南北,唐珞也中了她的毒,每天洗澡、化妆都要放着这首歌。
    唐珞听着歌,一个人在副驾又摇又摆嗨得不行,整个一小型夜店现场。
    不过她电量终究没能维持太久,不到一小时便唱累了,加之天又倏然黑了下来,两手攥着安全带,开启了座椅按摩,便脑袋歪向一边沉沉睡了过去,只留下浅浅的呼吸。
    两侧金黄的路灯挥洒下来,一望无际的高速公路上车子匀速行驶。
    不知是因为刚出了场车祸,还是因为车上坐了一个他最珍惜的人,开了三个多小时夜车回上海,他却是一点也不困。
    九点多钟,车子在外滩一家他预定好的餐厅前停下。
    副驾上传来唐珞均匀的呼吸,傅裴南一个人坐了许久,竟不舍得打断它。
    直到陈文宇发来一条语音,傅裴南外放声音,听陈文宇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的一样冷不丁来了句祝你们幸福,唐珞才逐渐恢复了意识。
    到了吗?
    到了。看你困成这样,要不先回家睡觉明天再来?
    刚睡醒时总有些无力,一层薄汗濡湿了她额前的碎发,但她还是勉强打着精神道:你不是都订好了,不吃多浪费啊。
    那我抱你下来。
    傅裴南下了车,绕过去打开副驾车门,从她胸口抽出了墨镜帮她戴好,又从抽屉里翻了翻,翻出一只口罩给她戴上,而后轻轻将她从副驾横抱了出来。
    傅裴南说了句:关一下车门。
    唐珞晃了晃自己翘起的小脚:可以踹吗?
    陈文宇的车。可以踹。
    唐珞眼前忽然划过陈文宇满头问号的表情,想到他那像条可怜巴巴的大狗狗的模样,唐珞终究没忍心踹,只用手嘭地合上了车门。
    夏夜的江风习习吹来,柔柔地吹干了她额前的薄汗。
    走到一半唐珞感到怪不好意思,便踢蹬着腿从他怀里下来。
    傅裴南其实很直男,但该有的仪式感他向来不会缺席。
    在这消费主义的时代,只要你肯用心,肯花钱,永远不缺商家会告诉你女人喜欢什么。
    他在一家法餐厅定好位置,清了场。
    上了楼,穿过一片小而精美的空中花园,只见石板路两侧都飞舞着粉色氢气球,上面写着6.16唐珞生日快乐的字样。
    唐珞一下电梯,眼前这一幕便映入眼帘。
    小小的一个惊喜,唐珞忍不住哇了一声。
    傅裴南从餐厅经理手中接过一束花,乳白色间藕粉色的法国玫瑰:老唐,祝你二十七岁生日快乐。
    作者有话说:
    我来啦~
    上海终于解封了,解封得猝不及防!刚好整整两个月,实在太不容易了,感觉经历了一场饥荒或者是战争
    第58章
    餐厅内灯光调得偏暗, 餐桌上错落有致地放着三只切割水晶与镀金相间的烛台,精致的餐点一道一道地端上来。
    傅裴南吃得不多,食物总是摆盘精美地端上来, 又几乎纹丝不动地撤下去。
    一开始只以为他胃口不佳,后来又见他脸色不大好, 唐珞便问了句:不舒服吗?
    没有。
    但看他脸色分明是不舒服。
    他胃不舒服时,脸上会出现特有的神色。
    傅裴南一共点了十三道菜, 最后一道甜品理所当然是唐珞的生日蛋糕。
    穿白衬衫、打领结的男侍应生把蛋糕推过来,小提手跟在后面演奏起生日歌。
    蛋糕不大,白色双层翻糖蛋糕, 上面插了一个翻糖人偶是今年年初唐珞拿影后时的形象。酒红色的长长裙摆从白色双层蛋糕上铺散下来,一直落到了底。
    傅裴南将27的蜡烛斜斜地插在了人偶前, 从口袋掏出打火机点上,说了句:许个愿吧。
    唐珞双手合十, 第一个涌上心头的心愿朴素至极。
    未来岁月里, 只愿她和傅裴南都能身体安康, 不再生病。
    一曲生日快乐歌结束,小提琴手又演奏起《一步之遥》, 待一曲终了, 唐珞与傅裴南双双鼓掌,说了声:谢谢。
    *
    平平无奇的周五,又入了深夜,黄浦江边人不是很多, 傅裴南便说:要不要去走走?
    唐珞问了句:你还好吗?
    没事了,一阵一阵的。吃了饭走走吧。
    于是两人没有去地库取车, 而是散步走到了外滩。
    外滩边的风有些大, 唐珞一开始牵着他的手, 只是一道劲风袭来,唐珞便挣脱开他的手张开双臂迎风用力向江边奔去,有种格外自由的感觉。
    想起自己十八九岁或二十出头时,她总是很担心自己衰老,总觉得人到了二十七八岁这一生的可能性也就到头了。而如今真到了二十七岁的年纪,却发现自己人真的会越活越通透,生命也比空有年轻美貌时辽阔了太多。
    她只觉得未来人生充满了无限可能。
    大风撕扯着她的长发与黑裙,像一面黑色的旌旗。
    傅裴南没有追上去,而是在身后笑看着一路奔去的背影。
    往后余生,他只愿唐珞能自由飞往一切她所向往的方向,而他只会在身后默默追随。
    她本属于更高更远的天空,而他只会在身后为她挡去一切风霜。
    唐珞走到了岸边,看着黑夜里格外苍茫的江水一下一下地拍打着礁石。
    傅裴南走到她旁边,两手学着她的模样叠放到栅栏上,看着她眼中的风景。
    而身旁,唐珞忽然扭头看向他笑了一下。
    她今天的妆容极淡,没有拉长的眼尾,没有鲜红的嘴唇,眉毛也只是淡淡地扫了一下,整张脸显得干净又青涩,月色下,几乎与她读高中时别无二致。
    看到他也在看着她笑,唐珞走上前来,穿着平底鞋的脚轻轻一踮,纤细的双臂搂住他脖子,在他嘴唇上蜻蜓点水一般的轻啄了下。
    傅裴南并没有回吻,哪怕他此刻的内心比脚下这江水还要汹涌,却依旧是一副柳下惠坐怀不乱的模样。
    他目光微垂,打量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到心底在澎湃之中又带着隐隐的痛,过往的回忆终究不是只有甜美和美好,有些伤痛,也并不是他们再次走到一起便可以全然愈合,这也是摆在他们面前的一道课题。
    唐珞又一次踮起脚轻啄,像是引诱一般。
    而第三次,傅裴南用力握住了她搂在自己脖子上的胳膊。唐珞像是不明白他的用意,直到傅裴南连同她两只胳膊一起将她紧紧禁锢在他怀里,让她动弹不得。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抱住她,像是要把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再也无法割离。
    唐珞感到重重的压迫感,只是这样的压迫感又何尝不是一种满满的安全感。
    唐珞也用力地抱住他,直到她感到一瞬窒|息,她一口咬住了他肩头。
    傅裴南有些吃痛,但他不松手。
    直到唐珞一口凌厉的牙齿又加重了力道,傅裴南这才轻声呼痛,松开她。
    唐珞抬眼望他。
    他许久没见过唐珞这眼神,微微下三白的眼睛,眼珠往上用力地盯着他,眼中充满了杀气,像极了某人十几年前第一次来到他们家时的模样。
    傅裴南用手指捋了一下她额前的碎发:什么眼神?
    唐珞就这样盯着他,直到唐珞拽过他一条胳膊,小狗一样又往他胳膊上咬了一口,且一咬就不松口。
    仿佛心间激烈的爱恨,唯有这种方式才可以发泄出来。
    胳膊肉嫩,傅裴南疼得要命,不过终究咬着后槽牙没吱声,只说了句:咬,再咬,咬死我。
    而唐珞听了,嘴下更是一点余力也不留。
    不知咬了多久,唐珞终于松了口,傅裴南的胳膊上也留下一道紫红的牙印。
    傅裴南看着那两排整齐的牙印儿,越看越有些恨恨的,只是又哭笑不得:看来在美国没白帮你箍牙,牙印儿倒是挺整齐。
    风有些凉,傅裴南问了句:还咬吗?
    咬。
    傅裴南把胳膊伸到她面前:咬。
    唐珞终究没有再下口,只说了句:改天再咬。
    那今天先回去?
    嗯哼。
    唐珞两手背后,脑袋微微歪着,用一双明亮的目光望着他。
    傅裴南把着她肩膀把她翻了个面儿:走。
    两人回餐厅地库取了车,开车回家的路上唐珞忽然想起一茬,问了句:对了,我的生日礼物呢?
    傅裴南一边开车一边道:什么生日礼物,老夫老妻的,吃个饭不就行了吗?
    就这?就没了?
    傅裴南坦坦荡荡:不然呢?
    这儿离金通府不远,夜里道路又畅通无阻,开了没几分钟便到了地库,傅裴南一边停车一边道:晚上去我家吧。
    No。
    那去你家?
    No No。
    酒店?
    No No No,各回各家。想见我,提礼物来见。
    往年生日,他的礼物从没有缺席过。他可不是一个没有sense到生日会不准备礼物的人,今年没有礼物她不接受。
    傅裴南却来了句:管你,扛也把你扛回家。
    看在傅裴南身子骨早没有几年前健朗的份上,唐珞没有给他扛自己的机会。
    唐珞捧着一束粉玫瑰跟在他身后上了电梯。傅裴南按下顶楼,唐珞要刷卡按下自己的楼层,他却死死按着刷卡处不松手,任她怎么掰都掰不开。
    于是电梯直直通往顶楼,唐珞第二次来到了他的家。
    傅裴南行云流水输入一串密码,问了她一句:看到没?
    看到什么?
    房门密码。
    唐珞只看到他最后两位好像是16,似乎是她生日,但还是回了句:没看到。
    XX0616,是你生日,记着点。
    唐珞一边跟进去换鞋一边问了句:你什么时候换的密码?
    两人复合才几日,他就把自己家房门密码设成她生日了,速度倒是快。
    只是却听他回了一句:没改,一开始就设的这个。
    唐珞听了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有病吧!
    他刚买房时他们还没复合呢,谁会把自己房门密码设成自己分手三年的前女友的生日啊?
    傅裴南回了句:设成我生日,别人一试不就试出来了吗?你信不信你们家密码我试两下就能试出来。
    那你设别人的啊。
    傅裴南看向她:除了你生日,我也记不得别人生日啊。
    他贵人多忘事,确实连他爸妈的生日都记不得,都是秘书在日历上记着他爸妈、七大姑八大姨及各种生意伙伴的生日,提前提醒他准备生日礼物,这一点唐珞是知道的。
    她只是没猜到时隔三年了,他还是记不得别人生日。
    两人换好了拖鞋,傅裴南走在前一楼走一路拍亮了整间房的灯,只见线条简约的黑色茶几上堆放了好几个礼物盒。
    这是他准备的惊喜?
    她问了句:老夫老妻不是吃顿饭就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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